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穿日常 分节阅读108

作者:多木木多书名:[清穿]清穿日常更新时间:2021/03/08 22:52字数:3853

  

月了,听说皇上心情挺好的,问题应该不大。

跟着他又交待了一下到时穿得多些,明早要是还下雪,就穿厚斗篷抱手炉,车里多备些炭。

说完,他道:“今天我住在前面,三个孩子都在前头,我在那里陪着会好些。”

李薇……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他这是为今晚不能留下在解释。再说,她也没期待他今天会住在这里。上次他带弘晖、弘和三阿哥一起去跑马,她就明白他是想弥和这对小兄弟之间隐约显现的分歧。

他这样做的心意她明白,但就像上次跟二格格说的一样,弘现在已经开始出府交际找朋友玩,不必再过十年,当弘晖想要弘站到他身后帮他的时候,弘跟他的分歧才会真正表露出来。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弘做弘晖的奴才。

四爷日后必定会登基,皇上的异母兄弟是那么好做的?不必拿上下五千年做比,只说她亲身体验的现在这个王朝,皇上的两个弟弟,一个裕亲王福全,一个恭亲王常宁。那是不但要给皇上低头,遇上太子、直郡王这群皇子,两位皇叔也要低头。

这一头低下去,世代与人为奴。

而且,她当奴才是时也,运也,命也。

弘为什么要当这个奴才?他为什么不能当主子?

她低头,是命。弘可以不低头,她就不会教他低下去。前程如何不知道,这一步走下去要么一家子鸡犬升天,要么全家砍头下黄泉。

但是,叫她再怎么想,也做不出叫弘从这时起就学做奴才的事来。她十三岁后才开始当奴才,当到现在,外人看是花团锦簇,荣华富贵。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奴才是个什么滋味。

她怎么忍心叫弘走她的老路?哪怕是二格格,她也教她抬头挺胸的走出去,她是四爷的女儿,天生的公主,不必对任何人低头。

弘,三阿哥,四阿哥也一样。他们哥仨什么前程不好说,可是龙是虫,等他们长大就知道了。

她是不会先教他们当虫的。

四爷的想法有些天真,这分天真叫她的心都变得特别柔软。从玩骰子那晚起,她总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也有可爱天真的时候,他也会需要她的支撑。让她想宠爱他。

四爷说完就等她反应,他抱着四阿哥,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安慰着她。

她轻轻靠到他身上,从后面搂着他说:“那爷在前头也要小心着凉,回去时斗篷裹好,特别是脖子那里,别叫雪钻进去。”

四爷轻轻松了口气,放下四阿哥转身对她道:“没事,爷的斗篷是今年你叫人给制的那件,脖子那里有毛领子,雪钻不进去。”

每年李薇都喜欢给他和孩子们做斗篷,在现代时她就很喜欢斗篷,可惜没那个身高穿不出风味来。到了把斗篷当大衣的这里,还有无数的皮毛和专业针线大师供她折腾,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今年做的斗篷里层是羊皮,细软绵密的羊毛,外面为了不挂雪和防雨,用的是狐狸毛。

以前她以为现在的皇宮贵族都是去打猎,猎来野生的动物取皮,谁知到这里后才知道这会儿已经有动物养殖了,狐狸兔子貂等需要取皮吃肉的动物就算民间也有专门养这个的,宮里庆丰司,宮外各府的田庄上都有。

一件斗篷就有三、四斤重,叫她举起来都有点难,古代的斤可够秤了。她就替他拿着风帽,等苏培盛侍候他穿好斗篷,她替他戴上帽子。

四爷抬起头,见她一脸得意的笑,屈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含笑暗暗瞪她一眼。以前他就发现素素特别爱给他戴帽子,后来他明白她是喜欢看他冲她低头,然后就偷偷在那里乐。叫他发现后,真是哭笑不得。

以前还觉得她脾气好,豁达,还懂事。后来就觉得有些鬼机灵劲,爱耍个小聪明,跟孩子似的。现在才知道,她心眼多着呢,就是不使在正地方,时常叫他发笑。

从东小院回前院的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素素和她的几个孩子。

素素的性格看似软,实则硬。她虽然从没有直面与福晋对立,但那并非是她怕了福晋。与其说恭敬、畏惧福晋的地位,不如说她更有原则。

下对上,该是什么样,素素就是什么样。

她给自己划了条线,然后不肯越雷池一步。

所以,就算他给她再多宠爱,她生再多的孩子,她也没有挑衅福晋的意思。

这样的素素才叫他越来越喜欢,也敢放心宠爱。

可正因为素素的这个性格,她对孩子们却是敞开放纵的。从她教二格格摆布奶娘嬷嬷起,他就应该看出来,她给自己划的线是在福晋之后,却没给孩子们划条线,教他们如她一样去恭敬正院的人。

弘对弘晖,守着弟对兄的恭敬,却没有甘为其下,愿受驱使的心。

这叫四爷既有些为难,也有些骄傲。他从弘身上反而更了解了素素,那叫他有些吃惊。可更吃惊的是,他居然没有怀疑素素的用心。

他想过如果弘对弘晖除了崇拜之外,还有了像奴才一样跪地磕头,捧茶倒水的意思,他早就怒火冲天了。

这是他的儿子!不是奴才种子!

要是有人把他的儿子教成这样,他非要将他粉身碎骨不可!

所以他不生气,只是为难而已。怎么安排这两兄弟,叫他们不生嫌隙,他势必要花更大的心力,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说起来,他现在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后代子孙吗?

那么儿子们争气,他怎么会不高兴?不激动?

而素素……他开始觉得现在这个位置已经配不上她了。她的高贵心性足够站在更高的位置上。

只是……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能许给她更高的地位。

心情复杂的四爷回到书房,一掀帘子,屋里暖烘烘的热气就扑面而来,叫人一进去就是一身汗。他站在门口把斗篷、风帽脱下递给苏培盛道,“叫人把炕里的火熄了,火盆拿出去,太烤了。”

苏培盛赶紧叫人去把熄炕,把斗篷等交给小太监抱走,过来道:“主子爷,打热水来泡脚吧?”

在东小院匆匆来匆匆去,就换了衣服而已。跑了一天的脚还没泡呢。

见四爷点头,这才提来热水。

脱得只剩里衣,四爷坐在榻上泡脚,下面小太监跪着给他洗,苏培盛侍候在一边。

四爷问他:“阿哥们怎么样?”

苏培盛道:“四点一刻前后,大阿哥先回来,背了两卷书叫人劝着歇了。二阿哥和三阿哥叫赵全保送回来的,回屋后洗漱更衣就歇下了,这会儿屋里的灯都熄了。”

四爷点点头。

苏培盛试探道:“主子爷,您这会儿还没用晚点呢,这会儿要不要用一点?”

四爷道:“拌面,叫他们用韭菜花来拌。”

苏培盛应声而去,亲自跑去膳房,见着刘太监就发愁道:“主子爷说要用拌面,你也这么冷的天,从这边提过去只怕也冷了吧?要是叫主子爷这个天吃冷东西可不大好。”看你怎么办!

刘太监笑呵呵的躬腰道:“哪能叫主子爷用冷的东西?小的亲自侍候!”

拌面快,料也都是现成的。苏培盛等了没有一刻就见刘太监亲自提着一个食盒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提膳太监。

回到书房,先到茶房把膳盒打开检查。侍膳太监手执银筷,一样挟出一点放小碟子上尝了,见没事才让送进屋去。

苏培盛见刘太监也抱着个紫se 的瓦罐要进去,猜得出是面,却也拦道:“您进去干什么啊?叫他们侍候就行了。”

刘太监到这会儿也不藏俬 了,道:“这活他们侍候不来,里面汤水多,回头挑面出来汤水一溅叫主子爷烦了怎么办?”

瓦罐口小,侍膳太监再是侍候膳的能手,也不敢说就万无一失,捞面出来能一滴汤不水都不溅出来的。刘太监要侍候,他们干嘛这个事?反正端上去还要再尝一回,有问题也能发现。

四爷泡完正在捏脚,见人进来就放下手里的书。

冬天冷,拌面最一怕冷,二怕糊。所以一般夏天吃这个,冬天都吃汤面。偏偏主子爷点了这一口,他们就要侍候好。

这不是在宮里,四爷也不是小阿哥好哄,出来当了爷,就最不爱听人摆布。刘太监侍候了几十年阿哥所,最明白这个。阿哥所里来来去去的阿哥们,有不少自以为能压阿哥一头,别着阿哥的劲,结果被阿哥发火掀下去的嬷嬷太监。

这些都是蠢货。主子就是主子,你再能管着主子,你也是奴才,成不了主子。天生没这个根,就别生这个心,生了就是个死。

盛面的碗也是泡在滚水里的,拿出来还发烫,刘太监手上稳着得很,打开瓦罐,长长的筷子伸进去轻轻松松的一捞,就把面给捞出来放在碗里,醋、酱油、花椒油、香油、芝麻酱、蒜茸、韭菜花、绿豆芽、萝卜丝等码在面上,第一碗侍膳太监接过去,拌一拌几口吃完,脸上都露出满足的味儿来。

叫四爷都有些期待了。

第二碗就给四爷了,他特别要加韭菜花,尝了果然鲜脆爽辣。大冬天能吃点菜也叫人舒服,连着吃了四碗才停下。

吃完这顿饭,外面天都黑透了。屋里的钟指向七点,刘太监等人退下。苏培盛回来道:“主子,雪下得大了,早点歇了吧。”

又读了两卷书消食,七点半左右,四爷终于歇下了。

苏培盛叫人在外屋守着,披着斗篷戴着帽子出来,几个小太监提灯笼给他照亮,打伞遮雪。今天晚上事多,他是睡不成了。

他跺跺脚,地上的雪已经慢慢积了起来。张德胜也是裹得像个熊一样从远处小跑着过来,道:“师傅,已经叫人在地上铺了煤渣子和粗盐土。”

苏培盛带着他先去马房,叫马房管事和马夫都机灵着点:“看好它们,今晚可别再出事。喂饱喂好,记得马房里多堆点干艹 ,给它们盖上毯子,看着点蹄子别冻着。”

再看从马房到外头这一路,交待马房管事:“不能积着雪,勤着打扫。”

马房管事哈着腰连声应:“是,苏爷爷,小的们忘不了,咱们冻着也不能叫它们冻着不是?”

送走苏培盛一行,马房管事喝唬那些马夫和粗使太监:“都起来,拿着扫帚,看到有雪就扫喽。”

从后院到前院的路多是青石板铺就。平时还好,石板有隙不积水,但麻烦的就是雪天。容易冻上一层薄冰,踩上去少有不摔个狗吃屎的。

苏培盛走在青石板上,脚下嗒嗒脆响,他指着这来回的青石板道:“不能叫结冰,你们今晚要时常过来敲敲,见着有冰就赶紧铲了,不许用热水浇知道不知道?那冻得更厉害!”

嘱咐完这边往大门处去,张德胜羡慕的道:“还是师傅好,有咱们主子爷赏的鞋底子,不怕滑。”

苏培盛得意极了,脚下响得更脆了,道:“你小子好生侍候主子爷,日后早晚也得这一份赏不就行了?”

张德胜嘴甜道:“我哪能跟师傅比?就跟在您后头,有您护着我比什么都强。”

从角门出去,大门外的路上已经盖了一层雪。眼见着雪越下越大,门房的人早就哭丧着脸了。一见苏培盛都赶紧上前迎接。

苏培盛看着门前大路上的雪皱眉道:“看这雪一时半刻停不了,积厚了更难扫。你们辛苦一下,现在就扫了,隔一会儿见有了再扫,多扫几回。”

门房的人只好苦哈哈的应了。等送走苏培盛等人,他们个个擎着大扫帚从街头扫到街尾,雪堆在路旁。可刚干净一会儿,不到一刻又积上了,再扫。

拄着大扫帚站在府门口,吹着冻得像小萝卜般粗的手指,望望天空中不停飘洒下的雪花,人恨道:“这该死的老天。”

147、(剧情)尊卑

苏培盛快到午夜时眯了一个时辰,到一点多时又起来,各处都再查过一遍,再无疏漏,回到书房已经两点多了。

前院后院的膳房都已经捅开了灶,烧开了水,正在准备早膳。

车马已经备好,骡马都喂足了料,上好鞍。

苏培盛看着差一刻到三点,就领着人在门口等着。心里默数着时间,到了点就轻声唤:“主子爷,该起了。”

屋里的小太监也早准备好了,这边苏爷爷在门外叫起,他就竖着耳朵听里屋帐子里主子爷的声响。

四爷嗯了声,小太监赶紧点灯,开门放苏爷爷等人进来,准备好洗漱之物再恭请主子爷起身。

挽起床帐,四爷掀被子下床,小太监跪下给他穿鞋,苏培盛送上漱口水,漱了三遍口后,四爷才起来小解更衣。

今天是进宮贺新年,比往日不同。

四爷从屏风后出来,早有会梳头的熟手太监准备好了梳子、刨花水、假发、丝绳等物。先把主子爷的辫子解了通头,上刨花水让头发有光泽好梳出型来,编进假发让辫子从头到尾一样粗细,最后再结上丝绳。

再拿烫毛巾抹脸,修胡子茬,拿青盐刷牙,最后上羊油得风吹皴了脸和手。

这一通拾完了,再重新换一身新里衣。四爷披着棉袍子吃早膳:春卷、鸡蛋灌饼和牛肉灌饼,都是裹着绿豆芽和萝卜丝。

四爷大口吃着,交待苏培盛:“去告诉阿哥们,早上别喝太多汤,到了宮里不方便。”

苏培盛应下出去,三个小院里阿哥们都起来了,三阿哥已经知道今年他不用进宮了,却没有多高兴,正在弘的屋里说:“二哥,别叫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叫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他不敢打扰弘,要进宮的早上最忙了。

弘也是只穿里衣,外披棉袍吃早膳,一条油光水滑的长辫子垂在背上,头上还带着一丝水气。他一口一个龙眼小包子,嘴里塞得满满的道:“咱们都走了,留下四弟一个在家,额娘肯定不放心啊。现在你留下来正好。”

他催着三阿哥道:“额娘那边现在肯定也正忙着,你现在过去正好能帮帮额娘,额娘也高兴,也能放心对不对?”

想起能帮额娘的忙,三阿哥雄心万丈的去了。

弘吃了两笼包子,就着羊肉汤吃了半碗羊腿肉,漱口后才把外面的一大套衣服穿上。冬天的衣服都是里外好几层,屋里又热,穿上又是一层汗。

他道:“把窗户打开吹吹风,都要热死了。”

同福就打开侧屋的窗户,热气一往外跑,冷风一往里冲,屋里很快没那么热了。

弘要同福在荷包里多放点陈皮,在永和宮洗漱不方便,吃了味重的菜后嚼两口陈皮,嘴里的味就没了。

裹好斗篷戴上帽子,弘也像个大熊一样慢慢出屋。

同福掀开帘子,外面的太监早早的就撑好油纸伞等在门口,弘一出来就擎在他头顶上高高举着。

弘呼了一口白烟,道:“今天没风倒挺好的。”

鹅毛般大片的雪花静静落下。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弘在屋里用早膳的时候,外面刚刚扫过一次。

天还黑着,前面四个灯笼照着路,出了院子就看到前面是弘晖一行人。也是前后都有灯笼照路。

弘赶上几步,他看前头有人在弘晖耳边说了什么,他站住回头等他。

弘到了跟前行了半礼,道:“大哥。”

弘晖点点头,示意他靠过来:“走吧。”他身边侍候的太监闪开,弘上前,两人结伴到了正屋门口。四爷正在屋里等着他们,苏培盛禀报说阿哥们到了,他起身出门,台阶下弘晖、弘齐齐躬身行礼。

四爷紧一紧斗篷,呼出一口白烟:“走吧,快些。”

张德胜早一步领人快步走过从这里到门口这一步段,最后一次查看路上有无结冰和落雪。他到了前门,马夫正牵着马在等。高大的蒙古马喷着白烟,打着响鼻。马夫侍候在马前,侍卫们正在检查马身上有无异状。

张德胜打着哆嗦,没主子他们倒是可以穿斗篷戴风帽,侍候主子时那样就不合适了。他现在就里外两层,外面一层棉袍子走这一路落了雪,肩头、膝下都湿了,鞋里脚趾冰凉。

他站在台阶上运气喝道:“主子爷和阿哥们就要到了,都神些!”

台阶上下,门房、马夫并侍卫全都面容一肃,抬头挺胸。

少顷,脚步声传来,前头领路提灯笼的人后面就是四爷带着弘晖、弘两位阿哥。

门外除侍卫外全都齐刷刷跪下磕头,声如雷动:“给主子请安!”

侍卫们只是手按腰刀,微微躬身。

叫起后众人散开,侍卫上马,四爷在贴身侍卫的侍候下上马,弘晖和弘的侍卫也都在此。弘的侍卫正围着一辆车。

安巴早已骑在马上,他没按着腰刀,而是握紧了背在身上的弓。雅索卡过来道:“主子,奴才侍候您。”

他护卫着弘上了马车。今年就他一个人坐马车,这叫弘有些想跟阿玛和大哥一起骑马。但他总觉得这个要求不能提。提了,阿玛说不定会答应。但就是有种感觉:他不能一起骑马。

坐上车后,弘还是有些想冲动的跟阿玛说想骑马,他干脆闭着眼睛背起了书,两章书背完,他听到了从府后街绕过来的车马声。

雅索卡隔着帘子说:“主子,李主子的车来了。”

过了会儿,雅索卡掀开车帘说:“主子,李主子叫您上那边的车上坐着。”

弘马上跳下来,跟着他的同福、同贵都没跟上,抱着东西在后面喊:“阿哥爷,您等等,别跑太急!”

李薇的车跟在福晋的车后,车前后是十人侍卫,弘上车后,安巴等人也过来了。

同福同贵没地方坐,只好坐在车辕上,车一走起来,迎面的刺骨寒风吹得两人一会儿就打寒战了。

车里在坐榻下边都摆着脚炉,进车里弘就脱了靴子踩在脚炉上,舒服的直叹气。二格格拿着手巾喊他靠过来,道:“刚才从车里下来也不戴帽子,瞧这一头的雪!头发都湿了!”

弘嘿嘿道:“我是一时没注意,以后再也不敢了!”额娘的目光一扫过来,他就赶紧保证。

李薇问他:“有奶茶,喝不喝?”

弘摇头说:“等到了娘娘那里再喝吧,一会儿下了车要站好一会儿呢。”

二格格拿手巾轻轻包着他的头发慢慢擦,辫子梳得一丝不乱,在车里东西可不齐,没办法重新梳。

李薇道:“你们两个要是困就眯一会儿,至少要走两三刻钟呢。”

从往年的经验看,这一路可不轻松。

车晃着晃着,擦完头发没事干的二格格和弘都一人抱着个怀炉靠在车壁上眯着了。

李薇没敢睡,一直听着车外的动静。

突然车身一刹,车停下了。

车外,前头探路的策马小跑过来,下马跑到四爷马前,伏耳道:“主子爷,前头是直郡王。”

四爷点点头,挥手叫侍卫传话:“站一站。”

连车带马和人都停在这条路上不走了,天上星星闪烁,雪静静飘落。

弘晖浅浅呼吸,风太冷,吸进肚子里的气都是寒的。他看了眼前面的阿玛,刚才侍卫说的他听不到,但也能猜得出。早几年他还不懂为什么进宮这一路停停走走,弘晰、弘昱整过他后,他才在那年的新年进宮时明白过来。

避开的就是不能与之为伍的。

约有一刻后,探路的再回来,车马才继续往前。

经过一个路口时,弘晖看到那个路口处也有停下的车马,远远的看不清,但骡马的喷气声能听到,还有车前车后照路的灯笼,星星点点的光在漆黑不见五指的街上特别明显。

阿玛仿佛就像没看到一样,直接走了。

路口处,五贝勒府的车马停在那里。探路的马远远看着四爷府的人走远了,绕回来对五爷说:“主子爷,四贝勒他们走远了。”

五爷嗯了声,他们这才起步。

五爷走过不久,七贝勒府的车也过来了。前头探路的看见前头有人,远远看到挑高的灯笼上写着的‘五’,调头回来对七爷道:“主子,前面是五贝勒。”

七爷想起老九,叹道:“站站吧。”

侍卫应下,策马往后跑,后面一排骡车都缓缓停了下来。

十三爷府上的骡车出来的早,却停在距宮门不远处的最后一个路口等着。探路的来回跑了好几趟,这次终于看到四贝勒府的灯笼了,马上回来禀报。

等四爷一行骡马驶过这个路口,十三爷才吩咐道:“走。”他自己率先策马往前跑去。

四爷的侍卫从后面上来,伏耳道:“主子爷,十三爷在后面。就要上来了。”

四爷一勒马,想想还是停了下来。弘晖不解也跟着勒马停下,四爷挥手道:“你先走吧。”

弘晖继续向前,后面福晋等人的骡车也走了过去。四爷只带着侍卫停在路当中,不远处十三爷和他的侍卫正向这边奔来。近前,十三招招手喊:“四哥!”他的侍卫与四爷的侍卫汇合,他自己勒马小跑过来,与四爷并骑,道:“四哥,没想到能在宮门前碰上你!”

四爷笑了,拍拍他的胳膊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