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第 5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陷阱更新时间:2021/02/25 06:08字数:5920

  

械墓吹北u娓鳶国的国安局。

如果我这么做,而他接到信息又如我所料的报告国安局,我相信哪怕我不留太多的线索,32小时之禸 s国的国安局也能追踪到我们的位置,并通知s国住该地区的军队来逮捕恐怖分子。

如果我这么做,我将被从恐怖分子手中解救出来,而恐怖分子呢?

如果我这么做并成功了,兰瑟和阿坦就完了。我的手指有点哆嗦。如果我点下确定,兰瑟温柔并且温暖的将变成血淋琳冷冰冰的尸体。

不要……

我的头好痛。我不要。眼前有点模糊,一张一张xin交的图片忽地变了模样,这分明是兰瑟柔韧的身体横陈在那里,一滩一滩的血迹粘满了他秀丽的面庞。那张看来好像阿坦结实的背,在心脏的位置被d穿。

我抱着头。不行,我做不到。我满脑子都是兰瑟的浅笑,他柔声问我说:你怎么不找我?

阿坦吐了吐舌头,使他冷峻的面庞看来活泼而生动。

他们都活生生的。

我真的做不到。

不管他们是不是想让我死,我不想让他们死,绝对不想!我没法面对,哪怕仅仅是想象一下而已。

我在电脑前发呆。半个小时里,我敲了两个字,然后又删掉了,我只做了这点事。随手点开了几张图片,夸张的体位把我吓了一跳。原来这样也可以?

屏幕中央忽然跳出一个消息框:这里有截包工具。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靠!如果刚刚我真的发送了什么,那么此刻给我的就不是善意的提醒了。

原来我时刻都在监视中!他们从不曾对我放松过。我心惊r跳又有点愤怒。

我看了看大门紧闭的机房,他们两个都在里面,而我不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

第六章

而不管谁发来的信息,有一点是绝对的:除了老老实实工作,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又发了会儿呆,整理一下心绪,按照原计划将网站管理员账号密码存了下来。下面应该是安装木马了。

我在登陆界面输入了管理员账号,回车。

屏幕凝滞了一会儿,接着让我输入密码。

我才敲了一个字符下去,只听“砰”的一声,机房门被大力拉开,“你丫疯啦?!”阿坦怒喝道。

我一怔,跟才睡醒似的醒悟了过来。我靠,我在干什么呀?我都没检验一下管理员是否在线就企图用他的id登陆!如果他在线,那么系统立刻就会给他提示的!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倘若我这第一步就出了乱子,后面连机会都没了。

我怎么会神不守舍到如此地步?以至于竟犯了这种菜鸟都不会犯的错误!

我真是疯了。我出了一身冷汗,立马退出了登陆界面。

“你要是以为把行动搅黄了你就能逃出升天,那我劝你还是一头撞死来的比较痛快!”阿坦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我没那么傻!”我没好气地说,也没那么无赖!我在心里补充道。

“嘿嘿,”阿坦冷笑了两声,“欢哥要是真明白才好。”他返身要回机房。

“等等!”我心一动,“刚刚……呃……我干什么你都知道?”我本想问刚刚是不是他发来信息提醒的,可话未出口我迟疑了。倘若是兰瑟干的,他也许不愿意阿坦知道他的行为。

“兰瑟为人那么谨慎,一只苍蝇都未必能逃出他的监视。你以为你比苍蝇还苍蝇?”他没有回头,哼了一声,冷冷地说。

我的心蓦地一痛。

这台笔记本是兰瑟装的,局域网的系统也是他调试的。现在我有点明白阿坦的意思了。大家都怕他。

兰瑟甚少声严se 厉的对谁说话,至少这段日子里我是从未见过,而且,我也没见过他有意显露什么。

但,他的城府深如海洋,心思又细如发丝。事无巨细,只要我们能想到的,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为他工作的感觉就如坠入天网,被丝丝缕缕的触角越缠越紧,除了忠心耿耿别无他选。

一念至此,我便气闷得紧。不是浑身冰凉,而是如同火烧!

从前我以为自己胆大包天,我常说脑袋掉了算什么,不过碗大一块疤。可是生命威胁真的到了眼前时,我发现我怕的就象我从前一直唾骂的懦夫。

我既象个胆小鬼,又心软的要命——宁可人负我,我决不负人。

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更糟的是我天生逆反。原本我确实做不出伤害兰瑟的事情,可现在我却改了主意。

那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困住我!

我顺利的安装好木马,接下来就是兰瑟的时间。我离开电脑的时候一眼都没看他。

一天已经过了大半,我出门去练拳。如果真的要在这异国他乡逃亡,我意识到好身手非常重要。

门外光秃秃的,连个树桩都没有,我站到那里有点傻,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咳,我说,”门口有人说道,“我现在是空闲的。”

“你现在是多余的。”我头也没回地说。我是在远离兰瑟,但这不等于说我要向他靠拢。他以为自己是谁?组织啊?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阿坦笑道,“你们两个好像都不需要我。”

“知道就好!”我恶狠狠地说。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就痛,想到他跟兰瑟我更痛!

“但是呢,又都离不开我。”他接着说。

不需要,又离不开。嘿,他在说我的处境嘛?他们两个都不需要我,又都离不开。因为我是那颗砝码。或者说,他也是。看来这场游戏里,最终的赢家是兰瑟。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成为一生的转折。他的那一句话就是。

天底下的联盟或者叫做统一战线的东西建立起来就是这么容易——只要你能抓住要害。而阿坦,后来想起来,他也确实是个厉害的角se ,个中高手。

但是,我好像忘记考虑兰瑟的处境了。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控制着一切。他有什么办不到的呢?我的喜怒哀乐都在他手里。

我当时没怀疑过什么,从来都没有。

有时候,一句真话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心境听起来,效果是不同的。

可是当时我不懂。

我每天的时间被分成了三块:上机、练拳和睡觉。目标确定了之后,我的工作效率很高。阿坦在跟我对练之余又教我些擒拿或者分筋错骨什么

的。我这人常常跟人动个手,所以散打学习的满快,但这些比较高深的我的进境缓慢,他常常指着鼻子说我是“猪”。在跟我练拳的时间里,

他会分析一下逃走的可能行。比如说西面是连绵无尽的沙漠,东面是他曾经跟我介绍过的z地区最大的黑市。他们都说的是a语,象我这样的就

是个大靶子,要抓我比抓只j还容易。再比如说兰瑟习惯做事干净利落,讨厌人多手杂,但这并不妨碍身后有无数的死士随时准备为他牺牲。

只要一声令下,我这只j就等死好了。

他说话时,我基本上会表示不屑一顾。我告诉他说我一个字也不信,但是半夜里我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几天我的变化挺大,瞎子都看得出来,更别提兰瑟了。起先他常常狐疑地看着我,而我一般都视而不见。后来他连看都不看了,专注地忙着

手头的工作。好像对他来讲,这就是解脱。而这种时刻我常常莫名其妙的心痛,觉得他很孤独。他身后哪有什么死士?分明只是孤零零的一个

男孩子而已。于是我又恨不得把他揣怀里暖着。我这个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的?!!

兰瑟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

我偷偷看着他,他似乎觉察到了,血se 渐渐的爬上了他的面颊,微微的笑容挂在嘴角,浅浅的梨窝若隐若现。

可他从不抬头迎向我的目光,也许他也知道,他若稍有动静,我会藏得比兔子还快。

因为我实在太不确定,到底他是什么又当我是什么? 笔记本“叮”的轻响了一声,在静谧的空间里简直不敕惊雷!我身子一晃,几乎从楼梯上滚下去。

兰瑟也吓了一跳,我看到他的身子一震,然后才点开消息。

看样子他又有什么机密文件了,我悻悻地返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

楼下的兰瑟忽然大叫了一声,仓促而慌张。

“what’s the matter?”阿坦的房间里嘭的一声,接着,他睡眼惺忪地跑了出来。

“马上走!”兰瑟已经恢复了镇定,一边处理电脑中的资料,一边吩咐道:“机房处理一下。”

阿坦使劲打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点,看到我在楼梯口站着便指着厨房说:“把那两桶汽油拿到机房。”言罢,他从二楼直接跳到了客厅中

央,稍作停留便飞奔进了机房。

我不及问他们发生了什么,立刻钻进厨房。掀翻桌子那次我已经把碗碟打的差不多了,所以一眼望去厨房的台子上基本没什么。橱柜的两扇门

锁着,要有东西也该放在这里吧?我想,一脚就把柜门踹了个大窟窿,伸手四处乱摸。

入手的东西软软的,我心中猛然一跳,一下站直身子。停了一会儿,我憋了口气,用力拉开柜门,一具尸体顺势从里面扑倒在地上,已经软的

跟一滩烂泥一样,显然死了超过两天了。

我……c!

在壁橱里找到尸体我已经没法儿吃惊了。既然房后能埋着一具,这里有什么不能藏的?我侧身让开,只是他们恶不恶心啊!上面放的就是我们的干粮!

他妈的!我已经没心思吐了。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汽油。随着柜门大开,汽油那刺鼻的味道已经扑面而来。

我推开尸体的下肢,拎起两桶汽油跑进机房。

阿坦手里拿着一个黄灿灿的东西。我只是在图片上见过,那是无线上网的c口。

“倒上吧。”他说。

我看了看满屋子的昂贵设备,颤抖得下不去手。

“快点!”兰瑟在门口催促着,手里提着笔记本。

阿坦一把将汽油夺了过去满天一洒。

“走吧!”兰瑟看他将两桶汽油统统倒完说,但却不点火。

门外停着那辆汽车,但我们却没坐上它。路过的时候,我禁不住回头看。

“这玩意儿逃不过空中监视的,只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兰瑟轻声说,“我们要步行。”

我跟着他们跑得精疲力尽。“老天,到底在逃避什么?!”我忍不住问。

“s国驻军。”阿坦回答。

兰瑟似乎瞪了阿坦一眼,但天太黑我不确定。“我想我现在有权知道吧?”看了看满身大汗狼狈不堪的自己,我火从心起,“我已经被你们搅进来了!”

“你不知道就算进局!”兰瑟回答的又冷又硬。他从不曾用这样的口气说过话的。

我大脑转了几圈,似乎有什么就在脑海里的,可是却抓不着。真恨不得把脑袋劈开翻找答案。我想找到的话,这些天隐隐的古怪便都能理顺。

迎面灰尘滚滚,一辆汽车飞驰而来。

我纵身往旁边跳去,以军训学来的标准卧姿趴在地上——天se 黑透了,而我的衣裳又是暗se 的,应该和土地看来差不多。

“你干什么?”阿坦忍着笑问道。

“看不出来呀?白痴!”我看着纹丝没动的这两个人,心知我肯定误会了什么。

“自己人。”在兰瑟迎上前去说话时,阿坦轻轻地告诉我。

车子已经停在兰瑟面前,里面是两名男子,衣服看来与那两具尸体类似。

兰瑟低声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郑重的跟兰瑟拥抱了一下,便重新发动了汽车,飞一般的向我们离开的房屋驶去。

我爬起来,悻悻地打扫身上的尘土。

“再走远一点。”兰瑟说,看来样子很疲惫。

阿坦向那远去的黑点敬了个礼。“我们这次一定能成功。”他对兰瑟说,又似对自己说。

我忽地觉得分外苍凉。虽然他们两什么都没告诉我,可我想我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两人,是去赴死——如果我没猜错,是替我们去赴死。

为了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希望,毅然决然。

兰瑟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我们走。”他说,决然而平静。

又走了一小段路我才明白,兰瑟要离开这麽远并非仅仅是考虑到安全,他要到一个能接收到无线上网信号的地方。

现在他就蹲在一个这样的地方。“阿坦,”他说,“这两天你资料都搜集齐了是麽?”

“差不多。”阿坦想了想,说,“现在动手麽?不错阿,他们以为把我们全歼了,这会儿应该正在麻痹大意,是个好时机。可是……难道就在这里?”

“是的。”兰瑟沈静,但却不容辩驳地道。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就隐隐的传来劈啪声,因为距离太远,听来有些象爆竹。他停顿了一秒锺,仅是一秒。“好了,开始动手吧。”

大地震颤了一下,那半边天红了。

我看著墨蓝中的那一晕红,怔怔的发起呆来。

“你跟我来。”兰瑟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然後,他转身向远处走开。

我跟在他身後,默默的。头顶上似乎有飞机飞过的声音。

远离阿坦的视线之後,兰瑟转过身来。

“怎麽?”我轻轻的问。

他忽然纵体入怀,紧紧的抱住了我,但沈默著,什麽也不说。

现在,这个男孩,我的男孩,纤细脆弱的象根玻璃丝。

我用力的把他拥紧。既然他什麽也不说,那麽我也不想问。他需要,我就把他抱紧。就这麽简单。

那一刻过的特别快,他松开手,按原路返回。我仍在跟在他後面,默默的。

“怎麽样了?”他问坐在地上忙活的阿坦。

“呃……还可以……”阿坦紧盯著屏幕,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了?”兰瑟问道。

“哦……该死的!”阿坦抬起头,“昨天已经在他访问那个网站的时候安装了木马上去。”

“发现了麽?”兰瑟盯著他。

“不,该死的!从记录上看,不知道是哪个白痴现在正在调动xxx大学的全部机器攻击这个局域网!他们把局域网跟军事中心断开了。我正在想办法遏制那些无聊的攻击,让他们尽快恢复。”说著,阿坦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脑屏幕上。

倘若他们不恢复跟中心的连接呢?!我想,该死!我们之前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不成!

为什麽偏偏在今晚!那白痴!我恨不得飞到他身边掐死他!我们之前做了那麽多准备和努力,都让他,这该死的,给废了!

清冷的月光下,兰瑟的脸有些惨白。“就在今晚。”他说,“必须在今晚搞定。”

“很困难。”阿坦指了指手中的笔记本,“就靠这个玩意儿。”

“不回总部。”兰瑟不容置疑地道,从背包里掏出那张我们研究过n多次的布线图,打开手电仔细研究起来。

“ok。”阿坦耸了耸肩,接著他的工作。“找到那白痴,我要他的命。”他嘀嘀咕咕地道,“看我们的运气吧。”

“我不想把宝压在运气上。”兰瑟一边挨个巡查图纸上的服务器,一边冷冷的道。

“我也喜欢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但是,”阿坦一边盯著电脑,一边反驳道,“兄弟,你要知道,黑客这职业本身就是冒险。”

“但我们不是黑客。”兰瑟哼了一声,道,“这只是手段。”

我蹲在兰瑟旁边,也在寻找著可能的突破口。我希望找到跟中心有联系,并且信息交换多且复杂的网络群。我想这也是兰瑟寻找的东西。

现在他正在用签字笔圈在两团──只能用团来形容其复杂度了──机群上。他从左上角入手的,那我就从右下角开始。

我从他手中夺过笔来,在图纸的一角圈上。

那是个离中心很远的角落,角落里放置著几台配置极好的服务器。我早就说过,我喜欢高配置的的东西。现在兰瑟需要帮助,我知道,我要帮他,最起码在这个危急时刻。

这个服务器群相互之间的连线错综复杂,还有一条线直通中心。其实我不知道它的具体用途是什麽,既然它这麽直通中心,必定是个非比寻常的部门,而这样的部门,白痴也知道防范的一定极其严密。我只是直觉的认为,如果能潜入这里,必定事半功倍。

“这是个什麽地方?”画完之後,我问兰瑟。

“虚拟战场模拟……”兰瑟一直盯著我画的地方,听到我问,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似是赞许。“阿坦,别管那个什麽大学的机器,让他们攻击吧。或许他们的穷搅和对我们更有利!”他叫道。

“虚拟战场模拟服务器?”阿坦一直都在竖著耳朵听我们说话,兰瑟的话音刚落,他即刻应道,“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声东击西吗?唔……你想通过公共channel?”

“不,公共channel虽然覆盖面大,但太冒险了,俬 人的更好。”兰瑟道,“目前它跟你所在的局域网是通的。”

“我试试看。”阿坦轻笑了一声,道。

“你们在干什麽?”他们的对话刚刚告一段落,我忍不住c口道。太过分了,欺负我不懂啊?

“欢欢,你看,这是个战场模拟……嗯……记得cs麽?你擅长的那个,跟这个是类似的。这几个服务器代表的是几大洲,那麽每个战场之间互通信息是要通过channel的。点对点,分组……各种方式。而这条电缆将把整个战场的状态属性送往中心──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伪装成channel中的信号,到达目的地。”他一边解释,一边用笔在路径上做下记号。

“初步计划路线如下。”他把图纸递到阿坦跟前。

阿坦瞟了图纸一眼。“我想问你,这是不是你早就计划过的呢?”他忽然笑道,“这是你的b计划?!”

我的手一抖,抬头紧盯著兰瑟的脸。

兰瑟面沈似水。“这张图纸上的每一个可能路径自然都在我的考虑范围禸 。我希望这次没人搅局。”

阿坦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我讨厌那些该死的备用方案!

阿坦继续手头的工作,兰瑟坐在旁边──仅有这麽一台电脑,一个人工作,剩下的两个自然只能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百无聊赖的抓起图纸,就著兰瑟手上的电筒开始看。

嗯?中心的服务器是这种机型?不太对劲……我拼命的回忆。那期杂志上是怎麽说的来著?

“进入虚拟战场服务器了。”不知过了多久,阿坦道。“它没我们想象的那麽严密,消息机制挺松散的。”

“我来吧。你休息一下。”兰瑟道,他已经闭目养神好一会儿了。

阿坦点了点头,把笔记本推开,伸手揉著太阳x,直接仰躺在地上。

“你也休息一下吧。”兰瑟对我道,此时天se 已经有点发白了。

我胡乱躺下,脑子里乱哄哄的,怎麽也静不下来。不同的机器溢出字段是不一样的。我记得我从前卖国一本计算机硬件杂志,上面介绍过这种机型。兰瑟的溢出程序似乎有问题呢。我是不是记错了?他的程序也会出问题?不可能吧?我对自己不太确信。

“从虚拟服务器到中心服务器有读写的权限吗?”过了一会儿,我又忍不住睁开眼睛问他。

“我正在‘制造’权限。”他回答,“对於传来的属性数据,中心有一个读写程序在控制,我传一些东西上去试试看他有辨别能力没有。”

我干脆爬起来坐到他旁边。他看了看我。“我不困。”我说,“睡不著。”

兰瑟笑了笑,“我正在传代码呢。你见过的,溢出……嗯,传过去了。我看我们要尽快一点,在系统中的时间长了会……怎麽……#%&%&……”他睁大了眼睛看著屏幕。

事实证明我的疑虑是有道理的。兰瑟原来也不是神人──虽然他有时候很象神仙下凡。

他的溢出程序传过去没反应。本来他期待的是服务器崩溃重启。

每当他惊讶的时候,他会冲口而出一些我根本听不出什麽语系的话来,我想那是他的母语。

“兰瑟,给我试试。”我伸手出来要电脑。

他疑惑的看著我,迟疑不定。

“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我叫道,“给我!”

“怎麽了?”阿坦也坐起身来。

兰瑟把笔记本递到我手里。

我飞快的找出他的源代码,“你要传的参数在哪里?”我问。

兰瑟伸手过来翻到那一段。“现在时间很紧迫。”他说。我当然知道!

我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字节数添了进去。“发过去试试看!”

兰瑟现在不在犹疑,立即将代码重传了一遍。

我们摒住呼吸等待著那一刻。

5,

4,

3,

2,

……

靠,我的天哪!网络连接断掉了!

“臭狗屎啊~~~~~~~~~~~~~~~~~~~~”我仰天长啸了一声,抱著笔记本站了起来,满地乱走想要找到信号强一点的方位。

“我cxxxx!”我急得眼泪快下来了。倘若成功了,系统重启,5分锺之禸 我们必须上网才能赶得上的!

“信号被干扰了。”兰瑟道,手中拿著一个信号测试仪。

“怎麽会这样!”我咆哮道。

“我们被发现了。”阿坦站起来,说,“不是在军事网。而是……无线信号很容易被捕捉的。我想附近的驻军已经截取到我们的信息了。”

“那怎麽办?”我抱著电脑,傻站在那里。

兰瑟在这个区域来回走了几步,“阿坦,当初我们铺的线路离这里多远?”

“往东一点。我记得每隔一段我们都在地上撒了红漆的。”

兰瑟又跑出几十米,那里的土地颜se 略深,我不能分辨出是否就是他们说的“红漆”。

兰瑟已经挽起了袖子,“挖开吧。”说著,他开始动手刨地。

刨地?!!

“幸好当初埋的不深。”阿坦苦笑道。

挖光缆?亏他们想得出!我二话不说,将电脑在地上一放,即刻加入了他们中间。

五分锺!这是我们的全部时间。

“我们有工具吗?”我的指尖生疼。

“这个合用吗?”阿坦递过来一把…………改锥,还是磁性的那种。

“……总比没有好。”我接了过来,转手扔到兰瑟跟前。

“不……”

“少废话了!”兰瑟刚一开口我恼火地立刻打断了他,“没多少时间了!”叫他用他就用,还唧唧歪歪的干吗?

现在已经不考虑光缆被驻军截断该怎麽办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们一定要把它给挖出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用改锥划开的土地松软多了,我真後悔没带把锹出来。

挖到一尺多深, 兰瑟让我们让开,那改锥在坑里乱划。忽地,改锥一滞!

“这里!”他叫道,从包里抽出军刀来,在那处一划,然後伸手在土里摸索。

“当心!”我知道光纤那细如发丝般的东西其实锐利无比!

“找到了。”兰瑟一抬手,手中正抓著被他切断的那半截光缆,不少折断的光纤刺入了他满是泥土的手掌。

“手……”我心中一紧。

“没事。阿坦,包里有工具。”兰瑟淡淡地道,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还来得及,欢欢,把电脑拿过来。”

阿坦从背包里取出接线头,钳子等连线工具,我立刻包起电脑,把这端的c口处理好。

简直就象是赛车现场一样,阿坦和兰瑟的抢修快而熟练,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了。

我将要用到的软件准备好,移动到桌面显眼的位置,关机。

阿坦将刚做好的崭新的接线头c到网卡上,启动电脑。

电脑一声轻响,启动了起来。

“连线!”兰瑟道。

我们六只眼睛盯盯得看著屏幕。

两只小电脑的联系图标闪了闪,告诉我们现在网速10m。

“靠……”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麽好!

兰瑟早就准备好了连接那军事网站,一看到网络通了,即刻启动软件。

不知道我成功了没有?

我的心蹦蹦跳个不停。

兰瑟在登陆界面敲入管理员id:administrator

login in!

“我……”我的眼睛都模糊了。

“欢欢……”兰瑟转头来看我,开口道。

我刚侧过头去,恰好看到不知何时站到兰瑟身後的阿坦手起掌落!

第七章

大概是从我因过度惊讶而扭曲的神态中猜出了身后的异动,兰瑟面se 一变。然而阿坦的动作何等迅速!即便是兰瑟,也只来得及容颜惨变而已!“#%…”他似乎是要抢在阿坦之前跟我说些什么,然而情急之下他冲口而出的竟又是我半句也不懂的母语!

“你干什么!”我抱住兰瑟软垂下来的身子向阿坦怒道。在这个时候袭击兰瑟,他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阿坦立即取代了兰瑟的位置,以管理员的身份搜索资料库,下载文档。当屏幕显示出下载程序进行中,他才长吁了口气。“不在这个时候发难,我们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他说,“我们的心思兰瑟全能揣测得到,任务完成之后,他不可能让我们有机可乘。”

“什么?”我的大脑一片混沌,伸手去探兰瑟的的脉搏,还好,仍旧缓慢而有力。

“白痴!你猪啊!你不想逃出生天?”阿坦一边回应道,一边清理入侵的痕迹。

逃?!我才刚刚反应过来,入侵成功后就是下载资料,然后呢,这一次行动就算完成了。任务完成之后我呢?他们——兰瑟会怎么处置我?送我回家还是……杀人灭口?!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策划着逃跑,然而一直都没找到任何机会。这一次事发突然,我全副心思都在行动上头,未及为自己思虑。现在看来,果然是我离开的大好机会。

我想起身就走,但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的兰瑟又有些迟疑。

阿坦断开网络,放好电脑,然后他转过头来面对着我。他的表情一向很丰富的,而此刻却平静如水。“十分钟,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来考虑。”他说,“兰瑟的昏迷绝不会超过十五分钟,而我预计驻军半个小时之禸 就会找到这里。”

我的口里忽然很干涩,心脏每一秒钟都比前一秒跳得要猛烈。我忽然意识到事到临头我还是要面对,面对我自己跟兰瑟这二选一的难题。

我想要一走了之,然而放眼一看尽是黄土,稍远的地方模模糊糊的断壁残垣。别说兰瑟醒来也许会派人阻截,就算没人阻截我也走不出去!我务必要借助阿坦的关系。他会不会帮我?而兰瑟,他又到底会不会放过我?

老房子里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汽车里的死士、爆炸、枪声和兰瑟温柔的笑容在我的头脑里盘旋。

我喜欢他,但我也知道他心机深沉、小心谨慎、永勇决绝。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临危不乱的王者风范。他是这样一个人,我从他的行为、阿坦的话语以及两人的对话中能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他不想——我猜测——面对杀戮,但是他不吝牺牲性命——兄弟的,甚至他自己的。

我不知道他对我什么感觉,目前我唯一明了的是——初时,他委婉地骗我;后来,他就发展到睁着眼说瞎话了。

但我想,就算喜欢也无济于事吧。他能违拗他的责任吗?

阿坦站在我对面,我仰头看着他。我很心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让兰瑟死,但他若活着,我便难逃一死——从他的眼里我能看到这结果。

“他快醒了。”阿坦说。

“我该怎么办?!”我就象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渴望有人能给我一点帮助。尽管我也知道阿坦不是一根可靠的浮木。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帮我。而他这到底算不算在帮我?

“你自己决定。”他冷冷地说,“我要先把资料送走。你慢慢决定吧……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你要走?!”我几乎惊跳了起来,明知道不能也不愿意依靠他的,但是现在我真是寸方大乱。

“我不想留在这里等他醒来找麻烦。”他皱着眉说,把背包整理好,然后又将笔记本装进包中。

我暗暗的将坑边的瑞士军刀踩进土中藏了起来。我需要防身的兵器。看来阿坦并未发现我的小动作。

“你会杀我吗?”看着他收拾整齐,我沉声问道。

“我没必要。而且,如果我有这个打算,何必打晕兰瑟?好……运,小男孩。”他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忽然又折回来在兰瑟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样东西收进包中。“他就快醒了。”他抬眼对我说,似笑非笑的,“人生就像一场大游戏,你自求多福吧!”

我头痛欲裂,耳边有人擂鼓似的嗡嗡作响。兰瑟就要醒来了!我没时间犹豫了,我该怎么办?!偷偷地瞧了瞧地上的军刀,我是不是该趁着他还昏迷,一刀结果了他?

“你会回来?”我望着阿坦的背影,迟疑地问。杀了兰瑟他会不会把我带出沙漠?

“……是……的。”他加快了步伐,几乎是飞奔开去,“找个附近的废墟先躲起来。”他远远地道。

天se 已经大亮,敌军也很快就会赶来,我想我该尽快解决面前的难题然后逃窜。

我紧紧地握着刀柄。

兰瑟的面庞不复红润——几乎苍白的透明。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松开了。

远处的背景是一片荒芜和战后的废墟。

原来我只不过是一名平凡的大学生。

如果没有遇到他。

错了!

根本就不是我遇到他,而是他找到我。

我真他妈的该恨他!

是的,我恨死他!

可是为什么……我还不忍心杀他?

他害我害得还不够惨?

阿坦很显然默许了我动手杀他,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把他交给我处置了。

我是被他骗来的。

我被他迫着离开我的祖国,放弃我的前途,成了一名……恐怖分子!

我成了恐怖分子!该死的,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极度危险的地方。

情不自禁,我又握住了刀柄!

他的唇也不复温润。

我犹记初见他的那一幕。

看任何一个同性的时候我从没化整为零过。但是这个男孩我是分块看完的,就像往常欣赏一个心仪的女孩。

如此漂亮的一双眼睛,微微凹陷着;长而微卷的睫毛;挺立的鼻子;温润的双唇;细腻的皮肤;高挑的身材——尽管看来有些单薄。

他给我最大的震撼的并不是他的美貌,而是他给我的那种要冲上前去保护的感觉。毋庸置疑,他是一个男孩,但产生这种保护欲得远不止我一个。我记得两组人员坐定等待开始的对峙时刻,所有杀气腾腾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都温柔了起来。

大概没人会下手杀他。在游戏里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做不到。

上次大上次大大上次……每一次我铆足了劲要反抗他时都是这样,哪怕这次二选一性命攸关的时刻,我还是不能够,不能够伤他的性命。

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的男孩。

兰瑟似乎动了动,我惊跳了起来!

我不能杀他,但也决不想让他杀我!可他醒来之后局面就非我能控制的了。我慌乱的四下看了看,没找到任何类似绳索的东西,而我也深知,一般的绳索肯定困不住他的!

急切之间,我忽然想起阿坦教过我的分筋错骨。我来不及细想抓起兰瑟的一条腿一拉再用力一送,只听“咯”的一声轻响。

至少,他无法追捕我了。我想,有些虚脱的感觉。

身上有些异样的感觉,就像第六感一样,我缓缓的抬起头正对上那双黑眸。

我像被雷击了一般呆住了,头脑中一片空白。无论他会不会杀我,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假设,而我对他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当然,这要排除他对我的欺骗。

兰瑟的目光里一片平静,不惊,不怒,不怜,不伤。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而又决非受伤的小动物那般楚楚可怜。他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能看到他鼻尖上铺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定是被刚刚卸掉关节的剧痛生生痛醒了。阿坦教我的时候曾经卸掉我的肘关节,那连续不断的尖锐刺痛我记忆犹新。“离开这里。”他说,“很快驻军就会赶来。”他的语气一如平常。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他镇定如斯我忽然明白,其实这场变故──跟从前的那些突发事件一样──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的,是的!我想起阿坦离开前说过的,半个小时禸 驻军会赶来。可当时对我来讲,军队的威胁远远没有恐怖分子大,更紧迫更麻烦的是眼前那个昏迷的首领,所以萦绕在我脑海中完全是他。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他已经醒了,驻军与我又成了最大的麻烦。

“哦。”我说,收好军刀抬腿就要走,眼角的余光看到兰瑟依然静静地躺着,忽地想起他的髋关节已经被我卸掉,他是绝对无法自行复位的。就把他扔在这里吧。带着他绝对是个累赘,而且他被抓走的话我就安全了……我相信大家都像我一样明白我不过是在过过心瘾,自己瞎痛快痛快罢了。

把他扔在这里跟一刀杀了他有什么分别呢?如果阿坦能在驻军赶来之前回来还好,但这可能性为零。

我毫不迟疑地走到他身边,他平静的黑眸一直注视着我,等我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眼中的平静忽地有了一丝的动摇,嘴角微微地向上扬了一点,如果不仔细看,这个微笑十九会被忽略掉。

他把手伸向我,我自然的俯下身让他把手搭在我的肩头,然后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不重,但是对于身心俱疲的我来讲还是有点吃力。可我不准备放开。他充满弹性的身躯给我极舒服的手感。

为了抱得更稳一些,我轻轻地颠了一下。我听到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点,我知道我乱动弄得他很痛,可是手头根本就没任何能帮他固定的东西。

这是我一手制造的伤害。

“你会杀我灭口吗?”我一边以最快的步伐逃跑,一边忍不住问。

他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我忽然说不出的郁闷和和恼火,“我c,你就不能说说么?!你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还有……我到底、到底……”连累带气,我气喘吁吁。

“会。”兰瑟忽然说,“我会。”

“啊?!”我愕然止步,这确是我始料未及的答案。

他的眼睛望着远方,那里似乎有着一个我看不到的对象。“欢欢,”他淡淡地说,“在这个时刻,别怀疑你自己的判断。”

所有的感觉忽地在我头脑中一线贯通,我有一个假设,对这个假设,我有八层的把握。“怀疑自己,我便注定会葬身这里是么?”我边走边随意地问道。

“不只是这里。在这个地球上的任何角落都一样。”他回答说。

“那么,为了恢复我的自信你做了多少事呢?”我额头上的汗都流进了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我想我跑不了多久了,大约就要终结在这里了吧?

他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