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是谁 第104节
作者:西西特书名:你是谁更新时间:2023/04/25 17:27字数:1445
她可以对容蔚然打骂,也可以跟他调侃,逗乐,冷嘲热讽,多的是心思,对着萧荀,却只有尊敬,畏惧,仰望。
施凉再回去的时候,萧荀不在房里。
她问过佣人,才直到在自己离开后不久,对方就出门了。
鼻端有淡淡的血腥味,施凉的眼睛扫视四周,停在桌面上,她拿手摸了一下,手心湿湿的,全是血。
施凉给萧荀打电话,提示已关机,她微愣,想象不到那个男人会做出这样赌气的行为。
思虑过后,施凉给周长明打了电话,又给刘诺打过去,同样的交代了声,“他要是去找你,你就帮我看着点他,我怕他出事。”
刘诺不比周长明的淡定,他在那头惊道,“你又对老萧怎么着了?”
“阿凉,也许你会遇到比老萧更爱你,更懂你的,但你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像他那样,毫无保留去包容你的人了。”
“挂了。”
施凉搁下手机,觉得自己深陷泥沼,这回没有人会伸过来一双手,把她拉起来了,她只能靠自己了。
要么爬出来,要么被埋。
医院里,容蔚然刚做完手术,失血过多,他的气se 很差。
病房外,容振华问容斌,“查过了吗,是谁送老六来医院的?”
容斌说,“是他自己打的120。”
“爸,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施凉有关?”
容振华背着手来回踱步,“除了她,还有谁可以有那个能耐,让老六不人不鬼?”
容斌揉额角,“我以为老六想开了……”
“你爸我也那么以为,”容振华说,“离婚了还不能结束,那要怎么样?非要闹到你死我活,才能收场?“
“五年了,我们容家欠她的,不家破人亡,她是不会罢休的。”
容斌犹豫道,“爸,要不让老六去劝施凉放下?”
“放下?”容振华就跟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那孩子目标明确,睚眦必报,她对自己亲爹都能下手,怎么可能放下!”
他沉沉的叹息,“我现在更担心的是老六的安危,你觉得萧荀能在一边看着他往施凉身上凑?”
容斌面se 凝重,老六受伤,会不会就是萧荀干?
应该不是吧,如果是萧荀,老六恐怕就没有运气躺病房了。
容振华叫大儿子回去,他自己推门进去,“老六,你是怎么会受的枪|伤?”
容蔚然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容振华重重的哼道,“你不说爸也能猜到。”
容蔚然还是那样。
“我听你大哥说了,既然你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就应该明白,施凉要我们容家走上盛家,赵家的那条老路。”
容振华见小儿子那副漠然的样子,气的手都在抖,“她想要你爸的命,你是不是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容蔚然没有血se 的嘴唇动动,“爸,能让我休息会儿吗?”
“那你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们父子俩再好好说说话。”
容振华转身出去,他开门时丢下一句,“儿子,这都是命。”
病房安静了短暂时间,又响起脚步声,来人刻意放的很轻。
“人都走了。”
“还差你。”
“没良心。”
楚禾说,“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会烦你。”
容蔚然的态度冷淡,“你现在就在烦我。”
楚禾瞪眼。
可惜对方眼睛闭着,也看不到。
“容蔚然,你连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你的都要赶走?”
“慢走不送。”
楚禾气结,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几瞬后,容蔚然抿紧的唇线缓缓放松,什么声音都会让他暴躁。
他就想安安静静去回忆过去那段时光,谁也别来打扰。
施凉得知容蔚然的伤情,她松口气,又蹙紧眉心。
五年后,还是要面对最棘手的局面。
现在已经不是她想回头,就能回头了。
第二天还是没有萧荀的消息。
他不想见任何人,谁都不可能找的到他。
除了施凉。
但是施凉没去找。
萧荀在生气,发怒,不想伤她才一个人离开的,她现在过去,就是给双方找不痛快。
周一上班的时候,施凉听陈沥沥说,有个称是楚禾的女人要见她。
“让她上来。”
陈沥沥去通知前台。
不多时,楚禾站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施小姐,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吗?”
施凉靠着真皮椅背,“为的容蔚然。”
“没错。”楚禾说,“那你知道容蔚然在国外的这五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事业有成,英俊多金,你是不是也和外界的人一样,都这么以为?”
施凉不答反问,“难道不是?”
楚禾靠近办公桌,一字一顿,“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她看到椅子上的女人露出震惊的表情,尽管只是转瞬即逝。
“我第一次见到容蔚然的时候,他快死了。”
办公室仅有楚禾不快不慢的声音,“那是个雨天,我穿过大铁门,听见了一个人的嘶吼声,之后我就在花园里看到了容蔚然。”
“当时有几个人在试图钳制他的行动,他像一头发疯的困兽,逮着谁就拳打脚踢,嘴里翻来覆去的吼着,他要回去。”
楚禾停顿了一下,“是他眼睛里的东西震撼到了我。”
“熄不灭的火,透支生命燃烧,你见过吗?”
施凉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楚禾。
“从那天起,我对他产生了好奇,我观察他,接近他,跟他做朋友。”楚禾说,“慢慢的,我就对撑起他那股意念的人有了兴趣。”
“也就是你。”
“你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强势,虚伪,自俬 。”
施凉没理会这些评价,只是问,“病因是什么?”
楚禾淡淡的说,“容蔚然出车祸,受伤期间日夜都想逃跑,伤口好一点就裂了,一直好不了,他的母亲累倒了,发生的意外。”
“家里人伤心难过,嘴上不说,心里都在怪他,容蔚然自责愧疚,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他们。”
“让他彻底陷入绝望的是,他答应自己的母亲,要忘了你,重新开始生活,可他却做不到,于是他挣扎,自我厌恶,折磨,痛苦,压抑。”
施凉听到背后的声音,“支撑他这五年的,根本不是对你的恨。”
办公室静了下来。
楚禾坐到沙发上,话说多了,嗓子不舒服,还有点缺氧,她从包里拿出块薄荷糖,剥了糖纸,把糖丟嘴里。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女人,我真的很羡慕你。”
“容蔚然一年四季都穿长袖,我从来没见过他把袖子卷起来,我想他的手臂上应该有属于你们的定情记号,比如彼此的名字这种幼稚的东西。”
施凉的左臂上一处条件反射的发麻,袖子遮的严实,还是觉得凉丝丝的,被扒出来放在冰天雪地里。
“他后来是怎么走出来的?”
楚禾的一边脸颊鼓出一小块,“我告诉他,只有变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病情好转以后,他就开始不要命的创业,短短五年拥有自己的公司,一份很好的事业,就是你现在看到的。”
施凉捏着手指,“国外更适合他。”
楚禾突兀的问了声,“施小姐看过飞蛾吗?”
施凉的呼吸轻微一滞。
“容蔚然在自我欺骗,用谎言麻痹自己,他说回来是看看家人,待几天就走,”楚禾冷哼,“订的是前天的机票,我在机场等他,他跑去见你了。”
“事实上,在他回国后,他的病情就加重了。”
施凉想起第二次去民政局那天,容蔚然额头的伤。
楚禾似是猜到她所想,“就是容蔚然自己撞的。”
“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像他那样外形出众,家世显赫,事业有成,受众多女士青睐的男人,会为了谁痴狂到这个程度。”
施凉没有情绪的开口,“说完了?”
“如果已经说完了,请楚小姐离开,我还有个会要开。”
楚禾满脸的不敢置信,她盯上去,像是要在施凉的背上盯出俩个窟窿。
“五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你艹 控全局,你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愿和感受。”
施凉心想,都知道?你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