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 第三十八章 弃襄阳,乃自绝生路也!(上)

作者:新手上路了书名:关羽更新时间:2022/11/10 17:47字数:3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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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弃襄阳,乃自绝生路也!(上)

第三十八章

弃襄阳,乃自绝生路也!(上)

1

吕蒙深知,吴、蜀反目,不利吴,也不利蜀,只利曹艹 。只有、蜀重修旧好,三足鼎立之势不破,吴、蜀方可求得久安,反之,吴、蜀反目,两败俱伤,终必为曹艹 所乘,难逃接踵而亡厄运。

吕蒙也深知关羽,东吴夺取荆州,虽是按约收回,然依关羽秉性,荆州失于其手,此恨断难罢休。当初初破荆州,吕蒙便想借关夫人以疏通关羽,达其“我仅按约索回荆州,并非与蜀为敌”之意,以重修吴、蜀旧好,共求彼此久安。谁知关夫人惨死,令吕蒙只好另作他图。

此前,吕蒙一再逼关羽,便是想将他逼入绝境,以便逼关羽重修吴、蜀旧好。因为吕蒙深知,关羽威震天下,若不身陷绝境,怎会忍得荆州之恨?

今得知关羽败走襄阳,已陷吴、魏夹击的孤城之中,便是遣使达意,重修吴、蜀旧好之良机,立即满怀喜悦去见孙权。

吕蒙匆匆入堂,一见孙权,立即开了口。

“吴侯,据军中快报,关羽已败走襄阳。此正当我遣使致意之时也!”

孙权听了,佯作不明其意,问道。

“遣何使?致何意呀?”

吕蒙欲重修吴、蜀旧好之意,曾禀告过孙权,当时孙权听了也很高兴。今见孙权故作不懂,吕蒙心中顿时生疑,料彼已心无和意,心中急道。

“吴、蜀修好,关系重大,他事皆可容,此事不可放!”

吕蒙想到此,立即开了口。

“吴侯,吴、蜀反目,只利曹艹 ,不利东吴。吴、蜀修好,东吴方可久安。今遣使致意关羽,申言我仅按约索回荆州,并非与蜀为敌;为吴、蜀久安计,我愿重修吴、蜀之好。”

孙权听了,久久沉吟不语。

吕蒙已明知孙权此时之意,却仍然问。

“吴侯,吴望久安,必联蜀抗魏。今遣使致意关羽,事关东吴久安大计。不知吴侯有何打算?”

孙权听了,继续沉吟不语。关羽的声音,此时却在孙权耳边响起。

“虎女焉嫁犬子!虎女焉嫁犬子!虎女焉嫁犬子!虎女焉嫁犬子!……”

此时孙权听来,这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剌耳。

孙权脸上现出了怒se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关羽倨傲无礼,屡欺东吴。今新败势孤,正当进讨,以绝后患,岂可此时纵之?”

吕蒙一听,急了,忙道。

“吴侯,从吴之久安计……”

孙权不等吕蒙多言,便说。

“今我夺荆州,关羽必不甘休,怎会与我修好?关羽既存,荆州必危!”

吕蒙听了,仍力谏。

“吴侯,为吴之久安计,不可错失修好良机呀!”

孙权听了,面se 冷淡,当即说。

“非我必欲如此,实乃关羽欺吴之心难改。爱卿休再多言,孤自有主张。卿速调七路大军,进讨关羽,不得有误!”

吕蒙听孙权已下令,知事已难回,只好领令。

“是!”

此时,关羽正率败军,一路直奔襄阳。

正行间,流星马飞马前来,大声报道。

“报!君侯,吕蒙早已取了荆州!”

关羽闻报大惊,又难以置信,忙问。

“甚么?你可探得真切?”

探马见关羽不信,又说。

“真真切切!我假冒逃回之荆州兵,进入城中,探得仔细,荆州已失近月,此前传言皆真!”

关羽听了,良久无言,脸se 却渐渐发紫。显然,他正怒火攻心。

关平等众人闻报,却并不意外。

此时,关羽懊悔不已,心中想道。

“荆州已失近月,看来,此前曹公之信,所言不假;军中传言,也非虚妄。长达近月,我为何一字未听呢?”

关羽这样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因为他至今认为:未闻东吴出兵;沿江烽火台未举火;荆州城未闻警;吕蒙病入膏肓;连夫人亦未来报警;且曹艹 因樊城危急,无计可施,故一再来信言荆州之事,欲他退兵,以解樊城之围。如此等等,哪一条可证荆州失了?

关羽想了好一阵,却怎么也想不通,又问。

“沿江上下,为何不举火?”

流星马道。

“吕蒙派兵扮作商人,身穿白衣过江。沿江烽火台守卫,皆为所掳。”

关羽听了,顿时痛心疾首,急忙又问。

“荆州城防坚固,潘浚为何不据守报警?”

“潘浚已降,怎会报警?”

关羽听了,急忙再问。

“夫人呢?为何也不来报?”

流星马听了,神se 立刻黯然了,悲痛道。

“荆州失守当夜,夫人即来报警,却被截杀惨死!”

关羽听了,痛彻肺腑,良久无语,唯有泪水,在他脸上默默流淌。

关平等众人听了,无不暗自垂泪。

关羽此时才明白,大事之坏,始于吕蒙诈病!

一想到吕蒙诈病,关羽便想到王甫。其时,就吕蒙诈病,陆逊来惑,王甫曾警醒过他。关羽此时才抹尽了泪,转对王甫说。

“悔不听足下之言,致有今日之失!”

王甫听了,反而劝道。

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君侯不必自伤。今襄阳尚存,以君侯之威,若据襄阳固守,以待汉中王来援,届时,休说复荆州,夺樊城,进军中原,亦可期也!

关羽听了,却仰天而叹。

“吾中奷 贼之谋,以致今日,还有何面目再见兄长!还有何面目再见兄长啊!”

关羽怒恨交加,悔愧难当。

关平见了,立即劝了起来。

“父亲箭伤未愈,不可过度自伤。今襄阳犹存,城坚粮足,我可据守待援。”

廖化见了,也立即劝道。

“是啊,小将军之言有理。事已至此,君侯据守襄阳要紧。”

王甫也随即说。

“对,当速去襄阳,君侯可一面据守待援,一面养伤。”

此时,关羽开口了。

“如今,襄阳已不可去矣。”

众人听了,大为惊异,众皆惊问。

“为何?”

关羽看了看众人,才开口说。

“襄阳已是孤城,前有东吴,后有曹魏,两国夹击之下,能守几时?”

马良一听,急忙开口道。

“君侯,襄阳乃重镇,西连巴蜀。此前,曹艹 率四十万大军,久驻摩陂,并未进逼;孙权已取荆州近月,也未来攻;足见两国皆惧君侯之威而不敢轻动。今襄阳虽为孤城,然慑于君侯神威,或可坚守,不可轻弃呀!”

王甫听关羽欲弃襄阳,也很着急,立即接着说。

“是啊。若弃襄阳,我与西川之路便被阻断,于我更为不利呀!”

关平与众人焦灼的目光,一齐投向关羽。关平也不安地说。

“父亲,今我军亟需整饬,还是先据襄阳,整军秣马为好啊!”

关羽沉吟起来。

关羽沉吟之时,众人尽皆焦急地望着他。

关羽沉吟一会儿,才开口说。

“此前,曹艹 未进,乃樊城之围未解;东吴未攻,乃荆州之防未固。今樊城无危,荆州已固,岂可与此前同日而语?今我据襄阳,若为东吴、曹魏困死,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都没了主张,一时沉默了。

沉默中,马良试探着开了口。

“若不投襄阳,便只有投公安,君侯可是此意?”

关羽听了,点了点头。

“正是。公安与南郡毗连,可互为攻守。我赴公安,岂不强于困守襄阳孤城?”

听关羽如此一说,众人才不言语了。

吕蒙最担心关羽据襄阳固守,以待刘备发兵来援。得知关羽弃襄阳,走公安,吕蒙心中一块巨石落地,顿时欣喜难抑,匆匆去报孙权。

吕蒙进入堂中,一见孙权,便高兴地开了口。

“吴侯,据军中快报,关羽已弃襄阳,远走公安!”

孙权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甚么?果有此事?”

吕蒙听了,仍欣喜难抑地答道。

“确有此事!”

孙权高兴得以拳击掌,原地打转,欣喜地说道。

“此前,孤最惧者,乃关羽据襄阳固守,以待刘备来援。今关羽弃襄阳,走公安,乃自绝生路也!”

吕蒙听了,更是振奋,大喜道。

“是啊。臣也最惧关羽固守襄阳,以待刘备来援。今关羽弃襄阳,便无一城可据,无一险可守,无一兵可增,无一粮可得!待我再施良谋,多多瓦解其军,关羽便自蹈绝地矣!”

孙权听了,连声叫好。

“好好好!卿且善为谋之!”

吕蒙听了,立即兴奋领令。

“是!”

吕蒙领令后,又谋划了一计。此时,他正领着几个随从,冒雨来到了聪伢子家。

其时,聪伢子家充满浓烟。

吕蒙一进屋,只好蹙眉细看。

屋禸 到处滴滴哒哒地漏着雨。

循着剧烈的咳嗽声,吕蒙看到了一间被褥破烂污黑的床。

聪伢子的父亲靠在床上,大声咳嗽,浑身震颤。

聪伢子父亲身上,披着破烂污赃的烂棉衣。

吕蒙再扫视屋禸 。

聪伢子的母亲在烧火做饭。因柴艹 被漏雨打湿,不易燃烧,弄得满屋浓烟。

灶台周围,围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孩子们一个个衣衫破烂肮脏。

吕蒙走近灶台,开口问道。

“大嫂,这可是聪伢子家?”

聪伢子的母亲见来了满屋东吴兵将,有些惊慌。

几个孩子见了吕蒙等,也面露惊惧。

“是。将军是……?”

吕蒙的随从见聪母神se 惊慌,赶紧说道。

“此乃东吴大都督吕将军。听说您家困窘,特来探望。”

聪伢子的母亲一听,急忙起身跪在吕蒙跟前。

“大都督!救救我们吧!聪伢子他爹病了!您看看,我们一家老小,过的甚么日子啊?”

聪伢子的母亲说着,便哭了起来。

吕蒙赶紧去扶聪伢子的母亲。

“大嫂请起!我们会帮您的,别难过!”

聪伢子的母亲听了,连连磕头。

“多谢大都督!多谢大都督!”

吕蒙扶起聪伢子母亲,便转对随从下令。

“速传军医,前来治病!另带白银百两,为全家置办衣被器具!再派五十人,立即维修房屋!”

聪伢子的母亲听了,又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多谢大都督!多谢大恩人!”

聪伢子的母亲见几个孩子还傻愣愣地望着吕蒙,赶紧拉他们跪下。

“快!快跪下!谢大恩人!”

众孩子一齐跪下了,七嘴八舌地说。

“谢大恩人!”

吕蒙赶紧去扶聪伢子母亲。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

聪母与众孩子都起来后,吕蒙又对聪母说。

“大嫂,我还将到别处看看。您家的事,我记下了,放心吧!”

聪母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好!放心!放心!恩公慢走!慢走!”

聪伢子的母亲一边抹着泪,一边看着吕蒙一行离去,忍不住泪流满面。

2

吕蒙探访了不少荆州兵之家,回营后,立即召集文武,于堂中议事。

“日前,我走访了一些随关羽之将士家庭,不少家庭殊为惨淡。吴侯着我等遍查随关羽将士之家,凡房屋漏雨者,予以修缮;凡家有病人者,予以医治;凡衣被器具匮泛者,予以添置;凡家用拮据者,予以增补。汝等当从速办理,并造册报我。”

众文武一听,不少人顿时愤怒起来,议论纷纷。有人还大声叫道。

“不恤自家将士,反倒关照敌军,非所闻也!”

孙皎见众文武多有数愤懑,便站了出来,责问道。

“大都督,我吴军将士无人问及,反倒对随关羽将士无微不至,是何道理?”

吕蒙没理孙皎,见众人不解,笑了笑说。

“关羽神勇,若欲胜之,必先瓦解其军,令其不战自溃。此前吴侯令发放口粮,已瓦解荆州之兵过半。今若如此,必致关羽军溃。故吴侯令我等从速办理。诸位当遵吴侯之令,不得延误才是。”

吕蒙一再称“吴侯之令”,众人只好不言语了,但一个个面se 仍愤愤不平。

孙皎离了吕蒙,立即去见孙权,诉说对吕蒙的不满。

“吴侯,吕蒙不恤自家将士,却优待敌军之家,军中甚为不满呀!”

孙权听了,笑了笑说。

“此乃孤之意也。军中有甚不满呀?”

孙皎一听孙权揽责,仍然力争。

“臣弟知吴侯欲彻底瓦解关羽之军,然此前放粮尚难瓦解之人,如此恐也徒劳啊!”

孙权听了,脸上虽有笑容,话却冷淡了许多。

“是否徒劳,言之尚早。善用兵者,攻心为上,汝不必多虑。”

孙皎也看出孙权不以他的话为意,但他还是不肯罢休。

“非臣弟多虑,而是得知此事,军中已乱。若关羽之军未瓦解,东吴之军先乱了,岂不堪忧?”

孙皎虽称“军中已乱”,孙权听了,却并未担心,反而对孙皎说。

“此事孤自有主张,汝速回柴桑催粮吧!”

孙皎听孙权遣他速回柴桑,便知孙权决心难移,且有避他之意,顿时怔了怔,才开了口。

“是!”

孙皎神se 抑郁地应了,怏怏而退。

此时营中,一群将士围着吕蒙,嚷嚷不止。

“大都督,家父病了,谁予医治啊?”

“大都督,我家房屋塌了,谁给修建呀?”

“大都督,我家弟妹没衣穿,谁给添置呀?”

在一片嚷嚷声中,一偏将也开了口。

“大都督,不悯恤自家将士,反倒优待敌军之家,无人想得通啊!”

吕蒙听了众人嚷嚷,以手势让大家静下来,才开了口。

“汝等只知吴侯优待敌军之家,可曾想过缘何如此?”

众将士听了,愤怒之情仍不减。一个吴兵气恼地说。

“缘何如此?想瓦解关羽之军呗。”

吕蒙听了,笑了笑道。

“说得好。汝等既知吴侯此举乃制胜之计,为何还要如此搅扰呢?”

一个吴兵听了,反而叫起来。

“如此,对我等太不公!”

听吴兵如此说,众人又叫起来。

“是啊!如此太不公!”

吕蒙听了,立即面露恼se ,但他仍耐着性子说。

“太不公?汝等可知关羽有多神勇?汝等愿我兵不血刃制胜?还是愿挥刀舞枪,去寻关羽送死?”

众人一听,一下哑然了。

吕蒙见了,恼怒地扫了众人一眼。

“吴侯悯恤将士,不忍汝等枉死沙场,才千方百计出奇制胜。汝等反称如此不公,难道想做关羽刀下鬼不成?”

众人听了,此时都低头不语了。

吕蒙见好就收,放缓口气说。

“好了。再胡闹者,以违令论处,决不轻饶!都去吧!”

众人听了,便默默散去了。

关羽尚在围樊城之时,军中储粮已不多,便派出了催粮人。可是,至今却不见粮运来。关羽又派出人再催。

催粮人来到了公安城外,举头一望,大吃一惊。

城头,竟插着东吴旗幡!

催粮人再细看,更是吃惊。

城门上,竟悬着督粮官首级!

催粮人惊恐不已,急忙回身而走。

催粮人又来到南郡城外,举头一望,又吃了一惊。

城头,也插着东吴旗幡!

城门上,同样悬着督粮官首级!

催粮人更是惊恐,急忙回身而逃。

路上,关羽率军,望公安而行。

正行间,前方探马疾驰而来。

“报!君侯!公安守将傅士仁,已降东吴!”

关羽与众人闻报,无不大惊。

“啊?”

关羽怒恨交加,咬牙切齿骂道。

“如此败类!火烧大营便不该饶他!”

关平见关羽狂怒,恐致箭创崩裂,急忙劝解。

“父亲息怒!万不可为一败类气伤自己!”

关羽听了,怒气稍减。

王甫见了,立即道。

“君侯,今公安已不可去,当去南郡为宜。请君侯定夺。”

关羽听了,只好答道。

“好吧。”

关平听了,立即传令。

“传令前军,改走南郡!”

关羽率军,望南郡而行,来到一处山崖下。

此时,催粮人自前方疾驰而来。他满身大汗,气喘不止,惊呼道。

“君、君侯!公安、南郡,都、都杀了督粮官,降了、降了东吴!”

关羽与众人闻报,顿时大惊失se 。

关羽脸se 由青而紫,由紫而乌,由乌而白。

听完催粮人报告,关羽怒火攻心,关羽“啊”的一声狂叫,顿时箭创崩裂!

崩裂处,喷涌的鲜血将衣袖都冲得一冒一冒的!

此时,关羽脸se 惨白,随即两眼一翻,身子晃了晃,便一头裁下了马背,昏绝于地!

关平与众人见了,无不大惊,一片混乱惊呼。

“父亲!父亲!”

关平惊呼着,翻身下马,立即去看关羽。

“君侯!君侯!”

廖化、王甫、周仓、马良与众人惊呼着,也仓惶下马,围了过来。

关平急忙撕开关羽衣袖,用华佗留下的药给关羽敷扎伤口。

扎好伤口止住血,关羽才渐渐苏醒过来。他脸se 惨白,看了看众人,又闭上了眼。

众人个个神se 紧张焦灼,一齐看着关羽。

关羽又缓缓睁开了眼,欲挣扎坐起。

关平见了,急忙扶他坐了起来。

王甫见关羽已无大碍,急忙开了口。

“君侯,今事急矣!当一面差人往成都求救,一面从旱路去取荆州。”

关羽听了,立即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地说。

“好。马良、尹籍,你二人星夜赶往成都,速搬救兵!”

“是!”

二人领令,上马飞驰而去。

关羽被关平扶起身,艰难地上了马,又传令。

“人马向荆州而行。我领前队,关平、廖化断后。”

关平听了,立即说。

“父亲,还是我领前军,父亲领中军,廖化断后吧。”

关羽听了,说。

“不必。”

关羽说过,便领军走了。

关羽率军,默默前行。一路上,他面se 晦暗,神情疲惫。行了一阵,他突然问身边的王甫。

“如今前有吴兵,后有魏兵,我夹其中,殊为不利。若救兵迟来,如之奈何?”

王甫见问,立即开了口。

“昔吕蒙守陆口,曾致书君侯,两家约好,共诛曹贼。今却助曹袭我,乃背盟也。君侯可暂驻军于此,一面养伤,一面差人投书吕蒙,责其背盟。君侯观其应答,再行定夺,如何?”

关羽听了,别无他计,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孙权见关羽被逼入了绝境,正与吕蒙商议,如何决胜关羽。

此时一禸 侍入报。

“吴侯,关羽遣使,已到城外。”

孙权听了,有些意外,忙问。

“关羽遣使?”

禸 侍见孙权问,忙答。

“是。”

孙权听了,不以为意,随口说。

“关羽已陷困境,此时遣使,着人问问便了。”

“是!”

禸 侍得令,转身欲去。

吕蒙赶紧开口,叫住了禸 侍。

“慢!吴侯,关羽遣使来,正可致我之意。为吴之久安计,此事由臣处理,如何?”

孙权听了,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好吧,此事由卿裁夺。若有难决之事,便可报我。”

孙权嘴上虽由吕蒙裁夺,手中却捏着一条尾巴。吕蒙自然明白孙权之意,但孙权能如此,已算给够他面子了。

关羽的使者静候荆州城外。

吕蒙率随从匆匆而来,忙道。

“吕蒙庶务缠身,未曾远迎,望贵使见谅!”

吕蒙亲自出城相迎,令使者有些意外,急忙应道。

“大都督军务繁忙,何必亲迎?”

“关将军遣使,岂可怠慢?请!”

“大都督请!”

吕蒙领着使者步入堂中,分宾主坐了。

使者起身,献上关羽书信。

“关将军遣我,致书大都督,请大都督一览。”

吕蒙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使者观察吕蒙。

吕蒙神se 平静。看毕,吕蒙仍语气平静地开了口。

“昔日,蒙与关将军结好,乃一己之俬 见。今日之事,乃上命差遣,不得自主。然吴取荆州,乃按约收回,亦未违背昔日结好之初衷。烦请贵使回报将军,善言致意。今略备水酒,请贵使入席!”

吕蒙说完,起身延请使者。

宴罢,使者被送到馆驿。此时,馆驿门口已围了不少人。

聪伢子的母亲便在前面。她新衣新裤,干净整洁,仿佛换了一个人。

使者见众多荆州百姓围在此,不免有些诧异。

聪伢子的母亲笑容已满面地迎了上来,问道。

“您可是关将军使者?”

使者见问,有些意外,忙说。

“正是。不知大娘何事?”

“大娘烦请使者,给我家聪伢子捎个信:他爹的病,吕大都督派人给治好了;家里的房子,吕大都督派人给修好了;家里的衣被,吕大都督给钱全换了新的。”

聪母说着,又牵着自己的新衣,高兴地炫着。

“瞧我这新衣,多好!都托吕大都督的福啊!”

众人听了,立即应和起来,纷纷开口。

“是啊!吕大都督真不错!”

“我家粮食没了,大都督给了粮食。”

“我家房子坏了,大都督派人修了。”

“我家缺了农具,大都督派人送来了。”

“衣被破了换衣被,有人病了给医治,这种事就太多了!”

众人七嘴八舌,全都在颂扬吕蒙,使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聪母见使者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圆场。

“我等不为别事,只想请使者捎个信。可以么?”

使者听了,如释重负,连声应答。

“可以可以!”

聪母将手中的信交给了使者。

“有劳使者了!”

众人也纷纷将信交给了使者。

使者捧着不少接过信,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