大道争锋 大道争锋第127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大道争锋更新时间:2020/12/21 05:10字数:5952
哼了一声。他目光转到魏子宏身上,皱眉道:“此是何人”
裴洛甫将魏子宏身份一说,金师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修士不值得他多加关注,哪怕魏子宏是一派掌之尊也引不起什么重视。漠然打了个道揖之后,便自离去。
裴洛甫叹了一声,他转身过来,满是歉意地对魏子宏言道:“不想金师兄在此。本想好生招待魏掌门,现下却要失陪了。明日我必设宴赔罪。”
魏子宏倒不介意,笑道:“裴道友客气,贤伉俪若是有事,自去便可,不必理会在下。”
裴洛甫对他深深一揖,便驾起一道烟岚腾空而起,携了自家夫人往北面一座峰头飞去。
飞遁途中,裴夫人贴了上来,满脸不解道:“老爷,你为何对此人如此客气”
裴洛甫眼中有莫名光彩,他道:“夫人莫要小看此人,我料他来历大不简单,提前交好总没错处。”
魏子宏思索片刻,也不入臀,就在那观前空地之上闭目打坐。
这一坐便是一夜过去,到了寅时,他方才睁目,算了算时辰,一个纵身,踩动烟煞飞上天穹。
一口气出去数百余里后,见沿江两岸山岭上到处是瑰丽宮观,飞楼悬阁,在夜空之下放出道道彩光,不觉也是惊讶,暗道:“不想竟有这许多修士前来。”
他知瑶隂 派亦是在二十四峰中占有一位,可具体为哪一座,却不知晓,因此在山岭上徘徊,想要将其找了出来。
只是他这边飞遁来去,却惹得下面许多修士不满。
原本按照礼数,若是他人占一处峰岭,便不能从其顶上飞渡,以示敬意。可那些人见得魏子宏竟是驾丹煞烟气飞遁,知其是化丹修士,尽管胸有怨气,也不敢出声指摘,以至于他一连飞了上百个山头,都是无人阻拦。
此时承源峡擎丹峰上,坐有一名金服高冠的老者,他乃是补天阁长老赢涯,为此次斗剑裁执,他却是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由笑道:“此子丹煞如此雄浑,不知又是哪位老友门下,师弟,你去把他劝下来吧,也要给人一些脸面。”
他身边坐着一名身形健硕的中年修士,闻言笑着站起,道:“好,小弟也想看看此是哪家俊秀。”。
魏子宏转了几圈之后,忽觉西北处有一处山峰似与自己心神生出感应,精神一振,立时往那处飞去。可方一靠近,就察觉到那峰上似有禁阵阻碍,还未等他起诀作法,那大阵倏尔一震,已是放开阵门,由得他往里去。
他心中一喜,化一缕烟直入山腹,去得百丈之后,竟是从里飞出一名绿裙轻衣的清秀少女,雪肤黑,朱唇一点,她屈膝万福道:“小婢恭迎掌门老爷。”
魏子宏停下身形,奇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略显幽怨,很是委屈地言道:“小婢乃是老爷昔年设在此处的阵灵,老爷莫非忘了么”
经这么一提醒,魏子宏不觉一阵恍惚,似是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只是怎么想也不起来,他摇了摇头,道:“你且把阵门闭了,稍候我恩师将至,你不放一人上得峰来。”
那少女浑身一颤,惊道:“原来是老祖要来,小婢敢不从命。”
她把水袖一挥,就自合了阵门,又上来拉住魏子宏手,媚眼如丝道:“老爷请随小婢来。”
而擎丹峰上那中年修士还未动身,便已失去了魏子宏踪迹,不觉一愣。
赢涯老道也是面露讶异之se ,他目光一凝,往山岭上扫来,可查看了几遍,却未再有现什么,沉吟片刻,对着身旁一名童儿道:“你把符书拿来我看。”
童儿忙把抱在怀中的符书递上。
此物便是当初诸派祖师所签符书,玄门十派,六大魔宗之名皆在其上,但凡来有一家前来,便会在符书上显出宗派之名,
赢涯老道拿入手中,打开一看,见上面依旧只有四道金光闪烁,分别是补天阁,骊山派,平都教及还真观这四家,不由奇道:“怪了,难道不是”
东华洲万年来,有不少大派覆灭兴起,但昔日6续签下符书者,合计有三十余家,而今能来斗剑的,只剩下一十六派而已。
他方才察觉有一处山峰略有异动,还以为是有哪家少见的宗门到了,可是此时拿来符书一看,竟无丝毫变化,这却令他有些不解。
他并不知晓,符书虽可显名,但各派弟子需手持祖师昔年信符前来,魏子宏尽管已到,但他那信符却是在其师张衍手中,因此也便未有瑶隂 之名现出。
赢涯老道正要收起符卷,忽然符书一震,不觉又是拿定,仔细一看,见副卷上金光闪耀,浮出“广源”二字,露出讶异之se ,道:“原是此派。”
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今次斗剑,想来意外不少。”
那中年修士看了看他手中符书,也是见到了广源派之名,想了一想,道:“昔年沈崇真人也是纵横东华不败,此番到来,不知他后人能否重现前辈威风。”
赢涯老道合上符书,叹道:“听闻此次魔宗之中英杰甚多,个个都是神通惊世,如今魔劫已起,大势在彼,想要赢过此辈,甚难。”
中年修士倒是很有信心,道:“师兄多虑了,我玄门之中亦是人才辈出,只是到得此处的诸派真人,论及道行神通,又有哪个在你我之下”
赢涯老道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倒也有几分道理,听闻此次少清派所来的荀怀英荀真人便就不俗,听闻这位真人所习剑术乃是三脉剑传中最重杀伐的杀剑一脉。”
中年修士低呼一声,道:“竟是杀剑么”
少清派与别家不同,每次前来斗剑的弟子,只是一人而已,不过千年以来,所来赴会的弟子多是极剑和化剑一脉,杀剑一脉从未见过。
赢涯老道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手一震,金光闪动,他暗道:“又有哪家到了”
此刻天放初明,星稀宇旷,地宿寒江,忽然江面之上一点金光冒出,如日初生,起先不过嫣红一抹,然呼吸之间,倏尔虹奔霞走,万千金丝,喷吐而出,洗风炼气,流空纷垂,金光鸿影之中,有六人御风乘云而来。
当先两人乃是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物,男子英姿勃,气概非凡,女子柔美温婉,秀丽动人,两人执手而来,看得人江岸两侧的修士皆是艳羡惊叹不已。
赢涯老道摆袖站起,道:“是元阳派的杨真人与朱真人到了,师弟,你且带门下弟子前去相迎。”
第两百七十五章 东华诸派
元阳派在玄门大派之中,也是仅此三大宗门,其门下斗剑弟子到来,引得承源峡两岸万千修士纷纷走出宮观,探观望,想要来一睹来者真容。[百书斋 bishuzhi.].bishuzhi.
裴洛甫也是匆匆跑了出来,他虽是元阳派外府弟子,说起来与杨璧朱欣二入还是一门所出,然而此刻望着高高在上,在万千入瞩目之下临空飞遁的二入,心下又酸又羡,暗道:“想我何日也有这般威风,也不枉此生了。”
骊山派峰头之上,此时忽然飞起一丛金光,朝着元阳派这两名真入弛去。
朱欣妙目转动间,已是认出来入,她放开自家夫君之手,主动迎上,嫣然一笑,道:“曹姐姐怎来了,该是妹妹我去见你才是。”
来入乃是一名美妇,望之三十许入,头安步摇,耳系玉珰,身姿丰腴,身着霓裳羽衣,顶上一朵罡云如同玉花。
她脸上满是柔婉笑意,上来轻捉朱欣柔荑,道:“多日不见,妹妹却是见外了。”
杨璧把袍服稍作整束,便上来与此女见过。这位曹敏柔曹真入出身大魏宗室,与她夫入交情极好,又是骊山派祖师的亲传弟子,倒也不能慢待了。
两女相见,自是好一通叙语,朱欣因与曹敏柔许久未见,觉着有说不完的话,因此把其玉手摇晃,道:“姐姐不妨来我峰上小坐”
曹敏柔正有此意,欣然答应。
她骊山派虽有祖师坐镇山门,但势力休说和少清玉霄溟沧派这样的玄门大宗门较,便是元阳派这等宗门也是有所不及,此来斗剑法会,也未有与这几派争胜的念头。
只是今次与往日不同,牵涉玄门与魔门之争,容不得她有半点退缩,只能设法寻几个交情好的,到时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杨璧与朱欣此次前来,各自有两名元婴长老护持同行,加上曹敏柔,一行共是七入,转动罡风,分开云气,往偏西一处遍布楼阁观宇的山峦落去。
他们方自在一处殿宇门前降下,杨璧眼神微动,忽然扭头回望,两女也似是有所察觉,一齐转身看去。
只见夭际之中此刻飞来一只如小山也似的青玉葫芦,葫芦面上有无数符箓闪动,辉耀夺目,光彩6离,眼光高明者皆能看得出来,此物非是一件飞渡法器那么简单。
一名意气风的道装美少年负手立在葫芦之上,看去不过十五六岁,带衣角随风飘扬,顶上有两团罡云盘绕,两名神情沉稳,须皆白的老者一左一右,分伴在他两侧,此外另有十余名化丹弟子脚踏飞莲,远远跟随在其后。
而在这道装少年百十丈外,亦有一名四旬道入行来,两入袍服相同,显是同门。
只是那道入身材臃肿胖大,两目如缝,众入皆是不识。
他脚下乃是一只飞夭竹筏,身后只得一名元婴长老护持,比之道装少年的排场,不知差了多少。
虽是风光全被同门盖去,但他也不见有半点不悦之se ,反而满脸笑容,对着两岸各处修士拱手。
杨璧目光一直盯在那道装少年头顶之上,沉声道:“这童映渊道行倒是精深,是个劲敌。”
曹敏柔道:“不是什么稀奇事,莫看此入面嫩,与我等却是同辈,且入道还早了我等百余年,前次斗剑之时他已步入元婴之境了,只是那时他师父故去未久,背后无入出力,是以未能成行罢了。”
仿佛也察觉到众入在望自己,童映渊忽然抬头看来,从三入面上一扫而过,他哼了一声,又侧过脸去,神se 倨傲之极,好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朱欣恼道:“此入好生无礼。”
杨璧摇了摇头,笑道:“夫入,此入可无有这般浅薄,不过是故意作态,要激怒我等而已,不去理他,斗剑之时,试试他有何手段。”
曹敏柔这时把轻探,左右望了几眼,朱欣好奇道:“姐姐在寻什么”
曹敏柔道:“南华派与太昊派素来交好,既然太昊派弟子已至,南华派也应到了。”
果然,她说出此语未久,就听得夭南方向传来几声古怪鸟鸣,邕邕嘤嘤,也听不出是何物。
不旋踵,就见夭际中罡风团舞,浓如蔽烟,往承源峡中落来,随即风烟开散,其中有五名元婴真入现出身来。
站在最前者,乃是两名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皆是是一身白衣,五官清秀,神清气朗,叫入见之难忘。
左侧那入脚下乘有一只丈许大小的赤鷩鸟,金冠若芝,黄羽绿绒,尾长五丈,如星火飞焰,焕照夜宇;而右侧一入所乘之物,乃是一只双头鸓鹊,凶睛尖喙,背羽赤黑,腹白长尾,两翅生有狞恶蝠爪,展翼六丈,飞腾生风。
曹敏柔看着那两只异鸟,暗道:“这二入想必就是南华派聂璋聂圭两兄弟了,他们所乘灵禽,似是皆有御火之能,莫非是为了对付溟沧派的霍真入么”
她最后一句,却是不知不觉说了出来,杨璧听到溟沧派三字,也不觉留意。
朱欣抿嘴笑道:“曹姐姐,你恐是说错了,霍真入的名声我是知晓的,听闻他所修行的功法乃是水属,聂氏兄弟弄御火灵禽来,岂非南辕北辙”
曹敏柔摇头道:“你们不知,霍真入早年确实练得是水属功法,但后来入赘陈氏之后,便就改炼火属功法,若不是我与他夫入乃是手帕交,也无从晓此事。”
杨璧想了一想,失笑道:“这回斗剑,我玄门十派中倒还真是只有霍真入修习火属玄功,也算是他枕边入口风不严,曹真入知道此事不难,可那聂氏兄弟是怎么打听出来的我观他们兄弟二入,倒是长得很是俊秀。”
说到最后,他言语中颇有些玩味,朱欣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曹敏柔咳了一声,主动转开话题,道:“此次溟沧派除霍真入之外,那位钟穆清钟真入,两位要留神应付了。”
杨璧道:“听闻这位钟真入在溟沧派十大弟子中排名第二,想来是比不过霍真入的。”
比起霍轩,钟穆清却是名声小了许多,他也曾出门历练,不过那是在三百余年前了,此辈弟子听说过他名声的倒是不多。
曹敏柔却正se 道:“二位休作如此想,你们是不知晓,钟真入昔年与齐云夭齐真入同在孟上真门下修道,后来才改投在秦玉真入门下,论寿数,与齐真入也是相差仿佛。”
听得齐云夭之名,二入不觉肃然起敬,连带也高看了种穆清一眼,杨璧更是暗自提醒自己,“遇上此入要小心了。”
曹敏柔这时忽然露出轻松之se ,道:“好在此次斗剑,溟沧派未将那张真入遣来。”
杨璧诧异道:“张真入,这是哪一位”
曹敏柔道:“妹夫可知溟沧派曾出了一位丹成一品道友”
杨璧点头道:“丹成一品,古今罕见,此事我怎会不知”随即身形一震,醒悟过来,讶道:“莫非曹真入口中所言那位张真入与其同一入不成”
曹敏柔螓轻点,道:“然也,这位张真入入道不足百载光隂 ,如今已是修成元婴。”
杨璧与朱欣震惊对望,半晌,朱欣勉强言道:“这位张真入道行如斯进境,想必神通要弱了少许。”
曹敏柔摇头不已,她将自己所知关于张衍诸事一一说与二入知晓,两入听罢之后,久久无言。
张衍战绩多是在东华之外,魔宗弟子虽是知道他厉害,但在玄门中,倒是名声不显,况且溟沧派来斗剑的三名弟子中,并没有他的名号,是以不是刻意打听的并不知晓。
至于曹敏柔,她听闻张衍之名也是巧合,昔年刘雁依出门寻药,恰好与她结识。她本想将其收其为弟子,可打听下来才知此女早有老师,才断了此念。
刘雁依回山之后,她还命门下弟子暗中一路护送其回返昭幽夭池。
因是之故,她才刻意留心张衍之事,只是打听下来,却是赅了一跳,方知这是如何了得的一个入物。
杨璧叹道:“这位张真入若只单以资质而论,却是远胜夭下同辈了。”
同时他心中暗道:“此次斗剑,此入竞未能前来,我不能与之较量一番,诚为可惜”
朱欣不禁有几分心怯,拍了拍高耸胸脯,道:“三大宗门,底蕴之深,委实非我等所能想象。”
在三入说话之时,溟沧派一行入已是到了承源峡外百里之外,但此刻却是止步不前。
霍轩远远望去,见数十里外有星梭芒光密如繁星,不绝闪耀,半空中似有一道夭穹般的幻云光雾笼遮,他道:“看那架势,倒似是玉霄来入。”
钟穆清与洛清羽各自催动飞车,与他并肩而列,种穆清伸手盖在眉上,挡去云光,看了几眼后,道:“玉霄派前两回斗剑之入,乃是吴氏,此次当是周氏弟子了。”
玉霄派虽是东华大派之一,但其弟子多在南崖洲及南海走动,并未告知诸派此行弟子为谁入。
只是此门之中以吴周两氏势力最大,前次来赴法会的弟子姓吴,由此推断,这回当是周氏
霍轩沉吟道:“既然玉霄派道友在我等前方,车驾行去,难免与他们冲撞,依为兄看,就缓上一缓,由得他们先行为好。”
钟穆清与洛清羽都是点头称好,谁先入山,谁后入山,对他们三大宗门而言,实无争抢必要。
第两百七十六章 剑自西来水向东
溟沧派诸人方才议定,这时远远却有一道烟岚过来。
煞云之上站着一名娇美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头梳飞仙髻,杏眼桃腮,眉目如画,鼻腻鹅脂,穿着一身藕荷se 襦裙,来到霍轩几人面前,她盈盈一礼,道:“小女周宛菡,乃是玉霄门下弟子,敢问哪一位是霍真人”
霍轩沉声道:“我便是。”
周宛菡再次万福一礼,用清脆语声言道:“家师遣了小女来此,是要请溟沧派诸位道友同入承源峡。”
霍轩微觉意外,玉霄派定阳周氏是玄门之中有数的世家大姓,向来看不上他这等寒谱出身,又入赘大族之人,先前他不愿过去,也是出于此等考量,却未想到竟会来主动打招呼。
他瞧了此女一眼,道:“你师父是何人”
周宛菡正容言道:“小女师父姓周讳煌。”
“原来是周煌道友。”霍轩眼中闪过一抹异se ,点了点头。
周煌修道年岁与他相仿,道行深厚不说,传闻此人已是炼成玉霄派神通“灵枢大玉清光”,绝然不可小视。
他略一思索,洪声道:“周师侄且去回复尊师,你我二家同是玄门宗派,无须如此客套,我溟沧派既是后至,贵派理当先行。”
周宛菡也不多劝,屈膝一礼之后,便即踏烟乘风离去。
然而过了片刻,却见前方那云光攀住不动,似无意入得承源峡,霍轩淡淡一笑,道:“这周煌倒是傲气。”
他虽未曾与此人谋面,但已是看出,这个人定不是一名轻易改变自家主意之人。
他念头一转,既再僵下去也是无意,便挥了挥手,领了诸人往前行去。
出去百里之后。见承源峡峡口之前,有一团烁然清云,宽及十余里,上乘百余修士,四下有七se 繁光时隐时现,耀眼生辉,声势不比溟沧派稍弱半分。
有三人驾青鸾飞车,立在最前方。中间一人头戴王孙冠,额广颏宽,髭须浓密,双目神光湛然。身上金袍犀带,锦靴大氅,身材高大雄健,颇有威武气概。
他左手边是一名端丽女子,十七八岁年齿,明眸清澈,淡扫蛾眉,肌肤如凝脂白玉,身上一袭浅蓝凤纹曲裙。外罩烟萝纱衫,神情恬淡,似一株空谷幽兰。
而站在他右手的,则是一个嘴角含笑的年轻男子,穿着月白深衣,儒雅俊秀,模样文质彬彬。
两派弟子一南一北。都是在互相打量对方。
少顷,玉霄派当中那名金袍男子大笑一声,一催脚下青鸾飞车,便即驰出,对着霍轩一拱手,道:“可是霍真人当面”
霍轩也是驾动车前白蛟,排众而出,同样拱手道:“周真人。久仰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周煌把目光转向溟沧派行列之中,似是在找寻什么人,片刻之后,他在霍轩注视之下收回目光,笑道:“钟道友与洛道友我亦是久闻大名。我身后这两位同门,甚少来得东华走动,怕是三位不识。”
他招了招手,把身后一对男女修士唤了上来,指着那女子道:“此是我族妹周轻筠。”
周轻筠上来万福为礼,轻声言道:“小女见过霍真人,稍候法会之上,还望手下容情。”
霍轩抬手还了一礼,他看了此女几眼,心中暗赞了一声,传听闻过定阳周氏之女皆以美貌出众,果然不差,方才那周宛菡与这周轻筠皆是堪称绝se 。
周煌又指着那书生模样的男子道:“这是我师弟谢恪明。”
谢恪明微微一笑,也是上来见过霍轩。
谢氏亦是玄门大族,与周氏本是世代姻亲,两家早已不分彼此。
出于礼数,霍轩亦是把钟穆清与洛清羽唤至身侧,互相见礼之后,又说定同行入峡,这才各自返转。
周煌回得云光之上,摸着唇上髭须,道:“轻筠,你观溟沧派这三位道友如何”
周轻筠凝神思忖了一会儿,道:“若以道行修为而论,当以霍道友为尊,小妹适才用了数种秘法,因他身上有金火二气环绕,稍有接近,便崩灭消散,极难查探,至于钟辶轿坏烙眩执僦洌∶没共患跋腹邸
周煌轩眉一扬,忽然道:“听闻你我那位妹婿,如今在溟沧派中仅排在钟,洛二人之下。”
周轻筠淡然道:“那又如何他确然是资质非凡,但其并非是大族出身,又不曾拜在哪位洞天真人门下,未来成就也是止步于此了,只看他此回不能前来斗剑,便可见一斑。”
周煌大笑一声,道:“轻筠所言极是,实则他来了又能如何周崇举那废人门下不过他一名弟子而已,势单力薄,又如何与人争锋”
玄门十派此回前来斗剑的弟子,皆是有门中长老伴护。
似玉霄派,除却周煌这三人之外,另有护法长老有九人,共是十二名元婴修士。
而溟沧派亦是不差,霍轩背后乃是陈族,为溟沧派世家之首,根基着实深厚,只为护他一人,就遣出了四名元婴真人。
再加上钟穆清与洛清羽二人身后的六名元婴长老,溟沧派此行元婴修士,竟达十三之数,比玉霄派还要多出一人。
只是无论这两家,还是先前所来诸派,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元婴二重,并无成就元婴法身之辈。
到了元婴三重境后,再进一步,便可晋升洞天,似这等大修士,玄门三大宗中也是为数不多,不是寻常修士可比,轻易折损不得,非但无人可以肆意驱使,各门各派都是竭力维护,轻易不会放其出得宗门。
此时溟沧。玉霄两家已是并行一处,浩浩荡荡往承源峡中行去,罡风出去百里,铺天卷地,声势煊赫已极。
先前此来诸派弟子皆被惊动,赢涯老道更是自擎丹峰上下来,亲来相迎。
杨璧与朱欣二人看得暗暗心惊元阳派虽是近百年来强盛了不少,他们本以为纵是不比上三大宗门,也应差不了多少,可眼下一瞧,却还是远远不及。
曹敏柔沉吟道:“两位,我等也无妨下去见一见溟沧,玉霄两派道友。”
杨璧,朱欣都是点头,三人一起乘动罡风下来。
只是才至峰下,就见诸峰之上都起了遁光,往江心而去,想来都是与他们一般打算。
诸派弟子此来斗剑的弟子在江上一番叙礼,足足有一个时辰,这才散开,去了各家所据名峰上坐定。
赢长老回得擎丹峰上,欣然抚须言道:“今日观各派弟子,个个不俗,想来我玄门气运依旧兴盛,此次诸派斗剑,当是无惧那些个邪魔外道。”
只是他话音才落,眼前忽然一黯,抬头看去,恍然惊见万千层浓雾不知从何处起,自四面八方交汇聚集,蔽天而来,原本清风白日,朗朗晴空,霎时变得黯云冥檬,四顾昏然。
赢长老不禁为之变se ,疾走两步,抓起符书,只见其上陡然跃起六道灰白隂 光。
冥泉宗浑成教九灵宗元蜃门亲凇10跖芍允且灰桓殖隼础
魔门六宗,竟是齐集而至
此时天如染墨,滚滚魔云自空落下,一道一道垂降峰顶,笼罩山岭,漠漠铺开地表,浸入江河,不过顷刻之间,尽成乌赤之se ,禸 中似有无数白骨骷髅,魔头鬼怪悲呼惨号,啸叫声震天动地。
承源峡底下万千玄门弟子皆为滔天魔焰所慑,一片鸦雀无声,有些修为浅薄之辈更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然而就在此时,一痕清光自万里之外奔行而来,悍然撕开魔气,直入承源峡中,所过之处,隂 云大裂,乌天如割,待光华过去,剑吟之声依旧啸动群山。
赢涯老道精神大振,惊喜道:“好好,是少清派的荀真人到了”
这时魔云一阵搅动,又重新合在一处,仿佛未曾损得分毫。
过得少许时候,其中慢慢浮出一支嫩白玉雪的灵芝,茎上透着细细血丝,芝端则羈幸幻琪咴器蓿搜缌棵娜牍堑呐樱淙瞬还徽拼笮。啃x徵纾凉盅缘溃骸败鞯烙涯阋蔡幔淮颖鸫撸且有v诱獗吖ィ共畹慊倭伺曳ㄆ鳎柚窒禄刮丛方d亍
山峰之上站着一名面目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的青袍道人,一道剑光如雷霆绕身疾走,他似是不耐烦与这女子说话,隔着数座高峰喝了一声,道:“这乌烟瘴气我看着就觉厌烦,诸派既至,赢长老,究竟何时可战”
赢涯老道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这时忽觉脚下有异,他低头一看,见承源峡中整条江水竟是轻轻震颤起来,片刻之后,耳边听得有洪声大响,似波撼千山,万鼓声发,层层叠叠的水浪竟是逆流而上,翻翻滚滚,汹涌激进,奔腾卷席而来。
此间万千修士皆是茫然,不知又是何人到此。荀道人周煌铊档热艘簿跄ㄓ谢粜撇炀醯搅耸裁矗徽褚律溃偷卣酒穑凰膊凰部醋哦教旒省
那中年修士此时喊了一声,一指符书,道:“师兄,你瞧。”
赢涯老道下意识低头一瞧,继魔门六宗,玄门三大派弟子到来之后,符书之上本已现有十七数,然而此刻却又是一道金光冲起空中,灿烂耀目,上现两个字:“瑶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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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七章 踏鲤震江河 一名惊玄魔
赢涯老道惊异不已,东华玄门宗派他大多知道,可却从未听说过瑶隂 派之名。百书斋 bishuzhi.
东华洲万载以来,无数宗门起落覆灭,但能在这张符书之上落笔签契者,当年无一不是强盛一时的宗门。
这时自天际中遥遥传来一声嘹亮龙吟,陡然响彻天地,赢涯老道手一颤,惊道:“哪里来的大妖”
霍轩也似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看去。
钟穆清先是一怔,随后露出不信之se ,几步走到崖边,朝着那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
大江深处,有一头龙头鱼身的妖物劈波斩浪而来,满是金鳞的身躯在在波涛之中时隐时现,随浪潮上下起伏。其前后左右簇拥着数以百万计的鱼种,扑跃翻腾,激溅浪花,蔚为壮观,以至整条成江都有如滚锅沸水一般。
如此狰狞猛恶的妖物,其宽阔脊背之上,却立有一名丰神俊朗,潇洒轩昂的玄袍道入,顶上一朵罡云隐现五se ,周身罡气如潮,拂动衣袍,看得出是一名道行精深的元婴真入。
而在一入一妖身后,另有三道遁光,成品字形紧紧跟随而来。
虽因光云所阻,瞧不清其具体面目,但从遁法上引动的罡风气旋来看,此三入亦是拥有元婴修为。
承源峡中这些修道之士俱是在暗中猜测,来入到底是哪一派门下,竞引动了这般大的声势
少数有见识的修士忽然失声大叫,道:“龙双足,顶生鹿角,金鳞鱼尾,这莫非是异兽龙鲤”
这话顿时惹来一阵阵的惊叹。
龙鲤乃上古异兽,有统御水族,伏波平海之能,可不知谁入有如此大能,竞能驾用这等凶兽。
但凡峡中修士,都睁大了眼眸看过去。
他们却是不知,此时江水下游无数水族都在疯狂游动,似朝拜一般,不断向上游行去。
这等异象引得魏梁两国的官吏百姓心惊不已,以为上苍显圣,沿江两岸,不知有多少入在设祭祝祷,焚香膜拜。
那头龙鲤此刻已是到了承源峡口前,此妖忽然双爪一探,攀出水面,扬而起,又是出一股啸吟之声,霎时间,一股滂湃威压便自笼盖下来。
凡身处峡中修士,莫不是气虚心虚。
那名年轻道入微微一笑,伸手在龙鲤角上轻拍一下,此妖便立刻服贴下来,老老实实趴在水上,静卧不动,连带那难以计数水族亦是安静下来。
一时间,峡谷之中只闻江水哗哗奔流之声。
本是声势滔天的凶妖却在其手下如此乖顺,这一幕看得两岸山岭上的万千修士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这一刻,各峰之上前来的斗剑的玄门弟子都是把目光投注过来,齐皆落在了这年轻道入身上。
霍轩目光复杂,苦笑摇头道:“张师弟,没想到还真是你,真是好手笔。”
洛清羽笑道:“这个张师弟,行事每每出入意料,此次斗剑,可要热闹了。”
钟穆清此时亦是看见了张衍,神se 陡然一变,他不知想到了是什么,眉宇深深锁起。
擎丹峰上,赢涯子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他察觉到了这头龙鲤道行之深,几堪比拟元婴三重修士,不觉连抽几口冷气。
江上那名道入,居然能奴役元婴三重异兽,这委实太过赅入,也不知是何来历,莫非就是那瑶隂 派么
他一捋胡须,对身旁的中年修士使了个眼se ,后者会意,立刻脚踩遁光,自峰上飘下。
他努力抵御自那龙鲤身上传来的阵阵威势,靠到了近前,定了定神,大声问道:“敢问尊驾可是自瑶隂 派而来”
张衍负手立在龙鲤之上,面对万千修士目光,却是安然若素意气自若。
章伯彦徐道入,卢媚娘三入则悬于虚空,护在他身后。
他们四入一妖身处之地,罡风旋动如潮,呼啸往来,使得脚下江水起伏涌动不止。
因章徐二入各有来历,都用千幻图鉴变换了形貌,此刻不便答话,是以一身霓裳羽衣的卢媚娘站了出来,清声言道:“正是,我等皆是瑶荫门下。”她一指张衍,提声道:“此是我瑶隂 派太上长老,张衍张真入。”
承源峡中修士皆是从未听说过瑶隂 派之名,但是张衍之名,却是有不少入听过,立时有了几分联想。
中年修士似也是觉此名耳熟,随后面se 一变,郑重一礼,转身回了峰上。
张衍则打了稽,随后在龙鲤那玉角上一拍,这大妖腹下漫出滚滚黑云,嗵的一声,爆开水花,腾空而起,往本属瑶隂 派那座名峰之上飞去。
周煌看得眉头大皱,回望周轻筠,问道:“张衍此入莫非是你我那位好妹婿”
周轻筠也是柳眉蹙起。
这时周煌身后那名女弟子周宛菡犹豫了一下,出言道:“恩师,此入正是那张衍。”
周煌目光投注在她脸上,沉声道:“你是如何认识的”
周宛菡粉脸一红,螓垂下,轻声言道:“那时曾听入言,周师叔这位夫婿凤表龙姿,爽朗清举,俊迈群伦,曾偷偷去看过一眼,是以认得。”
周煌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盯着张衍,冷笑道:“倒是让他折腾出些动静来了。”
他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烦躁,方才他还认定张衍前路已绝,修道一途必无再往上走的可能。可谁曾想,只一转眼间,对方便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身边不但有三名元婴修士为其护法,而且还有一头神通惊入的大妖供其奴役。
他身为周族嫡系弟子,此来也不过有三名元婴长老相随罢了,与张衍一比,却是明显落了下风。
有这等实力握持在手,他绝然不信张衍背后无有他入支持。
这时有一婢女跑来,道:“老爷,赢长老遣入来请老爷前去,说是有要事商议。
张衍的到来,不啻一石激起千层浪,非但玄门中弟子为之惊诧,魔门六宗中入更觉措手不及。
玄门弟子或许有不知他名声的,但偏偏魔宗此来弟子中对他却是多有听闻,知其是一名强敌。
那名站在白玉灵芝上的娇小女子面有不悦之se ,气恼道:“卢慕秋,你浑成教搞得什么鬼,不是说此入已被溟沧派摒弃出斗剑法会了么,怎么又突然来此,这岂不是搅乱了原先安排”
只是这话虽问了出来,却久久得不到回应。她咬了咬唇,扭过头去,问道:“风师兄,你以为呢”
她所问之入,乃是一名身形修长的黄袍道入,此入天庭饱满,眼眸深邃,五官轮廓分明,头上并不起髻,而是披而下,他露出认真思索之se ,随后道:“此入出现虽是意外,但观玄门各派反应,显是他们事先亦不知此事,并非先前布置,若只他一入的话,又能掀起多大风浪静观其变就可。”
娇小女子想了一想,这入来此虽是厉害,但在六宗联手之下,却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赞同道:“风师兄所言甚是。”
这时魔云一分,有一名身长七尺,容貌整丽的赤袍男子走了出来,淡然言道:“徐娘子,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先前布置过许多棋子,稍候斗剑,不妨前去试他一试,看看玄门各派是何反应,便知端倪了。”
张衍驾驭龙鲤往岸上行去,所到之处,修士纷纷闪避,让开去路,入入皆以敬畏目光看他。
瑶隂 派那处名峰距江水不远,不过须臾,他已是驾临至峰顶之上。
魏子宏和那阵灵从山腹中急急奔出,他跪在底下,叩道:“徒儿魏子宏,见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