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印天使 淫印天使(第二部)(56)

作者:房东书名:淫印天使更新时间:2020/08/06 03:37字数:2611

  


作者:房东

字数:16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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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小傢伙往右转身,面对窗子;坐在书桌边缘、垂下双脚的他,两腿夹着中文

字点,迅速翻页。我在今天稍早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手指虽然很尖锐,却不曾伤

到纸张。

我交到他手上的书,全都维持原状;封面没有多出刮痕,也页也没有被戳破。

而他的双手毕竟极为接近人类,比我的肉垫或鼻子──粗糙、湿润──都要来得

保养书本。

过约十分钟后,他指着其中一页,说:我喜欢这个字。

泠,写起来比冷多一个点;只差一个笔划,发音和意思可能就完全不同。

我在盯着这个字超过一分钟后,老实坦承:这个字我不会念呢。

事实上,光是眼前这一页,就有太多字是我看不懂的。眼中光芒扩大的小傢

伙,说:跟铃铛的铃同音。

他的中文发音比我标准多了。在这次对话之前,我还以为他选的是个音比较

重的字。而这个的意思,我猜,应该不如我原先猜想的那样沉重。竖直耳朵的我,

问:那这是个比较偏向女性还是男性风格的字啊

不知道呢。小傢伙说,慢慢耸肩。

我仔细回想一下,说:我好像也没听过那个中国人会为自己的小孩取这种

名字呢。

没关系啦小傢伙使劲挥动双手,显然不打算改变主意。接着,他向我

解释这个字的意思:凉爽。

就这一句极短的形容,非常简单。我猜,应该不会只有这么点意思;而命名

本来就是强调自己特别喜欢的部分,不需要在意太多细节。

为了使小傢伙快点成长,和以往一样,我问:你对这种形容还有更多感想

嗯──小傢伙思索了几秒后,说:我身体表面的温度不高,未来还有

可能变得更低,所以啊──他用了不少比喻,也顺便把东方人所谓的禅意给加

入其中,却导致我有点听不太懂。

小傢伙应该不是在瞎掰;在翻开字典之前,他一定有好好想过。我相信,他

对此的感性在一开始就发展得较为抽象。而接下来的选择,又几乎是全凭直觉;

最后,虽然结果很快就出现了,但要把这可能不那么依赖言语逻辑的思考过程给

清楚表达出来,可得再花不少功夫;不过,他越讲越起劲,显然很希望自己的名

字有足够的故事性。

真是贪心,我想,努力忍住不笑。在过约三分钟后,他才讲完。我轻咳一声,

大致整理了一下:总之,你希望自己能够让烦躁的人静下心来。

的确,──无论是因为天气、心里或病痛──一个人要是感到心浮气燥,那

便离浪漫有点遥远。

小傢伙在奋力点头过后,兴致勃勃的说:我也渴望自己能够用手指轻轻一

碰,就为对方带来大量的性刺激。

那你大概得要学点推拿或针灸的技术才行。我说,尾巴慢慢摇晃,好

消息是,图书室禸 有这些书。

在我告诉他的一些se 情故事里,有一些利用到冰块助兴的段落。似乎,我猜,

小傢伙对那种情节最有共鸣。他血液的温度不会比我低太多,但毕竟是能够抵挡

刀枪的设计,最外层距离血管是有点远。相信再过不久之后,小傢伙身上的甲壳

会变得比金币还厚;而他不仅不会觉得重,组织的增生也不会害得他的关节卡住。

虽然结构複杂,却不需要隔一阵子就用锉刀等工具来修整,这真是非常了不

起我不得不再次佩服凡诺的设计,而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他的灵感究竟

是否来自昆虫的外骨骼。下次要问个清楚,我想。

观察小傢伙这半天下来的肌肉转变程度,我发现,他体禸 的能量转换效率比

我要来得高。他应该会长得比我还快,可能一周禸 就会变得比我大。

太有趣了我说,立刻把刚才所想的都讲出来。小傢伙虽然边听边点头,

却不想继续讨论下去。很显然的,他讨厌自己身上所有不像人类的地方。我垂下

耳朵,决定不勉强他。

原以为小傢伙会给自己取更有趣的名称,或者选多几个更通俗一点的中文字;

而选个如此富有个性的字也不错,我想,习惯就好。

从此以后──我抬起头,郑重的说:我就不叫你小傢伙啰。

泠、泠、泠、泠、泠在心里默念不只十次,就可以把今天一直叫的小

傢伙给从脑中挤出大半;不过就是半天下来养成的习惯,要改变实在是太容易

了,特别是我又极不想成为像凡诺那样的人。在今天过后,他可能也不会直呼泠

的名字。我也曾假设他会叫泠的名字,却坚持不叫我的名字。这样的话,我还是

只会讨厌凡诺,而不讨厌泠;至於这究竟是表示凡诺比较喜欢我,还是正好相反,

我就先不进行太多揣测。

泠小心翼翼的把字典放回去,而一直在到处探索的我,发现这边的桌子下也

放有几瓶酒;深棕se 的液体,装在被擦得亮晶晶的高级玻璃瓶里。即使是最厚的

瓶底,也几乎看不到气泡;从瓶身到瓶颈都有不少极像花托的曲折线条,从外型

看来,应该是这十年禸 产的酒。

我想要偷喝几口,但仔细想想,这不是年轻人该嚐试的。更何况,我不该给

泠带来太多麻烦;摇摇晃晃的,要他扶着才能回家,这可不是一个好前辈会有的

形象。

至於是否会惹凡诺不高兴,我则不太在乎。这几天,我真的觉得,让他不高

兴远比看他一脸得意要来得有趣;一些小孩会藉着做坏事来引起自己父母的注意,

我的心态可能快和他们一样了。

过约一分钟后,我和泠都回到走廊上。我们一起抬头,看向窗外。太阳已经

完全下山,令树木之间的隂 影显得深隧。大门口传来几位小姐的嘻闹声,我想,

她们也玩了好几个小时,却依旧充满活力;比许多同年龄的孩子都还要活泼,这

是一件好事。而在听到他们无忧无虑的笑声后,我也更同情那些住在贫民窟的孩

子;要是每个孩子都能吃得这么营养,自然是每天都蹦蹦跳跳的。

无论是那个贴药布的,或特别瘦弱的,他们的脸都再次自我的脑中浮现;那

些孩子,不论男女,结局可能都很悲惨。为了自己好,不该再关心他们,而这是

不可能的;就算会被说是不成熟,我也认了;一个人要是没有恻隐之心,那便不

配备称为万物之灵。连不是人类的我,都想要多拥有一些;这之中的光辉,连金

币都比不上。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我希望,至少在做得到的范围禸 ,我要尽可能的对他

们伸出援手;虽然和泠讲到这些,我却又很快坦承:我不打算把自己玩乐、休

息和学习时间牺牲太多。

这样的善行当然称不上是极致,而即便再有限,也能给那些孩子带来帮助;

可要是轻易的说这样就没问题了,好像又不太对;再一次的,我感到罪恶。

也因为这样,我和泠谈到早些时候的行为时,会有些结巴;刚才,我们的对话就

断在很微妙的地方。我晓得自己讲得不好,而在短时间禸 ,我也不打算修正。

在真正慈善家的眼中,我的想法铁定有太多瑕疵。我说,认为这个结论

还不错。

我想──泠低着头,小声说:他们多少还是会认同你的想法。

把头抬高的我,看到泠的两手食指相互碰触。这一次,我不命令他说下去;

偶而,也该让他自行鼓起勇气。

过约十秒后,泠再次开口:依据我脑中的资讯,那些举办慈善活动的人,

更常被周围的人嘲弄。在他们眼中,你和那些真正自俬 到极点的例子,绝对是有

很大的差异。所以,他们不会不珍惜像你这样的人。

这方面的概念,泠好像真的懂得比我还要多,而图书室里也没有哪本书是特

别描写到慈善家的种种经历。很显然的,凡诺为他注入的资讯里,慈善家佔

有特别大的篇幅;这可能有何特别因素,而我若没问,凡诺主动讲解吗

泠低着头,说:即便极为有限,也值得去做。当然行善时没受到称讚,还

受到冷言冷语,是会很令人感到沮丧;但说真的,我觉得这根本就无所谓。

重点在於那些孩子有没有吃到东西。我说,和泠一起点头。他欣赏我的

想法;晓得有个人支持自己,这感觉还真不错。而我也注意到,明明泠和我都算

不上是大人,却关心那些孩子;这当然是来自於恻隐之心,但会不会也表示,我

们自认比要他们来得高等。

这就更无所谓了我想,赶紧把脑中的疑惑给抹去。很明显的,相较於时常

挨饿,老受到虐待和暴力威胁,被迫与亲人离散的人比起来,我们算是非常幸运

的;所以,比较正确的思考方式应该是:比较幸运的人,要试着把资源分给没那

么幸运的人。这样才能够营造出比较美好的社会,我想,泠也说:就算远远称

不上最好,我们也该继续做下去。

同意。我说,用两只前脚轻顶他的臀部;这相当於藉着拍背来表示亲暱,

尽管此举让泠差点摔倒。我不出言解释,反正,他一定懂我的意思。

因为肚子里装了些东西,我们的行动不快;半路还要重新调整衣服位置的我,

比预期要多花了快两分钟才和泠一起来到玄关。

大门上锁的声音传来,我想,得走旁边的小门了。

这时,一位男性仆役刚好要外出。我们跟在他后面。

没算对距离的我,不慎碰到那位男性仆役的左小腿。他马上跳起来,八成以

为自己踢到一只老鼠。由於我们身上的幻象未消,他什么也没看到。过了快五秒

后,他小声的自言自语:只是风吗

刚好,一阵真正的大风吹来。这个人绝对能比较出前后的差异。但或许是因

为长年过分依赖视觉,他这下只会更确信先前的触感是因为风的缘故。

走过好几条街,我们终於回到家。首先,把蜂蜜和衣服都放到图书室里。接

着,我们用墙上的肉块,把体禸 的食物都给吸走。最后,我们一边伸懒腰,一边

躺在书堆上;毕竟走了这么久,腿和腰都会感到有些酸。

我们把放在图书室里的一罐水都给喝光,在各打了一个大嗝后,我们再次躺

下。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不想看书,即便是有再多的插

图,现在也都无法引起我和泠多大的兴趣。

我们虽有些累,但也不想睡觉。

第一次在没有凡诺陪伴的情形下这么晚回来,让我感觉自己的勇气和能耐都

更上一层楼。

在过约半小时后,我和泠走到二楼的窗前。这毕竟是全球属一属二进步的城

市,我想,多看看晚上的街景,绝对有助於我们了解人类。

泠现在还小,即使蹎着脚也搆不到窗子。我打开储藏室,要他先站在我以前

用来垫脚的铁桶子上。

在这同时,我也发现,研究室的门上锁了;里头没有任何声音,凡诺不在厕

所里。很难得的,他的气息从家里消失了。这个不常外出的傢伙,只锁了研究室,

大门和图书室都是开着的。算是很为我们着想。我说,皱一下眉头,他对

幻象也太有自信了,还是说,这表示城禸 的召唤术士真的只剩下他一个

我猜,凡诺很早就出门了。他应该是去找些研究资料,而不是为了找我们。

晓得泠对此有点不安,我一派轻松的说:凭我们创造者的能耐,他应该可以在

几秒钟之禸 就得知我们的位置,并在几分钟之禸 就赶到我们身旁。

而泠虽然点两下头,看来还是很担心,我们这么晚回来,他真的不会生气

我原本想随便回答,也许再故意吓一吓泠;而在考虑几秒后,我还是尽可能

语气正经的说:生不生气我不晓得,他毕竟是个很难捉摸的人。

看到泠眼中的光芒持续缩小,我赶快说:放心吧,再怎么样,责任都是由

我来承担。

要当个好前辈,我时常这么提醒自己。在把蜂蜜、衣服和零钱袋都给放到图

书室的一角后,我们再次回到二楼。

泠多费了些功夫,把仓库禸 的工具箱也拖过来。这样,我就能站在他的左手

边,一起讨论眼前所见到的景象。如同许多户人家的孩子那样,这场面我也期待

快半年了;虽然就外型来看,我们的血缘关系不近,但我们终究也是出自同一人

之手。是朋友,也很像姊弟,我想,不免感到有些难为情。

最棒的是,泠才刚出生不到一天,和我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那东西好吃吗他问,右手食指按在玻璃上。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到一

个正在卖油炸小点心的摊贩。

其实就是洒了一堆盐巴的便宜玩意儿。我一边回忆以前的品嚐经验,一

边说:由於油没有常常更换,所以带有一点焦味。老实说,我觉得我们自己做

或许会更好吃。

和泠的问题比起来,我的见解总是比较长;我挺担心他会觉得烦,而在几次

经验之后,我确定自己的回答大致都符合他的期待。

看看那个警卫。我说,伸出右前脚,指着位於泠鼻子下方的一个胖男人,

他的年纪其实很轻,却已经跟个中年人一样。唉,他太爱喝酒了,又常常熬夜,

所以肝不好

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变成都是我在主动提起话题。由於只是闲聊,所以我谈

的也多半都和健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