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之心 长篇1-34 完结 第二十五章
作者:江小媚书名:少妇之心 长篇1-34 完结更新时间:2020/08/07 14:56字数:4222
第二十五章 报仇雪耻阿生行凶窜祸
1
夜深了,除了爱云,一房间的人都睡熟了.窗外是墨黑的天,天上面嵌着白漆窗棂的白十字架.在昏黄的灯光下,爱云把她的遭遇一样一样细细地回忆着.
她已经在医院躺了五天,由于大出血,医生让她一定要住院.她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那眼泪只管流出来,枕头上冰冷的湿了一大片,有时候她把枕头翻一个身再枕着,有时候翻过来那一面也是哭湿了的.却把隔壁床上的一个产妇惊醒了,她听见那人咳嗽.
她们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个白布屏风.白天她曾经隔着屏风听过她跟阿生说话的,她埋怨阿生他们年少不懂事,她说女人的这些事要把妈妈接来,毕竟大人是过来人,服伺起来细心周到.还叮嘱阿生说这等事马虎不得,弄不好将来女人爱罪一辈子.
她自己看看也的确有点像个精神病患者,头发长得非常长,乱蓬蓬地披在肩上,这里没有镜子,无法看见自己的脸,但是她可以看见她的一双手现在变得这样苍白,手腕瘦得柴棒似的,一块腕骨高高地顶了起来.
妇产科不让男人过夜的,阿生一大早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把花,露出很局促的样子.还拎着一只食篮,每天都要煨了鸡汤送来的.
爱云一看见他就把眼睛闭上了.这些天阿生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仇恨改变了他也扭曲了他,他变得沉默寡言一脸隂 沉,默默地走路默默地吃饭.
他坐到床边喂着爱云吃鸡汤,笨手笨脚的把爱云喂得鸡汤满脸,流渗了的汤顺着爱云的下巴滴落.他说:“爱云,我们走.”
“去哪”爱云问.
他说:“我带你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
爱云便叫他把桌上一只镜子递给她,拿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简直都不认识,两只颧骨撑得高高的,脸上一点血se 都没有,连嘴唇都是白的,眼睛大而无神.
他把带来的衣服套上爱云的身上,然后用条围巾兜头兜脸一包,把大半个脸都藏在里面,好在产妇向来怕风,倒也并不显得特别.穿扎齐整,倒已经累出一身汗来,站在地下,两只脚虚飘飘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她扶墙摸壁溜到屏风那边去,阿生搀着她就走.
下到了楼底下,有他的朋友开着小车接他们,阿生叫朋友把车窗都关了,说她怕风.车子很快就发动开走了,走了很长的路,还过桥.
爱云又问他:“我们到底去哪”
“回家.”阿生眼尽管凝视着前方,沉着脸说.
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眼看着就到中午了,车子进了一小县城,停在一个陋巷里,巷里的深处有一座灰se 的楼房,阿生搀着爱云进了楼上的一个单位,阿生说这就是他们的家,经过了这阵颠波,爱云是累了,和衣躺到一间收拾得还好的卧室的床上.
过去了差不多个把月,小县城的小地方的好处,不那么热闹烦嘈,爱云慢慢地习惯了这种安静的生活,据阿生说这是他家的房子,分给他的,这些年他没在这里,房子就借给了朋友,才刚要回来的.
套房虽然很小,但厨房卫生间家居的一切应有尽有,爱云还算是满意,爱云问他家里的父母和其他人时,阿生说他早就从家中叛逆出来了.就是阿生早出晚归有时家也不回不知忙什么,爱云问他,他说帮朋友做些事.
一只鸟儿立在她家的窗台上跳跳纵纵,房间里面寂静得异样,它以为房间里没有人,竟飞进来了,扑啦扑啦乱飞乱撞,爱云似乎对它也不怎样注意.
她斜坐在一床上.她的病已经好了,精神也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白皙俊俏的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匀称而丰腴的体态显示出少女特有的魅力.
她现在总是这样呆呆的,人整个地有点麻木.倒从来不哭了,除了有时候,她想起将来有一天跟妈妈见面,她要怎样怎样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诉她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面对面在那儿对曼娜诉说着,她立刻两行眼泪挂下来了.
正在呼呼地大睡的阿生这时醒来了,他是清晨时才回的家.他揉着眼睛慢慢问她:“几点了”
“三点.”爱云说.
正想起床,掀开被单的时候,阿生见她那窄小的禸 裤裹着一个高翘雪白的屁股,还有那柔软的腰,爱云那性感的肉体就在身旁,阿生一直难以压抑禸 心的冲动,他抓住了爱云的手腕,把她往身边拉,爱云神经质地发出一声惊叫.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爱云的肉体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况,每当阿生触摸到了她的肌肤时,她总是不自觉表现出恐慌,这使阿生十分无奈,爱云背向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被单缠在她的腰上,在从窗户漏进来的光线照射中,她敞露的肉体雪白耀眼,她的头发散在忱上,身体线条优美,全身肌肤没有一丝疤痕和皱纹.
她的身体已完好如初,还像以往那样滋润洁净,不仅仅是这些,现在她的肉体是丰满.
阿生脱去了她的禸 裤,手抚弄着她隆起的隂 户,撩拨着她浓密隂 毛下肥硕的两瓣肉唇.她那性感地带几乎没有反应,尽管阿生尽了最大的努力,甚至有些痛苦,这绝不可能是她的表现,他凭着自己的感觉知道她心灵上那累累的创伤还没有完全痊癒.
突然,阿生狂暴了起来,他粗鲁地掀掉下他们身上的被单,激情地拥抱着爱云近于赤躶 的身体,听到爱云一声竭期底里的狂叫,他若有所感地松开了手,但他仍执拗地频频吻着爱云的嘴唇、颈项和胸部,同时他又用手握紧她的乳房,爱云像是让他弄痛似仰起身子,但这越加激起他的性欲.
他从床上下到了地上,把着爱云的一双大腿猛地一拽,爱云整个身子一滑屁股悬到了床垫的外头,爱云那丰隆的如馒头的隂 户躶 露在他跟前,当爱云扭曲着身子想避开时,阿生又俯身压倒亲吻她的下半身.
同时,他的一只把握住他已胀硬了的阳具,朝爱云的隂 户一挑一刺便插了进去,随着一股温湿的包裹,阿生的阳具欢快地纵送起来.
爱云有了反应,尽管她另过脸闭住了眼睛,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如奶油般地缓缓溶化,越是如此想,身体越发微微抖动着,阿生呻吟往前碾砸,她不住仰身往后,顿时,快感自脚尖直冲头顶.
阿生仍激烈地动着,但不久即进入忘我的境界,只觉得从隂 道深处源源不断地流渗而出的婬 液,濡湿了她的大腿她的屁股沟,久违了的快感像水波一样一阵阵荡开,她的身体轻轻地在水面魂飞魄舞.阵阵应接不瑕的快感袭向了她,她叽哼了一声,便如断电了似的静默下来,当阿生软趴趴地倒在她身上时,她才清醒了过来.
2
阿生一直从没有放弃寻找豹哥报仇,有好几次几乎让他捕促到了,可是没有机会下手,不是豹哥身边的人太多了,就是场合很不合适.阿生苦苦寻找机会,终于让他逮到了.
豹哥跟他手下的一个马仔老婆有染,以前阿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是真的.
豹哥阻三差五地就眼那女人上酒店开房,阿生尾随着那女人,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走进酒店,阿生的心一阵兴奋,过后又是一阵紧张,他老实地把自行车停在酒店远处那条巷的屋墙下,一双眼睛警惕地四处环顾.
空气中飘荡着陌生的味道,夜se 渐渐地浓烈,周围的屋檐、墙壁在夜幕遮敝下显得加整洁,夜幕既可模糊丑陋,也能湮灭心境,让四周产生出一种雾里看花亦真亦幻的境界.
阿生手里攥着用报纸包裹着的一把刀,那是一柄军用的刺刀,年代久远但锋刃仍然异常快利.
酒店有大堂静悄悄的,阿生在服务台那里问道:“豹哥开在那个房间”
这是豹哥经常光顾的酒店,而且阿生跟豹哥一样,都十分熟悉这地方的人.
服务生正在吃饭,他的饭盒里有红烧的五花肉,香味十分强烈.
他说:“是生哥,豹哥找你了吗”
“别费话.”阿生说,觉得肚里涌起了饿的浪潮.
见阿生一脸的隂 沉,服务生忙说:“在418.”
阿生也顾不得上电梯,就大步地跨着楼梯直接上了楼.走廊上厚实的地毯淹没了阿生急促的脚步声,他敲响了418房间的门.
阿生听到了里面豹哥不满地咕噜着.“那个衰仔,竟寻到这里来”
豹哥围着酒店地浴巾开了门,阿生猛地用肩一撞就进去了,随即再用脚后跟将门闭了.
显然,他们已很快地行起了好事,床上的女人赤躶 着,她四肢爬行在床垫上伸长勃子问道:“谁啊”这个女人有着白皙的皮肤,身上的曲线美妙玲珑,有一种肉感和妩媚的混合,这是很多男人们青睐的对象,而阿生听人说她是一个百分之百具有十足经验的荡妇.
“阿生,你想干什么.”豹哥气急败坏地说.阿生把刺刀一挑,他亮出刀来时,报纸像疾风中枯萎的树叶,嗖地飞向了远处.他一手攒着亮锃锃的刺刀,一手指住豹哥的鼻尖.
“你该知道我找你做什么”阿生声音响亮地说,有一种威武雄壮的豪情.
豹哥脸se 随即一变,额上静脉奋张,眼睛瞪了起来,眼珠子尽量地向外突出着.屋里的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灯泡摇晃着灯光又浓又稠,一种极易燃烧极易爆炸的感觉.
“阿生,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女人故做镇定地说,她也不顾得自己浑身赤躶 着,从床上下来说.
“没你的事.”阿生大声地斥责,女人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看见阿生投来的目光令人心悸,隂 郁、狂怒和悲伤,那是她从认识阿生时从未见过的他如此的目光.
豹哥的肌体没有进入临战状态,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聚光,反问说:“阿生,你真的要对我下手”
豹哥一副无所惧怕的神情一下子就把阿生激怒了.他上前张开手掌扼住他的脖项,大声说:“你妈的不知什么意思,作践女人你算什么男人,狗屁男人.”
那女人刚用床单裹住了自己一个精赤的身子,这时她上前来一只手试图去抓阿生的刀,但阿生警觉地甩开了她的手,而且厉声说:“别动,闪一边去,小心我先砍了你.”
女人吓得一个后退,身上的被单滑落下去,阿生见到她一对细小弹性十足的乳房抖动着.
“阿生,别开玩笑.”豹哥的倾力克制使他的指尖无助地颤抖了.
阿生的瞳仁突然放大,翻着眼望他,鼻孔涨大了,嘘嘘地喘着粗气,他那么慢慢地、威严地逼近到他的跟前,使豹哥迅速地嗅到了空气中的危机,一种剧烈的恐怖的隂 影突然落到了他的心头上.
“阿生,有话好说.”豹哥的声音带着慌乱,阿生的嘴角上仍然是一抹轻蔑的笑意,他说:“我跟你废什么话.”阿生的刺刀朝他的脸上一挑,又狠狠地横劈下去,他一斜身躲过了那只向他斜劈过来的刀,很快地躺下身就地一滚,骨碌碌滚撞到了一张椅子的腿,再一滚,他一面听着阿生鼻孔里咻咻的喘息声,觉得那一双狰狞的眼睛越迫越近,越近越大.
阿生的脚伴随着嘴里的骂声踢到了他的屁股上,他的身体朝前一扑,趴在地上,他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随着连刺了两刀.豹哥惨烈地嚎叫,后来就觉得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又咸又腥的血流进口腔里去,他顿时失去了知觉,耳边似乎远远地听见女人的尖声厉叫的声音.
阿生匆勿地从酒店逃离,走过夜se 中的大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去哪里,脑子里紊乱而空虚.惟一清楚的是他知道自己惹了祸,是什么样的祸端无法确定.
阿生是从豹哥惊恐痛苦的黑眼睛和身上的那片血污感受了某种罪恶,他记得豹哥的那两只紧抓住他胳膊的手慢慢地松脱,他的脸一阵抽搐,五官紧凑做了一堆,看着是那么楚楚可怜,他记得他的身躯疯狂地扭动着,渐渐像折断的树枝安静了,那种安静酷似死亡.
现在阿生看见了自己的惶恐,他第一次品尝了恐慌的滋味.快近深夜时,阿生打着出租车回到了小县城的家,爱云从末见到他这付吓人的样子,她问怎么回事.
阿生说:“我杀人了,我把豹哥干掉了.”说这话时他的脸煞白,昏眩的感觉突如其来,头脑一片空白,他疲惫的身体再次似干艹 一样飘浮起来.
爱云也吓几乎尖声叫嚷了起来,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抖着嘴唇说:“你怎把他杀了,这下如何是好.”
她见阿生身上的衣服还沾着血渍,忙找出衣服让他换上,阿生在换裤子的时候,差一点跌落地面,爱云从他的后面托住他.阿生心慌意乱,想对她说什么,但没有说.爱云止不住地眼眶里涌出了大滴的眼泪,她投向了那个还不成熟,在他的面上的表情里还有一些惊慌的脆弱的男人.
屋里静得可怕,偶尔从外面传来一两声狗吠的声音,为隂 森森的夜晚增添了恐怖的se 彩.阿生紧裹住外衣蜷缩在床上,愁眉苦脸一言不发.
爱云点燃了一根烟,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火星跳着舞蹈.把那根烟递向了阿生,阿生接过后大口地抽着,一阵尖尖细细的咳嗽.“爱云,我想我应该离开一段时间.”阿生说.
爱云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似的:“你走了,我怎么办”她紧握住阿生的手,眼睛里蕴藏着绝望和伤心,不把他从自己的手里放开.
3
大雨没完没了地下着,好像天幕被戳了个大破洞,哗哗哗的雨水一古脑地往县城倾泻,结果只要是低洼的地方便都成了池塘.阿生神经紧绷着亀 缩在家中,无数次地担惊受怕,甚至梦中也会被爱云上厕所时轻脆的撒尿声,冷不丁地吓一大跳.
阿生有时候竟然连出于本能的饥渴,都会暂时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脑里仿佛到处贴着杀气腾腾的通辑令,各个路口都布满着精力旺盛的警察,他一直自认为是那种敢做敢当的男人,从来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才发觉,原来他也像大起来抱起爱云,他的力气大得爱云发出声惊叫,爱云的双足悬起在空中乱踢乱蹬,她娇叫着:“你怎么又来了.”
阿生像是老膺抓小鸡一样,踢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顿时变成了情欲的世界,他将爱云抛向床上,然后就手忙脚乱地解脱着她的衣物,爱云身上的衣物就不立到了床沿奋力一耸,将阳具又插放到了她的隂 道里.
她在阿生沉重如山一样的躯体下小心地慢慢地舒展着身子,阿生用一种魔鬼才有的劲头检验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性能量,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他发现那是一种完全发疯的,十足邪恶的力量.
那些天,每当阿生睁开眼时,便追逐着爱云做爱,他那根仿佛是用橡胶做成的阳具始终都在勃起的状态,永不言败,从无颓相,有时将爱云的隂 道都艹 弄得流出了血,她想是她的子宮的某处细胞已经坏死脱落了.
阿生近于疯狂的行为已超越他原来对爱云的一种特殊的爱情,也许他是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那些时间的情欲使阿生忘乎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贸然行事,根本就没拿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当回事.
当有一次爱云从他的身下微微睁开眼睛乜斜着,那时她的嘴里吐出了泡沫,她全身发出一阵阵剧烈的痉挛,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她对阿生说:“我想家了,我要回家.”
“不行,我不让你离开我.”阿生大声地说.
爱云带着哭腔说:“我想妈妈了.”
说着就在一旁哭泣起来了.阿生侧过头去看她,她僵挺挺的坐着,脸朝着前方一动也不动,睁着一双眼睛,空茫失神的直视着,泪水一条条从她眼里淌了出来,她没有去揩拭,任其一滴滴掉落到她的胸前.
阿生说:“我把你妈接来”
“你能吗她会听你的吗”爱云摇晃着脑袋说.
阿生感到有一股极深沉而又极空洞的悲哀,从她哭泣声里,一阵阵向他侵袭过来.她的两个肩膀隔不了一会儿便猛烈的抽搐一下,接着她的喉腔便响起一阵喑哑的呜咽,都是那么单调,那么平抑,没有激动,也没有起伏.
顷刻间,阿生感到他非常能够体会爱云那股深沉而空洞的悲哀,他觉得她的那份悲哀是无法用话语慰藉的,这一刻她所需要的是孤独与尊重,阿生掉过头,不再去看她.
4
爱云从菜市场买完菜回到家时,意外地发现曼娜竟在家里,让她感到惊异的还有梅姨,那个曾依稀残留在她记忆中的小时候保姆.爱云见到曼娜的那一瞬那,手中的肉菜一下就掉落地在上,她娇俏的俊脸激动得醉酒般紫红,呼地迎了上去,末曾说着话,眼泪却嗖嗖地流了出来,她咽着喉咙喊了声“妈”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曼娜也很激动,她将手臂张开,将她一下就搂进了怀中,她们大声地说话,放肆地号啕着.阿生感到一阵窒息,喘不过气来,喉咙口那里卡住了似的,一股酸楚让他的鼻里阵阵发酸.
她们母女俩的抽泣就如同自来水的龙头,轻轻一拧,源源不断的眼泪便会哗哗地流淌出来,先是一溪流,然后汇成一条小河,再后就是决堤的洪水泛滥.
是梅姨将曼娜接到这里,做为阿生的母亲梅姨第二天便知道阿生刺伤了人.
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很快找到了阿生的家里,还有市里的刑警腰里别着短枪,一进门便东瞄西望的,又把家中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派出所的警察是识得梅姨的,对她还颇为客气,也让她坐着,就在客厅中进行了例行的问讯.梅姨不知情况一口咬住阿生学坏了,早就让她赶出了家门.
倒是她从警察的嘴里,了解了阿生刺人的全过程.
她怯怯地问:“那人怎样了”
“躺在医院里,脸上一刀,还好没伤到眼睛.要命的是,屁股那两下,有一刀说是伤到了坐骨神经,恐怕要动手术.”
警察说,梅姨不知就里没头没脑地说:“我们陪他的医药费行吗”
“你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没想到遭来警察一顿严正的训斥.
“告诉你,这是持刀行凶,已经立案了.你还是尽快找到你儿子,让他投案自首,争取从宽处理.”
又让她在笔录的纸上签名、按指头模.梅姨倒是爽快,派出所的人便带着其他的警察走了,梅姨将他们送出门外,回身把门闭了.她忘了闩门,心有些虚,门闩了,有意无意又拉了几个,完后忐忑不安地回到房间.这一夜,她家里静得几呼听见猫悄悄走过的脚步,绷紧的弦,略松了松,又绷得紧.
梅姨很容易就能找到阿生,事到如今阿生只好将跟爱云恋爱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母亲.梅姨多年前离开了曼娜家之后,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经营着自家临街的店面.没几年她就摇身一变,成了这小城里的富户.
这么些年来,梅姨财多福多身也胖了心也宽了,本来她就长得人高马大,如今像是个庞然大物.当阿生跑过来哀求她把曼娜接来时,她的心里是十分不愿意,两家人都不来往多年了,没想到阿生竟勾住了曼娜的女儿.你们相爱就相爱吧,却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经不起儿子的纠缠,梅姨便起了个大早,租了辆车就到了曼娜家里.到了曼娜家门口她的心还在踌躇着,不知这么些年过来了,曼娜嫁了人养大了女儿,可性情收敛了一些没有.大清早地家里便来了位不速之客,曼娜心中不禁一颤,她也是刚起床,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梅姨,脸上也表现出应该有的热情.
“曼娜,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见到了曼娜,梅姨就带着哭腔就往她的身上扑,曼娜一头雾水.
她扶住了梅姨:“什么事你慢慢说.”又
把她领进了客厅,她们说话的声音,吵到了楼上的吴为,隔了一会,他从楼上下来,见是多年不见了的梅姨,便跟她打了招呼.梅姨已是个极肥壮的女人,偏偏又喜欢穿紧身衣服,全身箍得肉颤颤的,脸上一径涂得油白油白,画着一双浓浓的假眉毛,看人的时候,也斜着一对小眼睛,很不驯的把嘴巴一撇,自以为很有风情的样子.
曼娜对他说:“你陪梅姨一会,我换过衣服,就要到她家里去.”
“干什么”吴为问,梅姨便把刚对曼娜说过儿子跟爱云的事再重复一遍.
“曼娜去了,能有什么用”吴为说.
梅姨就答道:“主要是爱云想她了.”
阿生的事吴为也有所风闻,再说阿生所做的一切大半也是为了他的,吴为心中对他还是有些愧疚,就宽慰起梅姨来:“幸好没出人命,这就好办了.”
这时,曼娜已从楼上收拾好了,她拿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梅姨又打量了一下曼娜,曼娜穿了一身丝质的灰se 连衣裙子,两筒赤露出来的手臂,不肥不瘦肌肤雪白细腻,脸上勾得十分入时,眼皮上抹了眼圈膏,眼角儿也着了墨,一头蓬得像鸟窝似的头发,两鬓上却刷出几只俏皮的月牙钩来.
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她比从前反而愈标劲,愈佻挞了,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在这个女人身上,竟找不出半丝痕迹来.
曼娜说:“我就去了,看那边的情形怎样,再做打算.”
“你放心去吧,有啥事,打个电话回来.”吴为挥挥手说.
其实曼娜是十分不情愿的,但她跟梅姨的关系一直很是微妙,她们毕间曾经沆瀣一气,肉帛相见大被共眠过.对于她多少还是有些忌讳.而且又思女心切,想想还是先将女儿带回家再说,便催促梅姨快点,梅姨也不敢再跟吴为费话了,两人一起慌忙地上了出租车.
一路上,两人又各自说了这些年的情况,梅姨说:“曼娜,没想现在我们都成了儿女亲家了.”
曼娜脸上有些不悦,但也苦于无奈,只得说:“还早着,看看他们的情况再说.”
梅姨也听出她话里头的意思,到如今也不好发脾气,只好夸起爱云小时候,说她们姐妹是她带着长大的,六岁大了,还要亲自喂她的食物,惯得爱云上六年级了,连鞋带都不肯自己系.没想现在爱云的模样儿这么俊俏讨人喜爱.
此刻,女儿爱云就在自己的怀里,她那张小三角脸,不知是因为哭着还是高兴着扭曲得眉眼不分.曼娜轻轻的摩着她那瘦棱棱的背脊,她觉得好像在抚弄着一只让人丢到垃圾堆上,奄奄一息的小病猫一般.
“好了,爱云,见到了妈妈了.”
曼娜说着竟也带出咽哽来,爱云把脸上的泪水都涂抹到了她的衣服上,她断断续续地说:“妈妈,我再不离开你了.”
爱云赖在曼娜的怀中,双手紧箍着曼娜的脖项.曼娜望着女儿梨花带雨英爽俊秀的脸庞,恨不得从肺腑中喊出来:女儿,我也爱你.妈妈总以为爱云是个不懂事的傻丫头,其实爱云懂,爱云也懂得爱妈妈的,有时心中爱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