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228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32字数:6571

  

声大吼,“好,好”

“传令单经,再上万人,立即打开通路。”

“命令严纲公孙范,铁骑准备出击。”

“传令郭华阳泰,左右出击,缠住北疆军的两翼。”

何风抽刀在手,用力敲击着自己的战盔,仰首狂呼:“兄弟们,杀上去”

昨天的失败让北疆军将士满腔仇恨,今日看到敌人,大家两眼冒火,人人争先,不待战车营的士卒撤下弩炮,愤怒的士卒们已经高声吼叫着,象猛虎般冲进了拒马阵。双方将士在阵中相遇,立即短兵相接,激烈厮杀。

越来越多的幽州兵冲进了拒马阵,他们在上官们的指挥下,抢起战刀,战斧,肆意劈砍,争取在最短时间禸 毁去北疆军的拒马和鹿砦,给铁骑大军扫清道路。北疆军的强弓营和石跑对准拒马阵的后部,展开疯狂射击。

同时间,杨凤和徐晃各自指挥大军,和潮水般气势汹汹杀来的敌人展开了血腥鏖战。

飞雪高昂着头,静静地站在战场上,默默地望着前方血腥的杀戮。

李弘抬头看看太阳,微微皱了皱眉。

“大将军,公孙瓒把主要兵力集中在中路,似乎”朱穆晃动着手中的马鞭,担忧地说道,“似乎有突围之意。”

李弘冷笑,“只要他铁骑出动,我就要他死得难看。”

批批的幽州兵踩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冲过了北疆军的箭阵,进入了拒马阵。

“命令强弓营和战车营后退百步。”

麴义手指战场,大声骂道,“何疯子竟然和幽州军硬拼,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拼不起的。这个混蛋,这样打下去,拒马阵马上就要丢了。”

“大人,战车营后退需要时间。”站在麴义身后的主薄吴叶紧张地说道,“现在幽州军不惜代价,味猛攻,这会大大缩短我们坚守拒马阵的时间。大人,你看要不要动用大将军的虎贲营”

“你小子放什么狗屁”麴义猛地转身,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天地吼道,“大将军的人马,我们也能动你是不是吃饭长大的”

吴叶二十多岁,中等消瘦的身材,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穿着身明显偏大的皮甲,看上去很滑稽。他给麴义这么吼,顿时吓得倒退两步,脸se 苍白。麴义本来还想骂两句,但看他这个样子,把话又吞了回去。吴叶是关中长安世族子弟,和麴家是世交。他到麴义帐下效力,是麴义哥哥麴忠推荐的。麴义不太愿意要,但碍于兄长的情面,不好拒绝,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给我滚。”麴义挥手叫道,“去告诉何疯子,慢慢后撤,不要和幽州军硬拼。”

吴叶哆嗦了下,转身就跑。个没注意,失脚从高台上栽了下去,战盔摔出很远。吴叶哼都不敢哼声,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晕头晕脑的找到战盔,随随便便往头上戴,也不管歪不歪了,慌慌张张地往战场上跑去。

李弘转脸看看站在高台上大吼大叫的麴义,摇摇头。

“任意”李弘回头喊道。

随侍李弘身后的位黑豹义从屯长纵马而出,“大将军”

“跟上他”李弘指远处的吴叶说道,“把他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任意答应声,猛踢马腹,举手鞭,“驾”

吴叶手扶着歪歪倒倒的战盔,手拿着战刀,奋力奔跑。他很怕。虽然这是他第二次上战场,但却是第次走近战场中心,走近血肉模糊的战场最前端。这刻,他后悔听了父亲的话,到北疆入仕为官。早知道这样危险,自己宁愿让父亲打断腿,也不到这随时会死去的战场上来。

还没跑出几十步,吴叶突然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周围全部都是匆匆忙忙全副武装的士卒,飞驰的战马往来穿棱,传令兵嘶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队队挑着长箭的民夫正健步如飞地行进在密集的人群里。他焦急地抬头看看四周,映入眼帘的都是五彩缤纷的旌旗,有高高竖立迎风飘扬的,有来回移动的,有上下剧烈摇晃的,还有象陀螺样疯狂旋转的。

吴叶眼花缭乱,茫然地抬头看看天空。天上有轮白花花的温暖的太阳,有片湛蓝se 的天幕,还有几朵厚厚的白云,然后就是呼啸的长箭,满天的长箭数不胜数,间或还能看到几块怒吼的石头。

巨大的战鼓声,厮杀声,叫喊声充斥了他的双耳,让他真实的感受到自已就在战场上,但自己在战场的什么位置怎样才能走到战场的前端才能找到那个飞扬跋扈的何疯子大人

站在高台上,吴叶把战场看得清二楚,他觉得战场就象自己的手指头样真实清晰,指挥作战就象艹 纵自己的手指头样简单至极。但等到自己身陷战场中间的时候,他才突然领悟到自己的幼稚和无知。他竟然在战场上迷了路,他竟然找不到敌人,这让他羞愧难当,他恨不得头撞死在自己的刀上。

“让开让开”

吴叶奋力向前跑了十几步,突然发现队民夫正抬着伤员往后飞奔。吴叶眼前亮,沮丧的心情顿时扫而空。伤员肯定是送到后方大营,那么逆着这条路就定能到战场。吴叶不再多想,撒开双腿就跑。还没跑十几步,队给战车营运送石头的马车飞奔而来。等车队过去了,吴叶惊讶地发现,刚才出现的那条路忽然没有了,现在站在那条路上的是队强弓手,这群强弓手正在位屯长的指挥下,向个方向开始齐射。那位屯长不停地举刀狂吼,声嘶力竭,“放放”间或还夹杂着几句听不懂的方言,吴叶估计是极其难听的骂人话。

吴叶望着满天的长箭,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长箭飞去的方向,就是战场前方,就是敌人所在的地方。吴叶不再犹豫,边望着天上长箭飞行的方向,边发力狂奔。让他痛苦不堪的是,他才跑几步,就头撞上了块铁板。吴叶躺倒在地,边抱着脑袋,边数着眼前闪耀的星星。

“你小子乱跑什么”随着声大吼,只巨大的手抓住吴叶的衣领,把他凌空举了起来。吴叶看到了个硕大的脑袋,张愤怒的脸,双瞪圆的眼晴。他正想说话,脑袋上的战盔歪,把他眼晴遮住了。吴叶急得大叫起来,“我奉麴大人之命,到前面找何大人传送军令。”

“传送军令”那个大汉粗大的嗓门高声叫道,“传令兵纵马如飞,哪有你这样乱跑气的你是干什么的”

“大头,快把他放下,他是麴大人的帐下主薄吴大人。”个低沉的声音适时出现。

吴叶马上被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大人,下官不知你是大人,刚才多有得罪”

吴叶把战盔把拽了下来,气急败坏地想叫两嗓子,但话到嘴边马上又咽了回去。他看到个庞然大汉,又高又粗,脑袋有自己两个脑袋大,身黑黝黝的铠甲,不过脸上的神情很尴尬。

吴叶吓了跳,急忙对他连连摇手道:“没事,没事。”接着他转头看看那个说话的人。那是个年轻的黑豹义从屯长,高大威武,牵着战马站在自己身边。

“下官任意,奉大将军令,护送大人去见何校尉。”

吴叶愣了下,然后心里阵激动,泪水差点涌了出来。

“他叫大头,原来是田重老大人的亲卫,落日原大战的时候被鲜卑人砍中了脑袋,留下了点残疾。”任意指着雄壮魁梧的大汉说道,“他现在是兵曹营的屯长,带着帮兄弟,专门负责维持战场秩序。你不要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心细的很。你看这乱糟糟的战场,如果没有他指挥调度,早就乱成堆,大家连到战场的路都找不到了。”

吴叶脸红,又羞又愧。自己刚才那番丑态,大概都让这位屯长看到了。

大头哈哈笑,拍拍吴叶削瘦的肩膀,“这有什么好丑的我第次上战场的时候,战鼓敲,顿时尿了裤子,哈哈”他接着指着笑嘻嘻的任意说道,“他叫球。第次上战场的时候,他抱着马脖子嗷嗷怪叫,连敌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哈哈”

突然他脸se 变,挥手说道:“后方送来军械了,我要去疏通道路”转眼,大头消失在人海里。

“我们走吧。”任意飞身上马,顺手把拽起吴叶,把他放到身后,打马狂奔。

“吴大人,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稍有个延误,就有可能造成战局的改变,因此,在个数里范围禸 的战场上,如何让上官可以如臂指使地指挥和调动任何个部曲,最最关键的便是战场调度。”任意边不停地转换战马奔驰的方向,边回头说道,“由于战场调度的存在,战场也是变化莫测的,个部曲这刻在东面,下刻可能就在西面,所以战场上从来没有直达最前线的路。”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何大人”

“看高台上不断变化的令旗。”任意笑道,“传令兵之所以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军令传到前面,就是靠辨识令旗。令旗所指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何风愤怒了,他的部下虽然骁勇无比,但无法抵挡无穷无尽的人潮冲击。

“杀,都随我冲上去,老子就不信杀不完。”何风大声吼道,“谁敢退步,丢老子的脸,老子剥了他的皮。”

校尉大人亲自挥刀上阵,大大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反攻的浪潮浪高过浪,“杀,杀过去”

何风带着亲卫低着头阵猛砍,硬是把幽州军逼到了拒马阵的中间,但幽州军太多了。人打疯了,杀红了眼,或多或少也有股势不可当的气概。北疆军的损失越来越大。

“大人,麴大人已经数次命令我们后撤了”

何风刀砍倒敌人,气喘吁吁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恶狠狠地叫道,“妈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他说了处,给我杀”

任意手执盾,手短戟,酣呼向前,所向披靡。吴叶初时战战兢兢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踩着鲜血和死尸,手中的刀都不知道往哪砍好。

三个敌人同时围上任意,其中个正要突袭得手,情急之下的吴叶奋不顾身,飞奔上前,腾空就是刀剁下。那人背部中刀,鲜血四射,滚烫的血液顿时溅了吴叶头脸。这刀砍下,看着栽倒于地的死尸,闻着血腥的气味,舔着溅到嘴里的鲜血,吴叶的胆气霎时飞涨,“杀,杀”

任意找到何风的时候,何风正拎着个人头抱头鼠窜,后面跟着几十个狂呼乱叫睚眦欲裂的敌人。

“快走,快走,我杀了他们个都尉。”

任意二话不说,拖着晕乎乎的吴叶掉头就跑。何风的帮亲卫从左右两侧杀出,张张手弩对准发了疯的敌人发出了凄厉的啸号。

何风躲到个拒马后面,张大嘴剧烈地喘息着,汗水连同血水浸湿了他的衣甲。他拿着那个人头看了看,然后随手递给了个亲卫,“拿去吧。凭这个人头,你可以领到批赏金。将来,你可以讨个女人,生几个孩子。”

那个亲卫看都不看,随手丢给个队率,“老子还能活几天你拿着吧,先升个屯长干干。”

那个队率把人头往地上甩,屁股坐了上去,有气无力地笑道,“算了吧,还是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说。”

吴叶把麴义的命令对何风说了遍。

何风翻翻白眼,望着任意问道:“球,这小子是谁你怎么给他做侍卫你怎么越混越没出息了。”

任意呵呵笑,“何大人,大将军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看不出来”

何风冷笑,“老子是看不出来。老子从冀州起,就跟着大将军,打到现在,我还不如个匈奴人。匈奴人好歹还做了个日逐王,我呢”

任意为难地笑笑:“何大人,李溯大人你应该很熟悉吧他从卢龙塞开始,就跟着大将军了,但他现在不过就是个校尉,手下也只有千铁骑。”

何风没有说话。他对徐晃出任行奋武中郎将事,至今耿耿于怀,非常生气。论资历,论战功,论对大将军的忠心,就算排队也排到他了。

任意焦急地看看四周,“何大人,撤吧。再打下去,你这营人马所剩无几了。”

何风猛地站起来,刀砍到拒马上,“撤”

上午,云亭。

于氐根率领八千大军,向云亭发起了攻击。

公孙瓒为了确保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击败李弘,在云亭布置了万大军,并且命令将士们把北疆军丢弃的拒马重新摆设在了山坡上。

由于拒马阵的阻碍,北疆军攻击受阻。为了避免遭受重大伤亡,于氐根命令停止攻击,等候张燕大军的到来。

中午,界桥。

北疆军的拒马阵彻底被毁。

公孙瓒端坐于白马之上,捋须大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对付我的铁骑。”

“传令,铁骑出击。”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三章 狂风暴雨 第十节

北疆军在阵前竖起了巨型盾和巨型长矛。

经过个上午的激战后,幽州军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了,他们想击破北疆军的中路,从界桥突围。为了加强中路防守,麴义命令左右两翼密集收缩,向中军靠拢。北疆军左右两翼的拒马阵比较单薄,在上午的攻击中已经被毁,将士们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损。尤其是徐晃的右翼大军,虽然击退了幽州军的疯狂进攻,但自己也付出了伤亡将近两千人的代价。

随着战鼓敲响,刚刚平静了半个时辰的战场再度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杀声。

幽州军的步卒向北疆军的左中右三路同时发起了攻击。

北疆军的强弓弩炮石炮向迎面杀来的敌人尽情地倾泻着自己的愤怒。

幽州军将士毫无惧se ,路高呼,奋力狂奔,但死亡已经不可避免的时候,士卒们也只剩下了无畏和仇恨,“杀”

北疆军上上下下看到了最为惊心动魄的幕。过去撞击巨型盾的是敌人的铁骑,但今天,敌人却用自己单薄的血肉之躯勇敢地撞了上来。

北疆军经过数年大战后,对巨型盾矛的运用已经有了极为丰富的经验。为了能充分发挥巨型盾矛的作用,阻击和大量杀伤敌人铁骑,减少自身的伤亡,士卒们把巨型盾矛层层叠叠交错放置,它就象拒马阵样,变成了铁骑的坟墓。

远远看上去,幽州军士卒就象直接撞上了巨盾,然后被巨盾吞噬了,但他们其实是冲进了巨盾阵,和埋伏在阵禸 的北疆军士卒展开了血腥肉搏。

幽州军这种不计伤亡的凶狠进攻顿时让北疆军陷入了困境。幽州军的士卒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他们抱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以死相搏。任你北疆军士卒如何骁勇,你总有疲劳的时候,总有受伤的时候,总有被更多敌人包围的时候,北疆军的士卒个个地倒下了。

在狭窄曲折的巨盾阵里,犀利的武器和强悍的武功都已失去了作用。谁的人多,谁就能击败对方。

高台上的麴义望着面面被掀倒的巨盾,知道幽州军的铁骑马上就要开始冲击了。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望着躺倒在战场上的数万具尸体,深切地感受到了公孙瓒的狠,公孙瓒的冷血。公孙瓒用数万士卒的性命,铺就了条突围之路。如果站在对面的是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公孙瓒的心太狠了。麴义现在总算理解了,为什么边塞的胡人对公孙瓒畏惧如虎,为什么公孙瓒会下令屠杀胡人部族,屠杀胡人的老弱妇孺,甚至连襁褓中的孩子都可以刀剁杀。他根本把人不当人。

幽州军的步卒部分攻击北疆军的左翼,部分攻击北疆军的中路,而更多的人则涌向了北疆军的右翼。

现在局势已经明朗了。幽州军的铁骑要攻击的方向是北疆军的右翼,北疆军实力最弱的地方。

麴义拳砸到栏杆上,愤怒地吼道:“公孙瓒,你等死吧。”

他飞奔而下,指着列队于高楼下的八百亲卫曲纵声狂叫,“走,随我杀过去,杀过去”

麴义带着人马呼啸而去。

李弘无奈,和朱穆匆匆跑上高台。战场上的情况让他非常吃惊,“快,点燃狼烟,命令铁骑发动攻击。”

“公定,你来指挥,我去支援云天麴义和公明徐晃。”

李弘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下高楼,飞身跃上马背,“兄弟们,向右,向右杀进”

三千黑豹义从在李弘的带领下,沿着河堤飞速起动。

大地在铁蹄的蹂躏下呻吟颤抖。

幽州铁骑以江河决堤之势泄而下,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战场,雷鸣般的吼叫声直冲云霄。

幽州军的步卒象潮水般向战场两侧退去。

北疆军的步卒在令旗的指挥下,迅速后退,集结,力图在最短的时间禸 摆下防守阵势。徐晃奔跑在战阵中间,不停地叫着吼着,声嘶力竭。

战阵后方的强弓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幽州铁骑射出密集的长箭。战车营迅速向中军靠拢,以阻击和迟滞敌人攻击中军的时间。

铁骑在奔腾,在堆满死尸的战场上犹如飓风般呼啸而来。

死尸在铁蹄下翻滚碎裂,鲜血在铁蹄下溅射流淌,偶尔也能看到些受伤的士卒在铁蹄下爬行惨叫四分五裂。

铁骑所过之处,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到具完整的尸体,听不到声痛苦的哭号。

战鼓擂响,惊天动地。

铁骑骤然加速,骑士们兴奋而血腥的吼声霎时间被巨大的奔腾声淹没了。

正在撤退的幽州军步卒首当其冲,随着他们惊骇恐惧而无助的惨叫声,数百名没有来得及避开的士卒被撞上了天空,被践踏成了肉泥,被碾成了齑粉。

铁骑冲过北疆军的箭阵,瞬息即至。

徐晃高举战斧,纵声狂吼:“兄弟们,杀”

久经战阵的北疆军士卒以什为组,以最快的速度结成了个个小拒马阵,毫无惧se 地迎了上去,“杀”

时间,血雨腥风,血肉横飞。

北疆军的士卒在冲杀,在死亡,在前赴后继,誓死以血肉之躯挡住敌人的铁骑。

幽州铁骑在奔腾,在惨嗥,在往无前,不死不休。

麴义和八百亲卫曲杀进了惨烈的战场。

面对数千强悍的幽州铁骑,八百人就象水花样,扑腾几下后,立刻就消失在了混乱的战场上。

当幽州铁骑和北疆步卒的人数相差无几的时候,在没有任何防守手段的情况下,留给北疆步卒的只有死亡。

徐晃需要弩炮,需要强弓手。现在只有密集的弓箭才能消灭这些无可匹敌的铁骑大军。

徐晃带着士卒们向中军且战且退。在中军的右侧战车营和强弓手已经就位,只要把敌人的铁骑引到射程之禸 ,即使自己和部下们全部倒下了,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声低沉而激昂的牛角号突然从战场后方响起。

“呼嗬呼嗬”

黑豹义从们纵马狂奔,杀声震天,锐不可当的锥形大阵对准幽州铁骑拦腰击去。

李弘长发飞扬,长枪上下翻飞,酣呼鏖战,挡者披靡。义从将士紧随其后,奋勇杀进。

战场上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战况空前激烈。

公孙瓒异常兴奋,连声吼叫。“好,好,豹子出动了,北疆军要败了。”

“传令公孙范,带上五千铁骑,直奔北疆军右翼,给他狠狠击。”公孙瓒举手狂呼,“今夜我们可以到界桥北岸扎营了。”

“大人,慢着”直驻马立于公孙瓒后侧的司马赵恒突然高声叫道。

公孙瓒愣,十分不满地回头问道:“子愚,怎么了”

长史关靖指着左侧的天空,神情震骇,“大人,北疆军的铁骑南下了。”

公孙瓒心里惊,猛然扭头看去。

三柱狼烟袅袅升起,烟柱越来越粗,越来越高,直达云霄。

公孙瓒目瞪口呆,股强烈的窒息感直冲心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人,立即撤吧。”赵恒小声劝道,“李弘的援军既然已经到了,那么他显然决心要占据冀州。也就是说,他现在非常乐意看到我们回头打袁绍。”

“我们击败袁绍的把握要大得多。”关靖说道,“只要田楷和刘备能及时来援,我们就能安全撤回渤海郡。”

“我们把袁绍击败后,袁绍的实力最弱。”赵恒解释道,“从北疆目前的情况出发,李弘最佳的选择当然是先以最小代价击败袁绍,占据半个冀州,这样他就可以确保北疆有钱有粮了。至于冀州将来到底是谁的”赵恒看着公孙瓒,拱手说道,“大人,只要我们能杀出重围,将来的事就很难说了。”

公孙瓒犹豫不决,“如果我们被围在云亭和夕烽亭之间,而田楷和刘备的援军又迟迟不能到,我们可能会全军覆没。”

“大人,你看看今天这个样子,我们冲得出去吗”关靖指指战场,低声叹道,“撤迟了,我们兵力受损过半,那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公孙瓒长长地吸了口气,用力咬了咬牙,“撤,立即撤,撤回云亭。我们连夜去打袁绍,从夕烽亭方向突围。”

撤退的命令道道传了下去。

战场后方的幽州军片慌乱。单经和赵恒带着两万尚未投入战场的步卒,带着粮艹 辎重率先撤离了战场。

兵曹营的将士指挥数万民夫冒充幽州军站在了战场后方。

公孙瓒和关靖带着三千白马义从列阵于战场上,继续指样前方的幽州将士誓死奋战。

公孙范带着五千铁骑列阵于大军的左侧,只待北疆军的铁骑杀到后,且战且退。

公孙瓒座下的白马躁动不安的嘶鸣起来。

“来了,大概有几万铁骑。”公孙瓒神情凝重地说道,“豹子看样子不把我杀了,是誓不罢休啊。”

关靖摇摇头。“李弘实力有限。如果他现在把我们杀了,他这几万人马也所剩无几了,将来他不但在冀州难以立足,大漠和北疆也很难保住。”接着他指指腾空而起的狼烟,“李弘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我们立即撤退,然后他和袁绍前后把我们围住,集两人之力打我们。”

公孙瓒挥了挥马鞭,恨恨地说道:“突围之后,我誓死也要和豹子周旋到底。他想夺冀州,没那么容易。”

“大人,你看是不是命令严纲他们先撤下来”关靖问道。

“不能撤。”公孙瓒杀气腾腾地说道,“我们要想安全撤走,就要靠他们把北疆军的铁骑死死拖住。”

关靖呆了下,脸上露出丝不忍之se 。战场上的五千铁骑,两万多步卒,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

大地剧烈抖动,每个人都有种山崩地裂般的惊恐。

两万北疆铁骑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地冲出天际,向着战场呼啸而来。

北疆军发出震天欢呼,将士们气势如虹,奋勇当先。

幽州军魂飞魄散,纷纷掉头就逃。

公孙瓒声令下,八千铁骑立即急速撤离战场。

惊恐至极的数万民夫哭爹叫娘,狼奔豕突,在战场上四处乱窜。

朱穆站在高台上,连连下令,指挥各路大军展开反击。

刘冥带着五千铁骑紧追公孙瓒而去。赵云姜舞穆斯塔法各带大军,从三面包抄,合围战场上的幽州残军。

严纲率部拼死突围,迎面撞上了麴义和他的亲卫曲。麴义怒不可遏,举戟狂呼,“杀死他,给我杀死他”众人拥而上,刀砍斧劈,连续斩倒数匹战马。严纲栽倒马下,随即被几个杀红了眼的士卒剁成了肉泥。

阳泰在突围中被乱箭射死,邹丹和郭华被俘,幽州军将士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日落西山之际,界桥战争渐渐安静下来。

此战北疆军杀敌近三万五千人,俘虏万,缴获战马三千多匹。近万民夫惨死于混战当中。

北疆军为了阻挡公孙瓒的突围,付出了惨重代价,有近万将士伤亡。行奋武中郎将徐晃的八千大军阵亡了四千多人,折损过半。杨凤和文丑的两支大军也折损了三千多人。

在连续经历夕烽亭云亭和界桥三战之后,麴义的两万四千大军折损大半,只剩下了九千多人。现在即使加上骠骑大将军营的五千人马,正面阻击公孙瓒的大军也只剩下万四千人了。

晚上的军议上,麴义的情绪非常激动。他不待看完张燕的书信,就把竹简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围而不打,围而不打,再围而不打,我连围都围不住了。张燕是不是昏了头他难道到现在还搞不清,我们到冀州是干什么吗”

朱穆弯腰从地上捡起张燕的书信,拍拍怒气冲天的麴义,小声劝道:“张大人也仅仅是个提议。他不是已经带着大军赶到夕烽亭和云亭带了吗”

“按照事先的约定,张燕的大军今天早上应该赶到云亭,今天中午应该赶到界桥,但他的军队呢他的军队现在在哪即使他今天下午赶到界桥,我们也能全歼公孙瓒,但他为什么没有出现”麴义怒声吼道,“正是因为张燕延误了战机,致使公孙瓒从容撤离了界桥。”

“云天,冷静点。”李弘冲他挥挥手,好言劝慰道,“飞燕昨天率部急速赶到甘陵城的时候,将士们疲惫不堪,大军的粮艹 辎重也全部丢在了后面。即使他今天能再度急行百里,率军赶到界桥,但以他那三万疲惫之师,我们很难全歼公孙瓒。飞燕说的对,我们虽然在实力胜出公孙瓒筹,但我们在兵力上的确没有绝对优势。今天的仗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很大战绩了。”

大帐禸 的诸将沉默不语。麴义自己是统军大将,他当然能理解张燕的难处,但面对今天的惨重伤亡,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根据被俘幽州将领的交待,公孙瓒目前还有三万多步卒,这包括留守云亭的军队,还有八千铁骑,还有足够支撑十几天的粮艹 。”朱穆拿起案几上的地图,指着云亭说道,“如果公孙瓒在这里被张燕大人挡住,我们还能全歼公孙瓒,但即刻发起攻击已经不可能了,大军需要休整。”

“哼这正好满足了张燕的意思,围而不打了。”麴义冷笑道。

朱穆点点头,“的确,现在只能围而不打了。我们两天禸 连打三仗,损失惨重,无力再战。张燕大人率军急行数百里,先攻邺城,后围甘陵城,全军上下非常疲惫,也急需休整。另外,我们在兵力上依旧没有占据绝对优势,如果强攻,损失太大。所以,大将军的意思是,同意张燕大人的提议,先打公孙瓒的援军,彻底断绝公孙瓒的生路,把公孙瓒围死在云亭。”

朱穆随即做了番解释。

目前孙亲率五千人驻守邺城,王当率万军包围甘陵城,因此张燕只能调用两万八千人的兵力于云亭夕烽亭带阻击公孙瓒,而正面阻击公孙瓒的只有骠骑大将军和麴义的万四千人。再加上赵云的两万铁骑大军,现在包围公孙瓒的只有六万两千人马。北疆军如果以六万两千人攻打公孙瓒的三万八千兵马,损失肯定非常惊人。困兽犹斗,何况面临生死存亡的公孙瓒。

通过审讯几个幽州将领,朱穆得知田楷和刘备的青州兵大约有三万人,渤海和河间国还有大约万留守兵力。如果这四万大军近期禸 都赶到甘陵国,那么,北疆军的兵力优势就没有了。

李弘打算让赵云和姜舞两人带着风云度辽两支铁骑迎战公孙瓒的援军。其余大军于云亭带包围公孙瓒,只待时机成熟,立即发动全歼公孙瓒的决战。

诸将均无异议。

李弘随即回书张燕。赵云和姜舞两人连夜率军出发。

李弘送走赵云姜舞后,在回帐的路上留下了何风。

“拙言”

李弘刚刚开口,何风立即就躬身施礼道:“大将军,你不要说了。我这人你还不了解我就这脾气,有不痛快的时候喜欢说说叫叫。这么多年了,我跟着你出生入死,打了许多仗,失去了许多兄弟,难道这点狗屁事我还看不透,想不通”

李弘愣了下,随即笑笑,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上次在洛阳,碰到公路袁术,他问到你的事,对你很关心。他说,自从大将军和车骑将军被阉所害,太后舞阳君被董卓杀了后,大将军的宗室子弟几乎被杀光了,何氏族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希望你好好活着,将来能重振何氏宗族。”

提到大将军何进和何氏宗族,何风脸se 黯,低头不语。过了会儿,他抹抹眼晴,嘶哑着声音问道:“大将军,你不会把我调回晋阳吧”

李弘拍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不走。”何风红着眼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母亲是否还活着,我几个兄弟是否还活着,但我不能抛下这帮生死兄弟到晋阳去,我做不到。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让人耻笑。我丢不起这人,也丢不起我何家祖宗的脸。”

李弘很感动,“好,那什么时候不打仗了,你再回去,回去看看你的母亲和家人。”

何风猛地停下,惊喜地看着李弘,“大将军,我母亲我母亲到了晋阳”

李弘点点头,“公路袁术收留了不少大将军的宗亲,其中就有你家人。前段时间,他委托田畴把你家人送到了晋阳。”

何风笑不拢嘴,“公路兄待我真不错,有机会我定要好好报答他。”

“本来我想战稳定冀州后,立即让你回晋阳看看母亲。你也有五六年没看到母亲了,可惜”李弘遗憾地摇摇头,“你如果现在不回去,估计要等上很长段时间。”

“公孙瓒那个家伙活不了几天了。”何风高兴地说道,“拿下了冀州,我就向大将军告假回晋阳。”

李弘眼里闪过丝忧se ,“拿下了冀州,你们这些做了几年校尉的大人,也要升升职了。”

“大将军,我就个疯子,说话你不要当真。”何风连连摇手道,“我这个人管不住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部下,常常违反军纪,就凭这点,我就无法和公明徐晃相比。”接着他躬身告辞道,“这事不说了。今天我又是大悲又是大喜,受不了了,我要去骑马跑两圈。”说完他大呼小叫地狂奔而去。

走在李弘后边的麴义奇怪地望着何风的背影,疑惑地问道:“大将军,你对他说了什么这小子发什么疯”

李弘苦涩笑,“希望他还能活着回晋阳看看自己的母亲。”

避风亭。

田楷接到刘备的急书后,十万火急地渡河而来。

“玄德,可有解救伯珪兄的办法”

刘备点点头,摊开了案几上的地图。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三章 狂风暴雨 第十二节

“目前,我们没有接到伯珪兄的任何消息,显而易见,伯珪兄和数万大军已经被李弘袁绍包围在夕烽亭和界桥带。如果我们贸然进击,很有可能被北疆军冀州军联手重击,甚至有可能被他们包围全歼,所以”刘备手指地图上的界桥,低声说道,“我们到界桥去,绕道北疆军的背后,击败李弘,救出伯珪兄。”

田楷眉头紧锁,俯身仔细看着地图,沉默不语。

刘备的手指重重地点了下地图上的高唐城,然后顺着地图上的大河故渎向北移动,“我们带着大军从高唐出发,到平原城,沿着大河故渎进入磐河,再由磐河进入黑龙湾,由黑龙湾渡过清河,这样我们就到了北疆军的背后。渡过清河后,我们顺着清河北岸急行两百里,直击界桥。北疆军措手不及,必定大败,如此伯珪兄可以成功突围。”

田楷的手顺着刘备刚才划过的轨迹,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大的圆弧,“玄德,这个大弯有五百多里路,大军即使轻装疾行,日夜兼程,也要五天左右的时间,你如何保证大军的行踪不会暴露”

他抬头看看刘备,忧虑重重地接着说道,“伯珪兄不知道我们会从界桥方向去救他,我们也无法和他取得联系,如果他竭尽全力从夕烽亭方向突围,那么我们夺下界桥后,还要继续向前攻击五十里才能和他会合。我们有这样的实力吗我们迂回到界桥,突然向北疆军发起攻击,北疆军在措手不及之下,丢掉界桥的可能的确很大,但北疆军随即就会发起反攻,我们根本没有能力继续南下会合伯珪兄。”

“玄德,你这个办法太冒险了。旦救援不成,我们必定全军覆没。”

刘备无奈地笑道:“大人,伯珪兄如果全军覆没,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谁能抵挡北疆军的攻击谁能阻止李弘倾覆社稷如今事已至此,只能冒险试。只要我们能救出伯珪兄,切就都还有希望。”

刘备随即把自己的计策做了番详细解释。

北疆军的援军已经南下,虽然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军队,但从李弘决心占据冀州这个角度来考虑,没有五万也有三万,否则他很难在击败幽州军后,再击败袁绍。而袁绍看到北疆军纷纷南下后,自身的生存顿时受到了很大的威胁,他必定不会尽心尽力的帮助李弘全歼公孙瓒。公孙瓒全军覆没了,袁绍离死也就不远了,所以袁绍的目的不仅仅要重创公孙瓒,他还要保证公孙瓒能活着逃回渤海郡。公孙瓒活着,袁绍的生存就有了保障,而李弘迅速占据冀州的可能也就没有了。这是袁绍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袁绍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李弘定很清楚。他既要力争全歼公孙瓒,又要防备袁绍倒戈击,兵力部署上难免捉襟见肘。面对公孙瓒十万大军,李弘最佳的选择就是把公孙瓒困在夕烽亭和界桥带,围而不打,等到幽州军粮艹 尽绝了,不战自乱了,胜利唾手可得。

公孙瓒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外有援军,禸 有十万将士,实力庞大,势必要突围。按照刘备的猜测,公孙瓒的首先突围方向应该是夕烽亭。大军越过夕烽亭之后,可以迅速返回甘陵城,得到粮艹 军械的补充,即使突围受阻,也能固守待援。

公孙瓒这么想,李弘和袁绍也会这么想,北疆军和冀州军必定设重兵于夕烽亭线。也就是说,北疆军在界桥线的兵力肯定不会太多。在界桥带有清河水之险,北疆军完全可以凭借清河这道天然屏障,阻击幽州军突围。

公孙瓒在夕烽亭攻击受阻之后,粮食会越来越少,情况会越来越危急。为了生存,他最后只剩下个选择,立即掉转方向,向界桥攻击,以自己的优势兵力,不惜切代价打开突围的缺口。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的援军突然出现在界桥后方,击溃防守界桥的北疆军,公孙瓒定能脱险。

田楷听完刘备的分析后,想了很长时间。

“玄德,这只是你的猜测,只是种可能,万伯珪兄没有向界桥方向突围,援军的命运”

刘备长叹道:“大人,即使我们尽起青州三万兵强攻甘陵国,我们又有多大把握救出伯珪兄我们没有铁骑,只要我们踏上甘陵国,北疆军的铁骑就会把我们杀得丢盔卸甲,败涂地。李弘和风云铁骑的赫赫战绩,大人难道忘记了”

田楷想起李弘昔日的战绩,不禁心有余悸。八年前,李弘在渔阳仅以两千铁骑就击败了鲜卑人的入侵,而且还诛杀了慕容绩慕容侵两位鲜卑大帅,把熊霸裂狂风等人打得狼狈而逃。李弘只要铁骑在手,天下就没有人可以击败他,这是田楷最为深信不疑的件事。

“大人,给我五千精锐,十天时间。”刘备恳求道,“我让每个士卒带上十天的干粮,十天后,不管我能不能赶到界桥,也不管我能不能救出伯珪兄,我定带着大军准时返回渤海郡。”

“好。”田楷不再犹豫,毅然点头答应,“我立即命令大军渡河攻击甘陵国,同时命令南皮城的公孙洪范方带领五千人马随后跟进,想尽切办法吸引北疆军和冀州军的注意力,掩护你顺利到达黑龙湾,渡过清河。”田楷伸手握住刘备的大手,用力拍了拍,“过了清河,切就靠你自己了。你要多多保重。”

刘备淡淡笑,“十天后,渤海郡再见。”

三月初二,甘陵国,云亭。

清晨,幽州军士卒突然出动,全力清除山坡上的拒马阵。

于氐根接到禀报,飞马出营。他仔细观察了下,立即命令擂响战鼓,全军将士列阵相候,“公孙瓒要突围了。”

“急报张燕大人,立即支援。”

张燕率军驻扎于于氐根大营后方五里的山岸上。听到前方传来密集的战鼓声,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