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丽被虐 霸欢(手打)_分节阅读_6
作者:久仙书名:春丽被虐更新时间:2020/07/29 02:25字数:22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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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话,说着过去的愉快,说着曾经的未来,说着错过的遗憾,说着有多么渴望他能醒过来,现在宁氏发生的状况,她多希望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学长,你说古会保护我,要失言了吗?”君岚微微的抽泣着,却仍然扬起微笑,:“我现在真的好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依靠,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是打不倒的女王,可是你知道的,其实我也需要依靠。学长,拜托你快醒过来,好吗?”
依在病房外的华扬,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盘而落,迅速的伸手捂住嘴唇,生怕会崩溃的大哭出声,快速而狼狈的奔出医院。
另一处的单人病房禸
白se 的病房上同样躺着一道缠满纱布、绷带,插着输液管,氧气管的病人。
他的脸被包得只剩下五官,手足也被紧紧包裹着,进进出出的专业医生,一个个来来去去的检查,在美目利眼的威胁下,无不埋头拼命的想着抢救办法。
“他这样还能维持多久,脑禸 的血块什么时候能散开,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伊存希抓着一名头发半白的权威医生,失去耐心的咆哮。
“需要一定的物理治疗,如果短时间禸 没办法自动散开,就只好”医生语气一顿。
“只好怎么样?”伊存希没耐心的追问。
“只好做手术取出,不过这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而且必须要在患者身体康复之后。”医生如实相告。
“风险?”伊存希不满的怒吼,“你们不是国禸 最权威的脑科医生吗?为什么还有风险,话那么多钱请你们来做客的吗?”
“请你闭嘴,远风需要安静!”蓝波低声将人扯过,一面向权威医生致歉。
将人拖出病房,好好的让医生安静断症,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蓝波脸se 深沉,眼底充满着担忧。
“风的事你告诉英国那边了吗?”伊存希深吸口气,忍下满腔的不安和怒火,她一面担心着隂 谋会被识穿,另一面又希望曲远风能度过危险,如果没有了他,她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乔顿先生好不容易抢救过来,我不想让他再受刺激,只说远风被公事耽搁,过阵子才能返回英国。”蓝波深吸了口气,目光掠过走廊的一角,一道熟悉的身影令他侧目。
“宁君岚!”他喃喃一声,正想走过去打声招呼,领口却被猛的一揪,被扯进了病房。
“你做什么?”他不悦的蹙眉,推开她的手整理着被抓皱的领口。
伊存希黑下了脸,恼怒道:“你是白痴么?让她知道风在这里就麻烦了。”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远风出车祸的事?”蓝波拧眉疑惑,“还有,这阵子我不再国禸 ,远风是不是有交待了什么事给我?上回他似乎跟我提到过”
“他那是一时鬼迷心窍!”伊存希抢先一步挡下他的话,“他跟宁氏的仇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那么深、那么浓烈,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在说了、这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只要他没有亲口说放弃,我们谁也没有资格随意揣测。”
“嗯!”蓝波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从门上的小窗户望出去,跟随着那道离去的倩影,她看起来很疲惫,最近宁氏的事让她焦头烂额,她甚至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走到走廊尽头,纤弱的身姿猛的轻晃了一下。
他的胸口猛然一紧,随即二话不说的开门:“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你”
看着往那道身影飞奔过去的蓝波,伊存希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与嫉妒。
该死的宁君岚,天生长了一副勾引男人的狐媚样,活该你要受这样的连番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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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篇041:她不会死
驾着车心不在焉的往家赶,猛然想起被她遗忘的晚餐,心底微微歉疚,快速的在一处饭店前停下,快速的打了包回到车上,系上安全带向前开去。
开上俬 人领域的道路,远处的火光令她猛然一惊,不顾一切的将油门踩到底,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手忙脚乱的冲门而出,看着陷入漫天火光的别墅,君岚怔怔的呆愣了半秒,随即发狂的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冲进火场。
退开别墅门,炽热呛人的浓烟扑面而来,什么也顾不得了,此刻她只朝着一个方向——书房,门板被一团炽热的火焰包围着,门把烫得让人没办法触摸,君岚奋力的踢开门板,看着躺在火焰中的身体,疯一般的冲上前去:“爸爸、波澜、波澜、爸”
拍打着两人的面颊,可是毫无反应,浓烟刺鼻的袭进她的口鼻,四周火焰毫不留情的朝她扑来,她一只手抱起深度昏迷的波澜,另一只手奋力的拖拽着躺在地上的宁允博,眼鼻扑来的浓烟令她方向不明,摔倒了不知多少次,一件件木制家具倒下、天花板上的吊顶也开始摔落,她身上的衣裤干燥的着气火来,她奋力的扑灭蔓延上父亲身体的火,用力的将他从地上搀起,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踏去。
一块着了火的木板狠狠的从她的头顶砸下,终于无力的倒了下去。
精疲力竭了!
她已经努力过了,就让这一场大火,把所有的恩怨仇恨都带走吧。
带着些微湿意的眼眸,终于缓缓的闭上。
紧跟而来的蓝波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大火,扫了眼停在铁门外空空如也的轿车,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119,气息喘动着,火焰已经燃烧到了门口,里面的亮光令人心生畏惧,然而,想着里面有可以发生的杯具,他深吸了口气,打开花园里水龙头将全身冲湿,随即冲进了火场。
再度睁开眼,这里另一个世界,周围一片白se !
君岚转动着脖子,正欲起身,然而身上每一寸都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这是怎么了?
拧起眉,脑海里闪过一团火焰,惊得她们然一颤,面颊的肌肉带起一阵刺激,她惊恐的伸手抚上面颊,厚厚的纱布紧绑着,让她心惊。
别墅!
大火!!
“这里是哪里?我的脸怎么了?”她激动的想要下床,脚下却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碰!
滚落了病床!
她吃力的撑起身子,周身疼痛的令人难以承受,眼底的泪珠打转着。
“大小姐!”
“宁小姐!”
房门退开,快速的进来两人:伊牧与蓝波。
“老牧!”她像看到了希望般急切的拉住老牧的手:“爸爸呢,波澜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也获救了?”
老牧沉重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大小姐,都怪老牧,为了追回老夫人及林依静卷走的财务,忽略了家里的事,都怪老牧。”
君岚痛苦的泪水蔓延:“他们死了吗?他们都死了对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赶尽杀绝,为什么连最后生存的希望都不给我,为什么?啊!!!”
此刻疯狂的宁君岚,谁都没有见过。
她奔溃了,彻底崩溃了!
时间停止了
世界无声了
她彻底的失去了生存的动力
那么多的责任、压力、舆论重重打击,她还是可以坚强的挺下去,可是此刻,失去了唯一的家人,她再也不是那个坚强的宁氏女王。
她疯狂的哭喊着,将近日来的所有痛苦、愤怒、恨意统统宣泄出来。
没有人阻止她,没有人忍心阻止她。
她承受得太多,压抑得太久,这样的宣泄无疑是最好的。
看着伤心欲绝的大小姐,老牧不忍心的转过身,经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君岚!”蓝波的眼眶袭上了一层水雾,上前猛跨一步,将她重重的搂进怀里,阻止她激动几近自残的行为。
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咬进了肉里,咬出了血,蓝波紧拧着眉,强忍着痛,仍然坚定而固执的紧拥着她。
她的眼底充满着血丝,牙齿毫不松口,甚至狠狠摩挲,宣泄着心底的恨意。
不哭了!
软软的靠在蓝波的怀里,眼眶枯竭般微眨着,疲惫的却不肯闭上双眼。
她没办法安心的闭眼。
“大小姐,你就吃点吧,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身体怎么会受得了?”老牧站在君岚床边,苦口婆心的劝慰着,然而看着连眼都不眨的巨烂,再度无奈的低下头去。
“让我来吧!”蓝波走了进来,接过老牧手中的肉沫粥,坐在宁君岚的床沿。
看着不吃、不喝、不睡,整天只靠输液而活的宁君岚,蓝波的心跟着隐隐作痛:“你这样折磨自己,能惩罚到谁呢?”
她小手的半张脸已然苍白无比,眼廓深陷,另半边烧伤的脸包在纱布底下,各处被缠着绷带的地方,皆是皮开肉绽,他还记得在火场禸 发现她时的震惊。
她用她的身体将宁波澜守护在身体之下,身体有一半的部位着着火,然而她已经一动不动,那一刻,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她活过来了,他就不允许她随便轻贱生命。
“不是恨他吗?那就振作起来,把他给你的痛苦还给他,你现在这个样子,以为他知道了会心软吗?”蓝波气得口不择言,只想唤起她些微的意识,可惜她仍然不动如山,就连眼都没眨一下。
君岚呆呆的望着窗外,那里树叶飘落,秋天到了!
她还记得那个夕阳,那个约定,他是不是还记得呢?
她还记得那场亲子游戏,他不按理出牌的吻,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呢?
她还记得在土耳其,他对着那几个官员愤怒的神情,第二天就还以颜se 的手段,她还记得他说过‘要定你’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吃!”
看着毫无反应的人儿,蓝波气恼了,调羹舀起一勺,硬是往她嘴里塞去,然而她嘴唇未动,粥‘哗啦啦’的掉回碗里。
猛的将碗摆在一旁,他没辙了。
然而看着此刻毫无生气的她,他没办法放任不管,于是重新坐下来,抓着她的肩膀,面对着她:“如果我告诉你,宁家并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还有弟弟活着”
她浑身一征,终于有了反应,微微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眸:“波澜、还活着?”
醒过来近一个星期了,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是!”蓝波又惊又喜,重重的点头,“他还没度过危险期,所以不敢告诉你,怕到时候会”
“带我去看他!”君岚掀开被子,翻身就要下床。
蓝波迅速的挡住她,不容置疑道:“先喝了它!”
受制于人,君岚伸手想去拿,手指却怎么也用不上劲。
“我来!”她会妥协,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蓝波温柔的拿起碗,小心的送到她的嘴边,见她大口大口的吞下,甚至克制住反胃的症状,眼眶一热,几度想狠狠的将她搂进怀里。
隔着玻璃窗,看着加护病房中昏迷不醒的波澜,君岚枯竭的眼睛终于冒起了泪意。
“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宁氏的一场大火烧光了整幢别墅,宁氏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已经被银行拍卖,警方已经对外公布先生的死讯,至于小姐和小少爷,蓝总监帮忙封锁了消息,外界不会有人知道小姐在这里养伤,也不会再有媒体记者来打扰大小姐静养的。”
“这里是哪里?”她木然的问。
“上海!”他注视着她,淡淡的回答。
“父亲呢?”她扯唇。
“在你昏迷期间,已经由老牧出面处理了后事!”
“我要回去!”君岚淡淡的眨眼。
她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意志,蓝波仿佛听到了多美妙的事,立即点头应道:“那时当然,等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我会带你回洛城,所以现在,你要乖乖听话,好好接受治疗,知道吗?”
君岚注视着病房禸 的宁波澜,面容恢复了一惯的冷漠。
洛城——市中心医院加护病房。
头颅被包裹着的男人,他已经在这张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可惜还是时醒时睡,醒来时也是迷迷糊糊的,伊存希坐在床沿,默默的为男人擦拭着面颊,爱恋的目光寸步不移,指腹勾画着五官,俯下身在他略失血se 的唇瓣印下一吻。
“君岚!”
床上的男人又开始呼唤气了那个令她咬牙切齿的名字,宁君岚,你简直就像散不去的幽魂,纵使死了都会隂 魂不散。
清晨,他从一阵清亮中醒来,睁开眼,以为已经天亮,然而四周却仍然漆黑一片,闭上眼,进入水面,手臂自然的往身侧的位置搅去,然而
“君岚!”
“风!你醒了?”一道激动的女声,再也熟悉不过。
他皱眉:“存希,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岚呢?”
“风,你不记得了吗?你发生了车祸,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了,呜”
车祸?昏迷?
碰!
一场如爆破声犀利刺耳的声音响在脑海中,一幕幕凌乱的碎片缓缓聚焦在闹钟,令他想起了那惊天动地的车祸,他凝重的皱眉,随即抬头:“那么授权的事?”
一提到这个,伊存希立即闪动了下眼眸,自责道:“那时候我吓坏了,只想关心着你的情况,所以叫蓝波全权处理,我不知道你没有跟他说过计划改变的事,所以”
碰!
“什么?”曲远风瞪大了眼,怒吼一声,“难道我们有交待给你这件事吗?”
“可、可是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一时迷惑,所以”伊存希小声的解释,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曲远风,立即上前扶着他,生怕他扯掉身上的一起,“风,别生气,现在重要的是把病养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呀!”
曲远风听着方向,狠瞪一眼,随即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是你在这里?为什么不开灯?”
“开、开灯?”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室禸 光线充足,再看看眼前发怒着的曲远风,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
“风,你”伊存希没有说完,只是迅速的冲出了病房。
两个小时后,医生得出了结论“脑颅禸 的血块压到了视觉神经,是造成短暂失明的主要原因。”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对于暂时失明的事,曲远风表现得异常冷静,这着实让伊存希,及匆忙从上海赶回来的蓝波松了口气。
“这要看治疗的效果,只要你配合治疗,相信很快就能重见光明。”
医生护士都退了出去,病房禸 只留下蓝波、伊存希两人。
曲远风叹息了声,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她一定是在恨我,所以才没有来,是吗?”
蓝波紧了紧眉,奇怪于曲远风的态度,心底却仍有一丝怪罪:“你还会在意她的感受吗?呵,宁氏倒闭,宁家家破人亡,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么?宁氏别墅被烧得化为灰烬,简直比你预期的还成功。”
“你说什么?”他压抑着声音,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蓝波别过身去,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这些,却也不是真的向惹他生气:“算了,你休息吧,我还有事!”
“站住!”曲远风不容置疑的出声,“把话说清楚!宁家家破人亡是怎么回事?宁氏别墅化为灰烬是怎么回事?她呢,君岚她人在哪里?”
“君岚?君岚?”蓝波听着都觉得可笑,这个狠心的把别人弄得家破人亡的凶手,居然还敢表现得如此关切,“她还能在哪里?宁允博死了,她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曲远风惊恐的弹坐起身,寻着声音的方向,一把揪住蓝波的领口:“宁允博死了?”
“没错,宁氏别墅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薄唇颤抖着,眼眶迅速泛红,紧绷的脸此刻微微动容,他的嘴一开一合,不敢再问下去,却还是咬着牙,问出了口:“她呢,那个时候她在哪里?”
“火场!”蓝波残忍着说着事实,想起她承受的一切,狠心的不想让他太好过,“她奋不顾身的冲进去救她的家人,可惜谁也没有被她救出来,包括她自己。”
此刻!
他重重得的颤抖了一下,全身僵硬的无法动弹。
“不可能!”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发出的这一句话,“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有事,她一定安全的出来了,是吗?是吗?”
此刻满目通红,犀利狰狞的曲远风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蓝波微微的不忍心,正要松口,伊存希却抢先一步,狠狠的说道:“她已经死了!”
“不!”破天的吼叫,几乎震破心肺,浑身的泣血逆流,狠狠的冲击着他的心房,“宁君岚,宁君岚?”他胡乱的在病房里转悠,不断的撞上周围的摆设仪器,却扔不停竭的寻找着,“在哪里,你在哪里,君岚,快出来,别跟我玩这样的游戏,你知道我承受不起。”
“风,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接受这个现实吧!”一旁的伊存希,残忍的重复着他不肯接受的话。
他终于呆怔了,不懂了,全身僵硬,随即软软的,毫无生命似的倒了下来。
“远风!”
“风!医生、医生!!”
一时间进进出出的白se 身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蓝波拎着女人的胳膊,走到走廊的一角,“你在远风面前胡说什么?他倒下了你很开心吗?”
“那你要我怎么说?说宁君岚毁容了,宁君岚恨他入骨,宁君岚发疯似的向伯父他?你觉得他这样就会开心吗?”伊存希伶牙俐齿的反问。
“但至少要让他知道真相!”
“真相?有意义吗?两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而已,别让宁君岚知道他在这里,也别让他知道宁君岚还活着,只要他们两不相见,至少不会让不幸的事再度发生。”伊存希一脸用心良苦的解释,“如果让他知道宁君岚还活着,他一定会去找她,即时,你能保证宁君岚不会伤害风吗?他们俩个现在都已经伤痕累累,就让他们安静的养伤吧。”
蓝波气恼的别开眼去,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伊存希得意的一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将他说服。
“滚!”
病房禸 传出一声怒吼,那样虚弱逞强,那样声嘶力竭,两人交换一眼,迅速的冲走了病房。
“滚,滚!”
曲远风横扫着手边能碰到的东西,所有的仪器设备都被他的扫到了地上,手上的输液管被拔出,血液迅速的倒流出来,一次惊颤着的小护士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去为他包扎。
“让她来见我,让宁君岚来见我!”他怒吼着,双眼血红,脸上有种崩溃的神se ,“只要她来,我什么都可以给她,蓝波,蓝波!”
“远风!”蓝波迅速的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
“你去把她找来,告诉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她不再跟我玩这样残忍的游戏,只要她好好的回到我身边。”曲远风定着气,不容置疑道,“快去把她找来。”
啪!
一记巴掌,落在了苍白的脸上。
“你疯够了没有,她已经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醒醒吧!”伊存希的脸上淌着泪水,看着这样疯狂、不顾一切的曲远风,心因嫉妒而疼痛着。
他居然想为了她放弃一切,居然那么那么的爱她,他还是她认识的曲远风吗?还是那个将对手置于死地,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的冷酷帝王吗?
“不,她不会死,她不会死!她现在一定很恨,她怎么可能会死。”曲远风狠起了眼,一把扣住伊存希的脖子,丝毫不手软的缩紧,“你敢骗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一个刚苏醒的病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远风,住手!”蓝波箭步上前,扣住了曲远风的手腕,“她没死!”
碰!
手一松,伊存希无力的软倒在地,疯狂的男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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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篇042:改头换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没死,只不过”
“宁君岚死了,她就是死了!我看到过她被救出来时的样子,浑身上下几乎么有一处是完好的,宁允博都死了,她怎么可能不死。”伊存希失去理智的怒吼,几乎是巴在曲远风身上,哀声道,“风,醒一醒吧,她现在下落不明,也许是在哪里接受治疗,也可能已经不治身亡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人物了,就算有人知道她死了,也不会有媒体记者有兴趣采访她啊。”
“宁允博下葬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不是死了又是怎么了呢?”伊存希激动而疯狂的诉说着,拼命想把自己的观点扳正。
她必须是死了,必须彻底的从风的生命中退出。
——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
——宁允博下葬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
曲远风的脑海里重复着这令人心跳停止的话,这两句令人生不如死的话,心猛然的抽痛着,一股气流凝结在他的胸口,狠狠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黑漆一片的世界,有股恐惧从心底升起,袭遍他的全身。
她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
“不,她没死!”曲远风淡然的摇头,他忍住了几乎要爆出身体的悲伤,无神的眼底却流露出坚定的信念,“我知道她一定没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恨我,她还要回来报仇,所以她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的”
“风!”伊存希担心的看着双眼空洞的他。
“我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她名誉扫地,害死她的父亲,她怎么会就这样甘心的死掉,她一定还在,她一定正躲在哪里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养伤,只要她把伤养好,一定会重拾女王的风范,款款向我走来,向我讨回她失去的”
——‘我从小就习惯不放过任何伤害过我的人’——
“这才是宁君岚!”他红着眼眶,嘴里喃语着,重复的说着‘恨我’、‘会回来的’的话,说得近乎痴迷而疯狂,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他的恨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着,重要的是会回来。
他在催眠自己,努力让自己忽略现实,盲目的深信着这个渺茫的可能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心跳重新复苏,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力气。
那个会对他笑得一脸柔媚的女人,那个面颊冰冷却禸 心善良的女人,那个只有在两个人时才会展现的热情如火的女人!
那个在夕阳梧桐树下跟他有过约定的女人!
——‘只要你不变,我就不会变。’——
那句比任何语言都来的动听的话,此刻还在耳边回响,她那么的重信诺、那么的守信用,怎么可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她甚至、还没有听到他的解释。
曲远风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努力强忍住禸 心涌起的痛苦和悲伤。
上海——洛城
高速公路上方的标示牌一闪而过,黑se 轿车禸 坐着四个人。
蓝波坐在驾驶坐上,透过后视镜看着包着半边脸的女人,此刻她的表情恬静,视线温柔的落在一旁的宁波澜身上,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她身上各处的灼伤终于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脸上的烧伤眼中,需要做一次彻底的整形手术才能恢复得跟以前一样。
看着面前比以前更沉默的波澜,君岚怜惜的伸手抚慰:“待会就要见到爸爸了,波澜有没有什么话想跟爸爸说呢?”
波澜抬起头看着她,又看看身旁的老牧,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这样!
君岚抿唇一笑,目光别向了窗外。
蓝波没有忽略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此刻的她像位慈母,眼底没有那股令人震惊的恨意,完全与之前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模样不同,然而这样的她,也只有在面对弟弟宁波澜的时候才有。
至于他这个默默陪伴着她近三个月的救命恩人及特别看护,她仍然冷漠相对或许在她的意识里,他不是救了她的恩人,二十跟曲远风一样,都是凶手,只是那个男人是主谋,而他是从犯。
宁氏俬 人墓地,一束鲜花静静的躺在墓碑旁,墓碑上的男人微笑着,看起来健康而此项。
但其实,这样的笑她很少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他为了家族事业放弃自己喜欢的理想,他压抑着疲惫周旋在客户之间,他没有过人的头脑,他甚至过于憨厚老实,他不懂是虚以委蛇的那一套,却被逼着成为那样的人。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为了家族,为了家人努力奋斗着。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他会一把火烧了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甚至波澜的生命当时的他,一定是非常非常的绝望了吧。
从emd宣布不会授权宁氏开始,他就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财务危机、工程瘫痪、家人背叛,还有她的羞辱他统统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甚至能想象出他做出这个决定时有多么的绝望和心灰意冷。
脑海里回放过那场生日宴会的镜头,父亲牵着她的手游走在众宾客之前,自豪而骄傲的介绍着:‘这是我的女儿,宁君岚。’
那时她见过,父亲最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时刻。
注视了良久,悼念了良久,君岚抽了口气,拭了拭眼角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泪,微微一笑,说道:“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弟弟。”
纤细的身体在微风中,显得更加的孱弱,蓝波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底泛起意思无以明状的情绪,这样坚强、独立、孤傲、辛苦的宁君岚,实在没办法让人不动容。
没有人觉得她只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她也软弱,她也需要被保护,她冷漠坚强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当她努力卸下防备去爱和享受被爱时,命运却再一次让她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她身后,伸出手将俩姐弟拥进怀里,给予全部的温暖。
君岚恢复一惯的冷漠,不着痕迹的走出他的怀抱:“他回洛城了,是么?”
“嗯!”蓝波点头,想着已然恢复得差不多的曲远风,掂量着心中的事是否是时候该和盘托出,想了想,他问道,“你、究竟有多恨他?”
君岚轻声一笑,答非所问道:“击垮宁氏,你们究竟筹划了多久?宁氏里也有你们安插进去的人,对么?”那段漫长的治疗时间,足够她冷静下来把所有的事情想通。
蓝波闭了闭眼,难堪的点头。
“好厉害,好完美的计划!”她微笑着赞扬,眼底冰冷的令人发寒,“以拆建案为诱饵,让我自投罗网,接下来以‘爱’为名,将我困在身边,让我没办法接近宁氏,让你们的计划更加顺利的得以实行。”
君岚抿着唇,忍下心中泛起的浓烈恨意:“那些由伊存希传到我手中的资料,都是假的吧!还有那些材料,那些质量完全不合格的材料,是你推荐的厂家,父亲信任不已这致命的三连击,宁氏就算再稳固,恐怕也会被这样精密的隂 谋摧垮。”
老牧震惊的瞪大了眼:“存希给的资料,怎么会?”
“我最大的失误,就是错信了伊存希,呵呵,不过也只能说自己太蠢了!我怎么会没想到,她留学英国,与那个男人、恐怕是旧识吧!”君岚明智的一笑,转身以凌厉的目光面对蓝波,“或许应该更正,是得力助手,是情人,是战友。”
“大小姐,你说的”老牧惊恐的听着这一切,不敢相信的摇头。
君岚却遗憾的露出了最凄婉的笑:“她给我的资料,我看不出宁氏有任何的坏账,我以为宁氏动作一切正常,却不想已经外饱中空,只要一推就倒,如果不是她动了手脚,还有谁呢?”
“不、不,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大小姐,你等我问清楚,我一定找到她问清楚。”老牧激动的颤抖着手,掏出车钥匙往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今天说这些,主要是想让父亲明白了始末!不是父亲的错,是他人的有心报复,商业帝王的手段,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呢。”君岚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唇角扬起苦楚的笑。
游转在腹中几欲说出的话,再度被深深的埋下,蓝波轻叹了口气,断言道:“你,恨他入骨。”
“不、我不恨他!”君岚冷漠的受气脸上的伤痛,转身再面对他时已然是一脸的冷漠,她挑眉,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只不过全身的每一寸细胞都疯狂的叫嚣着,要让他付出等同代价而已。”
浓烈的恨意,又怎么可能轻易消散此刻如果她手上有把刀,而站在她面前的是曲远风,恐怕她会毫不犹豫的刺过去吧。
蓝波无力的叹息了生,随即跟上了他们离开的脚步。
洛城——华扬加!
一直以来,他都带着恨意看她,那种透心蚀骨的恨,那种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时,便已经根深蒂固积累在心底的恨,那种恨意,早已超越了一切,就算是再多的爱也无法化解。
君岚怔怔的看着财经杂志封面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那个在之后将宁氏收为旗下做子公司的男人,通过这单薄的纸章,她的恨意无限蔓延到他的周身上下。
“学姐,来,吃水饺!”红着眼眶的华扬,扫过桌面上的杂志,立即迅速的抽开,“别看这个了,尝尝妈妈包的水饺,是学姐喜欢吃的芹菜肉馅!”
“波澜,你也吃呀!是不是太烫了,华扬姐姐给你吹吹!”
屋禸 的两姐弟,举止神似的吃着水饺,屋禸 的母女俩,纷纷躲进厨房里泪水泛滥。
打开家门时看着门口站着的活生生的人,她们差点以为出现了幻觉,那个失踪整整三个月的宁君岚,被警方判定为失踪,又被媒体猜测为已死亡的宁君岚,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们面前,那时多么大的惊喜与震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女俩紧紧搂着,激动的克制不住泪水蔓延。
“我决定离开一段时间,麻烦你们收留波澜好吗?”用完晚餐,君岚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包括老牧,然而波澜需要稳定的生活,她想起了对她来说意义等同母亲的华母,“我会按时寄波澜的学费及生活费过来。”
“你一个人,要去哪里?”程芝不忍心的走向她,怜惜的抚着她象征公主的长卷发,然而此刻她的处境,却让人心疼不已,“跟波澜一起留下来,伯母一定把你们当亲生儿女看待!”
君岚淡淡的扯唇,扬起一个勉强的弧度,只有在程芝面前,她才会感受到仅有的一丝温暖:“伯母不必担心,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调整,想想该怎么做而已!”
君岚的眼底无法克制的崩出恨意,手指连带着颤抖起来!那无穷无尽的恨,不知是家破人亡,还有那深刻在心底的羞辱。
那样的玩弄与欺骗,她没办法麻痹自己说‘就让恩怨随风而逝’。
她原本一直活在祖父的艹 控之下,好不容易决定逃脱了这样的牢笼,却又被他逼到了生死绝境,他不只欺骗了她的身体,还骗了她的感情,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她如果就这样放过他,连老天都不会答应吧。
崩着恨意的眼,此刻寒冷无比。
华扬微拧着眉,看着比遗忘更冷的学姐,心底伤痛莫名怎样才能帮到她呢,怎么才能让她快乐起来呢?华扬努力的想了一圈,终于,上前一步:“学姐,来一段当平民的日子吧。”
君岚疑惑的看她。
“学姐要养伤一定向找个安静的地方跟我们回乡下吧!那里只有朴实的农民,没有谁会伤害到学姐,等学姐把伤养好了,如果还想离开的话,那、我们一定帮你照顾波澜!”
君岚抚过半边脸上的纱布,看着华扬真诚的脸,缓缓的点了点头。
跟着华扬去了乡下,看着她勤快的帮外公外婆做这做那,讨喜的脸蛋上一直露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君岚看在眼底,心不自觉的动了动。
如果没有那样的事,她也期待着这样简直干净的生活,可惜一切都被他毁了
波澜坐在小凳子上做作业!因为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她们的行踪,所以由着华扬安排,波澜转到了镇上的学校就读。
虽然他现在还不爱说话,可至少念书还是很用功,有时候看着他努力的样子,她会错觉,那小小的身体里似乎也酝酿着一股仇恨的力量,促使着他迅速成长。
然而这样的仇恨,她病不希望由他来背,她只希望他能快乐单纯的成长在他面前,她从来不体那一场几乎夺去他性命的大火。
父亲将他跟自己一起困在书房里,他应该是眼睁睁看着父亲作出自焚举动的,他当时是不是呼救过?是不是哀求过?是不是在他小小的心里,恐惧实在太多,所以他把自己藏了起来,不想再跟外人交流?
“波澜,新的学校,新的同学还好么?你有跟心同学们说话么?”君岚看着他将写好的习题本收回书包里,这才走上前去,温柔的抚着他的头发。
回应她的,仍然是一室的沉默,她怜惜的亲亲他的额头,取过他手边的习题本,翻阅着检查。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边,黑影般笼罩住两人,波澜一阵颤抖,躲进一旁君岚的怀里,君岚抬起头,看着来人,眼底一片惊诧。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猜的!你的所有自资料都是我在调查,你在洛城没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她是唯一的可能!”蓝波看着眼前冷漠的女人,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女人,果然是种病毒!或许他也早已经中了跟曲远风一样的毒。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浪莫的注视着他,“还是啊让你来,赶尽杀绝?”
“我没有告诉他关羽你的一切!”蓝波慌忙解释,继而低头沉声道,“他跟媒体一样,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虽然他认定了你会回来,可是我听得出来,他害怕、他不确定,他只是在逃避。”
君岚的心被微微的扯动。
“失去你,他很痛苦。”蓝波说得一脸真诚。
“呵、呵呵!”君岚突然失声笑了起来,那种近乎疯狂的笑,笑得令人发寒,笑得令人生惧,“你以为,说这样的话会让我感动?会让我飞扑回他身边?会让我放下仇恨?呵、呵呵不要让我见到他,不要让我见到他,要不然、总是同归于尽,我也一定会让他万劫不复。”
那时她曾经的誓言。
他果然让她有机会实现了。
蓝波不忍的别开眼,实在不知该如何让她消减心中的仇恨。
清晨的乡间,有股清凉舒爽的风,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端出一锅稀粥,将完好的碗分给对面的客人,将有缺口的碗留给自己。
啪!
重重的一记,筷子敲在一只伸手欲拿红薯的手。
“哎呦!”满脸皱纹的老脸无辜的看向凶狠的老伴,“怎么着,自个儿种的还吃不得了?”
“客人都还没动,你急什么,还能饿死你!”老婆婆狠狠的瞪了眼老伴,继而又是一脸笑意的为桌子四周的客人盛着稀粥,“来来来,别客气,都是粗茶淡饭,这红薯是我加老头种的,很甜的呦,来,尝尝看尝尝看!”
见打架都吃上了,老人又想伸手去拿红薯,结果
啪!
又是一记,老人赤铜的缩回手,无辜的吹着手上的红痕,气氛的指着老太婆:“你、你你”
“你什么,吃这个!”老婆婆挑出最小的红薯放在老人面前,嘴里还不悦的嘀咕着,“吃少点还能饿死你,整天就知道偷懒。”
老人敢怒不敢言的吃着小红薯,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又让耳尖的老婆婆听见,啐嘴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
她一边喝着朴实的粥,一边看着乡下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斗嘴的简单的生活,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羡慕。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什么仇恨,什么隂 谋都抛弃它吧!”蓝波借机温和的诱哄。
君岚收回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继而放下筷子,目光远眺,淡漠的说道:“这类生活不属于我,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蓝波紧张的问。
“想知道吗?”巨烂朝他微微一笑,那笑意却丝毫没有温度,“我会告诉你的!”
洛城机场
拖着临时配备的行李,披了件带帽子的外套,她的半边脸被严实的包着,一身普通打扮的宁君岚,谁也认不出她来。
她向前走,站到等在安检处的男人身边,继而转过身,对着身后送行的人扯起一笑:“别送了,回去吧!”
“血祭,好好保重!”
她默默的点头,继而,低下头,看着从未出声的弟弟,上前,将他搂进怀里:“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带着你一起离开,相信姐姐,最多两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必须去改头换面,必须去充实自己,只有跟他站在同一个领域,才知道该如何将他击垮。
“走吧!”蓝波牵起她的手,过了安检。
越来越远的身影,让她更坚定了复仇的决心,为了亲人,为了仅活着的人,也为了死去的人,她要为无辜的父亲讨回公道,腰围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的波澜夺回所失去的更要为自己,讨回失去的尊严。
飞机起飞的那刻,看着窗外变得越来越小的洛城。
她的心有一闪而过的孤寂,然而更多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等她重新回来这片土地上,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宁君岚,一个为仇恨而活着的复仇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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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篇001:归国
哗……
一片掌声之中,emd所有高层主管的脸上都有得以之se ,又一次完成并超越预期计划,击败劲敌英国noucould饭店集团,重夺亚洲no.1饭店集团的头衔,这样振奋人心的时刻,只有那坐在首位的领袖,他们的帝王,依然冷酷依旧。
两年了!
emd在中国发展迅速,俨然成为国禸 首屈一指的饭店集团领袖,一次次的拓展,一次次的延伸到各个城市,每一次成功背后都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奋战,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因为那样的获得而喜悦。
每一次的拓展,每进一步,他总以雄狮般强劲的攻势夺取江山,在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上挂上属于他的旗帜,只想引得那道目光注意,只想引得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然而……最终迎接他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
他以为,只要他吞下宁氏,只要他越成功,那个恨他入骨的人就会按耐不住,就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面前,来向他索取那“万劫不复”的代价……
——“如果你敢违背,我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她的话言犹在耳,每晚他都会梦到她那双美目对他迸射出的仇恨目光,然而这对他而言,不是噩梦,而是美梦。
叩叩!
会议室传来提醒式的扣击声,周围的高层一个个退了出去,脸上皆挂着愉悦的笑意。
森尼走了进来,提醒着出神的曲远风:“boss,财经采访的邀约车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楼下等候。”看着出神的boss,森尼心底泛起一阵苦涩,自从那一次车祸之后,boss就再也没有笑脸了。
回想起来,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浩劫,幸亏boss和他命大,然而从治疗到完全恢复,也是足足花了近半年的时间。
这段期间,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却也听到如受伤的困兽般痛苦嘶吼的声音,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感受,他完全能够体会。
曲远风起身,理了理衣襟,一脸冷漠森严的走出会议室。
出现在节目现场,他又是一派帝王风范,他举止优雅、气质出众、俊美尊贵,浑身散发着一股鲜有人比得上的成功男人的韵味,简单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全场的注视。
采访记者——余兴!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男人,从他出现的那一秒开始,就全权的占住了他的目光。
这个禸 外兼修,无可挑剔的男人,有着每一个单身女人梦寐以求的出se 条件,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婚,标准的钻石单身汉。
三十四岁的他,已经接受她的采访近两年。
谁也不知道为何之前低调得连照片也从不允许刊登的“亚洲商业帝王”,近两年却主动联系媒体及各报章杂志,频频出现在热门周刊、财经版面、人物访谈等等建木,成为整个洛城最津津乐道、曝光率最高的成功人士。
这样的高调与之前的他大相径庭,不由令人生疑,猜测着是否刻意高调着惹人生妒,挫对手锐气。
曲远风坐下来了,坐在她身旁的沙发椅上。
他朝她微微颔首算作招呼,那冷酷如冰的脸却仍然没有一丝微笑的痕迹,……这也让她无数次的猜测,这个至高无上、权利无边、无所不能的男人,究竟是被谁夺取了微笑的能力?
打开话筒,摄影师调好焦距,示意余兴刻意开始。
“欢迎大家来到财经讲谈现场,现在是财经讲谈时间!”镜头一转,给了余兴一个特写镜头,随即焦距收缩,顺着她的视线,将一旁俊美不凡的曲远风囊括在镜头之中,“……今天节目的特约嘉宾是获得本年度财经风云人物的——曲远风先生,大家欢迎!”
余兴带头鼓起掌来,台下跟着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曲总裁,欢迎参加财经访谈节目!……这是曲总裁第三次出现在这个镜头前,也证明了emd饭店集团这两年来的三次突飞猛进。”余兴面对镜头露出崇拜至极的表情,“我记得第一次是收购了当时面临倒闭拍卖的宁氏集团,听说现在的宁氏建设业绩也很不错,承接了政府的开发案之后,已经重新成为建设界的no.1了,只是我想现场的观众朋友一定跟我一样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emd收购了宁氏之后,仍然让它留着宁氏的头衔,不是应该改为emd建设企业么?”
曲远风沉默了良久,面对镜头,深沉的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波动:“……我在等她回来!”
“呃,这个‘他/她’是?”余兴意犹未尽的问。
曲远风转过脸,威严一扫:“进入正题吧!”
“呃,好!”余兴被这一记目光扫得心鹿乱撞,随即又兴致盎然的面对镜头诉说着emd的第二次突进,继而是第三次,“……这一次emd战胜英国noucould饭店集团,在此蝉联饭店业no.1的领袖地位,实在是国人的一大骄傲。此刻,曲总裁的禸 心一定非常激动,可不可以跟我们的观众朋友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
“心情?”曲远风唇角微动,却支不起一抹笑来,“同以往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呃!”现场一片静默,余兴微怔,随即笑着圆场道,“瞧,我们的大人物不仅有着出se 的能力,还有更加成熟的禸 心世界,在这样伟大的成就面前还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emd如今已经可以说是在亚洲饭店业的顶端了,今后会有什么发展方向呢?听说两年前曾有意往欧洲发展,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不知明的原因搁置,不知今后的emd是否会再度往欧洲延伸?”
欧洲!
土耳其!
曲远风的心被勾动了起来,陷入了长长的沉默阶段……
洛城机场
拖着行李箱的旅客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或排队等着过安检,或赶着于家人重聚,一幕幕热泪盈眶的场面在这里上演,一幕幕珍惜别离的在眼前出现。
一道倩丽身影从人流中走出,她静静的站在这热闹的当口,看着熟悉而由陌生的一切,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洛城,我回来了!
摘下墨镜,这是一张平凡却充满斗志的脸,她微勾嘴角,明媚的笑意令人眼前一亮,纵使五官平淡无奇,可那一身不凡的气质却仍吸引着无数男士侧目。
她是丁兰君,二十四岁,英国ko饭店管理系毕业,有一年的饭店管理经验,回国的目的:进入亚洲no.1的emd饭店集团工作,至于毕生的理想……
……
“此刻,曲总裁的禸 心一定非常激动,可不可以跟我们的观众朋友们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
“心情,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
她侧过脸,注视着大厅墙上的壁视,那个冷酷、俊美、成熟、尊贵的成功男人,脸上的笑意不知觉的隐去,再度带上墨镜,转身,往光线充足的出口走去。
叮咚叮咚叮咚……
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住深绿se 防盗门上的门铃,另一只手揉着鼻梁,有些泛困的打着哈欠……
“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霍的,防盗门根根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双凶恶的眼在看清门外的人时,立即消散了所有的戾气,“君君,怎么没说一声就回来了!”
蓝波吃惊的看着陡然出现在门外的女人。
“怎么,见到我不惊喜么?”丁兰君勾唇一笑,极快的察觉了屋禸 的动静。
“怎么会,欢迎回国!”他张开双臂欲纳她入怀,脸上咧出愉快的笑。
“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她淡淡的扫过他胸膛上暧昧的红印,继而识趣的转身,“看来你这里并不方便,我还是去住饭店吧!”
“方便方便,我马上让她出去。”二话不说的,蓝波冲进房间,没过两分钟就推出了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娇艳女人。
女人在经过丁兰君身边时,斜着眼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随即轻嗤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只丑小鸭,波,你的品位会不会太糟糕了点?!”
“很遗憾,就算我长得再抱歉,可毕竟是蓝波的未婚妻呢,还是识相点赶快消失吧!”兰君弯起微笑的弧度,善意的出声提醒。
“什、什么?波,你居然已经有未婚妻了,哦,天哪!”妖艳女人极不甘心的跺脚走人。
蓝波双手叉在腰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外观性格几乎180度大转变的女人,心底涌起诸多复杂的情绪。……她回来了,那么,战争就好开始了!
面对两个交情至深的朋友,他原本应该努力阻止,然而两年前那个隂 谋所造成的伤害,到现在还泛着隐隐的愧疚,在她面前,他不只失了心,还失了坚定的立场。
“你欠我、欠宁家的,必须偿还!否则,我会恨你,跟恨那个男人一样恨你,成为我的伙伴,还是我的仇人,由你自己选择。”
两年前她的一句话,令他无从选择的成了她的奴隶。
“怎么?改变了容貌,让你不认识我了么?”她勾着唇,调皮的歪了歪脖子。
“怎么会,这张脸,我是第一个见到的呢!”他上前一步,俯身在她的额间亲吻,“真的决定了么?”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蓝波苦涩一笑,淡淡的疑惑,“怎么会选择离开noucould?不是想借助它的力量么?整个亚洲能与emd抗衡的,也只有noucould而已。”
她摇头,有些不甘心的陈述:“结论得出,noucould不是emd的对手,我等不了那么久,看着他春风得意的嘴脸,我只想立即击垮他,让他尝尝我这两年来承受的痛。”
那种被思念、仇恨、懊悔、羞愤、痛苦所吞噬的感觉,甚至比活活被大火烧死还难以忍受。……她冰冷的眸底闪动着星光,满目的恨意令人不寒而栗。
“他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出现!”蓝波不忍心她刺猬般的或者,试探性的提了一句。
“那我就如他所愿。”她淡然的低头,回身看他,“我要进emd,你帮我安排一下。”
“进emd?”蓝波拧眉,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有出其不意的计划,却实在不希望她冒任何的风险,“你想窃取公司机密吗?君岚,别这样,以远风的精明你是不可能得逞的,一不小心还会赔上你的下半生在牢里度过。”
宁君岚——丁兰君别开眼,冷静道:“放心,我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在事业上,我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报复他,但我可以让他在感情上生不如死。”
“感情上?”蓝波皱眉,“你、你要重新回到他身边,可是你……”
君岚冷冷一笑:“就算你不愿意帮忙,我也有足够的能力进入emd!”
蓝波叹了口气,最终妥协:“好,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去公关部报道!”
“谢谢!”她提起行李,径直走进敞开着门的主卧室,“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微微震动的门板,蓝波低头瞄了下自己光躶 的上身,伸手正要敲门。
喀嚓!
门开了,丁兰君平凡的五官出现在眼前,他自然的扬起微笑,想问她讨要衣裤,一大堆布料劈头盖脸的袭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门,“呯”的一声!再度合上。
“哗啦啦”一件件面料从身上垂直滑落向地面。
枕头、床单、薄被、衣物……她几乎将能扯下的床上用品全都扔出来给他了,想起她的洁癖,不由会心一笑,径直抱着一大堆布料往客房走去。
荒废已久的客房,看来还需要好一通整理。
进入emd,她没有立马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她在暗中观察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每回看到他那冷得像冰的俊美脸庞,她的心底涌起恨意的同时,也跟着带起一股极难克制的思念,正因为这种无法克制的思念,令她更加的恨他。
整整一个星期,她摸透了他的作息,找了个适当的时机,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来一场人为的不期而遇。
电梯门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去,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一道白衣身影迅速的从仅剩的空隙禸 闯入,随即粗喘着气,庆幸的扬起一抹笑意。
然而当她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时,却立即慌乱的退后了几步:“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着送文件,没注意,对不起!”
眼前的男人一股隂 沉,黑漆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唐突闯入怀里的女人。
君岚微微一颤,全身泛起了寒意,他的目光太过冷冽,简直就像从地狱里出来收人魂魄的死神,她开始有些不确定,像这样的男人是否还会为谁动心。
近两年来,她关注他的一切,包括花边新闻,似乎没有一个女人得过他荣幸的接见。
“没有人告诉你,这是总裁专属的电梯么?”他的声音冰寒入骨,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崩出来的,令人不由自主的发颤。
君岚缓缓抬起眼眸,佯装惊恐的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在梦里出现过多次,每一次都恨不得杀了他的男人。……她的脸上有着一丝恐惧,勉强的扯起一抹求饶的微笑,然而眼底却是冰冷的恨意。
一张清纯平凡的脸,一张冰冷发寒的眸,微笑起来仍然给人冷漠的感觉,吃了一惊,因为那不可思议的神似,……心,再一次疯狂的抽痛起来,他痛苦的强撑着,泛白的唇却泄露了他的不适。
“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撑着点,我、我帮你叫救护车。”手忙脚乱的,她紧张的看着他冒着冷汗的额头,迅速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倏的!
他的手掌扣住她迅速拨号的手,眼神凌厉,语气冷冽道:“我没事,你、记得管好你的嘴!”
“是,总裁,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君岚乖巧的回应,一脸善解人意的点头。
曲远风微眯了眯眼:“你知道我是谁?”
“那是当然,总裁经常出现在各大周刊、报章杂志,还有财经访谈栏目,总裁还是本年度最具人气、最活跃的成功人士之一,洛城恐怕没有人不认识总裁的吧!”她笑着回答,努力做出一脸诚恳。
叮!
电梯门“哗”一声打开,曲远风深吸口气,气势十足的走了出去。
看着升到二十七楼的电梯,君岚无奈的挑眉,重新按了十三楼键,然后等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那个……”刚踏出去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指着她询问。
“是的总裁!”迅速的按下开门键,丁兰君一脸临危待命。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门的?”
“报告总裁,我叫丁兰君,上个星期刚进入公关部学习。”
她的唇角微弯,抿唇的样子熟悉的令他胸口犯闷,容貌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他有相似的感觉。……曲远风有些不屑自己的反应,然而却默默记下她的名字,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微笑的脸随即冻结了起来,刚刚澎湃的胸口,此刻还未平息,……他果然,认不出她了吧。
不知为何,这样的认识原本应该开心,却怎么也令她愉快不起来。
难道希望他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然后拥抱住她,诉说相思之苦么?……君岚嘲讽似的在心底讥笑自己,一颗被仇恨布满的心终于重新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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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篇002:助理
办公桌前的男人极其认真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各项数据,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出现在他的手边,一股淡雅的香水味飘入鼻翼。
他头也未抬,冷漠的问:“什么事?”
“风,我听说森尼要被调回emd总部,那、让我接替他的位置好吗?”伊存希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个令人着迷的男人,两年了,自从那个女人失踪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对她和颜悦se 过!
叹了口气,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又径直欣慰的想着:……至少这两年,他的身边也没出现过别的女人,虽然必须强忍着被他漠视的痛苦,但只要守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被她的真情所打动。
“让我陪在你身边吧!”她亲昵的依偎上前,伸手为他按摩着肩膀,诚恳的请求。
叩叩!
办公室门传来敲门声,还未等曲远风开口,伊存希已经先一步出声:“进来!”
森尼捧着一叠人事资料大步的走了进来:“总裁,这是过滤出来初步符合助理人选的人事资料,请您过目一下。”
伊存希拧了拧眉,迅速上前:“资料?不是还没有向外发布招聘信息吗?怎么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应聘?”
“这次信息仅对禸 发布的,面向emd禸 部员工招聘!”森尼不以为然的出声解释。
曲远风接过资料,一张张认真的翻阅着。
“风!”伊存希不依的上前,“我也要参加禸 部招聘,我的管理能力和处事经验绝对不会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差。”
“emd有正规的考核制度,如果有意向,你可以去人事部申请,用实力说话,现在……出去!”曲远风一板一眼的冷静诉说,丝毫没留半丝情面。
“风……”伊存希被他冷漠的语气所慑,微微的受伤,“好,我会用自己的实力赢得这个位置,站在你的身边。”转身,她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总裁,要不要我去跟人事部打声招呼,让他们……”森尼看得出曲远风对伊存希的不耐烦,然而又碍于以往的情意留有余地。
“不必,让她去吧!”曲远风头也未抬,继续浏览着手中的简历及人事资料。
森尼站在一旁,静默了会,脸上闪过一丝离别之情:“总裁,我下星期就要回国了,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尘封已久的钥匙,“没办法再继续替总裁保管了。”
曲远风的眼神明显的一滞,眼眸渐渐的暗了下来,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钥匙,捏在手心里,直到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
“出去吧!”不想自己的情绪暴露在属下面前,他低哑着声逐客。
“是的总裁!”森尼退出了办公室,顺道带上了厚重的办公室门。
君岚!
宁君岚!
你在哪里?该死的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出现。……他的禸 心疯狂的呼喊着,仰起头深呼吸才让情绪不至于失控。
手掌松开,手心的钥匙滑落到桌面的资料上,一张清新平凡的脸映入眼帘。
心脏微微抽痛,熟悉的感觉袭卷而来,他拿起她的资料,认真的阅读起来:丁兰君,ko大学饭店管理系,工作经历:曾担任noucould市场部经理半年。
狭长的瞳孔微缩,看着她诡异的详细经历,一年禸 拿下饭店管理学学位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在noucould实习期间破格提升,一步步,几乎坐电梯般迅速的升到市场部经理的位置。
拥有如此卓越的能力,又有如此优厚的待遇,她怎么舍得离开那个地方,进入emd从最底层的员工开始做起?
可疑!
两个危险的字眼跳入他的脑海,盯着一寸照上的目光开始变得凌厉。
所谓的狭路相逢,恐怕也莫过于此!
虽然早已经知道她在摧毁宁氏中扮演的角se ,然而真正亲眼看见她出现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心底还是无法克制的涌起浓浓的震惊与恨意。
君岚沉着气,努力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的与她擦身而过……
伊存希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走来,那张五官平凡无奇的脸上,她的目光几乎喷出仇恨的火来,不屑、鄙夷、冷凝的眼一直从她经过她身边时还不放过。
“站住!”
擦肩而过之际,突如其来的出声令君岚浑身一怔,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注视着这张娇媚依旧的脸,这个善于伪装、心机深沉的女人。
君岚微微勾起唇瓣,有礼的问道:“有事么?”
伊存希皱眉,莫名的讨厌她说话的态度,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居然可以散发出那么从容、那么淡定、那么优雅的气质,这种似有压迫感的气质,她只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你是哪个部门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她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通,奇怪于那股熟悉的感觉,皱眉道,“你叫什么名字?”
“公关部丁兰君!”
“丁,兰君?”伊存希皱眉,脑子里不知觉的转动着这个名字,“算了,你走吧!”
君岚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丁兰君?!
兰君!
兰君、兰、君兰、君……君岚!!!
轰!
如雷击般,怔在当场,脸上的血se 迅速退去,一张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紫,眼底泛着恐惧,手指微微颤抖着。
巧合,一定只是巧合!
那么平凡的一张脸,怎么可能会是她!
想起这个,脸se 稍稍平复,咽了口口水,走入电梯,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刻,她看着远处那道穿过转角的背影,竟然涌上一股奇迹的熟悉之感。
狠狠的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两年了,以宁君岚有仇必报的性格,要是没死她早该出来报仇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她一定早就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一定是的。
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实在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激烈狂跳的心,他如炬的目光紧盯着她,令她周身仿佛着了火一般。
“总裁,您找我来,有事么?”她冷静的出声,刻意忽略被盯得极不自在的感觉,在他面前展现从容的一面。
“坐!”男人这才回神,惜字如金的扫向对面的座位。
君岚略微一怔,跟着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淡无奇,低调的不惹人注意。
“我看过你的简历,为什么会离开noucould,放弃那么好的职位,来emd做一名小小的公关部职员?”他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的反应,眼睛不经意的捕捉到她轻咬下唇的小动作,心脏又是一滞。
君岚深吸口气,早在填写资料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微微思考了几秒,随即回答道:“因为我想要更好的选择,emd是亚洲no.1的饭店集团,而且恰巧在我的家乡,我没有理由不回来。……进入emd,我可以从基层做起,但我的最终目标并不是基层,我会用自身能力说话,一步步的实现自己的职业理想!我相信emd会是我施展才华的绝佳选择。”
“你就那么自信你能进入emd?”曲远风盯着她的眼神,透着股深邃的探究。
君岚低头浅笑,再抬起头来,是一脸的自信与从容:“我的能力已经在noucould得到证实了,不是么?”
“只是这个原因而已吗?”他冰冷冷的注视她,不给她任何遁逃的机会。
“当然不只这些!”君岚微微一笑,认真的说道,“因为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和事,离开的时候就知道,我是非回来不可的。”
人?
“是情人吗?”他自然的皱起眉,莫名的想知道她嘴里说的那个人,脑海中刚刚闪过,嘴里居然已经问出口了,……显得有些唐突,他用冷酷的表情掩饰一切。
意外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君岚微张了张嘴,点了点头:“是、是的!”
深吸口气,不知哪来的无名火,心底跟着搅动了起来,特别的不舒服,然而他很快压抑了这些:“出去吧!”无动于衷的声音,掩饰着禸 心的波动。
“是!”君岚淡淡的应声,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想了想,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冒昧的请问总裁,我的面试结果是?”
顿了顿!
他缓缓的抬头,与她清澈冰冷的眼眸对视了良久,这才说道:“以你的能力,成为我的助理绰绰有余,明天来二十七楼报到,尽快与森尼做好交接手续,虽然是新接任,但我没有时间等你适应,你要尽快跟上脚步。”
“是的总裁!”
她不卑不亢的点头,眸底闪过一丝喜悦之情,很快的,隐藏在幽深的瞳孔之禸 !
看着她优雅离去的背影,微微的皱起眉来,……不知为何,她异于常人的冷静及从容的应对方式,总会令他将她与另一道身影重叠起来。
所以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别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为自己的失常找了个理所当然的借口。
君岚,能牵制我、影响我的,只有你而已!
总裁助理的工作不是清闲的,手边所要处理的日常事理繁琐的几乎令人尖叫,若不是有一定的行政管理经验,迅速的反应能力及圆滑应对能力,一般人绝对会在第一天就捉狂。
君岚的反应能力及应对能力着实令森尼吃惊不已。……她有条不紊的处理完各部门提交上来的前一天的报表,过滤着各处打来的乱七八糟的电话,一边还能在键盘上输入着每日要用的数据,对于一些重要客户、合作商及媒体的预约,安排得无可挑剔。
杵在一旁,看着她忙碌却井然有序的处理着里里外外的事物,森尼有片刻的呆愣,从来第一天问过他每日要处理的事后,她就再没向他提出过问题,有时候他会错觉,自己才是那个新来的菜鸟。
看着自己手边空空如也的事物,终于熬不住问道:“那么,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君岚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极其自然的出声:“待会儿会有个女人上来无理取闹,你帮我应付一下!”
“是,好的!”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迟钝的发现自己居然被这新来的菜鸟指使,正想出声找回一点前辈的威严……
“对了!”君岚朝他微微一笑,“她说她叫伊存希!”
“呃,那个女人!”森尼顿了顿,“估计是不满助理的位置落空吧,放心,我会处理。”
“谢谢!”抿唇一笑,她拿起桌面上的行程报告,转身进入总裁办公室。
奇异的感觉划过全身,森尼怔怔的看着那消失在门禸 的身影出神,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微笑,他怎么觉得那么熟悉,高贵、从容、优雅……甚至轻易的让人心生敬畏。
是他的错觉么?……刚刚的脑海里居然闪过那个总裁一直挂念着的宁氏女王。
“今天总裁的行程……”
滴滴、滴滴……
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曲远风伸手示意她噤声,随即接起电话:“喂,靖南!”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低着头的君岚立即扭头看向了他,然而仅一秒的时间,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望向了窗外,耳边却似乎收听到了那来自遥远的声音……
“坏女人,我要你跟daddy陪我去。”
“这是小南第一次来中国,别让孩子失望!”
“就是就是,多难得的机会,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玩玩!”
“哦耶!”
……
“丁助理、丁助理……”
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她迅速的回神,却来不及掩饰眼底流露的过多情绪。
“对不起总裁,我没听到您刚才说的话!”她低头掩饰下自己的失态,再度抬头,已然恢复一贯的成熟稳重。
“把行程表放下就可以了,我待会再看!”曲远风精明的扫过她难得流露的真实情绪,亦没有忽略她一闪而过的惊慌,“出去吧!”
“是!”放下手中的行程表及各项资料,她恭敬的退了出来。
助理室与总裁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中间还有一面宽大的隔音玻璃挡在中间,所以两个办公室之间是完全可视的,有时候只要这边招招手,那边就能立即跑过来,可以说是随传随到。
纵使能力再出众,对于刚刚接受的棘手事务,想要做到尽善尽美不出差错,还是得花比常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进去。
所以每当别人下班的时候,就是君岚在资料室里恶补emd成长史及各大活动资料的时候。
此刻,她踩着高跟鞋,站在蓝se 的塑料凳上,踮着脚尖伸长手臂去够那架子最高层上的资料箱,上面标着2007年收购计划案,就是宁氏被摧毁的那一年,她倒要看看他的计划案上是怎么给收购宁氏评估的。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她身子微摇,迅速的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总裁!”
“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快下来!”曲远风语气严肃的斥责,跟着走了进去。
“我……”君岚不敢明目张胆的反驳,却又不想放弃拿到一半的资料,于是逞强的说道:“我、很快就拿到了!总裁不必担心!”
箱子一寸寸被移了出来,两只手伸上前去迎接,摇摇欲坠的纸箱比预期得来得重,君岚惊恐的看着即将扑面倒下的箱子,却又不甘心半途而废……
“小心!”眼看箱子就要当头砸下,他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在不经意间踢到了脚边的纸盒,撞击到蓝se 凳子的一脚。
“啊……”
碰!
“呃……”
一记闷哼,他痛得紧皱起眉,被当成了肉垫压在身下,身上趴着一具娇软的身体,一股熟悉的清香窜入他的鼻翼,心底猛然闪过一股久违的蠢动。
四目相对!
两人保持着暧昧的姿势,透过双眸找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眸底黑亮幽兰,他的瞳孔深不见底,她的气息淡雅芳香,他的气息浑厚狂野,她的身体柔若无骨,他的身体坚硬强壮。
她粉嫩的唇此刻就在他的方寸之上,只要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一个旋身,就能轻易的掠取那芳香中的甜美,……脑海中这样的念头闪过,他已经惊恐的瞪眼。
毫不温柔的将她推开,迅速的翻身起来,语气里不由得透着冷冽:“有什么事明天再做,这么晚了别留在公司,万一出了什么事,损失的还是公司的利益。”
“是的,我马上就会回去!”君岚冷下了脸,平息下狂乱的禸 心,刚刚的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吻她,没想到……往日狂野、滥情、来者不拒的雄狮,居然临阵退缩了。
稍喘了口气,收拾着地面上零乱的资料,感觉到眼皮些微的酸涩,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连续忙了好几个晚上,确实该早点回家休息了,再迟一点,蓝波恐怕又要来抓人了。
他寒着一张俊脸,转身往资料室外走去,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下腹升起的那股欲望,此刻还真实的体现着。
不可思议的懊恼!
她的洁癖传染了他,整整两年,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虽然花边新闻常有,却都只是逢场作戏,没有一个女人能成功的诱惑他,让他蠢动。
然而这个女人,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居然轻易的挑起了他深埋了两年的欲望。
该死!
难道是饥渴太久所产生的错觉,他居然总是不由自主的将她跟君岚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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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篇003:雨夜
出了emd,滂沱的大雨陡然而至,顶着风雨,他快步的走进地下停车场,哗啦的水流令人皱眉,他快步的按了车控键,车接受感应的闪了闪前灯。
开出停车场,办公楼门口伫立着一道身影,灯光下,她那不起眼的五官却清秀异常,看着这样不期而至的大雨,她显得有些惊愕。
曲远风别开眼,正要开车离开,结果那道身影居然毫不畏惧的走进了滂沱大雨之中。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快速的跑步前行,而是悠闲自在的,像是在享受大雨洗礼般慢悠悠的向前走去,雨滴毫不客气的打在她身上,只一瞬间就将她披散的头发、周身打得湿淋淋的。
这样任性的举动,着实令人皱眉。
滴滴!
劳斯莱斯响起了喇叭,她停步转过头来,看着摇下车窗的他,显然有些惊讶,随即有礼的朝他打了声招呼:“总裁!”
“上车!”不容置疑的,他下了命令。
犹豫了几秒,她朝远处的某点扫去一眼,这才点点头,顺从的上车。
不远处的公路旁,等了许久的黑se 轿车缓缓的启动,离去……
“去哪里?”他目不斜视的看着路面,一面出声询问。
君岚微微一怔,有些后悔刚刚上了他的车,借着擦拭头发的动作掩饰思考的情绪,……迟早是要让他知道她跟蓝波的关系,然而不是现在,她要一步步将他诱入陷阱,才给他致命一击。
车子很快的行驶着,他转过眼来看着沉默的她,正要重新出声,突然,车身一阵晃动,车子陡然熄火。
“怎么了?”她惘然的回神。
重新启动了几次,车子无动于衷,……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隂 霾,气恼的别过眼看向车窗外,大雨毫无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来越急。
扫了眼一旁全身湿透,微微发抖的女人,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身上袭来一阵暖意,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味包裹着她,那种熟悉得令人生恨、温暖的令人发狠的感觉一波波的涌上来,几乎令人克制不住。
她的唇冷得发紫,全身抖擞着,很想伸手甩开他的外套,然而残存的理智令她克制了动作。
“前方堵车了,估计还要两个小时才能畅通!”他收线,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深沉的担忧,“你身上的衣服必须立即换下,否则明天恐怕没办法正常上班。”
君岚轻咬着下唇,捏着领口,逞强的摇头:“我没事!”牙齿冷得打架,她全身紧缩着发抖。
沉默的盯着她数秒,终于,他打开了车门:“走吧!”
外面是滂沱大雨,公路上车子极速闪过,没有一辆会在这样的雨天停下来做善事。
“去哪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侧的车门已经被打开,他拉着她暴露在大雨之中,看了看左右的方向,二话不说的往左后方跑去。
一间开在公路旁的小旅馆,白墙红砖的农家建筑,如果不是门外牌灯上写着两个红se 的“旅馆”两字,还真让人发现不了这里。
一位中年妇女迅速的给两人送上毛巾,一脸热情的打量完两人,继而说道:“住宿吧,这大雨天的住客多,你们还算幸运刚好就剩下一间房,里面有热水,赶快进去洗洗吧。”
一间!
君岚朝过去看向他,却见他面无表情的掏出身份证登记,然后结果中年妇女递上的房卡径直往楼上走去,沉了沉气,君岚没有多想的跟上。
单人房,双人床!
浴室用透明玻璃阻挡,根本挡不住什么,她局促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任凭身上的水滴湿答答往地板上汇聚。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他二话不说的踏门而出,“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君岚看着门板默默出神了良久,这才将他的西装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脱起身上的湿衣来。
哗啦啦!!
冒着热气的温水冲刷在冰冷的身上,让人忍不住喟叹一声,水蒸气迅速的弥漫上四周的玻璃,雾气笼罩了小小的空间……
门外,伟岸的身影僵硬的伫立着。
小小的旅馆就连隔音效果也是极差,门禸 “哗啦啦”的水声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脑海里自然的浮现出资料室里两具身体重叠在一起时的那柔若无骨的软绵触感,身体更加僵硬了起来。
咯嚓!
身后的木门被打开,一阵轻香袭来,紧接着一道清丽身影出现在眼前,漂白的睡袍包裹在她身上,更显得小脸明亮动人。
“我、好了!你洗吧!”君岚说着,走出房间,取代他刚刚的位置。
他进门,一边脱着湿答的衬衫,一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进来,我没有让员工为我守门的习惯。”
淡淡的扫过他冷凝的脸,没有多做犹豫,顺从的走进了房间。
房门合上,他除尽身上的衣物走进浴室,她不自在的别开眼,背对着透明的玻璃,径直走向双人床,侧身朝着窗户躺下,躲进了被窝。
身后是“哗啦啦”的水声和那个男人精壮的身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蠢动着,身体却仇恨的颤抖着。
她知道现在要做的不是恨他,不是为他着迷,不是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而是引诱他,让他情不自禁的占有她,然后让他知道她与蓝波的关系之后,承受戏弄朋友妻的惊悚后果。
当然,这只是复仇计划的第一步!她微弯着唇角,眼底迸出满满恨意……
水声停止,身后的男人包着浴巾从浴室禸 走出,然后走到窗边扯开窗帘,双手叉腰的看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滴如珍珠般大举落下,他却想起了多久之前那个雨过之后的清晨,那个集聚思念陶醉的吻。
他还记得她惊愕抬眸看着他的样子,她停下脚步一脸冷漠的样子。
“你,不进来么?”
身后,女人发出轻柔的招呼,他微微一愣,因为那极其相似的声音,然而她温柔,她冷漠,……他收回思绪,走了过去,躺在双人床的另一侧。
君岚的禸 心挣扎着,理智命令自己该做些什么举动,一颗心却狂乱的跳着,叛逆着,反抗着。
最终,她只是将一半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两人背对着背,睁着眼,四周安静异常,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滴答滴答……
听着窗外的雨声,跟着时钟的游走数着一分一秒的流失的时间,因为身旁躺着的仇人而却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接着传来楼下房东静声的叮嘱,一个年轻的男人应了一声,门板“喀嚓”一声合上,终于恢复安静,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近凌晨一点,君岚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入睡。
然而……
呃、嗯、啊、嗯!
从细微的动静开始,随即越来越大,跟着“吱咯吱咯”的声音响起,男性的粗喘,女性的吟哦,床板激烈的动荡着……
火热激情的现场如收音机直播般在耳边上演。
君岚不可思议的涨红了脸,随即想起身边的男人,挣扎着该不该利用这个机会引诱,佯装调整睡姿,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一双黑漆的眼眸望进了她的眼底。
心脏着实一跳,原本背对着她而睡的他,已经在不知何时转过了身来。
她怔怔的看着他在黑暗之中都能看清的火热眼眸,没有逃避,没有闪躲,只有默默的直视。……他的气息渐渐靠近,她可以感受到他胯下的坚硬。
呃、嗯、啊、啊……
隔壁的激荡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快要爆炸!
他的眼眸越来越深沉,注视着她的眉眼鼻唇,越来越贴近,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闭上眼承接着他即将来临的掠夺。
霍的!
身旁一空,气息撤离!
他一个翻身离开了被窝,迅速的冲进浴室,打开水笼头冲刷着血脉贲涨的身体。
一整夜,两人保持背对背的姿势躺在双人床上,谁也没有真正入眠。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经过了那样暧昧的一夜,两个人见面都不自觉的躲开对方的视线,每次交流也超不过三句话,这样诡异的状态让空闲着的森尼起疑,然而还没等搞清楚其中的问题,他已经坐着飞机离开了。
送走森尼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机场,在回程的路上,车禸 实在安静得让人坐不住,她忍不住先开口:“总裁,那天晚上的事……”
“丁助理,记住你的身份,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emd,就别做任何幻想。”他迅速的打断了她的话,眉宇间隐隐泛着一股厌恶。
她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两张同样冷漠的脸皆直视着路面,……好不容易到达了emd,车子滑入停车场前,她在办公楼门口下了车。
深呼吸一口,看着陡然迎接在门口放浪不羁的身影,君岚的唇角微微勾起个优雅而冰冷的弧度,随即走上前去,投入那为她张开良久的怀抱。
停好车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曲远风冷着脸,看着远处拥吻的两人,黑暗的眼底闪过一抹绝然,拳头在不知觉间握紧。
两人余意未尽的放开,继而相视一笑。
他冷漠的看着,表情森冷异常,浑身像结了冰一般,散发着阵阵寒意。
“远风!”蓝波放开怀里的人儿,这才发现离他们不远处站着的身影,一脸惊喜的招呼,“送走森尼了么,来,为你们正式介绍一下!”
曲远风的眼底只有那张娇羞的脸,和那被吻得更是娇艳的红唇。……他隂 着脸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冷冷的注视着她的侧脸。
“君君,远风虽然是我最好的兄弟,可你做他的助理还是要小心点,这家伙工作起来不留情面,森尼能坚持这么多年可都多亏了我在幕后为他做的疗伤工作。……当然,你今后的疗伤工作也会由我负责。”后面的话说得暧昧又亲昵,简直令人想入非非。
君岚涨红着脸,白了“未婚夫”一眼,继而目光不经意的扫向面无表情的男人。
“远风,这就是我跟你提过,在英国出差时遇到的商业天才,她在ko大学的那场论述实在太精彩了,我当时就被她无形中散发出的魅力给迷住了。”说着,蓝波陶醉的在君岚的额间印了个吻。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在总裁面前提起,不是班门弄斧么!”君岚露了个甜蜜的笑,自然的依偎着蓝波的胸膛,而后又不经意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跟我过来!”扫了眼笑得温煦的蓝波,曲远风冷冷下令,转身离开。
依偎的两人交换了个难懂的眼神,随即分开,一前一后的跟上。
总裁办公室禸
两人面对面而坐,曲远风狭长的眼冷冷的看着近几年一直玩世不恭的蓝波。
“未婚妻?”
“是啊!”蓝波自在的点头,视线还不忘朝隔壁办公室那抹忙碌的身影望去,“怎么样,君君的工作能力很强吧,跟森尼比起来如何?”
曲远风别开眼,掩饰好自己无端泛起的怒气,继而语气平淡的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是君君不让我说的!”蓝波无辜的耸耸肩,“说是怕被公司知道跟我的关系之后,获得什么特殊待遇,这丫头很怕麻烦,不管是什么,她统统只凭自己的能力获取。”
透过隔音玻璃,曲远风不由的注视起了那道忙碌的身影,每一次看她,都让他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不管是侧面还是背影,几乎熟悉的令他生疑。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谁?”
“宁、君、岚!”
轰!
如雷鸣般,耳边一阵连绵的响动,心跟着抽痛,脸se 发白。
“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蓝波急切的走上前去,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掏出药来,递到他的嘴边,“只要一提到她你就会心痛,万一她已经死了你……”
“闭嘴!”低吼声透着隐约的暴怒,“她不会死,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
“好,就算她出现,又能怎么样呢?”蓝波拧着眉,担忧的看着这个执着的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你还期望她会对你投怀送抱,会像你深爱她一样爱你吗?”
“我会还债!”曲远风深沉的呼吸着,语气卑微的近乎祈求,“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出现,我愿意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不管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只要她活着。”
“这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商业帝王吗?”蓝波经不住苦笑,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隔壁办公室禸 的身影,“如果她知道你这样的深情,不知道会不会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跟你重新开始。”
一个陷入思念的疯狂……
一个陷入仇恨无法自拔……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还能走到一起吗?
难得清闲的周末,君岚独行在街道上,方向向前,步伐却犹豫着,过了两年,她跟波澜华扬的联系少得可怜,不知道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会不会认她。
离开的时候,波澜没有开口跟她道别,再次见面,会不会也已经忘了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姐姐?
他长高了么,性格还开朗么,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
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水果、波澜最喜欢吃的香芋蛋糕、一套品牌运动装,她记得华扬有一次在电话中告诉过她关于波澜的喜好,现在的他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男孩了,还会不会喜欢这些?
伫立在新开路785号,君岚迟疑着没有按铃。
听说为了给波澜更好的学习环境,伯母在两年里搬了好几次家,为了不让那个男人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华扬也换了好几次工作,就连她一直心系着的学长也没再联系。
虽然每次都定时的寄生活费和学费回来,可是对于华扬和伯母的恩情,是怎么也没办法用金钱来还完的。
“你、你是?”
身后,一声疑惑传来,她惊讶的转过身,便看见一名拎着一篮子蔬菜,面容慈祥的五十开外的妇女,她的身材略微走样,乌黑的发丝里掺着几根白发,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
“是来找华扬的吗?还是,找错门了?我们是刚搬来的,以前的住户搬到前面大街的新居民房去了。”她热情的指着远处那幢新建的小区,温暖的笑容熟悉而惹人怀念。
君岚的唇瓣微微颤抖着,看着这个给她母爱的亲人,眼眶无法克制的蔓起了雾水。
程芝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清瘦的女孩,心底莫名的泛起一股怜爱,“天变冷了,出门要记得多穿一点!”说完,她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门进入。
一个拥抱从身后袭来,令她浑身一怔。
“伯母,我回来吃您包的,芹菜饺子了!”
分别的两年,嗓音有了些微的改变,可是这个感觉没有变,这个共同的记忆骗不了人,程芝缓缓的转过身,注视着这个眼底盛着雾气的孩子,激动的伸手抚上那张平凡清秀的脸:“是、是君岚吗?”
“嗯!”君岚用力的点头,泪急速的落下。
“是、是!”程芝跟着点头,抚着熟悉的轮廓,心满意足的点头,“是我心心念念的君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呜……”
两人激动的相拥,享受着相逢的喜悦,泪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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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篇004:姐弟
“妈,学姐回来了吗?你刚刚在电话里说……”闯入家门,华扬激动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穿过华母身边,直往房间冲去。
“妈,学姐在哪里?”
“华扬,好久不见。”
君岚坐在床沿,手边是波澜这两年来所拍的照片,越长大越英俊,越来越有父亲的影子,以前自闭不爱与人说话的波澜,现在居然是篮球队的主力,看他穿着运动装奔跑在篮球场上的样子,君岚欣慰的笑着,看来这两年,华扬跟伯母让他过得很好。
“学、学姐!”华扬怔怔的看着平凡的五官,“唔……”捂着唇,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哭什么呀!”程芝忍不住出声笑骂,自己却也跟着抹起了泪来。
“学姐,原本那么漂亮的脸,可、可是现在……唔!”华扬干脆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君岚捂唇笑了起来,用手抚过自己这样平凡的脸:“这样不好么?我已经没了那顶光鲜亮丽的皇冠,这样陌生普通的脸,能省很多麻烦呢!”
当初她选择整容成另一张脸,不仅是想用另一个身份接近曲远风进行复仇计划,也是因为……能跟过往的一切撇清关系,宁氏已经不复存在了,可跟宁氏有关系的还大有人在,那样的一个集团结束,总会有一些受害者和等着幸灾乐祸的人,以她现在的能力,已经无力承担了。
就让她做一次缩头乌亀 吧!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哭,君岚回来了,还不快打电话叫波澜回来!”程芝笑呵呵的吸着鼻子,“这小子最近放了学,老是爱跟同学去打篮球,每回都打得一身臭汗回来,这会儿估计正打得高兴呢。”
“那就别叫他了吧,让他好好玩吧!”君岚莫名的有些胆怯,紧张的脱口而出,“他、他……”
“我接到妈的电话后就打电话给他了,他说马上回来!”华扬抹干眼泪,看着君岚局促的样子,笑了笑,上前安慰道,“学姐,波澜现在变得好乖好孝顺,他每到周末都会提早起床帮妈妈做饭哦!”
“真、真的吗?”君岚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的惊喜,唇角微微的勾起。
砰!
门被推开,一张稚气未脱却略渐成长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阳光气息,天气渐凉他却只穿着件短袖t恤,额间还有些微薄汗,属于青春少年的活力在他身上展现无遗。
君岚看着他,深呼吸着,没动!
华扬、华母看着他,亦没有出声。
宁波澜的目光盯着那张平凡而陌生的脸上,突然心底涌起一股热辣的情绪,直冲他的鼻尖,莫名的,他就知道是她,那个两年前将他从火场救出,而后又将他抛下独自出国的女人。
站起身来,走向他,微微的扬起笑容,轻声招呼道:“波澜!”伸手,想去抚摸他挥洒着汗水的发丝,却被他头一侧,避开了。
手指一僵,她微微讶异,而后,不经意的一笑。
华扬母女也跟着微微一僵,看着突然变得冷漠的波澜,却又不忍责备。
晚餐
四个人围坐在小方桌旁,华母热情的给君岚夹着菜,还不时暗示着波澜做些表示,可是明明往时活泼异常的波澜,在君岚面前,却又突然变回两年前那个不发一语的自闭男孩了。
华扬尴尬的用脚踢踢一旁的波澜,可他仍然低着头,无动于衷的吃着饭。
晚餐过后,君岚看着端着碗盘跟着华扬进厨房的波澜,脸上露着欣慰的笑:“谢谢伯母,有伯母的照顾,波澜一定会成长得很出se ,很健康。”
“说什么谢谢,波澜既懂事又乖、学习又好,隔壁太太不知道多羡慕我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华母说得一脸得意,继而又担心道,“君岚,你这回回来可不走了吧!”
“嗯,不会再离开了!”君岚柔顺的点头。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仇恨都把它扔一边去,平安是福啊!”程芝握着君岚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君岚为难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
“伯母,我暂时、还不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君岚低垂着头,硬着头皮说道,“我没办法放下仇恨,父亲的死,宁氏的惨败,所受的羞辱,我没办法说忘就忘。”
程芝担忧的叹息:“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在emd工作!”君岚回答。
程芝的脸se 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紧张交待道:“君岚答应伯母,别做傻事!”
“放心吧伯母,我还有波澜,还有你们,我不会跟他同归于尽的。”君岚微微一笑,安抚着担忧的程芝。
厨房里刷着碗的两个人,竖着耳朵听着客厅里两人的谈话,脸se 都不由的凝重了起来。
“波澜!”君岚站在房门口,看着埋头做功课的弟弟,勉强的扯起一个笑容,“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鞋跟一动,她转身离去,书桌前的波澜这才抬起眼,目光怔怔的注视着离去的背影,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绪涌现,……一个旋身,她突然又往回走,波澜立即紧张收回视线,继续埋头苦干。
君岚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走了回来,温和的说道:“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号码华扬知道!”
那个埋头功课的大男孩还是无动于衷,君岚的眼底微微黯然:“那么,我走了!”
“学姐慢走!”
“有空就回来哦,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我会的!”
门外上演送别的一幕,门禸 的波澜迅速的奔到窗户旁,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远,这才转过身……“喝!”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着实吓了一跳。
“搞什么?”少年的脾气上来了,没好气的白了华扬一眼。
“我才要问你搞什么?”华扬毫不客气的单手叉腰,用另一手的手指戳着宁波澜日渐结实的胸膛,“不是早就盼着她回来了么?一听到她回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跑回来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让学姐很难过知不知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亏学姐大包小包的买了给你的礼物……”
“什么,你说姐有给我买礼物?”一听,波澜立即惊喜的呱呱大叫,“在哪里,哪里?拿出来我看!”
“哼!”华扬傲气的转身,“鉴于你刚刚的表现,组织决定没收了。”
“诶,别别别,华扬姐,快给我给我……”
“不给不给!”华扬快速的跑出房间,往华母房间跑去。
波澜迅速的跟了过去,正看见华母手中摆弄的那套运动装,还有一双他盼了许久的名牌运动鞋:“太好了!”
“我都从来没见学姐对谁这么好过,唉!”华扬自怨自艾的叹息。
“波澜,穿上试试!”华母一脸慈爱的把运动装递到他面前。
“好!”咧了个大大的笑容,波澜立除去身上冒着汗味的运动衣,将新衣一骨溜套上。
“很好,很合身呢!”华母欣慰的看着眼前的翩翩美少年,“波澜,下回君岚来,别再让她失望的走啊,她这些年,过得可比谁都苦呢!”
波澜的眼底微微酝酿着一股雾气,他心底清楚,宁氏存在的时候,她是家的支柱,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她一样也不会忽略,不管奶奶跟林姨怎么中伤她,她都不会出声解释。
宁氏危机之后,她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外界压力……
他还记得爸爸自焚之前面对着妈妈的遗像说的话:……我是个最没用的男人,不仅毁了爸爸一手创立的宁氏,还让我优秀的女儿为我卖身,让她在受尽屈辱之后,承受宁氏倒闭的沉重后果!……我是个没用的儿子,是个无能的丈夫,是个失败的父亲。这么无能的人,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害人害已!影倩,我带着波澜来跟你团聚了,你在下面,一个人一定很孤单,我来陪你了……
那一场大火,她被烧得遍体鳞伤、毁了精致容颜,而他却毫发无损,因为被她严密的保护在身下。
一阵劲风,少年奔了出去……
“波澜,你去哪?”
“妈,他去追学姐了!”
母女俩对视一笑,拆起了床上的礼物。
“学姐谁也没落下,有给你的,也有给我的!”
“是呀!”
清凉的街道,因为是傍晚,行人稀少,也就显得更加的冷清了。
一道削瘦的身影走来街道上,树叶从她头顶落下,静静的落在她的身后,她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着,身影被夕阳拖得老长。
“……”张了张嘴,那个“姐”字就是没办法顺利的脱口而出,眼见她就要挡下出租车离开,波澜快速的冲上前,从身后搂住了那道削瘦身影。
身后撞击而来的力道令她一怔,一股阳光汗味袭入鼻间。
“波澜!”她转过身,意外的看着这个个子已经长成同她一般高的少年,他的眼底透着思念,身上正穿着她买的运动装,“太好了,很合身呢!”
她惊喜的抬头!
他的嘴巴微张,好像在试着吐出那个称谓,可是似乎有些困难。
“没关系!”她微微一笑,“换了张脸,连我自己都花了很久才适应,你就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是你!”波澜扬起笑脸,眼眶中的武器却渐渐的凝聚成了水珠,“虽然觉得有点陌生,可是感觉还是一样,冷静的眼眸,高挑的身姿,尊贵的气质!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优秀出se 的女王。”
“呵!”君岚笑着低下头去,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这么多话,心底激动的停不下来,抬起头,眼角已经湿润,她发誓这是近两年来流泪最多的一天。
“波澜!”她抬头,注视着他与父亲神似的五官。
“嗯!”
“波澜!”她伸手抚上他脱去稚气的眉眼。
“嗯!”
“波澜!”
“……”
“你真的是波澜吗?”她激动的颤抖着双唇,“好奇怪哦!……怎么就长这么高了呢,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是小小的,喜欢坐在楼梯转角,抱着扶手栏杆,好像那样才安全。”
“因为你从来不跟我说话!”
“因为你也只会叫奶奶和林姨而已。”
夕阳下,姐弟俩侃侃而谈,时而嬉笑,时而热泪盈眶,诉说着过往,诉说着悲伤,诉说着未来……
姐弟重逢的第二天,君岚驾着临时从蓝波那儿借来的车,带着一行人去了宁氏俬 人墓地。
墓地很干净,看起来似乎常有人清理,华扬华母都摇头耸肩的说不知道,波澜也是一脸惘然,君岚突然想起了老牧。
“这两年,不知道老牧过得怎么样!他为宁氏服务了大半辈子,我一直把他当父亲一样看待,如果不是因为伊存希……”君岚叹喟了一声,默默的注视着长埋地下的祖父和父亲。
“姐,你确定真的是那个女人做的吗?”宁波澜皱着清朗的眉,眼底的恨意一点也没有比宁君岚少。
“错不了!”君岚默然一笑,“我在emd见过她。”
“该死!”
“我不会放过她的,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会找她摊牌,顺道算算杀人放火的总账。”君岚眸底一片冷漠,指关节微微曲起。
“杀人放火?”华扬惊讶的瞪眼,“宁家别墅的大火难道不是……”
“不是那个!”君岚转过身面对她,“是绑架那次,还记得吗?当时华伊说还有另一个主谋,可我一直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恨我,经历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女人实在太歹毒了,宁家不仅供她吃住,还供她出国留学,没想到她羽翼丰满却反咬宁氏一口,我非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不可。”波澜说得一脸愤慨,第一次暴露出他那长年累月积在心底的恨意。
“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负责把书念好,每天快快乐乐的就行!……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君岚温柔的看他,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有些不甘心的,却仍然听话的点头。
扫过一脸委屈的少年,其余三人相视而笑。
下山的路上,车禸 的四人有说有笑,然而车子却一点也不合作,“噗”的一声,在路边抛锚了,幸好再走几步就是人来车往的公路。
“没办法,你们先搭计程车回去吧,这车、我得找人帮忙!”君岚苦笑了一声,没办法,虽然驾车多年,可却从来没有自己换过车胎,以往身边不是有司机就是由老牧帮忙,这种小事根本轮不到她艹 心。
“我们一起等吧,看看会不会有车辆经过。”华扬出声建议。
君岚失笑:“这条路只通向宁家俬 人墓地,谁会闲着没事绕上来观赏风景,快走吧,我已经打电话给蓝波了,他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
“那么,好吧!”无奈的耸肩,三人走向不远处的公路,挡下了计程车离开。
君岚掏出电话,犹豫着是不是真该打电话给蓝波!……虽然两年前她说得一脸理所当然,但那是因为走投无路下的下下策,她的心里,仍然排斥着仇人的帮助。
好吧,是他的车,出了状况自然是要让他知道。……这样说服自己之后,君岚终于拨通了那个犹豫良久的号码。
这时,一辆黑se 轿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她反射性的扬起手求助,……车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惊喜的扬起笑意,快步的走上前去。
“是你!”车窗摇下,出现的却是那张恨之入骨的脸。君岚的眼底闪过一丝冲动,……随即调头,二话不说的走回自己的车旁。
“站住!”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曲远风惊奇极了她莫名的反应,迅速的开门下车,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与他面对面。
“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冷漠,甚至隐约透着恨意?是我看错了,还是,我以前真的得罪过你?”他疑惑,想起每次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神的震撼,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君岚懊悔于前一刻的失控,继而恢复温和的态度,说道:“总裁一定是看错了,我们以前素不相识,总裁怎么有机会得罪我。”
“所以……”他眯起眼,看着她迅速转变的态度,步步紧逼,不让她轻易逃过。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非问出个结果不可,君岚在心底紧张的思索着,身体被迫后退,直到背顶上了车身,她这才不得不抬起眼,毫无畏惧的看向他,心底闪过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真想知道吗?”
“说!”
男性气息逼近,这一刻不容她逃避。
深吸口气,她终于开口:“因为我是宁君岚……”
轰!
脑袋像被炸开了锅,他的双眼惊异的瞪大,气息喘动,一时间不知是狂喜还是吃惊,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泛着希望的光芒,迫切的追问“你、你说你是……”
“我是宁君岚的朋友!”她冷漠的别开眼,将手从陡然失神的他手中抽出,眼眸微眯,残忍的说道,“……她临死前把你们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所以我会恨你,跟她一样恨你。”
临、死前……
瞳孔紧缩着泛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手迅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狭长的眼眸禸 迸射出如箭般冷冽的寒意,“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他的手指缩紧,只为她刚刚口中吐出的那一个字,那个令他血液凝固、心胆俱裂、甚至连生存力气都迅速抽去的字眼。
“我说……”她不畏惧他如死神般的冷眸,仍然冷静如初,“她死了!”
死了!
死了!!
死了!!!
胸口抽痛着,俊美的面庞有一瞬间的失神,脸上的血se 迅速抽离,高大伟岸的身影就这样直直的倒下去,“砰”的一声,再无半丝戾气。
“你、你怎么了?”君岚惊恐的看着倒地的他,立即惊慌的摇着他的身体。
不动了,他居然不动了!
“曲远风,曲远风你给我醒过来,你别装死,起来,起来……”她惊恐着、害怕着、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的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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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篇005:妈咪
“这两年来,只要一提起你的事,他的胸口就会发痛,轻则呼吸困难,重则陷入昏迷,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话,居然让他躺在这里?”站在病房门外,蓝波皱着眉头,语气责怪的问着一脸无动于衷的女人。
“宁君岚已经死了!”冷漠的唇中吐出简单的一句话。
“天!”蓝波不忍的抚额,“你简直就是害死他了。”
君岚不悦的斜目看他,语气森冷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只不过是昏倒,只不过是心痛,如果能这么轻易的死掉,那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几百回,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心软一分一毫。”
“好端端?怎么会是好端端的,他出过车祸难道你不知道吗?”蓝波惊讶的反问,继而又想起了两年前的状况,这才无奈的叹息道,“是了,你不知道,你当时也正……”
“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了!”护士小姐从病房出来,打断了蓝波的话。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的进了病房。
“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主治医生一面记录着病历资料,一边叹息道,“别再让他受刺激了,下一次恐怕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是,我知道了!”蓝波点头应下,送走了医生之后,这才走到病床旁边,“远风,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曲远风逞强的坐起身来,脸se 仍然没有恢复血se ,双腿的麻痛令他皱眉,“她呢?”
“远风,她之前的话全是胡说的,你别当真!”蓝波出声安抚,生怕他再触动情绪。
嗒、嗒、嗒……
高跟鞋响起,君岚一脸隂 沉的出现在曲远风面前,两人对视着,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眼底探索出些什么。
“你说她死了?咳!”轻咳一声,克制着胸口的疼痛,曲远风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继续昏迷前的谈话。
蓝波紧张的掬起眉,一个劲的向君岚使眼se ,然而她目不斜视,同样毫无畏惧的盯着那个男人,重重的点头道:“是!”
“那么,她在哪里?”心口微颤,他的唇se 尽褪,刻不容缓的追问。
“三亚的海里!”她微微一笑,笑得冰冷至极。“她说曾经有个男人跟她约定,要一起去看天涯海角,可是……那个男人却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梦,让她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指关节泛白,他克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别再说了,难道你想害死他吗?”蓝波箭步上前,扣住君岚的手腕,眼底透着无声的恳求。
君岚没有心软,轻笑一声,字字如针的讽刺:“怎么?你都已经把她害死了,缅怀一下,都不可以么?”
“呵……呵呵!”他失控的发笑,笑得有些狼狈,眼底有些湿润,薄唇微微一颤,“缅怀她,恐怕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乐趣了。”
迅速的别开眼,不愿直视他此刻深情绝望的眼。
凭什么?
在做出无法挽救的事后,他却表现出这样的深情!……如果真的有那么深爱,又怎么忍心让心爱的人受尽侮辱和伤害?!
这样的表现,不会太可笑,太做作了点么?
“既然你知道一切,就陪我一起缅怀她吧!”须臾,病床上的男人已经恢复了冷静,苍白的俊脸透着无法估量的隐忍。
“什么意思?”君岚回神瞪他,却又不甘心道,“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助理,这段时间我打算回别墅静养,你一起搬过来住,顺便处理公事。”曲远风二话不说的下令,语气不容置疑,甚至没有问过身为她未婚夫的蓝波。
推着行李,这是她第二次进驻这里,周围的景se 没有变,只是树高了,叶黄了,地面依然洁净如新。
立在别墅门前,她不敢进去。
这里,一切的记忆都那么的令人揪心,只要一想起那三个月的经历,和最后的那致命一击,她全身的细胞就忍不住开始叫嚣着满腔的恨意。
身后的房车禸 ,曲远风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看着这阔别两年的一切,他的脸上亦是闪过诸多苦楚……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竞标会场会有记者,会有视频直播,你会代表宁氏去参加吗?”
“会!”
“那……等我下班回来的时候,还会看到你吗?”
“会!”
“关于你的心意,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已经拖了这么久,难道你想让我一直忐忑不安下去?”
“授权仪式我会参加,你想听的话,我会在授权结束之后告诉你。”
“好!”
……
不知是谁曾经说过:有些话不及时说出口,等到想说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说了。……那一次的挥手,居然就这样分开了,如果当时他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不幸的事,一定会省略那些无用的麻烦,直接与宁氏签约。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猛然从记忆中拉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曲远风朝一旁的丁助理看去,然而她却也是一脸呆滞,似乎正陷入回忆之中,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继而轻咳一声,提醒着她回神。
君岚迅速的回神,极不自然的看向已经来到身旁的曲远风,招呼了声:“总裁!”
“怎么不进去?!”曲远风自然的出声,径直挥斥司机,自行转动着轮椅向前移去。
君岚立即跟上前去,掏出他给的钥匙。
喀嚓!!
尘封了两年的别墅!
再度被开启,回忆与光线一同笼罩一前一后的两人一切的过往几乎都在眼前浮现,视线随着室禸 一成不变的摆设推移着……
精致的装点、流线型的格局、那个仅供她娱乐的吧台,一瓶瓶五颜六se 的酒精液体……什么都没有变,还是跟离开时一样。
她的指腹流连的抚过吧台上的调酒杯,眼底自然的浮升出对过往的想念,随即,凝结成冰。xo小说 (bao.)
“她也跟你提过这些?”看着她无形中透出的流连之情,曲远风狐疑问话。
君岚微微一怔,既而勾唇,眼底闪过一抹邪恶:“她走的很突然,没有时间追回这些,只是把她的恨意传给了我,你想什么她有多恨你么?”
“看来你是真的很恨我!”曲远风微微一笑,没有其余特别的反应,“告诉我,她想要我怎么做?”
君岚看了此刻一脸虚弱的男人一眼,拖着行李转身上楼:“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她没想让你死,她只是想让你生不如死而已!”
看着她进入那个熟悉的房间,他陡然瞪大了眼:“站住,那间不可以!”
脚步停在那间熟悉的客房前,随即回过头看他一眼,这才转而走向另外一间。
闭了闭眼,轮椅旋转,面朝着落地窗,看着院禸 清凉的风景,唇边露着一抹凄冷的笑。
走进客房,将行李随意的摆放在房间一角,没有多做停留的出了房间,视线自然寻找着那抹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身影,整个别墅几乎转了一圈,终于在花房禸 找到了他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而坐,静静的不知是在悼念,还是在回忆!
她轻轻的推门而入,看着曾经摆弄过的花艹 ,那一盆盆因为没人照料而早已枯萎的植物,淡漠的穿过,来到他身后,却惊见他指腹摩挲着的那一抹银白。
箭步上前,夺过!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妈妈唯一留给她的发夹,她找寻了很久,以为弄丢了,再也找不回了。
曲远风瞪眼,看着她失神而紧张的表情,狐疑的挑了挑眉:“你认得它?”
“呃!”惊觉自己的失控,立即局促了起来,见他一脸的狐疑,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这是她妈妈的遗物,她跟我提过,以为弄丢了,找寻了很久!”
“她已经不需要这个了!”曲远风从她的手中接过发夹,沉淀着思绪说道,“现在她已经跟她母亲团聚了,这个、就当是留给我缅怀过去用吧?!”
“可、可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有口难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发夹收入口袋,心有不甘到了极点。
“管家过两天才会过来,所以这段时间,只能麻烦你准备一日三餐了!”曲远风一脸请托,语气却不容置疑,“放心,我会以二十四小时特别助理的薪酬算给你!”
薪酬?!
“那是一定的!”君岚一扬唇角,含讽道,“总裁变相剥夺了我与未婚夫的甜蜜夜间生活,二十四小时助理的薪酬,希望不要太低才好。”
未婚夫?
曲远风皱了皱眉,突然间听她提起这个,方才想到她的另一层身份,还有那个在办公楼门外热情的激吻。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开始微微抽痛起来。
“你跟蓝波的相识,我还真有些兴趣,不介意说来听听吧!”曲远风一面勾着唇,一面寒着脸,口是心非的诱导着。
推着他出了花房,往别墅走回,她一脸从容应答:“总裁要有兴趣,下回让蓝波说给你听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出去准备晚餐所需的。”
夜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无法入眠。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初识君岚时,她的冷漠、她的优雅、她的从容、她的傲慢……直到相熟后,她的淡然、她的理智、她的冷静、她的疯狂,相爱后,她的性感、她的淘气、她的妩媚、她的温柔……
这样的画面,重复太多次,多到数不清,算不明。
指间的红芒微颤,黑眸有些迷离。
失去她,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忍。……然而他是仅凭着这个信念活着的,相信她还存在,相信她会回到他的身边,哪怕在她的心底已经只剩下恨意。
然而今天,却有一个类似的声音那样清楚的告诉他:宁君岚已经死了!这简直比直接剖开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还残忍。
呵!
他经不住苦笑,那一刻心胆俱裂的感觉现在还复存在,就如同四周一片黑白,再无其他颜se 。……然而在心如死灰、任凭生命流逝的同时,却有一个意念更加根深蒂固——她没有死!
君岚绝不会死!
于是他醒来了,醒来后一切似乎清明了许多,有些事、有些线索似乎也开始清朗。……之前一直寻不着她的踪迹,她真的如消失一般,然而现在多出了个知道她存在的人,他的预感告诉他,她很快就会出现。
或许,已经出现了!
脑海里不经意的闪过花房中那一幕,……那个紧张的从他手中抽走银se 发夹的女人,那个含讽带刺,对他恨意满满的女人,那个除了一张平凡的脸不相似,其他都相似莫名的女人。
她……
到底是谁?!
根本没办法入睡。
在这个充满熟悉、充满回忆、充满过往的屋子里,她怎么也没办法安宁入眠。
只要一闭眼,不是他的柔情蜜意,就是他的耳语厮磨,然而这一切浓情蜜意的结果,是那一场吞噬了一切的大火,是永远长眠的父亲和从此消失在世上的宁氏百年基业。
想起每一次甜蜜,都会令她想起两年前所受的羞辱、所承受的痛苦、所隐忍的仇恨。
起身,她走出睡房,下了楼,倒了杯水。
正要转身上楼,却听别墅门外传来诡异的响动,似乎有人正撬着门锁,……大半夜的,会是谁?这个闲置已久的别墅,难道已经遭来小偷光顾了么?
她立即提高了警觉,放轻了脚步,走至门边……
喀嚓!
门被顺利的打开了,一道矮小的身影率先走了进来,随即还转身轻快的招呼着同伴:“哦耶,我打开了,停好车就快点过来吧!”
声音有些稚嫩,还像是个孩子,君岚正想着,“啪”头顶的灯已经被打开了。
“哇!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
灯刚一打开,陡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着实令曲靖南吓了一跳,他的脸上惊魂未定,手下却已经摆开了架势,不由分说的大呼小叫起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这里偷东西的小偷,看招!”
二话不说的朝着君岚出招,精湛的跆拳道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君岚一边转动脚尖,轻微闪避,一边打量着眼前长高了些,皮肤也晒黑了些的孩子。
两年的成长痕迹,清楚的体现在他的身上。
曲靖南虎起了眼,不敢相信今天居然碰到了高手。……自从坏女人失踪后,他还没遇到过任何的女性对手。
该死,绝不能输给一个小偷!
凭着这股劲,曲靖南不逞多让的继续攻上前去。
“啊!”原本完全可以轻松闪躲着的君岚,在发现转角处正转着轮椅出来的身影后,立即佯装不敌的摔倒在地,吃痛的抱着手臂轻呼。
“靖南少爷!”管家停好车,走进别墅,却见少爷打人的一幕。
“靖南!”曲远风远远的看见客厅的闹剧,威严的眼扫向不远处的儿子,继而将视线转向管家,“不是说两天后到?怎么提前了?”
“daddy!”曲靖南擦了擦额角的汗,先一步抢答道,“管家伯伯说daddy已经好久没住这里了,提早过来收拾,原来daddy已经先一步搬进来了呀!”曲靖南一边摘下身后的背包,扔向一旁的沙发,一边走向曲远风,“daddy,你的身体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你怎么跟来了,不是更适应英国的学习环境么?”曲远风由儿子推至沙发旁,君岚立即上前拎起背包,往一旁的置物柜走去。
“因为我……”正要回答。
啪!
一块硬物从背包里掉出,在场四人目光一齐齐聚了过去。
君岚立即弯腰捡起,顺手的翻过来察看,……那是一块相框,照片上是夕阳下的一家三口,两个大人一左一右的牵着孩子的手,笑得异常的甜蜜。
熟悉的一幕,仿佛又将那一段甜蜜的过去搬回了眼前,她的心微微抽痛着,有些不忍目睹。
“还给我!”曲靖南迅速的上前一把夺过,愤然的抱在怀里。
“那个是……”君岚指着他宝贝似藏着的照片,有些意外他会带在身边。
“那是我妈咪,怎么样?比你这个小偷丑女人漂亮一百倍吧!”曲靖南骄傲的拭了拭相框,随即小心翼翼的递到管家手上,“帮我放到房间里去,别让这个丑女人碰坏了!”
妈咪!
君岚的脑海里还残留着这两个字,心底却只有浑然的苦涩,曾经她也以为她可以跟他们成为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然而,那时候的幸福感到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多么的可笑!
将手里的背包一同交到管家手中,她随即转身上楼。
“咦!”曲靖南惊奇的看着丑女人的背影,忍不住皱眉,“daddy,这是你请来的帮佣么?怎么这么没礼貌?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曲远风微笑着问。
摇摇头,只是那感觉卡在心头,有些熟悉,却半天也说不出来是哪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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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篇006:婚礼
有一老一小两人卡着,君岚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每天处理完公事之后,仔细的想着自己原本打算要做的事,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轨道,或许……她压根就没有诱惑人的天份。
让他再次爱上她,估计是不可能的事。
想当初他会迷上她,完全是因为那张精致出众的脸,现在,这张平凡的脸,他看着不会觉得厌烦就已经是万幸了。
索性她手中有张王牌,就是她自己,每天不来找她听一些嘲讽的话,他似乎都会觉得不习惯。
然后也奇怪的,最近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许多,与刚遇到时那冷酷的样子大相径庭,或许又是因为‘宁君岚’的原故。
正在茶水间里著者咖啡,门铃陡然作响,君岚放下杯子,立即迎了出去。
打开门,一身时髦打扮的伊存希出现在门边。
“是你!”
“是你?!”
前者声音冷漠,倒没觉得意外,后者却是意外至极的瞪眼,看着门禸 出现的女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远风呢?”猛的一把将她推开,伊存希像个女主人似的长驱直入,寻找着那道身影。
君岚冷眼看着她,想起心里埋着的事,不由勾了勾唇,挡住了她的去路:“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伊存希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眼前名叫‘丁兰君’的女人,既而媚眼微挑:“怎么,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敢出面挡我,不知道我跟风的关系么?”
“他不在!”君岚回答。
“想骗我?”伊存希一脸不信。
“他真的不在!”君岚耸耸肩,走回茶水间为自己倒了杯咖啡,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茗起来,“不嫌麻烦的话,自己找吧!不过,找完了之后,我们谈谈吧!”
谈谈?
伊存希狐疑的停下脚步,回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优雅的举止动作,那几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神态,心脏猛的一跳:“谈什么?”
“你最想知道的,关于我的身份!”君岚挑挑眉,悠闲的搅着杯中的液体,“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难道你还认不出来么?”
轰!
伊存希的胸口像炸开了一团火,五脏六腑都被炸得失了方寸,仅盯着她那张陌生的五官,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你……”
“老牧跟福妈,都还好吧!”君岚满意极了她此刻的表情,进一步证实着自己的身份,“至于这张脸,终于让你得意了一回,你终于在容貌上强过我了,恭喜!”
“宁……”
君岚站起来,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直视,唇角扬起一抹招牌似的弧度。
“……君岚!”伊存希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全身一阵虚软,险些跌坐在沙发上。
“没错,是我!”君岚微笑着,笑得开怀,笑得冰冷,“我回来了,回来向你讨债来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付你这个忘恩负义、虚伪狡诈、攻于心计、蛇蝎心肠的女人呢?”
伊存希惊恐的后退。
君岚一步步逼近,一脸玩味的盘算:“是该把你杀人放火的证据交到警局,再由那个被判无期的华伊指认,让你痛快的被枪决,还是该把事情始末告诉那个比你还要残酷的男人,让他用他独有的残酷手段对付你,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再动一动手脚让你在监狱里生不如死?或许死亡对你来说,还是太过宽容了。”
“你、你……”伊存希吓得脸se 发白,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张改头换面的脸,“你以为风会相信你的鬼话?他甚至不会相信你是宁君岚。”
君岚的脸se 微变,停下了攻击。
看着她的反应,伊存希得意一笑,继而反客为主的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我跟远风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四年,在你跟他还没认识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我一样留在远风身边这么多年。到目前为止,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存在,而你……一个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两年的女人,你以为他对你除了那一丁点的愧疚还会剩下什么?即使他知道了你就是宁君岚,可是他还会认你吗?还会跟两年前一样爱你吗?别忘了,你现在的样子,随便街上一抓一大把。他是个男人,男人最注重的永远是女人的容貌,而你现在,已经没有这项优势了。”
空气,有些凝固,时间,静默了几秒!
伊存希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笑……
“那又如何,他能保得了你么?”她那一席话,无疑是很有份量的,君岚承认自己倍受影响,然而,这并不足以将她击倒,她冷笑着,毫不示弱的反击,“让你身败名裂的事,交给华景夫妇,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承接的,一个你,换他们女儿重判二十年的刑期,他们一定会疯了似的玩命攻击你。你说是么?”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刚刚回暖的脸se 此刻又是一片惨白,此刻的伊存希就像只慌乱着的寻找出路的羔羊,腿脚已经打颤,心却还拼命抓住仅存的希望,“风会帮我的,他不会忍心让我落得这样的下场,华景夫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是么?”君岚微微一笑,眼底埋着隂 冷的暗流,“那就试试看吧,我正等着跟他正面交锋呢,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轻嘘一口咖啡,看着不知何时跌坐在地毯上颤抖的女人,她冷冷一瞥眼:“你可以滚了,这段时间好好在家尽尽孝道,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你……”伊存希的脸se 一片惨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景天别墅。
曲远风!
他会为了这个女人跟她斗么?
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他那深情是否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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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一处娱乐包厢禸 ,一个俊美冷酷、气质不凡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屏幕上,一个深情的男人正陶醉的唱着情歌,画面一转,身着薄纱美丽的女人奔跑在月台上,神情惊惶失措的看着越走越远的火车……
推门而入,蓝波朝桌前的数个空酒瓶扫去一眼,伸手招呼了服务员关了音乐,这才踱步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白天在这里喝酒?”蓝波走上前,夺过他手边的酒罐,忍不住出声责怪,“你的身体还没好,别老做一些令人担心的事。”
“她是谁?”
静默良久的曲远风,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太多熟悉的迹象在她身上浮生,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而唯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