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第六十四章天下第一

作者:西子情书名:粉妆夺谋更新时间:2022/08/04 15:52字数: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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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了阳春面馆,上了车后,叶裳眼神一直凉凉地盯着苏风暖。

苏风暖伸手摸摸脸,对他问,“我脸上沾了面了?”

叶裳冷冷地看着她,“你脸上没沾面,只是把良心丢了。”

苏风暖瞪着他,“少跟我隂 阳怪气,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胡诌的本事和欺负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叶裳冷笑,“你自己做出的事情,自己不反省,如今还好意思找我算账?我就算胡诌和欺负人又如何?你不进京的时候,我做过比这更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理会吗?如今来管我了。”

苏风暖一噎,恼道,“越说越没谱了。我做什么事情需要反省了?你说说。”

叶裳看着她,冷声道,“一年前,你来过阳朔镇,距离京城这么近了,竟然没进京。”

苏风暖瞪他,“这算什么需要反省的事儿?”

叶裳绷起脸,闻言十分难看,冷嘲,“的确不算什么需要反省的事儿,在你的心里,恨不得躲得我远远的。一年前靠近京城,却不回京,根本就不算什么。也根本就不理会我日日盼着你进京,盼的心都凉成冰了。”

苏风暖哽住。

叶裳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风暖气急,他原来是听到小池说一年没见她了,如今在这里等着找她算账。她恼道,“我没话说。”话落,她转身跳出了车厢,对千寒说,“把你的马给我。”

千寒乖乖地下马,将马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翻身上马,打马冲出了灵云镇。

她的马奔驰的快,转眼就跑没了踪影,卷起一溜烟尘。

叶裳挑开车帘,看了前方她离开的身影一眼,薄唇紧紧抿起,一双眸子既黑且深。

千寒看着叶裳,小声问,“世子,苏小姐她……”

叶裳放下帘幕,沉声说,“她会在前面等着我们,继续赶路。”

千寒禁了声,吩咐队伍加快了行程。

苏风暖一口气纵马驰出五十里,才勒住马缰绳止步,回头看了一眼,叶裳的车马被落得遥遥。她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扔下马缰绳,走到路旁,没看到能歇脚的地方,便上了不远处的山坡,找了一棵大树,躺在了树干上休息。

暑日虽热,但树上却隂 凉,不多少她就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叶裳的车马来到,千寒四下看了一眼,对叶裳说,“世子,只看到了马在路边,没看到苏小姐。”

叶裳挑开车帘,四处望了一眼,目光定在不远处的山坡树林里,说,“她定然在树上睡觉。你去喊她。”

千寒立即去了,果然在一棵树上找到了苏风暖,暗想世子真是懂苏小姐。

苏风暖听到车马声,已经醒来,在树上醒了一会儿神,在千寒找来时跳下了树,对他说,“走的挺快。”

千寒小声说,“赶得急了些,怕与您落下太远跟不上。”

苏风暖揉揉眉心,看了一眼马车,只见帘幕紧闭,她问,“他好了吗?”

千寒小声说,“是世子让我来这里找您的,说您定然在树上睡觉,想必气消了。”

苏风暖轻哼一声,踢着山坡上的艹 嘟囔,“什么破脾气。”

千寒犹豫了一下说,“世子寻常时候,脾气还是极好的。”

苏风暖翻了白眼,“寻常时候本就不多。”

千寒不说话了。

二人下了山坡,苏风暖还没上马,千寒立即说,“天太热了,属下跟人挤一匹马,实在累得很。您还是上车吧,车上凉快。”

苏风暖想着车上的确是凉快,她都快被某个人的火气冻死了。

上了马车,只见叶裳躺在车中间,闭着眼睛,十分安静。

马车本来十分宽敞,可是被他往中间一躺,两侧就感觉窄了。

苏风暖抬脚踢了踢他的腿,“靠边点儿,让出点儿地方。”

叶裳伸手拽住她的手,猛地用力,苏风暖没防备他突然拽她,一下子被他拽到了跟前,几乎趴在了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不睁开,手臂强硬地圈住她的腰,“再有两个你,这里也有地方。”

苏风暖伸手要捶他,但即将落下拳头的地方是他的伤口处,她堪堪住了手。对他瞪眼,“你的意思是,这马车里,够你左拥右抱了?”

叶裳忽然笑了,“你这样理解,原也没错。”

苏风暖冷哼,“松手,否则我废了你的手。”

叶裳闭着眼睛,笑意依旧留在嘴角,懒洋洋地说,“你只管废。”

苏风暖气急,但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脸,笃定她只是说说,恼怒地骂,“无赖!”

叶裳笑意蔓延,“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苏风暖额头突突地跳,忍了又忍,才说,“我这样难受。”

叶裳收起了笑,“与我靠近一些,你就难受是不是?嫌弃我吃过……”

“叶裳!”苏风暖轻喝。

叶裳打住话,睁开了眼睛。

苏风暖一双眸子瞪着他,神se 分明现出真正的清冷恼怒之意,一字一句地道,“你信不信,你再得寸进尺,我真不管你了。”

叶裳抿唇,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眸中清冷和恼怒极真实,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垂下眼睫,低声说,“我早就知道,你从两年八个月前,就打定主意不想管我了是不是?你早晚会将我丢开,早丢晚丢,有什么区别?”

苏风暖一噎。

叶裳翻转过身,背靠着他,面对着车壁,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苏风暖心里窝了些火,但看着他浑身低低沉暗的气息,不知不觉火气褪去,无奈地揉额头,“你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小池,需要我管。”

叶裳没说话。

苏风暖在树上睡了一个时辰,自然没什么困意了,坐了一会儿,便随手找来一本书翻看。

她刚看了一页,只听叶裳低声说,“你惯的脾气,你不管谁管?别人管得了吗?”

苏风暖翻书页的手一顿,抬眼看他。只见他依然背着身子,这些日子,被暗杀,被穿骨钉刺中中毒,被剔骨挖肉、失血过多,又折腾进京,如今又出京,他清瘦了许多。这样背对着他,明明身形颀长的连躺在马车里都要曲这些腿,但偏偏就跟没人管的小孩子一样,可怜至极。

她收回视线,心软了几分,又气又笑地说,“好,继续管你。”

叶裳闻言,背对着她的嘴角轻轻勾起,笑意寸寸蔓延到整张脸,心情似乎一瞬间好极了。

苏风暖感觉到他气息变化,收回视线,心里腹诽,这个无赖,果然是无赖,无赖至极。

马车又走出了五十里地,天黑十分,终于来到了清水岸。

清水岸顾名思义,是一道清水河畔。半山腰有一处道观,周遭没有人烟,看起来与世无争,十分清静。

马车来到道观门前,千寒前去叩门。

有一小道士打开道观的门,向外看了一眼,见是陌生人,奇怪地刚要发问,便见马车帘幕打开,探出一名女子的脸,他认识,顿时欢喜起来,“原来是苏姑娘来了。”

苏风暖跳下车,上前两步,偏偏小道士的肩膀,“不止我,还有个姓叶的,你家臭老道呢?可在这观里?”

这时,叶裳也探出头,下了车。

小道士愣了愣,讶异地道,“叶世子?”

叶裳微笑点头。

小道士对苏风暖说,“真人正在观里,我这就带你们去。”话落,头前带路,同时欢喜地对苏风暖说,“真人前几日说,苏姑娘回京了,一定闲不住,定然去乞巧节,他打算去乞巧节遇遇你。没想到乞巧节没到,你倒提前来了。”

苏风暖笑着问,“臭老道找我有事儿?”

小道士悄声说,“还不是为了去年那一盘棋的事儿,至今真人也没参悟出来。另外,真人寻到了一本古剑谱。但是残缺不全,想着与你一起研究。”

苏风暖一听古剑谱,顿时说,“这个我感兴趣。”

叶裳轻声提醒,“别忘了正事。”

苏风暖偏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你的正事,我只是陪你来的。”

叶裳一时无言。

来到一处观堂,因为天黑,里面已经掌了灯,一个人影坐在窗前,像是在拼凑什么。听到动静,向外看了一眼,洪亮的声音笑道,“臭丫头来了?这回还带了一个臭小子?这是刮的什么风?”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东南西北风。”

云山真人大笑,“快进来,我正在拼剑谱,你来得正好。”

苏风暖迈进门槛,一眼所见,须发皆白的老道,穿着道袍,正坐在桌前拿着碎纸片拼拼凑凑。她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挑眉,“你确定这是剑谱?都碎成渣了。”

云山真人道,“正是剑谱,我偶然从一处地窖挖出来,密封得不好,出土后,不碰还好,刚一碰就碎成了这样子。这样的古剑谱,失传太可惜。”

“你拼了几日了?”苏风暖问。

“得空就拼,记不住多久了,大半个月了吧。”云山真人道,“还有一半。”

苏风暖侧身让开,对他说,“这我帮不了忙,我不会干这个。”话落,看了一眼随后跟进门,已经站在一旁的叶裳说,“他兴许能帮你。”

臭老道偏头看了一眼叶裳,笑咪咪地说,“臭小子又长俊了。”

叶裳微笑,拱手,“见过师祖。”

臭老道摆手,“在京城那块地方呆久了吧?虚礼甚多。以后你也跟小丫头一样,在我面前没有这么多虚礼?不必在乎礼数。”

叶裳点点头。

云山真人对他招手,“既然小丫头说你能拼,你来帮我。”

叶裳摇头,“我们还没吃饭,没力气。”

云山真人一怔,大笑,“你小子倒还真不客气,比你师傅强。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战战兢兢尊师重道的死样子。你不错。”话落,对那小道士说,“去,给他们弄饭。”

小道士立即去了。

叶裳在云山真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风暖走去了一旁的软榻上,歪躺了下来。

叶裳看了一会儿桌子上散落的碎纸片,以及云山真人拼了一半却禁不住一指头挑开就碎的纸叶,说,“拼的话,实在费力,不如重新抄录一本。”

“嗯?”玉山镇人看着他,“怎样抄录?”

叶裳说,“先将这些纸片上的话逐一过目摘记,然后,重新还原,抄录一本新书。最好用最好的易保存的纸张,才能长久些。如今这样即便拼上,费时费力不说,也保存不了一年半载。”

云山真人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啊。”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接过话说,“你笨呗。”

云山真人看着苏风暖,胡子翘了翘,转头看向叶裳,“我这半个月的工夫白费了,不做了不做了,太累了。抄录的事儿,交给你吧。”

叶裳看着他说,“我有伤在身。”

云山真人打量了他一遍,“我看没什么大事儿,你跟着小丫头来这里,凭着她的医术,伤势估计也好几分了。”顿了顿,又说,“你来这里,不是有事儿求我吗?你帮我做好这个,你不管求什么事儿,我都应了你。”

叶裳看着他,“我明日还要回去,一夜之间做不完。”

云山真人挑眉,“这么急着走?”

叶裳点头,“太子被人下毒,中了无伤花,需要有情艹 ,三日期限。如今已经过了一日了。”

云山真人皱眉,“无伤花?”

叶裳看了苏风暖一眼,“据说是。”

云山真人看向苏风暖,“臭丫头,真是无伤花?太子怎么会中无伤花?”

苏风暖点头,懒洋洋地说,“是无伤花,我诊的脉。谁知道他怎么会中无伤花?”

云山真人眉毛拧成一块儿,思索了一会儿,对苏风暖道,“你知道百年前情花阁的事儿吗?”

苏风暖道,“知之不多。”

云山真人道,“百年前,江湖上最大的门派情花阁,出了一对师兄妹。一个喜毒,一个喜医。二人自小喜好斗医毒之术,以此为乐。都十分要强,师兄喜欢师妹,但师妹另外心有所属。师兄便对师妹喜欢的那人下了毒。那毒就是无伤花。说如果她能解了毒,他就成全他们。师妹使出浑身解术,钻营出了解毒之法,也就是有情艹 。但是毒虽然解了,那被解毒之人,自此也落下了终身残废,不能人道的下场。这是无伤花和有情艹 的来历。”

苏风暖点头,说,“师兄不懂得成人之美,实在当不得是君子。”

叶裳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爱到极致,何谈成人之美?他成全了别人,谁来成全他?”

苏风暖一噎。

云山真人笑看了二人一眼,继续道,“后来师妹刺了师兄一剑,还是与那个人在一起了。师兄心灰意冷,远走他乡,自此杳无踪迹,无伤花的制法,也因此昙花一现,失传了。”

叶裳问,“那您手里怎么会有一株有情艹 ?”

云山真人道,“我的师祖与那师妹有些渊源,在她故去前,受他所托,保留了一株有情艹 ,以便将来再有无伤花现世留以后用,虽然有情艹 不能彻底根治解毒,使人残废,但还是能救人一命。师祖传给了师傅,师傅传给了我。这有情艹 也就保留了下来。”

叶裳点头。

云山真人叹道,“没想到这无伤花之毒竟然中在了太子身上,到底是什么人,手里有这无伤花?”

苏风暖道,“那师兄的遗传之人呗,且是居心不良之人,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叶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云山真人忧愁地道,“太子有难,国之柱石轰塌,等于半壁江山倾塌啊。皇上膝下再无撑得住的皇子。这南齐的江山,怕是要风雨飘摇了。”

苏风暖嗤笑,“臭老道,你别做老道了,这么悲天悯人,出家当和尚算了。”

云山真人笑道,“和尚和道士殊途同归。”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

云山真人对叶裳说,“这书给你的话,你几日能做完?”

叶裳想了想,道,“最快也要三日吧。”

云山真人掐指一算,道,“四日后正是乞巧节了,也是你父母的祭日,你若是三日弄完,不耽误。”话落,他道,“这样,我派人将有情艹 给太子送去,你们在这里住三日吧。”

叶裳微笑,“我只是奉皇命求得有情艹 ,但没说必须亲自送去。何况太子中了无伤花毒之事,皇上定然保密,我离京之事也是借口自己身上有伤来求师祖诊治,我亲自送去,反而受人关注,引得多方揣测。师祖既然派人送去,我住上三日,也无碍。”

云山真人伸手拍拍他肩膀,“那就这么定了。”话落,他看向苏风暖,“小丫头,你那一局棋我还没参透,这三日我们继续切磋。”

苏风暖不买账,“下棋我没兴趣,你没参透继续参,若是切磋武功,我奉陪。”

云山真人大笑,“看来你是闲得久了,手又痒了。”

苏风暖弯起嘴角,“然也。”

“好好,我奉陪你。”云山真人笑着妥协。

小道士做好了饭,端来屋子里,几样饭菜,都是苏风暖惯常爱吃的菜,还有两壶酒。

苏风暖拍拍小道士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看来不止臭老道想我了,你也想我了啊,还记得我的口味和爱吃的菜还有酒。不错。”

叶裳横了她一眼,伸手打掉她的手,打的有点儿狠。

苏风暖白皙的手霎时红了一片,她转回头,瞪着他,“哪里又得罪你了?”

云山真人大笑,看了叶裳一眼,对苏风暖说,“小丫头果然是小丫头,长不大啊。”

苏风暖轻哼了一声,“你倒是长大了,老的只剩一把骨头,就差迈进阎王爷的门了。”

云山真人笑道,“你这张嘴,从来不饶人。早晚有人治得了你。”

苏风暖又哼了一声,倒了两盏酒,一盏留在了自己面前,一盏推到了云山真人面前。抬眼见叶裳看着她,她道,“你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叶裳没说话。

两壶酒,被云山真人和她一人一壶,平分了。

饭后,云山真人拿出有情艹 ,交给了小道士,嘱咐,“务必明日一早之前,送去灵云镇,救活太子。不得有误。”

小道士点头,匆匆去了。

叶裳见小道士离开,没说话。

云山真人借着酒劲儿,十分精神地拉着苏风暖去试剑。

叶裳也跟了出去。

院中,一老一少,手持着剑,很快就过起招来。

叶裳懒洋洋地靠着门框,见苏风暖轻轻巧巧地挽了个剑花,平平常常的一剑,十分绵柔,不见凌厉,却堪堪迫使得云山真人后退了一步避开。他微微勾唇,露出笑意。

半个时辰后,二人难分胜负。

千寒靠近叶裳身边,轻声问,“世子,您看苏小姐和真人,谁能胜?”

叶裳道,“他们能打上三日,不分胜负。”

千寒感叹,“苏小姐剑术当得上天下第一了。”

叶裳不置可否,“她不止剑术天下第一。”

千寒不说话了。

夜深十分,苏风暖虚挽一招,后退三丈,收了剑,“睡觉睡觉。”

云山真人意犹未尽,“天se 还早。”

苏风暖对他撇嘴,“臭老道,你是修心之人。修了大半辈子,脱离不了俗世俗味,彻头彻底,俗得很。该睡觉就要睡觉。又不是过了今日没明日了。”

云山真人大笑,“总是被你这个臭丫头教训。”话落,他收了剑,看了门口站着的叶裳一眼,笑道,“以前,你与我打上三日,也不惦记着睡觉。今日这般特殊,该不是为了臭小子吧?”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转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云山真人来到门口,拍拍叶裳肩膀,“你去住旭升那间房间。”

叶裳笑着点了点头。

转日,苏风暖醒来,一夜好眠后,精神极好。

她出了房门,见叶裳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提笔写字。他坐姿闲适,提笔的模样悠然洒意,清晨有细细碎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锦袍玉带踱了淡淡光华,清俊无双的容颜似乎也踱了一层清辉,真真当得上是举世无双。

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想着别发脾气的时候,这张脸真真是可取的。

叶裳似有所感,偏过头来,便见到了倚着门口立在门口的人儿,素雅的锦绣绫罗,穿在她身上,她不动不笑不打架不对人翻白眼,静静站在那里的模样,真真如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任谁也不会怀疑。

他目光凝定了片刻,挑眉,声音低缓,“醒了?”

苏风暖点头,抬步来到近前,见他正在抄录昨日臭老道拼凑的剑谱,但他面前并没有一堆碎纸屑。他已经抄录了十多页。她问,“你什么时候起的?”

“天明十分。”叶裳道。

苏风暖问,“什么时候睡的?”

“比你晚睡一个时辰。”叶裳说。

苏风暖挑眉,“比我晚睡了一个时辰,便将臭老道那一堆碎纸片子上面的字都过目了?然后,过目不忘,在脑中自动捋顺了?今早便抄录了?”

叶裳点头。

苏风暖坐在一旁另一个石凳上,懒洋洋地说,“明明一二日能做完的事儿,你偏说三日。这清水岸就那么好?让你舍不得走?”

叶裳瞅了她一眼,提笔继续抄录,“这里没那么好,我只是不想打击师祖。”

苏风暖笑了一声,伸手叩了叩石桌,“不错,他半个月没弄好的事儿,被你三日弄好,已经觉得没面子了。你若是一二日就能弄好,他估计要去撞墙了。”

叶裳勾唇微笑,“总归是我的师祖,要给些面子。”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

这时,云山真人从房中出来,笑骂,“臭小子,天资聪颖也要走正道才是,你心眼儿尽是歪的。一肚子歪主意。”

叶裳不说话了。

云山真人对苏风暖道,“小丫头,吃过饭,咱们去山里采药如何?”

“好。”苏风暖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叶裳立即说,“不准。”

苏风暖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云山真人笑看着叶裳,“臭小子,好好在这里抄录古剑谱。小丫头舞剑最是好看,这本古剑谱出来,被我们参悟透的话,你就有眼福了。”

叶裳闻言不说话了。

吃过饭后,苏风暖便和云山真人上山了。

叶裳在院中抄录了一会儿,扔了笔,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对千寒说,“这个时辰,有情艹 的解药该送到了吧?”

千寒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送到了。”

叶裳又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师祖身边的这个小道士比你的武功还要好,送到灵云镇自然没问题。”

千寒点头。

叶裳放下茶盏,继续抄录。

晌午,云山真人和苏风暖没回来,叶裳食之无味,少少吃了几口饭菜,便作罢了。

天黑十分,云山真人和苏风暖依旧没回来。叶裳已经没心情再抄录,让千寒收起纸笔,自己去了道观门口等候。

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那二人才背着筐篓回了道观。

叶裳看着二人,只见二人灰头土脸,衣裳破损不堪,身上、头上沾着尽是艹 叶子,背后的筐篓里放满了青青绿绿的艹 ,几乎认不出人形。他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去采药了?还是去打劫反而遭劫了?”

云山真人似乎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看了他一眼,虚虚地说,“臭小子,做饭没有?”

“没有。”叶裳摇头。

云山真人瞪眼,“旭升不再,你看样子等在这里许久了,怎么不给我们做饭?”

叶裳说,“君子远庖厨。”

云山真人抬脚踹了他一脚,“你哪里是君子?晌午你饿着了?”

叶裳着实挨了一脚,摇头,“晌午是千寒去外面买的饭。”

云山真人看着他,“晚饭买了吗?”

叶裳摇头,“你们没回来,没心情去买。”

云山真人无言片刻,摇头再摇头,“你这个臭小子,孺子不可教也。”

叶裳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似乎也累得没劲儿了,对他摆手,“你快去做,我没力气了。随便做点儿什么都行,你会什么就做什么。”

叶裳看着她,“现在就让千寒去买。”

苏风暖摇头,一脸菜se 地说,“太远,等他买回来,我们早饿死了。就你去做,只要能吃就行,我们不嫌弃你。”

叶裳闻言转身进了道观,去了厨房。

云山真人和苏风暖进了道观禸 ,二人将筐篓放下,也不进屋,都躺在了院中的青石板上。

云山真人歇了一会儿说,“臭丫头,你最近虚得很啊,不比以前了。”

苏风暖哼哼两声,“赶明儿咱俩换换,你去做做苏府小姐试试?一样懒了筋骨。”

云山真人吸了吸鼻子,没闻到厨房飘出味道,问,“臭小子会做饭吗?”

苏风暖摇头,“不知道,毒不死就行。”

云山真人一时无言。

过了两三盏茶后,厨房飘出了一股香味,十分好闻。

苏风暖腾地坐起身,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

她来到厨房门口,便见叶裳守在一口大锅前,锅里满满地做了一大锅面。他挽着袖子,拿着长筷子,正在搅面。她吸了吸鼻子,香味果然是从锅里飘出来的。她立即走了进去,来到他身边,惊讶地说,“这是阳春面?你会做阳春面啊。”

叶裳头也不回地说,“第一次做。”

苏风暖不相信,“不可能,这样的香味,怎么会是第一次做?”

叶裳回头瞅了她一眼,“以前见嬷嬷做过一次,记住了而已。”

苏风暖从他手中夺过筷子,迫不及待地从锅里捞了一根面,吃了一口,大声说,“以后,我要把你带到天下第一的厨子面前,他做你看,如此你就也能厨艺天下第一了。”

叶裳转身,拿碗,道,“君子远庖厨,若不是看你饿得可怜,你以为我来厨房?”

苏风暖一噎,立即说,“你哪里是什么君子?”

叶裳道,“就算不是君子,也要远离厨房。”话落,他话音一转,补充说,“除非有一种可能,让我不远离厨房。”

苏风暖立即问,“什么可能?”

叶裳瞅着她,眸光忽明忽暗,片刻后,转过头,挑了面在碗里,淡淡地说,“我的妻子喜欢吃我做的饭,我便日日给她下厨,又有何妨?”

苏风暖一噎,夺了他手中盛好的一碗面,转身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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