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226章 :迟来的礼物,请爷笑纳
作者:紫琼儿书名:倾世聘,二嫁千岁爷更新时间:2023/02/03 07:03字数:3496
“其实,您那次请教奴婢如何绣荷包一事,是爷特地吩咐下来,要奴婢带着那五彩绣线‘偶遇’夫人,好让夫人有机会开口要奴婢教夫人的。爷还真是将夫人您的心思,一抓一个准。”
风挽裳怔住,因为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蠹。
原来,那时候他那么爽快地把那个荷包给她补,不只相信她能绣好,还暗地里默默替她把所需的绣线都备好了。
可是,那个荷包到最后却也是他亲手撕毁的,因为她让他太失望。
虽然她缝好了,却也不是当初那一个。
就好比,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那样细水长流的温柔岁月髹。
“当时奴婢还跟霍总管埋怨过,为何爷要花心思在夫人您身上,现而今,奴婢懂了,您值得。”
她苦笑摇头,心里涩然,喃喃自语,“不,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她哪里值得了,让他那么痛苦,而今落得这般境地也是因为她。
大娘还想再说什么,被旁边的人轻轻拉扯衣角,再看看主子怅然的神se ,便收声,闭上眼睡觉。
风挽裳靠在柱子上,仰头看着屋顶上的房梁,暗暗祈求上苍,让他安然度过这一劫。
可是,薄晏舟说,三日之后,若别无他法,若太后不改变主意,只有硬拼。
但是,选择救他就等于放弃大家这些年来的努力。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毫无准备。
原本已经商议好了最后的计划,眼看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却偏偏……
顾玦的意思是,留到最后一刻看情况,但是,她心里明白,若最后一刻还别无他法,他也有他自个的选择,那边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薄晏舟说,若非她通知得及时,萧璟棠早已根据字谜上乱推测出来的姓氏滥杀无辜。
薄晏舟说,若是没有她的插手,萧璟棠打得他们更加措手不及,包括那些无辜的姓氏,包括小雪球,包括顾玦的太监真伪,包括那块无字碑……
甚至,包括萧璟棠官商勾结的事被抓捕归案,不至于让顾玦落入他手中。
薄晏舟还说,若非她从萧璟棠手里毁掉那封信,太后绝对会信,甚至会打琅琊族那个宝矿的主意,对于想要一直执掌朝政的太后来说,除了权势还需要财力。
尽管薄晏舟说了那么多,却不能代表她可以问心无愧。
尤其,此时此刻,看着屋子里那么多人,她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也许接连两宿未睡,慢慢地,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她双眼缓缓阖起。
寂静的黑夜里,一抹黑影在外边火把照耀的光影中飞快掠过,趁着门外的禁卫打盹时悄声无息地从窗口翻入。
背靠柱子抱膝而坐,整个人卷缩成一小团,把脸埋进膝盖里,原本该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全都给了旁边的那几个,似乎是怕冻着小孩。
小孩……
他眸se 一暗,上前,蹲下身,将手上取来的被褥轻轻给她盖上,知她一向浅眠,所以动作更加轻柔、小心。
盖好后,本该立即离去,收手的时候却忍不住轻抚上她的后脑,以指背怜惜地在秀发上摩裟而过,黑暗中的凤眸,散发出溺死人的柔光,以及悔恨和疼惜。
爷的小挽儿……
爷错了,一开始就不该拽着你不放,不该将你拖进爷的这座地狱。
一百两,买掉一个人的良心。
跳河,欺骗,死胎……
她肚子里原本很坚韧的小生命,即使在跳河逃亡中也顽强得‘不吵不闹’的小生命,那么贴心地不给母亲制造麻烦的小生命,却在安全下来的时候,待在原本最安全的地方的孩子,在受了唆使的大夫两三句话下,活生生被流掉。
他以为,能受一百两所惑的大夫自然也挨不住他的暴打,自然也怕死,他以为,在他那样的暴戾下,那个大夫不可能还敢说谎。
可是,他却忽略了大夫说谎背后所要保护妻儿的决心。
倘若他说出真相,不只自己活不成,连妻儿也会被萧璟棠杀害。
一场颠倒黑白的对质,伤的最深的却是她。
原以为的‘死胎’却被告知活得好好的,对她来说是多么残忍的真相,更残忍的却是他信了大夫的话,坚定地以为没什么比得过她与萧璟棠的那八年。
那夜在画舫,她冲出栏杆坠落的时候,原来那是她惊恐的由来,那么惊恐地喊着不要跳,只因,在她心里,河,是失去孩子的最开始。
从皇陵回来的那夜,她来了月事,他进屋时所看到的那一幕,至今想起都如同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因为经历过孩子从体禸 化为血水流出,所以她慌,她怕。
小莲蓬说,她来月事的那几日都会心神不宁,不是睡不着,是不敢睡。
他却以为她是因为想到萧璟棠的欺骗导致她放弃孩子而睡不着。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多希望真的是她自己打掉孩子的,至少没承受那些他无法想象的痛。
更痛的是,他后来追加在她心上的痛。
原来,他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她也在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楚。
那时,那么坚定要保护孩子的她,他怎会轻易地以为是她不要他们的孩子?
那么柔弱的她,那时候是如何撑下来的?
他不信她,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不信她!
够了,也该到此为止了,也许晚了些,但至少还来得及。
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动了要她陪伴的念头,从一开始就不该沾染她。
他这条路本来就不适合她走。
小挽儿,你该过的是平静的日子,而非惊涛骇浪。
纵然相思入骨,纵然万劫不复,爷只愿你眉眼如初,风华如故。
他倾身上前,在她的头顶上,落下最后一记轻轻的吻别,收手,退开,站起,转身——
“不要走……”
一声梦呓,几不可闻。
他听到了,浑身僵硬,不敢回头去看她。
“孩子……长悠……”
又是含糊的梦呓,他怔住,微微回头看去。
她没有醒,脸依旧埋在膝盖里,只是做梦,梦到他们的孩子……环抱膝盖的手,指尖微微抓紧。
这种感觉他懂,像藤蔓一样的噩梦,夜里紧紧缠着,在梦里痛苦,撕心裂肺。
那是,取她心头血之后的事,夜夜自梦中惊醒。
有时候是拔针时,她的血喷了他一脸的画面。
有时候是她倒下后,那颗心再也不会跳。
而今,又多了一个噩梦,一个不信她,愧对她的噩梦。
只有痛苦到极致,才会这样子日夜受噩梦缠身,只有不放过自己,才在梦中怎么也走不出来。
他回身,弯腰,想揽她入怀,想抚慰她的心伤,她的痛。
可是,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半响,艰难地收回。
不能!
再也不能!
她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太多、太多。
转身,他昂首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里边是坚不可摧的决然,闪身离去。
黑影消失,国se 天香的大殿里,人人熟睡,唯有一人悄悄睁开眼。
霍靖看着从窗口离开的身影,再看向那个抱膝而睡的女子,她的身上已覆盖上一张织锦被褥。
他其实也听到了,那夜,那个被追杀带着孩子连夜逃至幽府的妇人,和盘托出了一切。
原来,夫人腹中的孩子是被萧璟棠唆使大夫骗夫人说是‘死胎’才导致流掉的,并非当初大夫所说的那样,是在萧璟棠和孩子之间只能选其一。
难怪那日她险些想不开,他真的很庆幸在最后一刻她恨了,至少她的恨让她活了下来,活到今时今日。
一路走来,这孩子真的是受尽委屈,受尽苦痛……
唉!
……
晨光穿透窗棂折射进屋里,天亮了。
风挽裳醒来,缓缓抬起头,皱了皱眉,眯了眯眼,适应了亮光后,她扭头去看,大家似乎早就醒了,却待在一边安静地不出声,似乎是怕吵醒她。
她有些羞窘地对他们微微颔首,赶紧起身,然而,从身上滑落的被褥让她怔住。
她记得自己昨夜睡着时并未同他们一块盖一张被子,因为中间还有孩子,怎一觉醒来整张被子都在她身上了。
而且,这张被子用料均是上等,昨日取来的被子都是从库房里直接取的准备过冬用的被褥,就算是新的,料子有这般好吗?
但是,不是从昨日取来的那些,又是从哪来的。
算了,幽府也并非苛待下人,兴许有那么一两张也不无可能。
风挽裳将被子收拾好,再整了整衣裳,没看到霍靖,想着应该是到厨房忙早膳去了。
她对其余人颔首微笑,然后,开门出去。
外边看守的几个禁军瞧见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更认不出她是谁,只当她是一般的烧火丫头。
估计是不会想到一个幽府的夫人会穿这种厨娘的衣服,干烧火的活。
风挽裳直接前往厨房,一路上碰到禁军巡逻,她低着头匆匆走过,唯恐被认出来。
到了厨房,霍靖与其他几个已经张罗好供那些禁军用的早膳,接下来才是府里人吃的。
“夫人,爷那份,您要不要亲自来做?”昨夜那位大娘笑眯眯地问,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也颇为兴味,倒叫她不好意思了。
“我……呃,也好。”本想拒绝的,但是想起自己偷偷溜进来不就是为了想要照顾他吗。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默默地低头忙碌。
风挽裳挽起袖子净手,洗净所需的器皿,然后淘米,每一步都极为认真仔细。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应是一夜未睡,就算睡了也未睡多少,她决定熬些清淡的粥给他。
用的是最上等的米,文火慢熬,熬得米粒皆化,看起来米粥滑润。
她又做上几样小菜,让人一块给他送去。
然后,便是忐忑地等待,怕等回来的又是他不吃的消息。
但是,等来的却是一阵脚镣声,由远而近,从前院,从花园,越来越清晰。
直到出现在她眼前,身后还跟着两个缉异卫,两个禁军……
她吓得转身就走,但是,他叫住她——
“还想躲到哪儿去?”
隂 柔徐徐的嗓音,在这美丽的清晨听起来却是冷入人心的。
不得已,她停下脚步,缓缓回身面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那必定是不悦至极。
她该开心他还是吃出来是她亲手熬制的粥吗?
但也意味着,她可能又要被他赶出去了。
锵……锵……
他脚下的铁镣随着他的每一步移动发出响声,仿佛刮过她的心,钝痛。
很快,他走近,站在她眼前,同样带着铁镣的手,轻轻抬起她的脸,“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被逼抬头看他,俊脸苍白,凤眸虽还是深邃惑人,却也布满疲惫的血丝,此时,正冷厉地审视她,很不谅解。
目光缓缓下移,他穿的还是昨日的那身衣袍,那么好洁的他却因为被上了铁镣,只能穿着脏衣裳,上边虽然不似咸菜般那样皱巴巴,但若换做平时的他,只怕早脱下来让人拿去烧了。
可,明明那么狼狈,在他身上却看不出来,依旧是那样的风华夺目。
像他这样的气质,就算给他穿上乞丐的衣裳,只怕也不减雍容。
“看出什么来了?”他冷嗤,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脸。
她的目光重新对上他的,那么摄人,又那么平静和冷冽。
她脸se 羞赧,垂眸,“爷用过早膳了吗?”
“你觉得呢?”他反问,又近一步,那么近地俯首看她。
“我……”她咬唇,那必然是没用过的,因为知道是做的,所以不吃。
“你什么?非要爷说不想见到你,你才会走开?”
无情的话化为钢针刺入她的心,她脸se 苍白地看向他,在那双眼里再也找不到半点温情的痕迹,除了冷就是冷。
“我……没地方可去。”她低下头,扭绞手指头。
确实没地方可去了,虽然仍是可以待在醉心坊,但是已没有必要。
她只想待在这里,待在他身边。
就当是,陪他一块患难与共。
“你没地方可去,关爷什么事?”他盯着她,嘴里吐出刺骨的话。
她心头发疼,怯怯地抬眸看他,“因为爷说过,有爷在一日,我便不会无处可依。爷还在。”
“……这话你昨日就说过了。”他冷笑,以为能用足够冷硬的心面对她,却原来,还是不够。
只要对上她怯怯的清眸,看到她慌得像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所有的冷硬瞬间土崩瓦解。
“爷说的话不都永远算数?”她聪明地反问,屏息,带着希望。
但是,他毫不犹豫地笑了,冷冷地笑,松开手,“之前是,而今……你,不值得!”
他说得咬牙切齿,她也看到他的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不值得。
他终于说出口。
可是,她还是想留。
假装没听懂他赶人的意思,她转身回厨房,将昨日一并带进来的礼物取出来,解开那层布,用袖子轻轻擦去落在锦盒上的那一层薄灰,鼓起勇气,嘴角漾着微笑,拿给他。
“这是迟来的礼物,请爷笑纳。”
顾玦讶异,这是有备而来?还是打算贿赂他?
不动声se 地微微颦眉,冷着脸,伸出手去,就着她的手,扯开丝带,打开礼盒。
以他而塑的小雕像躺在盒子里,负手而立,气质雍容。大到整尊,小到细节,无不精致,身上所穿所配饰全都是他平时惯用的。
若说方才冷硬的心墙崩了大半,这会是彻底崩了。
她有办法弄到这么一个小雕像,也即是知晓小雪球还活着,所以又蠢得跑回来了?
尽管如此,她的心却还是固执地记得自己应该要做到的。
他笑,在她殷殷期盼地注视下,伸手,推翻她捧在手上的锦盒。
长长的锦盒翻起,里边的‘他’掉出来,应声落地。
是特殊材料所致,虽没有彻底碎裂,却也损坏了,摔断了一只腿,头也歪了。
她的心,凉飕飕的,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连忙上前蹲下身捡起小雕像。
在这小雕像做好之后,不,应该说开始做之前,她就千般设想他收到这份礼物会是怎样的神情,却万万没想到,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伸手毁掉。
看来,他真的对她厌恶至极。
心痛地捡起地上的‘残骸’,她紧咬下唇,告诉自己不委屈,真的不委屈,也没资格觉得委屈。
可是,还是红了眼眶。
那是她特地跑去请教鬼才,用心做的,原本是想着在离开前送给他最后一份礼物的。
无妨的,本来在来之前她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的,他不过是不愿接受她的礼物而已。
想着,她拿着小雕像,站起来,对他嫣然一笑,“我的手没爷的巧,做得不好,爷嫌弃也是应该。无妨,下次有机会我再重新做一个给爷。”
顾玦怔住,千算万算,完全算不到她的脸皮突然变得这么厚,还会自我安慰了。
“无论如何,你就是不走了?”她分明是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
“我……不想走。”她不安地说。
他冷笑,点点头,“行!你不走,爷走!”
说罢,转身。
闻言,她心下一慌,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爷要去哪儿?”
“邢部、缉异司、东厂,去哪关着都好,只要看不到你!”他用力扯回被她抓着的袖子,微微侧首。
手里抓着的衣袖突然抽离,好像也将她的心抽走了,她反射性地去抓,却已抓不住,只能怔怔地看着落在半空的手,双眼,渐渐模糊。
原来,她的出现竟让他痛苦至此,痛苦到,放着好好的幽府不待,宁可去那些对他很不利的地方,只为避开她。
原以为可以克制住泪水,却偏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脸颊,落入嘴角,好苦,好苦。
她放下手,缓缓抬眸看向他,他却已彻底背过身去,不愿再看她一眼。
她苦笑,“不必了,我会离开,但是,能否让我待到太阳下山?”
颀长的身影微一僵,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极快。
“……嗯。”他准许。
“那,爷能否吃一吃我做的东西?上上次离开幽府前的那一夜,我曾为爷做了一桌子的菜,爷没吃到。”
上上次?
不是皇陵那次,那就是……与那个大夫对质的那一日!
他的手一点点攥成拳头,因为,就是那一日,他让她痛不欲生,让她再一次绝望。
怪她?
他拿什么怪她?
又凭什么说她欠他一个孩子?那简直就跟凌迟她的心没两样!
怎么拒绝?
如何拒绝?
僵冷的,他点头,然后,一刻也不敢再做停留,怕忍不住回头抱她入怀。
不该,不能……
风挽裳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眼里淌着泪,嘴角扬着笑,很苦,很涩的笑。
原来,哪怕明天天塌下来,他也不愿她陪。
不是她愿意就可以。
抹干泪,回身,她回身,就看到不知何时都站在厨房门口的人悄悄抹泪。
她淡淡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爷愿意出我做的东西了,大家应该高兴才是。”
所有人听了更觉得心酸,心疼地看着她,然后,该叹气的叹气。
风挽裳强颜欢笑,将那个摔坏了的小雕像放回锦盒里,细细地系好丝带,放回原先暂放的地方,然后,强行打起精神重新替他准备早膳。
这一次,早膳是吃了,却只吃了一点儿。
她又开始忙午膳,从早上开始忙到晌午,做着他最爱吃的八宝酿鱼、醉鸡、酥炙野鸽,碧螺春炒荷虾,桂花藕丝、清蒸鲥鱼、栗子鸡汤等,每一道菜,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假手于人,这番忙碌下来,也做了整整十道。
这十道菜送过去后,盘子也没再撤回来。
霍靖回来传达说,晚膳不用她张罗了,其实,想张罗也张罗不上了。
求得监守的人同意后,在大娘的陪同下,她将幽府每个角落又逛了个遍,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每个美好画面重新烙印脑海。
走向西墙那边的时候,她看到那头梅花鹿还好好的养在那里,自从她怀上孩子后,也无需在喝鹿血了,这只梅花鹿不用被取血,倒好似养胖了。
最后,她坐在原本有一座秋千架的那块空地上,可惜那座秋千架已经不在。
她又找来一些艹 叶学着编蚂蚱,可是怎么编都编不出一个形来,问大娘,大娘也说不会,倒是常常看到府里的孩子手里拿着玩,应该是有人会编的。
是吗?
小孩子都玩吗?
难怪那夜子冉说别人自小都有,原来是怪做哥哥的失职。
到最后,他应该编成了吧。
那么聪明,连编红绳都会,更别提小小的蚂蚱了。
想到那夜,他席地而坐,拿着艹 叶认真摸索的样子,就跟那次他也是摸索着编一根红绳代替原本的那根给她系上一样。
也不知子冉如何了,是否还恨着他?
为何要恨?还恨之入骨。
就因为他明明是兄长却娶了她吗?
因为这样让她觉得没脸活在这世上?
不该,太不该。
旭和帝说,他当初之所以入宮全都是为了救她啊!
即便真的让她无法接受成亲乱了伦常的事实,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她有何资格怪他?
还是,这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事?
“夫人,起风了,回屋去吧。”
也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旁边响起大娘的声音。
她刻意背对着太阳的方向而坐,就是不想去看它走得有多快,不想去想距离自己离开的时辰还有多少。
可是,就算她逃避,太阳照样会下山,不会因为她不想,它就会停留。
松开手上摸索了很久的艹 叶,她起身,许是坐得太久,突然站起来,淡淡的眩晕袭来,她有些站不稳,幸得身后的大娘扶住她。
“夫人,您没事吧?”大娘担心地问,“要不奴婢先扶您回去歇息,让爷把大夫叫来给您瞧瞧?”
“不不不,不用。”风挽裳慌忙阻止,她的身子不能让人知晓,至少这样的时期不能。
“好吧,那夫人还要去哪儿?”大娘很尽心地陪她。
风挽裳幽幽抬头,逆光看去,太阳正在迅速偏西而行,昭示着,她也该走了。
“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回采悠阁收拾一下。”她淡淡地婉拒大娘的陪同,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回采悠阁。
大娘站在那里,很是不忍地目送。
……
回到采悠阁后,她看到屋里一片混乱,他的竹片散落得满地都是,柜子里的衣裳也都被翻出来了,包括被封锁的那个箱子里的衣服,以及上次绣好的来不及送出的披风。
这些,她都一一收拾好。
这一番收拾下来,不知不觉,近黄昏。
最后,她将那件披风折叠好放在圆桌上,而后,什么也没带,最后环顾了眼这间他们共同的屋子,纵然不舍,也还是不得不关上房门,下楼。
下完楼,她就看到霍靖匆匆忙忙地赶来,好像怕赶不及似的……
---题外话---谢谢大家的关心,一大波寒流来袭,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喔,么么哒(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