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 深庭翠(女尊)第19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书名:深庭翠(女尊)更新时间:2020/08/17 00:35字数:5997

  

看看。”对方应了一声,跟在她身边走出书房。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讲话,何元碧拧眉道:“实在是太古怪了,我越想越觉得蹊跷。”

“或许事情的关键不在6雨身上……”欧筱彦沉吟。

“筱彦,你莫非是想说让温菱恐惧的另有其人?”

欧筱彦微微点了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她停了停,又道:“还有一点,我觉着今天见到的他和那天在赏花宴上见到的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赏花宴上的情景她跟何元碧讲过,不过如眼神这种细微之处是没有提的。何元碧睁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什么地方不一样?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个温菱和原来的温菱是两个人么?”

欧筱彦摇头,“人应该还是原来的人,只不过他给人的感觉……”

何元碧性急的接口道:“给人的感觉变了么?难不成温菱在赏花宴后遭遇了什么事?可要是如此,他又为何会因‘以前’而受刺激?”

说话间他们已接近温菱的房间,欧筱彦道:“先别猜了,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从他这里知道答案了呢。”何元碧道:“也是。”两人遂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晴儿见过主子、何主子。”小厮晴儿见欧筱彦和何元碧进来,急忙起身行礼。旁边,他们要看的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se 苍白如纸,看上去几乎没有生气。

欧筱彦问道:“晴儿,星儿他人呢?还有这温菱,是又晕过去了么?”

“回主子,星儿适才腹痛禸 急,因此让晴儿帮着来看顾一会儿,温菱是又晕过去了,他……”晴儿圆圆的脸蛋上尽是疑惑不解之se ,他瞧了温菱一眼,接着道:“他奇怪得很,一看见晴儿就自言自语了一句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就晕了过去。”

何元碧急急问:“他说了什么话?”

“他说:‘她(他)知道了,她(他)一定是知道了。’晴儿觉得他有这样的反应是跟晴儿过来有关,可这又是何故呢,晴儿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呀,他莫非是把晴儿当成另外一个人了?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打着颤,脸上的表情很是绝望……主子、何主子,晴儿觉得他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不用老实可靠的晴儿讲出来,欧筱彦也知道温菱和他向来并无牵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更令人费解了。她“唔”了一声,走到温菱的床前望着他,若有所思。这少年又一次给了她意外,对于他,她探究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晴儿搬过来两个绣墩请他们坐了。之后,何元碧开口问道:“筱彦,你觉得温菱口中的那个人会是谁?”

“目前并无头绪,但是我确定那个人决计不是6雨。”

何元碧正要说话,欧筱彦眸光一闪,打了个停下的手势,低声道:“他就要醒了。”

番外:一生一世

夜幕降临,偌大的三皇女府中,各处都星星点点的掌起了灯。梅苑门口,灯光映照出林湘然秀丽的面庞,而在他身畔的便是他正处微醺之际的妻主。

一双纤纤素手扶着她,他轻声的道:“筱彦,你看起来有些醉了,还是喝一碗醒酒汤再走吧,好不好?”

欧筱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醉,不必喝了。”湘然酿的梅子酒味道是一等一的好,刚才自己在他这里吃晚饭时多喝了几杯,确实也有两三分酒意了,不过,依自己的酒量还不至于醉倒。

林湘然咬了一下嘴唇,道:“可是,你若就这样出去,我……我放心不下……”

“湘然,我又不是一个人出去,再说,我是去姐姐家。”欧筱彦向他微笑,心中暖暖的。湘然虽然小题大作了,但他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不是吗。

对方望着她,不吭声。欧筱彦心想反正只是一碗汤,不如喝了,省得他挂心,遂笑道:“也罢,就依你。”闻言,林湘然轻轻一笑,柔如新月。

两人刚刚回到屋禸 ,却有小厮过来向欧筱彦呈上了二皇女的一封信。欧筱彦打开信看完,轻松的对林湘然道:“我现在不用去了,姐姐说改在明日。”

“噢,那我叫人去准备醒酒汤。”

“好啊。”欧筱彦笑吟吟的补上一句:“喝完以后我在你这里沐浴,今晚,不回正院了。”

林湘然不语,羞涩的垂下眼帘。

………………

“筱彦,衣服我给你搁最上面一层了阿。”林湘然一边说,一边打开浴室的衣柜。

“嗯。”欧筱彦闩上门,走到夫郎身边。衣柜里原本已经放着换洗衣服,是萱儿给林湘然预备的,欧筱彦看他想拿出来,按住他的手,轻笑道:“没这个必要,我们一起洗。”

“什么?”自己是听错了么?林湘然睁大了眼,红唇微张。

“我说,一起洗。”欧筱彦不紧不慢的说着,满意的看着对方的脸一点一点的变红。

她的手轻轻抚上林湘然微微颤抖的身体,后者的衣衫,一件一件的飘落到了地上……

不过须臾,白皙如玉的肌肤尽数躶 -露,在角落里那颗夜明珠的映射下闪出莹润的光,欧筱彦以火热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美丽不可方物的人儿……

人儿因她的目光而战栗了一下,低不可闻的道:“别……”

欧筱彦轻声道:“知道,我不曾忘记……”说着,她伸手将他头上的簪钗取下,乌黑的长发刹那间流泻如瀑。

而后,她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入雾气氤氲的水池之中。

香肩即刻没入水中,林湘然乌眸含羞,不敢去瞧正自宽衣的妻主……

水声响起,是她进来了,林湘然一颤,慢慢抬起头。

欧筱彦望向他的眼睛,那幽深的眸子如两汪深潭,似要将她吸进其中……她喃喃唤了一声:“湘然。”

对方长睫微颤,安静的看着她。

距离,如此之近。两个人的呼吸清晰可闻,他们也仿佛可以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袅袅升起的水雾,并不能阻碍彼此的凝望,无言的、痴痴的凝望……

偌大的浴室变成了仅容她和他二人的狭小空间,而她,已然沉醉在那两汪诱人的潭水中。

她搂住林湘然,吻上他形状优美的薄唇。他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深深吻着,渐渐的,情不自禁的回吻起她……

他的身体在她怀中火热起来,她也同样如此,然而,她不能……

于是,她让他在她的手中得到欢乐……

情热的躁动逐渐平复下来。他和她,不禁重又默默的凝望着彼此,无论是她还是他,都觉得可以永远这么凝望下去,永远不会厌倦……

一生一世……

78七十八、豁然开朗

七十八、豁然开朗

何元碧点了点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晴儿站在他们身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整个房间变得静悄悄的。

未几,只见温菱的睫羽颤了颤,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下一刻,清醒过来的他看见了面前的三个人。

那双狭长的凤目中一瞬间满是恐慌,他一下子坐起身来,望着欧筱彦失控的叫道:“你,你……”

很明显,令温菱反常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倒奇了,不会和“前任”有关吧……欧筱彦剑眉一挑,淡淡的道:“我什么?嗯?”

对方贝齿紧咬着菱唇,和她对视着,一个字也不说。欧筱彦看了看他揪住被子的手,不徐不疾的起身,何元碧也跟着她站了起来。旁边的晴儿却是半张着嘴,早就看得呆掉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少年的声音轻快的响了起来:“晴儿,我回来啦,多谢多谢~”来的自然是星儿了,他边讲话边走进房中,看到欧筱彦和何元碧也在,连忙行礼。欧筱彦随即挥了挥手让他和晴儿都退下。

被这么一打岔,司徒修玉倒是平静了一些。他木然的穿了鞋、下了床,在心里道:罢了,罢了,无论缩头还是伸头,这一刀总是躲不过去的,晚挨不如早挨。

他暗暗咬了咬牙,站到负手而立、神se 平静的欧筱彦面前,道:“你全都知道了,对么?”

面无表情的他让欧筱彦忽然间心念一动。

熟悉的感觉……就像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有没有可能?

欧筱彦的瞳孔骤然收缩。

盯着他,她缓缓开口:“知道什么?知道你不是温菱?”

此言一出,原本就不抱希望的司徒修玉颓然的闭了闭眼,道:“你果然知道……”

何元碧惊得瞪大了一双杏眼,侧过头小声问妻主:“筱彦,你不是说……”

欧筱彦明白他是想说自己刚才不是还说人是原来的人吗,便道:“元碧,待会我再同你解释。”

然后,她转向“温菱”,唇角微微扬起,“好久不见,这些日子,你装得很辛苦吧?”

掩饰尽去,他的神态和语气都像极了那个在雷电交加之夜离奇死亡的男人……自己之前就觉得温菱的眉宇间找不到一丝当初的痕迹,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看来真是换了——在这具身体里的一定是司徒修玉的灵魂。穿越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就不能发生在他身上呢?能够完满的解答所有谜题的,只有这两个字。

“是啊,很辛苦,不过从今天起我不必再装了。”司徒修玉倔强的昂起头,直视欧筱彦墨黑的眸,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

欧筱彦凝视着他,轻轻笑了笑。

她语气平淡地指出事实:“你在发抖。”

“我没有!”司徒修玉立刻否认。

他死死咬着嘴唇,急剧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此刻,何元碧已经好奇得不能再好奇,瞅着“温菱”道:“筱彦,他到底是谁呀?”

欧筱彦向夫郎微微一笑,答道:“其实你也认得的——他是小苏,或者说,司徒修玉。”

次日,晨。

一觉醒来,欧筱彦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看身边,美人儿依旧海棠春睡,她不禁露出了笑容。平时自己一有动静,元碧马上就会醒过来的,看来,昨夜他真是给自己折腾狠了……

欧筱彦轻手轻脚的穿衣下床,又给何元碧掖了掖被子。后者身子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元碧,我还是吵醒你了。”她以手背蹭了蹭对方粉嫩的小脸。

何元碧见妻主已经起了,不由轻轻“呀”了一声。妻主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很快忆起了昨夜的缠-绵,他羞得酡红了双颊,不知如何是好。

欧筱彦又爱又怜的往他的樱桃小嘴上亲了一口,道:“时候还早,不如睡个回笼觉?”

何元碧先是“嗯”了一声,继而却想起了那个身遭奇变的男人,于是在枕头上晃晃脑袋道:“不了,我待会儿就起来,我想去看看司徒修玉。”

欧筱彦笑道:“随你,别忘掉我昨天的话就好。”

何元碧嘟了嘟红红的小嘴,道:“记着呢,我怎么可能忘掉嘛。”

欧筱彦叮嘱他的自然是保守温菱换魂的秘密了,他也明白:这种耸人听闻的事万万不可以泄露出去,否则不但司徒修玉本人难以安稳的过日子,而且指不定会生出些难以预料的事端。

昨天,从妻主口中得知冒牌温菱的真实身份时,何元碧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司徒修玉的事情欧筱彦早就告诉他了,他也见到过“小苏”几次,而后,对于“小苏”查不出原因的死亡,何元碧百思不得其解,听到欧筱彦的话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给司徒修玉验过身的,人确实已经死了啊,难道人死还能复生?

然而,妻主紧接着说出了更让他难以置信的话,眼前这男人的身体仍然是温菱的,魂灵才是司徒修玉的!何元碧震惊到了极点,诧异到了极点,但是他知道妻主不会拿这个欺骗他,并且,“温菱”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

他和欧筱彦在司徒修玉那里待了许久。听着妻主和司徒修玉的对话,很多原先想不通的问题尽数豁然开朗了。他心想:这个男人何其幸运,竟能得上天如此眷顾,可温菱呢,上天对他也太残忍了……

何元碧知道这并不是司徒修玉的错,他也能感觉出来,眼前的男人虽然竭尽全力的硬撑着,实际上却是处于脆弱不堪的境地,或许一个视他为怪物的眼神就能把他击倒……身为小苏的司徒修玉让何元碧同情,而现在,他对“温菱”还是有些同情……

回想起昨天的情景,他越发想早点见到司徒修玉,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欧筱彦一笑道:“你就这么着急?”

“……”何元碧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望了一眼时计,他问:“筱彦,你说司徒修玉现在会不会还没起来呢?”

欧筱彦道:“起来不起来不一定,但我猜他现在大概醒着。”

她继而在心底里补充了一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昨夜该是整夜未眠。

………………

欧筱彦这天里并没有去看司徒修玉,她有自己的安排——兑现原先的承诺,陪方涟墨好好游一游京城。这事本来早就该做了,却因为她忙而耽搁了下来,每每想起,欧筱彦都对方涟墨满怀歉疚,虽然,她知道他从不曾怪她……

这次,欧筱彦推掉了其它所有的事,一心一意只想在方涟墨回家之前带他畅快游玩几天。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一连五天,天天陪着方涟墨出去,两人直到日暮方回。

晚上则一切如常。头天欧筱彦宿在了玫园。她未曾忘记聚餐那晚程灵雁的反常表情,心里也明白原因多半是男人又感伤于过往了,用话一试,果是如此。可男人为什么会在饭桌上感伤起来呢?欧筱彦问他,他却又死活不肯说。欧筱彦素知男人的脾性,使出种种温柔手段耐心诱哄他,终于弄清楚问题竟是起于那桂花酒。

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是男人对过往尚未释怀,他本身又是个好钻牛角尖的人,因林湘然的一句话胡思乱想实在是不足为奇。欧筱彦自己这方面早已经原谅了男人,看着男人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只觉得心疼不已,又对他软语温存,千般哄劝万般开解兼再表情意,总算让男人露出了安心而快乐的笑容……当然,欧筱彦也知道:男人心底的隂 霾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散尽,这便只能交给时间了,慢慢来吧。

第二天晚上,欧筱彦抽空去看了看司徒修玉。正如何元碧告诉她的,司徒修玉现在的状态不那么糟糕了。欧筱彦心里明白:反正话已经说开了,他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而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改变,所以,在被揭穿的剧烈冲击过后,他会渐渐恢复平静……

79七十九、萍水相逢

七十九、萍水相逢

游玩结束之后的第三天,欧筱彦送走了方涟墨。心中虽然极为不舍,但一想到彼此再见之时便是结为夫妻之日,她又不由暗暗喜悦……

回到府门口,刚好遇到程灵雁,他从庙里进香回来,正由小厮小眉扶着下轿子。欧筱彦从马车里出来,同夫郎说了两句,便携着他进门。

程灵雁问:“筱彦,你方才是去送方公子么?”

“是啊。”虽然对方此刻蒙着面纱,看不清表情,但欧筱彦仍能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顿了顿,她道:“灵雁,可是在庙里碰见什么事了?”

程灵雁一时没有答话,过了半晌才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认识了一位大哥而已……”

不知怎的,不太愿意让她知道今天的事……但自己出门是有随从跟着的,想瞒都瞒不成,既然她问起,也只能说了……

“哦?”欧筱彦的眉尖微微上挑。那是什么人?不会和以前的事有关联吧?

这会子还在走着路,自己不必急着细问,到玫园再说也不迟……欧筱彦执着他的手紧了一紧,看着他轻声道:“我瞧你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和这位大哥有关对么?”

“啊?我……”程灵雁在面纱下咬了咬嘴唇,目光飘向前方,游移不定。

欧筱彦觉出他的心已经乱了,不再问下去,只是温和的道:“灵雁,我现在不回正院了,同你一起到玫园。”

“嗯……”程灵雁晓得自己横竖得跟妻主交待清楚,不知不觉蹙起了蛾眉……

等到了玫园,欧筱彦帮夫郎摘下面纱,把它交给了小眉,然后拉着夫郎进房坐下,柔声道:“灵雁,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罢。”

程灵雁咬着唇,低头瞧着自己手里攥着的帕子,半晌方才开口:“我在拜菩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那位大哥在我旁边,也在拜菩萨,他看了我好几眼,之后就问我……就是这样,萍水相逢,说了一两句话,其实也算不上认识。”

“你说了什么?他又问了你什么?”欧筱彦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他慢慢抬起头。从那双明净如星的眼眸中,欧筱彦分明看到了他禸 心深处无法抑制的哀伤。

“我说:菩萨,请宽恕我的罪孽。”

听完这句,欧筱彦深深叹了一口气。灵雁啊灵雁,你何时才能不再纠结于过往呢……

她抚了抚额头,叹道:“说过多少次了,灵雁,过去的已经过去,要紧的是现在与将来。”

男人怔怔看着妻主,只是不言。或许真的应该忘掉前事,可是自己如何能够忘掉?昨天只不过是看到了春儿的孩子,自己就又回想起……

“好罢,先不谈这个了。”欧筱彦顿了顿,问道:“那个人是不是问你犯了什么罪孽?”

“对……他脸上是易了容的,但我可以确定以前从未见过他。他的眼神……亲切,和善,却还有着一种异样的沧桑……”

“异样的沧桑?”欧筱彦心想:难道那人以前受过的苦难非比寻常?

“是的,一开始,我并不明白这种感觉……”程灵雁眼神恍惚,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欧筱彦沉默的凝视着他,等待着他说下去。

“不知怎的,我没怎么犹豫就同他说了实话,我说……我为了亲人而放弃了腹中的骨肉……”男人语声苦涩。

欧筱彦不愿他又多想,立刻接口问道:“灵雁,你还说了什么?”

“没有,只这一句。”

男人看向妻主,低低道:“听了我的话后,那位大哥没再问我,却说:‘倘若这世上有个男人,他因为某种缘故,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襁褓中的孩子,你是否觉得他比你痛苦千倍?’”

欧筱彦皱眉道:“他莫非在说他自己?”

闻言,程灵雁的身体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我也是这样觉得……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了原先不明白的……”

“嗯。后来呢?”

“我听了他的话便愣住了,他淡淡一笑,没再说半个字,就那么走了……”

欧筱彦点了点头,又道:“你将他称为大哥,那么你认为他有多大年纪呢?”

程灵雁一怔,答道:“我想他大概有三十多岁吧……但也说不准,男人的年纪,有时候……”

“很难猜是吧,更何况他还易了容。”欧筱彦接了一句,心里思忖着:灵雁这边问得也差不多了,先到这里吧。那个神秘的男人和崔无相应该没什么关联,但是他的出现却有一点点可疑,不能排除他有意和灵雁“萍水相逢”的可能性……他告诉灵雁的事情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在玫园和程灵雁一起吃过午饭后,欧筱彦回到了正院。之后,她让人在程灵雁午睡的时候把跟随他去进香的小厮侍卫几人尽数叫了过来。问完了要问的情况,欧筱彦便给其中两名侍卫直接布置了任务——查清那个男人。

两名侍卫一姓罗,一姓邓。罗侍卫流露出为难之se ,欧筱彦立刻问其原因。对方告诉她自己老家不巧有田产事宜需要处理,昨天已经和肖管家告了假,准备明天回乡下一趟。

罗侍卫家里有事就算了,换个人也无妨。欧筱彦想了想,决定让胡侍卫来接这个任务。

胡侍卫并非唯一可替代的人选,欧筱彦只不过是碰巧想到了她,而五天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证明:这个随机的决定,误打误撞的正确无比……

下午,欧筱彦去宮里拜望柳贵侧君。柳贵侧君在女儿临走时交给她三个锦盒,说里头是项链,送给她三位侧夫的。欧筱彦自是对父君表示感谢。锦盒除了颜se 不同,其它方面都是一样,等到上了轿子,欧筱彦将它们打开,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三串珍珠项链,也是一模一样。

欧筱彦将项链拿到手中仔细看着。这些都是玉白se 的精圆珍珠,颗颗莹润柔滑,质地细腻无瑕,显然是上佳之品,更难得的是,每串项链的每颗珠子几乎是一般大小。欧筱彦数了数,每串都是三十三颗,总共正好九十九颗珍珠。手中把玩着,她漫不经心的笑了一笑,如果换了个夫侍多的,只怕没那么多珠子可以分呢。

回到府中,欧筱彦命人将柳贵侧君的赏赐送给何元碧、林湘然和程灵雁三人,之后便到了书房,对着一册棋谱琢磨起来,享受着晚膳前的闲暇……

梅苑中,林湘然坐在梳妆台前,贴身小厮萱儿为他戴上了那串珍珠项链。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颈上的明珠。

“林主子,这珠链真真漂亮。”萱儿笑着赞了句。他瞧了瞧自己这位主人,又瞧了瞧摆在桌上的首饰匣子,心里不由暗暗羡慕:林主子是多么好命哪,嫁给皇女,即便身为侧室也能拥有这许多华美之物,更重要的——主子对林主子是打心眼里喜欢,不晓得林主子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呀……

林湘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这串珍珠确实漂亮,也很贵重,不过自己对于珠宝首饰素来没有很浓厚的兴趣。再看了一看,他抬手取下了项链,对萱儿吩咐道:“放好之后就下去罢。”萱儿连忙应了声“是”,小心翼翼的接过东西。

萱儿走后,林湘然站到窗前,随意的向外眺望着,心头却是因那串珠子泛起了千情万绪,珠子本身没有什么,但却让男人再度想起,他现在和何元碧、程灵雁一样,都是欧筱彦的夫郎……

他怔怔的想着:自己在这三皇女府中早就有了名分,当初她派人去封冉县求亲,继母允了亲事,之后自己便正式成为了三皇女的侧夫。可是,跟何程二人比起来……

男人咬着嘴唇,两朵红云飞上了面颊。

因那“凌迟”的缘故,自己至今还未真正成为她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时,她最多是拥抱和亲吻自己,她,一直在苦苦忍耐……府中除了她、自己和何元碧,再无其他人知道“凌迟”的秘密,她常常宿在梅苑,就跟宿在竹苑、玫园一样,这当然是为了自己……

8o八十、夜赴长街

八十、夜赴长街

“禀主子,邓侍卫求见。”书房里,小庆向欧筱彦禀报。

欧筱彦放下了手中的笔,道:“叫她进来。”

离胡侍卫、邓侍卫接到她给的任务那时起已经过了五天多,这段时间里,两人尽心尽力的奔波探查,终于在第三天上查出了那个男人的踪迹,男人住在三羊街的“灵芝客栈”里,是半个月前入住的,客栈的人不清楚别的情况,只知道其极少出门。

胡侍卫和邓侍卫这两天轮流监视着男人,看见他只出去过一次买东西,并且是独来独往,没跟任何人联系过。男人正如程灵雁所言是易了容的,其真容和身份暂时不得而知,他自称吴名,这显然也不是真名,不过他似乎真的有一段惨痛往事——胡侍卫昨晚窥见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偶娃娃,而后对着娃娃呆呆的瞧了许久,虽然男人并没有哭泣,但他的神se 却哀伤痛苦至极……

邓侍卫很快就来了,看她掩不住的兴奋样子,事情应该是有了不小的进展,欧筱彦当即问道:“邓侍卫,有什么新情况?”

对方一口气的回答:“回主子,是这样的:灵芝客栈小半个时辰前来了一名女子,此人意欲与吴名见面,吴名不愿见她,叫她走,后来此人在客栈外头徘徊,一察觉胡侍卫在旁注意着自己便溜了,胡侍卫去追赶,没有追上,可是认出了她的身法,她就是那个会‘踏雪’的贼人。”

“是那个人?”欧筱彦讶然。

邓侍卫点了点头,“对,胡侍卫还说,从长相和身材看,她九成九是‘乘风破浪’曾家芮在南漳接触过的那个‘男人’,那一次是女扮男装。”

在南漳时的情形欧筱彦记忆犹新,当日那人在曾家芮房里的时候裘侍卫曾看到过,之后胡侍卫又碰巧看到其走了出来,如果那晚的黑衣人就是‘他’的话,一些问题就不难解释了……

邓侍卫继续说道:“主子,这贼人和吴名之间很是古怪,指不定正是吴名孩子的母亲。刚才她敲门后吴名问是谁,她说‘是我’,吴名就不说话了,她在门外也不说话,吴名背朝着窗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坐着一动不动,就像石像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了句‘你走罢’,依旧不动。”

“唔……”欧筱彦心里思忖着:司马潜的传人从南漳那一夜之后就再没出现过,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其后她遇到了自己的旧爱吴名……也许吴名在她心中的地位不比汐吟低……她不可能放弃汐吟,但吴名却是她当下首先关心的。而吴名本人呢?他知不知道汐吟剑的事?

他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和灵雁也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不过幸好自己让人查了他,原本还在想着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会过来偷汐吟剑,现在有机会尽早解决此事、一劳永逸了。

“主子,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欧筱彦沉吟道:“虽然那贼人已经被惊动了,但是她恐怕不会一去不回……吴名极有可能离开灵芝客栈……这样吧,胡进贤现在不是在盯着吴名么,等会换你负责此事,让胡进贤乔装改扮后在灵芝客栈周围盯着,我再加派郑小喜去作你们的帮手。”

多一个人多一分余裕,更何况小喜的轻功要比她们高出一筹,而且,自己已经让裘侍卫取代了小喜的位置,小喜来办这个差事也合适。

邓侍卫立刻领命。欧筱彦又问了她一些问题,方才让她离去。接着,小喜被叫了过来,过了片刻也领命而去。

离秦多煦过来还有一段时间,欧筱彦于是取了本书,回到卧房边百~万\小!说边等候。南漳那夜的事情她业已告知师傅,因为关系到司马潜,秦多煦对此也颇为关注,现在司马潜的那个传人踪迹已现,欧筱彦自是打算告诉师傅一声。她暗想:照眼下的状况,师傅十有八九会介入此事……

到了时间,欧筱彦却没有等到秦多煦,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人还是没过来。她暗暗奇怪:师傅从来不会迟到这么久的,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

秦多煦是天下第一,武功已臻化境,世间无人能敌,所以欧筱彦并不认为自己的师傅会有危险,却是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司马潜的传人,有没有可能,师傅碰见她了?

欧筱彦考虑了一下,认为去外头看看情况也无妨。虽然能够确定师傅今晚已经出了瑞祥武馆,但是她此刻身在何处是无法猜出的,欧筱彦决定前往三羊街一带——总觉得师傅很有可能在那里……即便她不在,自己也可以瞧一瞧灵芝客栈附近有无异动,说不定还有机会见识到传说中的‘踏雪’……

师傅不是没可能一会儿就过来,所以她将之前看的书翻到第二十九页,折了两折,这是她们师徒以前约定的标记,如果欧筱彦哪天晚上临时有事,不能与秦多煦碰头,秦多煦来后看到这个标记,就知道自己不必再等了。

做完这个之后,欧筱彦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密室,取出汐吟剑和以前为自己准备的夜行衣、人皮面具……

不多时,欧筱彦来到了三羊街的最东头,三羊街是条长街,这里距离灵芝客栈还有很长一段路,她暂时停步,持剑察看着一片沉寂的周遭。

此刻,一个黑影却好巧不巧的于前方不远处闪过,欧筱彦略一思量,即飞快的向其掠去。

这人的轻功只能用蹩脚来形容,欧筱彦没费什么劲就追上了。这名女子戴着面罩,手上并未拿着兵器,发现有人追到自己身后,她明显吓了一大跳。欧筱彦向她低喝了一声“站住”,女子迟疑了一下,依言而为,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有些发抖,“尊,尊驾是……”

欧筱彦不言,出手点了她的|岤道制住了她。这女子应该是个局外人,不过,她看上去好像是个鸡鸣狗盗之徒……还是查一查吧。欧筱彦揭了女子的面罩审视她的相貌,之后又开始搜她的身。

女子结结巴巴的道:“这位大侠,我……我身上没钱的……”

自己被当成劫道的了?欧筱彦在心里哈哈一笑。她手下不停,很快搜完了对方全身,的确是半文钱也没有,只有一把不值钱的木梳。

女子却是很紧张这木梳的样子。欧筱彦查问一番,方知她来此地是为了和心上人幽会的,而这把梳子就是她的情郎刚才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确定该名女子并无可疑之处后,欧筱彦便放她离去了。

之后,欧筱彦正欲前行,却听得斜对面的宅院里突然一声响动,响动其实不算大,又隔着一段距离,换成个普通人肯定毫无所觉,但欧筱彦现在的耳力却是非普通人可比,她听得分明,那是鞭声。

心中微微一动,她飞身掠向那座宅院。

宅院不大,发声之处是它的客厅。欧筱彦伏在屋脊之上,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边角处的一片瓦,朝下望去。

这下子,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上官子烨!上官子烨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个獐头鼠目的女子正在解他的衣服!

大片雪白的肌肤已经露了出来,那女子滛亵的笑着,而上官子烨闭着双眼,显然已失去了知觉。欧筱彦迅速从身上掏出一枚铁蒺藜,手一弹,铁蒺藜向着女子的右肩飞去。

女子察觉来了暗器,急忙躲过,姿势有些狼狈。好事被打断,她抬头望向欧筱彦所处的位置,恼怒的叫道:“谁?”

欧筱彦这一下既是搅局也是试探,见对方的身手不怎么样,她心知上官子烨多半是中了什么迷|药,真要较量起来,这人不是上官子烨的对手。他们身旁的地上放着一条九节鞭,是上官子烨经常带在身上的,而旁边的墙壁上正有一道鞭痕,十之八九是刚才那一鞭……如果是上官子烨抽出的,那么他是想对那女子出手,却因药性发作而失了准头?

心念电转间,欧筱彦跃了下去,径直走入厅中。

81八十一、出手相救

八十一、出手相救

“你是谁?”女子站在上官子烨身旁,狐疑的看着欧筱彦慢慢走进来,全身戒备。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欧筱彦冷冷道。她其实很想一剑杀了眼前这个差点毁掉上官子烨清白的下三滥,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得先问一问。正打算出手先把人制住再说,却听见上官子烨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螃蟹吟,似是要醒转过来,欧筱彦脚步一顿,眼睛只望着他。

那女子趁机袭上前来,右手五指抓向欧筱彦的心口。欧筱彦身形疾动,绕到了女子身侧,反手一掌击在她的肩头上。这一掌欧筱彦用了七成禸 力,女子受伤不轻,吐出一口鲜血,她明白自己决计不是欧筱彦的对手,当下向其下盘虚扫一腿,旋身便要逃走。

欧筱彦怎能让她如愿,迅捷无伦的点了她背心的大|岤。女子被定在原处,口中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她没有说完,因为欧筱彦又点了她的哑|岤。

一旁的上官子烨虽然在女子袭击欧筱彦的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他躺在地上看着两人相斗,面如死灰,泪珠一滴滴落了下来。欧筱彦点完|岤走到他身边,见状不由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他必定是以为自己已失了清白……

上官子烨的衣襟大敞着,欧筱彦尴尬的背过身子,微一踌躇,轻声道:“别哭……你还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她知道上官子烨一定会听出她的声音,但是并不打算掩饰——如果现在隐瞒身份,他心中必然存在疑虑,自己这个见过他身子的“神秘人”将是他日后的一块心病,知道救了他的人是自己,对于他来说要好上许多……

至于其它的,也就顾不得了。可惜手边的“忘却”已经在几天前被何元青要去了,临时让元碧做又根本来不及,不然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上官子烨听到那声“别哭”,已知面前的人竟是欧筱彦,心剧烈的一颤,目光落在她的背上。欧筱彦说完之后,他不觉止住了哭泣,自己还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这意思再明白也没有,那个恶徒并不曾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