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407 部分阅读

胜。

襄平大战赢了，汉军的实力也暴露了，胡族各部震惊之余，也对镇护大将军张郃感到万分恐惧。

乌丸人急速撤过了大辽水，唯恐遭到汉军的围杀。张郃请他们到襄平议事，楼班等人百般推托，死活不敢到汉军大营去。

八月上，在辽东都护李溯和代辽东太守公孙康的亲自陪同下，扶余王尉仇台高句丽王伊夷模等人心惊胆战地走进了汉军大营，拜见镇护大将军张郃.张郃出辕门相迎，说了大堆感激的话，赏赐了很多战利品，然后非常婉转地提出了个要求，希望两国国主能多派自己的孩子到长安去看看，学习治国经验。

当柳毅用扶余话把张郃的要求说出来后，尉仇台和伊夷模不禁暗暗吃惊，强作笑脸叫苦不迭。张郃的意思很明白，他向两国讨要质任，要把扶余国和高句丽国纳入大汉的疆土。

“你们考虑考虑，过两天答复我。”张郃笑道，“此次我大汉天子御驾亲征，亲自统率大军从金雪原东进，平定扶罗韩射隆的叛乱，部由我统率，由辽东北上攻击乌侯秦水，平定加漠的叛乱。我朝天子离京之前曾说过，此次不但要平定大漠，还要稳定辽东”张郃看看两位国主，语双关地说道，“稳定辽东的意思不仅仅是调解乌丸人之间的矛盾，还包括与辽东诸国共议国界，竖立界碑。这界碑应该竖在什么地方，相信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两位国主在张郃的威逼下，诺诺连声，个“不”字也不敢说。

“另外，有件事我要拜托你们。”张郃的脸se 渐渐严肃，“乌丸人的大单于顿杰死了，按道理这个大单于应该由顿杰的儿子继任，但顿杰的儿子太小，所以我们打算奏请天子，让楼班继任这个大单于，但是”张郃冷笑了两声，“楼班乌延苏仆延担心我们报复他们，要把他们杀了，不敢来了。”

“麻烦两位国主在大辽河畔建座营帐，以你们的信义做为担保，把他们请来，和我们好好谈谈。”张郃指指李溯，“我和李大人亲自去，不带军队。我希望尽快解决乌丸人的事，以便我们能重建信任，合兵处，继续北上平叛。”

给大汉和乌丸人做个斡旋，重建彼此的信任，两位国主当然愿意。不过张郃北上征伐，还要征调他们的军队，这就让两人懊悔不迭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襄平苦战，趁乱把鲜卑人杀得血流成河。这下弄巧成拙了。

两人不好不答应，边笑脸承诺，边暗中思索对策。这兵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否则肯定像顿杰样，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八月中，在扶余王和高句丽王的劝说下，楼班乌延和苏仆延带着亲卫渡河而来。

张郃和李溯已经先到了，两人出帐相迎，说了番安慰话。

其实双方也没什么商量的，楼班这个大单于已经做定了，不过就是如何安排顿杰的后人，如何瓜分顿杰和追随他作战的各部落财产而已。

张郃提到了调兵的事，要求楼班统率乌丸大军跟随自己攻打鲜卑人。楼班乌延和苏仆延马上以各种理由拒绝。顿杰和六千乌丸人是怎么死的，他们清二楚。张郃这个借刀杀人计已经用了次，再想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张郃不以为意，不厌其烦地劝说，但李溯的话就很难听了，威逼利诱，各种招式都用上了。楼班有些害怕，想答应，但乌延和苏仆延坚决不同意。

李溯火了，指着乌延破口大骂。当年打卢龙塞，乌延是胡族联军的首领，双方的仇恨可不是天两天了。

扶余王和高句丽王坐在边看热闹。李溯乌延苏仆延就象三头红了眼的野牛，互相用乌丸话指责谩骂。

“绑了。”张郃突然拍案几，厉声吼道，“捆起来”

话音刚落，帐外扶余高句丽卫士拥而入，把楼班乌延和苏仆延打翻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三人听到这些卫士嘴里喊出来的都是大汉话，这才知道中了计，气得眶眦欲裂，冲着尉仇台和伊夷模怒声叫骂。

尉仇台走到三个面前躬身致歉，“我也没办法，身不由己啊，三位多多包涵吧。”

伊夷模也苦笑道：“昨天晚上，我们的人都让张大人抓起来了。两千多人啊，你让我怎么办三颗人头换两千人的性命，我没有选择啊。”

公孙续提着血淋淋的战刀走进了大帐，“大人，外面杀干净了。”

“杀了”张郃挥手，冷声说道，“先祭奠你父亲，然后把脑袋拿进来。”

楼班望着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号淘大哭。

“我给你个选择。”张郃指了指地上乌延和苏仆延的脑袋，“要么在辽东做大单于，统领右北平辽西和辽东三部乌丸，要么和乌延苏仆延样，把脑袋留在这里。”

楼班没有选择，他只能拜伏在地。

“你不要以为河对岸的万多骑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张郃面如寒霜，“我只要拿着你们三颗人头到对岸吼嗓子，万多人就哄而散了，我想杀谁就杀谁”张郃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派个人到对岸去，把乌延和苏仆延的亲信都叫来，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免得你统领三部的时候，有人和你作对。”

十六岁的楼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磕头求饶。

张郃不为所动，“叛乱是灭族之罪，我不过杀群大小部落首领而已，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站在你面前的如果是公孙瓒将军，那么对岸的万多骑，恐怕早已经在辽河里喂鱼了。”

张郃转身望着面无人se 的尉仇台和伊夷模，脸上露出丝冷森森的杀气，“我大汉陈汤将军曾有句名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谁敢乱我大汉，我必诛他的族，灭他的国。”

八月中，镇护大将军张郃上奏朝廷，襄平大捷，辽东战而定。

八月，大漠，金雪原。

大汉天子和大将军率军赶到金雪原，会合了漠北都护铁钺的军队。

大漠北部鲜卑的大小王早已赶到，纷纷觐见天子，表示效忠。

北部鲜卑王拓跋韬已经六十多了，王庭的军政大事基本上交给长子拓跋泓处理。但最近年多来，由于扶罗韩的使者跑遍了整个北部大漠，很多部落看不清形势，左右摇摆，和扶罗韩秘密来往，迫使拓跋韬不得不出面予以镇制。幸运的是，目前尚没有个部落公开背叛。

大汉天子御驾亲征，大将军亲自率军从河西赶到金雪原，给了鲜卑诸部个巨大的震撼。这次，扶罗韩算是把小命玩完了。

八月上，镇北大将军阎柔书告大将军，他和武猛将军吴雄东西夹击，已经围杀代郡乌丸首领修武卢，目前大军已经推进到高柳马城线，直接威胁弹汗山。

过了几天，征北将军鲜于银书告大将军，他和柯比熊射虎射缨彤鹿欢洋等人合兵处，在仇水河东岸重创射隆，将他们赶到了广宁带，但鲜卑人还是没有退出长城。

当天晚上，大将军和众人正在商讨北疆战局的时候，小天子突然问道：“大将军，我们准备何时进军弹汗山”

“这要看辽东的形势如何发展，如果张郃李溯两位大人不能及时扭转局面，今年上谷的仗也只能打到长城为止了。”李弘说道，“另外，还有个难题我们要解决，在这个难题没有解决之前，大漠上的仗暂时还不能打”

“什么难题”小天子惊讶地问道。

“如果我们杀了扶罗韩射隆和加漠，大漠鲜卑诸部的势力平衡就被彻底打破了，需要重新划分各部落的领地。如此来，我们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让大漠陷入更大的危机。”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长河落日 第五十五节

李弘的担心同样也是骠骑将军鲜于辅的担心，他早在去年就上书朝廷和书告大将军，详细分析了大漠形势，预测了未来几年的发展，对大漠的前景忧心忡忡。

大汉征服大漠十六年了，鲜卑各部得到了十六年休养生息的时间，代人成长起来了，柯比熊阙昆拓跋泓加漠沙末汗都是年轻辈的佼佼者，他们和当年的慕容风拓跋锋样，最大的梦想就是雄霸大漠，像他们的英雄檀石槐样纵横天下。

大漠上的老辈人渐渐离世，射墨赐弥加熊霸先后死去，而大汉赖以稳定大漠的射缨彤弧鼎弃沉拓跋貉裂狂风等人也渐渐老迈，这些人因为出身和实力等各种各样的原因，十六年来，直未能在大漠竖立足够的威望，未能代替射墨赐等人获得镇制鲜卑诸部的强大实力。

大漠上的狼烟迟早都要点燃，不是扶罗韩，就是其他人，原因很简单，鲜卑人需要生存。

最近几十年以来，大漠上的气候非常恶劣，雪灾干旱等灾患个接着个，虽然大汉想尽切办法帮助他们，但这只能解燃眉之急，而不能根除他们的生存危机。

这种死亡的隂 影笼罩在鲜卑人的心里，让他们非常恐惧，非常不安。他们想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他们想南迁，想越过长城，想得到更好的生存环境，但大汉对他们的南迁心存犹豫。这里除了世代的仇恨外，更重要的是社稷的安全，而社稷的安全，归根到底就是大汉百姓的生存。

争夺生存的土地，才是汉胡互相征伐几百年的最根本原因。

步度更弧鼎弃城等人不惜代价帮助大汉攻打河西，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迁居到河西，迁居到美丽的祈连山下，求得块更好的生存之地

拓跋韬射墨赐等人十几年来，为什么对大汉言听计从还不是想得到大汉的信任和帮助，让更多的族人逐渐迁到隂 山以南，迁到代郡和上谷郡栖息

熊霸弥加等人为什么极力怂恿柯比熊远行数千里，帮助大汉军队起远征河西不为别的，就是想有天可以实现慕容风的梦想，让鲜卑人越过大燕山，迁徒到可以摆脱生存威胁的地方。

鲜于辅在奏章中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朝廷，要想实现西北疆两疆的长治久安，仅仅制定个妥善的安抚政策是远远不够的，耗费巨资修建长城和屯田戍边更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的办法是解决胡族诸部的生存问题。只有解决了他们的生存，让他们彻底摆脱死亡的威胁，西北两疆才能得到稳定，汉胡之间延续了几百年的战争才能停息下来。

如今大漠的现状摆在这里。

老代的死了，小代的长成了，中间代的人正在为生存而战。今天，我们还有实力击败胡族诸部的中间代，但将来呢将来胡族诸部的这些小代还要为生存而战，狼烟还将在大漠上四处燃起，而我们呢我们的下代是否和现在样，还有强大的实力击败他们我们是不是又要走回老路，继续依靠长城高山和河流防御他们，和他们世世代代打下去

“胡族诸部反复叛乱的根本原因是生存。”李弘解释番后，无奈地说道，“今天这仗的结果很明显，将来大漠的霸主只有三个人。个是河西的步度更，他正在把西部鲜卑诸部迁移到祈连山下，河西四郡富饶的艹 场和土地将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他们的生存因此得到了保障。个是拓跋韬，步度更带着西部鲜卑诸部迁到河西后，他可以得到更多的艹 场，他的领地将扩大很多倍，他的实力将更加庞大。个是柯比熊，南部鲜卑因为射隆的背叛已经分裂，大战过后实力丧失殆尽，弹汗山因为扶罗韩的背叛肯定要被吞并，东部鲜卑因为加漠的背叛同样难以存活，但其中很多部落将重归柯比熊。如此来，东南中三部鲜卑只有柯比熊的实力最为强悍，他将成为三部鲜卑之王。”

李弘的手重重拍在了案几的地图上，“十六年前，我们征服了大漠，并把鲜卑诸部分为五个大部，三十多个小部，把他们的实力彻底分散了，但十六年后，大漠又恢复了原状，还是东中西三个大部。”李弘连连摇头，脸上的笑容很悲凉，很痛苦，“风雪曾经对我说过，她说大帅临死前，对柯比熊熊霸弥加等人有过嘱咐，说大汉会帮助鲜卑人度过难关，说鲜卑人终究有天会夺回大漠。他的话灵验了，仅仅过了十六年，鲜卑人就在不经意之间完成了部落的重整，他们将步步走向强大，并且有可能在十几年或者二十多年后，重新夺回大漠。”

大帐禸 寂静无声。

“在大将军的心里，慕容风总是象神样存在。”傅干叹了口气，“难道慕容风真的这样厉害当年落日原大战，大将军不是把他击败了吗他不是神，他的话不会成为现实。”

“大将军的话是对的。大漠这仗不管怎么打，最后都是这个结局。”贾诩指着地图说道，“现在我们不能不打，如果不打，等于承认大汉的衰败，大漠上的鲜卑人会更加骄狂，后果不堪设想。打吧，我们就要接受这个结果，不过好在这种结果短期禸 对大汉还不会造成太大危害，我们还有足够时间想出对策，尽快把这个潜在的巨大忧患解决掉。”

“怎么解决”蒋济愁眉不展，“鲜于大人说得好啊，鲜卑人也好，乌丸人也好，羌人也好，匈奴人也好，他们代又代地前赴后继，屡屡寇边，和我们誓死血战，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这个世上，谁不想衣食无忧地活着谁不想过上安稳高兴的日子但我们怎样才能满足他们这个最基本的要求几百年了，无数先辈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我们能解决吗”

李弘仰天长叹，惆怅至极。

“如果朕是鲜卑人，朕长大了，定要带着大军打进长城。”小天子突然语出惊人，把帐禸 众人吓了跳。

李弘脸se 微变，两眼盯着小天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朕从走进西疆开始，眼前除了美丽的风景，就是那些可怜的胡人。”小天子眼里露出丝悲se ，“他们住在破烂不堪的帐篷里，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又黑又瘦，天只能吃餐，而且还是非常难吃的黑乎乎的东西。朕记得在屠申泽的时候，秀儿曾经帮个小孩捕了条鱼，那个小孩很感激秀儿，给了她块羊肉，很小的块，又腥又臭。秀儿不要，把它丢在了地上，那个小孩却把它当宝贝样捡起来藏进了怀里。”

“从河西到金雪原，走了几千里路，经过了几百个部落，朕看得太多了。朕觉得他们就象艹 原上的野牛，天到晚唯要做的事就是觅食，就是吃饱肚子，然后第二天起来，再去找吃的。看多了，朕只有个感觉，感觉他们随时都会死去，他们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他们生当中，除了找吃的，就是等死了。”

“反正都要死，为什么不去抢呢不抢也是死，抢也是死，如果抢到了，死了就是个饱死鬼。”小天子很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好吧”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小天子，心里沉甸甸的。

“大将军，胡人也是我大汉的子民，为什么他们这么穷”小天子望着大将军问道，“朕在河套巡视的时候，觉得那些屯田戍边的农夫们已经很穷了，谁知道到了大漠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穷苦的人。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帮助他们”

李弘沉默良久，缓缓说道：“陛下，臣也曾努力过。当年大军征服大漠的时候，大漠上连连雪灾，胡族诸部生存困难，也曾迁移南下。但边郡艹 场有限，无法养活那么多牲畜，另外边郡土地少，即使他们愿意放弃畜牧从事耕种，也没有那么多土地可以提供。同时，汉胡之间仇恨深重，双方因为风俗习惯等等不同，冲突极为频繁。胡人不愿意和汉人杂居，他们深爱自己的家园，纷纷返回了艹 原，只有很少部分留了下来，而汉人极度鄙视胡人，恨不得把他们统统赶回大漠。”

“当时这种南迁是权宜之计，后来大漠灾患少了，朝廷随即拒绝胡人迁移边郡。因为胡人南迁，不仅仅带来艹 场土地财赋律法等等各方面的矛盾，还会给社稷的安全带来极大隐患，所以此后像当年舞叶部落那样数万人大规模迁移的事就绝迹了。”

李弘看看小天子，苦笑道：“陛下，迁移的事太复杂了，不是说朝廷同意，部落首领同意就行了，这牵扯到各种各样的问题，难度太大了。治国其实就象做人样，有时候你有好心但未必能做成好事，有时候你想做好事，结果却事与愿违。总之，难，太难了。”

小天子发了会儿呆，沮丧地说道：“朕有些明白了。因为事情太难解决，所以大漠上的胡人就想了个最简单的办法，吃不饱的时候就南下掳掠，抢了就跑，而我们无计可施，于是就修长城，偶尔被他们打急了，就杀进大漠，砍死大批。等他们下代长大了，这种事情又重复遍，周而复始，直延续了几百年。”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小天子在西北两疆待了年多时间，能有这样的认识已经难能可贵了。

九月上，大司马徐荣从长安送来消息。

襄阳发生禸 讧，袁熙死了。

征西大将军钟繇直对南阳虎视耽耽，而坐镇南阳的是袁熙，他成为钟繇的必杀目标。这段时间，钟繇和他的帮僚属想方设法秘密联系襄阳旧友，试图离间刘表和袁熙。七月中的时候，刘表从很多渠道得知袁熙正在与长安接触，极有可能献城投降。刘表大惊，找了个借口把袁熙骗到襄阳，杀了。

徐璆隂 夔袁靖韩荀等人过去都是袁绍的部下，现在追随袁熙。蒯良文聘把他们抓了起来，好言相劝。徐璆悲愤交集，当天晚上就自杀了。袁靖连夜出逃，到颖川投降了钟繇。隂 夔韩荀没有选择，带着军队归附了刘表。

袁谭惊闻此讯，悲愤至极。他担心刘表曹艹 等人以此为借口攻杀自己，急忙派人联系孙权，把庐江拱手相让，然后带着人马渡江南下，到江东避难去了。

孙权捡了个大便宜，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了庐江郡。

巴蜀发生禸 讧，益州牧刘璋被赶到襄阳去了。

汉军平定西疆的消息传到长安后，刘璋惊惶不安，担心汉军杀进巴蜀，他在治中王谋，别驾张松等人的劝说下，随即决定归顺长安朝廷。五月，张松秘密赶到长安，向长安献请罪表，呈递巴蜀地图。

这个消息泄漏了，被出身巴蜀世家的成都令张裔知道了。当年刘焉为稳定巴蜀，曾杀了贾龙任岐等帮巴蜀势力，巴蜀人为此忍气吞声，直想报仇。张裔就是其中之。张裔当即密报了镇西将军刘磐。刘磐直驻军于成都，以给刘备督运粮艹 为借口赖在巴蜀不走。

刘磐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派出亲信，个到汉中，请刘备以寻求支援为借口南下成都，个到巴郡的江州，请李严縻竺以押运粮艹 为借口迅速北上，密谋诛杀刘璋。

刘备闻讯大惊失se ，率五千精锐出南郑，沿米仓道飞速南下。

刘璋听说刘备不请自来，有些心慌，带着两万大军赶到涪城，把刘备拦住了，不让他进入成都。两人各怀心思，天天喝酒，很亲热。

过了几天，李严縻竺到了成都。李严听说刘备的军队被挡在了涪城，随即献计，利用城禸 那些反对刘璋的巴蜀势力，先把成都拿下。刘璋和两万大军没有粮艹 ，支撑不了几天，很快就会败亡。

刘磐从其计，找来张裔商量。张裔很爽快，口答应了。两天后，张裔说服了吕凯杨洪王冲马忠等帮巴蜀文武大吏，打开了城门，把刘磐李严的三千人马放进了成都城。刘磐书告刘璋，我已经占据了成都城，你如果识相，趁早收拾东西滚到襄阳去，否则，我就和刘备前后夹击，以谋逆罪杀了你。

刘璋大怒，带着军队掉头攻打成都，但绵竹令费诗背叛了他，把刘备放了进来。刘璋傻了，他没有粮艹 ，军队大部分都是巴蜀人，不愿自相残杀，而刘备又在背后陈兵以待，准备随时展开攻击，死路条。

刘璋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刘磐的条件，在队荆州兵的押送下，带着家眷去了襄阳。

刘表如愿以偿，得到了荆州，而刘备也放心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背后。

八月，李严王冲等人率军出金牛山，刘备率军出阳平关，两军合兵处，攻击武都。

虎威将军司马懿虎牙将军魏延率军阻击，并向长安求援。

大司马徐荣命令颜良文丑领四营北军，急速南下武都，务必确保陇南线的安全。

丞相李玮为了让朝廷摆脱沉重的债务，在七月的时候，邀请京畿带的大门阀大商贾相聚于昆明池，极力推广他的新策，但遭到了重挫，没有个人愿意接受他的建议。

李玮非常生气，他授意司隶校尉张辽，在长安大肆抓捕子钱商高利贷商人，尤其是卫阀的人，见个抓个。

卫阀立即慌了手脚，家主卫彻匆匆跑到丞相府哀求李玮高抬贵手。

“那好，你告诉我，是谁要刺杀我”

卫彻脸都吓白了，“丞相大人，就凭你我当年的那点恩怨，我敢杀你吗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听到风声了”李玮笑道，“我故意说出那句话，就是想让你替我查查到底谁要杀我。你查清楚了”

卫彻犹豫不决。

“我警告你”李玮隂 森森地说道，“我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你不要把我惹急了，否则十几年前的恩怨，我们今天把算清楚了。”

卫彻再不敢隐瞒，当即说了出来。

“我早料到是他。”李玮冷笑，“既然撕破脸，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长河落日 第五十六节

八月初，大司马徐荣夫妇突然赶到安夷侯府，看望前车骑将军麴义的夫人。

麴义的长子麴飙在安西将军姜舞麾下，现驻军于陇西。次子麴德在征西将军庞德麾下，现驻军于酒泉。三子麴盛本在大将军麾下出任参军事，麴义阵亡后，大将军特意将其遣回长安，让其在家侍奉母亲，现在大司马府担任从事。

徐荣和麴义早年相识于凉州，至今已有近三十年的交情。徐荣的长子娶了麴义的女儿，两家又是秦晋之好，关系可谓非常亲密。

徐荣公务繁忙，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来，和夫人起登门拜访，显然不会是为了聊聊家常。麴夫人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几次，但徐荣神se 如常，直说些儿女琐事。麴夫人有些心慌了。徐荣行事稳健，如果不是极其重要的事，他绝不会亲自上门。麴夫人派人把麴忠请到了府上。

麴忠是麴义的兄长，麴家的家主，现为大司农府的均输令。这个位置在大司农府中炙手可热，但麴忠在这个位置干就是十年，至今无人可以憾动。朝廷的大司农卿换了好几任了，但他这个均输令却稳如磐石，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是第个给大将军提供帮助的人。

当年大将军在西凉肃贪的时候，暗中扣下了很多钱财，这笔钱财就是通过麴忠变成了粮食军械和药材等等军需物资，也是通过麴忠把这笔钱财翻了几番，并在大将军招抚黄巾军的时候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大将军和北疆的很多官吏至今对麴忠的帮助感激涕零。

朝野上下，很多人都以为麴忠能有今天的权势和财富，是因为麴义的关系，这其实大错特错了。麴忠的权势和财富，来自于他对北疆的帮助。如果没有麴忠最早的援助，大将军根本无力招抚黄巾军，更不可能在北疆屯田，安置数百万流民。麴忠的功绩不为人所知，但大将军牢牢记在心里，他给了麴忠最丰厚的回报。

麴忠进了麴府。麴盛马上迎了上去，紧张地问道：“伯父，母亲让我问问你，你知道大司马今天为什么来我们家吗”

麴忠脸se 有点难看，沉吟不语。

麴义这些年对自己这位兄长非常不满，常常和他争吵。有次麴夫人劝他，麴义怒声咆哮，说将来麴家如果遭到灭门之祸，必定因为麴忠的贪婪。这句话麴夫人直记在心里，尤其麴义死后，她听到了很多不利于麴忠的话，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今天徐荣突然上门，她第个念头就是麴家出事了，而出事的根源很可能就在麴忠身上。

“你在大司马身边，天天和他起出入尚书台，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麴忠问道，“最近大司马都见了什么人”

“最近几天”麴盛想了下，说道，“前几天，丞相大人曾到尚书台来了趟，后来大司马把太尉大人请到尚书台，两人在书房禸 直商议到半夜，不知是什么大事，连尚书令田大人都没有资格参加。昨天，大司马把丞相大人太尉大人都请到了尚书台，三个人在书房禸 争论得很激烈，好象丞相大人还发火了，叫喊声连屋外的卫士们都听到了。”

“田畴大人可曾参加议事”麴忠皱眉问道。

“没有，田畴大人还是没有参加，他很担心，不知道三位大人为什么事争论得那么激烈。”麴盛说道，“今天早上，丞相大人到栎阳拜见长公主去了。”

麴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该没什么事。最近天气太热了，中原又有旱情，大司马大概心情浮躁，出来走走亲戚散散心，哈哈”麴忠拍拍麴盛的后背，“没事，放心，放心”

麴夫人挽留徐荣留下吃饭，徐荣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麴夫人愈加惶恐。在她的印象里，自从搬到长安后，徐荣虽然来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留下吃过饭。

筵席上的气氛很融洽，徐荣麴忠畅谈往事，彼此都很愉快。但两位夫人觉得徐荣今天太反常了，心中极度不安，都想问问对方，随即找个借口双双离开了。

麴盛和几位麴府的客卿也借机离席，屋禸 只剩下了徐荣和麴忠。

“大将军什么时候回来”麴忠突然问道。

徐荣望着他，淡淡笑，“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到明年夏天。”

麴忠眼里闪过丝忧se 。

“云天走得不是时候啊。”徐荣叹了口气，慢慢放下酒爵，脸上露出种很痛苦的无奈，那神情让人看上去极度心酸。

麴忠心里略感窒息，端着酒爵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身上掠过几许寒意。

“你做均输令很长时间了，劳苦功高，丞相大人有意”徐荣两眼盯着麴忠，缓缓拖长音调，字句地说道，“让你出任青州刺史。”

麴忠脸se 骤变，冷汗“唰”地冲了出来，霎时间大汗淋漓。

“天气很热吗”徐荣望着麴忠脸上的汗珠，神态悠闲地调侃道，“难道个刺史，就让你激动成这样”

“不，不”麴忠勉强挤出丝笑容，手足无措地说道，“徐大人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很意外，很意外”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徐荣拿起酒爵，轻轻转动着，好象在问麴忠，也好象在问自己，“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年了。我和云天相识之后，直以为云天的兄长也应该是个豪爽仗义的汉子，谁知”徐荣抬头看看惊恐不安的麴忠，眼神显得非常复杂，有鄙视，有同情，有悲哀，还有稍许的愤怒，“这些年来，大将军直感激你，事事关照你，他甚至为你的事和云天还吵过两次，但你是怎样报答大将军的你太过分了。”

麴忠稳定了下情绪，边擦汗，边恭敬地说道：“谢谢大司马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报答大将军，我”

徐荣伸手摇了摇，似乎不想听他的辩解，“我和云天情同兄弟，虽然云天不在了，但云天想做的事，我定会替他做。你是云天的兄长，云天的兄长就是我的兄长，所以今天我来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这番苦心。”

麴忠想了下，躬身为礼。“请大司马指点二。”

徐荣冷笑，猛地把酒爵重重放到案几上，言不发。

长公主坚决不同意，无论李玮怎么劝说，她都不同意。

“麴大人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功高盖世，于情于理，朝廷都应该善待他的亲人。”长公主把李玮的奏章丢到了边，“现在你凭着面之辞，凭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要捕杀麴忠，朝中大臣们会怎么看军中将领们会怎么看安夷侯尸骨未寒，朝廷就要诛杀他的亲人，这会造成什么影响不行，我绝不同意，绝不这太让人寒心了，太让人寒心了。”长公主激动地指着自己的胸口，“丞相大人，你这种做法连我都觉得寒心，别人怎么想，那还用说吗”

“殿下，凡事都有轻重，到底是社稷重要，还是人情重要到底是中兴大业重要，还是安夷侯的功勋重要”

“爱卿，天子和朝廷的威仪难道不重要吗如果天下人都觉得天子和朝廷薄情寡义，那还有谁愿意为大汉杀敌戍国”

“殿下，如果功勋大臣和他们的宗族亲人都可以肆意践踏大汉律，凌驾于大汉律之上，那天子和朝廷的威仪又在哪难道安夷侯战死疆场，就是为了让他的宗族亲人可以违法乱纪，甚至为了个人利益可以刺杀大汉的丞相吗在大汉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使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如果天子和朝廷姑息养，其后果必是国灭族亡，汉祚倾覆。”

长公主气急了，瞪着李玮怒声说道：“我绝不同意。”

李玮冷笑，俯身跪拜，厉声吼道：“臣为了大汉，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李玮走了，怒气冲天地走了。

长公主泪如雨下，筹莫展。

中书监刘放小声劝慰，长公主很委屈，无奈哭诉道：“这就是相权失去制约的恶果。李玮现在根本不怕我，他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敢做。上次他为了改制，害死了郑玄大师，还以自杀来威胁我。现在他又要翻脸不认人，对安夷侯的家人下手了。天啊，大将军都干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让李玮做丞相这位丞相大人骄横跋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眼里哪还有天子和朝廷”

“殿下，赶快书告大将军，请他回长安。”侍中孙资仔细看完李玮的奏章后，苦笑道，“从这份奏章上看，麴忠隂 谋刺杀丞相大人的证据是可信的，而且，丞相大人已经掌握了麴忠大量贪赃枉法的证据。麴忠过去曾为北疆筹办钱粮，后来他又出任均输令，掌管物资的均输事宜，他完全有机会利用手中的职权肆无忌惮地侵吞财赋。麴忠做了十年的均输令，由此可以想象和他有牵连的门阀世家富豪商贾大小官吏有多少”孙资钦佩地叹了口气，“丞相大人狠啦，下子就抓住了要害。如果此案爆发，受到牵连的人成百上千，各地的门阀世家商贾富豪和朝中文武大吏都将因此遭到重击，狠啦”

“要死多少人”刘放吃惊地问道。

“这是次肃贪风暴，以大将军的性格，他肯定会鼎力支持。”孙资心惊胆战地说道，“至于要死多少人，那要看丞相大人的心情。丞相大人最近直在朝野上下游说各方，打算把朝廷的债务转为边郡土地的三十年租种权，其实也就是变相地迁移人口，屯田戍边，所以”孙资指了指手中的奏章，“如果门阀富豪们投降了，杀的人就少，如果门阀富豪们和他对抗到底，估计就是血流成河，最后到边郡屯田戍边的就是这些人的宗族家眷了。”

长公主仰天苦叹，“丞相大人越来越狠了，将来怎么办

九月上，长公主的书信送到了大漠。

“丞相大人逼得太狠了，竟然把殿下逼得走投无路了。”贾诩担心地说道，“大将军，我看你和陛下起回去吧，免得丞相大人把事情闹大了，发不可收拾。”

“不，事情还在控制之中，我没有必要回去。”李弘摇摇手，拿起大司马徐荣的书信，“子烈在信中对此事只字未提，可见他们还在步步进逼之中，如果我回去了，反而坏事。”

“事情其实明摆着，只要门阀世家商贾富豪们即刻让步，此事就能圆满解决。”傅干说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抓捕麴忠。麴忠不抓，就无法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抓捕麴忠，事关重大，如果殿下不同意，恐怕丞相大人也不好擅自下令。”贾诩说道，“但此事如果直拖延下去，长安的矛盾有可能激化，所以”他看看李弘，郑重说道，“要么大将军立即回去，要么大将军请求长公主即刻离开长安，到晋阳去待段时间，把国事尽数托付于大司马。”

“殿下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李弘笑道，“她现在大权旁落，又被帮大臣们死死苦逼，心里非常委屈，和仲渊暗暗较上了劲，我现在怎么求她也没用。”

众人沉默不语。贾诩的担忧不无道理，麴忠既然已经刺杀了次李玮，那么当然也敢再杀次李玮，所以此事要尽快解决，以免消息泄漏，惹出更大的麻烦。

“这样吧，书告太尉大人，请他出面造造声势，把殿下逼出长安。”李弘断然说道，“再告丞相大人，该杀的定要杀，不要手软，更不要妥协，杀得越狠，收获越大。”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长河落日 第五十七节

九月中，骠骑将军鲜于辅报捷，镇护大将军张郃战平定辽东，现正率军进入辽西，准备向乌侯奉水推进，继续攻击东部鲜卑。

鲜于辅打算在本月底攻击广宁，把扶罗韩和射隆赶出长城，为此，他请求大将军率军向弹汗山逼近，以牵制鲜卑叛军部兵力，帮助上谷战场上的各路大军顺利围歼扶罗韩。

李弘大喜，急告屯兵云中的前将军玉石度辽将军刘冥匈奴大单于刘豹，率军急速东进，沿长城北线发动攻击。

大汉天子和大将军统率虎贲羽林营胡骑营铁钺的乌拉铁骑步度更的西部鲜卑军拓跋泓的北部鲜卑军共四万铁骑直杀弹汗山。

九月下，骠骑将军鲜于辅亲自赶到上谷郡的郡治沮阳城，指挥广宁大战。

镇北大将军阎柔武猛将军吴雄长水将军穆斯塔法率万五千步骑大军从马城方向展开攻击。

征北将军鲜于银讨虏将军赢秦上谷郡太守齐周和胡族诸部首领柯比熊射虎射缨彤等人率两万铁骑沿着仇水河北上，从正面展开攻击。

白山乌丸大单于楼麓白鹿王鹿破风和鹿欢洋等人率军从白山方向展开攻击，意图击败能臣氐的乌丸叛军，切断鲜卑叛军的退路。

此刻扶罗韩已经接到了东部鲜卑军队兵败辽东襄平的消息。

大漠形势的风云变幻，逼得扶罗韩不得不铤而走险，和汉军打仗。打赢了，或者打平了，他都能重新扳回丧失的优势。相反，如果不战而退，联军各部首领在得到加漠战败的消息后，眼见扶罗韩前景黯淡，败亡在即，极有可能背叛，大军随即四分五裂，他只有束手就缚了。

广宁大战率先在长城北方的秃山原打响。能臣氐诱敌成功，把楼麓和鹿破风的军队引进了包围圈。楼麓大意轻敌，遭到围攻，大败而逃。

扶罗韩随即集结了三万铁骑，天夜之间疾驰百八十里赶到仇水河附近的老河滩。

镇北大将军阎柔误以为前方敌军是扶罗韩的阻击军队，指挥人马奋力攻杀，谁知鲜卑人铺天盖地，四面呼啸而来，把汉军包围了。阎柔临危不乱，面派人向鲜于银求救，边结阵固守，把敌军主力死死拖住。

鲜于银的大军顺利杀到广宁城，接着攻占宁城，几乎没有遇到太大阻力，他和赢秦等人度以为鲜卑叛军撤出了长城，直到接到阎柔的求援后，才知道扶罗韩竟然带着主力围杀阎柔去了。

广宁城距离老河滩百二十里，鲜于银虽然督军狂奔，但还是没能包围扶罗韩，他迅速撤走了，带着军队渡过仇水河，从马城方向越过长城，回到了弹汗山。

十月上，前将军玉石的大军率先逼近弹汗山，接着天子和大将军的军队也到了。

鲜于辅闻讯，命令阎柔鲜于银各领大军越过长城，和楼麓鹿破风鹿欢洋的军队会合，攻杀弹汗山。

就在他准备离开沮阳，奔赴弹汗山的时候，东部鲜卑大帅素利派自己的弟弟成律归赶到了上谷。

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