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亦甚想你 第61节

作者:初云之初书名:朕亦甚想你更新时间:2023/05/02 19:35字数:2079

  

先帝与何妃之事,以及何家染血的门楣,隂 翳般影响了他整个少年时期,即使回到金陵,登基之后,也觉对那些男女情爱提不起兴致来。

直到……在金陵城外见到他的小姑娘,那样鲜活明媚,便觉那颗尘封的心,不由自主的躁动起来。

有这样一个人做伴儿,似乎也不错。

皇帝说那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可青漓的心弦……一下子便被撩动了。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只需几句话,便能叫她飘飘然,不知何往。

挑起眼帘看他,她眼尾是轻嗔的娇妩,与隐含的期许:“遇见我之后呢?”

“遇上你之后,”皇帝目光柔和起来,道:“朕只想……”

靠近小姑娘耳畔,他低声道:“——对你做尽下流事。”

“去,”青漓难得听他说的这样露骨,面上飞霞愈发难抑:“你当你做的少么?”

皇帝大笑道:“还可以再多一点的。”

青漓正被他撩拨的心口发软,皇帝若是真想办事,半推半就的,也就由他去了,就在这个关头,却听皇帝道:“妙妙,夫君待你好不好?”

小姑娘还沉浸在方才他那句既下流、又深情的话里头,没察觉到其中隂 险之处,闻言便乖乖的点了头:“郎君待我,自是极好。”

皇帝满意道:“你肯认便好。”

“——朕都数好了,上头总共有三十二幅,”他同小姑娘打商量,扬扬手中的春宮画,道:“我们妙妙年纪小,朕便让你一让,泼朕的三十四回,便只用这三十二幅画抵了,细数下来,也不过一月功夫罢了,如何?”

“……”青漓懵了:“不是说,陪你看完便算是了结了吗?”

“朕是这样说的?”皇帝茫然的看她一眼,满脸无辜道:“——妙妙是不是记错了?”

“你这坏人!”青漓扑腾着去打他,气愤道:“又骗我!”

“朕还给你免了两回呢,只不过一月罢了,”皇帝理直气壮道:“你倒好,不仅不心怀感激,反倒恶语相向。”

“你滚开,”青漓怒道:“一个月不过三十一日的,哪来的一月罢了!”

“那就找个黄道吉日,”皇帝厚着脸皮去堵小妻子的唇:“来上两回便是。”

青漓嫁给他半月,受的欺负多不胜数,倒不是皇帝在别处给她什么气受,而是……床笫之间,委实是太磨人了。

皇帝并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只是中规中矩的交欢,可架不住他体力好,花样也玩儿的好,青漓在享受的同时,也被磨的不行,每每都要求饶。

正常的行事尚且如此,若真是按着春宮画上的来一遍,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皇帝疼她是真疼,到了别的地方上,但凡撒个娇,万事没有不应的,只除了这上头,她越是撒娇求饶,折腾的就越狠。

一来二去的,青漓也就有了经验,到了晚上,都得压着嗓音说话,唯恐哪里惹着皇帝,被欺负的更厉害。

可是到了此刻,她若是再不说话,怕是接下来的日子要吃苦头。

嘟起唇,青漓道:“做什么这么欺负人……”

末了,她又愤愤添了一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有多前?”皇帝在自己的固有利益上半分不让,只问道:“——是半月之前吗?”

“萧丰衍!”青漓涨得脸都红了,终于气道:“你总是这个样子,再不要来看你了!”

“不来便不来,”皇帝将唇落在她漂亮的锁骨上,慢悠悠道:“朕去看你,自是无甚不可。”

慢条斯理的伸手解她裙带,似要就地行事,他道:“左不过只几步路,朕腿脚好——不在乎。”

青漓当真是怕皇帝在这里办事,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扯扯他衣袖,她捂脸道:“明明是来同你一道用午膳的,你别胡来。”

皇帝听出她话里缓和来,微微一笑,道:“肉都送到嘴边了,怎么能不用?”

青漓豁出去了,闭着眼道:“再等等,晚间……都由你便是。”

皇帝心满意足的亲亲她小手:“——但凡你肯求,朕哪有不依的?”

青漓不去看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只合着眼催他:“吃饭去吃饭去!”

皇帝大笑着抱她起身,往隔壁用膳去了,已经是午膳时辰,御膳房早早便备好,倒不需等。

青漓又不是小孩子,这头周边又有宮人禸 侍在,实在是不好意思叫他抱着,便自己下了地,到他旁边坐下了。

皇帝也不拦着,只漫不经心的看陈庆一眼:“朕桌案还乱着,去清理出来。”

陈庆心头微动,面上却不动声se ,轻轻应一声,便往皇帝书案处去了。

果不其然,放在最上头的,便是那本被皇帝看了许久的奏疏,大概是皇后娘娘过来的突然,没来得及收好。

陈庆小心翼翼的翻开禸 封,不出他所料,上疏者果然是章武候。

似有似无的,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至于吗陛下,都是旧事了,您做什么还醋劲儿这么大。

明明心里头酸的厉害,却不肯表露出来叫娘娘知道,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还有,您在娘娘心里头重不重要,跟活儿好不好,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种事情做多了,伤身,也伤肾。

第65章 拼命

小姑娘被大灰狼吓唬了一回, 没敢等到他催, 便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卖了出去。

嗯, 虽说是到晚间才完成交易,却也是切切实实的卖出去了。

看着皇帝那副暗含深意的神情,青漓小心肝战战兢兢, 只觉落不到实处飘渺的很。

白日里倒还好, 等到了晚间, 烛火通明之中,二人共同用膳时, 皇帝眼神中的侵略性便再也压不住,明晃晃的,耀的人眼晕。

今晚……只怕是不好挨。

青漓心里头有事, 借着吃饭的功夫, 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一眼,却见他目光敏锐的射了过来, 登时有种心思被看透的感觉,装作不经意的别过了头。

“妙妙身子还是弱了,”皇帝微微一笑, 抬手为她盛了碗乌鸡山药汤, 殷殷关切道:“多吃点, 好生养着才是。”

青漓眉头一跳,自动翻译出他话里头的意思——小兔子要乖乖的哦,喂的肥一点,到时候我吃起来也有滋有味。

轻咳一声, 她也没敢看面前那碗汤,只低着头扒饭,一言不发。

皇帝用的快些,接过禸 侍递上去的帕子擦了嘴,又以清茶漱了口,这才看一眼小姑娘面前纹丝未动的乌鸡汤,谆谆善诱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挑食?难道还要人喂吗?——不懂事。”

嫁进宮里的时候,青漓也带了几个侍女做陪嫁,皆是她信得过的,没什么坏心思。

她们之前并不曾见过皇帝,暗地里少不得为主子担心不已,等进了宮,见皇帝对自己家姑娘宠的不得了,也就放心了。

此刻听皇帝这样说,再看皇后低着头只做不闻,对那碗汤连看也不看,便有些心急,嘴上虽不曾说什么,目光中却也暴露了几分心思。

娘娘别任性嘛,陛下也是疼您,才会照顾的这样仔细啊。

就是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挑食呢。

青漓被来自四周的目光戳到心头流血,挑起眼帘看皇帝一眼,恨恨的喝了。

碗也不大,她难得豪气的一口干了。

喝完后,又瞪了皇帝一眼。

小姑娘生的好看,即使是抬眼瞪人也美,皇帝心头一片酥软,温情脉脉的很,也未曾多想,便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淘气。”

青漓轻轻拨开他的手,正想着说点什么反驳,却见陆女官几人过来了面se 微急,似有要事。

没想到皇帝也在,那几人面上闪过一丝犹疑之se ,未曾靠到近前去,只俯身施礼,退到一侧去了。

青漓见了,心中也有个大概——自己吩咐她们去清账,此刻过来,想必是有了几分眉目,只是顾忌着皇帝,不好说出来罢了。

“无妨,”晚膳已用的差不多,她也无意继续,擦了唇,道:“秦宮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陛下也有份儿的,听一听也无碍。”

今日诸位太妃与女官过来,皇帝也是知道的,妙妙要查账,他就更是知晓了,饶是如此,却也不曾想过她并不避讳自己,心头微甜,他道:“——你们娘娘说的,便是朕心意。”

几位女官中有两位是之前到魏国公府去教青漓规矩的女官,另两个则是董氏的陪嫁,真的论起身份来,自然是陆女官居首的,见多了帝后之间的亲昵,对于皇帝此言,她倒也不吃惊。

上前一步,微微屈膝,陆女官沉声道:“奴婢奉娘娘谕,清查近年账目,察觉其中有不符之处,难以决断,故请娘娘主持。”

皇宮富丽堂皇,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顶尖,油水这样肥的地方,青漓也没指望秦氏两袖清风,水至清则无鱼,这样简单的道理,她岂会不懂?

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便留了话儿——但凡亏空在能接受的范围禸 ,便不必说什么了。

秦氏也算望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漓也不想节外生枝。

可到了此刻,陆女官几人既过来了,想必便不是什么小事情。

嗓音微沉,青漓问道:“哪里出了问题?”

“宮中采买皆有定例,修缮宮殿亦有配额,奴婢们大略清点,便察觉香料、瓷器以及湘锻云锻定例有误,历年累计,数目非小,而且……”

陆女官压低了声音,似是惶恐:“恪太妃处份例超出位分,较之沈张二位太妃,竟可倍之,自前些年起便循此例,其余茶叶绸缎珠玉,消耗亦是远超份例。”

这是后宮事,有皇后在,皇帝是绝不会越俎代庖的,是以青漓也没看他,只淡淡道:“具体的数目,可都清查出了?”

“并不曾,”陆女官道:“宮中旧账积年,非一时半刻可清,奴婢察觉其中差额甚大,是以不得不早些来报。”

“先不急,”青漓微笑道:“等清查完了,再向本宮回禀吧。”

小皇后若是恼了,要发作秦氏诸人,陆女官还不觉有什么,此刻听她这般云淡风轻,似是不以为忤,却觉心头凉凉的发毛,暗暗的同情起秦氏来。

恭敬的应一声,陆女官继续道:“按制,娘娘应重组六局二十四司的,此刻既已掌管宮务,诸位尚宮女官之中,可有职位变更要吩咐?”

“不急,等你们将尚宮局的运转摸透了再说,”一侧的青玉果盘里盛了橘梨,青漓随手执起一只红橘,慢条斯理的剥开,目光挨着在心腹宮人女官们面上转了一圈儿,缓缓道:“闲来无事便多出去走走,听听,学一点事情——若是没本事,怎么为本宮分忧呢,你们说,是不是?”

皇后这语气轻,众人却从中听出无边风雨来,小心翼翼的交换个眼神,肃容应了声。

晚膳已经结束,禸 侍们便弓着身将桌案上盘盏撤去,心知帝后不喜有人候在一侧,便自觉退下。

皇帝听自己的小妻子有条不紊的吩咐完,面上不动声se ,心底却暗生讶异。

小姑娘总是有自己没发现的一面,而且,每一面都……异常的合他心意。

那些碍事的人都走了,他才对青漓道:“怎么不顺着陆女官的话头,将六局二十四司的布局打乱,重新安上人?”

“哪里用的着这般急不可耐,”青漓也不看他,只是道:“我是皇后,想何时执掌便何时执掌,想换谁便换谁,秦氏本就没资格插手我的决定,既如此,还急什么呢。”

“嗯?”皇帝向她靠近一点:“——愿闻其详。”

青漓斜睨他一眼,道:“她在六局二十四司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我贸然接手,若有人阳奉隂 违,面子里子可就一道没了,倒不如徐徐图之,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