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王子 第 9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白马王子更新时间:2021/02/10 01:48字数:5895
“送新房子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要结婚,我也不愁没有地方住!”
“我不是要你住他送给你的房子,不过,手上有点物业,那有什么不好?至于你结婚,他做家翁的,怎能送一幢房子那么寒酸,女方的家长会看不起你的,他应该送一幢别墅给你。你爹地有那么多钱,你何必替他省?”张黛黛忽然微笑起来,“前两天,我在马路上看见海澄,他换了一部新跑车,很高贵,也很漂亮,我看,要三十万,或者不止三十万,但那部车真是有型的,你生日,我准备送一部给你!”
“妈咪,我不要海澄那种车,我也不要任何车,我的跑车入学时才买的,还很新!”
“快一年了,应该是旧车了,早就应该换,坐新车,有安全感。”
“妈咪,你不是约了朋友吗?够钟了!”
“噢!时间过得真快,”张黛黛连忙站起来,“有时间去看看美芝!”
“妈咪!”西敏不耐烦地叫。
“我前几天看见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个个都问你好,美芝还问你为什么不去看她!”
“明知故问。”
“我出去了,今晚多吃点菜,喂!起码跟美芝通个电话,你是小绅士嘛!拜拜!”
西敏实在苦,孤寂还加上烦扰。
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伟烈虽然和月媚在一起;但是,受到其他压力,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快乐。
这天,伟烈刚把功课温习好,伸了一个懒腰,月媚敲门进来了。
“有东西吃?”伟烈一看见她便嚷着。
“才没有呢!”
“那就让我亲一下。”伟烈伸出手想拉她,看见她把两只手放在背后。
“你藏着些什么?”
“你猜呢?”
“唔!”伟烈搔了搔头发,“一个很大很大的苹果。”
“我说过不能吃的!”
“给我!”伟烈站起来,要向她索取,月媚连忙倒退。伟烈追她,她笑着躲,两个人追逐了好一会,伟烈终于把月媚整个抱住。
“不带东西给我吃,要罚你!”伟烈吻她一下,然后去拉她的手,月媚被困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于是,她手中的东西给伟烈抢过去了。
“一件好漂亮的衬衣,银灰se 间条子,灰se 袖口银se 领子,在哪儿买的?”
“月媚男士服装店!”
“有这样的店子?”伟烈瞪大了他的深蓝眼珠子的眼睛。
月媚扑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顽皮!”伟烈点一下她的鼻尖,“我知道了,你托人到外国买的!”
“托人?谁?我除了你和表姐,连一个亲戚都没有。朋友呢?都是你的,我自己根本没有一个朋友!”
“快告诉我在哪儿买的。西敏一直想要这种料子,这种款式的衬衣。”
“真对不起,这是非卖品,所以西敏买不到的,不过我倒可以告诉西敏料子在哪儿买的。西敏好像不喜欢灰se ,有一种金黄se 的很夺目。”
“你要西敏把料子披在身上。”
“他可以拿着料子,参考这件衬衣,到服装店缝。”
“你何不索性把店子介绍给他,难得缝工好,设计又好!”
“表哥呀!”月媚点了点他的头,“你这聪明的脑袋,除了读书,就什么都不想了!”
“想什么?”伟烈咬住下唇,昂起头想着,喃喃地说,“月媚服装店?月媚,这件衬衣是你自己缝的,可是?”
“聪明的孩子!”月媚抚一下他的脸,“终于想通啦!”
“我真笨,我早应该想到了,不过,我真不知道你那么有本事,连衣服也会缝,而且比买的还要漂亮。”
“表姐有一架电动缝衣机,她一直没有用过。我觉得很可惜,于是,我就利用空闲的时间为你缝车衬衣。”
“月媚,你真好!”伟烈拿着衬衣叫,“我明天穿着它上学,让同学们看了羡慕死!”
“留待星期日穿不好吗?可以配那条新买的灰裤。”
“好,听你的,月媚,如果你多买点料子就好了!”
“为什么?”
“你缝一件裙子,我们一起出去,穿着情侣装,特别有意思!”
“我已经多买了料子,怕你不高兴,所以我不敢动手缝。”
“为什么不高兴,星期日,我们要穿统一的衣服,以后也要这样!”
“你要我每一个星期缝一件衬衣,一条裙子?”
“会不会太辛苦?”伟烈连忙问。
“怎么会?反正都穿在我们的身上。”月媚甜甜地笑。
“月媚,我知道‘四剑侠’,不,‘三剑侠’的太太,你一定可以拿最好、最标准太太奖。我看过很多女孩子,没有人比你更好,更会照顾家庭和丈夫!”
“我哪来的丈夫!”
“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伟烈抚着她的脸,她的头发,“星期日,我们要好好玩它一整天,庆祝我们穿情侣装。”
“那我们岂非每星期都要庆祝?”
“不好吗?”
月媚正要开口,有人敲门,月媚连忙轻轻推开伟烈,按了按头发。
伟烈开门,进来的是美宝。
“姐姐,还没有睡,等程克安?”
“你姐夫刚回来,有些话,他要我告诉你和月媚!”
提起程克安,伟烈就皱眉:“他又有什么新花样?”
“星期日,他要请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回家吃晚饭,他想月媚留下来,打点一下。这个星期日,你们不要出去,好吗?”
“不行!星期日是月媚的有薪假期,而且,我们一早已经约好了!”
“伟烈!”月媚按住他,“表姐夫又不是经常请客,家里请客,我应该留下来,大不了改调一天假吧!”
“调一天?调哪一天?”潘伟烈很不开心,“这个星期又没有公众假期。”
“但是仍有星期六。”
“星期六?你忘了我每个星期六都要上课?”潘伟烈摇着手,一万个不同意。
“只不过上早课,下午你还有时间。”
“损失一个上午,太不划算,这样的调假,简直是剥削。”
“不要生气!”月媚柔声哄他,“我们可以玩晚一点,反正星期日你又不用上课,拉上补下,不会吃亏的!”
伟烈看看月媚,叹了一口气:“你呀!人善被人欺,好吧!只要你愿意,我妥协啦!”
“表姐,”月媚很高兴,走到美宝身边,“我星期六放假,星期日留下来!”
“但是……”美宝很为难,欲言又止,“克安一早就约好了几个亲戚回家打牌、吃饭,你不在家里,克安不高兴。”
“这……”月媚垂下头,她心里也有点不高兴。
“月媚,是不是,马善被人骑。”伟烈站在月媚的前面,对美宝说,“星期六要请客,星期日也要请客,这分明是剥削月媚的假期,我记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个月,也是一连两天请客,碰上我要测验,反正我没有时间陪月媚,月媚也不介意,我们已经忍了,现在又来玩这一套!”
“伟烈,我承认这是对月媚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美宝的样子很尴尬。“但是你姐夫……”
“我知道你作不了主,那程克安一向摆惯一家之主的大款,我和月媚也不会怪你,来,月媚!”伟烈拖起月媚的手,“我们去找程克安理论!”
到楼下,程克安正在看电视,伟烈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看伟烈一眼。
伟烈气得把电视机关了。
“舅少爷,”程克安盯他一眼,抿抿嘴,“电视机不是你付钱买的吧?”
“又没有人看你的鬼电视机!”潘伟烈气呼呼,“喂!你为什么不让月媚放假?”
“谁不让她放假?”程克安咬着烟斗,“明年你应该选修精神医科。”
“你星期六请客,星期日又请客,你请客本来是你的事,但是你偏偏要月媚留下,你分明有意留难她!”
“舅少爷,我是依正式手续,聘请你的月媚表妹做管家。主人请客,管家跑去拍拖,那像话吗?”
“她拍拖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你还讲依正式手续聘请她?你不知道她每星期有一天有薪假期?”
“美宝!”程克安一手把妻子抓过去,“叫你办点事,你都办不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星期不让月媚放假?”
“但是,你要我告诉月媚,星期六和星期日,家里都要请客。”
“一个星期又不是只有星期六和星期日两天,主人请客,管家迁就一下主人,也要大呼小叫?我又不是不答应补假,由星期一到星期五,由她挑选,还不够好?”
“星期一至星期五,我都要上课,你放假给月媚,她有什么用?”
“喂!喂!未来大医生,你喜欢出去,由星期一去到星期七,我也不会拉住你的尾巴!我现在是说我的管家的假期,不是说你,你可别自作多情!”
“月媚争取假期,是因为要和我出去散心,我要上课,不能陪她,她要假期干什么?”伟烈就是看程克安不顺眼。
“嘿!她要干什么?谁管得了?她要陪男人上床,我也没权管!”
“你说什么?”伟烈一手抓住他的晨褛,一只手,就把他扯起来。
“喂!放手!”程克安变了脸,如果要动手,他根本不是伟烈的对手。
“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我刚才根本没有说话!”
伟烈用力把程克安扔在椅上,又再把他扯起来:“你刚才说月媚陪男人上床!”
“冤枉啊!”程克安抚着p股,“我只是说,她喜欢,可以上床休息!”
“撒谎,胆小鬼!”伟烈把他扔在桌子上,桌子硬,痛得他呱呱叫,“美宝,你丈夫快被人谋杀啦,你还呆站着?”
美室看着手腕上的淤痕,是刚才被程克安抓伤的,她r痛,心里气,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说。
“美宝,你哑了?”
“表哥!”月媚上去拉住伟烈的手,“有话慢慢说嘛!”
“对呀!有话好商量!”
“答应星期日月媚照常放假!”
“这……”
伟烈又用力提起程克安!
“好吧!好吧!我答应了!”
“嘿!”伟烈把他掷回椅上,他拖起月媚的手,“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流泪!”
“总有一天,我要你这死小子栽在我的手里,我要你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到那时候,你看见棺材也流不到泪。”程克安在心里痛骂一顿,然后大喝一声,“你这贱妇,我快要给人家打死了,你竟然半句话不说,你想谋杀亲夫?”
“是你不对嘛!我有什么好说?”
“我不对?”程克安去抓美宝,“你吃里扒外,贱种!”
“呀!你把我的手抓得好痛!”美宝哭叫起来。
伟烈已到楼梯顶,听见美宝的哭声,他飞奔到楼下。冲过去,握住拳头,手一挥,程克安就晕倒在椅子里。
“伟烈!”美宝吓了一跳,“你不是把他打死了吧?”
“死?还早呢?他只不过晕了过去,很快会自动醒来!”伟烈拿起美宝的手,“又黑又肿,一定很痛。”
“表姐夫怎样了?”月媚也跟着来。
“他死不去的!月媚,还记得我上次打足球扭伤了腿?”
“记得!”
“把那瓶跌打酒拿来,我要替姐姐擦跌打酒,把淤血打散。”
月媚连忙跑到楼上。
“伟烈,他真的没事吧?为什么他动也不动,我担心……”
“嗯!”美宝话还未完,程克安的眼皮跳了跳,口里咿咿哦哦!
“克安!你没事吧?”美宝想走过去看他,伟烈把她拉住。这时,月媚已把跌打酒拿来:“表姐夫,你醒了?”
“你们……这班狗娘养的,”他撑起来,看见伟烈,连忙赔笑道,“太太,刚才是手重了,真的对不起!”
十二
自从胡家的司机阿广去世之后,不久,保镖阿彪也不治去世。
胡国威新聘了个保镖代替阿彪,可是这新保镖上班不够一个星期,胡国威一天去参加宴会的途中出了事。几乎被人绑架,而那个新保嫖,出事时竟钻进车底躲避,幸而阿力和阿胜奋力保护胡国威。
胡国威有惊无险,回到家里,想把新保镖杀掉,可是回心一想,阿彪去世,胡国威还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找一张死亡证,找个名堂证明他死于疾病。如果现在再杀人,岂非自找麻烦!后来,胡国威把他赶走算了。此后,胡国威整整一个星期不敢踏出胡家大门半步,一方面又叫阿力去找一个胆正命平的新保镖。
“老爷,这种人现在不容易找!”
“多付点钱。不过,一定要有胆se ,够高大够壮,千万别找个胆小鬼来。”
“可是……”
“阿彪生前不是有很多朋友,出去碰碰,阿彪的人,个个孔武有力,又有义气!”
“好吧!老爷,明天我去阿彪家。”
阿彪十年前已经做胡国威的保镖,由于出生人死,一直未敢成家,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年老母亲。彪妈晚年失子,痛不欲生,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来照顾她。这个男人叫做阿方,他告诉彪妈,他十五年前和阿彪的结拜为兄弟,后来他去了越南,不久前,才从越南偷渡回来。他知道阿彪已去世,他对彪妈很好,事事照顾,就像个孝顺的儿子。阿力去找彪妈,向她打听阿彪生前的好朋友。
“朋友?阿彪生前的确有很多朋友,不过阿彪死后,已经没有人再来我们家。”彪妈十分感触。
就在这时候,阿方买了一些烧r回来。“妈,今天加菜!”他边说边走进来,看见阿力呆了呆。
阿力深感诧异,这个硕健的男人,看来比阿彪年轻,他叫彪妈叫得那么亲切,阿彪哪来的弟弟?
“彪妈,”阿力忍不住问,“这位是谁?他是你的小儿子?”
“跟儿子也没有两样!”彪妈很喜欢阿方,“他十几年前和阿彪结拜,应该算是我的儿子!”
“阿彪的结拜弟弟,为什么我从未听阿彪提过?”
“他早年去外埠刚回来,他姓方叫志成,就叫他阿方。阿方,这是阿彪的好朋友,快叫力哥!”
“力哥!”阿力笑着向他上下打量,“你在外埠做什么生意?”
“我没钱,又没学问,只一身牛力,所以,我一直都做些粗工,比如苦力,总之是下贱工作!”
“你会不会开枪?”
“跟朋友玩过,其实开枪并不是什么难事,有一次,我一连s中六个玻璃瓶。”
阿力心中认定他是个理想人选,他强壮、有胆se ,又是阿彪结拜兄弟。“你在哪儿做事?”
“他来了不很久,还没有找到事情做。”彪妈说,“这几天他正在喊无聊!”
阿力听了很开心,连忙打蛇随g上:“想不想找工作做?”
“想、想!”阿方很兴奋地问,“你可以帮助我吗?力哥。”
“你好像很心急!”
“当然!老实说,我没有带多少钱来这儿,这些日子,我和妈都过得很苦,我想多赚点钱,让妈过好日子。”
“阿方比阿彪还要孝顺。”彪妈老怀大慰,“阿力,你准备为阿方找什么工作?”
“代替阿彪的工作!”
“多少钱一个月?”这似乎是阿方最急切要知道的。
“和阿彪一样,三千元。”
“彪哥做的是什么工作?”
“没有什么工作,平时好食好住,只不过照顾一下老爷。”
“我不会做护士工作,又没有做过男工人,我不会侍候主人!”
“不是要你做男工,胡家有许多佣人,连你也有佣人侍候,只不过这儿治安不好,老爷又是著名的富商,出入找一两个人保护他,省得坏人向老爷打主意。”
“我明白了,你们老爷要请打手。”
“什么打手?我们老爷又不是黑社会头子,他是请保镖,现在香港很多有钱人都有保镖。”
“这工作很危险,很容易没命,彪哥是不是被人打死的?”他好像有点顾忌,没有刚才的兴奋。
“阿彪是急症死的。”阿力开始不耐烦,“你那么大个人,胆子比老鼠还小。”
“我不是胆小,要我卖命都可以,不过,为三千元卖命,我不去!”
“阿方,不要去,以前阿彪每次回来,都说什么险过剃头,又说差点没有命回来见我;而且,他们也不会付三千元给你,阿彪每个月虽然带五百元回来,但过不了十天八天,他又来向我要钱。所以他死了之后,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胡老爷给我的五千元,我就靠它养老了。”
“阿彪不单只每个月支三千元薪金,还有许多外快,他每月最少有五千元,不过他嗜赌,又逢赌必输,所以才会把钱输光。阿方,你到底要多少钱?”
“六千。”
“六千?阿彪的双倍,太多了,比我还要多。”阿力摇一下头,“四千是最多的数目,你肯,我就立刻带你回胡家。”
“谢谢!胡老爷少付一角钱,我不会去。六千元出卖一条人命,已最少了。妈,我们吃饭吧。”
“……你这笨蛋!”胡国威用力一拍桌面,“既然是难得的好人才,六千就六千吧,他想钱,要钱,我却不怕,最怕他怕死,临阵退缩。”
“看样子,他胆子很大!”
“既然一切合乎标准,就立刻把他带回来,省得我一天到晚关在屋子里!”
“他要六千,可是我……”
“你立了功,你的底薪也是六千。”
“谢谢老爷,我立刻把阿方找回来!”
于是,阿方就这样进了胡家,胡国成对他一切都很满意,就是怕他枪法不准;因此,规定他每天到地下室的枪房,每日练枪两小时,练的除了短枪,还有长枪。
阿方很聪明,几乎是一学便精!
这天下午,胡国威看完阿方练枪,便走到艾妃的卧室。
艾妃正在露台绘画,胡国威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叫:“艾妃!”
艾妃没有理他,心里在盘算,平时他进来大吵大闹,有时还动手打人,为什么突然柔声软气?一定硬的行不通,又来一个软的,使用软硬兼施之计。
“艾妃,想不到你还会画画,你真有天分!”胡国威赞赏道。
“不是天分,是囚犯被囚禁下,迫出来的潜质。”
“天分和潜质,还不是同一件事?”胡国威一直保持笑容,“停一停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爸爸!”艾妃倏地回转头,“你把我囚禁的日子不算短了,我始终是一句话,我不会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你杀了我吧!”
“你怎么了?其实……”
“你不要忘记,你娶的,是我的妈妈,不是娶我,我们的身份是父女,不是情夫和情妇。”
“我今天来跟你说话,就是以父亲的身份,跟女儿商量一些事。”
“你肯把我当女儿?”
“我肯,问题是,你肯不肯?”
“不知道你又耍什么花样!”
“你进来,我们坐着好好地谈!”胡国威去拉艾妃的手,艾妃用力摔开他,自己走回房间,坐下来。
胡国威笑一下,在她的身边坐下。
“想不想恢复自由?”
“不敢想,我已经学会永远不去想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
“想不想永远和狄雅各在一起?”
“会吗?有可能吗?”
“如果你肯和我合作,一定会!”
“你的所谓‘合作’,我听了作呕。”
“这是正常的合作。刚才我已说过了,我是以父亲的身份和你说话。我今天来,是充满诚意。”
“啊?”艾妃用毛巾抹去手上的油彩,眼看雅各的画像就快可以画完了。
“我和马大海的事,你自小知道。”
“妈告诉我的!其实,胡家也有很多人知道,你不是要杀我灭口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我和他结怨的时候,你大概还没有出世。不过,近来他怎样对我,处处迫害,你是知道的!”
“唔!很少人像我这样没有骨气,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人家报仇。”
“我毕竟是你的爸爸!”
“是吗?”艾妃哈哈一阵冷笑。
“而且你厚道!”
“我只是不想冤冤相报。”
“我们还是谈谈马大海的事吧!他三天两天来烦我,令我苦恼极了,所以,我也要还以颜se ,而且,我还要消灭他!”
“也奇怪,你和马大海,嘿!他节节胜利,而你竟然忍得住,完全不还击。”
“我不是不想还击,而是没有力量。”胡国威长叹了一口气,“我自从洗手不干,重新做人,我就把所有的手下解散,所以我根本手上无人,阿彪和阿力也是在马大海袭击我之后聘请的。真想不到,一搞就是十几年。”
艾妃看看他,没有半点同情感觉。
胡国威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这方面没有人,相反,马大海一直没有把手下解散;所以,他的势力比我大许多,这就是我一直处于下风的原因。”
“马大海是不会罢休的!”艾妃冷冷地说,含有恐吓的成分。
“我知道,除非他死了!”
“死?听说他好像比你还小一点,不会那么早死吧!”
“对!这也是我今天和你谈判的原因!”
“谈判!”艾妃整个人为之一震。
“唔!假如你再为我办妥一件事,我愿意恢复你的自由。”
“我和雅各……”
“对,我应该补充一句,我不单恢复你的自由,而且恢复我们之间的身份,那就是说,当你恢复自由的那一天,你也是我的真正女儿。女儿当然要嫁人的,狄雅各的家世、样貌、人品都很不错,我准许他做我的女婿!”
艾妃兴奋加上娇羞,她的脸儿红红的。
“我以前傻,其实,我有一个女儿又有一个女婿,那有多好?男人嘛!只要有钱还怕没有女人,何必害了你的一生?”
“谢谢爸爸!你到底要我做些什么?”
“替我消灭马大海!”
“啊!不,”艾妃很惊慌,“我连蚂蚁都不敢踏,我怎敢杀人?”
“你用不着动手,你只需用你的美se 。”
“美se ?”
“前些日子,我在俱乐部认识了一个年青人,他叫王大伟,这个年青人样子不惹人讨厌,不过,他不是我们的目标,但是却是一道有力的桥梁。”
“我不明白!”
“王大伟的祖父,是一个黑社会头子,名气响当当,比我和马大海高级几百倍,只要他老人家肯开口,他要你死,你活不到明天。所以,我想了好几个晚上,只有他才能消灭马大海!”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求王大伟的祖父,要我迷惑他?”
“不!我们根本不用见王老头。只要你能够令王大伟喜欢你,肯听你的话,那么,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原来王大伟也是个黑社会人物?”
“王大伟是个留学生,王老头早就洗手不干,做了几十年大富翁。连王大伟的爸爸,也是个正正当当,念过不少书,从未做过坏事的商人,又何况王大伟?”胡国威胸有成竹地说,“你只要能摆布王大伟就可以了!”
“我不明白!”
“唉!你这孩子。王老头就只有王大伟那么一个男孙,王大伟在王家,是要风得风,要而得雨,只要他求王老头,我敢担保王老头一定会答应。”
“杀人不是一件小事,王大伟会肯随便帮我忙吗?”
“他当然不会无条件帮你的忙,你必然要给他一些甜头,你那么聪明,一想就明白。”
“你要我牺牲se 相,讨他欢心!”艾妃努起了嘴,“我不做这种事,我发过誓,不做对不起雅各的事!”
“你考虑一下,对你有好处,你只不过牺牲一次,就可以救回我的性命。你救回我的性命,我就给你自由,你出嫁时,我还会送你一份丰富的嫁妆,担保你要足面子,怎样?肯交易吗?”
艾妃咬住下唇不作声。
“你跟他约法三章,他祖父杀了马大海,你才陪陪他,其实,你那么机灵,就算不用献身,他迷住你,还可能肯无条件答应你的要求呢!”胡国威在说服她,“碰碰机会,你不一定会吃亏。”
“我和马大海无冤无仇,我……”
“无仇?”胡国威挥手嚷叫,“有一晚,我和你妈咪去看电影,马大海开枪暗杀我,但是他没有s中我,竟然s中你妈咪!”
“妈咪?”艾妃极力在想,“妈咪受过重伤,有这回事吗?”
“子弹只擦伤你妈咪的手臂,不过,你妈咪有心脏病,这么一吓,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多担心,你又小,一天到晚要妈咪!”
“有这回事吗?”艾妃搜索枯肠,傻傻地,喃喃地,“妈咪的确进过几次医院,但是,真的和马大海有关吗?”
胡国威拿出手帕,抹着眼睛,他的演技,有职业水准,他哽咽着声音说:“你妈咪要不是因为受了那一次惊吓,她不会死得那么早,不信,你可以写封信问莫叔叔,莫叔叔做了你妈咪十几年的家庭医生,直至你妈咪去世,莫医生好像去了南美,你要不要我替你查他的地址?”
“不用!我相信,好吧,我答应你,消除马大海。”
“艾妃,你答应啦!”胡国威高兴得又笑又叫,“你妈咪在天之灵,也感到安慰。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的事情你没有办妥,你仍然受监视!”
“你不信任我?”
“不,我是以防万一,因为王大伟家世好,条件好,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如果你不是特别出se 的,我也不敢贸贸然让你办这件事。你要得到他的心,一定要装作很倾慕他。要是被他知道你和雅各来往或者通消息,他一定会和你绝交,因为,没有一个聪明的男人肯做福头。那时候,大家都完啦,马大海消灭不到,你也没有自由。”
“我没有打算和他来往,我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爸爸,我只是想派阿雯通知他,我平安无事。我失踪了那么久,我怕他为我担心。”艾妃求着,“行吗?”
“不行!他要是看见阿雯,他会捉住她,查问你在哪儿,他会闹得天翻地覆,到那时候,什么都完了!”
“唉!”艾妃叹了一口气。
“你万一看见他,还要避开他,有什么事,将来我再向他解释;总之,你暂时绝对不能和他联络的。如果你不合作,那,我将会对狄雅各不客气!”
“你准备怎样对待他?”艾妃当即吓了一大跳。
“以前我很傻,只是死盯住你。其实,要你乖乖地听话也不难,你那么爱狄雅各,你不会忍心让他为你而受伤害!”
“你要干什么?”艾妃浑身一阵冷。
“不想干什么?只要大家合作,彼此有好处,如果你不合作,唔!我的手下,可能会在他英俊的脸上划朵花,啊!他喜欢打球,打断他的腿。”
“你……你如果敢动他一下,你休想我替你办事!”
“艾妃,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由你自己决定!”
“什么路?”
“第一,你和我合作,暂时忍耐不和雅各见面,等事情办妥,我立刻为你们办婚事,这样,你们起码还可以过五六十年幸福日子;第二条路是绝路,我们三个人一起死,我、你和雅各,反正马大海不死,我也活不长久,我会杀死你和雅各,然后我自杀。”
“好吧!”艾妃一咬牙,“为了雅各,我绝对照办,不过,等成功了你想悔约,那末,你也是死路一条。我会叫王大伟的祖父,用对付马大海的手法,对付你!”
“应该,如果我言而无信,应该死!怎样了?聪明女,成交了吧?”
雅各和一名年轻的日本冠军,在球会义演三场网球赛,全部入场券所得款项,全部捐给国际红十字会。
雅各的好朋友、同学,甚至连海澄也厚着面皮,独个儿前往捧场。
观赛的人真多,百分之八十是年青人,也有教师和学生家长。
西敏和雅莉,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在球场碰了面。
四目交投,西敏笑了笑,雅莉也笑了笑。
然后雅莉垂下头,西敏也垂下头。
那边赛情紧张,谁也没有注意他们。
终于,还是百灵鸟先开口:“你很久没有来我们家了!”
“近来比较忙!”
“你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西敏并没有说假话,他是永远不会怪雅莉的,但是,他心灰!
“我错了!其实,我早就应该向你道歉,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我见不到你。那天我在戏院大堂碰上海澄和高依芙时,我很难过,回家闹情绪,你来安慰我,我不单只不感激,还说你对海澄好,联合他来瞒骗我;后来,我才知道你为了我打海澄,我冤枉了你,到现在,我一切全明白了,其实,你才是最关心我的人。”
“可惜,我不是海澄!”
“有人关心自己,多么幸福,管他是谁,反正他对我好。至于海澄,他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恶梦。”
“你仍然不能够忘记他?”
“不应该忘记他,那是一个教训,过去,我一直没有睁大眼睛看人,所以我摔交了,幸而我很快就能爬起来。摔过一次,受过一个教训,人聪明了,我把我和海澄之间的事,看得透透彻彻,我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我。幸而发觉得早,幸而他找到个高依芙,否则将来和他结了婚,那时才真的痛苦呢!”
西敏看着她,红红的脸,短短的头发和两个笑涡,明亮的大眼睛,她始终是西敏心坎里的白雪公主。
“原谅我好吗?”她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渴望。
“你根本没有错!”
“那拉拉手!”
西敏很高兴,伸出了手。
雅莉把小手放进他的掌中。
他紧握着她,这一刻,心灵似乎相通了。
“渴吗?”西敏柔柔地问,“要不要吃杯雪糕?”
“我早就想要了!”雅莉娇笑。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
“我们一起去!”
“好!”西敏拖着她的手,一直跑到球场门口的雪糕车。
“芒果杏仁甜筒!”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跟着,两个人也一起大笑。
“你也喜欢吃杏仁甜筒?”雅莉吃雪糕的时候还在笑。
“不,是你喜欢!”
“你怎会知道?你从未和我一起单独出外。”
“你和海澄一起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喜欢什么我全知道。”
“不公平,”雅莉努了努嘴,“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你不关心我!”西敏心里突然酸酸的,“你眼中只有海澄。”
“嗯!”雅莉轻叫,“好酸的甜筒!”
“雅莉,你……”西敏难为情起来。
“你肯不肯给我机会,让我关心你?”
“我有这份光荣吗?”
“问题是,你能否忍受我的俏皮?”
“我喜欢活泼的女孩子!”
“谢谢!”雅莉弯了一下腰,她把视线投到雅各身上,“谁会赢?”
“雅各!他状态好!而且他的球技不单只熟练,且变化多端。”
“我也看好哥哥。”雅莉说,“西敏,我和你合资请哥哥吃饭,算是给他开庆功宴,好吗?”
“为什么不叫我西敏哥?”
“你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雅莉不会装模作样,她性格一向很爽朗。
“想了好几年了,谢谢!”西敏从未这样开心过,“今晚我请客,你不用投资。”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储蓄了很多零用钱,而且,爹地、妈咪都来了,没有理由我们一家四口全吃你的!”
“但是我今天有了一个女朋友,这不是一个最好的理由吗?”
雅莉想一想,笑了:“有道理!糟糕,我答应给妈咪买汽水的,怎么全忘了?”
“没关系,现在可以再去买,而且,你还可以多吃一杯朱古力雪糕。”
“正合我意,走!”
两个人又拖着手走出去。
他们的一举一动,海澄全看在眼里,他心里感到很安慰。
他怕见人,一直躲在一角。
直到赛事完毕,雅各赢了,看着雅莉和西敏上前祝贺,他才悄然离去。
到高家,他一直闷闷不乐。
依芙看着他,很担心。
“近来你老是唉声叹气,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我们都快要订婚了。”海澄用手围住她的肩膀,“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美中不足的是……”
“你因为我失去三个好朋友!”
“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不好!”
“他们直到现在,仍然不肯理你?”
海澄摇摇头:“每天在学校见面,他们总是躲开我,就算无可奈何地碰上了,我向他们笑,他们立刻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是不是有点不讲理?”
“也不关他们的事,我不好,我犯众怒,我开罪的人,是他们最喜欢的人。”
“来来去去,还是为了狄雅莉。”
“她年纪小,人人都宠她。”
“她是不是真的很可爱?”
“说真心话,如果我有一个像她那样的妹妹,我也会很疼她,其实,过去我一直也很喜欢她。不过,你放心,”海澄拥紧依芙,“我是不会爱上她的。”
“我明白,你对我那么好,天天陪着我,你以为我是傻子。”依芙把手伸进他的衬衣里,抚着他的项链,“海澄,我也希望能见见狄雅莉!”
“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其实,她蹦蹦跳跳的,还是个小孩子,我不知道她哪一天才长大。不过,她也实在小,还不够十八岁,初中女学生,唔!应该是预科生了!”
“海澄,我和你都没有妹妹,你想有一个妹妹,我也希望有一个妹妹,如果她真的是那么可爱,我们就索性把她认做妹妹。家里人少,有个人吵吵闹闹,也热闹些。”
“做我们的妹妹?”海澄叹了一口气,“我想也不敢想,其实,雅各、西敏、伟烈,他们肯原谅我,大家打个招呼,我已经很满足,还敢去惹雅莉?”
“他们三个男孩子,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依芙凝视着海澄。
“唔!”海澄点一下头,“我们是中学时代的同学,大家一起考进大学,有好几年感情了。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把雅各他们当兄弟,把雅莉当妹妹,自己没有家庭温暖,就整天在狄家逗留。”
“难怪!”依芙垂下头。
“以前我们有什么事都有商有量,我们很团结,没有人敢欺负我们。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甚至交女朋友,也互不隐瞒,我们真的亲如兄弟。有一个出了事,有一个不开心,我们大家都不快乐!”海澄双手掩住脸,“现在他们都不要我了!”
“我知道你为了他们,很不快乐,”依芙咬了咬下唇,“这件事都因我而起,这样吧!你还是依照他们的意思,和雅莉在一起!”
“别说傻话!无论怎样说,你在我心中,仍然占第一位。”海澄拉着依芙两只手,“你这样体贴我,我已经很安慰!”
“海澄,他们什么时候才肯原谅你?”
“唏!依芙!”海澄突然叫了起来,“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这样兴奋?”
“你记得西敏吗?”
“记得,你好像还告诉我,他一早就暗恋雅莉!”
“对了!他一直喜欢雅莉,但是雅莉并不知道,自从闹出了事,雅莉和西敏根本互不来往;可是,今天我在球场看见他们不单只有说有笑,而且态度很亲密。”
“会不会西敏向雅莉示爱,感动了她?”依芙很高兴。
“不会,在这方面,西敏胆子很小,人又保守,我看,是雅莉主动和他接近。”
“你说雅莉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