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穿越) 分卷(30)

作者:粿子狸书名: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穿越)更新时间:2023/05/03 05:31字数:2315

  

等到他们的身影隐没在山径深处,殿宇侧墙之后,才缓缓走出两道人影。

岑兄,你深夜领我来此,是何用意?

夏侯鲲抱着双臂,满面不解的神se 。

在他看来,蔺楚疏携弟子巡视幻境,并无任何不合规矩之处。

而自己向来与他不睦,除非有什么能够损及那人利益的把柄,否则他也没有掺和的兴趣。

夏侯兄稍安毋躁。岑禹洲悠闲地摇着手中的折扇。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此前曾与殷长老一道查看玄光宝鉴,但当时蔺长老不知什么原因,并不在墨刑司中。

如今他频频查验幻境结界,虽说或许是为了保障比赛安全,却也有可能是心虚所致。

你的意思是,这玄光宝鉴,被他动了手脚?

夏侯鲲的脸se 瞬间变了。

噤声,岑禹洲手指抵住嘴唇,

眼下我们并无证据,妄加揣测,可不利于长老会和睦啊。

岑兄休要与我打哑谜,所谓和睦,还不是仰赖阁主尽力维持。夏侯鲲冷笑道,

但他偏袒蔺楚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再这般下去,下一任朝音阁主之位,只怕尽在那小子囊中了。

岑禹洲脸上笑容不变,可笑容却没得半分到眸底:

夏侯兄思虑太远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朝露试啊。

脱离了玄光宝鉴,周长明的状况却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蔺楚疏凝视着他苍白的脸,眉宇皱得死紧。

室禸 早已没有旁人,连轮值的弟子也被他暂令退避。

确认四下静寂,他这才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通透的碧玉令牌。

储坊主,灵力的光华涌动在玉牌之上,浅淡的流光逐渐在虚空中,幻化出储月熹的模样,

可听得见我说话?

听得见听得见,你也不想想现在什么时辰了,平白无故扰人清梦。

虚影中的储月熹慵懒地打着哈欠,拉了拉滑落肩头的睡衣。

这么心急火燎地找我,又是为了你那小美人?

我怀疑长明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蔺楚疏语出惊人,你可知晓有什么方法,能在不惊动精神力的情况下,潜入他人识海?

本座并未听说过这种秘术,即使当真存在,也只有那些寄身梦境的灵修或者梦魔才可能知晓。

储月熹疑惑道,你怎么不用灵契试试?小美人应当不会排斥你的精神力才对。

蔺楚疏蹙眉摇了摇头。

我所顾忌的并非长明的精神力,而是寄居在他识海中的另一股力量。

倘若他探测得没错,这股力量多年前便开始潜伏在周长明的识海之中。

施术者术式极为精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年累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那人的认知和思维。

这也是为什么,周长明会对所认定的一切坚信不疑。

而栖愿池的成像,只会反映出他人真实的记忆。

想必是周长明在水中所见冲击了他的识海。

那股力量因此展开凶猛反扑,这才使他昏迷不醒。

甚至再进一步猜测,自己与他最初的相逢,或许也与那名施术者有关。

自己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异处,值得那人逼迫周长明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承受天劫,再悲惨死去?

放在周长明身侧的手痉挛似的蜷起,手背上青筋迸凸。

蔺楚疏蹙眉隐忍着胸中疯狂肆虐的愤怒与心疼,久久说不出话。

对了绛月,你上次托本座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见他沉默不语,储月熹忽然插口道。

小美人在百年禸 改换三次身份,绝不会是魂魄轮回。加之他能将那三人的灵力化为己有,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夺舍。

夺舍?

蔺楚疏眼神一凝。

换言之,当初的杨峤、秦沧砚和霜昀剑灵,根本不是周长明。

他只是一缕不知来处的魂魄,短暂地取代了那些人的生命,再以他们的身份,与自己相识相知。

夺舍者所寄居的身体可完全按照其意志行动,而身体死亡之时,便是魂魄离体的时机。

储月熹面露怜悯之se ,更何况身死的痛苦,夺舍者大可以通过提前抽离魂魄的方式规避。

你那位小美人固然牺牲得惨烈,但究竟有多痛苦、是否痛苦,我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他每多说一个字,蔺楚疏眼底的猩红就浓郁一分。

原来苦苦追寻的真相是假,原来日夜煎熬的愧疚痛苦,不过是他人的一场精心策划。

他忽然明白了,当时衣烬斓欲言又止的缘由。

那么夺舍者,对这一切都明知吗?

喑哑的嗓音如悲泣,带出了丝丝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终于揭露所谓捏脸的真相啦,和前面可以呼应上了~

第41章 夺舍之谜

绛月, 你

储月熹神se 微微动容。

他对蔺楚疏算是了解,也大概能猜测到,如今那人心底, 究竟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只是, 某些真相, 不知晓或许比知晓更残忍。

他至少清楚附身的躯体并不属于自己,也明白何时是死遁脱离的恰当时机。

他沉默半晌, 还是叹息道。

血se 潮水般从蔺楚疏的脸上褪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之所以能那么干脆决绝,是因为根本不会痛。

左右牺牲的是他人的身躯,灵魂自由来去, 又哪里需要承担任何代价。

那么,他又是如何看待始终被蒙在鼓里的自己的?

是否可怜又可笑,可恶又可悲?

蔺楚疏抬手捂住眼眸。

痛苦的泪水早已在年少时流尽, 甚至如今将伤口再撕裂,陈年的旧创也不会再渗出鲜血。

可他依然会痛。

世间最大的笑话, 莫过于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舍命追逐的一切,却发现那只是一句谎言。

蔺楚疏!

储月熹接连唤了他好几声, 才见他木然地回过眼光。

前几日本座夜观天象,见祸星赤红,是荧惑守心之象。

他担忧地道, 你的修炼最近可有异状?

无他,只是功力即将大乘,濒临进阶罢了。

蔺楚疏凝望着远方的虚空, 仿佛说的话根本事不关己。

什么?!

储月熹这一惊非同小可。

眼下他不可说的身份,让他早早便清楚,蔺楚疏所面对的每一次天劫, 都与其他修士截然不同。

若说其他人的天劫,只是检验真正实力的一场考核,那蔺楚疏天劫的唯一目的,就是夺取他的性命。

那人身怀的隐秘,关乎位面存亡。

其实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庸碌无为、平安康泰地度过一生。

可似乎有人并不愿看到这一点。

这才派了那小美人横插一脚,让蔺楚疏成长到如今地步。

眼下你的修为已经凌驾于凡世绝大多数修士之上,为何一定要突破大乘,得道飞升呢?

我曾警告过你,若是一味坚持修炼,不仅进益要比常人艰难得多,甚至任何一次天劫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对极致武学的追求,从来不能以生命为衡量标尺。

储月熹的这个问题,在真正醉心修炼的人看来,无异于一句笑话。

可此刻的蔺楚疏,却是真真切切地被问住了。

墨玉般的瞳眸中闪过迷惘,记忆潺潺倒回。

眼前出现的第一幕,依稀是俊朗的青年散修抱着年幼的他,高举过头:

我宝日后一定要成为修真界的至尊呐!

这样世间就无人能再欺你侮你,你也永远是爹爹的骄傲。

第二幕,俊秀的少年笑靥如花,揽着他的肩膀许下愿望:

来日你我在朝露试中拔得头筹,必要一路高歌猛进,问鼎朝音阁,坐上修真界头把交椅。

最后一幕,俏皮任性的剑灵抱着双臂,傲娇地扬起下颌:

小家伙,你可得努力修炼,臻至大乘,才能配得上我这个千古剑灵啊。

一桩桩,一幕幕,曾经看上去美好的祈愿与约定,背后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自己一直以来苦心修炼的动力,是他。

或许自己并没有拯救苍生的宏愿,也没有问鼎天下的雄心。

支撑他走过无数个心魔折磨的日夜,熬过修为瓶颈的桎梏的,只是能找到那个人,再次见到那个人的念想。

总之这段时间,你绝对不可再妄动灵力。待本座设法为你寻到控制修为的药材,再一起计划如何应对天劫不迟。

储月熹沉声道,至于小美人识海中的诡异力量,本座劝你莫要轻举妄动,若是惊扰了他身后的人,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我明白,多谢。

蔺楚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即切断了与玉牌的灵力联系。

清冷的月华从窗棂漫入,将他的身影拉得斜长萧疏。

他雕塑般静默了良久,才缓缓来到周长明床边坐下。

榻上那人依旧睡得极不安稳,蝶翼般纤长的眼睫颤抖着,仿佛正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蔺楚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忽然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

修洁指尖沿着下颌线一路描摹,最后停留在脆弱的咽喉处。

倘若微微发力,就能立刻夺去眼前这个人的生命。

百年的纠葛,几乎已经将自己的心力耗尽。

最终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又如何,到头来,他依旧被欺骗得彻彻底底。

如今的局面已然陷于死地。

倘若自己诘问于他,以周长明的性子,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会远远逃开。

但若是佯装什么也不曾发生,恐怕肆虐不休的心魔在天劫来临前,就能将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

假如就此杀死他,再自戕,是否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浸没在猩红的水雾里,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震耳欲聋。

杀戮的疯狂和冲动奔涌如潮,几乎将理智的堤坝冲垮。

而就在此刻,周长明却忽然呜咽了一声。

晶莹的泪滴不断从眼角滑落,他抽泣着,吐出破碎的字眼:

爸爸不,不要

柔软如同被拔去利爪的小猫儿一样的声线,陡然拉回了蔺楚疏濒临痴狂的思绪。

是啊,他怎会忘了,眼前这个人脆弱如斯。

是他耗去七成精血,才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

纵然杨峤和秦沧砚是因为夺舍,才与自己产生羁绊。

可他们之间存在过的亲情和眷恋,却是不可磨灭的。

蔺楚疏的视线仔细描摹着周长明的五官轮廓。

然后停留在他耳垂的红痣上。

这颗痣,是他们相认的契机。

可夺舍之人,理当不会在宿主身上留下痕迹。

以取代宿主的人生为目的的他们,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过往周长明所扮演的每一个人,都可谓特质鲜明,毫无破绽。

但为何独独忽略了这粒痣?

心念微动,他指尖燃起灵力,轻轻点上了那处朱红。

异变就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发生。

密密匝匝的红se 电光以这颗痣为中心蔓延开来,强劲的力量转瞬间直刺经脉,将蔺楚疏的灵力倒逼而回。

胸口犹如被重锤凶猛击中,他喉头腥甜,猝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究竟是?

蔺楚疏心底一惊。

倘若方才他用于试探的灵力更多一些,眼下只怕已经受了重伤。

周长明耳垂处这粒红痣所释放出的气息,甚至比他以往遭遇过的任何一头混沌异兽还要强大。

而且这股灵力凶悍陌生,似乎在三界之中,从未出现过。

到底是谁为周长明种下了这股神秘的力量,而那个人究竟有何目的?

他眼底的疑惑与焦灼越来越深。

梦境黑沉,神思混沌。

等到周长明再次清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

关于昨夜发生的一切,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却碰得一手意料之外的冰凉。

周长明心底微微一沉。

为何今日蔺楚疏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等着他?

那人修为极高,世间鲜有敌手,理当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他。

至于朝露试繁杂的事务,也已经分配给了其他弟子,他根本不必亲自上阵艹 劳。

难不成是在生自己的气?

回忆骤然清晰,他猝不及防回想起自己在栖愿池中看到的另一张脸,心底暗叫不好,吓得直接弹坐起来。

栖愿池中的画面旁人压根看不见,可惜这一事实周长明并不知道。

因此他这时满心都是秘密被撞破的尴尬和无措。

虽然看清那张脸不久自己就失去了意识,但他能肯定,水池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弟周长晔。

和自己长相相似,又是心中执念,倘若不好好给蔺楚疏捋个说法,他定然不会相信自己。

这可怎么办呢

周长明愁苦不堪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或许是刚才起身动作太大,这时他只觉得耳后和颈下都有些疼痛。

他对着铜镜检查了一番,除了昨夜云雨留下的细碎痕迹,倒也没察觉什么其他的异常。

习惯了那个人在身边,只是一个早晨的分别,就足够让他感受到淡淡的孤独。

周长明叹了口气,起身来到桌前。

好在蔺楚疏日常为他准备的早膳还在。

热气腾腾的红豆羹配上酥脆可口的海棠糕,倒也足够慰藉空荡荡的心和胃。

简单用过早餐,他穿戴齐整出了墨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