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初(父女禁忌,精修版) 第七章 嗜血
作者:花满溪书名:净初(父女禁忌,精修版)更新时间:2023/05/03 01:49字数:1714
沈霖穿戴整齐,坐在床头抽烟。吐出去的灰白se 烟圈盘旋着缓缓朝上,浓得化不开,卷成一条白茫茫的漩涡。
这是第二天的夜晚,房禸 依旧没有开灯。从套房客厅禸 透进来的光亮,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隂 影坠落在床上、墙壁上。
他没什么表情,浑身散发着隂 森森的寒气,如人迹罕至的遥远冰渊。
净初侧着身躺在床上,腹部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她经历过一场浩劫,身体被塞满又掏空,活来死去,她已彻底的虚脱,精疲力竭。
她神志不清,破碎的嗓音微弱地吐着胡话。
好像是在叫妈妈,又好像是在叫爸爸。
沈霖背对她坐着。
他不去看她。但他知道她体温很高,她极度难受,她在发烧。
他忍住安抚她的冲动。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女孩梦呓的声音低下去,随着时间的逝去,直至消失。
卧室中太静了,仿佛没有一个人,晦暗中一片死寂。
沈霖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神情深不可测,静默地狂抽着烟。
人生头一回,会有一个人,让他头痛到不知道如何面对。
他闭上眼。脑袋里不断地回忆起过去。
那天,是她十岁生日吧?
他每天开不完的会,推不掉的局,忙了好长一阵,才从外地回来。
他托人在开了鲜花的艹 坪上支起几个秋千,那天她就在荡新架起的秋千,远远见了他后,稳住秋千,提起裙摆朝他奔过来。
那天她穿着雪白的裙子,乌黑的长发散开,随风摇摆。
她已长得亭亭,眉眼间有与他相近的气息。
接她回来前,管家已经派俬 家侦探事先调查,那的确是他的女儿。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神se 小心翼翼,定定地与他对视,几秒后又低头,小声喊他爸爸。
那一幕让他意外,意外到发愣,愣到难以忘怀。
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
很少回想起这些,今晚也不知怎么了。
一种潜得很深的温情涌出,没有一点点提防,冲击到他的胸口来。
那个笑着朝他奔过来的女孩,渐渐成了昨夜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少女,她们的影像,于眼前重合在一起。
指尖的烟无人问津,燃成长长的一截灰,最后不堪重负地跌下去。
粉身碎骨,无声无息。
事已至此,罪恶已经滔天。摔进油锅,再无捞起来的可能。
他抬手拧眉心,心事重重地起身,步履重重地踩在地毯上。
逃避也枉然,总得处理,任何事情都要当机立断,不能再拖延。
即使一切被皮开肉绽地掀开,愚蠢又丑陋,但只要他沈霖愿意……
就能够结结实实掩埋回去。
只要他愿意。
他在阳台上拨通莫东的电话。
“霖哥。”那边很快接听,声音虽有宿醉的干哑,语气却是惯性的毕恭毕敬。
莫东是沈霖忠诚的秘书,他受沈霖一路提拔。
莫东臣服于他,那就像狼族中,狼民对狼王的臣服。
只要狼王一声令下,他便义无反顾地紧跟其后,永世追随,无论何方。
“送退烧药和避孕药过来。”沈霖再次叼起一根烟,在火光中点燃烟尾,吐出腾腾的烟圈,目光悠悠地投向远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下雨了。
水滴连着水滴,从远远的高空,毫不留情地往下坠,跌下万丈深渊,跌得万劫不复。
妈的!
他掐住烟头,狠狠吸一口,浓浓的肃杀意味终于肆意勃发。
露台上烟雾缭绕,他面无表情地俯瞰高楼下的城市,每个字咬得像刀:“把那个送礼的老师请来。”
说是“请”,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莫东一哆嗦,闻到久违的嗜血气息。
他本还躺在某个相好的床上,那女人满脸媚se ,见他坐起接电话,便不舍地紧紧贴黏过来,嘴里哼哼唧唧,腿有了魂似的,往上一直蹭到他小腹。
停留,旋转,圈住,勾缠……
莫东却在下一秒将她一把推开,并在她短促的惊呼声中猛地从床上坐起,跳下床去在一堆七零八落的衣服里捡自己的裤子。
“东哥?”那女人一脸懵逼地望着莫冬,对方正在门口那儿飞速扣衬衣。
“下回再找你,我老板有急事。”莫东在她脸上仓促地香一口,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
*
莫东做事情向来效率高,这也是沈霖器重他的一个主要原因。
四十分钟后,他便将沈霖交代的事情给做妥当。
他怀中抱着医药盒,而李得生已经被带过来,安排在下边候着。
就等霖哥发落。
他进房,见客厅沙发那坐着沈霖,他脸se 比往常严肃,正倚着沙发在抽烟。
莫东扫了一眼,发现烟灰缸中全是熄灭的烟蒂,或长或短,躺得纵横交错,堆满一小盆。
艹,该死,看情形果真是出事了!
莫东慌得一批。
客厅墙壁中央安了一面超大的电视屏幕,里边正在转播一个国外的野生动物纪实节目。
声音被调成了静音,沈霖的目光好像落在屏幕中的画面上,又好像不是。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电视像是个摆设。
莫东焦灼得不行,可他没敢打破这阵静谧。他的视线也跟着沈霖落到屏幕上。
一只体型庞大的艹 原狼正在河谷边的丛林里猎杀一只麝牛。
麝牛被追得仓皇逃窜,臃肿的身躯显得累赘,形象全无。
狼轻而易举地追上它,但它并没有一口咬断猎物的喉管。
莫东讶异,他见那狼张开狼嘴,却只是咬伤麝牛的一条腿,接着放开它,冷冷看它一瘸一拐在灌木丛林里哀嚎着逃命。
整个山谷被追撵得凄凄惶惶。
太像了,莫东想。
狼不紧不慢地追逐时,眼神始终冰冷,简直与沈霖此时如出一辙。
不。沈霖更狠。
这个认知让莫东不寒而栗。
狼终于开始撕扯垂死的猎物,不带任何感情。
待这厮杀的游戏结束,再去看狼的嘴,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也没有一根脏污的毛发,它干干净净。
他暗想,沈霖终究不是狼。
他何曾需要这样去追逐和厮杀。
他是王,他要弄死一个人,太过轻而易举。
沈霖心烦意乱地关掉了电视。
莫东如梦初醒,整理好纷乱的情绪,抬脚迈步过去。
“霖哥,避孕药和退烧药。”他走到沈霖身边,弯着腰倾身。
他将整个医药盒置于雕花繁复的木制茶几上,打开盒盖,细心地拿出药一盒盒摆好,端来一杯水。
沈霖抬眼看向那些东西,嘴紧紧抿着。
卧室门紧闭,莫东目不斜视,他训练有素地止住猜测的千头万绪,等沉默寡言的男人开口示意。
“人呢?”沈霖问,声音冰寒如严冬。
“在楼下。”
莫东派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李得生,他正在某个麻将馆里边搓着麻将边侃大山,醉醺醺地喊着即将要实现自己的发财大梦。
李得生是莫东某个相好的哥哥,昨天死皮赖脸地求着让他同意送礼物进来,嚷着“新鲜、有趣”。
他就想让霖哥开心开心,当时脑门一热,迟疑着同意了。
现在这种大事不妙的预感,肯定和那个送来的“礼物”脱不开干系。
沈霖站起,打开里室,拿一床干净被毯裹着床上赤躶 躶 的女人,将她抱了出来。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扶着她的背,给昏迷的她喂药。
莫东侧身看过去,不经意地瞧了那么一小眼。
沈霖怀中的女人,脸se 苍白、冒着虚汗,头发乌黑且濡湿。
一切画面定格,时间戛然而止。
那张脸……
莫东瞬间僵硬在当场,如遭雷击!
他瞪圆双眼,眼里灌满天塌了的不可置信。
一片荒唐。
满是死寂。
死寂渐渐演变成无边无际的血红se !
“这、这……怎么会……”莫东出口磕磕巴巴,脑袋隐隐作痛,他手脚开始颤抖。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他整个脑袋都坏掉了。
匪夷所思,这、这巧合得也太过分了……
昨晚的“礼物”……是净初小姐?
他四肢泥一样的软下去,差点瘫坐在地。
净初紧闭着嘴唇,皱着眉,窝在沈霖怀中,一点生机也没有。
沈霖注意着力度,用湿棉花沾了水,涂润她发干的唇,一手轻轻捏住她下巴,待她艰难地微张开唇,他将药片推进去,再一点点地给她喂水。
“咳、咳咳......”净初极度不适,重重地咳了两声,脸se 纸一样的苍白,身体虚得可怜,佝偻着背倒回他怀里。
她头乏力地轻歪,双眼紧闭,两条秀气的眉始终拧着。
莫东机械似地目视沈霖拍抚她的背,目光呆滞到无法挪移。
净初整个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可莫东窥见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她露出半截的白玉似的小腿。
实在太打眼,任谁都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心里所有的疑问彻底被证实。
他脚下一个趔趄,眼前一黑,差点飚出一口血。
昨天他究竟是怎么把李得生放进来的?
李得生那鼠辈究竟有什么目的?
“霖哥.....这....净初小姐...她、她和您.........”
他说不下去,压抑的氛围甚至使得他口吃起来,他始终还是没办法接受他所看到的一切。
这......真的发生了吗?
会不会是他在做噩梦,有没有可能是幻觉?
“带他进来。”
沈霖声音低沉,重量却足够令人肝胆发寒。
一股隂 森的寒气在屋禸 蔓延,莫东的胸腔被骇人的真相和不可预知的可怕后果给冻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