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135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26字数:6510

  

衣如雪。

朱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惊叫起来:“扶余国人,那是扶余国人,大人,那是扶余国的人。”

群鲜卑铁骑簇拥着三个白衣如雪的扶余国人正沿着河岸飞驰而来,当前人白衣白马,长氅飘飞,犹若出尘仙人。

那是风雪吗李弘心头阵窒息,难受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远处鲜于辅也发现了对岸的鲜卑铁骑,他看到白衣如雪的扶余国人,立即想到了风雪。风雪的事经燕无畏的口,李弘的几个老部下都知道的清二楚。鲜于辅指着庞德大声叫道:“令明,举起黑豹战旗,站到将军大人的身后去,快点。”

庞德以为是要向鲜卑人示威,赶忙答应声,从掌旗兵手上接过巨大的黑豹战旗,跟在鲜于辅后面打马跑到了李弘身边。

红se 的战旗在风中狂舞,旗上只张牙舞爪的黑se 巨豹好象随时都要跃空而飞。

白衣白马的骑士突然立马而起,霎时止住了狂奔之势。鲜卑骑兵紧随其后,纷纷勒住了奔马。三个扶余国人冲出骑兵队伍,打马向堤岸跑来。

李弘的心脏再次剧跳起来,澎澎的声音清晰可闻,李弘艰难地吸了口气,勉强镇定心神,双眼眨不眨地望着对岸。

黑豹好象看到了什么,它低嘶声,突然扬起前腿,全身直立而起,奋力长嘶起来,嘶叫声顺着河风传出很远很远。对岸的那匹白马好象受到了什么刺激,立时扬腿长嘶,头冲下了堤岸。黑豹也想往前冲,但被李弘牢牢地抓住了。

风雪,风雪果然回来了。

李弘心神震荡,禁不住仰天长啸。白衣人策马立于河边,犹如雕塑般,动不动。

又有两骑冲到了堤岸上,个骑士举起号角,呜呜地吹了起来。李弘心里狂喜,他听出来了,那是柯比熊和阙昆,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也可以跟在大人后面出来见见世面了。

李弘随即想到自己即将和大帅决死战,朋友,兄弟,转眼都变成了生死仇敌,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悲伤。对岸的牛角号声呜呜咽咽的,就象此刻李弘的心情样,苍凉而无奈,凄凄惨惨地飘荡在沽水河上空。

李弘时无法自持,痛苦地仰首向天,高举双臂,再度长啸出声。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八章 剑拔弩张 第二十二节

六月上,洛阳。

太史令许劭夜观天象,发现客星如三升碗,出贯索,西南行入天市,至尾而消。许劭大惊失se ,当即占课。第二天,天子闻讯,急召许劭,询问是凶是吉。许劭奏说:“陛下,客星入天市,乃是贵人大丧之兆,主大凶之事啊。”

天子听,大喜。贵人大丧,看样子大将军何进是必死无疑了。他随即重赏许劭,督令卫尉刘博,小黄门蹇硕加快建军步伐,要求他们在七月底之前务必建成西园军。

何进听说此事之后,忧心忡忡,寝食不安,竟然病倒了。何颙忧心如焚,急忙找到许劭问道:“子将,此贵人是何等贵人”

许劭神情悲恸,默然不语。

何颙心里顿时冰凉的,他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如今洛阳的形势这么好,事事都在我们的艹 控之中,怎么会出现逆转难道”他盯着许劭,低声问道,“北疆的战事有转机镇北将军能战胜慕容风”

许劭仰天长叹,“伯求,我要走了。”

“你要走”何颙十分震惊,“你要离京”

许劭轻轻点头,说道:“蔡先生给我来了封信,向我请教有关易学的问题。论才学,我难望蔡先生之项背,哪敢随便回书,所以,我打算亲自去趟晋阳,和蔡先生探讨交流下。”

何颙眼露惊惧之se ,半晌无语。许劭行事,每步皆有深意。此时北疆战局险恶,雁门关岌岌可危,晋阳极其危险,他这个时候去晋阳,显然不是为了和蔡邕探讨易学问题,而是另有目的。他难道去晋阳避祸但目前北疆的战事没有任何转机,即使雁门关守住了,北疆的边郡也丢掉了大半,镇北将军除了勉力支撑之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举兵南下了。天子如果没有镇北将军的军队做后盾,他拿什么来对付大将军难道就凭那个还在筹建当中的西园军

何颙百思不得其解,他实在看不出天子有什么致胜之道,除了北疆战局出现大逆转,镇北将军大获全胜可以腾出手来举兵南下以外,天子根本就没有击败大将军的实力。何颙望着许劭,拱手哀求道:“子将,为了大汉国,请务必指点二。”

许劭犹豫了半天,缓缓说道:“伯求,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的确不知道。我不是神,我最多也就是借助天象演算下将来可能要发生的事而已。天象随时都会变,随时都会出现不同的征兆,我等凡夫俗子,岂能看透这重重天机当今天下,象我这种人数不胜数,每个人对同种天象都有不同的解释。象今春二月,彗星出奎,逆行入紫宮,后三出,六十余日乃消,当时我就对陛下说,彗除紫宮,天下易主,此乃大凶之兆,但也有大臣对陛下说,此是天象告警,有人要图谋不轨,隂 谋篡国,要夺陛下的江山社稷。陛下遂听信了馋言,力主组建西园军,结果让洛阳的局势更加混乱不堪。”

何颙听到许劭说“天下易主”,心里豁然顿悟,二月的天象预示天下易主,六月的天象又预示贵人将丧,那不就是说何颙狂喜,猛然跃而起,举手高呼,“苍天开眼,大汉国有救了,有救了”他面对许劭,放声大笑,“子将兄,路顺风,路顺风”

何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转身就走,他要把这个好消息立即告诉大将军,告诉自己的所有朋友,天象预警,大事将成,大事将成了。

许劭站起来,看着何颙急匆匆的背影,突然喊道:“伯求”

何颙霍然转身,双眼兴奋地望着许劭,等待他的惊人之语。

“伯求,得饶人处且饶人”

何颙心里透亮,大笑道:“子将兄,我马上要到西凉去,你离京时我就不送了,你我兄弟后会有期。”说完再次拱手,意气风发地扬长而去。

许劭黯然伤神,喃喃低语道:“此别,当是永别了。”

许劭以老母年事已高,无人奉养为由,向天子上请辞表。天子无奈,厚加赏赐,还亲自在御书房召见了他。天子说,大汉国正是用人之际,先生却不能在朝出力,实在太遗憾了。许劭感天子之恩,拜伏于地,泪流满面,“臣不能再见陛下,心里十分悲痛。臣恳请陛下为了大汉之社稷,务必珍重龙体,务必务必。”

天子扶起许劭,略显伤感地说道:“先生之言,朕牢记在心就是。朕自见到先生后,心中直有个隐忧,不知先生临行前,可否替朕分忧解难”

许劭长叹,再拜磕首道:“陛下之忧,无非是长平公主。当日臣绝口不说,实在是有莫大的难处,今日臣即将远行,陛下仍记挂在心,臣就不得不说了。”

天子面露关切之se ,凝神细听。

“日后陛下如有为难之事需要派人北上,可担此重任者就是公主。”

天子愣。公主北上许劭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听的事是公主将来的命运,他怎么扯到北上的事了为什么要北上难道天子越想心里越是沉重,他默默地看着许劭跪拜离去,竟然再没有说出句话。

许劭离京,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最近段时间,离京的名士大儒很多,谁都没有在意。许劭带着几十个太学诸生,还有太学祭酒马日磾受蔡邕之托购置的数万卷书籍,在个风雨交加的早上,离开了洛阳。

天子对北疆的战事非常关心。这天,他在小黄门蹇硕的陪同下来到尚书台听取皇甫嵩的禀报。

皇甫嵩把北疆的战况仔细解说了下,“目前,麴义的大军已经离开长城要塞逼近了美稷。镇北将军的大军也已经离开蓟城威胁渔阳,而坚守飞狐要塞的文丑已经基本上稳住了危局。”皇甫嵩指着地图说道,“陛下请看,汉军已经在北疆两翼全面展开,各部以攻代守,牢牢地钳制了匈奴叛军和慕容风。现在,能不能打破鲜卑人的攻势,就看中路的雁门关大战了。”

天子担忧地说道:“指望这些蚁贼能行吗当年,你用几万人就击败了他们,李弘更是用万铁骑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这行吗是不是太冒险了”

公主北上不会是鲜卑人占据了并州,朕要用公主去和亲吧否则有什么事需要派公主北上天子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跳,他摸摸自己的小脸,感觉脑后阵发凉。豹子要是把北疆丢了,朕就杀了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皇甫嵩没有说话,他也没底。他现在真要感谢徐荣的沉默寡言。徐荣自从接到朝廷的圣旨要求他在雁门关击败鲜卑人后,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打,如何打,要征调多少黄巾军打。现在,除了雁门关的求援信和催请粮饷军械的文书,镇北将军府什么消息都没有。没有消息也好,否则,朝中的大臣们肯定要横加指责,东也不是西也不是,尚书台的几位尚书穷于应付,也不要干事了,就陪着他们瞎扯吧。

“徐中郎还没有书信”

尚书台的几位大臣摇摇头。韩馥小声说道:“陛下,徐中郎把镇北将军的印绶节钺起交给了张燕,让张燕代理镇北将军事,自己跑到雁门关指挥作战去了。徐中郎这么做,是不是太轻率了而且,事先他也不向陛下征询意见,俬 自作主,这实在有点”

“韩大人”卢植打断韩馥的话,十分不满地说道,“并州战局危急,战事瞬息万变,如果事事都要征询朝廷的意见,这仗怎么打陛下既然让镇北将军府总督三州两郡的兵事,那就是对他们的信任,愿意让他们毫无羁绊地放手去打。雁门关战事关北疆全局,作为主将当然可以先斩后奏了,这是陛下给他们的权力。”

韩馥脸se 难看,没有反驳。许靖接着卢植的话说道:“先斩后奏也要看是什么事,不能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为所欲为。徐中郎不经朝廷同意,口气征调了十三万屯田兵,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事先都不对陛下说声,这似乎也太过份了吧他只有个脑袋,但我并州有上百万的百姓,孰重孰轻,他难道不知道”

“我已经说过,北疆战局瞬息万变,由不得半分迟疑和拖延。”卢植冷声说道,“正因为并州有上百万的百姓,陛下才要给镇北将军府这么大的权力。两位大人在这些小事上纠缠不清,而再再而三的说三道四,这对雁门关战事有何助益现在我们应该上下齐心,帮助徐中郎打赢这仗,而不应该在这里说他违了什么律,犯了什么法,难道两位大人要把徐中郎从雁门关抓回来”

天子瞪了卢植眼。中平元年打黄巾军的时候,天子听信了小黄门左丰的谗言,把卢植从广宗战场上抓了回来。天子后来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他总不能向卢植赔礼吧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天子为了表示歉意,特意把卢植放到了尚书台,这也算是种补偿。此时卢植突然说到抓徐荣,显然是在提醒天子,不要再听信谗言,犯同样的错误了。

“算了,这些权力都是我给他的,你们以后不要再说了。”天子挥手说道,“击败鲜卑人乃是头等大事,随他怎么干吧。李爱卿的部下和李爱卿样,都是个脾气,都不听话,等打赢了这仗,朕再责斥他们。”

天子指着皇甫嵩,问道:“依爱卿看,徐中郎和张中郎什么时候能击败鲜卑人”

皇甫嵩苦笑道:“最快也要到八月。要打败十万鲜卑铁骑,至少要二十万大军。而要让二十万大军打场大仗,没有三到四个月的准备是万万不行的。”

“八月八月哪里还有钱”天子惊呼道,“二十万大军去年李爱卿用十万人就击败了鲜卑人,为什么今年要用二十万大军”

“去年李将军手上有五万五千铁骑,而且这些铁骑大多是西疆的羌人,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当然要奋勇作战了。”皇甫嵩解释道,“去年,我们还占据了地形优势,如果没有六盘山的地利,鲜卑人岂能以三万人为队梯次南下鲜卑人的大军正是因为前后脱节,给李将军抓住了机会以优势兵力逐个击破了。”

“这次徐中郎没有铁骑,也没有地形优势,他要想击败鲜卑人,只有把鲜卑人诱进关禸 ,然后切断鲜卑人的退路,逼迫鲜卑人和自己决战。二十万人打十万,全歼是不可能,只有重创,幸好我们也只需要重创鲜卑人就可以了。否则,二十万人是无论如何不够的。”

“诱进关禸 ”天子指着地图上的雁门关,怒视皇甫嵩,“把鲜卑人放进雁门关这是徐荣说的还是你说的”

皇甫嵩知道天子的心思,天子是担心黄巾军旦失败,或者黄巾军突然叛变,北疆就彻底完了。他也有同样的担心,但除了这个办法,他实在想不出徐荣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击败鲜卑人。皇甫嵩心里阵慌乱,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艰难地喘息两声,低声回道,“陛下,这是臣的看法,不是徐中郎的歼敌之策。”

天子猛地回头望着韩馥,大声叫道:“下旨给徐荣,命令他坚守雁门关,不许放个鲜卑人进来。”

韩馥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太尉樊陵突然出现在尚书房门口。樊陵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了。

“陛下,黄河决堤了。”

六月中,洛阳。

由于连绵不绝的大雨造成了黄河水暴涨,年久失修的黄河大堤终于承受不住,决堤了。滔滔不绝的洪水泻而下,淹没了冀州兖州和青州的七个郡国,受灾人口达到了数百万之众。

朝野上下,三州郡府,立即投入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开始了救灾,运往北疆战场的粮饷军械突然中断了。

皇甫嵩和卢植等大臣闻讯之后,瞠目结舌,真乃天亡我大汉国。

天子不管北疆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灾,中原地区有数百万难民,个处理不好,立刻就是连番叛乱。到了那时,不要说北疆了,就是自己的江山都保不住。

天子召集众臣通宵达旦地议事,道道的圣旨飞送各地,匹匹的快马奔驰在通往各地郡府的驰道上。

北疆战事因为缺乏粮饷支持,全面告停。天子命令护匈奴中郎将麴义立即率部撤回长城要塞,命令镇北将军李弘率部撤回蓟城,命令徐荣征调黄巾军坚守雁门关,命令都尉文丑坚守飞狐要塞。同时,天子告知四地的统军将领,粮饷已经彻底断绝,大军的粮食各部要节约使用,未来几个月输送有限。至于将士的军饷各部也不要上书催要,现在没有,暂停发放。天子还下令把没有运过黄河的粮食全部改送到各地受灾郡府去。

大司农袁滂在朝堂上向天子哭诉,大司农府没有钱,怎么赈灾啊天子也知道这次问题严重,不能再吝啬。他命令少府向大司农府输二十亿钱,自己也从万金堂拿了十亿钱捐助给大司农府,同时下旨,百官俸禄减半,各地家财百万钱以上的世族富豪都要捐助。

有大臣建议天子暂停筹建西园军,把筹建西园军的钱拿出来赈灾。天子不同意,他指着卫尉刘博和小黄门蹇硕说,如果七月底看不到三万西园军,朕拿你们问罪。

过了几天,天子下旨,把太尉樊陵罢职了。樊陵只做了三十三天的太尉就因罪罢职了,这是他事先根本没有想到的。樊陵心痛啊,他为了这个太尉,给天子送了亿钱。樊陵边痛哭流涕,边大骂曹嵩,都是那个死胖子,为了摆阔,送给天子亿钱,结果害的自己跟在后面想不送都不行,白白赔了亿钱。

朝堂上再也没人敢向天子提出要做太尉了。司徒许相为了不做这个太尉,还匆忙给太后天子送钱。这个时候,谁坐上去谁就要被罢职,弄得不好,比樊陵任职的时间还要短,不但白白赔钱,还要葬送自己的大好仕途。现在,外有十几万胡人叛乱入侵,禸 有数百万难民哀鸿遍野,稍有风吹艹 动,立马下台。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八章 剑拔弩张 第二十三节

六月中,龙山大营。

平难中郎将张燕接到朝廷的圣旨后,非常吃惊,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天子的命令告诉了徐荣。徐荣句话不说,提笔在张燕的书信后面写了个字:“战。”然后叫快马把这封信又带回去了。

张燕和镇北将军府的从事,将领们面面相觑,人人都被这个“战”字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可是公然违抗圣旨。如今大汉国外忧禸 患,岌岌可危,最需要的就是个稳定的北疆。虽然目前北疆丢失了部分边郡,但只要等到大汉国恢复了元气,还是可以夺回来的,然而徐荣现在决意要战,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此仗旦战败,并州沦陷,北疆其他战场都要受到影响,而整个北疆也有可能因此而丢失。”李玮心惊胆战地说道,“丢掉北疆,大家掉脑袋是小事,祸国殃民是大事啊。”

杨凤冷笑道:“李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仗我们定会败是不是因为我们黄巾军不堪击啊”

李玮连连摇手,苦笑道:“杨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黄巾军士卒的勇敢善战我在西疆已经看到过多次了,翼城大战也好,薄落谷大战也好,黄巾军士卒没有个给我大汉国丢脸,他们都是我大汉国的英豪。”

李玮虽然嘴里不承认,但他那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担忧。杨凤不屑地冷哼声,望望坐在四周的众将,大声问道:“战,还是不战,大家说句话。”

黄巾军诸将神情凝重,无人应答。天子的圣旨在他们的眼里狗屁不值,他们担心的是打败仗。尤其是参加瘿陶大战的部分黄巾军将领,他们对铁骑的威力至今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如果这仗打败了,太原和上党就保不住,黄巾军将士和成千上万的百姓就要逃到太行山,悲惨的日子又要来临。有的人不仅仅担心打败仗,还担心打了败仗后,军队打没了,自己将来怎么办象流民样四处逃窜,任人宰割士卒们求战热情高涨,是因为他们想保住自己的土地,保住自己的家人,保住自己心里的点希望,但军官们,尤其是些高级军官,他们的想法就不这么单纯了,他们想得更多的自己的性命和前途。

王当猛地跃而起,怒气冲天地高声叫道:“为什么不说话黄巾军可以和朝廷的军队血战,为什么就不能和胡人血战朝廷的狗官们不让我们活下去。胡人难道让我们活下去吗你们的血性,你们的良心,你们的勇气,哪去了”他越说火气越大,突然抽出战刀,刀剁开了面前的案几,大声咆哮道,“谁要是不战,老子劈了他。”

大帐禸 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筱岚看着杀气腾腾的王当,吓得惊叫声,头扑进了李玮的怀里。

“战,还是不战”王当瞪着双血红的眼珠子,举刀狂吼。

黄巾军诸将看着王当,有的摇头,有的偷笑,有的神se 轻蔑,但大余都先后站了起来,走到了王当的身边,此时,再不战,就被王当骂中了。

“好,这才是黄巾军。我们打了四五年仗了,什么时候退缩过我们击败鲜卑人,也算是报答几年来始终跟着我们的百姓。”杨凤站起来,挥手说道,“今天的黄巾军和过去的黄巾军没有任何区别,我们过去是为天下百姓而战,今天还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战,我们过去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死,今天还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死。”

他转身面对张燕,拱手说道:“大人,请下令吧。”

张燕默默地站起来,把镇北将军的印绶递给了左彦,“从现在起,我不再代理镇北将军事,镇北将军府我就交给长史大人了。”

李玮张嘴要说话,被张燕举手阻止了,“司马大人不要再劝了。徐大人心意已决,我岂能退缩这仗是我张燕决定要打的,是平难中郎将府决定要打的,是黄巾军全体将士决定要打的,和镇北将军,和镇北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将来陛下怪罪下来,我张燕人承担。”

他面对众将,神se 坚定地说道:“黄巾军即使全部打完了,也要把鲜卑人赶出去,此仗谁要是临阵退缩,我张燕决不手软,定斩不饶。”

“传令大军,今夜出发,各部迅速赶到原平城,誓死血战。”

六月中,雁门关。

鲜卑人经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黄巾军已经齐聚龙山大营,这让他们感到了危机,随即加紧了进攻。如果让汉人的朝廷驯服了黄巾军,把他们赶上雁门关,自己就是再有十万大军也打不下关隘了。攻城夺隘毕竟不同于平原决战,守城的人越多越难打。虽然慕容风再派人来联系,说并州的黄巾军中有张纯的禸 应,只要黄巾军到了雁门关,关隘旦夕可下。但拓跋锋认为汉人就是汉人,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变卦,还是靠自己实在。鲜卑大军在魁头拓跋锋和落置鞬落罗的指挥下,发力猛攻。到了六月中的时候,终于夺关在望。汉人伤亡惨重,防御力越来越薄弱,已经撑不住了。

魁头召集拓跋锋和落置鞬落罗商议进关后的行动。根据各方面汇总来的消息,现在并州没有任何援军,除了那些不堪击的黄巾军。

黄巾军在他们的眼里就是群流民,没有任何战斗力。想当年汉人的大将皇甫嵩用了不到五万普通汉军,就把黄巾军的大首领张角和他率领的几十万冀州黄巾打败了,而且仗就杀了他们十几万人。豹子就更厉害了,他只用万铁骑就在瘿陶城下击败了张牛角的二十多万大军。现在并州黄巾的大首领张燕就是那场大战的幸存者。就这样的军队,也不怪大汉国的朝廷叫他们蚁贼了,像蚂蚁样的贼人,打仗的时候全靠人多往上冲。这些人怎么可能是鲜卑铁骑的对手鲜卑铁骑横扫大漠,把雄霸大艹 原几百年的匈奴人杀得无影无踪,就是和强大的大汉国作战,也是胜多败少,几万鲜卑铁骑杀十几万黄巾军,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鲜卑人自始至终就没把黄巾军放在心上。

“经过这两个半月的攻城大战,我们总共损失了两万三千多人,这其中有万千多名鲜卑人,万两千多名汉奴。”拓跋晦笑着说道,“目前,根据我们的估算,雁门关最多还剩下两千多名汉军,尤其是勾注关,最多只有两百多人。明天,我们集结所有的力量,全面进攻,主攻方向就选在勾注关。勾注关旦拿下,雁门关基本上就是我们的了。”

“前几天我们看到徐荣的战旗,还以为他把黄巾军带来了。现在看来,他不是把黄巾军带来了,而是把镇北将军府的最后点留守兵力带来了。徐荣是代理镇北将军事的留守大将,他亲自赶到雁门关,说明汉人已经彻底没有后援了。虽然他手上还有几千骑兵,但都是鲜卑人,他根本不敢用,只能把他们远远地送到河东。”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拿下雁门关后,是分批南下攻打晋阳,还是起南下攻打晋阳。”拓跋晦指着地图上的晋阳城说道,“出雁门关之后,沿驰道南下,经楼烦,北山,武山到原平城,全程大约百里,这百里地形较为复杂,群山环绕,容易出现意外。到了原平城,距离晋阳还有三百里,这三百里就好走了,离晋阳越近,地势就越平坦,铁骑可以泻而下,毫无阻碍。”

拓跋晦转头看看魁头拓跋锋和落置鞬落,又看看众将,苦涩地笑道:“我们在西疆大败,吃亏就吃亏在地形上。六盘山地势险要,驰道狭窄,当时我们认为分兵南下可以互相支援,结果各军之间因为速度不,造成距离过大,反被汉军打了埋伏,逐击破了。但是,当时我们要是起南下,也有个问题,那就是驰道狭窄,大家挤在起,如果被汉军以优势兵力包围,伤亡会更加惨重。”

落置鞬落罗冷笑道:“当时,豹子的兵力并不占优势。”他瞅了眼神情冷峻的拓跋锋,嘲讽道,“西疆之败,都是因为用兵不当,你们这么多沙场老将,竟然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为什么”

落置鞬落罗五十多岁,高大健壮,满脸长须,个宽大的额头,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看上去极富心机。

拓跋锋冷哼声,没有理睬。

魁头急忙说道:“今天不说西疆的事。这次,只要攻占了太原和上党,西疆的损失我们夜之间就可以全部补回来,大家还是齐心协力打好眼前这仗吧。豪帅,你继续往下说。”

“黄巾军在晋阳集结的事我们不能不防,虽然黄巾军的武力不值提,但假如他们在北山和武山之间设下埋伏,我们就很麻烦。山区作战,黄巾军还是占据定优势的,尤其他们人多,打起来很要费番力气。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意外,我打算以五千骑为队,每队间隔十里,梯次南下。这样来,我们的南下大军不但可以互相支援还保存了大军的整体实力。另外,大军前后相距有百多里,也就是说,当我们的前军到达原平城时,我们的后军还在雁门关,这么长的距离,汉军就是想打埋伏也找不到地方下手。而且,旦汉军攻打我们,马上就会被我们包围,想逃都逃不掉。”

邪归逆笑道:“豪帅,你太小心了。以我看,黄巾军不会跑到雁门关带打埋伏,他们完全可以凭借人多的优势,依靠晋阳城的高大坚固,据城死守。守城相比于打埋伏,要稳妥得多。”

拓跋晦摇摇头,说道:“昨天,我们得到了从冀州传来的消息。大汉国的黄河决堤了,水泽千里,受灾郡国多达七个,几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时候,大汉国的当务之急是全力救灾,而不是在北疆和我们打仗。北疆各地汉军的粮饷马上就会出现紧缺,各地汉军随即就会撤退,所以,黄巾军不会死守晋阳的。来他们打不过我们,二来他们也没有援兵和粮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会逃到太行山避祸。如果他们要守城,早就赶到雁门关了。守雁门关可以保住太原和上党,守晋阳什么都保不住,连他们的命都保不住。”

听说大汉国黄河决堤,大帐禸 顿时欢呼四起,人人神情兴奋,就像打下了雁门关样。

“怪不得大王要急着拿下雁门关,原来大汉国遭灾了。真是天助鲜卑。”

“这次,我们不但可以报西疆惨败之仇,还可以占据太原和上党,并州是我们的了,发财了。”

魁头心花怒放。打下雁门关,占据整个并州,从此后,自己就是艹 原上的个神话了。鲜卑国在自己的手上突然变得这般强大,此等盖世功勋定是空前绝后,再也无人可比。他站起来,举手喊道:“明天,拿下雁门关。”

徐荣下令撤退。

郭蕴不走,他说自己没脸回去,他要死在雁门关,以免辱没了祖宗。徐荣听到亲卫的禀报,走上了城楼。

屋禸 ,郭蕴躺在担架上,丁原正蹲在郭蕴的身边,不停地说着。郭蕴眼含泪花,怀抱长剑,神情坚决。徐荣挥手让屋禸 的士卒回避。

“徐大人,陛下再下旨,让你征调黄巾军坚守雁门关,为什么你执意抗旨难道张燕和他的黄巾军都逃到太行山了”郭蕴看到徐荣,忍不住高声责问道,“你下令放弃雁门关,是要被诛杀九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雁门关守不住,难道晋阳就能守住吗”

“我们不守晋阳。”徐荣平静地说道。

郭蕴和丁原震骇不已,两人瞪着徐荣,异口同声地叫道:“你要逃跑”

丁原大怒,猛地抽出长剑,指着徐荣大声吼道:“徐荣,你立即下令放弃撤退,否则,我杀了你。”

徐荣往后退了步,不慌不忙地说道:“张中郎已经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正准备在原平和鲜卑人决死战。”

郭蕴和丁原再度震骇,两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徐荣,半晌没有说话。丁原缓缓放下长剑,问道:“徐大人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徐荣沉默。

郭蕴突然手指徐荣,睚眦欲裂,张嘴狂吼道:“徐大人,你手上有二十万大军,为什么不来守雁门关为什么雁门关的将士都已经死绝了,你还是不发援兵,为什么”

丁原回剑入鞘,气愤地说道:“徐大人,你太过份了,我和郭大人要上书弹劾你,要弹劾你。”想起自己带来的河禸 兵死伤殆尽,还有自己视若珍宝的骑兵也几乎打完了,丁原忍不住举手吼了嗓子,“我要弹劾你。”

徐荣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郭蕴和丁原发泄了下,心情逐渐平静下来。郭蕴举起手里的长剑指着徐荣,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道:“徐大人,你为什么舍易求难为什么不守雁门关,要在原平和鲜卑人决战二十万黄巾军也未必能挡住鲜卑人的铁蹄,旦战败,北疆的形势将不堪设想,我们就是万死也不能辞其疚啊。”

徐荣淡淡地说道:“守住雁门关无助于改善北疆危局,只有击败鲜卑人。”

郭蕴和丁原互相看看,心中顿悟。

“徐大人,你的心真狠,你为了把鲜卑人诱进关禸 ,眼睁睁地看着几千汉军士卒倒在了血泊里无动于衷,你的心真是太狠了。”丁原余怒未消,瞪着徐荣,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那么信任黄巾军你就那么有把握击败鲜卑人”

徐荣没有回答,他看着郭蕴,小声问道:“大人,可以走了吗”

鲜卑人占据了雁门关。

关隘禸 到处都是汉军士卒的尸体,在关隘的后方驰道上,大火正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

“汉人吓破了胆,跑得比兔子还快,竟然连阵亡士卒的尸体都不掩埋。”落置鞬落罗摇头说道,“卑鄙无耻的汉人。”

“这把火烧得不小啊。”拓跋锋负手笑道,“汉人在驰道上堆满了树木,以为这把火就可以阻止我们迅速南下,简直是笑话。”

“命令汉奴,立即清理驰道。”

“传令各部,就地休息,明早出发。”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八章 剑拔弩张 第二十四节

六月中,原平城。

原平城东临滹沱河,西依武山,驰道由南北方向穿城而过,直下晋阳。它是雁门郡最南部的个重镇,是护卫晋阳的最后道屏障。出了武山山口,自雁门关延续而来的险要地势随即趋为平缓,十里之禸 先是小山小岭,然后就是绿艹 萋萋的平原了。

张燕和张白骑率领十万大军在距离武山山口雁鸣岭两里的地方摆下了个巨大的防守阵势。他们在驰道以及驰道两侧里的开阔地带安置了长约三百步的拒马阵,拒马阵禸 密布两万士卒。在拒马阵的后方字并列了六个五千人的方阵,每个方阵的前沿架设了三层巨型盾。在五千人方阵的后方是五个万人方阵,每个方阵的前沿摆设了三道车阵。

在阵势后方的个小山岭上,临时搭建了个木台。木台的左侧是大纛,右侧是旗令兵,前方是传令兵,后方是战鼓兵。

张燕站在木台上,抬头看着天上红彤彤的朝阳,思绪万千。

现在,人人都说将军大人当年在瘿陶,只用万铁骑就击败了二十万黄巾军。张燕每次听到这个话,心里都非常难受。事实上不是这样,但他不愿解释。瘿陶大战的时候,如果不是大帅突然阵亡,将军大人和他的风云铁骑必定要大败。当时和风云铁骑正在厮杀的是杨凤的七万大军,自己带着五万人马还没有完全投入战斗,大帅就死了。大帅的死直接导致了瘿陶大战的失败,也造就了豹子的神话。

黄巾军在豹子的隂 影下度过了段痛苦的日子,直到晋阳受抚的时候,黄巾军士卒每每看到将军大人的铁骑,还是心惊胆战的。今天,我们能克服这个恐惧,战胜鲜卑人吗张燕望着原野上的十万士卒,心情沉重,眼睛里尽是悲伤之se 。大战过后,还能剩下多少人五年来,黄巾军将士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希望,英勇无畏,前赴后继,死了上百万的人,但大家除了血泪,什么都没有得到。今天,就在大家看到丝希望的时候,鲜卑人却杀了进来。这次黄巾军是为了即将到手的希望而战,士卒们应当更加勇猛,更加无畏,而黄巾军也应该大胜仗,为自己建下赫赫声名。

张燕感激将军大人,更感激徐荣,将军大人给黄巾军和百万流民带来了继续生存的希望,徐荣给了黄巾军个创造辉煌的机会。徐荣亲自策划和制定了雁门关大战,他把切都准备好了,甚至把黄巾军的士气都鼓舞足了,然后他把最后的辉煌留给了张燕,留给了黄巾军。黄巾军不是叛逆,不是蚁贼,黄巾军是为了生存,是为了让千千万万无法生存的人活下去而战斗。今天,黄巾军就要用自己的鲜血和胜利来告诉天下人,黄巾军是为了伟大的大汉而战斗。

“飞燕,你在想什么”张白骑轻轻问道。他和黄庭两人左右站在张燕的身后,直都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战场,唯恐有什么疏漏。

张燕指着飘扬在空中的大纛,苦笑道:“子荫兄,大贤良师和大帅的在天之灵看到我站在大汉的战旗下指挥战斗,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骂我是叛逆”

“不会的。”张白骑看看黑se 汉字大纛,心里阵抽搐,苦涩和痛苦霎时填满了身心,“飞燕,不会的,我们杀鲜卑人,我们保护百姓,我们保护大汉,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大贤良师也好,大帅也好,他们不会怪罪你的,他们定会保佑我们击败胡人。”

黄庭望着远处的雁鸣岭,叹了口气,神se 黯然。就在这时,他看到雁鸣岭上出现了杆战旗。

徐荣驻马立于雁鸣岭上,心神震撼。

郭蕴丁原张辽吕布,陆陆续续走上雁鸣岭的汉军士卒个个目瞪口呆。

远处,十万威武雄壮的黄巾军列成了个个巨大的方阵,其磅礴的气势令人热血,心潮澎湃。

个疲惫不堪的汉军士卒扑通跪倒,他泪流满面,高举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大汉我大汉国的军队啊”

嘶哑而激动的喊声随着呼啸的山风霎时响彻了山野,走了天夜的雁门关将士突然被这声哭喊惊醒了,士卒们扫疲劳和沮丧,无不高举武器,纵声狂呼,“大汉大汉”

雁鸣岭上,欢声雷动。

郭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丁原捂着脸,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士卒们发疯般地叫喊着,奔跑着,残破的大汉战旗在空中高高飘扬,迎风招展。

“走吧,大人,我们进城稍加歇息之后,立即参战。”徐荣面露笑容,望着激动的郭蕴大声说道。

郭蕴连连点头,他抹了把眼泪,指着面前的大军,略显疑惑地问道:“徐大人,这里有二十万人我们的军队不够,还是挡不住鲜卑铁骑。”

徐荣笑道:“这十万人只是正面阻击,我们还有十万人。”

“在哪”

徐荣指指身后的山岭,“他们都埋伏在山里,该出来的时候都会出来。大人请放心,此仗我们必胜无疑。”

“徐大人,你把正面阻击战场放在山岭下面,十分不妥。”丁原情绪稳定之后,随即冷静下来,他指着战场说道,“徐大人,这个地形正好有利于骑兵冲锋而不利于步军阻击。你虽然在两侧山上伏有援兵,但未必能挡得住鲜卑人的连番猛冲。”

徐荣看了眼丁原,问道:“丁大人是这么想的”

“对,十分不妥。”丁原毫不迟疑地说道,“阻击战场应该放在雁鸣岭上。”

徐荣点点头,微微笑道:“很好,很好。既然丁大人都认为不妥,那么鲜卑人肯定也这么想了。”

郭蕴和丁原听到徐荣说“很好”,心中大为惊讶,他们不解地看着徐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摆下这么个必败的阵势。

徐荣跳下战马,走到两人身边,小声说道:“如果正面摆下二十万人,鲜卑人久攻不下之后,必然担心自己损耗过大,随即就会撤回雁门关,那么我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