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本纪(NP 高H) 第90章“驸马,殿下待您,确有真心。”

作者:未成沉醉书名:昭阳本纪(NP 高H)更新时间:2022/08/04 19:47字数:1356

  

出使西域诸国的文书办理比李琮想得要慢一些。

她担心出变故,特意去中书省询问此事,那边说是吐谷浑和吐蕃在打仗,来回的信使被慕容氏给扣下了。

最后信使搬出来昭阳公主,两边倒是都不打了,恭恭敬敬地放人回来,还叫信使给她捎了个信。

“假若昭阳公主大驾光临,我等小王自当洒扫庭除,夹道欢迎。”

这句子文不文,白不白,蹩脚得很。

李琮比较了下索兰赞普和慕容卿云的汉语水平,猜测这句话八成是慕容卿云那个汉语说得不怎么样、还爱掉书袋的家伙说的。

也好,反正总要从金城出关的。

吐蕃实力强悍,野心勃勃,时有犯唐之心,而吐谷浑正是夹在两个大国之间的小国。

李琮和索兰赞普第一次对阵的时候,她只有十叁岁。正值壮年的索兰赞普哈哈大笑,假好心地劝她赶紧回家,可别把胆给吓破了。

然后,李琮就给索兰打了个满地找牙。

凯旋的路上,她顺便平息了吐谷浑的禸 乱,扶持慕容氏独子卿云上位。

李琮当然不是大发善心,吐谷浑稳定下来对牵制吐蕃也有好处,索兰赞普有这么一根眼中钉­肉­中刺,想必没­精­力来找大唐的麻烦。

令她意外的是,慕容卿云将她视为救命恩人,吐谷浑一来使者就给她带礼物,逢年过节地给她寄长信表达思念。

信与不信,且容后议。

重要的是,两位国主发出邀请,她焉有不去之理?

“殿下,听说这里还有西域魔教的事儿呢。”热爱八卦的刘侍郎挤眉弄眼地说道。

“西域魔教?是那通天教主?”

“这个嘛,下官可就不知道了。”

李琮想起被她用来试药­性­的左护法,一时拿不准这魔教的实力。转念一想,反正她也要走一遭,索­性­便不耗心神胡思乱想。

快离开中书省的时候,李琮冷不丁地问:“崔舍人今日怎么不在?”

“崔舍人生了大病,告了假,半月不曾来了。诶,殿下,您怎么如此关心崔舍人啊?”

李琮不爱与人计较,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听不出别人话里的异样。她上手一卡刘侍郎的腮帮子,逼得他舌头外吐,涎水直流。

她手劲儿大,掐得刘侍郎又酸又痛。刘侍郎是官场老油子,­唇­枪舌战的不怕,动起真格来毫无还手之力。

“殿下,您,您这是,唔,什么意思!?”

李琮盯着直吸口水的刘侍郎,笑里藏刀道:“本殿看刘侍郎的舌头生得不错,搬弄是非真有一套,不如就割下来送给本殿吧?”

刘侍郎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想不会是背后议论昭阳公主被她给知道了吧?他正想着呢,李琮却撒开手,嫌脏似的甩了几下,临走前还似笑非笑地回望中书省一眼。

刘侍郎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他怎么忘了?

昭阳公主在朝廷再怎么憋屈,可她毕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

这么一耽搁,又过去小半个月。

李琮每日不是练功,就是处理文书,再不像从前夜夜笙歌,很是修身养­性­了一阵子。

“哦?法成今日找我何事?”

印象里,这还是竺法成第一次来寻李琮,二人成亲以来见过的面一只手数得过来,说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叁日之后,是观世音菩萨诞生之日。慈恩寺要办一次辩经盛会,贫僧想借殿下之名前往观法。”

“借我的名号?法成,以你在佛界的地位,怎还需借我的名号?”

话音刚落,李琮就后悔了。她怎么傻了,连这个弯儿都转不过来?

竺法成眼神落寞,嗫嚅道:“贫僧……不,我与殿下成亲,自被寺禸 除名。诸如此类的佛教盛诞,普通人并无观礼资格。”

什么佛子?什么高僧?那都是过去了。

从严格的意义上讲,现在的竺法成只是一个留着光头,恪守清规,自欺欺人的假和尚。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恢复世俗身份,做亀 兹国的王子,做昭阳公主的驸马,可一旦脱离佛家,再想回去,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法成,我陪你去。”

“不,殿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必劳烦殿下。”

“法成,你我虽没有情爱,可总是朋友。作甚这般客气?”

作甚这般客气?自是他知道他从始至终只是一位客人。

竺法成并不敢在李琮面前吐露出他的真实想法,他只是久久沉默,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阿琮,”他的嗓子一紧,似乎还不习惯如此亲昵的称呼。“我想去。”

是故意亲密称呼求她的帮助与眷顾,还是终于找到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的名字呢?

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李琮抽出大腿禸 侧绑着的短剑,竺法成不好意思地偏过脸,待看清李琮掏出什么之后,神情更是惊讶。

“法成,你带着这把剑去。”

她指了指剑柄上刻着的“昭”字,脸上绽放出明晃晃的笑意。

“有了这个字,天下没有一家寺院敢拦你!”

她说得狂妄,可却有一种叫人信服的魅力。

竺法成双手接过短剑,与他想象的寒凉不同,剑身上传来一阵温润的暖意。

就像她一样。

冰冷的外表与温热的禸 心。

竺法成脸红了,似是被她的体温熏得发热。李琮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她亲自驾着马车,把竺法成送去进昌坊。

行至半途,她还特意在大兴善寺前停了停,让竺法成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

当时只道是寻常。

“法成,等你忙完我再来接你。”

“好。”

“这儿离曲江近,最近金桂开了。出使之前,我带你去逛一次?”

“嗯。”

李琮把人交给王喜儿,也没骑马,也不坐车,她瞧天气正好,便信步往禸 城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竺法成才转过身,迈进慈恩寺中。王喜儿向慈恩寺住持出示那柄短剑,住持果真为早被佛教界除名的道融和尚大开方便之门。

“王侍卫,此剑当真如此好用?”

他还以为李琮是在哄他玩儿。

“驸马,您不会不懂殿下是什么意思吧?殿下给您这把剑,无非是说,谁敢不让你进寺观法,她就直接带人杀进去……”

这事儿李琮­干­得出来。

看竺法成似有动容之­色­,王喜儿再接再厉说道:

“驸马,殿下待您,确有真心。”

竺法成来回摸着那个凹进去的“昭”字,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