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爱 第 11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彼岸无爱更新时间:2021/02/09 16:37字数:5954

  

有女朋友了”。

许可笑笑,“是的”。

言兮萝勾住他的脖子,朝他脸上吐了口烟圈,“她有我好么?你喜欢她么?”

“当然”,许可轻轻的拉开她的手臂,心想今天这事怎么都往一块儿凑。他瞥见几个人影朝他们晃了过来,似在找人,于是就说,“你朋友来找你了,好好玩,我先走一步”。

身后传来低柔的声音,她似乎在笑,“许可,你真他妈的混蛋”。

许可装作没听见,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不知道能否赶得及。

后面,言兮萝的声音好像有些变调,“你们干嘛,放开我……”,她尖声叫着。

许可已经走到门外,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三个年轻男人背对着他,把言兮萝围在角落里,“说好陪咱哥几个跳舞的”,那些人嚷嚷。

言兮萝冷笑,“就你们,也不撒泡n照照”。

那些人顿时大笑,“哎,这妞要看咱们撒n”,说话间手脚也有些不干净,拉拉扯扯起来。

许可走到跟前,“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我们到处找你”,话没说完拉着她就走。

有人推了他一把,“你谁呀你,欠揍啊!”

“要不大伙儿一起玩玩,正好我那几个哥儿们都来了”,许可伸手向走道尽头指了指,趁着那些人分神的当儿,拉着言兮萝撒腿就往外跑,混乱之中,手机被人碰落在地,也顾不上去拣。

两人从侧门跑出去,外面是一条堆放杂物的小巷,不想言兮萝突然顿住脚步甩开他的手,“用不着你管”。许可愣了愣,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忍不住冲她大声吼着,“你他妈的别犯傻了”。说话间,那三个人已经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言兮萝大概也有些怕了,跟着他往主干道上跑,嘴里却嘟哝着,“我的包还在朋友那儿呢”。

许可回头一看,估计是跑不脱了,便把言兮萝拉到自己身后,“快走,找个电话打110”。

那三个人看见他俩,也不跑了,反而慢慢的踱到跟前。“c,这小子耍咱们呢,活腻了。正好手痒,哥几个一起整残了他”,其中一人笑笑的说着。

许可心想反正也逃不过了,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领,一拳头当面挥了过去。随即,他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拳脚如雨点般的落下。晚了,他想。

言兮萝呆愣的站在那儿,呈现在眼前的,是从没见过的他的另一面,脆弱而悲凉。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舒畅又有点疼痛,却是不可告人的隐隐快意。她摸到荷包里的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光滑的机身几乎让她捏握不住。压制着的怨恨和妒忌,突然之间迸出火星,燃烧着瞬间的理智。

黑暗中不知谁高声喊了几句,“别打了,保安来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抓住手机,如同拽着一根救命稻艹 。

之后,只觉得一阵心惊r跳,她被自己偶然迸出的念头给吓坏了。

第44章 捉摸不透的人

浑身滚烫,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两手一撑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渗透滴落,模糊了视线,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湿漉漉的。

“你……要不要紧?”言兮萝慌慌张张的跑过去。

“没事”,他试探着往前挪了几步,幸好保安来的快,还动得了,“几点?”他问。

“快十点了”,言兮萝看了看手表。

巷口一片桔黄se 的灯光,似乎有个报亭,他一步步朝着那边走过去。

言兮萝搀住他的胳膊,“许可,上医院看看吧”。

“没事,我去打个电话”,

“用我的手机”,她赶紧掏出电话,下一秒又有所惊觉,手硬生生地顿在了两人之间,仿佛禸 心深处的隐秘已被人窥探了去,她忐忑不安的看了许可一眼。

他的神se 并无异常,接过手机熟练的按下一串号码。

无人接听。

再拨。

依旧是忙音。

走出小巷,借着灯光,言兮萝才看见他额角上的斑斑血迹,“不行,得赶紧去医院”。

坐上出租,言兮萝说,“市医院”。

许可很是疲倦,头仰在靠座上,“回学校”。

司机扭头看了他一眼,“究竟去哪儿?”

“h大,谢谢”,他坚持。

司机把面纸盒递给言兮萝,“给他擦擦,别把车弄脏了”,打了方向盘直奔h大。

大桥上,车子走走停停。

他似乎睡着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看见那个傻瓜还在画室里,孤零零的。

画室在被遗弃的曾经的数学系教学楼中,黑压压的一幢破旧平房,人烟稀少。

她会害怕吗?

他突然觉得额角刺痛,现在才觉得痛。

出租车缓慢行驶着,不时惯性的向后停辍。

司机拍了一下方向盘骂骂咧咧,“这个点还堵车,修这么多桥有p用,早知道就不做过江生意……”

许可掀开眼皮,看看窗外,他们的车还在大桥中间不上不下。

雷远的号码是多少来着?只记得前面四位,他问言兮萝,“你有没有雷远的手机号码?”

言兮萝看看手机,“呀,没电了,有是有的”。

四十分钟的路程居然花去一个半小时。

姜允诺背着书包在宿舍楼下晃悠。

值班室的阿姨大力拍了拍铁门,“你到底进不进来?”

姜允诺想了想,仍是摇头。

阿姨也不多话,利落的关门,上锁。

楼前黑暗一片,卿卿我我的小情侣们早已不见踪影。

姜允诺不知道该去哪,慢慢地走,一会儿就来到学校大门口。

路灯下,无数小飞兜兜转转,虽寂静无声却也热闹。

看了一会儿,有些倦了,她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花坛边,头靠在手臂上。

他没去找她,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再寝室里……

她很不习惯,就好像他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或者说,她很不习惯,她对他这种过分的依赖。

许可看见姜允诺的时候,晕黄的灯光从半空中洒下,她安静的坐在那儿,柔顺的发丝束在耳后,目如点漆,嘴唇是温柔的桔黄se 。

灯光像雨丝一样。

他大步迈了过去,也沐浴其中。

她站起身,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他抬起手,却发现掌中的血渍,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必然是很难看的。

言兮萝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姜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姜姐姐,姐姐…… 令人反感的称谓,自从知道她是许可的姐姐,言兮萝就开始这么喊她,喊得很亲热。姜允诺每次听了,都有老半天的不自在。

姜允诺笑着看向许可,“我有问题想请教我们家许可弟弟”,她瞄向他渗着血丝的额角,瘀青的下颌,落下血迹和灰尘的衣摆。

他看上去很糟糕。

她想抱他。

可是……不知道他怎么想。

是啊,男人的想法,一天一个变。

“什么问题?”他扬起唇角,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姜允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侧脸,避开言兮萝的目光,嘴里蹦出一句,“……雷远说你们高中英语老师是少男杀手是不是真的?”她这句话说得飞快,没有停顿的间隙,少了轻重音的区别。

她想敲自己的脑袋。

“还好”,他仔细的看着她。

“去医院吧”,她试图忽略他的视线,率先走了出去。

许可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姜允诺忽然转身问言兮萝,“你去哪儿?”。

言兮萝愣了一下,“陪许可去医院啊,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

“哦,那可得谢谢你了”,姜允诺点点头,“他从小就特调皮,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我以前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怎么和你在一起就变这样了?你看看,还真他妈的挫”,她没好气地捏捏许可青紫的下巴,接着又嘟哝了一句,“至少十四岁之前没这么被人打过……晚了回家不方便,你去学校招待所吧,没钱我这儿有”。

言兮萝没想到她会唱这一出,一时钉在原地跟也不是走也不是。

姜允诺心说,我这还是压着火呢。

她不知道这无名之火从何而来?是作为姐姐,还是其他?

她只是,鼓起勇气赌了一把。赌他在此时此刻,偏向自己多一些。

可笑之极。

许可不说话,她就有点沉不住气。

直到两人上了车,到了医院,他一直都没吭气。好像在和她比耐性,讨厌的男人。

她挂号拿药跑上跑下,只是不和这个人说话。

许可坐在那儿,医生给处理脑门上的伤口,创面有多半个五角硬币的大小,从眼旁划到太阳x的位置。医生摇摇头,“这可得破相了,不过幸好没落在眼睛上,如果有头痛,恶心的症状,就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先好好休息,观察观察”。

走出医院,他才说,“在附近找地方住,累了”,简明扼要,累倒不想多说一个字。

他累,是为别人,关她什么事?偏偏她就这么听话,忙不迭的四处张望着找旅馆。

“这里”,他拉着她的手走进去。

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到底有四颗星,她不由摸了摸钱包。

“我的钱只够开一间房”,他抽出银行卡,身份证,她的护照。那个小本本在她看来已经有些陌生了,一直悄悄地躺在他的钱包里。

许可的样子应该是很落魄的,神se 也疲倦,衣服还脏,好歹刚才在医院里洗净了手和脸。就算如此,随意的一个肢体语言,都透着无所顾忌理所当然的气势,很温和的一种傲气,不霸道更不失礼貌。无关外表,财富,年龄,也许只是一种心态。

这个新发现,让姜允诺再次沮丧不已。对这个人,她已经戴上有se 眼镜,怎么看怎么好,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教她怦然心动,细细体味。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卑微,被动劣势,却也束手无策。

在他爽约之后,他却什么也不说,他不说,她也不问。

她要装作不在乎。

谈何容易。

两人进了房间,洗漱完毕,他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背部满是青紫的瘀痕,触目惊心,她不由低呼一声,伸手去摸,滚烫一片。

“没事”,他趴在床上。

她拧了湿毛巾为他冷敷。

他闭着眼舒服的哼了一声。

“很痛吧”,她问。

没有回答,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她拨开他额前的短发,在他的眉骨上吻了一下。

双人床,各占一侧。

她睡不着,翻身面对他,握住他搁在枕畔的手。

他戴着戒指。

心里五味杂陈。

她起身下床,来到窗前,这个城市仿佛没有夜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室禸 的寂静恍然与世隔绝。

如果可以,可以永远这样,死也甘心了。

他的衣物随意散落在靠椅上,她拿去浴室打算洗掉。五六只小塑料袋便哗啦啦的掉落出来,她弯腰缓缓拾起。塑料袋上印着烫金小字,如同酒店里香皂牙膏的包装宣传。娱乐城还订做避孕套么?她笑了笑,强压住心里的烦乱,从他的长裤口袋里掏出皮夹,把自己的护照拿了出来。

第45章 遗失的过往

清晨第一缕曙光无力的斜落进来,他微微睁开有些干涩的双眼,仿佛做了一个喧嚣而混乱的长梦,却感受着真切的疼痛和疲惫。当双眼适应了房间里朦胧的se 彩,身体上的一切不适被温暖的幸福所代替。

姜允诺离着他有将近一臂的距离,整个人蜷在床边,头埋在胸前,手合成拳放在嘴边,看上去像某种啮齿目小动物满怀期待的抱着一粒松子。

他伸手过去隔在她的嘴唇和拳头之间,她不由蹙了蹙眉,也许是梦到美食当前,她用嘴碰了碰,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许可低笑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姜允诺迷迷糊糊的睁眼瞪着他。她使劲的抓住床沿,整个人向后退缩。

“过来。”

“放手。”

两人同时出声。

她的语气不善又相当抗拒。许可微微一皱眉,伸手抓住她的腰狠狠将她抱住,“还生气呢,嗯?”

她抿一抿嘴,不作声,眼前是他小麦se 的胸膛,蕴着隐隐的热力,熏着她的脸都有些热了。

“你什么都不问”,他用下颌抵着她的额头,“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不在乎?”

她笑,“你希望呢?”

他无辜的嘟着嘴,“别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语气透着些卑微。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可是,我却这样爱着你。

是不是很可悲?

她懒散的支起上身,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在探询什么,神情变幻莫名,而后慢吞吞的爬到他的身上。她穿着薄薄的白se 小背心,禸 里没有任何阻隔。

“你……”,许可惊讶的挑了挑眉,呼吸有点紊乱。

“我……”,她模仿他的语调,微微一笑,轻柔的跨坐在他的腰间,长发适时的垂落,遮在胸前,“你还痛吗?”她指着他身上的瘀痕。

“……好点了”,他气息不畅,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腰。

顺着他的力道,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想不想试试看”,她捻起一撮发梢轻刷他的喉结,“跟自己的姐姐做a,和跟其他女人做有什么区别呢?”

“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敢再去抚摸她的腰。

她伸手要去扯落围在他腰间的浴巾,“别装了,你不就想这样吗?”

“别”,他迅速抓住她的手正se 道,“你先把话说清楚,我想怎么了?”

她从床头柜上抓起那几只避孕套抛撒在他身上,“不就是这种事么?我今天就成全你,希望你放过我,以后爱干嘛干嘛去”。

许可起初只是怔忡,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这几句话里醒过味来。这样久的挣扎和不舍,却换来如此轻蔑不屑的口吻,原本以为她只是吃醋,只是害怕,只是和自己一样,因为背负着沉甸甸的罪恶感而犹疑徘徊,没想到,自己不顾一切想要拥有的感情,在她眼里竟是如此低劣不堪。

心里的甜蜜顿时凝结成一股郁郁之气,硬生生地堵在胸口。他一把将她推开,“就因为这几只避孕套?原来我在你的印象里这么差劲?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姜允诺轻笑,“你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被发现了,怎么还挺委屈的”。

她是在否定他的人格,还是他的爱情? 他心里的怒火徒然升起,翻身把她压在被褥之间,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还是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后一句话,他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姜允诺咬着嘴唇不出声,他的怒气竟然安慰了她。

她相信的,他说什么她都相信,只是这种信任太容易动摇,或许在下一秒,或许只是因为旁人的一个眼神,一句无关痛痒的说辞,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爽约,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某个人。

那些人,和他没有任何血缘上的牵扯,只这一点,她就输了,且一败涂地。

“说话”,耳边传来他心烦气躁的低喝。

“有没有做过关我什么事,我算你的什么人?姐姐而已”,她突然失笑,她原本就是个可笑的人,霸着自己的弟弟不放,却又脆弱悲观,“我真是傻,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既然想过正常的生活,和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一起,我凭什么去阻止?总有一天,你会和别人一样,和他们一样结婚生子,我应该替你高兴才是”。

“你……”,许可心中烦闷,怔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把姜允诺从床上扯起来,抓着她手上的戒指问,“那么这又算什么?”

她眼鼻酸涩,心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自艾自厌。她赌气般的拔下戒指掷到地上,“什么也不算”。

“你说的”,许可甩开她的手,愤然站起身。他走进浴室,使劲地拉扯着t恤换上,那些衣服还有些微湿,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儿。他拿起桌上的钱包,打开看了看,“你早就盼着这么一天了吧”,他拿着钱包在姜允诺面前扬了扬,手指微微发抖,“找了这么多理由,不就是想走吗”。

他比她看的更清楚,归根结底,她只是在找借口而已。

姜允诺坐在床边,低着头,眼泪就快要掉下来。

“我要愿意,什么样的人找不着,用得着你吗?”许可走到门边冷冷的开口。

这才是真实的他,出言不逊,精明而犀利。他对她怎么可以那么温柔,就象做梦一样。

青天白日梦。

“我去把房退了,你回学校吧”,“哐”的一声,门被使劲地甩上。

姜允诺紧紧拽着被褥,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把枕头抱在怀里,那上面很快就晕湿一片,心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她使劲地咬着嘴唇,才不至哭出声音。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许可气哼哼的走出去,狠狠的拍了一下电梯按键。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只是想两人好好的呆在一起,没人打扰,却又闹得不欢而散。前晚和许瑞怀一起出去的事情,他没说,是不想让她担心,而且也觉得没必要说。以为她只是吃醋,谁知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

电梯速度不错,一会儿工夫就从最顶层降了下来,门开了,里面的人都瞧着他。

许可略微迟疑,无力的摆了摆手,“按错了,我是打算上去的”。

他慢慢地踱回房间门口,手搁在门把上又放下去。然后习惯性的去摸口袋,没有打火机,也没有香烟,已经戒了好久,他忘了。他靠着门,脑海里一片茫然,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思维几尽停顿。隔着一扇门,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那个人的心好像在千里之外,他怎么努力也抓不住。他抬手按着额头,好像嫌伤口不够痛似的,又用力地去拍打了一下。

脑海里开始重复着同一个问题,如果她真的走了,他怎么办?

房间里。

姜允诺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没这么哭过,好像世界末日之后,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怏怏的擦着眼泪,突然想起了那枚戒指。她跳下床跪在地毯上仔细找寻着。不见了,真得不见了。

她一着急,干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整间房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着,她索性把脸埋在手臂上跟个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

忽而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抱了起来。

许可死死的搂住她,一句话也不说。

姜允诺哭着去推他,“你不是走了么,你走啊,走啊”。

她跪在地上,他坐在面前把她牢牢地困在臂弯里,“我不走,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着”。他的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他。他的眼底有些湿润,眼眶微红,额边,包扎着伤口的纱布隐隐透着血渍。

她轻声说,“揍你”。

许可抓着她的手,“你打我好了,打死我也不走”,他叹了一口气,“你这么点小人儿,能打得过谁?也只有我心甘情愿的被你打”。

姜允诺举手挥了过去,却只是擦去他额边滑落的血滴,而后又搂住了他的颈项,靠在他的胸前含糊不清地嚷着,“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你这个猪头,猪头……”。

“诺诺”,他打断她的话,“我不要和别人结婚,不要和别人生孩子”,他顿住,看着她,“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低头不语,心里却被暖暖的感觉激荡着。

许可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那枚丢失的戒指。

她觉得奇怪,“怎么会在你这儿?”

他仔仔细细地给她戴上,“我出门之前就捡起来了”。

她看着他,泪水滴落下来,跌入他的掌心,他合起手掌,一字一句的说,“不管你怎么对我,误解我,嘲笑我,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不害怕了,直到你相信我……除非,你对我说,你……不爱我”。

她默不作声的靠在他肩上,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不是的”。

“不是什么?”他紧张得盯着她。

“不是……不爱你”。

吻,扑天盖地的袭来,她的嘴唇,舌尖感觉到不断的酥麻疼痛,她头晕脑胀,艰难的喘息。他终于放过了她,却又密密的吻着她的唇角,她回报他,轻触他的嘴唇,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味道,总是教她着迷沦陷。

他停下来,开始褪去她的衣衫,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动作很温柔很轻缓,仿佛她是容易破碎的瓷器。他眼神变得迷离暗沉,她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之下也跟着颤抖起来,无法控制。身上很热又感觉到稍许凉意,她想抱着他,却被他推开。

他把她轻轻的放置在床上,再脱去自己的上衣,立在床边,双手撑在她的身旁,俯身看着她。

他就这么专注而热烈的看她。她的心跳得快要失去节奏,她想拉过薄被盖在身上,立刻被他阻止,她把脸转向一侧,不敢与他对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发丝纷扰的搭在象牙se 的肌肤上,她闭着双眼,眼线很长,睫毛轻轻的颤动,双唇紧抿着,好象熟透的晶莹果实,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他轻轻笑了,心里充满怜爱,却再也无法抑制耸动的欲望。

姜允诺感觉腿边的床往下一陷,她紧张的吞了一大口口水,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她不知道,仿佛身处一种未知的恐惧,她也不想知道。然后,她的双腿被人有些粗野的分开……

“不要”,她害怕的叫出了声。睁开眼睛,想要推开他,却看见了很陌生的,嗯,物体……是漂亮鲜艳的玫瑰红。她瘪着嘴,羞涩的想去撞墙。

不容她有半分的反抗,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捏住她的手腕,整个人覆在她的身上。

肌肤相亲,温润如水。

他的身材的确没话说,劲瘦结实,皮肤也很好。

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还,坚硬的抵着她。

“等……”;她抓起一只避孕套递给他,脸颊像火烧一样。

“第一次带这个你会痛的”,他轻咬她的耳朵,“你放心,我不会在里面……嗯……”。他的嗓音暗哑,夹杂着灼热沉重的呼吸声,听得更加得脸红心跳。

她紧张得快晕了过去,自动过滤掉他刚才所说的最后一个字。

他开始温柔得吻她,吻着她秀美的耳轮,手顺着身体的曲线不断下滑,她的心也跟着不断下坠。她终于忍不住捉住他的手,“不要……”,她几乎是在哀求,那声音听起来娇软虚弱。他快速的喘息着,抓牢她的两只手,换另一只手继续略微野蛮的侵占。

她唯有无奈的躲避,到最后却什么也躲不掉。

他抬起头,脸上渗着汗珠,表情有些滑稽,“我怎么找不着地方”,他无辜的神情里带着焦急的渴望。

由此可见,a片并非万能。

姜允诺愣了愣,“咕唧”一声憋不住笑了。

许可的脸徒然就红了,“你还笑”,他恼羞成怒的使坏,用手乱摸一气。

她难过地扭动着身体,轻轻的呜咽着。

“嗯,在这儿”,他兴奋得一声低呼,又抬头问道,“诺诺,是这儿吗,是不是啊?”

他还问,他还问,她恨不得一脚踹了过去。

他尝试着进入,动作青涩而充满好奇。

“好痛”,她果真一脚踹了过去,这个野蛮小子。

“啊”,许可捂着腹部闷哼,“我这儿本来就有伤,你看”。

姜允诺吓了一跳,那儿的确有一大片青紫。许可握着她的手按上去,“你摸摸,好像肋骨断了”。

“不会吧”,她有些着急了,伸手轻轻的去按。

许可深深的呼吸着,强烈的欲望诱使他的身体突然向前用力,就见她的眼泪涌了出来。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焦灼而怜爱的亲吻着她,“别怕,我进去了,不痛了……”

她有些僵硬的躺着,汗水氤氲着身体,她低声呜咽,“不痛才怪,痛死我了,许可你这个混蛋,你骗我,呜呜……你,你不准再动了”。

他搂着她,轻轻哄着,“我不动了,诺诺,你别怕”,看她娇弱无力地躺在怀里,心里狂潮翻涌,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待到她渐渐的平静,他迫不及待的缓缓动了数下。

“怎么样”,他急促的喘息着,颤抖的嗓音抚慰着她的害怕和羞涩,竟带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

她不由细细的打量他,染上情欲的双眼,微张的唇,隐隐移动的喉结,宽阔的肩,坚实的胸膛……漂亮而性感,越发让她痴迷起来。此时此刻,她只想更多地拥有他,与他合二为一,一点一点融进他的骨血里。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轻轻抚摸他,从脸颊,到锁骨,到修长的腰身……汗水顺着英俊的脸庞落至她的胸前,她“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他忍不住低低的呻吟着,带着压抑的力道,在她体禸 更加深入的探询。

她紧紧地掐住他的肩膀,奇妙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不断掩盖着先前的疼痛与不适,若有似无的注入四肢百骸,勾起令人迷茫的欲望,既甜蜜又恐惧。如同在深水里漫步的绝望旅人,期待着逃离,又渴望着被一波波的潮水冲击湮没。

他稍做停顿,努力调整着呼吸,仍是害怕自己的莽撞再次弄痛了她。他小心翼翼的前进,直至和她完全结合在一起,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伸手环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静静的呼吸。这么近的看着她,如此清晰的感受着她,心里荡漾着一种感动,一种幽深平实的感动,细致的牵引着心脏的跳动,仿佛等待了好久,找寻了好久,终于可以填补被空虚浸透的生命,终于可以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人陪伴着自己,告别以往苍白孤独的岁月。

第46章 爱情是麻药

白se 的薄被之下,是年轻的,不着寸缕的躯体。

他的手指有些潮湿,在她的肌肤上肆无忌惮的游走,最后停留在她左肩的那枚淡淡的疤痕上。

“别闹了,让我睡一会”,她闭着眼,如果不是体禸 的痛楚,她几乎就要说服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也许一觉醒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还是她,他也只是他。

阳光终于破窗而入,霸道的洒了满床,钻入人们心里的每一个角落,美好的,y暗的,舒畅的,忧郁的。它像上帝伸向人间的触角,刺探着茫茫人海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相比之下,她越来越喜欢se 彩朦胧的清晨,或是暗沉的雨天。

那时,她甚至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只闻着熟悉却暧昧的气息,就足够了。

不敢去多想,他究竟是谁?

躺在他的臂弯里,光l的背脊贴着他的心脏,他用下颌摩挲着她的脸庞,新冒出的胡茬扎在脸上带来微微的刺痛,酥痒暧昧里隐藏的刺痛,却带来一种甜蜜难耐的享受。

她不禁转身面对他,伸手抚摸他的下颌,有些好奇,“你长胡子了?”

他得意的用胡茬扎她的手心,“男人不都这样么?”不枉他每天坚持使用剃须刀,曾经柔软的褐se 茸毛渐渐变成了粗硬的青茬。

男人?她一时怔忡,就在数小时之前,她在潜意识里还把他当作一个孩子。年少时的记忆总是难以磨灭,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仍然无法颠覆。她暗自叹息了一声,从今以后,她是不是要努力忘记,那个被自己当作弟弟的人?

可是其他人呢?这样的事实如何改变。

一切一切,从他们出生时,就已经注定。

他温柔的问,“还痛吗?”

“嗯”,她轻应着。

许可起身进了浴室,拧开花洒,在浴缸里放满温水。而后走回床边,一把掀开姜允诺身上的被子。

她惊叫一声,害羞得缩成一团,躲避不及,被他单手拦腰抱起。

除了在床上,她还真不习惯这样赤诚相对。

他抱着她跨入浴缸,四周弥漫着雾蒙蒙的水汽,浴缸底部有几个绿se 的圆形小槽,映着一池的水碧波荡漾,春意盎然。

“我……又想要了”,他低声说。

姜允诺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很痛的……”,

他亲她,像个孩子似的的撒娇,抓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腰身往下移。

她有些害羞的轻柔的将它握住,那热度好像能烫着她。

“怎么办呢?”他哑声问。

她猛地缩回手,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而后慢慢的开口,“抬头三尺有神灵,不知道我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许可半响没言语,她伏在他的胸前,隐约听到轻微的叹息声。

她的心里有些木然的疼痛着,拘起一捧清水,看它们越来越快的流失,突然想到一首歌里唱着,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是她必须承受的,直到这段感情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她自嘲的笑笑,最近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两个人就这么有些闷闷的,他忽而低声咒骂了一句,“去他妈的什么神灵”,接着他又大声嚷着,“你们都给我听清了,有种的就冲我来,别尽欺负女人”。

姜允诺轻轻捶了他一下,“有病是不是”。

他的神情却极为认真,“放心吧,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就算错也是我有错在先”。

她的心里一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拉住他的手,把玩着他纤长有力的手指。

“我想……一直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她和他十指相缠。

外面,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

“好,可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他俯身吻她,“最多只能呆到晚上”。

她不乐意的撅着嘴,“没钱了,我打工养活你呗”。

许可拨开她额前的湿发,捏捏她的鼻子,“说什么呢,我才应该是赚钱养家的那一个”。

家……她笑着,有些忐忑的笑容。

手机上十多个未接来电。

姜允诺很不情愿的拨了回去。

那边关颖没等她说话就自顾自的说开了,“都24小时了,再找不着人我们就准备报警了,雷远说你弟也不在寝室,你们是在一起吗?今天有电学测验你也忘了?那老头把你的名字记下了,小姜,你一天没上课,前所未有啊,还想着你和你的神秘男友俬 奔去了,怎么还和你弟粘在一起啊,太让人失望了,太没出息了你……”

“你就歇口气吧,我马上就回了”,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无可奈何的看着许可。

“走吧”,许可重重的吻了她一下,拿起她的书包,打开房门。

此后的几天,许可一直很忙,忙着找工作,帮人写点代码,或是去律师事务所做做跑腿的。没钱怎么办,人总是要吃饭的,他不想再向许瑞怀伸手去要。况且就要期末考,两个专业的考试。他像机器人一样不停歇的学习打工,睡觉的时间都嫌少。

有些事情发生了,他不愿再回头去想,他也害怕,只是不敢多加考虑,也不敢有所表现。如果他也犹豫后悔,她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时间已无法回到过去。

他觉得自己像是疯了,拼命透支自己的精力。在一起的时候甜蜜忘我,一旦融入了人群,自责以及罪恶感便如鬼魅一样的侵袭过来。爱情是麻药,只能缓解一时的痛苦。

对于将来,他心里没底,只有尽可能的把握身边的机会。等熬到毕业了,找个好点的工作,和她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也许就好了。

也许,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她也这么想。

周末,雷远嚷着要请客吃饭,庆祝他和关颖的复合。有些人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简单而快乐的活着。这个世界上,幸运的人都能在阳光下恣意的享受。真正的相爱着,有谁不愿意把自己的喜悦昭告天下。

雷远找陆程禹借钱,“原本打算只有咱们吃喝玩乐五人组出去吃一顿好的,谁知道球队里的那帮兔崽子天天在我旁边唠叨,连带着搞后勤的那些丫头也跟着起哄,这样算起来少说也有十来个人,我哪有这么多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找老婆要去”。

陆程禹直接把自己的钱包递给了他,“什么吃喝玩乐五人组?”他不解。

“不就是我们家两口子,许可他们姐弟俩,在加上你……”,他拿过钱包来翻了翻,“这他妈哪够呀”。

“不如叫吃喝嫖赌五人组”,陆程禹闲闲地说,“你丫尽整些有的没的,失恋了找人陪你喝酒,谈成了又要请客吃饭,我那点钱都被你敲光了,我是没有了,你找许可要去”。

“那小子?比我还穷,最近急得到处找工作”,雷远很是没风度的抓耳挠腮。

陆程禹转身就走。

雷远赶紧拉住他,“别走啊,帮忙想想办法”。

陆程禹说,“我们学校附属医院一向肾源紧张,你考虑考虑”。

他说归说,做归做,仍是帮雷远凑足了钱。

雷远和“同学有约”的老板早就混熟了,于是找了个周六中午没什么人吃饭的时间段,把小饭馆给包了下来,花了点钱,至少比ktv包房要便宜得多。他是个爱热闹的人,有的吃有的喝,美人在侧,狐朋狗友济济一堂,便觉得心情舒畅,人生不过如此。

可是可是……

大伙儿正吃得高兴,他悄悄地凑到关颖耳边说,“老婆,咱们暑假去报个新东方读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赌,这种场合,关颖拿不下面子和自己翻脸。

姜允诺坐在关颖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她指着雷远笑道,“好啊,你狡猾,骗到手了又来这一招”。

雷远嘿嘿的笑了几声。

关颖果然不好发作,只是问他,“不是说不出去的吗?又改主意了?”

雷远含糊其辞,“那什么……反正暑假闲得很,现在找工作六级都不算什么,再说考研不一样要考英语么?”

关颖点点头,“你四级过了么?”

雷远忙说,“过了,早就过了”。

“多少?”

“六十……点五。”

关颖笑了笑,“这分数好啊,不多不少的”。

雷远一副敛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姜允诺看得直乐。

雷远看了她一眼,突然问,“允诺,你弟怎么还不来啊?”

“啊?我怎么知道”,她低头喝了口饮料,“不是说打工去了么?”

大圆桌的对面坐着啦啦队的几个女孩。

“姜姐姐”,言兮萝喊她,语气显得无比相熟,“许可的伤好些没有?”

自从那天以后,言兮萝再没主动和她说过话,就算在学校里遇着了,也是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姜允诺还挺高兴,心说用不着再去和她客套了。对于这个女孩子,她实在无法去喜欢,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关言兮萝和许可之间的暧昧纠缠,姜允诺对她也没有做朋友的感觉。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在众人面前对自己这么热情,她也只好礼貌相对,“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你应该问雷远”。

啧,女孩之间的小九九就是多。

雷远呵呵笑着看向门口,“问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