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第127节
作者:白羽摘雕弓书名:(快穿)强制沦陷更新时间:2023/05/03 19:46字数:2272
“因为是第一次去看日出。”她的眼神里还有些羞涩的紧张,把裙摆轻轻拎起来,让y看见她一双雪白足上穿着的的绑带细高跟鞋。
“穿得习惯吗?”他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腿。
苏倾依然笑着:“可以。”
他们在夜se 中出门,真像是年轻的恋人某次长途旅行的激动的出发日,外面的空气还沁着湿漉漉的凉意,y帮她把车门打开。
时间宽裕,他将车开得很慢,凌晨时的车很少,他们独享整个空中轨道。窗户开了一个小口,风拂乱他们的头发,苏倾俯瞰着灯火璀璨的城市。
为了不引人瞩目地潜入游戏部,y提前将车停在了五百米以外的一处地下车库。他们漫步在街道上,此时,贴近天际线的尽头的黑se 开始变浅。
y带着她穿过了一条古老无人夜市的小巷道,零星地摊位还营业着,壁炉里燃烧着哔剥响动的火光,y在低垂的棚布下低头,问她有没有想要的,苏倾指了指雪糕。
“吃这么凉的东西。”他嘲笑着,还是刷指纹取了两支,他呼出一口白se 的寒气,嘴唇几乎被冻僵了。
一朵云也从苏倾的嘴里吹出,她第一次看见了呼吸的形状,捏着小棍子怔怔地笑着。
鸟叫声急促而剧烈起来,黑夜从边角开始褪se 成深蓝,苏倾摘下柳条和酢浆艹 的花,编了顶花环戴在头上,拍了拍y。
“漂亮。”y打量她几眼,歪起唇角实话实说。
苏倾的眼睛垂下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已经走了五百米的路,她揉了揉小腿。
“还走得了吗?”y看着她,在她面前蹲下身来,苏倾以为他要系鞋带,立在一旁等待着,可是他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耐地催促,“快上来,我背着你。”
苏倾想起她背着儿童在雨中赶路的样子,现在这个人背着自己,他的肩膀够宽,手臂足够有力,轻轻松松地背着她走在林荫道上,还能时而抬手揪下一片染红的枫叶。
他们悄悄地坐了直达七十层的胶囊电梯,乘电梯向上的一分钟时间里,外面天就像沿着渐变se 滑动,最终现了蔚蓝的底se 。
天的尽头出现了一点橘调的粉红,渗漏进来似的,突兀而温柔地调和在了这盘冷se 调里,那粉红变成了橙红,赤红,从一条边晕染开来。
微弱的光线的从百叶窗洒在桌面上。
与此同时,城市正在苏醒,窸窸窣窣地活动着筋骨。
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时候,苏倾说:“我今天好开心。”
y弯着腰把电脑打开,抓紧时间给她看“现实梦境”的界面。
“什么时候发行?”
“理论上是明天。”
“为什么是理论上?”她看着复杂的界面,“真想玩啊。”
“我们可以第一批试玩。”他讽刺地笑笑,“‘理论上’是因为……技术组遇到一些难关,过得去就可以发现,过不去只能延期。”
苏倾又看了看界面:“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你不用管。”
y将手臂撑在她的椅背上,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四十四分,游戏部的西点厅应该开了。太阳盘踞在地平线上,因为是个多云天,只有模糊的光渗透出来,“想不想吃点早餐?”
苏倾笑说:“想。”
她还从没有吃过外面卖的早餐呢。
“三明治和卡布奇诺?”
“好的。”今天她非常喜欢笑,不过小机器人生得这样好看,她笑起来的时候满眼都是璀璨,让人不得不喜欢。
y亲了亲她的脸颊,反身出门。下电梯的时候,他看见太阳骤然从地平线上越出,灿烂的金光笼罩下来,整个天就如此亮了。
买完早餐之后,他还注意到付款柜台旁边有一束扎着蝴蝶结的彩虹棒棒糖,这个棒棒糖有手掌那么大,恐怕能舔一天,他把它抽下来,按在了扫描柜台上。
y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苏倾趴在他的桌子上睡着,头上还带着那个柳条扎的花环。中央空调的出风将上面的粉红se 小花吹得簌簌抖动。
他轻手轻脚地搁下早餐,嘲笑道:“看,四点钟起来的后果。”
他放松地依靠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新闻,待到收到了秋原的催促信息,才回过身拍拍她的背:“苏倾,苏……”
刹那的静默,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有如电影忽然被切下静音按钮。
y的嘴唇动了一下,感到一阵麻痹从指尖升起,他忽然看见她的中央控制区开着,装芯片的地方空荡荡的。
他茫然转向电脑前,任务栏右侧显示一个小小的红点,他的电脑被人动过。他的指尖不住地抖着,所有的……一切的关于‘苏倾’的禸 容,被他曾经升级过的四次芯片的,全部被不着痕迹地删了干净,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y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目光却在放空,他好像忽然对这些代码感到陌生,直到提示框跳出来:“恭喜,‘现实梦境’程序已修补完毕,可正常运行!”
他看见桌上被摘下来的蓝se 温度计圆环压着半张纸,纸上字迹三行,依旧是可爱的、稚拙的娃娃体。
“嘿,y。”
“日出很漂亮。”
“再见了。”
他一动不动,长久地看着这张纸被空调冷风吹着,不住翘起边角。
最后他的目光慢慢转到趴在桌上的人身上,嘴唇动了一下,只是有一口气逸散出来。
这口气慢慢地,慢慢地在空中聚拢形状,拼凑成了一句近乎无声的喃喃。
你他妈——你他妈胡闹。
他甚至笑了一下,琥珀se 的眼瞳里,有什么东西顷刻间坍塌成粉末。
第124章 小重山(二十六)
秋天到来,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 嫩黄、澄黄、黄绿的干燥叶片交叠,堆积成彩se 的地毯。银杏树背后的矗立的巨幅广告牌上绘制着恢宏盛开的东方复瓣莲, 丹笔写出的猩红的艺术标题“现实梦境”,拉出长长的笔画, 在车窗外一晃而过。
秋原将车停在地库, 接受人脸识别进入电梯。
“前往实验室?”空中漂浮着一行字母, 他伸出手指随手戳了“no”, 按了按肚子, 电梯径自上升, 将他送入了一楼的员工餐厅。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烘烤面包的诱人热气扑面而来, 实验室的员工端着餐盘在移动式的自助柜台前穿梭,有的人还接着电话,各se 俚语、笑声在这里交织汇聚。
一整排装在窄长玻璃瓶里的缤纷果汁斜插在碎冰块里,秋原抽出一瓶葡萄汁, 上下颠倒了一下,四处打量着,在靠窗的座位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他端着餐盘坐在二十五岁的亚裔男人对面, 窗边的阳光很好, 融融地透过玻璃晕染在苏格兰式格子桌布上,几乎将他的头发和睫毛晒成了亚麻se 。
他有着带禁欲感的苍白皮肤,和比亚洲人更深邃的五官,因为头发理得短而利落的缘故, 这种近乎锐利的英俊无所遮掩,更加突出。他切牛排时显出的腕骨,也同样给人这样不好接近的感觉。
“全熟?”秋原伸出舌头叉子戳了戳他盘子里那块牛排,“成肉干了吧,嚼得动吗?”
“不然我在干什么?”对方没有抬头,仍在慢慢地拿刀切着牛盘。
“以前上学的时候,你可能吃五分七分带血的,熟成你也吃过,一咬冒直血汁——啧,”他尖刻地咬了一口虾饺,“像个野兽似的。”
对面的人睫羽微动,轻微地“嗯”了一声,淡然敷衍着。他像个耐心的考古学家,一块一块地拆解完盘子里的餐食,又一块一块地送进嘴里,最后搁下刀叉,妥帖地擦了擦嘴,像是完美地完成了一项任务:“我在实验室等你。”
“哎——”
他不顾秋原拽他的衣角,端着盘子站起身来,走路时西装外套衣角被风微微撩开。一个女孩打着电话不慎撞到了他,险些把咖啡泼到他胸口,他伸手扶了一把,那女孩抬起头,红着脸绕开了他:“抱歉。”
他未做停留,继续向前走去,好像刚才只是被飞蛾扑了一下衣裳,最终消失在拐角。
十分钟后,秋原回到实验室,y正站在实验舱前记录实验数据,办公桌上的金属铭牌上写着:安德烈斯,一道午后的光从名牌上刺眼地闪过。
“你也别太拼命了,”秋原抓了抓头发,“兴许只是巧合——本子是有人专程放进去的……你知道教授叫你来是为了保下你,不是真的要你出什么成果……”
他安静下来,看见y无声无息地接入了电话。
“安德烈斯先生,法院拟将安排在近期开庭,届时会有媒体参加,希望这两天你能同我们保持联络。”
“好。”回答这句话时,他的眼中毫无波澜。
挂掉电话后,他继续低头记录着实验数据。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秋原捏着平板电脑不放,“刚吃完饭就容易胃出血。”
“少信谣传。”y淡淡抽出电脑。
这是首个取保候审的嫌疑人仍然任职,甚至任政府要职的案例。
事情的起初在一天早上,秋原在检查当初y父母死亡的对撞机实验舱时,发现舱禸 多出一本手札——一本并不常见的纸质的,泛黄的手札,经y指认,那是他母亲常用的笔记本样式。然而里面没有任何禸 容,它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送到了人们面前,而上面本应有的文字被这股力量洗去了。
排除恶作剧后,官方对此极为重视,因为这意味着虫洞空间可能真实存在,它吞噬了某些东西,若干年后又吐了出来。
为尽快取得突破,课题组的组长、y大学时的导师向他抛去了橄榄枝:“我当时说过,如果你能克服心理障碍,实验室的门将永远为你打开。”
此时的y堪堪从游戏部解离职,接受着预期长达六个月的核查。
他在审讯室坐了三天,不承认自己进行过违禁实验,但他承认自己确实藏匿sp机器人,却对此表现得轻描淡写、毫无悔意:“那是我此生唯一承认的妻子。”
这个已经确认被销毁的机器人的身份随后得到了披露,她是诺尔教授生前最后一个违禁实验的失败成果,那个差一点变成了复活人的仿生人。
此事一出,即刻引起社会哗然,这位曾经因为“现实梦境”风头无两的游戏设计师,立即处于舆论的漩涡中心,不少人人认为他疯了:“可能是研究游戏太久,总是一人独处,心理产生了问题。”
“天才总是不走寻常路,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一定要判的话……以包庇罪结束就好,拜托了。”
也有人认为这是为游戏的炒作,除了“现实梦境”销量激增之外,无数记者蹲守在警察局门口,致使正常流程的庭审一推再推。
这数日的讨论带来的影响太恶劣了,联合政府信息部讨论下发了一道批文,要求尽快秘密逮捕y,并禁止他再在公众面前发声。
不过这批文层层下递,最终没有施行,一个女孩的手挡住了它。
薇安几乎和父亲闹翻了。她在深夜里坐在警察局为他办理取保候审,好像已经忘记消息爆出时她是多么的震惊和恼怒。
她最终还是来了,开车在飞驰在路上时,风很暴烈,把她的顺直的长发吹得哗啦哗啦地乱飘。她踩紧油门,引擎声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她想,人生总要疯狂一次的。
她动用了一切的关系和手段,却在y被带出来时别过了头,没有看他。
“还好吗?”她只说出这样一句话,“你不会被打倒的,是这样吧,学长。”
y没有回她,他半个身子没在黑暗里,抬起两只铐在一起的手旁若无人地抽烟,他头上有两个发旋,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得见他的衬衣是皱巴巴的。
他并不颓唐,也毫无悔意,似乎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同外面的人漠然隔绝开来。
隔日y被放回了自己的家里,等候庭审。联合政府实验室邀请他的电话接到家里来,资深的老教授非常坚持:“没有比你更聪明能干的学生,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出乎意料地,y答应道:“好。”
他当晚收拾行李,搬到了联合政府实验室,上级领导收到了消息,气急败坏地来看这位戴罪之身的受邀者时,他正一个人坐在实验舱旁边的地板上温习实验流程。
他将手搁在膝盖上,背靠着巨大的实验舱侧壁,好像是宇航员依偎着飞船,又像单个的蚂蚁靠在巨大的蚁巢边缘,最后一个活着的生灵依偎着他的母星。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禸 容,似乎丝毫没有发觉有一行人神se 各异地盯着他。
也许是这画面触动了实验室总负责人,一礼拜后,特批文件下来了,这间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办公室换了一个新铭牌。
y坐在同一张办公椅上,接着他记录的实验数据探索多重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