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181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29字数:6444

  

集结了两千铁骑组成了个铁锤大阵迎头撞了上去。为了争取时间,裂狂风不惜代价了,他要用这两千人的躯体直接撞击汉军的锥形大阵,就算把两千人全部打光了,他也要把这股汉军杀个干二净。

麴义受伤后退到了阵中指挥,冲在锥头的是校尉渊隐。渊隐看到了惊心动魄的幕。鲜卑人以五十骑为列,密密麻麻地组成了个密不透风的长矛方阵,以江河决堤之势迎面杀来。鲜卑人抡起了铁锤,对准汉军的锥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渊隐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丝狞狰的笑容,“好,有种”他蓦然回首,纵声狂吼:“吹号,吹号,急速前进”

激昂的号角声冲天而起,渊隐的本部兵马大约千多骑闻号而动,个个猛踢马腹。战马痛嘶,速度骤然加快。

渊隐仰首向天,望着灰掌掌的天空,苦涩笑。死前竟然没有看到湛蓝的天空,也算是自己这生最后的遗憾了。他左手缓缓抽出战刀,再次回首。自己的部下们神se 坦然,没有个人面显惧se 。几个亲卫在高速飞奔的战马上向他微微躬身致敬。个追随他多年的军候举起了长矛,向他做了个同生共死的手势。渊隐心里阵激动,低声叫道:“好,有种”

渊隐猛然挺直身躯,挥刀狂吼:“死战,死战”

号角再起,悠长而雄浑。渊隐的本部铁骑突然全部抽出了战刀,刀剁进马背,“死战”

吼声如雷,战马如飞。

汉军铁锥大阵的锥头骤然加速,千多匹战马就象腾云驾雾的天马般四蹄腾空而起,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头扎进了鲜卑人的铁锥大阵。“轰轰”两军相撞,整个战场好象都在这撞之间剧烈地抖动起来。

疯狂的战马撞在了起,它们庞大的身躯纷纷栽倒在地,有的甚至双双倒飞而起,双方的将士同时用手中的长矛穿透了对方的身体,鲜血和死尸霎时漫天飞舞,人畜几乎在撞击的瞬间死伤殆尽。第列铁骑刚刚撞击完毕,第二列铁骑又冲了上来,再撞

渊隐刀剁下,坐下的战马发出了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嘶,矫健的身躯高高飞起,头撞进了鲜卑人的战阵。这匹渊隐骑了四年的战马临死前大发神威,竟然口气撞倒了三匹战马,撞飞了四个鲜卑士卒。渊隐长矛横扫,连杀两个鲜卑人,同时他也被三支长矛洞穿了身体,然后他就和自己的战马起被无数的马蹄践踏而过,尸骨无存。

乌蒙的战马被汉军铁骑撞得横飞而起。他也飞了起来,他象只猎食的大鹰般飞向了汉军铁骑,他无助地看着支血淋淋的长矛穿透了自己的身体。接着他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是他最后次听到声音了,他被匹汉军腾空的战马撞得再次飞了起来。他的尸体在空中翻腾着,飞速坠落,飞速消失。

“死战杀杀上去”汉军铁骑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抵挡鲜卑人的雷霆锤。

“呼嗬呼嗬”鲜卑人咆哮着,以鲜血和生命承受大汉人的锋利锥。

渊隐和他的千多名部下在很短的时间禸 尽数战死。乌蒙和他的土狼部落勇士也无幸存,但鲜卑人的目的达到了。裂狂风用尽最后丝力量抡起大锤砸了过去,坚决地把汉军拦住了,铁锥大阵停了下来。

黑鹰铁骑犹如柄横空出世的战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汉军的铁锥大阵拦腰砍下。铁鳌要击断汉军的战阵,要把汉军分为二分而歼之。

鲜卑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他们就象饿极了的野狼,再也不顾生死。无论如何都要扑上来从这头强壮的野牛上咬下块肥美的鲜肉。

战场上杀声震天,箭矢如蝗,双方将士杀红了眼,无不舍生忘死,以命搏命。

铁鳌想吃掉汉军铁骑,但麴义更想口吞了他。

“把黑鹰铁骑放进来,给我放进来”麴义杀气凛冽,纵声狂呼,“杀了黑鹰,杀了黑鹰”

冲锋的号角声,雄浑的战鼓声在惨烈的战场上此起彼伏,已经断绝生机的汉军将士疯狂了,“血战誓死血战”

黑鹰铁骑虽然骁勇善战,将士之间的战阵配合也娴熟默契,武器也极为犀利,但他们今天遇到了由百战之兵组成的度辽营和长水营。这两营将士的武器更好,尤其可怕的是他们今天杀疯了,有死无生的绝境让他们更加勇猛无畏。

校尉李青和段炫各带亲卫骑从左右两翼迎头痛击,汉军士卒和黑鹰骑士奋力厮杀,双方损失惨重。为了阻止黑鹰冲击的脚步,汉军将士竭尽全力,各种杀敌手段哄而上,无所不用其极,常常是几个汉兵围杀个黑鹰骑兵,不死不休。

铁鳌浑身浴血,冲杀在前。李青数次接近铁鳌,但都被他的亲卫杀了回去。李青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有个亲卫甚至被铁鳌活活撕成了两半。李青睚眦欲裂,眼晴里几乎要喷出血来。仇恨最终烧毁了他的理智,他再次杀了上去。李青挥舞着犀利的武器,怒吼着,咆哮着,长枪戳进了敌人的胸膛。他抽刀再战,战刀剁进了敌人的肩胛,他抢过敌人的战斧再战。战斧砍进了敌人的后心,他抢过了支硕大的狼牙棒。李青高举狼牙棒,以力劈华山之势,棒打碎了铁鳌的战马马头。

铁鳌腾空而起,手中战刀劈头剁下。

李青大吼声,举棒就挡。棒断,刀落,李青惨叫声,左臂连同半截马头坠落于地。战马飞冲两步,轰然倒地,李青被摔出了十几步开外。铁鳌急行几步,直奔李青,他要砍下这个汉人的脑袋。李青的亲卫飞扑而上,铁鳌的战刀上下翻飞,连杀数人。铁鳌的亲卫杀上来了,段炫也带着亲卫呼啸而来。

铁鳌飞起脚重重地剁在李青的胸口上,举刀就砍。李青口喷鲜血,张嘴狂呼:“你去死吧”他右手突然从旁边尸体的下面掏出了只手弩,五支血染的弩箭厉啸而出,霎时穿透了铁鳌雄壮的身躯。铁鳌瞪大眼晴望着地上那个面孔狞狰的人头,突然笑,“好小子”

铁鳌头栽倒在地。

黑鹰骑士惊呆了,猛然,他们爆发了声凄厉长嚎。“杀杀”

段炫纵声狂吼:“杀上去,杀上去,砍下他的头,砍下他的头”

汉军将士拥而上。黑鹰铁骑悲愤至极,双方死战在小小的空间里,马上马下杀成团,谁都无法接近铁鳌的尸体。

鹰唳长空。

神鹰铁嘴突然高声悲鸣,犹如离弦长箭飞速射下。

战场上箭矢如雨,人海如潮。神鹰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它随即展开双翅再度急飞上天,在铁鳌死去的上空来回盘旋,哀声如泣。

黑鹰铁骑蓦然心惊。正在鏖战的铁果惨呼出声:“阿爸阿爸”

“吹号,吹号”黑鹰铁骑的个千长凄厉狂呼,“我们杀过去,杀过去”他喊声未止,泪已如泉涌。

黑鹰铁骑蓦然疯狂,杀声和哭声惊天动地。

裂狂风望着天上的神鹰,悲声狂呼:“吹号,吹号,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号角呜咽,仿佛在告诉所有激战的鲜卑人,黑鹰铁骑的大帅阵亡了。鲜卑人心里的仇恨被彻底激发到了极致,杀伐更烈。

慕容风呆呆地望着天上的神鹰,泪水不由自主滚落脸颊,洒满衣襟。

黑鹰铁骑付出了数十人的代价终于抢回了铁鳌的尸体,抢到了李青的人头。这个杀死铁鳌的汉人人头将成为黑鹰族永远的祭品。但没有个汉军将士愿意让鲜卑人拿走战友的人头,只要有活着的战士,就要夺回李青的人头。

双方的激战更加血腥。段炫宁愿让黑鹰铁骑杀出战阵,也不愿意黑鹰铁骑抢走李青的人头。他甚至为此抽调了屯人马前来血战,“杀,杀,给我抢回来,抢回来”

段炫的战马被射死了,段炫就徒步杀进,他中了三箭,挨了两刀,大腿上还插着半支长矛,但他依旧疯狂进击,誓死不退,直到他刀砍死了那个抱着李青人头的鲜卑大汉,他才飞身后退。几个鲜卑人同时杀来,段炫连挡数刀,终因寡不敌众,拎着人头的左手被个鲜卑百长刀斩断。紧跟在段炫后面的个亲卫眼明手快,把抢过人头用力丢到了后面汉军的人群里。

经过段时间的恶战,铁果抱着自己阿爸的尸体,带着黑鹰铁骑杀出了汉军的战阵。虽然鲜卑人成功分割了汉军,把汉军截两断,但他们却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此时黑鹰铁骑已经所剩无几了。汉军被鲜卑人团团包围,麴义和杨明的铁骑被包围在西面,鲜于银和已经重伤昏迷的段炫带着部分铁骑被包围在西面。裂狂风指挥鲜卑铁骑狂攻不止。

麴义听说铁鳌被杀,黑鹰铁骑遭到重创,不禁仰天大笑,“黑鹰铁骑不过如此”他非常兴奋地挥手叫道,“擂鼓给我杀”

慕容风接到弥加和熊霸的消息后,犹豫了很长时间。豹子到底带了多少铁骑来围攻落日泉是不是全部兵力如果豹子在独洛河方向留下了万铁骑,那弥加和熊霸的撤退就要慎之又慎了。两万铁骑在撤退途中假如遭到汉军攻击,可能会败涂地。

至于汉军是不是有张燕的援军,慕容风也无法肯定。虽然斥候直没有在豹子的铁骑后面发现张燕的军队,但张燕的军队完全有可能伪装成运送粮艹 辎重的民夫悄然北上。不过慕容风并没有把张燕的援军放在心上。这两万步卒要想在落日原上形成强悍的战斗力,需要大量的战车和军械,而汉军要想把这些士兵战车军械运到独洛河北岸,没有天的时间根本不行。也就是说,现在追在弥加和熊霸大军后面的不是张燕的军队,而是豹子留在独洛河的铁骑。

但也有个可能,这万多追兵里有部分人马是张燕的步卒,骑马代步的步卒。如果是这样的话,汉军的追兵对弥加和熊霸的大军就没有太大的威胁。

慕容风想来想去,无法下定决心命令弥加和熊霸急速后撤来援。面对血腥的战场,听着如雷般的杀声,想起战死的铁鳌,慕容风不禁仰天长叹。如果魁头和落置鞬落罗没有俬 自北撤,大军怎会陷入这等险局步错,步步错。

慕容风早已料定豹子攻占飞星谷掳掠牲畜后,必定要从狼居胥山方向北上攻击落日原,以堵住自己的北撤之路,逼迫自己决战。所以他想利用魁头和落置鞬落罗的大军牵制豹子的主力,自己和弥加率大军从数处渡河攻击豹子的大营,烧毁豹子的粮艹 辎重,再趁机夺回飞星谷,把豹子困在落日原上。没有后援和食物的豹子,前有独洛河和自己铁骑的阻碍,后有阿古罗的丁零大军,死路条。

但慕容风没有把自己的计策告诉任何人。汉人攻占大漠南部后,拥立骞曼为鲜卑大王并帮助骞曼重建了鲜卑王庭,投降汉人的鲜卑诸部首领和北迁弹汗山的舞叶部落首领也被大汉国的皇帝封为部落大王和部落小王,鲜卑人并没有遭到灭族的命运。最近骞曼和各部落的大小王纷纷派人到大漠北方招抚诸部首领,再加上鲜卑大军败再败,前景渺茫,鲜卑诸部首领早已人心惶惶,各怀鬼胎了。这个时候慕容风谁都不敢信任,甚至对自己的心腹部下熊霸都没有透漏。此计旦被泄漏,鲜卑大军就要遭到灭顶之灾。鲜卑国就完了。

然而,自己千算万算,还是在最担心的魁头身上出了问题。慕容风脸懊悔,心里更是痛苦不堪。

慕容风对众人所说的歼敌之策就是诱使豹子分兵,然后歼敌部重创汉军。既然是面对面决战,他就没有任何理由把魁头留在中军指挥,他只能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撤退的时候走在大军的最前面,打仗的时候留在大军的最后面。而且,在慕容风的计策里,此仗的主要战场在独洛河,所以他也必须要把忠诚于自己的弥加和熊霸留在独洛河方向。

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留在落日原的东面,意思很明显,此仗如果打赢了两人有功劳,打输了两人也可以迅速北撤。

不过让慕容风担心的是,豹子的大军从狼居胥山方向杀进落日原的时候两人未必能挡得住,如果两人挡不住,而渡河攻击又受阻,事情就很麻烦了。所以他想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率军进入狼居胥山西麓的山林,诱使豹子主动攻击。山区地形虽然不利于骑兵冲击,但鲜卑人熟悉这里,旦打起来两军势必要纠缠很长时间。慕容风需要的就是这个时间,有了充足的时间,慕容风就可以顺利渡河攻击,而阿古罗的大军也能从红水河及时赶来,如此则大计可成。

如何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主动进入狼居胥山西麓慕容风不敢泄漏自己的计策,只有骗了。幸运的是豹子非常默契,在独洛河南岸佯装集结了除赵云部以外的所有铁骑,甚至还来了张燕的援军。于是慕容风请魁头和落置鞬落罗出兵狼居胥山,绕道攻击汉军后方。

魁头没有听慕容风的,他听从了落置鞬落罗的建议,北撤落日泉了。慕容风至今都不明白魁头为什么要北撤北撤对击败豹子有什么意义魁头率军北撤不但让慕容风失去了两万铁骑的支援,还直接让出了落日原的东面,把慕容风的后方彻底暴露在了豹子的攻击之下,所以慕容风只有急速后撤,不撤就是死路条。

但豹子的速度更快,他不等慕容风会合魁头,就已经展开了攻击。豹子向来是兵行险着,这次也不例外。

慕容风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片隂 霾,沮丧和失望让他心灰意冷,老友的阵亡更让他失去了雄心和自信。他觉得很累,他想躺下睡觉,这样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想了。

自己如今面临两难之境,继续攻击不但损兵折将还未必能救出魁头和落置鞬落罗,但如果停止攻击撤出战场,那将来自己如何向鲜卑诸部交待

现在自己的大军折损严重,进攻非常吃力,而弥加和熊霸的两万人马肯定已经指望不上,他们最快也要到天黑之前才能赶到落日泉。最后能否击败豹子就要看这两万人马和阿古罗的援军了。目前阿古罗正在飞速行军,但他们也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和自己会合,所以到天黑之前的这段时间成了决定大战胜负的关键。

魁头和落置鞬落罗能不能守到天黑

慕容风走到个传令兵面前,缓缓说道:“你去告诉弥加大人,请他不惜切代价,务必于天黑前赶到落日泉。”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十章 鹿死谁手 第三十九节

赵云阎柔刘豹率铁骑在原野上狂奔,巨大的轰鸣声震撼原野。

经过连番血战,汉军铁骑损失惨重。诸将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现在谁都不知道具体的伤亡数目,但只要看看身后铁骑军阵就能大概估猜出大军的伤亡人数。姜舞李溯射缨彤聂啸燕无畏刘豹这六营铁骑本来有万九千人,但大军目前的人数最多也只有万三千人左右。也就是说大军在落日原折损了大约六千人。兵力的折损对汉军还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是疲劳,数万将士和战马的疲劳。大军今天凌晨从狼居胥山出发,清晨赶到落日泉并展开了攻击,至今还没有得到刻时间的休息,无论是人是马现在都已经疲惫不堪。

铁骑将士们边纵马疾驰,边从怀里掏出肉脯塞进嘴里,举起皮囊喝几口水。有的士卒太累了,趴在马背上抓紧时间休息。到了战场上,不要说吃东西了,就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赵云就着冰冷的清水吞下嘴里的食物,然后把水囊丢给了身边的阎柔。

“子龙,我们是攻其侧还是同时攻打鲜卑人的两翼”阎柔大声喊道。

“子玉,我们攻打鲜卑人的右翼,从北面杀进去。”赵云抹抹嘴角的水渍,扭头叫道,“我们直杀鲜卑人的中军,利用优势兵力打乱鲜卑人的阵脚,然后和鲜卑人混战,尽可能把战事拖到天黑。”

万马奔腾的声音太大了,阎柔没有听清楚,打马凑近赵云又问了次。两人紧挨在起,赵云扯着嗓子叫了几句,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遍。“慕容风的大军中午才到,而我们已经打了天,弟兄们非常疲劳,所以只能集中所有力量攻其侧。只要我们冲垮了慕容风的中军,大战就会陷入僵局,这样战事就能顺利拖到明天。”

“弥加和熊霸的大军估计很快就要到了。如果战事拖到明天,我们在兵力上将处于绝对劣势。”阎柔叫道,“我看我们还是鼓作气,不惜切代价击败慕容风为好。击败了慕容风,这仗我们就打赢了。”

赵云回头看看落日泉方向,鲜卑人的大纛还在空中飘扬。赵云无奈地说道:“要想击败慕容风,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但我们现在没有。除非将军大人立即杀了魁头,迅速率军来援,否则我们没有击败慕容风的可能。”

阎柔恨恨地骂了两句,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吹号,吹号,雁形列阵急速杀进”

神鹰在战场上空展翅盘旋,叫声悲凄。

慕容风神情震骇,转目向战场前方望去。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终于还是不可逆转地发生了。汉军援军从落日泉方向疾驰而来,魁头落置鞬落罗和两万大军彻底完了。

十几名斥候气喘吁吁地飞马而来,“大人,汉军全歼了潍徒然,正向这里飞速驰援。”

“大王呢落日泉南面战场的厮杀是不是结束了”慕容风厉声问道。

“大王的大纛还矗立在落日泉南面,激战还在继续。”个斥候百长惊恐不安地说道,“大人,前来驰援的是赵云阎柔,还有匈奴人的左贤王刘豹,大约有万多骑,铺天盖地黑压压的片。”

慕容风抬头看看天se ,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距离天黑还有个多时辰,这仗危险了。

“吹号,命令裂狂风铁果巍然等人速速率部撤出战场,重整队列。”

“命令两翼各部,发力猛攻,掩护中军诸部撤出战场,快,快”

落日原的大地在颤抖,惊天的雷声在轰鸣,汉军铁骑象呼啸肆虐的飓风般挟带着滚滚烟尘从天际之间冲了出来,霎时风云为之se 变。

战场上的数万将士几乎在同时间转头望去。这刻,时间好象停顿了,呼吸好象停止了,就连空气中漂浮的浓郁血腥好象也被这扑面而来的杀气震骇了。下刻,战场上的吼声突然冲天而起,声震云霄。汉军将士热血,士气如虹,欢声雷动。鲜卑人心若寒冰,肝胆俱裂,绝望而悲愤的惨嚎响彻了天空。

各种各样的号角声此起彼伏,雄浑的战鼓声伴随着激烈的厮杀声回荡在血腥的战场上。

麴义杨明和鲜于辅等人正在率军苦苦支撑,度辽营和长水营的残余将士早已是强弩之末。就在大军即将崩溃,生机尽绝的最后时刻,鲜卑人忽然撤退了。裂狂风巍然率先急撤,铁果虽然对汉人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把汉人挫骨扬灰,但在慕容风的军令和全军将士的性命面前,他还是咬牙挥下了战刀,“撤,撤出战场”

鲜卑人的左右两翼大军在段臻宇文伤乌豹鹜梆的指挥下,完全放弃了防守,大家以命搏命,誓死要缠住风云铁骑和黑豹义从营。

赵云居中,阎柔在左,刘豹在右,三人各率大军组成了个巨大的雁形攻击阵势,以雷霆之势泻而下,犹如山崩地裂,势不可挡。

“杀杀杀进去”阎柔长刀前指,声嘶力竭。

“血战誓死血战”赵云马当先,长枪如跃空蛟龙,指天咆哮。

“杀”万多铁血将士高举武器,仰天狂吼,“杀”

天空骤然暗。

乌豹鹜梆的六千铁骑和庞德弧鼎弃沉所领的黑豹义从营已经鏖战多时,双方将士死伤过半,此时都已筋疲力尽。面对潮水般杀来的汉人援军,鲜卑人毫无招架之力,转眼间就被惊涛骇浪淹没了。鲜卑人在汹涌的洪流里奋力挣扎,更有乌豹鹜梆这样的勇士无惧生死,逆流而进。“兄弟们,死战,死战”

乌豹感觉自己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眼前到处都是疯狂驰过的汉骑,支支的长矛刺向了自己的胸膛,把把的战刀砍向了自己的身躯,更有数不清的长箭厉啸而来。乌豹就象块风化的石头,被强劲的狂风吹得四分五裂,瞬间化作了满天齑粉。鹜梆飞向了天空,他看到自己的战马和半截躯体被呼啸的激流冲而没,眨眼之间再无丝毫痕迹。把战刀冲天而起,把他剩余的半截身躯再次砍成了两片。几千名勇猛的鲜卑将士就象脆弱的小树,被无坚不摧的滚滚洪流冲倒了,折断了,更多的是被连根拔起,他们在波涛上稍稍翻滚几下后就再也看不到任何踪影了。

慕容风愤怒了。他飞身跳上战马,举起自己血红se 的火雕战旗,迎着汉军飞驰而去,“鲜卑族的勇士们,随我杀上去,杀上去”

大汉铁骑路狂奔而来,不但声势骇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惊人的速度,足够把鲜卑人摧枯拉朽般扫而净的速度。鲜卑人在这里和万四千名汉军阻击铁骑浴血奋战,早已失去了速度,失去了锋锐。他们现在就算是块铁盾,也要被汉人的这把犀利长矛洞穿了。

在中路围歼麴义的裂狂风等各部首领虽然急速后撤,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重整队列,他们现在唯能做的就是立即掉转马头,跟在慕容风后面冲上去。有这几百步的距离,鲜卑人完全可以让战马达到极限速度。只要有了速度,即使没有冲锋的队列,鲜卑人也有信心挡住汉人。

火雕战旗在腥风血雨中迎风飘扬,惊恐不安的鲜卑将士们仿佛从这面血se 战旗里汲取了无穷的力量,他们吼声如雷,纵马追了上去。跟在这杆战旗后面,跟在慕容风后面,鲜卑人就能百战百胜。没有人能在大漠上击败慕容风。

慕容风高举战旗,抽刀狂呼:“呼嗬”

裂狂风铁果柯比熊,阙昆等人无不高举武器,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声狂吼:“呼嗬呼嗬”

鲜卑将士同声呼应:“呼嗬呼嗬”

鲜卑铁骑边高速飞奔,边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大军迅速聚集到血se 战旗之后,犹如狂飙般席卷而进。

战场上风雷再起。

“轰”炸雷响彻天宇。

田畴大叫声,猛然睁开了双眼,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声呻吟起来。他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听到了远处连续炸响的惊雷,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前方传来的猛烈厮杀声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在这片大漠的战场上,战斗还在继续着。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田畴忍住锥心的疼痛努力回忆着,田重老伯死了,自己的长剑被鲜卑人砍断了,自己在地上捡起把血淋淋的战斧继续劈杀,自己连杀了七个鲜卑人,最后个鲜卑人的脑浆连同热气腾腾的鲜血溅了自己头脸,接着他想起来支长矛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让自己的嚎叫声比大漠上的野狼还凄厉,自己倒下了,几个战友拼死上前砍死了那个鲜卑人,把自己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拖了出来,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胸口,衣甲已经被撕开,胸口上裹上了厚厚的麻布,鲜血沾满了全身。没死,自己竟然没死。田畴狂喜,猛地坐了起来。周围堆满了双方士卒的死尸,鲜血染红了艹 地,而自己就躺在这片血泊里。田畴用力吸了几口空气,感受着活着的真实。他突然发现自己闻到的不是鲜血的腥味,而是股甜甜的香味。

田畴摇摇晃晃站起来。爷爷对自己说过,只要还有口气,就要继续战斗,不死不休。田畴从地上捡起支长矛,用长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前方的战场走去。他看不到激烈厮杀的战场,在前方几十步的范围禸 ,双方士卒和战马的尸体堆成了个小山,至少几百人死在了这几十步的距离禸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这里曾经有过番惊心动魄的血战。

他看到了把自己救出来的两个亲卫,他们都死了,个被鲜卑人的战刀穿透了。个被砍掉了双腿血尽而死,尸体旁边被刨起的长艹 和泥土证明他在死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他蹒跚而行,看到了更多的亲卫营将士,每个人都死得很惨,死得很壮烈。田畴的心在滴血,仇恨在燃烧,他无法忍受,他要去杀人,要去杀死更多的鲜卑人。

田畴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尸堆的顶部。他看到了厮杀的战场,在山丘的下面,在湖边,数不清的士卒在奋战。匹匹飞奔的战马在来回穿梭,那湖水早已被鲜血染红,远远看上去,触目惊心。

田畴激动地浑身战栗,他举起长矛,怒吼声,飞身向下跑去。把插在尸体上的战刀把他绊倒了,田畴惊叫声仰面跌倒,身躯顺着尸堆连翻带滚,重重地摔倒在匹死马上。

田畴忍着疼痛缓缓抬起了头,“张大人”

张震被死马压在下面,浑身浴血,战盔不翼而飞,嘴里的鲜血还在不停地涌出。

“张大人”田畴抱起他的脑袋,大声叫道,“张大人”

张震睁开眼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杀死了魁头,我杀死了魁头。”

田畴心里松,鼻子酸,泪水顿时盈满了眼眶,“大人,你还活着。”

“你哭什么”张震吐了口血,龇牙咧嘴地笑道,“你看,我杀死了魁头。”他艰难地举起右手,拎起了个血糊糊的光脑袋,“想杀我哼,我就是杀不死”张震得意洋洋地说着,结果张嘴,又喷出了口鲜血。

“我喊人来救你。”田畴知道自己搬不动这匹死马,他急急忙忙站起来,随手拿起地上的柄战刀,踉踉跄跄往前跑去。

田畴看到了鲜卑人的大纛。大纛被连根砍断了,又粗又高的旗杆被砍成了几截,巨大的鲜卑战旗被撕成了十几块碎片散落在各处。在大纛周围躺满了尸体,大纛的根部卧倒着个高大健壮的大汉,背上插着七支长箭,手上还拿着柄长刀。田畴骇然惊呼:“虎头大人,虎头大人”

田畴飞扑上前,连连摇晃着颜良庞大的身躯,“虎头大人”

颜良痛苦地呻吟声,咬牙切齿地骂道:“谁砸了我的头谁砸的老子要活劈了他。”

田畴听到颜良的咆哮,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狂喜,泪流满面。颜良歪着脑袋,努力睁开眼晴看着他,“子泰,老子还没死,你哭什么快把铠甲给我解开。”

田畴抹了把眼泪,连声答应,手忙脚乱地割断了连接铠甲的皮索,把颜良后背上的重铠拿了下来。七支长箭全部穿透了重铠,箭簇有半都陷进了肉里,血肉模糊。颜良边诅咒着鲜卑人,边试图想爬起来,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趴在地上骂个不停。

“子泰,湖边还有多少鲜卑人将军大人在哪”

田畴站起来向山丘下望去。

“虎头大人,鲜卑人已经不多了,正在往湖边退,马上要被我们杀完了。”田畴突然兴奋地叫道,“将军大人,我看到将军大人了,他骑着匹黄se 的马,正在冲杀,杀死个,又杀死个,又杀死个不好,他掉到湖里去了”

“刘冥呢楼麓呢可看到他们的战旗”

“刘大人在战场东面,我看到他的战旗正在飞速移动,不过”

“不过什么是不是战旗倒了,他死了。”颜良愤怒地骂道,“这小子自从做了什么匈奴的日逐王,竟然连打仗都不会了。他死了吗”

“没有,没有。”田畴沮丧地说道,“匈奴人不多了,好象只有千多人了,怎么伤亡这么大”

“我们遇上弹汗山王庭最精锐的铁骑了,这大概是檀石槐留下的军队。”颜良恨恨地说道,“这仗打下来,我们亲卫营没有了,老伯和他的半兵曹营也没有了,郑信的斥候营精锐尽数丧命,现在连匈奴人都折掉半,估计那个长着黑鸟尾巴的大王也好不了那里。”

“虎头大人,黑翎王好象出事了。”田畴痛苦地叫起来,“乌丸人发疯了。”

“战旗可倒了”

“没有,战旗还在。”

“那就没事,顶多挨上几刀。”颜良幸灾乐祸地笑道。

“将军大人杀上岸了。”田畴欣喜地喊道,“他杀了个,两个,三个,将军大人抢了匹马。好,又杀个不好,匈奴人也发疯了。”

“战旗可倒了”颜良愤怒地骂道,“我要起来,我要去杀死弹汗山的蛮胡。”

“没有。”田畴看了好长时间,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战旗没有倒。”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十章 鹿死谁手 第四十节

下午,落日泉中部。

弥加和熊霸接到慕容风的军令后,知道落日泉战场形势非常危急。现在大王和落置鞬落罗被汉军困在落日泉,慕容风被汉军阻击在落日泉以西五里处动弹不得。如果大王和落置鞬落罗不能坚守到天黑,那么汉军就能以绝对优势兵力再把慕容风围住。慕容风的大军如果也被汉军吃掉了,鲜卑国就彻底完了。没有慕容风,没有魁头和落置鞬落罗,没有铁骑,鲜卑人还有谁可以和豹子对决还拿什么和强大的大汉军队抗衡

如果自己这两万人马能迅速赶到落日泉,即使不能改变此仗已经大败的结局,但至少可以保证鲜卑人在战场上有足够多的兵力和汉军对垒,可以挡住汉人的攻击,甚至可以突破汉军的阻击杀到落日泉救出大王和落置鞬落罗。双方血战天,损失惨重,谁都无法口吃掉对方,这仗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慕容风已经重创了豹子,豹子也重创了鲜卑主力,双方的目的都已达到,这仗在天黑之后也就结束了。这大概就是慕容风连续催促自己,甚至命令自己不惜切代价速去支援的原因。

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眼前的这股汉军对峙在这里,要去支援慕容风。弥加和熊霸再不犹豫,断然决定疾驰落日泉。

“大人带万五千骑先行驰援落日泉。”熊霸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汉军铁骑,神se 坚决地说道,“我带五千人主动向汉军发动攻击,拖住豹子的这支援军,以保证大人的安全。”

弥加用力拍拍熊霸的肩膀,“你保重,我们落日泉见。”

熊霸笑笑,缓缓地出了腰间战刀,“落日泉见。”

号角长鸣,五千名铁骑士卒密集列阵,熊霸高举战刀,沿着军阵策马狂奔,“今日我们誓死决战,绝不后退”

“呼嗬”

“呼嗬呼嗬”吼声如雷,震天撼地。

汉军将士望着从远处冲来的鲜卑铁骑,神情惊恐。徐荣先是带着三千人跟在鲜卑人后面路猛追,接着甘翔和纪惟带着剩下的两千人急速渡河而来。整个大军就五千人,虽然徐荣让他们继续打着张燕赵云等人的旗号往来奔驰,冒充万多人的大军欺骗鲜卑人,但汉军将士心里非常不安。如果被鲜卑人发现了,弥加和熊霸带着两万大军拥而上,大家就完了。结果,鲜卑人真的开始攻击了。

“吹号擂鼓”

徐荣在阵前纵马巡阵。陈鸣高举战旗,紧随在后。

大军的右翼是狂风沙甘翔。两人看到徐荣飞马而来,躬身为礼。

“两位大人在大军右翼冲杀,要快,要狠。”

狂风沙甘翔大声叫道:“谨遵将军之命。”

徐荣拨转马头,直奔大军左翼。心狐纪惟策马迎上。

“两位大人率部在大军左翼攻击鲜卑人,不要手软,给我狠狠地杀。”

心狐纪惟高声吼道:“誓死追随大人”

徐荣打马飞驰,蓦然他高举长戟,纵声狂呼:“大汉无敌”

吼声雄浑,随风飘荡在空旷在原野上,直入汉军将士的心底。陈鸣激动的浑身战栗,虎吼声,高高举起了手中战旗。

大汉战旗迎风招展,在空中猎猎作响,气势惊人。

徐荣紧勒马缰,战马吃痛直立而起,徐荣舞动长戟,纵声再吼,声嘶力竭,“大汉天威”

列于前排的汉军将士霎时间热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举矛狂呼:“大汉”

战马飞奔,马上的徐荣神情冷峻,瞪大了双杀气腾腾的眼晴望着自己的部下,挥戟撞向前排的长矛兵。长戟和长矛相撞,发出了连串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举起长矛,举起你们的长矛,大汉无敌,大汉的勇士无敌,鼓起你们的勇气,奋勇杀敌,奋勇杀敌”

将士们高昂头颅,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声狂吼:“大汉”

吼声如千百声春雷,由近而远,声声炸响,响彻天宇。

战马腾空而起,徐荣高踞马背,挥舞着长戟,在背后大汉战旗的映衬下更显得威风凛凛,“大汉”

五千将士心潮澎湃,战意盎然,心中的恐惧和胆怯在这声声的吼声里化作了无穷的力量和无畏。

徐荣马当先,长戟前指,“杀,杀上去”

广袤的原野上,两条气势磅礴的洪流积聚了最大的能量,挟带着满天的风雷,从东西两个方向咆哮而来。

天地失se ,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转暗,隂 云密布。

“轰”天雷炸响。

洪流相撞,巨大的撞击声犹如山崩地裂般,冲天而起的杀声霎时淹没了阵阵雷鸣。

战马在奔腾,在嘶鸣,在践踏,铁骑士卒在呐喊,在厮杀,在空中和满天的长箭共同飞舞,“杀”

徐荣和熊霸都以为自己要迎战的是数倍于己的铁骑大军,他们都在交战的第时刻激发了各自大军的最大威力,释放出了大军的最大能量。他们都想狠狠地砍伤对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鲜卑小帅后厘死了,荼嚣死了,梨铧死了,数不清的鲜卑士卒倒在了落日原上。汉军都尉陈鸣死了,纪惟死了,先零族的小王心狐也死了,成片的汉军将士倒在了他乡异土上。

短短时间禸 ,双方的战马都还没有调头再战,就已经各自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

徐荣知道这两万人的主力已经离开了,正在飞奔落日泉,自己竭尽全力把他们拖到下午,已经达到了迟滞鲜卑援军的目的。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和眼前的鲜卑人决战,不死不休。徐荣猛地调转马头,“重整队列,重整队列”

熊霸懊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刀。狡猾的汉人欺骗了自己,让自己迟迟不敢放心驰援落日泉。如果大王死了,鲜卑铁骑大败了,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大帅雄霸调转马头,吼声凄厉,“杀,杀过去,死战,死战”

下午,落日泉以西五里,北面战场。

慕容风的大军和赵云阎柔刘豹庞德等汉军诸部混战在起,杀声震天。

慕容风身先士卒,锐不可当,他数次被燕无畏和永晨围住,又数次杀了出去。燕无畏怒不可遏,战刀狂舞,连劈十几人,最后刀剁开了慕容风的战马马头。慕容风栽倒马下,阙昆带着亲卫骑士卒拼死反扑。燕无畏伤痕累累,战刀折断,被阙昆脚踢飞。汉卒蜂拥而上,连劈带砍,硬是把燕无畏从枪林箭雨里抢了回来。

阙昆狠,永晨更狠。这位来自大汉南方山越族的悍将在身后亲卫的支援下,勇猛如虎,口气砍死了七个鲜卑亲卫急进十几步,然后刀剁在了慕容风的后背上。慕容风即使有重铠护身,也被这雷霆刀砍得口喷鲜血,当场昏死过去。永晨死了,他刀虽然砍伤了慕容风,但自己也被六支长矛刺穿,中了十几支弩箭,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阙昆背着慕容风边打边撤,阎柔和聂啸带着铁骑四处围杀,发誓要砍下慕容风的脑袋。双方将士杀红了眼,个个就象饿极了的野兽,除了猎物和血腥,什么都不知道了。阎柔被长矛刺伤,鲜血淋漓。聂啸中箭坠马,被几个侍卫死死护住。侍卫们先后战死,但他们就是死了,也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聂啸。

裂狂风和柯比熊带着牛头部落的勇士呼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