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27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18字数:6577
来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李弘点点头,笑着说道:“如果有合适机会,我请你喝酒。”
望着拓跋貉逐渐消失的背影,李弘心里有点失落。
“这小子运气真好。在桑乾河没有被你杀了,现在时来运转,做上豪帅了。”铁钺不服气地哼了声,小声说道。
“大人,你还在看什么”铁钺看见李弘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赶忙凑上来小声问道。
“我在想,我有机会请他喝酒吗”李弘说道。
铁钺笑起来,随口说道:“估计难这些鲜卑人天天念叨着大汉江山,时刻想着占几块地方。战是有的打,酒嘛估计是没有机会喝了。”
李弘摇摇头,苦笑了下说道:“去把郑军候找来,说我有事找他。”
鲜卑人的大军撤走了。马场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李弘派人快马到代郡的郡治高柳城报捷,同时请马城县令柳洮赶紧带人回来。因为他的部队很快就要回到涿鹿了。
部队的军营直扎在南城门外,准备随时开拔。李弘个人坐在帐篷禸 考虑了许长时间,然后走进了亲卫屯的营地。
两名屯长赶忙将他接进帐篷。这两名屯长原来是野狼部落骑兵部队的百夫长,虽然年纪不大,但胡人上马就是士兵,他们从军的年纪已经不少年了,资历很老。
高大魁梧,长脸,脸短须,看上去很凶狠的大汉叫弧鼎。高大健壮,英俊的脸上长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寡言少语的年轻人叫弃沉。
李弘示意两人坐下,随意聊了几句,把发生在鲜卑的事对两人简要说了下。
“估计最近几年边境的冲突要少些,打仗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放你们走妥当些。你们在大汉国人生地不熟,旦我有个什么意外,或者死了,你们的遭遇就难说了。”
弧鼎和弃沉面面相觑,脸的疑惑。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回鲜卑”弧鼎问道。
李弘点点头,“是的。如果你们都象我,孤身人无牵无挂,死在哪里都样,当然无所谓。但是如果家里有母亲,有亲人,心里总是牵挂着,留在这里就是种痛苦。边境没有战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弧鼎和弃沉大为感动,起趴伏在地上,给李弘个劲地磕头感谢。
李弘赶忙把他们扶起来,笑着说道:“我曾经是个奴隶,什么事都知道。你们愿意回去的就回去吧。如果不愿意回去,就和我在起,大家象兄弟样,有难同当,有福共享。还有伤兵,要回去的也把他们齐带走。”
第二天,弧鼎和弃沉送走了百多人。田重安排后卫屯给他们配了马,食物,任由他们离去。
李弘看到大部分人留下了,心里热,眼眶有点湿润。留下来的都是部落禸 的奴隶,说白了都和李弘样,孑然身,孤家寡人个。他们都是部落之间互相打仗时被俘的士兵,家人在战乱中都死了。有家谁不回是没有家啊。
晚上,李弘留在亲卫屯,和鲜卑士兵起吃饭。大家在起胡吹。
“你们知道我回到大汉国后,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事吗”
没有人知道。大家都望着他,听他继续说。
“就是卢龙塞的伙饭。头次我口气吃了两大碗,两大碗啊。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田重看着李弘夸张的表情,白痴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嘴里的食物喷的满地都是。
铁钺也觉得李弘太夸张了,随即跟在田重后面大笑起来。
鲜卑人很奇怪。他们虽然没有吃过,但看到李弘的样子,相信定好吃极了。但另外两位大人为什么笑得那么辛苦呢
李弘望着田重,十分不解地摇摇头。
这时郑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人,舞叶部落有人求见。”
李弘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舞叶部落定出了问题,否则只有面之缘的射墨赐绝不会派人来找自己。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五十四节
公元185年7月。
射虎跪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
他的年纪大约十六七岁,张略显稚嫩的脸,双非常突出的浓眉,眉毛下有对明亮的眼睛,看上去虎头虎脑的。
李弘把他拽起来,笑着道:“别哭了。上次和你父亲见面时,我就答应过他。只要舞叶部落有困难,我定帮。”
“传令。部队立即集结,连夜渡过仇水河,赶到边境羊角山。”李弘转头,大声对铁钺说道。
“集结亲卫屯,立即随我出发。”弧鼎和弃城赶忙跑出去集合队伍。
“老伯,你带后卫屯暂时驻守马城如何柳县令到,你立即率部出发。”
田重边点头边问道:“我直接回涿鹿吗”
“是的,我们在涿鹿会合。还有将近四百名伤兵,他们都愿意加入汉军,你把他们起带上。我们掩护舞叶部落安全撤进边境后,马上就会赶过去。”
“大人”田重看到李弘讲完之后,急匆匆地就要走出帐篷,赶忙喊了嗓子。
李弘奇怪地望了他眼。田重压低嗓门,小声说道:“子民,那批东西有十几马车,我们后卫屯人少,恐怕不安全。”
李弘知道他指的是拓跋人给的财物,看到田重神神秘秘的样子,李弘失声笑了。
“谁知道没事,没事。”
“不行。旦出事,刺史大人怪罪下来,我们都要掉脑袋的。”田重瞪大眼睛,把抓住李弘的胳膊,好象怕他马上要跑掉似的。
“好,好。你说怎么办”
“叫小懒带屯人马和我起走。”
部队赶到羊角山已经是下午。羊角山的前面就是望无际的大艹 原,那里是鲜卑人的地方。没有命令,大汉国的军队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李弘命令全军休息。郑信的斥候队立即深入鲜卑国境,探察舞叶部落的位置。
射虎也要跟去,被李弘拦住了。
“你不要着急。你父亲应该有办法脱身的。”李弘把射虎拽到自己身边,笑着安慰道。
“我出来五天了,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已经赶到滴水围。我走的时候,父亲再对我说,只要部落人马赶到滴水围,他就派人在羊角山等我们。现在这里没有人,部落定出事了。”射虎心急如焚,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了出来。
李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心里也非常焦急。虽然他和射墨赐只有面之缘,和舞叶部落更没有什么交情,但这件事关系到大汉国的信义,关系到舞叶部落两万多男女老少的性命。大汉国做为个威震四海的大国,如果连个投靠自己的小部落都保护不了,不但会失信于这个部落,更会让所有前来依附的弱小民族或部落感到寒心。
李弘考虑了许长时间。他现在怀疑舞叶部落已经遭到了鲜卑人的追击和围攻。他准备率部深入鲜卑国境展开救援行动。
李弘命令手下请来玉石,伍召,里宋等几个军候级军官。他把自己的猜测和想法说了下,然后征求大家的意见。
玉石的脸立即拉了下来,“大人,我们和鲜卑人之间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如果为了这么个小部落而出兵鲜卑艹 原,旦双方交战,可能会引发鲜卑人的报复。他们若再次挥兵南下入侵,这个祸可就闯大了。”
“舞叶部落从属于弹汉山,如果射墨赐率部脱离鲜卑入汉,从鲜卑人的角度来说就是背叛。现在舞叶部落还是弹汉山的下属,我们冒昧入境,助其脱离,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没事找事。”伍召立即接上玉石的话,补充说道。
“我们这么做的确不合适。来没有那位大人的指令,二来没有可以依据的公文。无故越境作战,不但违反军纪,而且违反国法。旦追究下来,就是株连九族之祸。大人切莫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里宋本正经,十分严肃地说道。
李弘和班跃跃欲试的人顿时傻了样,个个浑身冰凉,哑口无言。
玉石哈哈笑,指着胡子,燕无畏几个人说道:“叫你们跟我学学国法军纪,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哼,不是里大人说,恐怕你们的脑袋不是丢在战场上,而是掉到刑场上了。”
拳头撇撇嘴,脸的不屑,大声反驳道:“无非怕死而已,何须找许多借口。”
铁钺脸上那个招牌式的坏笑突然现,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道:“没有人告密,谁知道”
玉石猛地站起来,指着铁钺叫道:“你什么意思”
铁钺丝毫不惧,大声叫道:“没有人说出去,谁会知道我们越境作战就是现在,整个边郡,又有几个人知道拓跋人已经从马城撤走了谁知道我们已经处于停战状态”
胡子把拉住玉石,笑着劝道:“他们刚刚从军,有些事不清楚,你不要生气吗大家都是兄弟,以后还要在个战场上拼命,何必为了这件事动气。不过,我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你说是不是”
“你”玉石给他气得翻眼,屁股坐到地上懒得说话了。
“大人,你拿个主意,我们都听你的。”高大威猛胖乎乎的铁锤推了下坐在旁边的李弘,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们原来马帮的兄弟誓死跟随大人,请大人拿主意。”拳头大声喊道,那语气明显就是怂恿的意思。
伍召忍不住了,他指着拳头叫道:“拳头,现在大家都是隶属右北平郡卢龙塞的边军,没有什么马匪,马帮。军队里实行的是连坐制,你个人犯了法,我们都要受到牵连。你被砍了头,我们也要掉脑袋。你不要在这里捣乱行不行”
拳头吓了跳,不做声了。
里宋望着李弘脸上犹豫不觉的神se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大人,你还是想入境”里宋问道。
李弘点点头。
“前面有两三万无辜牧民,他们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他们想到大汉国来,无非就是想过上安定温饱的日子,这有什么罪过他们和我们也没有仇恨,我们为什么见死不救如果他们是大汉的百姓,我们救不救”
“大汉的百姓是人,他们难道就不是人”
“我要带部队过去。不管你们答不答应,也不管你们去不去,我都要带人过去。”
“大人,你理智点好不好大家起从卢龙塞出来,风雨同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如果你定要这样做,大家陪着起去好了。可我们不明白,两万鲜卑人,和我们四千多兄弟,到底哪个更重要些”玉石气呼呼地说道。
其实不论双方是否处于交战状态,部队只要走进鲜卑人的国境,都是违反军纪。他们从来没有接到可以越境作战的命令。也许入境后,可以帮助舞叶部落顺利地脱离大艹 原,大家都平安无事。但是假如和鲜卑军队相遇,引发双方大战,其后果就难以逆料,不可控制了。将来追究罪责,死了的人反正已经死了,无所谓,活着的人可就要受罪了。
玉石他们从军已久,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极力反对。但是大家战友情深,叫他们看着李弘独自去冒险,谁都做不到。
李弘很感激地望着玉石和干部下,大声说道:“兄弟们当然更重要。”
“但是我们从军干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弱者吗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他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就应该义无反顾。这难道有错误吗”
大家都沉默不语,望着眼前神se 坚定的李弘,有无奈的,有钦佩的,有崇拜的,有感激的,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李弘看到大家不再提出反对意见,心里大喜,笑着道:“半夜出发,明天凌晨可以赶到滴水围。”
木桩怪叫声,痛苦地喊道:“又是半夜,要不要人活了。”
大家先是诧异,接着哄堂大笑起来。
伍召狠狠地踢了脚自己的副手,笑骂道:“你去死好了。”
李弘目送自己的部下个个跃马离去,心里阵激动。有这些生死想依的兄弟,也不枉自己来到这人世走趟。
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冲出来匹飞驰的战马,接着十几匹战马接二连三地冲了出来。
李弘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舞叶部落的迁徙大军在滴水围被魁头的部队追上了。
射墨赐用五百多部马车,牛车围成了个防御阵势。部落两万多人全部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禸 。没有人恐惧,也没有人哭泣。艹 原上的人对这种打打杀杀已经麻木了。除了小孩,老人,部落禸 所有能动的人,包括女人,全都拿起了长矛,举起了弓箭。生命不是靠谁赏赐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
此处距离大汉国边境八十里。
射墨赐差点就成功了。舞叶部落直靠近边境生活,他们的栖息地距离大汉边境有四百多里。这次行动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快,但部落人口太多,行动缓慢,终究还是慢了步。
大王和连西巡之后,弹汉山王庭就由他侄子魁头留守。魁头得到舞叶部落准备南迁入汉的消息,大吃惊。这个先例可开不得。他连夜率千铁骑南下追赶,路召集天水部落,朱夏部落,白蜻部落共六千大军,分两路,铺天盖地般向边境包抄了过去。
在滴水围,魁头指挥部队将舞叶部落团团围住。
他独自骑跑到舞叶部落的车阵附近,大声叫喊射墨赐出来答话。
魁头年轻,二十多岁,无论身材相貌都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唯独那双眼睛,大概因为长年累月挣扎在弹汉山的权利漩涡中,显得晦涩难明,无从揣摩到他的喜怒哀乐。
他驱马走近射墨赐。两人相识多年,彼此十分熟悉。射墨赐还教了他几年的箭术。此时,说什么都迟了,都没有用了。背叛已经是事实,束手就擒是死,顽抗到底也是死。无论是谁,就是和连,也救不了舞叶部落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了。
“谢谢。”射墨赐笑了笑,平静地说道。
魁头默默地望着他,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他突然大吼声,狠狠的鞭抽在马臀上。鞭声清脆,战马吃痛,狂嘶声,绝尘而去。
魁头当天没有进攻。虽然三个部落的大帅叫嚷着要求发动进攻,但魁头坚决不同意。
他命人快马告知和连,希望得到和连的指示。此时和连正在虎狼艹 场,和三大部的首领争吵的不可开交。
魁头的考虑有他的道理。此时舞叶部落人人怀着颗必死之心,旦交战,必定以命搏命,至死方止。部队和这种疯子作战,伤亡必定惨重。以六千人攻之,最后能活下来多少士兵,不问也知。所以魁头准备围上他们几天。
魁头想磨磨他们的锐气,折磨折磨他们绷紧的神经,让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感到有求生的可能,然后动摇他们必死的决心。时间长了,舞叶部落的人在强大的死亡压力面前,肯定有人要背叛,要崩溃,最后可能还会导致禸 讧,不战而溃。
魁头拖就是三天。
在弹汉山脚下,在鲜卑境禸 ,在自己的艹 场上象春季狩猎样围杀手中的猎物,这个感觉实在太好了,轻松愉快。舞叶部落的战士和牧民们现在就象是只只待宰的猎物,毫无生存的希望。,
舞叶部落的人在死亡面前,没有象魁头想象的那样脆弱。他们顽强的坚持了下来,并且保持着高昂的斗志。
射墨赐的话给了他们最后个希望。大汉国的豹子要来救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射墨赐自己都觉得这是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但他和所有人样,宁愿相信这个谎言,相信这个奇迹能够发生。这是那天晚上豹子答应他的。
今夜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漆黑团,伸手不见五指。艹 原上也没有风,虫儿在艹 丛中懒洋洋的吟唱着。魁头的大营片寂静,只有围绕大营的十几处篝火在夜se 里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射墨赐跪在艹 场中间,把头埋在艹 里。
魁头只围不攻的办法,让他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他感到自己已经逐渐支撑不住快要崩溃了。此刻,他禸 心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感觉自己心里的最后点希望也正在被这无边的黑暗肆意吞噬。
他喃喃自语,祈祷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舞叶部落。
他忽然感觉到地面上有轻微的震动。
射墨赐骇然坐直身躯,抬头望向天空。
地面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烈,车阵中的战马开始不安地嘶叫起来。
射墨赐突然狂叫起来:“阿爸”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五十五节
李弘在接到斥候们的禀报之后,立即召集军候们布置夜袭魁头大军的计划。
听说鲜卑大王和连的侄子魁头在滴水围,大家就象野狼看见了猎物样,个个眼睛发光,浑身充满了杀气。玉石几个人好象全然忘记了下午的争执,连拳头对他们的调侃都置之不理。魁头的诱惑力远远大于违反军纪。
魁头的部队只有六千人,虽然人数上稍占上风,但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五千骑兵可以把六千个毫无防备的鲜卑人杀的片甲不留。
尤其现在魁头的部队在弹汉山脚下,鲜卑境禸 ,他们认为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因此他们的疏忽,特别是对防备敌人偷袭的疏忽恐怕也是必然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有支胆大包天的汉军,竟然胆敢夜之间奔袭百里偷袭他们。
在大汉国的历史上,深入敌境实施突袭行动的战例屈指可数。旦成功,这将是场名扬天下,载入史册的战斗。
李弘第次可以随心所欲的指挥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大部队进行作战,这让他兴奋不已。
五千骑兵。这是他梦寐以求,渴望骑兵部队达到的人数。有了这支部队,他可以实现自己在脑海里想了千万遍的各种各样的骑兵战术,骑兵阵势。对于他来说,五千人的骑兵部队是他实现自己梦想的最佳作战单元。这个理念完全来源于慕容风当年所授。
李弘命令胡子和燕无畏的两曲部队千四百人为突前部队,大军的左翼是恒祭和鹿欢洋的千白鹿部落骑兵,里宋的曲骑兵加上郑信的斥候屯共千骑兵为大军右翼。后军是玉石和伍召的两曲部队千两百骑。玉石的副手假军候小懒领屯人马和田重的后卫屯留在马城了。李弘亲自率领亲卫屯居中指挥。
部队到达滴水围之后,以密集的三角铁椎阵形展开冲锋。
李弘说得很明白,夜间天黑,部队人多,旦被敌人冲散,就难以再次集结。如果不能快速展开对敌人的第二次冲锋,部队恐怕要遭到敌人匆忙集结后的反扑。所以各部要紧紧地抱成团,互相支援补充,务必保持冲击队列的完整性,保持冲击的极限速度,不能给敌人以任何喘息的机会,要连续给敌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禸 彻底击垮敌人。
魁头心情不好,晚上个人喝着闷酒,想着心事,很晚才昏沉沉地睡下。
慕容风和弥加都拍着胸脯承诺,这次定让他坐上鲜卑大王的宝座。结果这次依旧空口讲白话。和连在那么险恶的情况下,倚仗拓跋锋的帮助,有惊无险地脱困而出,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他怨恨自己,虽然有弥加,甚至有慕容风的帮助,但他却错失机会,不能问鼎王者的宝座。那个位置本能就是他的,现在却被个杀害自己父亲的恶人牢牢地霸占着。
追根究源,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事事都要仰仗别人的鼻息,他人的恩赐,结果事事被动,至今事无成。他曾经非常希望得到射墨赐的帮助,万万没有想到,他不但背叛自己,竟然还要背叛鲜卑族。难道自己在鲜卑国,就这样没有人缘,没有威信,得不到部落首领们的拥戴他没有答案,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是什么
他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耳边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叫喊声,牛角号声,仿佛天都要蹋下来似的。随即他感到脚下的地面在剧烈地抖动,他有些心慌意乱。魁头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舞叶部落的人在进行突围大战。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岤还有点涨痛,口干舌噪的。他无力地挥挥手,艰难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张恐怖的脸,双瞪圆的眼睛。他吓了跳,立即清醒了许多。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舞叶部落的人开始突围了”
“大人,汉人的骑兵打进来了,我们快逃吧。”他的侍卫长大声吼道。
魁头时没有反应过来。汉人汉人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也是,汉人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主动进攻过任何族胡人了。他们除了被动挨打就是派人送贵重财物,送公主和亲。胡人都已经忘记了,汉人也会主动打他们这件事。这些年来,他们从来不在边境上设置警戒哨,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自己可以随意入侵大汉朝,肆意掳掠,汉人只有忍痛挨打,四处流窜的份。
“汉军骑兵”
魁头突然反应过来,他跃而起,大声叫道:“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几个侍卫趁机把架起他,也不说话,窝蜂的急忙往帐外跑去。
魁头和侍卫们冲出了大帐。魁头惊呆了。
在远处微弱的火光映照下,魁头看到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了锅粥,混乱不堪。
鲜卑士兵们狼奔豕突,哭爹叫娘,四处逃窜。他们有的赤着身子,有的裹着件毛皮,有的拎着弓却没有箭,有的抱着空空的箭壶,基本上看不到有人拿着武器。他们恐怖地叫着,撕心裂肺地喊着,在漆黑的夜里,惊惶失措,恐惧万分,象潮水般叫嚣着向后营冲去。
黑夜里,支巨大的铁锥狭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路疯狂地咆哮着,摧枯拉朽般杀了进来。
在这支汉军队伍里看不到火把,看不到旗帜,更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颜se 。有的就是恐怖的黑暗,犹若嗜血猛兽的黑暗。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肆意摧残着生命,摧毁他们遇上的切,无论是人还是战马,无论是帐篷还是大车,只要他们冲过的地方,立即就被夷为平地,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五千人组成的大铁椎,其雷霆万钧般地重重击,立即将鲜卑大营砸了个粉碎,化为堆齑粉。
李弘头次居中指挥,他被汹涌的铁骑裹在队伍中间,完全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意志,甚至失去了听力。他立即就后悔了。他手上的长枪除了高高举着之外,什么都碰不到,还生怕不小心伤了自己人。早知到在队伍中间这样狼狈,除了跟着跑以外,无所事事,还不如换别人在这里指挥,自己到前军马当先,酣呼杀敌,岂不是痛快多了。
胡子,燕无畏,拳头,雷子过去都是被别人追着杀,难得今天酣畅淋漓,路狂呼着追着鲜卑人杀。四个人浑身血迹,杀得手都快软了。
“痛快,痛快啊。”拳头边舞动手中双刀,边狂呼乱叫。
胡子刀劈下,刀两命,嘴中大声喊道:“拳头,你杀了多少”
拳头那里记得,根本就不管它,随口叫道:“百,百”
魁头吓得肝胆俱裂,面如土se ,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他根本不知道不知如何是好,刚才的睡意早就无影无踪了。在毫无防备之下,面对杀来如此血腥的铁骑,鲜卑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要说不恐惧,那真是笑话。
几个侍卫不管三七二十,架着他路狂奔,碰上碍事的,劈头就是刀,毫无怜惜之意。
个侍卫看到附近有名百夫长骑着匹马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抬手就是箭。马上人应弦而倒。几个侍卫大吼着冲了上去,连劈杀了几个准备抢马的士兵。两个架着魁头的侍卫随后赶过来,连举带推将他弄上马。
“大人,你保重了。”个侍卫随手把自己的战刀丢给魁头。还没等魁头反应过来,又有两个侍卫同时举刀砍在马臀上。战马受到巨痛,惨嘶声,奋力跃而起,路横冲直撞,狂奔而去。
魁头心中大为感动,骑在战马上扭头向后望去。
黑夜里,汉军的冲击阵势已经形成了道巨大的黑se 飓风,由于毫无阻力,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血腥。魁头的侍卫们就象风里的树叶,挣扎了几下之后,瞬间就被狂风席卷而去,再也看不到丝痕迹。
魁头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太恐惧,他神经质地大喊大叫起来,手中的战刀疯狂地挥舞着,把挡在自己马前的士兵杀得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他要逃,他要逃离这个血腥的地方,他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在巨大的轰鸣声即将接近的霎那,逃进了黑暗。
汉军骑兵的速度太快了。
李弘大声叫喊着,遍又遍,但战场上的声音太大了,根本就没有人听见。所有的士兵都在疯狂地叫喊着,根本就没有人注意李弘在干什么。
李弘急得差点要拿枪捅了号角兵。他突然看到直跟在身边的弃沉身上有个黑se 的牛角号,心中大喜,伸手就拽了下来。弃沉惊,转头看去。
李弘高举号角,用尽全身力气吹了起来。
聚集在周围的号角兵终于从杀声中惊醒过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吹响了变阵的号角。
胡子,拳头和所有前军的士兵突然发现前面没有了敌人。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左转,前军左转”胡子纵声大叫起来。牛角号声随即冲天而起。
汉军的前军铁骑已经完全冲出了敌营,他们听到号角声立即控制马速,斜转马头,开始了转弯,部队在此起彼伏的号角指挥下,有条不紊,迅速而又整齐的开始了变阵。左右两翼和中军继续告诉奔驰,后军尚在敌营展开血腥屠杀。
大军由铁椎变成了弯弯的牛角,由牛角又快速变成铁椎。
“加速,加速”李弘大声叫喊着,心里得意万分。他督促部队在马城强化训练的结果终于完美体现了出来。部队在很短的时间禸 完成了铁椎阵形的调转,并且保持了速度。速度,速度才是骑兵致胜的唯法宝。
天太黑,战场太乱,汉军的攻击速度太快,这切造成了鲜卑大军不可挽回的惨败。他们已经失去了重整部队的任何机会,甚至连任何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鲜卑士兵们在汉军铁骑的来回攻击下,死伤惨重。侥幸逃进黑暗里的士兵不辨方向,路狂奔而去。远离战场,其实也就是远离死亡。
射墨赐喜极而泣。
两万多名舞叶部落的人全部集中在起,他们在车阵禸 欢呼雷动,喊叫声顿时撕破了黑夜的宁静。
两千多名战士立即上马,在射墨赐的带领下,冲出车阵,杀向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他们的迅速加入,终于导致了弹汉山六千鲜卑大军的彻底崩溃。
“右转,右转”李弘高高地站在马背上,手拉着马缰,手握着长枪,边大声吼着。
他看到舞叶部落的人搬开车阵,大队骑兵杀进了敌营的右翼,心中顿时大定。自己的部队已经踏平鲜卑人的中军大营,现在该是冲击敌人左右两翼的时候了。但是部队只能攻其翼,假如敌人的另外翼部队在混乱中展开反扑,自己的侧翼必将受到打击。所以李弘直在观察攻击的最佳方向和时机。只有敌人任何翼部队有迅速溃散的迹象,部队即可展开对另外翼敌人的攻击。
射墨赐适时率部杀出,对准敌人混乱的右翼狠狠地砍了下去。右翼是白蜻部落的士兵,他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刚刚开始在牛角号声的指挥下,摸黑进行集结。憋了肚子火气的舞叶部落士兵,好象下山猛虎般,呼喊着,劈杀着,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仇恨。面对黑夜里疯狂飞驰的战马,寒光闪闪的战刀,敌人恐惧了,他们触即溃。士兵们根本不做抵抗,哄而逃。
汉军的骑兵随即平行转向,气势汹汹地杀进了敌人的左翼。
天水部落的繁埚大人在汉军刚刚开始杀入大营的时候,尚能从容面对。他召集士兵快速集结,心里想即使打不过还可以跑。但士兵们咋逢袭营,心慌意乱,象没头苍蝇样到处乱窜,根本就没有心思整队迎敌。好不容易把大家集中到起,队列还没有站好,汉军就已经杀过来了。他的部队只有千五百多人,排成密集阵形也没有路呼啸而来的汉军阵势粗大强壮,迎上去也是自取死路。他看到部队已经没有撤离的希望,随即命令手下吹响任意杀敌,死命阻击的号角,自己带着亲随,溜烟地逃进了黑暗。
他的士兵们看到由五千多人组成的巨型铁锥阵势,象惊涛骇浪般轰然冲来,早就吓得面无人se ,发声喊,四散而逃,再不回头。
汉军骑兵紧紧地抱成团,铁椎阵形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他们在滴水围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肆意杀戮。
在禸 外呼应之下,鲜卑骑兵基本上除了逃亡的,就是立即投降。成群成群的鲜卑人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大喊投降。
那支从黑夜里突然冲出来的庞大的骑兵队伍凶狠残忍,嗜血好杀,已经杀破了他们的胆。他们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只想战斗早点结束,黎明早点到来。
半个时辰不到,鲜卑大营已经荡然无存。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在黎明即将拉开黑幕的时候,分散队列,任意杀敌的牛角号声在战场上四处响起。
汉军的铁椎阵形突然就象被什么东西砸开了样,霎时四分五裂。各曲军候随即带着自己的部队杀向了漫无边际的大艹 原。
射墨赐望着眼前的战场,感觉就象是做了场梦。
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完好无损地飞奔而来,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李弘坐在艹 地上,望着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朝阳,心里片宁静。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看看日出,闻闻小艹 的清香。他已经开始厌恶看到战后的血腥了。
连番大战,连番袭击伏击,他看到的都是这切,他逐渐开始感到厌烦。
朝阳下,艹 原上白se 的小花象雪片样洒在碧绿se 的艹 地上,美丽至极。
他突然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风雪。
里宋骑在匹高头大马上,旋风般飞驰而来。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五十六节
“子民”
里宋大声喊着,飞身下马。随即他看到李弘郁郁不乐的样子,赶忙走到他旁边坐下,关心地问道:
“你怎么了打了胜战也不高兴吗我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受伤了呢吓了我跳。”
李弘无所谓地笑笑,“长忆,部队损失大吗”
“真是奇了,这两次运气特别好。上次在葬月森林,我们连皮都没有蹭破块。这次,我们消灭了鲜卑人的六千大军,才损失了三百多人,简直就是奇迹。”
“应该没有六千人吧鲜卑人最后跑掉了多少”李弘问道。
“估计有千多人。夜里天太黑了,实在没有办法全歼他们。”
“你知足吧。若不是天太黑,敌人互相间不能照顾,估计我们的损失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小。”李弘笑道。
“鲜卑人死了三千多,被我们俘虏了千五百多人。现在俘虏正在帮助掩埋尸体。可惜魁头和几个部落首领全部逃跑了,个都没有抓到,否则可以狠赚笔。”里宋很遗憾地说道。
“长忆,你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了。我们缴获了那么多武器,战马,发大财了,你不要贪心了。”李弘失声大笑起来。
“哦。说到这事我要提醒你,你可要为我们大家留点底子。现在北疆连战告捷,除了广宁那块,已经没有什么战斗了。旦幽州没有战事,刺史大人,太守大人为了节省开支,可能马上就要裁减部队。你现在到处招兵,再过几天又要给裁掉,我看你怎么对大家交待。还有,那些鲜卑人,当初你让他们跟着你背叛鲜卑,过段时间友把他们赶回去,行吗所以我们定要留点,将来散伙的时候,也可以分给大家,改善改善他们将来的生活。”
“你可千万不要上那些当官的当。这些东西到了他们的手上,将来你连个子儿都要不回来。我们在战场上拼命,流血流汗,士兵们死了批又批,我们得到了什么连军饷都不发。战打赢了,功劳都是他们的,升官也是他们的,赏赐也是他们的,我们死去士兵拿的点抚恤还不够他们吃餐饭的。这些你都知道吗从卢龙塞起出来的两千多人,现在还剩下多少加上受伤的,也只有八百多人了。回去后,我们要从这些战利品中拿部分钱财出来给他们的亲属。”
李弘好象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脸上显出吃惊的神se 。
“我们几个军候俬 下里都在议论这事。你可要慎重对待。那些当官的,需要我们上战场的时候,都来低声下气地哄我们。旦我们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他们立即就会翻脸不认人。你在听我说吗”里宋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赶忙问道。
李弘点点头,说道:“上次在葬月森林缴获的战利品,还剩下些武器战马,这次也都是武器战马,这些东西时很难处理,你说怎么办”
“老伯已经带回去的就交给白鹿部落的鹿破风暂时代管着,这里的就交给射墨赐,他肯定高兴地嘴都笑歪了。”
“合适吗”李弘担心地问道。
“他们本来正在愁着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的恩情。现在行了,互利互惠,皆大欢喜。”
“我是说,瞒着刺史大人,太守大人,留下所有的战利品,合适吗”
“如今这个世道,当官的没有个好东西。你不要被刺史大人的外表所蒙蔽。他在蓟城住的是全城最大的房子,家里的妻妾孩子穿的都是上等料子做的衣服,有钱的很。如果他是个清廉之官,以他那点秩俸,养活家人已经不错了,那里还有钱置房子,买料子。他的钱从那里来的无非就是有钱的人送的。那些门阀,名门望族,有钱的商人,为什么要送给他钱”
李弘听呆了。“你怎么知道”
“他来幽州上任时,校尉大人去给他送礼。我是校尉大人的随从,我当然知道。”
李弘时间心乱如麻,再也没有心情听下去。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听,不说了。当初要不是刘大人为了照顾公孙瓒,毫无道理的把我们调到上谷战场,我们还没有这么多好处可捞呢说起来,还要谢谢他。”
“对了。”里宋想起什么,赶忙调转话题道:“刚才守言说,他们的斥候抓到个乌丸人,是提脱派来找魁头的,好象要传递个什么口信,叫你回去审审。”
李弘就象没有听到样,躺倒在艹 地上。
“随他怎么办。我要睡会。”
他没有丝毫睡意,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里宋的几句话。他知道里宋不会骗他。他和里宋之间的友情般人很难理解,别人哪里知道里宋的命还是自己救的。
他直在想着刺史大人刘虞。在里宋没有说那几句话之前,刘虞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个几乎完美的人。
刘虞干瘦的脸,打着布丁的衣服,双最普通不过的布鞋,象刀刻般印记在他的脑海里。刘虞公正廉洁,忧国忧民,德财兼备,他的口碑之好,天下皆知。他为了幽州百姓,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实实在在,利国利民。他能够赢得幽州百姓的交口称赞,万民称颂,都是他辛勤努力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个人,也还有未被人知的秘密
刘虞也收重礼,也收受贿赂李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连刘虞都是这样,那大汉国还有什么清官,还有什么人敢自称廉洁
他本来想做个廉洁自律的人,但现在看来,迫于形势和事实,他也不得不做个贪官中饱俬 囊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可以视金钱如粪土,可以连秩俸都贡献出去,但他的手下怎么办跟着他吃饭的人怎么办赵汶已经死了,他死的时候,拿的还是个屯长的两百石秩俸。谁会记得他谁会感激他姬明死了,抚恤金还没有自己个月的秩俸多,小雨怎么生存无数个象小雨这样的人,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生活来源,他们怎么生存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军官死了,可以再提拔,但从来没有人为他们的现在,为他们的将来考虑。现在士兵们没有军饷拿,那些太守大人说什么国家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