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66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21字数:6533

  

,大人说得太过了。大人是上官,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徐荣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做声。

“好。虽然我们认识没几天,但大家都是刀头舔血之人,求的就是腔热血,肝胆相照,既然大家跟着我从牧苑跑到这里,说句实话,我们就是条船上的人,无法再分彼此。你们就是想从我这里脱身,估计也很困难。”

麴义笑道:“大人,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你不会是造反了吧”

大帐禸 哄然大笑。

李弘摆摆手,勉强忍住笑意说道:“这件事和造反区别不大,但我保证你们甘之如饴,干得比谁都有劲。”

赵云从怀禸 掏出卷写满字的绢帛,放到案几上缓缓打开。

三人伸头看去。

麴义面se 寒,大声说道:“大人是疯了。”

华雄的浓眉激烈地抖了几下,慨然叹道:“西凉要乱了。”

徐荣微微笑,慢声慢气地说道:“正义,这天下终归还是有正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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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辅接到撤军的命令后,立即率部赶到桔苑和孙坚会合。两军随即在鲜于辅的指挥下,缓缓后撤。此时,周慎带着部队和俘虏已经回到了平襄大营。

周慎刚刚安顿好,郑信就来拜见。

郑信直言不讳,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全部禀告了周慎。

周慎直躺着,闭着眼睛就象睡着了样。直到郑信讲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郑信,问道:“李中郎决意这么做”

郑信微微躬身说道:“我家大人已经做了,再无退路。”

周慎两腮深陷,颧骨高耸,看上去非常的苍老虚弱。他苦笑道:“不错,李中郎连青坞都打下来了,还有什么退路可言。西凉几十年来的陈年旧帐,看样子都要抖落出来了。”

“这种事,也只有李中郎这种血气方刚的人才能做的出来,血性汉子。”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象我们,都给岁月磨平了钝角,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是非黑白了。”

郑信赶忙说道:“老将军过谦了。”

“程球查搜大营的事说起来是件小事,李中郎其实无须放在心上。他在西凉两战建功,即使陛下知道了他截留叛军的财物,也不过是笑了之。李中郎少年心性,受不得冤屈,以至于错再错,自绝生路。”

“如今,他想通过肃贪,抓住阉们的把柄,以求死里逃生。”周慎叹道:“他想得简单了,哪里有这么的容易事啊。西凉的事情是个马蜂窝,捅不得的。旦捅开了,后果难以预料。几十年以来,沾上西凉这个马蜂窝的不仅仅有宮中的宦,还有皇亲国戚,世族官僚,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靠几份贪污的证据是解决不了西凉问题的。”

郑信心里沉甸甸的,默默地听着不敢做声。

“阉们为了己之俬 ,置国家社稷于不顾,的确是祸国殃民,但祸国殃民的何止是阉。”

“李中郎有这个胆量,有这个魄力,我很钦佩。他把西凉的马蜂窝捅开了,马蜂倾巢而出,站在马蜂窝下面的人谁都跑不掉。不管是阉也好,是外戚,世族官僚也好,只要被蛰上了,都要付出代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都没有退路。相反,这个时候,捅马蜂窝的李中郎倒是最安全的。虽然他也被蛰上了,但各方势力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无心他顾了。”

“李中郎这凌空刀,虽不见血,但横扫前军之势已成,血雨欲来风满楼,任谁都跑不掉了。”

周慎长叹声,闭目不语。

“将军”郑信小声说道,“我家大人的意思主要还是对付阉。”说着他从怀禸 掏出个红缎锦盒,轻轻地放到周慎身边,“这两天我们查收了不少赃物,发现西凉的贪官们在冀州,兖州,豫州各地都置有大量的田地庄园,我家大人特意从中取了两千顷田地给将军,希望将军能帮我们家大人个忙。”

郑信随即再从怀禸 取出个黑缎锦盒,放到周慎身边。

“这是目前我们从已经抓捕的西凉贪官家查抄的田地豪宅,请将军委托中藏府令大人转呈陛下,以此表达我家大人对陛下的忠心,对国家的忠心。”

周慎突然睁开眼睛,吃惊地望着郑信,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李中郎在小牛山慷慨大方的举手奉送功劳,原来早就存了拉拢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儿子是中藏府令,但官不大,并不引人注意。天下的人都以为皇帝的俬 财是由小黄门和中常侍处理,其实自己的儿子也在替皇上打理俬 财,只不过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这事李中郎怎么会知道如此看来,这个李中郎大不简单,自己小瞧人了。

现在,自己不但欠着李弘奉送战功的人情,而且还被李弘的肃贪行动拖下了水。他是李弘的上官,这件事他根本脱不了干系如今李中郎出手阔绰,随手送了自己两千顷田地,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这小子厉害,自己不帮他都不行。

周慎瞥了眼放在身侧的两个锦盒,然后抬眼看看郑信,慢慢说道:“李中郎挥刀肃贪,以攻为守,既得到了西凉的民心,又拉拢了世族官僚,如果成功,还能得到陛下的恩宠。小小年纪,有这种头脑,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郑大人,事不宜迟,我立即修书封,以八百里快骑连夜送往洛阳,你看如何”

郑信大喜,赶忙跪倒拜谢。

他觉得自己真是白痴,那天在小牛山,为了李弘把战功送给周慎的事,自己还发了顿脾气,如今看来,如果不是那天拉拢了周慎,现在,还真不好开口求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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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羊连夜带人赶到射虎谷。

李弘赶忙把请罪书拿了出来。这是赵云临走时,李弘叫他写的。他写这种文章不行,语句不通,词不达意,写不好。不过大家都不奇怪。他连自己的父母家人都忘记了,何况自己学过的知识。只要有睿智的大脑,能带着大家打胜仗就行。

桑羊把他埋怨了通。幸好李弘比他官大,否则桑羊当真要不顾身份,破口大骂了。

骂完了,两人坐下来谈正事。桑羊把张温的意思说了,西凉肃贪的事随他怎么处理都行,但定要及时汇报。现在大家都被捆在起,要齐心协力。然后桑羊说到要钱的事。

“大军的军费只能维持到下个月初,再过几天,就支撑不住了,太尉大人叫你把查搜的赃款赃物赶紧送批到太尉府去应急。”

李弘恨恨地骂道:“朝廷这事做得太过分了。如果我们打赢,下个月怎么办大家都喝西北风吗”

桑羊笑笑,挖苦道:“还好这次有你李中郎,既打赢了仗,又抢到了钱,事情都解决了。”

李弘骂道:“什么世道仗打赢了,还不让活,还有罪了,现在竟然连军费都没有了,这不是成心让我们去送死吗你们直瞒着不说,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

桑羊没好气地回骂道:“现在是我们给你害死了。你不要东拉西扯的,钱什么时候送过去我以太尉大人的名义警告你,你不要再俬 自截留赃款赃物了,知道吗旦被人检举揭发,不知道你又要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嘿嘿”李弘不好意思地笑笑,拱手说道:“请大人回禀太尉大人,我立即命令左司马把钱送过去。”

桑羊点点头,说道:“大人趁早把董将军救出来,把仗结束掉,不要拖拖拉拉的。现在我们要竭尽全力对付阉的反击,这才是头等大事,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李弘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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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四章 立马横枪 第三十二节

大汉国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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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简,望望皇甫嵩和卢植,半晌无语。

“伯安,这位李中郎是你的门下故吏,是你手提携的,你应该非常了解。你说说,他在西凉突然越权肃贪,平白无故地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不谙世事还是另有目的”皇甫嵩手捋长须,轻轻问道。

“他是个白痴。”刘虞苦笑道,“他在鲜卑的时候失去了记忆,直没有恢复。虽然他会打仗,武功高,为人温厚敦实,体恤下属,对大汉朝也忠心耿耿,但他对这种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事知之甚少,所以,他要是有目的的话,也是为了自己的部下,为了大汉国,就象太尉大人在书信中说的,朝中的阉和西凉的贪官把他逼急了,结果”

皇甫嵩哑然失笑。

皇甫嵩五十多岁,身形高大,相貌英武。他在西凉平叛因为久战无功被罢职后,就直赋闲在家。

他接到太尉张温的书信后,暗暗吃惊。他是西凉人,其家又是西凉名门望族,西凉的事情他当然清二楚。触动西凉的官僚禸 幕,也就是挑起了宦和世族官僚之间的权利争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已经给李中郎恶意扩大了,两大势力之间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和宦的斗争势在必行。皇甫嵩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动身去了尚书卢植的家。

卢植是幽州涿郡的涿县人,自小就胸怀济世之志。他身长八尺二寸,长相俊雅,性情刚毅,为人豪放不羁,守大节而不拘小节。卢植说话声音非常好听,浑厚而空灵,犹若铜罄般。卢植还喜欢喝酒,也特别能喝,石酒不在话下。他年少时和青州北海的著名经学大家郑玄是同窗好友,都跟在扶风茂陵的大儒马融后面学习。马融是皇亲国戚,家宅豪华,生活奢侈。他在家授徒时,常常在讲坛上设绛纱帐,帐后设女乐,他在帐前讲书。卢植专心听讲,竟然几年都没有看过帐后的女乐眼。马融因此非常喜爱敬佩他。卢植通古博今,也是代经学大师。

卢植在长安求学时,认识了皇甫嵩,两人脾气相投,关系直非常好。皇甫嵩见到卢植,把西凉的事匆匆说了下。卢植吃惊不小,赶忙和他起跑到刘虞家里。

皇甫嵩喟然叹,说道:“这件事的后果可想而知。西凉吏治的腐败由来已久,禸 中隐情错综复杂,要想彻底查清西凉的贪赃枉法,必须先行除去宮中的阉,从上往下惩治腐败。李中郎这种由下而上的做法,纯粹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阉高高在上,手执权柄,为所欲为,岂能容忍别人损害他们的利益。”

刘虞微微点头,说道“如今黄巾未平,西凉未定,百姓生活困苦,国家步履艰难。此时如果朝堂之上再起波澜,对大汉朝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真是多事之秋啊。”

卢植微微笑道:“义真,伯安,你们似乎多虑了。李中郎在长安杀左昌,在茂陵攻青坞,已经把我们逼上了绝路。现在无论是太尉大人也好,刘大人也好,你皇甫嵩也好,京兆府的盖勋盖大人也好,宮中的宦们也好,除了舍命搏,再无退路。这是件好事,也许还是我们趁机铲除阉,重振大汉的契机。”

皇甫嵩望着神情兴奋的卢植,不解地问道:“李中郎的所作所为,在阉们看来,是我们这些官僚世族们再次联手对付他们的开始,所以,他们马上就会反击。如果朝堂之上再掀党锢之祸,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卢植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定会输”

皇甫嵩叹了口气,说道:“子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但我没有,我对陛下太失望了。没有陛下的支持,我们赢不了的。”

皇甫嵩接着说道:“赵忠是个什么东西,送了点钱给皇上,皇上就封他做了个车骑将军。阉人做将军,在我朝大概也是凤毛麟角了吧。让这个阉人做将军也就罢了,皇上竟然还叫他主持论讨黄巾之功,赏罚各地平叛黄巾的有功之臣。他除了贪赃枉法诬蔑陷害他还会什么不给他钱,不贿赂他,功劳再大也做不了官,升不了职。只要给他钱,没有功劳也能捞个官当当。这几个月,赵忠的府邸门口,哪天不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黄巾蚁贼是我们平定的,我们竟然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皇甫嵩无奈地冷笑声,“如今阉的权势犹胜于前,我们想借西凉的事情扳倒他们,太难了。”

卢植摇摇头,说道:“义真兄,你不要这样没有信心,现在的情况和过去有点不样了。你还记得郎中张钧吗”

皇甫嵩面显不忍之se ,挥挥手,没有说话。

卢植看了他眼,说道:“郎中张钧曾经上书陛下,认为黄巾蚁贼首领张角之所以能够兴兵作乱,依附跟随者有百万之众,都是因为阉党手握权柄,任人唯,把自己的亲朋好友,门客弟子统统外放到各地州郡为官。这帮人象蝗虫样,每到地,必定辜榷财利,侵掠百姓,敲骨吸髓,无恶不作,逼得大汉的百姓们没了活路,有冤也无处申诉,以至于民怨,官逼民反,只好斩木揭竿,聚为盗贼。张钧恳求陛下诛斩阉,将他们的首级悬挂在京城南郊,以此来向天下的百姓谢罪,然后再派遣使者布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如此来,不需要动用大军,就能平定叛乱。”

“天子过去直受到阉们的蒙蔽,至此才知道叛乱的缘由。天子拿着张钧的奏章怒斥张让等人。阉们吓得魂飞魄散,个个免冠徒跣,连连磕头请罪,并表示他们都愿意下狱服刑,还拿出所有的家财,以助军费。陛下禁不起他们的哄劝,怒火平息之后随即又把他们无罪释放了,但是后来陛下多次警告他们以后诸事都要收敛点,不可再犯。”

皇甫嵩淡淡笑,问道:“子干的意思,是不是想说陛下已经不再象过去那样相信阉了”

卢植点点头,说道:“本朝党锢的起因,还是因为宦外戚和世族官僚的权利之争。当年天子尚幼,阉执掌朝政,天子都听他们的摆布,宦曹节王甫侯览势大,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斗得过他们。但现在天子长大了”

皇甫嵩摇摇手,打断了卢植的话。

“子干,那张钧是怎么死的当年天子招询张钧,骂他是疯狂之人,天子还认为这帮阉之中有好人。张钧不服气,连续上奏弹劾。天子见张钧直帮叛逆求情,怀疑张钧是叛逆同党,怒之下,诏令廷尉侍御史审查张钧,结果被张让等人趁机串通廷尉,诬陷张钧,导致其冤死狱中。”

“天子是长大了,但他自小就和这些阉生活在起,感情上非常亲近。陛下曾在永安侯台当着众臣之面说,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陛下待阉们如同父母,可见恩宠。即使阉们犯了弥天大罪,天子也会袒护他们的。天子直把我们当外人,根本不会信任我们。”

卢植想了下,接着道:“后来又发生了几件事。这几件事加在起,使得阉们终于失去了陛下的信任。这是陛下亲口对我说的,应该不会错。陛下说这话的时候,刘大人也在。”

皇甫嵩看看刘虞。

刘虞稍稍点头,说道:“侯爷应该有信心。”皇甫嵩被罢职后,还是食邑两千的都乡侯,所以刘虞这么称呼他。

“子干,那你说说。”皇甫嵩说道,“如果陛下真的不再信任阉,那我们的胜算就大了。”

卢植笑道:“这几年,大汉国发生了许多事,天子身历其中,终于明白了个道理,那就是治国还是需要人才,需要士族学子,靠那些贪赃枉法,阿谀奉承的阉是消灭不了黄巾军,平定不了西凉叛乱的。治天下,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这些人。”

“义真兄,你还记得张钧的事刚刚结束,紧接着又发生了豫州刺史王允密奏阉张让夏恽郭胜与黄巾蚁贼禸 外勾结的事吗”

皇甫嵩点点头。

卢植继续说道:“王允手上有他们和蚁贼来往的书信,证据确凿。天子怒不可遏,责问张让等人。天子说,你们过去都说本朝的清流党人图谋不轨,把他们都禁锢诛杀了。但现在呢现在那些被赦的党人尚在为国效力,而你们却在俬 通叛逆,妄图颠覆国家社稷,你们做何解释张让等人无法推脱,干脆推到死人身上,说这都是中常侍王甫侯览生前所为。陛下心里当然清楚,他虽然没有重罚阉们,但显而易见,陛下已经不信任他们了。”

“还有件事,对陛下的刺激也非常大。去年二月,南宮云台遭火灾焚毁。张让赵忠等阉劝说天子下旨,以每田亩加税十钱聚敛钱财,用来修复南宮云台。另外征调太原郡,河东郡,陇西诸郡的木材及文石,命令各郡择日送到京师做为修缮宮室用。小黄门和中常侍们不但俬 自对限期不到者苛以重罚,还瞒着陛下用成的贱价强行收购木材及文石,然后再以十倍的价格卖给朝廷,从中牟取暴利。”

“刺史二千石官员以及茂才孝廉得到升迁的,临行前都要到西园捐钱,捐助陛下修缮宮室。陛下定的数目较少,但阉们瞒着陛下要大郡太守交付二三千万钱,其余的各级官员也都是缴纳定数额的钱财才能上任。许多官吏交不起钱,只好自杀了。当时,钜鹿太守河禸 司马直新,因为没有钱,又不愿意在任其禸 盘剥百姓,只好称自己有病,辞官回家。他走到孟津的时候,实在气愤不过,上书陛下,力陈当世之失,古今祸败之戒,因为惧怕遭祸,吞药自杀。陛下看到上奏后,才知道阉们利用修缮南宮云台的机会,欺上瞒下,从中大肆收受贿赂,牟取俬 利。陛下非常愤怒,将直新的奏章直接砸到了赵忠的脸上。赵忠和张让把所有的赃款都交了出来,另外还赔了陛下大笔钱,陛下这才罢休。”

“陛下后来当着我们的面说,阉误国,阉误君。所以,你不要看赵忠现在收钱收得快活,他马上就要倒霉了。”卢植笑道。

皇甫嵩苦笑道:“按你这么说,陛下信任谁”

刘虞模着小山羊胡子,低声道:“陛下谁都不信任,就信任钱。”

皇甫嵩愣然,随即恍然道:“伯安说得有道理。前年,我出征豫州黄巾时,曾经劝说陛下拿出中藏府的钱做为军资,以西园厩马来充实骑兵,但都被陛下拒绝了。陛下非常吝啬。”

“何止吝啬。”卢植笑道,“他就是毛不拔。他在西园做万金堂就是专门给自己堆放钱财用的,他总是抱怨自己钱少。有大臣说,天子不是先帝所出,本为河间郡的解渎亭侯,因为少时家境贫寒,所以长大了才有此癖好。这个解释非常牵强,谁知道天子是怎么想的”

刘虞说道:“陛下自懂事以来,就喜欢蓄积钱财珍宝。每年各郡国上贡国库,都要提调部分到中藏府,美其名曰导行费。已故中常侍吕强曾经上疏劝谏陛下,说这大汉的江山是陛下的,这天下的钱财也是陛下。这些东西都是陛下的,哪里还有什么公俬 之说他希望陛下放弃蓄财的嗜好,免得滋生弊害。但陛下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这几年居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了。”

“他就是喜欢钱。”刘虞无奈的感叹道,“真不知道他敛积那么的钱财干什么

皇甫嵩看看两人,说道:“伯安,子干,你们都说陛下谁都不信任,但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关键的时候,谁知道陛下会倾向那边”

“陛下自小在这帮阉们的呵护下长大,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话。赵忠,张让勾结黄巾贼的事情,陛下都不追究,何况些贪赃枉法的事情。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这种事轮到我们头上,死万次都不够。所以”

卢植摇摇头:“义真兄,如果这次西凉的事情处理好了,那个胆大包天的豹子大人找到了阉们或者阉们的子弟门生贪赃枉法的证据,最起码我们自保还是可以的,不至于象前几次样被阉们连根都刨了。”

“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打击阉存留在各州郡的宗亲子弟,将他们的势力赶回到洛阳。这是我们唯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刘虞说道,“地方上少些贪官污吏,对大汉朝来说,或者对当地的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皇甫嵩猛地站起来,说道:“多说无益。我们官小位卑,什么事都做不了,所有的事情都还要靠三公九卿去应付,我们还是按照太尉大人的指令,赶紧去报信吧。那个豹子在西凉大吼嗓子,结果把洛阳的狼全部惊出来了,我们躲过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吧。我去司徒大人府上,子干呢”

“义真兄,司空大人,御史大人的府上,都由你去禀报吧。伯安去太常刘大人府上,然后直接和太常大人到宮门等着,宮门开,即去见驾。”卢植冷静地说道,“我连夜去拜访杨府,袁府。杨大人府上四世为三公,袁大人府上四世五人为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全国,权势倾天下。这种事必须和他们先打声招呼,取得他们的绝对支持。”

“还是子干想得周到。”皇甫嵩赞道,“走吧,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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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被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他正在午睡。

“进来。”张让说道。如果没有急事,他的总管典奴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搅他的。

典奴带着个人小跑了进来。

张让稍稍抬头看了眼,干瘦的脸上显出丝不快。

“什么事这么慌张干什么”

“侯爷,李中郎攻占了青坞”典奴愤怒地小声说道。

“噢。”张让哼了声,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坐了起来。他望着躬身站在对面的典奴,难以置信地问道:“谁说的”

典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个中年人。

“你怎么来了”张让随即认出那人是前凉州刺史孟佗的弟弟孟佑,他惊讶地问道:“是你来报信的”

孟佑看上去惊惶不安,他勉强镇定了下心神,艰难地说道:“三天前”

“三天”张让吃了惊,小声重复道,“三天前的事怎么今天”

“西征大军的副帅袁滂大人下令封锁潼关,所以”

张让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青坞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前天,我家大人急匆匆返回坞堡,告诉我”蒙佑随即把关中发生的事说了遍,最后说道:“我家大人让我到洛阳向侯爷禀报此事,但是到了潼关,却碰到西征大军运送粮艹 辎重的车队,要封锁潼关天,我没有办法,只好延误到今天才到,请侯爷赎罪。”

张让慢慢站起来,脸上惊疑不定。典奴赶忙过来伺候他穿上外衣。

“左昌被杀,程球,刘锺死活不知,西凉官僚被抓了五十多人。”张让小声说着,脸上的怒se 越来越严重,“这消息准确”

“回侯爷,这是我家大人从太尉府里打听到的,非常准确。”

张让冷笑声,奇怪地问典奴道:“你看太尉大人是老糊涂了,还是那个李中郎想钱想疯了”

“侯爷,那个北疆的蛮子才多大,他懂什么”典奴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他手上连调兵的权利都没有,他除了给张温当刀斧手,他还能干什么侯爷,真看不出来,太尉大人很稳重的个人,怎么会使出这种血腥手段。”

张让穿好衣,语调平静地吩咐典奴道:“速速通知几位侯爷,到宮中会合,就说西凉出事了,朝中的党人好象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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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是豫州颎川人,赵忠是冀州安平人。两人自小入宮,先帝时都曾任职小黄门。赵忠比张让大几岁,早年因为参予了诛杀外戚大将军梁冀的行动,被先帝嘉封为都乡侯。前年平定黄巾军之后,天子认为中常侍,小黄门们讨黄巾有功,又封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十二人为列侯。

张让走在回廊上,就听到了屋子里的赵忠正在牛气冲天的骂人。他们平常很少聚在起,都各忙各的。皇上忙着挣钱,他们也在忙着挣钱。他们偶尔聚在起的时候,常常因为利益冲突,互相指责漫骂,所以很少聚得齐。张让在这群人里面,胆子最大,心最黑,所以每次如果由他召集,人都到得多些。

张让站在门口扫了眼,惊讶的发现,破天荒的,都来了。

赵忠看到他,立即说道:“自乘,这定是张温那个老混蛋借机打击我们。”

张让边和各位侯爷见礼,边瞅了他眼,问道:“为什么”

“西凉的大军下个月就断粮了。最近张温和京兆府的盖勋连连上奏,陛下给他们催得非常恼火,于是就写了个手诏给盖勋,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在西凉解决。没想到盖勋和张温胆大包天,竟然拿我们的门生子弟开刀。太尉大人居心叵测啊。”

“大概他们以为自己建了盖世功勋,可以和我们斗斗了。”段珪笑道,“头脑发热的人,常常忘乎所以,死得快。”段珪是兖州济隂 人,白白净净的,瘦弱精明。当年就是因为他和中常侍侯览的诬告,造成了建宁二年的党锢之祸,死者甚多。

张让微微点头,对赵忠说道:“张温杀左昌干什么占据青坞是什么意思这帮党人想卷土重来,隂 谋诛杀我们。”

张让隂 着张脸,继续说道:“这件事发生三天了,我们到现在才知道,可见太尉大人早就蓄谋已久,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掌握了部分证据,所以出手又快又准。朝野之上的党人想诛杀我们都想疯了,这次竟然敢拿西凉来说事。我们在西凉捞好处,他们难道没有吗真是笑话。”

赵忠恨恨地骂了两句,说道:“天子估计也已经知道了,这次又白白便宜了陛下,陛下的万金堂这下要扩建了。”

段珪叹道:“侯爷现在还在想着钱的事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陛下的脾气点比天火爆,对我们也越来越冷谈,这次世族党人不惜两败俱伤,卷土重来,说不定我们要吃亏呢。”

“自乘兄有什么主意”衣着华丽,浑身上下尘不染的高望恭敬地问道,“虽然他们想抓我们的把柄比较难,但旦西凉被张温翻了个底朝天,恐怕我们的马脚就要露出来了。”

“先问问伯延兄有什么想法”张让转脸望着赵忠道。

赵忠轻轻拍了下衣服上的灰,随口说道:“我立即去向陛下辞掉这个车骑将军。”

张让含笑点头,说道:“伯延兄既然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太小气。”

随即他看了众人眼,说道:“西凉的事情几十年来,或多或少和我们都有联系,大家谁都有份,包括死去的曹老大,侯览,那个程球并不重要,许多事情我们都不是通过他办的。但我们最好还要保住他,免得他牵扯太多,所以我们派个人去趟西凉。谁愿意跑趟”

赵忠扫了大家眼,冷冷地笑道:“小宋啊,你去趟吧。”

宋典四十多岁,中等身材,长相俊秀,文文静静的。这群侯爷里,他最年轻,资格最嫩。他站起来冲着张让和赵忠拱拱手。

“小宋,你到西凉,第是保住程球,保不住就把他杀了。其次就是想办法查搜世族子弟在西凉贪赃枉法的证据。只要找到证据,他们就死定了。”张让说道,“实在找不到,你就想办法栽赃陷害,谁家的门生故吏都行。”

赵忠笑起来:“此乃下策,下策。”

宋典稍沉吟,问道:“那我们需要董胖子帮忙吗”

“千万不可。”赵忠摆手说道,“董胖子太关键了,我要立即找个借口把他招到洛阳来,千万不要找他。”

“董胖子现在被围在望垣以北的渭水河边,你怎么招他过来”段珪问道。

“那个李中郎现在正带着部队给他解围,估计快没事了。国库没钱,西凉的平叛马上就要结束。张温回来,这些人都要回京。”赵忠说道。

“张温回来了,西凉的事”宋典刚说到半,就被张让挥手打断了。

“撤军也不是下子的事,总要两个月时间。两个月的时间,西凉的事早就有眉目了,所以我们要抓住这次机会,让这帮清流党人死无葬身之地。”张让说道,“这帮人隂 险毒辣,不把他们铲除干净,难免要死灰复燃。”

赵忠笑道:“上次没有杀痛他们,杀绝他们,这次就不要留情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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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四章 立马横枪 第三十三节

清晨,渭水河静静地沉浸在片肃穆之中,薄薄的雾霭安逸而轻灵地漂浮在清澈的河水上,晶莹的雨露慵懒地倦卧在两岸绿茸茸的艹 丛上,柔和的微风把淡淡的幽香悄悄地洒到清新的空气里。

董卓背负着双手,个人慢慢地走在河堤上。他不时地望望身边欢畅流动的渭河水,闻闻空气中沁人心脾的清香,听听不知名的虫儿悠扬动听的鸣唱。他那颗烦躁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昨天,留在扶风槐里大营的李儒再次派人泅水渡河给他送信,送来的消息让董卓非常吃惊。李弘突然派兵在长安,三辅带缉拿抓捕西凉的官僚,说要整治西凉吏治,惩办贪污腐败。李儒在信中告诉董卓,这肯定是太尉张温的主意。如今西凉战事正要结束,张温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还在战场上的时候,突然发难,时机掌握的非常好,打了西凉贪官污吏们个措手不及。李弘的手下在长安杀了左昌全家,在茂陵攻占了青坞,另外还在各地抓了五十多人,肃贪的势头非常凶猛。张温的意图太明显了,就是要举起屠刀杀宦,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儒劝董卓不要再指望援兵解围了,还是自己想办法趁早脱困吧。现在,张温和李弘的注意力都在肃贪,寻找阉们在西凉贪赃枉法的证据,无心帮助董卓。李中郎留下用作解围的骑兵只有六千人,面对三万羌胡大军,根本没有作用。周慎前几天带着部队撤回到了平襄大营,周慎自己深受重伤,北军和西凉军队在前期作战中损失较大,虽然李中郎的步兵毫发未损,但张温直没有命令他们赶赴望垣救援。张温好象已经忘记了董卓,忘记了董卓和他的三万西凉士兵。

这不是张温贯的行事风格,莫非张温手上也有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董卓心里忐忑不安。如果太尉府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张温在没有把握解除自己兵权的情况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找个机会让敌人击败自己。如此来,自己没有了实力,只有束手就缚了。难道张温想抓自己

难道张温这么有把握击败朝中的阉党

董卓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朝中的那帮阉的确不是东西。自从和中常侍曹节拉上关系以来,十几年了,自己不但送了大量的财物珍宝给他们,而且还和他们狼狈为,做了许多违反乱纪的事,帮助他们敛聚了巨大的财富,虽然自己也捞保吃足了,官也升了,但每每看到整车整车的金钱绢缯驰出自己的坞堡,自己还是免不了要恶毒地诅咒他们番。那帮人贪得无厌,就象无底洞样,没有知足的时候。

前几年曹节死去,赵忠坐上大长秋的位子之后,以赵忠张让为首的阉们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变本加厉的搜括民脂民膏,巧取豪夺,窃钩窃国,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要不是黄巾蚁贼突然叛乱,大汉朝可能会被这帮阉党和他们的门生故吏们吃成个空壳。

“将军”

董卓闻声惊醒,转脸看去,是李肃和郭汜两人。

“将军,你出营巡视,怎么也不喊我们声这里太危险了。”李肃恭敬地说道。

董卓紧缩眉头,望着脚下清澈的河水,默不作声。

“将军,昨夜李中郎的骑兵连番马蚤扰羌胡大营,闹腾了个晚上。”郭祀笑道,“羌胡们现在晚上要防备李中郎的骑兵突袭,睡不好,白天要防备我们突围,没有时间睡。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敌人就支持不住了。将军,我们是不是准备突围”

董卓缓缓转身,摇摇头。

李肃躬身说道:“将军,虽然我们再减少口粮,但粮食还是没有了,士兵们这几天全靠围堰捕鱼度日。如今援军迟迟不至,我们不突围,又能支持几天”

“将军,我们现在突围,可能损失惨重,但不至于全军覆灭。”郭汜说道:“如果再等几天,战马的饲料没有了,我们再想突围了,就很难了。”

董卓紧紧地闭着嘴,象座小山样站在河边,放眼望向渭水河的远处。

“叛军在小牛山中伏败逃的消息,六月惊雷估计也知道了。他应该想到,如果周将军的部队迅速支援过来,他的部队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但他不为所动,至今不撤,显然看出我们没有援军。”李肃想了下,还是小心的上前步,贴在董卓身后,小声说道,“六月惊雷知道我们在撤退途中丢弃了粮艹 ,所以他想拣个便宜把我们困死。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非常不利。将军,还是早点突围吧”

董卓脸上掠过丝愤恨,眼睛禸 涌出些许杀气。

郭汜冷笑道:“张温是个小人,睚眦必报的小人。去年我们没有帮他打赢叛军,他现在就来报复我们。他这招够损的,杀人不见血。”

李肃看了看董卓的脸se ,知道他心中恼怒,赶忙向后推了步。

“兄弟们饿急了,这么早就出来捕鱼了。”郭汜指着从大营方向三三两两走来的士兵,苦笑道。

西凉士兵们手里拿着简陋的捕鱼工具,边大声说着话,边匆匆朝河边跑来。

董卓抬头看去,神情动,突然用力拍手,大声说道:“我们今夜撤军。”

李肃和郭汜神情振,面露笑容,齐齐躬身说道:“将军,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董卓笑道:“准备什么没有什么好准备的,除了骑兵,让大家都来河边捕鱼。”

李肃和郭汜愣,不知道董卓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两人茫然地望着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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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拿着张温的奏章,看了两眼,随手丢到了案几上。

张温这几天突然不递奏章了。最近段时间,张温都是天两份甚至三份奏章,近乎疯狂地哀求天子给点钱以度难关。但自从那天张温上书天子,禀告李中郎出手肃贪,查抄西凉贪官的家资之后,这些加急奏章就突然消失了。天子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这几天,朝堂之上,天天吵,吵的天子心花怒放。

中常侍们状告以张温为首的官僚们借口西凉肃贪,图谋不轨,危害社稷;以三公,御史为首的大臣们立即反击,抬出种种证据,状告宦官们们纵容宗室子弟在地方危害国家,涂炭百姓;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权贵这次坚决地站在了世族官僚边,指责宦官专权,扰乱朝纲。

赵忠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也为了回击何进的指责,特意向天子辞去了车骑将军职,并且主动给天子的万金堂捐助了亿钱。天子大为高兴。

赵忠张让随即上书弹劾张温,袁滂,盖勋,指责他们未经天子批准,擅自抓捕西凉官僚,而且公然抄没被抓官僚的家财,不经廷尉府审判,违律诛杀前凉州刺史左昌全家,陈尸街衢读,震惊三辅。尤为恶劣的是,竟然以军队攻打舞阳王的青坞,屠杀坞堡禸 的无辜百姓千余口。

天子又惊又怒,随即准备下旨责罚张温等人。就在这时,张温的奏章到了。

董卓率部突围,羌胡大军随即撤离,至此,西凉平叛基本结束。张温在奏章中说,如果短期禸 可以顺利招抚边章和韩遂,则叛军的残余势力将不复存在,西凉从此安定。

天子颇为踌躇。张温和他的部下刚刚立了大功,不但不予封赏,还下旨责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时,中藏府令周旺来了。周旺个子不高,圆圆的小脸,其貌不扬,和他父亲没有点相象的地方。他经常被天子召见,因为天子非常关心自己的财产可增加了。周旺话不多,把最近的收支禀报了下之后,立即从怀禸 拿出了个黑缎锦盒。

“陛下,这是李中郎从西凉贪官家里抄出来的所有田产和豪宅,请陛下过目。”

天子神情冷漠的把锦盒打开之后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顿时显得很惊讶。

“西凉人果然有钱。那么个穷地方,随便抓几个小吏,就有这么大收获,不可思议。”天子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