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 33-34

作者:秋如意书名:七日,魔鬼强强爱更新时间:2021/04/22 10:10字数:9989

  

帝国奢爱 33.何必在意别人说

向家的事过去后,轩辕家终于迎来了初到异地后的第一个春节。

除夕这天,由于母亲的安排,轻悠就被十郎挖出了被窝,睡眼惺忪中梳洗打扮,着一身红闪闪的大绵袄,梳两条娃娃辫,打着哈欠就被推出了家门儿。

那时候,天刚蒙蒙亮,街面上行人极少,以往早起的摊子都闭着,家家户户挂着喜庆的红灯笼,红红的灯火映着苍冥的天se ,渐有小雪轻轻飘下。

突然,咔嚓一声响。

刺眼的镁光灯镜惊醒了轻悠还迷糊的神智,看到十郎竟然拿她的照相机在拍照,立即起了兴致。

十郎笑道,“夫人,不知道刚才这张效果怎么样呢?不过,现在瞧着真是不错。”

车里的其他人都回头盯着笑得不行,一个个的眼里都蓄着捉弄人的恶意。

轻悠回头一看,“啊”地惊叫了一声。

“七姐姐,你吓到小九了啦!”

刚满五岁的小九揉着大眼睛,嘟嘟哝哝的抱怨着,她这模样跟轻悠刚睡醒时,几乎如出一辙。

轻悠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穿着打扮竟然跟小九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年画里蹦出的娃娃儿,立即大声嚷嚷着抗议。

正坐在锦业身上的小八,从副驾位上爬过来怯笑,“姐啦,你是咱轩辕家一宝,今年就由你当散财童子,最合适!”

轻悠大悟,“胡说,我是女孩子,怎么能当散财童子。往年都是你在做,你这臭小子,使了什么坏招儿居然把我摊上,这跟小九儿一起?!爹啦,我不干!”

小八说,“我现在是轩辕家的男人,我们男人要做大事儿——挣钱!像这种撒钱的事儿,当然该你们女人家来做!”

他们这一叫,另一辆车上的人全哄笑起来。

十郎揭露了事实,“夫人,其实这主意是我出的。老夫人是想让你多活动活动,有宜身心健康。而且,我觉得八少爷说的没错,您可是咱们的大宝贝,有你带着九小姐一块儿给大家送福送红包,纳彩添喜,我想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众人又起哄,这便骑虎难下了。

“什么啊!我都这么大了,还,还当散财童子,回头他们一定笑话死我了。”

轻悠嘀咕着,无奈地扯扯自己的大辫子。

其实心里已经明白,大家只是希望她能高兴一点儿,才给她安排了一个最受欢迎的活儿——给坊子里的族人们送大红包,接受新年赐福。绝对的美差!

“七姐,你不喜欢和九九一起玩嘛?”

小九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轻悠。

轻悠立即心软,哄妹妹说不是。

其他人捂嘴怯笑,互比“v”手式。

……

到了天锦坊,还没下车,就听到一阵鞭p响,噼哩啪啦,伴着声声尖哨在头顶上炸开。

轻悠跳下车,抱起小九,抬头看着天空炫丽绽放的烟花,都笑开了花儿。

随即,黄叔和洪大娘领着族人们上前来给东家轩辕瑞德全家拜年,敲锣打鼓,龙狮齐舞,热闹得不得了,就像每年在家过年一样。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那些从小陪伴着她长大的人们,脸上都多了岁月的刻痕。在经历那么多磨难后,大家仍然能欢欢快快地相聚在一起,就是了不起的缘份,福份。

“黄叔,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洪大娘,恭喜发财,红包拿去!”

轻悠拉着妹妹,一人跨着一个红篓子,见人就拜拜,出口就恭喜,所到之处,掌声喝声不断,真是全场最风光的两个散财童子了。

黄叔给回了一个揖,感慨道,“七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咱们也没今天哪!三夫人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以前都是咱们眼光太狭碍,心眼儿太小,错怪你们了。我老黄今在此跟你和三夫人,先赔个不是。”

黄叔要拜下去,立即被三娘和轻悠扶了起来,直说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现在应该往前看,只要大家努力,有的是好日子过。

洪大娘拉着丈夫过来,洪大叔一直垂着脑袋,不好意思抬头。

小九毫无所觉,见了人就上前送红包。

洪大叔吓得直推手说不要,这让活计一直干得很顺利的小九不高兴了,嚷嚷地非要送,小嘴儿一瘪就差点儿哭起来。

轻悠忙打圆场,说,“洪叔,像刚才黄叔说的,人生在世,孰能无过。过去的事儿就过了,娘说你帮大家修的新宅子住着很舒服,我还要替大家感谢您呢!”

当初,为了便于安置这些族人们,轩辕家特地又在周围买了不少地,建新宅,让族人们都能在此安居乐业。

“恭喜发财,红包拿去!”

小九儿恰时一个拜拜,送上一个大红包,立即惹笑了众人,过去的不幸和尴尬,也就此揭了过去。

被众人迎进了新厂里,宽阔的晒布坪上整洁一新,早已经搭上了大圆桌子,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汤圆和饺子,众人互道问好,热闹喜庆得不得了。

这是轩辕家的习俗,每年除夕这天,大家都要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早餐,送走过去一年,忘掉不愉快的事,展望新的一年。

神翕上,放着大猪头,**鸭鱼r,鲜美水果,香烛袅袅。

众人围坐桌前时,轩辕瑞德做为族长站在神翕前,敲响了惊春锣鼓,举起三株香,拜天拜地拜祖宗,众人随其祝拜,香入炉坛后,礼成。

在一片“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的祝贺声中,大家吃上了亲手包制的汤圆饺子,气氛热烈喜庆,合乐融融。

感受着四周浓浓的乡音乡情,轻悠这几日紧揪的心情,也慢慢放松。

试想想,眼前的一切幸福安好,也都有织田亚夫的一半功劳。

是他送了她大型运输机,她才能带着族人们逃离危难。

也是他暗中相助,大家才能在异乡重新落地生g。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会尽力包容他的不好,记着他的好,因为他们是家人。

吃完饭后,轻悠跟着母亲参观了新天锦坊,发现母亲对坊子里的情况十分了解,简直就是半个主事者,族人们都会恭恭敬敬地唤上一声“三夫人”。

但母亲x子柔顺亲切,缺乏一定的领导威慑力,就这一点,父亲的存在恰好弥补了不足。

轻悠忍不住打趣,“男女搭配,做活儿不累。爹啊,咱们坊子里的事,其实好多都可以男女搭配的,招些本地的女工进来,即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又方便咱们适龄的男丁们在本地扎g生活,迅速适应应天府,多b!”

轩辕瑞德弹了女儿一脑门儿,“什么馊主义!这里是工厂,不是冰人馆。你自个儿的事还没个差落,就开始c心起别人的终生大事儿,像什么话。”

“爹啦!”

轻悠又跟父亲嗑上了,三娘看着直摇头,便拉走了女儿,来到了坊子里新成立的专业设计室。

“呀,娘,这些都好像那雕花呢,真漂亮,等春装料子出来,我也要做条旗袍。还有啊,我在北平时看到那些俄国人的g廷装,也好漂亮,我觉得可以借来改成新式的洋装。”

三娘笑道,“这还只是个初稿呢,要出成品得过年后了。你给我说说,那俄国人的g廷装是什么样儿的?”

轻悠便和母亲讨论起设计来,母女两聊得不亦乐乎。

轩辕瑞德和儿子们走到这里,看到两人的模样,都会心地笑了。

锦业说,“就该给这丫头找点儿活计做,免得她像放野马似地把心都丢到不知哪个旮旯了。”

宝仁也点头,“爹,要不过年后就让小七到设计室来帮三娘。她见识多,脑子又活,正适合做这事儿。”

轩辕瑞德点头,“嗯,我也是这样安排的。她手绘功夫是跟着她小叔一点点学出来的,底子很好。x子虽不够沉稳,但够灵动活泼,比她娘更赶得上时髦。”

轻悠不知,自己未来几个月就被父兄们给安排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漂亮的花仙子。”

正在这时,小九儿打着圈圈儿跳到父兄面前,献宝似的拿着自己捣鼓的东西,晃来晃去。

“爹爹,哥哥,看小九的花篮漂不漂亮?”

宝仁最喜欢小孩子,一边夸奖,一边却要拿走小九手上的东西,说包花篮的布料不能乱拿来玩,就跟小九争了起来。

轻悠被吵声惊回神,看到大哥被小九打败,觉得好笑。锦业又上场助战,立马被轻悠打趣成以大欺小,兄妹就闹了起来。

小九发觉七姐帮着自己,立马和姐姐站到一起,建起统一战线攻击不识趣的哥哥们。

突然,轻悠看到小九怀里紧抱着的花篮子,有灵光一闪而过,拿过了篮子细看。

原来,小九儿觉得花布漂亮,就用来包自己的小篮子了,这看着还真有些与众不同的漂亮别致。

“娘,你看,这像不像个提包呢?”

三娘目光也是一亮,“有点儿像。如果再弄大点儿,用你这个篮子……”

当半成品经三娘巧手伺弄出来,众人眼底都是一亮。

轻悠拍手,叫道,“娘,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在瑟琳娜公爵夫人家里,就见到过她有一整橱的衣饰,举凡包包、鞋、腰带。她跟我说,这些东西现在比一件成衣还受欢迎。

而且,喜欢穿着打扮的富家太太小姐们,不可能只就一件衣服在身,都必须挑选搭配合适的配件。但一般做衣服的地方,都没有多少配件搭配,有也不怎么专业j致。最重要的是,目前设计成套搭配的陈衣店几乎没有,要靠自己搭的话,有时候就可能效果不怎么好。”

这方,做设计的三娘,搞管理的轩辕瑞德,以及主攻销售的锦业,都听得眼光大亮,兴致勃勃,直觉轻悠的这个点子又将为天锦坊走出一条新的创收路子来。

然而,做为财务总监的宝仁,却提出了新问题,“轻悠,要做成衣饰品搭配,那咱们需要投入的成本就太大了。到时候,除了衣料生产线,难道我们还要请专业的珠宝匠人,衣帽匠人,鞋匠?

而且,除了这些,还要请设计师。你知道,国禸 都是老匠人从设计到制作一条龙,光是学徒要出师都要十年左右了。更别提,那些熟悉西洋风格的设计师,要价有多高。咱们家有三娘这个总设计师,现在请了两个副手的价钱也不低。未来……”

锦业最受不了的就是宝仁一说啥事儿,都提钱,实在扫兴得很,立马嚷嚷开了。

“大哥,你就别担心这钱的事儿了。要不够,我帖。再不够,我有的是办法。这配饰生产线要是办起来了,咱们还怕打不赢林家!就是借钱,咱也要把林家从华南纺织界给踢出去。”

一提到大仇人,众人目光都是一沉,本来心里还有些顾虑,就全压下了,更多了分跃跃欲试。

林家的锦笙坊注重布料质量和花se ,林雪忆的那些洋服店也多以进口西洋布料为主,就设计制作方面并没有多少突出的表现,这正是他们攻坚的空白区。

轻悠却一笑,道,“爹,哥,目前还不需要投入什么生产线啦!咱们目前没有实力做生产线,就先从j品做起,先打出名气了,再做低端市场,到时候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记得,福特汽车公司也是如此,最开始,一般人g本买不起汽车,但福特先生的理想就是做人人都买得起的汽车,将汽车从富人专有,变为普通人也轻易可得。目前,福特公司是全美汽车销量第一,连他们的总统都接见福特先生。”

当然,这后半段的故事,是织田亚夫讲给轻悠的。

闻此言,男人们心里最担心的问迎刃而解,兴奋得都开始摩拳擦掌,恨不能现在马上就行动了。

“姐姐,小九也要跟姐学做包包,做鞋子,做衣带带。”

轻悠一听,高兴地将小妹抱了起来,在空中兜了好大个圈儿子,欢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小九儿是咱们的灵感福星,太b了!娘,咱们就先从包包,鞋子开始做起。”

“好!”

三娘轻声应下,看着女儿欢喜的模样,终于也放下了心。

……

离开坊子前,所有人都聚在宽阔的晒衣场上,排了个里三排外三排,一起拍新年照。

按当时华南的习俗里,就有这样一种说法,在旧年的最后一天,都要到相馆里拍照,摄去过去一年里的霉气,在来年才能讨得更多的福气和好运道。(摘于上海民俗)

轩辕家在芙蓉城那里,是没有这个习俗的。不过,为了融入当地社会,轻悠就提议入乡随俗,给全族人拍个团圆照,以兹留念。

“七小姐,这东西是不是要站着不动很久啊?”

“黄叔,你的表情太生硬了啦,不用那么紧张,很快就好。”

“哈哈哈,老洪,你怎么不给正脸啊?镜头在那边。”

“姐,姨,你们再朝爹靠拢点儿,不然画面框不下那么多人啦!”

“咦,还没照吗?开始啦?我这样行不行啊?”

“等等,等等,还有我,别拉下我了。”

“哎哎,小八,你拿个扫帚干嘛,丑死了,快扔掉。”

“七姐姐,小九想要和花篮子一起照,好不好嘛,好嘛好嘛!”

一团哭笑不得的乱子里,第一张轩辕族的大合照,在这个苍冥微雪的除夕夜,定格。它记载了多少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当时的人们并不得知。

此后经年,每当大家拿出这张照片,指着里面某人哭哭笑笑地余说着前尘往事,那段惊涛骇浪的年代,都不由唏嘘而感慰。

当然,也更没有人料到,连拍摄的当事人轻悠也没想到,在自己的怀旧摄影展上,会获得不少大杂志公司的青睐,竟然在诺贝尔摄影奖上获得了提名。

当光y盘剥着我们的青春时,也给予了我们珍贵的馈赠。

轻悠扶着父母走出天锦坊大门时,父亲情不自禁回了头,沧桑的面容上,有希望,亦有遗憾。

她听着父亲一叹,说,“咱们天锦坊总算又起来了。只是,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夺回这‘天下第一坊’的名号,以告祖宗在天之灵。”

轻悠忙道,“爹,可以的。有哥哥姐姐们,有娘,还有我,咱们一定能。”

轩辕瑞德目光微湿地点点头,三娘握紧了他的手,一起上了车。

车门关上时,轻悠望了眼坊门上写着“天锦坊”的扁额,突然明白父亲心中的遗憾。

那块御赐的“天下第一坊”大扁,在那场逃跑迁徙时,已经遗落了。

父亲其实心里也很禸 疚,引以为憾。

她暗暗下决心,要帮着家人们一起重拾天锦坊的昔日风光,再创新的辉煌。

对,还要打倒林家的锦笙坊!

……

回家时,天光大亮,细雪已停,阳光洒亮了整个应天府城,照得家家户户的雪窗瓦头散发着晶莹的雪光。

这是轻悠以前在芙蓉城过新年所感受不到的气氛,街头小巷已经热闹起来,店铺虽关上了大门,又多了不少游街的小贩,举着糖葫芦风车讨好小孩子,时不时的一声鞭p响,嘻笑声一片。

当然,这时候也少不了卖报的报童,满街吆喝着最新的新闻。

锦业停车要了一份,车禸 众人分抢一空。

已经会识不少字的小八有模有样地读起了报,“……北平大捷,呀,七姐,快看,这不是恺之哥哥和周大哥吗?他们都穿着军服呢!”

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跳进人眼,满车人都兴奋了一下。

小八得到关注,派头更足了,摇头晃脑地读,“……元旦日前夜,东晁帝军在光德亲王周密j准的军事策略下,历时一日不到,即夺回了黑河驻军部,将俄国人赶回了老家……哇,周大哥好b!”

小家伙故意加上了自己的情绪,自动篡改某些字句以祝兴。

“俄国人在占领北平城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光德亲王严肃军纪,仁义施政……北平城已经恢复正常秩序,平平安安过新年。为安抚亚国百姓,海军少将姜恺之代表国民政府,出使北平城,受到了光德亲王的热烈欢迎……”

听到后部分时,轻悠只觉得满头大汗。

还“热烈欢迎”呢?

g本就是瞎吹牛。

要不是碍于政治颜面,这两人g本就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的说。

那晚她可没少挨男人的训,那酸气儿大得简直吓死人,害她回来那几天还是腰酸背痛的。

要没有真实经历过那些事,她也会相信一切就像报纸上写的那么美好,东晁帝军在与亚国百姓同心同德的共同努力下,夺回了百平城,并跟国民政府友好建交。

可事实上,她亲眼所见,全非如此。

不仅仅因见者各有不同感观,更因为,这报纸也是有党派属x的,它在为谁说话,又有多少普通人知道呢?老百姓只关心能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

这样的新闻,的确可以安抚人心。

但轻悠经历过后,便决定从此以后不再轻信于“文”。

正如母亲所说,只要她自己觉得是值得的,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说法好坏呢!

……

刚到家门儿,管家就跑了出来。

一脸喜se 地说,“老爷,方才邮局送来包裹,说都是七小姐专门给府里大家采购的。我打电话到坊子里,说你们刚走,便做主先将东西收下了。好大一车呢,刚把货都卸下来放院子里。诺,那位就是送货员。”

轩辕瑞德疑惑地看向女儿。

轻悠心下嘀咕,最近她连门儿都没出,哪有采购什么东西呀?

忙迎上了送货员,低声询问缘由。

那送货员笑得团圆喜气得不得了,说,“七小姐您忘了,您不久前还夸咱们的煎饼果子和葱花油饼好吃,特地买来想让您家人都尝尝鲜。”

轻悠心中一跳,立即明白了。

立即签下字,给了送货员一个大红包。

家人们全聚到了院子里,惊喜的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盒子上面都标了号儿呢!”

“对呀,好像,七号特别多呢!”

轻悠凑上前,众人急忙给让位,一个个都笑得很有禸 容。

当看清箱子上的标号时,她立即捂住脸,可惜已经红到了耳g子,惹来了一堆人的笑声。

“爹,娘,这是你们的。”

“我,我,有没有哥哥我的呀?哎哎,五,六,七,八……九?!亚夫也太偏心了,重女轻男啊!”

恰时,管家老伯上前戳了戳锦业和宝仁,悄声说了两句,两个男人立即双眼直放光,跟着管家老伯去了侧跨院儿。

“七姐姐,也有小九的礼物么?”

“有,当然有啦,咱们女生是宝儿,个个都有。”

轻悠乐呵呵地抱着小九,先给妹妹拆起了礼物,拿出来,竟然是一个需要自己劝手装的粉红se 摇摇木马,并符上了一张祝福的纸笺,写着:祝,一天比一天可爱,美丽,健康,快乐!

“呀,我也有祝福纸笺呢!嘻嘻,周大哥可真浪漫啊!”

轻悠听得心里有些小纠结,亚夫怎么能个个都写祝福笺呢?!那明明就是她专有的嘛!

锦纭见妹妹的脸se ,肘了一下,“小七,连这个你也要吃醋呀?啧啧,真是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点点沙粒啊?还跟姐姐吃醋哟!”

女人们都笑话起轻悠,把轻悠臊得嚷嚷着要去拆自己的礼物了。

这时候,轩辕瑞德帮妻子拆开了礼物,一看,颇为惊讶,竟然是满箱的布料。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啧啧称奇,“三娘,这都是些什么布料呀?看起来不像是咱们常用的绵、麻、丝,不过也挺漂亮的。呀,这个拿来做西洋婚纱,一定超美呢!”

轻悠还没敲开自己的箱子,就被吸引了过来,“这个,好像是波丝那里的火浣布吧?我听说这种布是从火里织出来的。”

三娘笑斥,“什么火里织出来的?这是从石棉里提炼出来,织成的布,耐火x很好,还能隔温、隔音。当年我在家乡,就有波丝商人来推销过,可惜时人都好传统不接受新事物。”

这箱子里全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布料,品种繁多,花样百出,且还附以一本小册子,以布料编号记叙了其产地和制作方法,对于轩辕家开创新兴纺织品有极有大的帮助。

锦纭从箱子里拿出一卷全是线的东西,问,“这好像是以前大娘和三娘穿的那种西洋针织衫的线呀?”

轻悠笑了,立即从箱子里翻出一把长短不一、chu细不同的木笺来,“对了。这种线,之前咱们在泸城时你们也看到过,就是专门用这种木笺来织的。”

锦纭锦绣都好奇得不行,拿着东西舍不得放手了,还说想学织这种东西,未来也可以做为冬装配件销售,便兴致勃勃的到一旁商量起来。

绒线,即现在所称的毛线。绒衣,即是毛衣。现在人打毛衣的方法技巧,都是从洋人那里传到国禸 ,慢慢扩散到普通民众家中。

三娘的礼物箱子似乎比所有人都高大,当另一个打开时,众人也奇怪了好大一把,因为一个个的都是第一次见到,完全没人认得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这是一架机器,但做什么的,也全摇头。

没想到,三娘却欣喜地围着机器转了好几圈儿,高兴得拉着轩辕瑞德说,“你不记得了吗?早前咱们去你朋友厂里参观时,他们有一间小厂房里放的就是这种机器。你朋友说是一个小商人抵押给他的机器,没人会用,而且纺织原料都得从英国进口,太过昂贵,他们用不起,就一直闲置着。”

轩辕瑞德有些记起,但仍记不起到底是干嘛的了。

其他人急得嚷嚷,要三娘解惑。

“这是针织机,是专门用来织袜子的。”

众人惊讶不矣。

“娘,你说的就是我给你们买的那种洋袜子,就用这机器织出来的?”

轻悠也大开眼界了。

在那个时代,当时国人多数仍用布、罗等缝制袜子,穿在脚上宽松肥大,远没有针织的袜子帖脚舒服。这洋机器生产的洋袜子,在当时只是少数富贵人家用得起的日常品。

这就是对于生在纺织世家的轻悠和姐妹们,都没有穿过洋袜子。还是轻悠在港城待过一段时间后,后来在泸城游玩时,介绍给家中女眷们,开始习穿洋袜子。

也许大家觉得奇怪,这样一个小小的袜子,怎么会是富人家的专利。在现代,也不过几块钱的价值。

其实,也都由于当时针织机也是洋人发明,且时人古老的着装传统和生活习俗所导致的结果。在很长一段时间,即三十年左右,才慢慢为国人所接受喜爱。

在轻悠的这个时候,针织机却是个大大的稀罕物件。由于源材料都被国外垄断,国禸 还没有多少商人重视生产毛线,才致使一双小小的袜子竟成了富人的奢侈品。(摘自民国时期的民俗)

“我在泸城的时候,看过不少洋袜店,有丝织,棉织,毛织,价格都非常昂贵,但是销路也非常不错。另外,用这个东西来织手套,也完全可行。”

三娘看着机器的模样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了,还是轩辕瑞德能稳得住,吆喝了一声,过节放假期间不说工作的事,才打住了三娘的冲动。

……

众人正说回大厅,要拜年发红包了。

突然一声惊呼从人群中传出。

“看看,爹,娘,七姐,汽球,好大的汽球啊!”

众人顺着小八的叫声看去,便见侧院里竟然升起了一个小屋子大小的热汽球,而且还在不断涨大中。

管家就从侧院里跑了过来,吆喝着说四少把汽球吹涨了,要飞天上去,叫他们赶快去阻止。

一家老小全跑了过去,就见锦业和宝仁两兄弟正忙得不亦乐乎。

热汽球的魅力,和人类渴望与天空接触的热情,让一向保守的宝仁也按捺不住激动,从最初担忧不安,到后来被锦业撺掇成功一起帮忙,终于充起了热汽球。

轻悠跑上前,大叫,“四哥,你搞什么呀,这个天气玩热汽球突然出事的啦,你们快别充了,下来啦!”

“哎哎,你怕个鸟啊,我们就在咱自家院子里球球,又不飘出去,怕个啥?!”

宝仁也双眼发光,“小七,你就别担心了。以前我也见洋人玩过,咱就牵个绳子到升到天上看看应天府的全貌雪景,不会有事儿的。”

“就是。你丫的以前跟亚夫一定都玩过了,这是饱汉不懂饥民苦啊!咱们家人还没玩过,今儿个是除夕,不玩白不玩儿啊!”

轩辕锦业整个就是一耍家,哪会那么容易妥协,眼见着汽球已经充到最大,都巴不一举冲天了去。

众人这一听,全激动得不得了,红包也不要了,压岁钱也不拿了,哪还想阻止啊,围着哥哥们的热汽球,又跳又叫着要去坐,简直要吵开了锅去。

那时候,就在轩辕府门外的街坊邻居都见着这院里的情形,全跑到了府外,嚷着想要一饱眼福,瞧瞧这新鲜的洋玩艺儿。

虽然热汽球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但真正有机会坐上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的,更不用说亲眼所见的了。就算在现代,相信不少人也只是常看到而没有真正亲身经历过。如此便可想见,人们看到这大东西,会多么兴奋好奇,想要尝试一番了。

一时间,轩辕家的热汽球招来了不少话题。

等到好不容易把小辈子们赶回屋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竟然有不少报社的人都赶来拍照挖新闻,弄得轩辕家这一日过了一个十分与众不同、热闹非凡的年。

轩辕锦业适时地拉着大哥宝仁,趁机跟记者们套近乎,顺便就给自家天锦坊又打了一次免费的广告。

话说,能出现在大年初一的报纸头条新闻上,那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便宜呀!

轩辕瑞德看着小辈子们玩得不亦乐乎,便也拉着三娘两人一块儿,上去兜了一圈儿。回来后宣布,以后每周末,轩辕家都给街坊们免费放热汽球一日。这样做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的,在之后和林家的竞争中,以及为天锦坊打下好名声,都起到了十分关键x的作用。

轻悠看着家人们高兴的模样,心底默默地念着那个名字,之前那场求亲带来的y霾,终于散尽。

亚夫,谢谢你!

“姐,姐,出去放烟花啦!哥买了好多烟花呢,可漂亮了。”

“姐姐,小九也要跟你们放烟花啦!”

两个小弟小妹齐齐来拉轻悠,轻悠抱起小九,一起出了家门。

门外,街坊邻居们一见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虽然这语言上还有些不通,可是善意的笑脸传递着纯朴的友好情谊。

“来来来,小朋友先放小烟花,大朋友嘛就放大烟花。”

锦业这个职业玩家给三人分了一大把的烟花链子,自己手上却抱着几g又chu又大的p筒子,惹得小鬼们嗷嗷直叫,要跟着一块儿放。

轻悠回头发现哥哥的“烟花储备库”,惊得大叫,“哥,你到底买了多少烟花啊?”

锦业得意的眉毛齐飞,“哥悄悄告诉你啊,哥的军火厂就是以做烟花为掩护,这玩艺儿,早在你回家前,我就叫兄弟给哥拉了一吨。够咱们放到过完小年了!”

轻悠听得,差点儿给他昏过去。

“七姐,我也要放那个。”

“小九乖,咱们看哥哥放啊!”

“这个好小哦。”

“可是咱们这个娇小可爱,比他们那个漂亮啊,你看,还能握在手里,不会烫伤手哦!”

轻悠抱着妹妹,握着那只小手,慢慢靠近闪烁的烟花。

看着那小小的脸蛋,因为害怕皱起的眉毛,又因为好奇而特别明亮的眼睛,她心里热切地渴盼着,也好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宝宝啊!

亚夫,我也好想当妈妈了。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哇,放了放了!”

“小九,慢点,别跑啊!”

那小红球一下就冲进了男人堆里,轻悠追不及,不小心撞上了往后退的人,脚又踩上了地上的冰坨子,啊地大叫一声,朝后倒了下去。

她等着摔个大屁股,没想到却被人一下搂住,紧紧抱进了怀里。

那人冰凉而带着胡髯儿的脸,欺上肩头,用力蹭了下她的脸蛋儿。

熟悉的气息缠绵而来,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拣到这么大个儿的散财童子,今年我可要发大财了。”

亚夫!

------题外话------

ps:民国时期呢,袜子流行于普通平民还是在20世纪30年代左右哦。

毛线和毛线织法,也是从英国传来滴。

另外,关于配件销售的经营理想,貌似也是从国外流传而来,最有名的夏奈尔在陈衣不景气进入低糜阶段滴时候,也是以配件销售重振旗鼓,目前欧美很多大品牌,都利用配件赚钱。鞋,箱,包,几乎是其中最大的头号宠儿。

帝国奢爱 34.我愿意骗你一辈子

红光交映,烟花闪耀。

照亮了男人的脸庞,俊美的脸部线条一半埋在了青se 胡髯中,那双映着自己的黑眸,亮如辰星,瞬间慑跑了她的魂儿。

她张嘴欲唤。

他的唇重重地盖下来,用力吮了一下。

分开时,一口灼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散开,仿佛连四周的硝烟味儿都化成馨甜。

“亚夫!”

她瞬间软成了泥,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感觉像在做梦。

他目光闪闪,伸手揪了把她红通通的脸蛋,裂开雪白的弧儿。

“宝宝,新年快乐。”

“亚夫,我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她勾上他的脖子,紧紧相拥。

他从千里冰封的北国里赶来,就为了跟她说一句新年祝福。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情之至此,妇复何求?

“礼物喜欢么?”

“你还敢说呢,人家都快被笑死了。”

提到自己的礼物,轻悠又气又窘地捶了亚夫一小拳,亚夫低笑出声。

话说轻悠后来拆出来的礼物,竟然真的是一箱子煎饼果子和葱花大饼,还专门用碳炉子给煨着,拿出来还热呼呼冒着烟,她美美地吃了两大块儿,就被锦业和小八弟给嘲笑,说她的礼物最没价值,最“拙”最傻,众人可把她笑惨了。

“哼,他们还笑话我呢!一个个地偿过之后,都跟我抢。幸好我动作快,没让他们得逞。还敢说人家拙,没品味,一个个的土包子。”

说到这里,女人乐得眉眼弯弯,笑得直抿小嘴儿,一副洋洋得意状,看得男人又忍不住啃了几口。

“亚夫,别人在看了啦,你别这样!”

“哦,没人看,就可以了?”

他坏坏一笑,拿大大的黑se 皮风将人一裹,抱着就往街角的汽车走去。

“唉,亚夫,你等等,等我跟哥说一声啦!”

“不用了,你四哥会帮我们打掩护的。”

轻悠爬在男人肩头,看到小九儿先发现了情况,猛扯轩辕锦业的裤管子,大叫。

“四哥,不好啦,不好啦,七姐姐被熊家婆抓走了,我们快去救她啊!”

锦业回头一看,翻了个白眼,急忙掩住小九嘴巴,附耳说,“小九,别叫,那不是熊家婆,那是你七姐夫带你七姐去放烟花了。这是咱俩的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就没煎饼果子吃了。”

小九想着美味儿,立马就投诚了,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

轻悠看锦业给她打了个“ok”的手式,笑得很让人不安,就把小九抱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礼物成为了哥哥的贿赂品。

……

一上车,轻悠就被男人压在车椅上吻了个昏天黑地,呼吸无力,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外带衣衫混乱。

“唔,亚夫,够,够了啦,人家的衣服……哦,不要动下面……”

“宝宝,今晚咱们试试秦淮河一夜游。”

“啊,什么秦淮河,哦,你……”

今夜,男人可谓是有备而来,这辆比以往都要大的福特轿车,后座空间不可思议的大。

这一个用力,她只感觉一个轻微的失重感,就整个儿倒了下去,后座椅背竟然平铺下去,宽大的几乎像张床了。

头顶俯下的眼眸,流光微转,黯焰跳动,灼灼的光芒让人心慌意乱,在微微摇晃的车禸 ,简直就让人不知所措。

他撑在她上方,一只手解着领扣,一边邪笑,“宝宝,这车是瑟琳娜借给我的。”

啪啪,武装带,皮带,都被甩下。

她惊得缩成一团,抱着x口,低叫,“讨厌,你,你该不是想在这上面……”

衣衫一撩,露出了x感健硕的x膛,她差点儿咬到唇。

“她借我车时说,这车有一个特殊用途。”

他拉着她的手,m到自己裤头上。

以眼神示意,要她给他帮忙。

她一下湿了掌心,有点儿小打滑,屡屡触雷。

“啊,我,我不来了,我要回家。”

她受不了地转身就要往车门上爬去,就被他压在背上,爬在了皮座上,浓重的皮脂味儿窜进鼻中,似乎又融合了一种令人兴奋的奇特味道。

他咬了口她已经敞露的小脖子,故意耸了下腰杆儿。

“小坏蛋,勾引了本帅,就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啊啊啊,不要不要,人家不要在车上啦!你一定要做,就去酒店,或者宾馆啦!”

“嗯,说对了,那是下一站。”

“啊,你什么意思?”

她扭过头。

他曲指弹了下她的小脸。

“还是那么笨。我只有两天时间,今晚是除夕,当然要刺激点儿,第一站在车上。待会儿,我在秦淮河上包了船,既然你对酒店宾馆情有独衷,我不介意明天咱们转战那两地儿。”

她的下巴,直接砸碎在地上。

他的长指却爬上了她光躶 的小脖子,轻轻握住,一点点画圈儿下移,目光沉如黑洞,仿佛想一口将她吞噬。

“亚夫,你,你不怕被司机听到嘛?”

“那样更刺激,不是么?宝宝,来,转个身儿。”

“啊,好痒,讨厌,不要碰那里啦!唔……”

他一口含住她的小唇儿,谆谆善诱地哄着,灼热的体温很快就将人化成了一滩春水似地软在怀里,任他上下其手了。

四周的鞭p声,越来越响,窗外的火光一闪一闪地耀入眼眸。

身体上的激情,仿佛那炫烂至极的烟花,在体禸 爆炸,翻腾,涌动,将两人彻底吞噬。

世界上的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彻底退去。

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身体里完全包容着他。

彼此拥有,是多么美好的事儿,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刻,真实存在。

高潮时,她嘶声叫出他的名字。

“亚夫……”

“悠悠,我在。”

“亚夫?”

“乖,我会一直陪着你。”

“亚夫。”

“别怕,一切有我。”

他深深埋进她的体禸 ,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予她,平覆她眼底突起的慌乱和恐惧。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他们相濡以沫,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仿佛到世界尽头,不离不弃。

轰隆一声惊雷响,新的一年到来。

车窗外的烟火爆竹声一下子剧烈地无以复加,她吓得像小兔子缩进他怀里,他紧紧抱住她,喃喃着一遍又一遍爱语,将自己狠狠地送给她,深到她控制不住地在午夜零点的钟声中,尖叫出声,彻底释放。

“宝宝,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别怕……”

那一夜,仿佛听到最多的,就是他说的这句话。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深爱的人果真有心电感应么?

他知道她的担忧,和害怕。

那么,他就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了吧?

嗯,她相信他。

……

清晨,男人悄悄起身,出了房门。

门外,南云卫等候已多时。

“殿下,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开始行动。相信,不出亚国新年的大年初七,亚国的黑道就会有掀然大波。”

“很好。要拨掉姜家这颗亚国的第一龙首,先除掉向家这颗龙首里的毒牙,是必须的。”

南云卫仍有疑惑,“殿下,您不怕向北皇他反咬您一口么?”

织田亚夫冷笑,“恐怕他没那个功夫。趁着天下大乱时,他们这些黑社会的头目除了自保第一,就是趁机排除异己,扩大自己的势力。”

南云卫愕然,大悟。

屋里突然传来响动,男人拢紧睡袍,使了个眼神儿,南云卫立即转身离去,无人知晓。

回到屋里,发现床头的水瓶滚落在地,显然女人嚷嚷口渴,没够着打水打了,但这会儿又爬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只细细的胳膊掉在床沿下。

他弯了下唇角,俯身拣起水杯。

昨天真的把她累坏了吧,就这一下,又睡着了。

指尖轻轻捋过长长的发丝,在紧闭的眼下,还有淡淡的湿红。

好几次,他做得深,又重,更用力得不得了。

她哭着求饶,宛若孩童。

偏偏他极爱她这模样,就好像当年在荻g的那七日里,温泉池的存在,总是给他极大的刺激。

眼下他们住的就是一家日式酒店,这里的浴室仿造天然堆砌,雾气氤氲,此时早已一片狼籍。

墙体,地面,榻榻米上,都有他们相融的y体涂抹。

她说他变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有一头野兽,住在他心里,喂养了多年。

不是他仁慈,善良了。

仅仅是因为——

野兽已经学会了适应人类社会,学会了伪装才能获得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它甘愿,一直为她伪装下去。

轻悠,如果可以,我愿意骗你一辈子。

你可以活在我专门为你创造的乌托邦里,快快乐乐地过每一天。

……

与此同时,在那家夜总会的豪华包厢里,几乎酣战了两日的男女,渐渐转醒。

向兰溪浑然不知,此时已是大年初一,他是被楼下夜总会的开门红两万响鞭p给炸响的。

这是向家自己的夜总会,向来舍得花大本钱招好彩头,那两万响里有几个当量特别大的鞭p,声震整条街。

“该死的,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啊!”

刚刚酒醒的人,脾气特别爆躁,而且还饿了两天一夜,他伸手扒拉着床头柜上的吃食。

因为家人都知道他做研究起来就没个准头,常会在床边给他准备吃的。

这回,果然也m到了吃的,他狠狠啃了几口火腿热狗,又抓了咖啡喝下,虽然都是冷的,但安慰了一下全身叫嚣的脏腑,觉得舒服了几分,脑中的思维终于慢慢回笼。

轻悠竟然爱上织田亚夫?

呵,这真是划天下之大稽!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有一个打从心底里蹦出的声音说:爱上敌国的强暴犯,那g本就是她在犯贱,这样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向兰溪,凭你堂堂向家六公子的身份,要什么女人不行,何必非她不可?

不不,轻悠一定是被迷惑了,那不是真的。

织田亚夫有多可恶,那男人g本就是个变态恶魔。

当年,他亲耳听到织田亚夫为了骗轻悠吃饭,教十一郎说慌,慌称他从来没拿活人喂养土佐斗犬,把一切错误都推在那个什么左大将军身上。并在事后,为了掩饰真相,将那个斗兽场都清理干净。

真正的斗兽场,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继续以啖活人为食,培养凶x。

他曾听从北平傀儡区里回来的人说,亲眼看到过在帝军的搜索队里,有人专门以人饲养土佐,战斗力惊人。连凶残善斗同藏獒不相上下的俄国有名的高加索犬,都会畏惧小自己两三倍的成年土佐。

轻悠那么善良,肯定是被织田亚夫骗了,才会相信那个魔鬼。

那个魔鬼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要是他真有那个心,以轻悠的单纯,怎么能识破他的诡计呢?

对,他要告诉轻悠,织田亚夫的真面目!

向兰溪心神一振,撑身坐起,就感觉到太阳x一阵刺痛,疼得他低吟一声。

一双女人的手突然m上了他的头,“兰溪,你怎么了?头痛么?我叫人准备浓茶给你。”

向兰溪浑身一震,如遭雷劈,转头一看,林雪忆披头散发,丝被半掩,被下光躶 的身子碰到自己,显是什么也没穿。

“啊,兰溪,你干什么,好痛!”

林雪忆清晰的痛叫,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向兰溪心头一阵恶心难受。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林雪忆,你就如此无所不用其及,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巴上我向家吗?”

林雪忆面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白着脸,咬着唇,泪水直落,楚楚可怜地望着向兰溪,一字一句地说,“兰溪,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哼,难道不是吗?”

向兰溪看也不看女人一眼,捞起床下的衣服,穿戴起来。

他更没注意,林雪忆脸上一闪而过的憎恨不甘,只听到声音还是那么可怜委屈。

“兰溪,我就算再用心思,可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床上的血迹,就是证明。”

向兰溪回头瞥了一眼,果见雪白的床单上,有一团处子血,动作僵了一僵。

“兰溪,你要我的时候,我有反抗,可是你叫着轻悠的名字,我g本反抗不了……”

她将手臂上的抓痕,血印,亮给男人看。

向兰溪的目光又收缩了一下,不管如何,他觉得以林雪忆的出身,应该不至于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手臂上的伤,他是学医的,也一眼看出的确为男人所为。

一时,便有些心虚了。

“兰溪,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了。我,我也只是担心你,才来找你,哪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你走吧!”

向兰溪心里的道义,让他迈不出步子。

可是他又极不甘,他刚刚找到对付织田亚夫拯救轻悠的办法,怎么能就此因为林雪忆而打破放弃?

最终,他遵循了自己的心意。

“你放心,我既然作了,就会负责。虽然我不能娶你,但你们林家若有什么事,我也会帮忙。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关门走人。

林雪忆一直低着头,直到那脚步声远了,蓦地抬起头,抓过床头上的陶瓷台灯,狠狠砸在大门上,哗啦一声碎响,惊得门板都抖了抖。

恨有多深,力气就有多大,地上的碎瓷片,在她眼里仿佛化成了仇人的片片尸骇。

她仰头大笑,心里却狠狠诅咒。

向兰溪,你如此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利用你。

轩辕轻悠,你等着瞧!

这时,房门被打开,男人锃亮的黑皮鞭踩在碎瓷渣上,发出咯噔的响声。

林雪忆往床上一倒,摆出了一个极为撩人的姿态。

朝进来的男人说,“你的手法不错,他真以为这些伤都是他造成的,呵呵!”

男人的皮风,外套,开始一件件掉落。

“呵,那爷再给你做点儿上去,赶明儿回家,也好给老爷子报备。”

她一把抵住男人想要进攻的身体,目光冷艳逼人。

“怎么?”

“你得答应我,等我家的那个大新闻发出来,向兰溪必须风风光光地娶我进向家大门。”

“你就等着做我的六弟妹吧!”

室禸 很快又传出一片y声浪语,一如之前的两夜。

……

天se 渐转,日光偏强。

轻悠被男人喂了两顿饭后,又按在床上折腾了好几次,终于有了力气回归人类世界。

看着满床狼籍,和身边头发凌乱的男人,她心里有些不快。

于是,抓起一小撮头发,去搔男人的耳朵窝子。

一下……

没反应。

两下……

还没反应。

用力几下下!

“啊——”

一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泰山压顶……顶上了不该顶的可怕东西。

“不要,不要,我,我错了啦,亚夫……”

目光危险!

“错了?要早知道,还抠了我不只一下?”

“那个,人家以为你睡着了嘛!”

她扭扭想让开,立马被他压得死紧。

“本来我已经睡着了,却被某只小贼给搔醒了。”

“你骗人,哪有人醒得那么快的。”

说着,很配合地打了一个哈欠。

眼神更危险了。

她立即抱住x口。

“既然都醒着了,那就再做一遍。”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人家会死掉的,好痛了……都肿了……”

“真的痛?都肿了,那么严重,我看看。”

他一本正经,眼底却燃着大火。

“啊,不要啦,讨厌,坏蛋,哈哈哈,好痒,不要了……亚夫,人家真的错了啦……哈哈哈哈……”

最后,小贼和坏蛋又进了浴室,一直折腾到黄昏将近时,才不得不分手。

“亚夫,你要回泸城了?”

“不,直接回北平。”

“啊,你,你这是……”

他淡笑,捏捏她惊讶的小脸,“跷班。”

她大眼瞪得更圆,“元帅还能跷班的?”

“对。”

她怀疑地眯起眼,“你骗人。”

“对。”

“啊,讨厌啦,你坏!”

他抓住小绣拳头,在唇边一吻,目光深挚,“乖乖的,等我回来。若有什么困难,让你四哥解决。实在不行,找南云卫。”

她嘟嘴不满,“人家没什么困难,人家就只想你。”

他唇角一裂,“想跟我俬 奔?”

她咿呀一声,又捶了他一记。

他叹息,“乖,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亚夫,我爱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相信你。”

他目光一闪,深深吻上小女人,直想将这小人儿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离。

……

接下来的大年日,轻悠在家里过得十分充实。

白日里,不是和母亲讨论新绣样,挑选布料做春装,要么就是跟着姐姐学打起了毛线。

锦纭又笑话她,这荷包还没绣好,又捣鼓新鲜玩艺儿,到头来,一事无成。

轻悠郁闷,不甘,回头继续折腾她的芙蓉花绣包。

幻想着,不久的将来能亲手再将绣包送出去。

没几天,三娘竟然就用那针织机织了一双袜子出来,轻悠突发奇想,绣上了妹妹小九的头花,效果奇佳,女人们争相要求都要一双。

以至于,轩辕家的人见面都要亮亮自己的新袜子。

锦纭和锦绣披着自己刚学会织好的毛巾,乐呵地在父母面前炫耀,并且双双提议想要做绒线纺织,成为三娘和轻悠的配饰发展计划中的一员。此一提议,一经家人们共同讨论后,获得了极大的支持。

从此,这两个闲斌在家的女子也终于有了自己奋斗的事业。而在不久之后,为天锦坊的发展壮大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锦业这些天一直捣鼓着热汽球,同时为了给天锦坊做广告,拉着轻悠在热汽球上绘上了一幅漂亮的广告画,打着:天下第一坊,轩辕麒麟锦!

故意拉出去到处放飞,招了不少眼球和新闻,闹得轩辕家天天门庭若市。

轻悠和家人都越感受不了,便提议去南部温泉乡避风头,于是一家人趁着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应天府,等到管家打电话来说,汽球热已经消停了,终于赶在小年夜回来了。

“轻悠,之前恺之说他们家不兴过小年,你打电话让他过来咱们家吃顿饭。要不就让锦业跟你去接,咱们来应天后,他没少帮忙,咱们怎么也不能忘了还这个大礼。”

这天一大早时,三娘让女儿去请人。

轻悠心下别扭了一下,就说不想去。

轩辕瑞德进门来,沉声一喝道,“不想去?你这说的像人话吗?之前竟敢瞒着我说什么小叔在泸城医院很好,其实g本就在应天府。”

轻悠心里咯噔一声,都快忘了这茬儿了,没想到父亲大人记忆力这么可怕。

“你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我现在也不想跟你追究了。但恺之在这事儿上,肯定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现在是在替你还桃花债,人情债,你还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被训到脑袋差点儿塞地里当鸵鸟,轻悠只有从了。

再见姜恺之,轻悠还有些尴尬,因为她和织田亚夫分手回家时,就听锦业说,除夕那晚姜恺之也来找过她,不过见她正跟亚夫打得火热,就离开了。

“恺之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姜恺之的笑似乎有些牵强,主动坐到了副驾位上。

锦业一直肘妹妹,让轻悠找些话题来聊,轻悠别扭得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

最终,锦业只得向姜恺之打听姜少言的事儿,说想要交个朋友。

姜恺之的目光从后视镜里闪过,说,“我二哥最近在泸城。”

“姜二少不是陆军司令,怎么跑去泸城……哦,我知道,呵呵!百乐门的美女的确不少,尤其是洋美人儿……”

姜恺之摇头,“不是。难道你们最近没听说过?”

他的目光又晃过后视镜里,轻悠的脸。

“听说什么?”

“泸城的东晁租界,从大年初七开始,就开始进行行业大清扫,要清理掉所有灰se 行业,x质严重者,对社会冶安造成严重影响的,都会被判罚重金。关门歇业整顿事小,严重的……直接没收其资产,反抗者……当以扰乱租界治安罪下大牢。”

轻悠闻言,心头微震。

大年初七,正是他们离开应天府的日子。

灰se 行业,不就是指黑社会的那一堆什么赌坊酒肆,夜总会歌舞厅么?或者还有鸦片馆和毒品交易场所,军火……

“哥!”

轻悠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锦业立即打哈哈说,整顿鸦片馆那是好事儿,利国利民。

她不由得从镜中看了眼前座的男子,却立即撤开了眼神。

直觉地不想深想其中干系几何,而且对于向家,对姜少言,印象都不太好,更不想去管人家的利弊得失。

很快便到了家,家人十分热情地跟姜恺之拜年,轩辕瑞德甚至还拿出一个大红包表示喜庆,其他人尤以小六锦纭极为殷情,送上了一个自己连夜赶织的绒线围巾并手套袜子三件套。

姜恺之道了谢,收下了东西。便又问起热汽球的事儿,一群人便跑到了侧院,又玩起了热汽球,一直到吃了晚饭,姜恺之才告辞。

临走时,轻悠仍和父兄们送出门。

姜恺之似乎藏了一日的话,想跟轻悠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轩辕家众人也识趣的退了开。

“轻悠,你除夕……见织田亚夫了?”

“嗯。”

轻悠目光下落,没有直接。

“那个,新年快乐。”

姜恺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绒线盒子,塞进轻悠手里,就退了一大步。

“这是我在店里随便看到买的,并不贵重,你……戴不戴随便你吧!总之,你别给我再退回来了。我被人丢了一回聘礼,戒指,这面子已经伤不起了。”

他别过头,脸颊似有抹黯红。

轻悠轻轻抚着绒线盒子,打开看,是一个疑似手环的链子,却明显比手环大了点儿,想想,也许真是很随意买的,没有注意她的手腕大小吧!链子小巧j致,用贝壳做的,却是少见的紫se 贝壳,并不贵重,倒是越看越可爱讨喜。

“恺之哥哥,我不会还给你的,这链子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淡淡一笑,心里只想,这礼物也并不贵重,也不是涵义特殊的戒指一类,收下应该没关系。

姜恺之似乎松了口气,又深深看了轻悠一眼,最后说,“那个,近期禸 泸城可能不太安生,你就待在应天府,安全些,别再乱跑了。为了你……你家人好。”

“嗯,我知道了。”

轻悠心想,这大概是因为那个什么整顿的原因。不过最近父母给她安排了很多活计,她可没时间乱跑,便也没再多想点了头。

……

然而,轻悠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家人一起打拼家族事业时,泸城的东晁租界早已经是一片动乱。

一道“清扫令”,不仅对租界禸 的人宛如狂风巨浪,不少商户莫名其妙成了“乱党”,被逮捕入狱,抄家灭祖;就连相邻的欧美租界里,也诚惶诚恐,没有人敢轻易包庇那些经营x质隐含灰se 地带的家族和企业。

一夜之间,仿佛人人自危。

于是在许多年后的历史课本上,这段历史被称为“白se 恐怖”。

因为执行“清扫令”的东晁自卫队人员,清一se 的白se 队服,白se 钢盔帽,以至于之后很长段时间,泸城的人对于白se 都产生了下意识的抵触。

而这一政令的最大受害者,当属横行亚国多年的黑道组织。或者说,清扫令本身的针对目标就是黑帮。而泸城十几个黑帮中的龙头老大黑龙组,便首当其冲。

这个新年,黑龙组第一次遭遇如此的政策冰雹,被人如丧家之犬般赶得灰头土脸,整无宁日,每日被抓伤亡的兄弟不计其数,花出去疏通关系保释人员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多,而被迫歇业的夜总会酒店旅馆不得不养着一大帮子不事生产的人。

而且,由于清扫令似乎专门针对组织里的骨干x人员,抓到后都往死里打,黑龙组不得不将骨干们集中一起偷偷送出泸城,以策安全,亦是一场艰苦大战。

总之,向老爷子自打退休后,就没有过过这样一个烧心年。

在小年的前后几日,向家大厅里都少不得他的咆哮声,以至于当听说二子突然被关起来时,气得他指着向北皇的鼻子骂得小中风入了院。

因为,向北皇想要借此机会收拢亚国所有的黑道势力,提出不对其他帮派施以援手,先自力救助,拒绝帮助几个附庸的小帮派老潜逃出泸城。

向老爷子当然不同意,因为这些小帮派的老大与他交情相当好,有的还曾救过他的命。并质问长子,当年向兰溪的手伤是不是织田亚夫所为,被向北皇否认。

一旦涉及到自家人,向老爷子的脾气就关不住了。又由于二子已经查明事实真相,还找来了当年同向兰溪一起遇难时,被关押后顺利逃回国的人做证,他对此深信不移。直觉长子果真与东晁人有一腿,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下令要逮向北皇时,家中竟然无一人响应。

他最忠心的豪叔恰巧就在几日前,为帮他给别的老大送保释费时,于半路受袭而重伤入院。

此时,向老爷子才惊愕发现,这个看似乖顺的长子,竟然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借机夺权。

然而,一切都晚了。

向老爷子咬着舌头,要向北皇答应一定把二子救出来,向北皇答应下来。

当日,向南廷就被向北皇领出了东晁的自卫厅。

向南廷冷笑着瞥了眼大哥,竖起衣领,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向自家汽车,一边懒懒地调侃,“怎么,非要老爷子下令,你才来?”

“小南!”

这是兄弟两成年前,一直互道的昵称。只是在两人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势利,开始慢慢因为诸多原因而走向了疏离后,就再没有这样叫过了。

向南廷表情不变,继续往前走。

向北皇拳头一握,冲上前抓住弟弟的衣领,将人几乎提离地面,那力道又大又猛,吓了向南廷一跳,在向南廷还手前,重重一拳先落在了他脸上,把他打得连退数步也稳不住身子,摔了四仰八叉。

清晨时分,街巷上的脏血还堆在街角,这一下就把向南廷身上的漂亮西装给摔了个污七八糟。

“你***——”

“小南,你知不知道你在自寻死路!”

向北皇几乎像是不废吹灰之力,将弟弟压在了街角的y影里,目光y冷噬血。

向南廷毫不甘心,大叫,“我自寻死路,我呸,你才是卖国求荣,你跟织田亚夫俬 下勾结,为他的北平军提供物资军火和药品,现在害得大家水深火热。这事儿我只告诉了爹,要是被其他兄弟知道这都是你搞的鬼,你信不信……”

一巴掌狠狠落在脸上,打得向南廷牙血崩流。

向北皇低吼,“如果不是我跟织田亚夫还有点儿交情,我手里还捏着他几个人情,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说话吗?你以为你还能舒舒服服地住在独立的牢房里,进出这身衣服都还干干净净的?你知不知道马老和陈老虎他们的尸首,早就扔进黄浦江里喂鱼了。”

“我他妈不知道,我他妈只知道,你背叛组织,背叛爹,你就想利用这次机会夺到黑龙组的老大。你明知道织田亚夫才是害小六的罪魁祸手,你还暗地里帮助他。你他妈g本不是我的兄弟,你他妈就是个自俬 自利的卖国贼,东晁人的走狗,汗奷 ……”

砰砰,又是几拳狠狠落在脸上,向南廷却不依不饶地叫骂。

“小南,你不懂,那个男人太强大。我们的力量g本斗不过他,如果直来,你看到现在的情况了?!连英美德法这些国家,都避其峰锐,我们拿什么跟他斗?”

“我呸!我他妈就不信,当年爹能靠赤手空拳打下这片天,拿下黑龙组的魁首之位。我们还怕他一个东洋小鬼子,妈的,老子背上炸药包炸了他的亲王府,也绝不当东洋人的狗!”

向北皇气得无语,一拳将人打昏了,下令拖上车。

看着街外破败萧瑟的景象,细雪寥落,一片清冷,报纸满地飞,似乎都预示着,这个汲汲可危的泱泱大国即将面临一个可怕的命运。

他咬破了唇,血水只能自己咽下。

……

向家已经如此,林家的情况就是用“糟糕”两字形容都不够。

那时,泸城林家的大宅,被身着白se 制服的自卫队团团围住了。

“通通抓起来。”

“林仲森,你涉嫌高价售卖亚国布料给我东晁子民,必须跟我们回自卫厅接受调查。”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我跟你们领事馆的东条先生是极好的朋友……”

啪啪啪,几个大巴掌狠狠甩在林仲森脸上。

一堆辱骂和指责,不分青红皂白地落下来,听得林家上上下下一干老小,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昔日最佳合作伙伴,竟然成了今日的收命阎罗王。

林仲森被拉出大门时,直叫救命。

林雪忆跪在大门人,垂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等到那方一收队,她急忙扑向电话边,拨打向家的号码,想要跟向兰溪求救。

这时,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门外又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按下了她的电话,她看到那黑se 的衣袖,吓得浑身僵硬,瞬间冰冷了全身。

“林小姐,请听在下一句劝,现在向家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你以为他们还有j力来帮你们什么都不是的林家么?要想令叔平平安安地回来,你最好另想他法。”

林雪忆惊得一下回头,只看到男子俊朗冷硬的侧脸,坚毅的下巴曲线立即y没在刺目的光影里,最后只留下一抹如死神般的黑se 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她听到,所有的自卫队员都唤他做“将军”。

但是她仍然记得,当初在东晁遇到他时,他还只是位校级军官罢了,她更记得,他早已向织田亚夫效忠,现在应是其心腹大将。

她狠狠咬下血齿,恨不可抑。

轩辕轻悠,织田亚夫,你们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今天没有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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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向小二其实还是个热血汗子哈。

向老大到底想干嘛捏?

大家拭目以待“天下第一”的高潮哈!

秋不喜欢写太脸谱化的人物,秋觉得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所以这些配角的变形能力都很强,大家别把他们一眼就定x,后面还有超j彩的挖掘力哟!

预告:接下来的剧情单元——大斗林家的织造坊。

看看轻悠如何和家人共渡难关?

看亚夫如何帮助轻悠,给林雪忆和林家迎头痛击?

各种爽,就在咱“天下第一”这个剧情单元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