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14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17字数:6568

  

,奋不顾身的冲向自己面前的敌人。

敌人被击退了。

城楼上,敌我双方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地面,当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不管是活着的,死去的,受伤的,都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田静大吼声:“还有多少活着的,给我站起来”

城楼上稀稀拉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两百多人,还有几十人因为受伤太严重,只能半躺在地上,高高举起自己的手。

田静的信心被眼前的事实彻底击溃了。

军司马柴挺还活着,王进和其余两个假司马军司马的副职均阵亡。八个军候和假军候只剩下三个。屯长级的军官只剩下四个,这里面就有李弘和姬明。

望着迅速退下来的士兵,乌延恨不得杀掉他们。

他翻身跳下战马,拔出战刀,大步走出队列,迎着退回来的士兵喊道:“为了勇士的荣耀,为了死后的声名,跟我走。”

阙机,熊霸随即同跃下战马。

“吹响冲锋号,所有预备队,随我杀上卢龙塞。”

嘹亮的号角声霎时间响彻了冬日里的黄昏。

乌延高举战刀,大声吼叫起来:“呼嗬”

士兵们被他的勇猛所激励,无不纵声高呼:“呼嗬”

乌延马当先,冲向了卢龙塞。身后三千多名士兵象潮水般,呼啸着,席卷而去。

听到城下声声低沉的牛角号声反复响起,如潮的敌军吼叫声由远而近,田静的心里突然平静下来。

田静知道事情再无挽回的余地,卢龙塞主城墙即将失守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他缓缓走到士兵们面前。望着张张毫无惧se 的面孔,大声说道:

“今天,卢龙塞就要在我们手上失去,这是我们的耻辱。”

田静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们要以自己的血,告诉敌人,我们定会夺回卢龙塞。”

“杀,为我大汉河山,杀”柴挺站在田静身旁,高举战刀,纵声高呼。战士们同仇敌忾,义愤填膺,无不高举武器,齐声高吼:

“杀杀”

天se 突然就暗了下来。黄昏悄然逝去。夜风在山野之间呼啸起来。

双方短兵相接,彼此再无求生之意。杀,不死不休。

李弘浑身浴血,左劈右砍,手下决无合之将。姬明就在他旁边,状若疯狂,长剑所向披靡。

伤兵们临死不惧,他们英勇的迎着敌人射出最后箭,砍出最后刀。死,也要轰轰烈烈。

田静的钢枪上下飞舞,围在他身边的敌兵不时的被击死击伤。但是围在周围的敌兵不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大家都看出来他是个大官。

个被击伤的士兵躺倒在地,田静脚踏在了他的身上,正准备抬脚移步,却发现自己的腿被敌人死死地抱住了。田静时间身形大受影响,钢枪的灵活性立即大打折扣,身上随即中了两箭。田静气怒攻心,大吼声,重重脚踏在敌人胸口上。敌兵胸骨碎裂,两只手却象钢钳样,依旧死死抱住他的小腿不放。

田静的叫声惊动了周围的士兵。看到校尉大人身处险境,战士们随即各展神通,奋力向他靠拢过去。李弘和姬明冲得最凶,杀的敌人纷纷退避,更有甚者,无处可躲,刚才翻过城墙暂时在云梯上站着。

个乌丸士兵看到田静强横无比,在身形不稳的情况下,依旧挥动大枪,连续杀死多名战友。他的凶残和仇恨终于被激发了,他失去了理智,狂吼着迎向田静的钢枪。田静抖手枪刺进了他的胸口。这个乌丸士兵大叫声,突然发力冲向田静,任由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喷射。田静想抽枪,但身体又没有办法移动。他想抛枪抽剑。就在这迟疑的瞬间,五把战刀,三支箭,几乎不分先后砍在了他的身上,钻进了他的身体。

李弘杀到,劈杀人,脚踢死人,随即刀剁掉了紧紧抱住田静的两只手臂。田静倒在了姬明的怀里。

柴挺杀到。他咬牙切齿,边与敌人搏杀,边对身旁咆哮着的李弘大叫道:“快带校尉大人撤回卢龙楼,快”

李弘回手刀劈死个,把拽住田静的铠甲领口,拖着他飞速后退。姬明紧紧跟在他旁边,边掩护他,边大声叫道:“撤,撤回卢龙楼,撤”

士兵们听到姬明的叫喊,立即三五成群,逐渐向后退去。

正面压力突然松,更多的敌人涌上了城楼。

柴挺带着最后三十多人坚决守在了楼道前面,决不后退步。

乌延浑身杀气,倒提着血淋淋的战刀,带着班士兵,如狼似虎,疯子般的杀向了城墙上最后批大汉士兵。柴挺和他的士兵们转眼之间就被群杀红了眼的恶狼吞噬了。

田重从李弘手上接过田静,半拖半抱着,飞快地向卢龙楼跑去。李弘望着主城墙上敌人已经蜂拥而下,而城墙顶上,敌人的弓箭手已经开始任意射击了。李弘对剩下的五六十人大声吼叫道:“留十个人下来阻击。公义,带他们撤,快撤”

姬明二话不说,对周围的士兵挥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卢龙楼跑去。

李弘战刀挥,狂吼道:“杀”率先冲向正气势汹汹顺着石阶飞速而下的敌兵。乌延冲在最前面,两人双刀相撞,迸射出耀眼的火花。李弘抵挡不住乌延顺势而下的刀,被震得飞了出去。他在地上连滚了十几下,爬起来,恶狠狠的骂了句,再次冲向迎面而来的乌延。其余的士兵已经被敌人团团围住,乱刀之下,很快就失去了身影。李弘双手握刀,口气连劈了十刀。只听得“叮叮当当”象打铁样。十刀之后,乌延战刀脱手,空门大口。李弘再劈刀,雷霆万钧的刀,势在必得的刀。

熊霸出现了。熊霸知道李弘在卢龙塞。乌延的士兵在艹 原上曾经碰到过他。熊霸登上城墙之后,就看到了李弘。他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他知道李弘旦出现危险,他要出手救下他的性命。为了铁狼,也是为了慕容风。

当慕容风听到李弘和拓跋柬起掉下悬崖生死不知时,慕容风好多天都郁郁不乐。自己向他辞行时,慕容风再嘱咐他,务必查查他的下落。现在大帅肯定已经接到了自己的口讯。知道豹子还活着,大帅定高兴。只要让大帅高兴的事,他都要做。

熊霸出手接下了这刀,只不过他救的是乌延。李弘的这刀太厉害了。熊霸虎口巨震,战刀歪,乌延的胸口立即鲜血四溢。他还是被战刀刀尖戳了进去。李弘看到了熊霸。虽然他们在起时间非常短,只见过几次面,但李弘对他的印象非常深。个叫熊霸的人长得竟然象个普通的小猎户。

李弘冲他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就跑。身后追杀的士兵疯狂的吼叫着,向他扑了过去。李弘且战且走,毫无惧se 。

乌延的攻城部队已经全部涌到了城楼上,随即向卢龙塞广场上杀来。牛角号声在望日楼上同时被吹响,那是胜利的号角声,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卢龙塞的上空。士兵们受到号角声的激励,个个神情兴奋,士气大振。他们激动的吼叫着,高举着武器,象潮水般卷向卢龙塞的广场,卷向卢龙楼。

卢龙塞,永远都不会攻陷的卢龙塞,终于被他们攻占了。

卢龙楼上的战鼓再次敲响,巨大的鼓声好象在回应入侵者胜利的号角,告诉他们自己必将夺回卢龙塞的决心。

战鼓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击鼓手们吼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手上的鼓槌,疯狂的擂着卢龙楼上的十几面大鼓。

卢龙楼上巨型的大纛在夜风中飞舞,巨大的旗面在风中剧烈的抖动着,发出沉闷的“噼噼啪啪”声,让人感受到它的愤怒和力量。

乌延浑身无力,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上身。他倒在熊霸的怀里,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胸口,手指着卢龙楼,笑着说道:“今天,我们终于如愿以偿。”

李弘面向蜂拥而上的敌人,看着他们兴奋的几乎疯狂的脸,他除了飞速后退,没有任何办法。他突然想到自己在汹涌的濡水河里奋力挣扎的情景。他现在就象濡水河里的片树叶,无助的随着波涛翻滚,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姬明和几个士兵推翻了广场中央的几口大锅,的油被倾泄到地上,四下流溢。他们抬起尚在燃烧的灶桶,丢进了火油里。火油碰到四散的柴火,“轰“声暴燃,烈焰腾空,霎时照亮了整个卢龙塞广场。

站在城楼上的士兵在阙机的指挥下,发出了次齐射。几百支箭呼啸着冲向了夜空,冲向了卢龙塞广场中央的火场。

李弘被大火所阻,只好奋起余勇,再度杀进敌阵。但他真的就象是片被狂风挟带的树叶,立即就被肆虐的狂风吹得晕头转向,随即就被人流裹挟着,绕过广场中央的大火,向卢龙楼奔去。

李弘看到了姬明。姬明趴倒在地上,向空中挥动着求助的双手,痛苦的叫号着。大火正慢慢的逼近了他。

李弘只觉的自己象是堆被点燃了的干柴,浑身都被怒火燃烧了起来。突然之间他浑身迸发出无穷的力气,嘴里发出声象野兽般的嚎叫。他杀向了火场,步步向自己的战友靠去。

李弘浑身浴血,砍翻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最后个敌人,纵身跳进了火海。大火已经烧到了姬明的身上。李弘双手托起姬明,怒吼声,将他扛到自己的肩上。

李弘冲出了火海。他手抱住肩上的姬明,手抡刀,嘴里的吼叫已经不成人身了。他冲进了敌兵中间。敌人看到团火从后呼啸而来,纷纷闪身让开,任由这个披头散发的疯子路杀了出去。这个疯子开始就是他们的死神,战都快打完了,他还没死。和他照过面的敌人都被他杀怕了。让他跑吧,反正很快也要死了。

姬明忍受着锥心般的巨痛,竭尽全力,嘶哑着声音对李弘叫起来:“答应我,你要照顾小雨辈子,辈子。”

李弘疯狂的跑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你发誓”姬明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我发誓”李弘用力吼起来,“我发誓”

李弘感觉到姬明死了。他疯狂地奔跑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神经质地路叫喊着:“我发誓,我发誓”

李弘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卢龙楼城下。

卢龙楼的巨型城门紧紧的关闭着。李弘心如死灰,已经毫不关心自己的生命。他放下姬明,奋力拍打着他身上的火苗。

“公义,公义”李弘将他抱进怀里,大声叫道。姬明被支长箭自背后贯胸穿透,已经死了。他的手里紧紧的抓着那个绿se 的香囊。香囊已经被姬明的鲜血浸透了,染红了。

背后的巨型关门发出巨大的“吱嘎吱嘎”声,关门在开启。

迎面跑来的上千敌人看到关门有打开的迹象,无不齐声高吼,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关门在慢慢打开,越开越大。

突然,敌人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十四节

田静欣慰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被田重驮到了卢龙楼。他看到幽州刺史刘虞和右北平郡太守刘政率领三千大军正源源不断的快速通过新月楼,陆续在广场上集结列队。他听到了如雷的战鼓声。他知道,卢龙塞不会失守,又要回到大汉人的手里了。

卢龙楼的城门完全打开。

对面的广场上点燃了上千支火把,,把漆黑的夜照得亮如白昼。广场上密密麻麻排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队列的最前面,在城门正中央,站着个身穿布衣又瘦又干的老头,他看上去非常憔悴,但精神很好。他腰间挂着把长剑,手上拿着大汉的战旗。

胡族联军的士兵们停住了脚步。他们惊呆了。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切。他们不明白大汉国的援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卢龙塞。

城楼上,阙机和他的士兵们还在纵情欢呼:城楼下,乌延坐在地上,正和熊霸商量着如何攻占卢龙楼:卢龙塞的广场上,挤在后面的士兵还在狂呼乱叫。

望日楼上,牛角号声响彻云霄。卢龙楼上,战鼓声惊天动地。

刘虞手中战旗前举,回首高叫:“孩子们,随我夺回卢龙塞,杀啊”

后边的士兵齐声高吼:“杀啊”

刘虞第个冲进了卢龙塞广场。身后的士兵们犹如下山猛虎,高举武器,吼声如雷,象雪崩样,挟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义无反顾的杀进了敌人阵中。

李弘跪坐在地上,痴呆呆着望着眼前的切,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刘虞狠狠的踢了他脚,“孩子,站起来,夺回卢龙塞,杀啊”

李弘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随即就被身后的洪流挟裹着,身不由己的向敌人冲去。

望日楼上的牛角号声霎时间从空气中消失了。阙机和士兵们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时间,他们还不能从胜利的巨大喜悦中惊醒过来。乌延和熊霸跌跌撞撞的爬上石阶,睁大了双眼。功亏篑,功亏篑。

“撤退。立即撤退。”熊霸大声叫道。

“不。”乌延瞪着双血红的眼珠,凶神恶煞般疯狂地叫道:“拼了,和他们拼了。”

“大王,人拼光了,占了这么座石头城有什么用撤。”熊霸心急如焚,大声喊道。

城楼上的阙机毫不犹豫的命令手下,吹响撤退的号角,全军撤退。士兵们从震骇中惊醒过来,象潮水般退下城楼。

刘虞高举战旗,步步坚定的走在队伍中间。他虽然不会武功,不能在第线厮杀,但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可以鼓舞身边勇敢的战士们,激励他们奋不顾身,奋勇杀敌。

周围的战士们自觉的把他围在中间,不让个敌人靠近他们的刺史大人。长箭从黑暗中不时射来。走在刘虞前面的战士不躲不让,宁愿自己中箭倒下,也不让支箭射到刘虞身边。刘虞望着不断倒下的战士,他的心在滴血,他挥舞着战旗,鼓起全身的力气高呼着:“孩子们,为了大汉国,杀啊”

越来越多的士兵通过卢龙楼,涌进了卢龙塞广场,铺天盖地的杀向敌人。

汉军士兵气势如虹,杀声震天。胡族联军的士兵们经过大喜大悲这么刺激,情绪低落,士气全无,加上汉军士兵的凶狠阻杀,己方撤退的号角声又响彻夜空,终于导致了整体大溃败。

熊霸带着五十名士兵站在楼道的最上层实施阻击,掩护大军从城墙上快速撤退。世上的事真的是变化莫测。刚才还是汉军士兵在柴挺的带领下阻击他们下楼。转眼,就变成了熊霸带领鲜卑士兵阻击汉军上楼。

卢龙塞的大门被汉军士兵用土袋从里到外填了个结结实实,整整三丈厚度的土袋,就是往外驮,都要驮上半天。当初他们也想到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攻打城门,不但徒劳无功,还会招致大量损失。但是现在他们多么希望那道门能够打开。如今他们只有条逃生的路,那就是翻越城墙,再从云梯上爬下去。由于天黑,人多,士兵们心慌,又没有组织,城楼上下混乱不堪,许多士兵都摔死摔伤了。

士兵们都被挤在石阶下面,时间不得上去。冲在最前面的汉军士兵与敌人的阻击部队展开了血战。往往为了争夺个小台阶,要付出十几个士兵的性命。刘虞手上的战旗被他的手下接了过去。卢龙塞大局已定,他要去看看在卢龙塞保卫战中活下来的人。

李弘第个冲上城楼。他的战刀围着熊霸上下翻飞,逼着他步步后退。熊霸汗水混着血水,湿透了全身。李弘很快就把他逼到了城墙边上。越过城墙,就是云梯。周围的敌兵疯狂的吼叫着,都要冲上前来攻占这个逃生的位置。大量的汉军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已经冲上了城楼。

李弘突然转身,大吼着,挥刀迎上了周围的敌人,再也不管背后的熊霸。熊霸突然明白过来,他个翻身跳上城墙,迅速逃走了。李弘随即背靠城墙,牢牢占据了有利位置,再也不放过个敌人。

对着熊霸,他下不了手。熊霸是大帅的心腹,是铁狼的好朋友,他无法下手取他的性命。杀了熊霸,铁狼定会骂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没有铁狼,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李弘决定放熊霸走。这样,铁狼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不会骂自己是个白痴了。

阙机站在城下,不停的命令号角手吹号集结部队。这个时候不能乱,要稳住,要给士兵们信心。不就是攻城失败吗,又不是部落全族给人杀光了,慌什么慌。

时间不长,惊魂未定的士兵们,慢慢恢复了自信,不再有刚才那种大难临头的恐惧感。逃到城下的士兵们开始在牛角号的指挥下,重新集结。城墙上,陆续有士兵逃下云梯。

乌延躺在地上,面se 苍白。李弘的那刀实在太霸道了,伤的他非常重。熊霸情绪低劣,极度沮丧。攻打卢龙塞的人马前前后后达到了万千人,在损失了八九千人之后,竟然连卢龙塞的砖头都没有捞到块。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他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慕容风。

阙居命令部队准备射箭。

他的手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转头望向自己的首领大人。阙机劈头给了他马鞭。顿时,进攻的牛角号声撕开了漆黑的夜幕,再度在卢龙塞城下响起。

“传令,把这里所有能射的箭,全部给我射上去。”阙机冷冷地说道。

“大人,上面还有好几百士兵没有下来。”他的手下再次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口惊呼起来。

阙机这次没有打他,而是望着城楼上人影纷飞的惨烈战场,苦笑着,指着靠在城墙上的几百架云梯,悲伤地说道:“他们逃不出来了。”云梯上个人都没有。

城墙上,千多名汉军士兵把三百多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敌人包围了起来,双方正在激烈地厮杀着。李弘靠在城墙根上,疲惫不堪,有气无力的望着面前血腥的战场。

阙机放声大吼:“放,连续齐发”

将近两千多名逃出来的士兵,怀着无比强烈的仇恨,站成整齐的队列,朝着卢龙塞城墙上,射出了发泄心头愤怒的箭。

长箭在漆黑的夜里呼啸着,飞进了黑暗,飞上了城楼,射进了切接触后可以刺进的地方。

城墙上顿时陷入了混乱。汉军士兵有作鸟兽四散而逃的,有连滚带爬躲到城墙根下的,有顺势躺倒在地把尸体顶在自己身上的,有慌里慌张望楼道处狂窜准备逃到要塞禸 的,也有视死如归举刀和敌人纠缠杀在起的。

但逃跑的速度远没有长箭的速度快。批接批的长箭根本就没有间歇的时候,象狂风暴雨般,猛烈的倾泄在卢龙塞城楼上。没有生命可以逃过。城楼上的人就象刀刀割下去的韭菜,排排的先后倒了下去。

李弘看着眼前这可怕的幕,狂笑起来。他想死竟然没有机会。他直都在杀人杀人,怎么这下他却坐在城墙根下,长箭射不到的地方。他要和他们起死去,活着,就是杀人,被杀,生活已经没有意义。他挣扎着支撑起身体,准备走到猛烈的箭雨里去。

突然,他看到姬明的香囊,被姬明鲜血染红的香囊。他时间呆住了。

胡族联军的士兵当天夜里把所有战死士兵的遗骸掩埋在云山脚下,然后带着伤兵,大量攻城器械,辎重物资,缓缓撤走了。

他们在损失了将近九千人之后,惨败而归。

阙机的最后击,重重打击了士气高涨的汉军。坚守城池十天,全军尽没也不过就是千八百人。但凶悍的胡人最后击,却令汉军死伤几百人,加上在广场上的损失,三千援军在不到半个时辰之禸 就折损了千多人。乌丸人和鲜卑人的凶悍深深震撼了汉军。

卢龙塞保卫战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李弘被人在城楼上推醒。他望着那张笑眯眯但非常陌生的脸,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要睡觉。

“你是李军候吗”那个带剑的中年大汉问道。

李弘摇摇头。面前的大汉体格魁梧,中等身材,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三绺细长的胡须,看上去优雅又不失威猛。

那人看到李弘摇头,迟疑起来。他仔细看了看,然后再次推了推倒头睡下的李弘。李弘极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不解的望着他。

“你是军候李大人吗”

李弘坚决的摇摇头。

“那你是屯长李大人吗”

李弘脑子里片空白。他低头想了会,才想起来武飞武大人是告诉过他,自己是屯长了。没有部队,晚上就带人在城墙上巡逻。

他冲着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点点头。

“奉刺史大人之命,请军候大人到卢龙楼。”那人客气的躬身行礼,大声说道。

李弘时转不过弯来,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在下鲜于辅,艹 字羽行,是刺史大人的功曹从事。”鲜于辅非常客气的回道。

李弘看他直不温不火,细声慢语,彬彬有礼,觉得自己非常没有礼貌,赶忙站起来给对方回了个礼,“我叫李弘,字子民。大家都叫我黑子。”

鲜于辅笑起来,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对李弘的敬佩之se 。两人随即起往卢龙楼走去,路上随便闲聊。李弘发觉鲜于辅性情温和,为人也特别的谦虚谨慎。

主城墙上,双方士兵的遗骸已经连夜掩埋,许多人在擦洗地上的血迹,修复破损的城楼。广场上,更多的士兵在打扫战场。昨夜广场中央的大火把地上烧黑了巨大的片。

“鲜于大人,你知道我们还剩下多少人吗”李弘轻轻地问道。

“整个卢龙塞边军就剩下你个屯长以上级军官,两百三十二名士兵。其中重伤号就有两百多人。边军被打完了。”鲜于辅伤心地说道。

李弘不做声了。

“田大人”

“昨天夜里过世了。他的伤势太重,没有办法。”

李弘跪在地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散发出股浓烈的腥味。两位大人赶忙让他起来。

右北平太守刘政看上去非常和善,他首先把李弘夸奖了番,然后把他介绍给幽州刺史刘虞。李弘看他就是昨天踹了自己脚的老者,有些吃惊。个州郡大官穿件黑布衣服,双布鞋,当真是夷非所思的事。

李弘重新下跪见礼。

“田大人临去之前,极力向我们推荐你,说你文武全才,将来必定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我们也听说了你不少事,当真是少年英雄。想我大汉,就是个小小的幽州也出了两位名震蛮胡的英雄,可见人才鼎盛啦。”

看到李弘疑惑的目光,刘虞笑着解释道:“辽东属国的长史白马公孙瓒就和小英雄样,也是位让胡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啊。”

“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做了点本分的事,并无什么突出的战绩。”李弘给刘虞夸的实在脸红,赶忙说道。

“子民不要谦虚嘛。田大人告诉我们说,你就是被鲜卑人下了两道黑木令牌抓捕的豹子。最近你这个豹子在北方的名气大,人头也价值连城。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年青。”

刘虞和刘政相视而笑。

“因为你比我们熟悉卢龙塞的情况,现在又是军候,所以想问问,卢龙塞应该派多少人驻守比较妥当些。”刘政和颜悦se 地说道。

“回两位大人,乌延这次遭到重创,人员和物资损耗巨大,短期禸 很难再有什么举动。而鲜卑人,虎狼之心,他们时刻想着入侵我大汉国,在定时间禸 还是有攻击的可能。所以我认为三千人是个基本的人数。”

刘虞和刘政面有难se ,没有继续说话。

“但是,有个办法可以让鲜卑人彻底放弃从卢龙塞入侵我大汉的念头。”

刘虞和刘政交换了个惊喜的眼神,几乎同时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十五节

“鲜卑人的部队最早在百灵牧场驻扎,而他们到达红花谷时,骑兵都已经变成了步兵。他们的战马全部留在了百灵牧场,至少有五千匹战马。如果再加上后期援军的战马,现在百灵牧场可能有七千匹到八千匹战马。大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我们把它们全部夺过来,我们就会有支强大的骑兵队伍,我们就可以和这些乌丸人,鲜卑人决战艹 原。”

“鲜卑人失去了这些战马,也就失去了七八千名骑兵,加上他们这次在卢龙塞损失了将近六千名士兵,折算起来,鲜卑人损失空前巨大,恐怕在三四年禸 ,他们已经休想翻身了。当然,这仅仅是指中部和东部鲜卑。”

“乌丸人乌延的三千部队几乎全部折损在卢龙塞。他要想恢复元气,没有几年时间更不行。而威胁到卢龙塞安全的力量旦不再存在,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其他入侵大汉国的胡族部队。”

“胡人这次在全胜之下突然不可思议的惨败,对他们的士气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他们急急忙忙的连夜撤回百灵牧场,士兵们定疲惫不堪,急需休息和调整。而乌延和阙机他们胡族首领遭此重击,心力交瘁之下,必定疏于防范。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的警惕性是最差的。”

“胡人认为我们也同等遭到了重大打击,卢龙塞的防守力量不可能在短期禸 得到恢复。按照他们的想法,我们定会躲在要塞禸 ,尽可能的恢复元气。他们贯片面的认为我们大汉人胆小懦弱,轻易不敢做出主动出击的事,近期对卢龙塞方面的监控,肯定会非常疏忽。”

“所以,此时此刻,我们袭击百灵牧场,会大大出乎敌人的意料,取胜机会当在九成以上。”

幽州刺史刘虞摸着山羊胡子,沉吟不语。右北平郡太守刘政面se 隂 晴不定,双眼望着屋顶,不知他在想什么。

李弘耐心的等了会,看见他们还是没有回应,于是再次跪下,大声说道:

“大人,此事不能拖延。下官只要四百骑,今晚就能偷袭牧场”

刘虞依旧沉吟不语。

刘政微微笑,对李弘说道:“子民起来吧。去把衣服换换,再去吃点东西。让我和刘大人商量商量。”

李弘赶忙应允,躬身行礼,告辞退出。

刘政看见他走出门,立即说道:“此人正如传言所说,不是白痴就是疯子。这么疯狂的事他都想得出来。”

刘虞笑起来,“大人认为这个主意如何”

刘政叹了口气,“好啊。既能解决将来的问题,又能解决现在的问题,若此计不高,还有什么比这更高的主意。”

“那大人的意思是可以冒险试了”刘虞问道。

刘政坐回椅子上,言不发。他是个郡长官,自然不好在个州长官面前拿什么主意。而且这个计策十分冒险,从本心来说,他不愿意冒这个险。虽然假若成功了,对右北平郡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毕竟是假如。

刘虞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说破。

“这次我们能夺回卢龙塞,当真是千钧发,险之又险。若不是田大人有先见之明,提前向我们发出求援信,卢龙塞此次必定失手。这些居心叵测的胡人现在已经无法无天,无视我们大汉国的天威,意胡作非为。如果不趁着这次时机好,把他们彻底打趴下去,恐怕将来非常麻烦。我认为子民的想法不错,可以出兵。”

“大人认为李子民的话可信吗”

“大人指的是什么”刘虞诧异的问道。

“战马。我说的是战马。七八千匹战马,放在个牧场上,那是多么诱人的笔巨大的财富,乌丸人和鲜卑人怎么会没有防备李子民说的如此轻松,恐怕有欺骗我们的可能性。他想报仇。卢龙塞千多人全部战死,他肯定是想报仇。”

“乌丸人和鲜卑人剩下的士兵据我们估计,至少不会少于两千多人。两千多人的骑兵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胜算。何况还是在乌丸人的艹 原上,和他们进行骑兵对决。即使是偷袭,胜算都非常小。”

“但是他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乌丸人和鲜卑人大败之后,士气低落,疏于防范。此时若去偷袭他们,胜算的确很大。只不过我们自己没有信心,没有勇气,不敢尝试而已。”刘虞立即接着他的话说道。

“大人想过没有,旦偷袭成功,这么多的战马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就是钱,就是百姓的口粮,就是今年过冬的棉衣,就是明年春天的种子,就是幽州百姓的安宁和温饱啊。”

“七八千匹战马,如果卖个好价钱,今年冬天就可以让幽州百姓过得稍稍好点。再加上鲜卑木神部落的胖子素利,他还可以带给我们笔丰厚的收入。可以让鲜卑人多出点钱,把他赎回去,免得浪费我们的粮食。”

刘政以惊奇的眼神望着刘虞,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大人,您怎么”

“说话象唯利是图的商人是吗”刘虞苦笑着,望着他说道:“右北平郡今年没有遭受到黄巾叛民的冲击,所以勉强尚可度日。知道广阳郡百姓的生活吗广阳百姓自从黄巾暴乱以来,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尸骨遍野,惨啦。”

“我幽州地处北疆,地广人稀,由于这些年边境饱受外族掳掠,战火不止,虽然人口不过百万,但国库空虚,财政入不敷出,百姓生活之困苦在我大汉来说,也是第呀。本来我们每年还可以得到冀州青州的财政贴补,但是今年,冀州的黄巾暴乱最凶,青州次之,哪里还有什么钱贴补我们,他们自己都不够用了。钱,我现在就是要钱。我不能让幽州的百姓活活饿死冻死。大人,你明白吗”

望着刘虞身简朴的粗布麻衣,刘政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没有做声。

“大人,现在你的人马最多,这卢龙塞边军又归你管辖,你给个痛快话,干还是不干”刘虞咄咄逼人,严肃的望着刘政,副你不干我和你没完的架势。

刘政依然犹豫,他低头想了会,说道:“如果偷袭不成,我们的损失就大了,那就是偷鸡不成还蚀把米了。卢龙塞遭此重创,还是不易冒险的好。”

刘虞无奈的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大人啦,事情孰重孰轻,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刺史大人,部队损失这么大,本郡已经承担不起了。您要知道,千个士兵,他们的军饷,装备要花多少钱吗现在朝廷不给钱,您州府不向本郡要钱已经不错了,我个小小郡府,到哪里去弄钱呀。您不要逼我了。”

“这战打赢了,不就是有钱了吗”刘虞气恼地说道。

“大人,您和我都是文官,不懂这打仗的事。李子民就是个嘴上还没有长毛的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胆子贼大,我们不能跟他块发疯。旦失败,就是雪上添霜,损失更大了。”

“刘大人,说白了,你就是怕自己受到损失,是吗”刘虞不高兴了,说话已经开始不中听了。

刘政摇摇头,“大人此话差矣。我自己能有什么损失,我怕的是右北平郡受到损失。卢龙塞边军要重建,这大笔钱我还不知道要从哪里去借呢您有钱借给我吗”刘政不客气的问道。

刘虞气愤的望着他,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的部队在反攻卢龙塞时,千部队损失巨大,只剩下三百多人。要是部队完整,还用得着在这和你说废话。刘虞有些后悔自己跑得太快。这个老滑头就是厉害,鬼精鬼精的,直带着部队跟在自己后面。结果他的部队基本上没打什么战,卢龙塞反攻就结束了。

刘虞不好同他闹僵,于是退而求其次,“大人,如果你坚决不同意出兵,那这样好不好,你借三百匹战马给我。我的部队还剩下三百多人,但是战马实在是太少。这战结束了,如果赢了,我给你重建卢龙塞边军的钱。”

“如果输了呢”刘政好象点都不愿意吃亏,立即接口问道。

刘虞望了他眼,脸的失望,无奈之下,他咬咬说道:“折成谷子,明年还给你。”

刘虞心里气呀。这是什么世道,人穷志短,就连有权势的下级都不卖自己的帐。如今的大汉朝,的确有些变了。

看到刘政脸小人得志的样子,他突然说道:“如果打赢了这战,李子民就立了大功。如果大人还不提拔李子民为军司马,我就把他调到幽州刺史府任别驾从事。”

刘政惊讶了,“田大人临死之前虽然极力推荐他担任军司马,领兵驻守卢龙塞。但他太年轻,在军队里职位太高,恐怕下边资历老的人不服,会影响部队战斗力的。您当时不也是认为不妥当吗”

“卢龙塞大战,将很快传遍大汉国,成为举国上下都为之欢欣鼓舞的件事。田静和他的部下都将成为我大汉国的英雄,皇帝陛下肯定会亲自为他们立碑写传。我们给李子民的奖赏如此之轻,会不会遭到别有用心的人上书弹劾我们”

刘政心里暗暗的骂了句。当初不愿意提拔他的是你,现在要提拔他的也是你。你想拉拢他,未免做得太过了。上书弹劾除了你,谁会上书弹劾我。你想钱想疯了,要找人卖命,还不想自己出头。官大级压死人,真没有办法。

“大人放心,这主意是李子民出的,地形也只有他熟悉,这战也只有他去打,至于这官嘛,打赢了自然是要升的。不过个普通士兵在月之禸 因为屡立战功而迁升到军司马,在我大汉国恐怕也很少见。”

“皇亲国戚,豪门贵族子弟夜之间做将军的比比皆是,怎么少见了。”听到刘政承诺由李弘带兵出征,刘虞心情大好,随口答道。

“李子民是寒门布衣,过去还是鲜卑人的奴隶,其出身贫贱,大人难道不知嘛”

刘虞大笑起来,“大人此话差矣。我大汉前朝卫青大将军过去不也就是个骑奴嘛出身寒门就不能当官了”

刘政张口还想说话,被刘虞伸手制止了,“不争了,不争了。既然大人已经答应出马,我就安排具体事情了。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来人”

鲜于辅在门口出现。

“去把李军候叫来。快去。”

李弘拜祭了田静,王进,柴挺和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战友的墓,最后他又回到姬明的墓前。他坐在地上,望着插在坟前的木桩以及木桩上的名字,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香囊。睹物思人,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鲜于辅问了几个人,才知道李弘出了卢龙楼,直接奔新月楼外的墓地去了。鲜于辅已经听大人说了,他就是豹子。他觉得这个传闻中的豹子和他脑海里想象的豹子真的有很大的不同。传闻中他是鲜卑人的奴隶,是个白痴,杀人如麻,冷酷无情,残忍毒辣。但他看到的豹子却是个机智,勇猛,感情丰富的热血汉子。他远远的就看到李弘孤独的身影,他个人孤单单的跪坐在坟墓前,动不动。个对死去的战友总是念念不忘的人,这份感情,这个人,本身就让人敬佩。

鲜于辅没有打扰他,站在山下,默默地望着。

李弘脑子里片混乱,想东想西。有时候非常消沉,有时候很平和,再时又愤怒,下时又万事皆空。他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阵阵寒风袭来,他才惊醒过来。

李弘站起来,茫然四故,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丢下卢龙塞,继续往大汉国的中原寻找自己的记忆留在卢龙塞,接下来又能干什么呢战争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时候,无休止的血腥,无休止的杀人被杀,到底为了什么为了生存战争就是为了将来没有战争

“军候大人”

李弘猛然惊醒,他镇定了下纷乱的心神,缓缓回头看去。

鲜于辅站在他身后,正非常恭敬地抱拳施礼。

“鲜于大人,有什么事吗”

“刺史大人有请。”

他是同意出兵呢还是不同意李弘默默地想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十六节

刘虞看到李弘,只说了句话:“三百五十七人,行不行”

李弘狂喜。他激动得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