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爷 第 3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薄情爷更新时间:2021/02/03 04:11字数:5830

  

“无所谓。”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也不待在风月小筑安慰她,无情地骑马走人。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的身子顺着墙面,虚软地滑坐在地,痛哭失声。

“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女儿背这种债?呜……呜……为什么?”

自从夺走了她的清白,管念禧变得寝食难安,他低估了唐韶荏与生俱来的魅力,她的皮肤是那么滑嫩、白雪般的丰胸是那么令人爱不释手,两人合而为一的美妙悸动,是那么勾人魂牵梦萦!

他居然该死的想念她,想要再去见她索欢!

他踌躇了一下,负手于背!走到大门前,看见来回走动的侍卫,他裹足不前。

不行,现在外面还有宇文庆的爪牙,他不能太常去找韶荏,否则万一被人跟踪了,韶荏就危险了。

他想起唐韶荏说过的话,瑶夫人很有可能是凶嫌,经过这一次,瑶夫人对他的态度变得冷硬,不像以前那么和蔼亲切,的确令人生疑!

可是瑶夫人是他的亲姨母,他娘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可能会痛下杀手?

记得他来到苗疆时,只有十三岁,骤遭双亲惨亡,要不是姨母适时的给予他母爱,他可能撑不到今日。

如果姨母是主谋,那一切就太可怕了。

他不愿往下想,毕竟他的亲人不多了,他现在最珍惜的就是和他有血缘的亲人。

不过宇文庆虽然是他的表哥,却常因意见不合,及外公老是喜欢拿他们表兄弟做比较,才造成宇文庆对他的仇视,把他当成劲敌,而他也看不惯宇文庆骄y奢侈的个性,多次干涉他强抢民女的霸行,两人的嫌隙愈来愈大……

他其实很想和宇文庆化干戈为玉帛,本是同根生,相煎河太急呢?

管念禧困扰地叹着气,正在伤神,忽兰娇叱着进门:

“管念禧,没想到你还活着!”她是特地来看他的。

昨天她在他酒里放了销魂散,原本计划和他合欢,生米煮成熟饭,好教他娶她,没想到他偏不要她,跑了出去,将她气个半死,待在府邸等到天黑,也不见他回来。

中了销魂散,若不及时找个女人发泄,会全身血y逆流而亡。今日见他好端端地站着,表示他昨天真的和某个不要脸的女人交媾,才会捡回一条命。

到底那个女人是谁?她嫉妒得想抓狂。

念禧是她的,她绝不允许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管念禧见到她,更是愤怒不已,厉声质问:

“说,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酒里下药?你好大的胆子!”

“反正你又没死,凶什么凶!我倒要问你昨天和哪个野女人在一起!”忽兰扳起腰枝,像在驯夫。

管念禧被她的泼辣彻底激怒,将她反手制伏,一手抓起她的头发,往桌面一磕,忽兰吓白了脸。

“不要以为你是寨主之女,就可以任性胡为!”他y沉地道。

忽兰暗自咬唇,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怨气?

“放开我!”想不到她的一片痴心换来他的残暴。

他松开她,语带警告:“若还有下次,我会杀了你!”

忽兰获得自由,眼里依然充满怨慰。

“你辜负了我的一番情意,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算我没那个福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绝情地说。

“管念禧,你给我记住!”忽兰心灵受到创伤,不甘心地甩头离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充满无奈。

管念禧不是不明白她的情意,只是她自小和宇文庆有婚约,他若不对她残忍一点,害她愈陷愈深,他也无法向宇文庆交代。

他和宇文庆已经不合了,若是忽兰执意要嫁给他,那表兄弟两人的梁子必结得更重了。

况且忽兰个性实在太刁蛮,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类型。

而他心底喜欢的,却是仇人的女儿,阻隔着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他只能虐她为乐,借着折磨她的理由,将她留在身边。

被迫失身,唐韶荏哭肿了双眼,一连几天,她的心情极度低落。

趁着看守她的侍女出去,她凄楚地将一条长长的白绫,抛上屋梁,蹬上了石鼓花椅,脖子往上一伸,套住布圈。

她泪水汪汪地走上悬梁自尽的路,酸楚地想结束这悲惨的一切。

合上眼,滑落最后一滴泪珠,她抿着唇,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踢翻了脚下的椅凳……

千钧一发之际,管念禧开门进来,看见这惊心骇人的景象,急忙将她从半空中抱了下来。

“唐韶荏,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他狂喊,拼命给她度气。

她悠悠醒转,一张眼看见了他,像是见着了厉鬼,慌乱的挣扎起身,气弱体衰地泣道:

“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不是就可以赔你爹娘的命了吗?”

他寒着脸,冷峻的说:

“我要你活着受苦受罪,不会让你那么便宜就死了!”

“厉鬼!你是不折不扣的厉鬼!”她哭着控诉。

也许是情绪太激动了,呼吸像被梗住般,再也喘不过气来,她痛苦地抚着胸口,想咳却咬不出来。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他又显露出温柔的另一面,着急地为她拍背顺气。

他像一个双面人,可以带给她快乐,却也会致命地伤害她。

她再也不要相信他了,因为他已经被鬼附身了。

“你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我也没办法。”他强迫自己实身于事外,但是真的很怕她再寻短见。

看来她把她的贞节看得很重要。

唐韶荏憔悴地垂首啜泣,虚软地趴在冰冷的地上。

他突然一把抱起她,将她看放于床榻,为她盖好被子。

“那两个该死的侍女,待会儿我非剥了她们的皮不可。”

她大吃一惊,摇着头说:“不要,不要处罚她们。”

“她们未尽看管之责,要是我迟来一步,你不就命丧黄泉了?”他沉声道。

“是我自己不好,你别迁怒她们。”她恳求着。

“放心,我不会真的杀了她们,还得留着她们为你炖药补身,你瞧你瘦成这样……”

他的手指温柔地拂着她鬓发,撩起一绺青丝,深嗅芳泽。

她的心又因他亲昵的举动,泛起小小的涟漪。

可是每回伤她的人总是他,他终究是无法给予她长久的幸福与快乐。

而他也同样矛盾,不容置喙的是他的笑容一天天增加,强烈的怨恨一点一滴在消除,她令他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喜悦。

她算是老天爷给予他的补偿,补偿他被命运无情的安排。

唐韶荏猜出他的心思,喟然僦叹气,喃喃自语:

“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彻底放下心中的仇恨,正视我们的感情……”

她说得极细微,他却听得很清楚,可是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因为他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宇文庆和忽兰的婚事,如火如荼地进行。

管念禧心想,也许忽兰是想开了,知道他是不可能爱她。

其实忽兰想的是另一项可怕的报复计划,她要利用宇文庆的势力,击垮管念禧,让他知道得罪她的后果。

宇文庆忙着婚事,自然就不那么密切地搜查唐韶荏,撤走了一半的人马。使得管念禧有更多的机会,前往风月小筑。

唐韶荏待在风月小筑,哪儿都不能去,她寻死不成,很想离开苗疆,回去大唐,两名侍女怎么也不肯放她走,一人一边,牢牢地捉住她。

上回她要自尽,两名侍女已经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儿要是再让她逃了,那她们两个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放我走,求求你们放我走……”

刺耳的吵杂声,令甫进门的管念禧心情大跌,铁青着一张脸。

“怎么?又有新花招了?”他的唇逸出一抹嘲讽,两手交错于胸前。

两名侍女见主子回来了,如释重负,退到一旁,把这个棘手的小姑娘,留给主子处置。

唐韶荏惨白着脸,怎么他像是未卜先知般?每次她想脱离他,他马上就出现在眼前。

仿佛就算她是孙悟空,也逃不出他的如来佛掌。

他露出凶残的目光,盯着她惊骇的小脸。

“我说过如果你还有逃走的念头,我会把你关在牢笼里……”

她倒抽一口气。“不,你不可以……”

“是你我的!”管念禧早有准备,他对两名侍女说:“把她押到另一间囚房,绑在木桩上。”

“是。”两名侍女立刻动手将她拖出。

“不要,你们要做什么?”唐韶荏慌乱地大叫。

她的手被无情的绳索捆绑在十字的木桩上,动弹不得。

管念禧负手进来,单手一挥,示意侍女退下。

他近了她,俊美无俦的脸上,残忍嗜血地笑着,黑瞳里漾着魔魅波光。

“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胸脯。“涮!”一声,撕开衣襟,敞露出猩红肚兜,撩人目光。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她惊恐地求饶。

他像发了狂的野兽,伸出五爪……

她的手无力地下垂,含着泪,别过脸,不去瞧他是怎么羞辱自己。

他恶意逗弄,存心教她和自己一样欲火焚身。

更多的激颤随着他的绵绵细吻扬起,她控制不住的轻吟由小檀口逸出,心渐渐偎向他……

“叫啊!再叫大声一点!”

她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着地的脚跟不知不觉踮起,无法承受他恶意的挑逗。

“求求你……不要了……”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这样站着被玩弄,像个娼妓般没有尊严,但是她的身体几乎是妥协了。

管念禧昂长的欲望嘶吼着解放,他精健的大腿嵌入雪白修长的双腿间,腰杆力挺,毫无预警地顶入她紧凑的花心……

“啊——”她感觉自己完全被充填,有如电殛……

他好大!她想推开他、踢开他,两手却被钳制住,只能任其摆布。

他揽住她的腰,结合了力与美的身躯,紧紧交缠在一块,不断地厮磨……

她啃咬着他坚硬的肩头,不愿让自己发出那种y荡的声音,称了他的心。她咬出一排血痕,像是要烙印她对他的爱与恨。

他吃痛,更深入地占有她,按压住她细致的臀瓣,给予澎湃汹涌的哄潮,几乎淹没了她——

“你是我的!”他跋扈地在她耳畔低语:“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会找到你!”

她认命地,虚软无力,灵魂飘出体外,飞到九霄云外……

第六章

北风飕飕,天是愈来愈冷了,连说话都会吐出白雾雾的气。

管念禧在回府之前,还是放了她,并没有一直将她绑着,可见他对她始终狠不下心来,只是要小小地警惕她。

唐韶荏戴着护耳小帽,脖子上也圈了厚实的领巾,她站在“风月小筑”前,寒气袭来,她合掌凑唇呵气,将体禸 的温暖分一点给冰冷的小手。

她百般寂寥地坐在一张长板凳上,两名侍女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回房去吧!外面好冷。”侍女不堪寒冷的天气,频频催促她。

她充耳未闻,思绪飞到大唐,想念着严叔和姐姐们。

忽然林子里传出快马践踏、疾驶而来的蹄声。

她惊慌地起身,两名侍女更是惧怕地说:“有人往这边来了,你快进去。”

这附近人烟稀少,会出现大批人马!实在不寻常。

韶荏匆匆进屋,两名侍女也赶紧尾随而入,关闭门窗。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唐韶荏来的,他们在风月小筑前停了下来,落马包围四方。

“里面的人,识相的赶快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了这里。”娇扬的女声放话。

唐韶荏听得胆战心惊,从窗口看见那名趾高气昂的女子。

侍女压低声音告诉她:“是忽兰小姐!”

“她为什么要抓我?”韶荏不解地问。

“忽兰小姐很喜欢少主,可是她自小和宇文少主有婚约,前几天已经和少主完婚了,这次她可能是为了替宇文少主来抓你。”侍女说。

她了解了,这个忽兰小姐恐怕极端恨她,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唐韶荏,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出来束手就擒,否则我真的要放火了。”忽兰大喊。

韶荏见两名侍女怕得簌簌发抖,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她们,她咬牙独自去面对。

大门一开,她挺直背脊而出。

“我就是唐韶荏!”

忽兰眯起狭长的凤眼,仔细打量她,的确长得有几分姿se ,怪不得两位少主都看上她。“把嫉妒的怒火烧上心头,她叱道:

“把她给我抓起来!”

韶荏立即被押走,留下两名侍女着急地不知所措。

“我们快去找少主救唐姑娘!”

其实连宇文庆也不知道忽兰把唐韶荏捉来了。

忽兰把她藏在地窖里,不许人给她水喝、食物吃。

韶荏羸弱的娇躯被钉在墙壁上,双手分别扣上铁链,整日滴水未沾,她的唇se 泛白,干涩地直舔唇缘。

“水……我要喝水……”她实在受不了,发出微弱的求助。

看守她的苗女,理她都不理她,其中一名还不顺眼地往她身上吐痰。

“呸!少嗦!”

简直是一群没气质、没涵养的番女!

韶荏努力压下心中的气焰,期待管念禧赶紧来救她,脱离这群番女。

要是念禧再不来,她恐怕就要渴死了。

她们的心怎么那么狠,连水也不给她喝。

韶荏靠意志支撑着,两眼却开始翻白,陷入脱水状态——

“泼!”迎面兜下一桶冷水,冻醒了她,她睁开眼,饥渴的舌头舔汲唇侧边缘残存的水痕。

“够不够?不够是吗?那本小姐再大发慈悲,赏你水喝。”忽兰不知何时来到,y狠地命人往她身上再浇一桶水。她全身湿透,寒意沁骨,却得可怜兮兮地舔着少量的水,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忽兰存心要折磨她,手上扬鞭一甩,像飞蝇般攫上她的身,残忍地鞭打她。

“啊——”她哀嚎着,不堪酷刑。“不要、不要打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抢了我爱的男人,你就该死!”忽兰y毒地使鞭,企图凌迟她至死方休。

“救命、救命啊——”唐韶荏扭转着身躯,依然闪躲不了被鞭打的命运。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欺凌,莫非来苗疆真是她的劫难?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多久,便承受不了,晕厥过去。

“没用的女人!”忽兰咒骂一声,发泄够了,便扔下鞭索,领着贴身侍女出去。

韶荏垂着头,全身血迹斑斑,陷入昏迷……

侍女传回唐韶荏被擒的消息,管念禧心急如焚,立刻前往宇文府要人。

“我哪有捉唐韶荏?我一直找不到她,原来她真的被你窝藏起来了。”宇文庆冷哼一声,与他的心结更深了。

忽兰郡主面露心虚,不敢出声。

“人是忽兰捉来的,她当然在宇文府。”管念禧深深的眼眸,迸s出一抹杀意。

宇文庆眉毛一挑,极是不悦。“忽兰,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们两人尚在新婚燕尔,忽兰挽住他的手,撒娇道:

“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那个该死的女人伤了我的夫君,合该受罚!”

宇文庆揽住娇妻,宠溺包容地说:

“你真是我的好贤妻。”

“如果夫君喜欢她,纳她为妾也无妨。”忽兰大方地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宇文庆,若是管念禧硬要强索唐韶荏回去,她宁愿宇文庆收她为妾,也不愿她回到管念禧身边。

宇文庆乐得哈哈大笑。“你这么慷慨啊!”

既然妻子都点头答应了,他怎能错过大享齐人之福的机会?

他的意图很明显了,管念禧气得咆哮道:

“唐韶荏是我的侍妾,外公也知道,你们若不肯放了她,我只好请外公为我作主。”

宇文庆也恼火地道:“你明知道唐韶荏打伤了我,为什么我上门讨回公道,你还把她藏起来?”

“是你先要对她轻薄,她才会采取自卫。”管念禧不肯罢休地说:“是非曲直,到了外公跟前,自有公断!”

“你少拿外公压我。”宇文庆反感地说。

这时,瑶夫人进门,听见他们的争执,便袒护自己的儿子,道:

“念禧,我才从长老那儿回来,你外公的身体愈来愈差了,你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去烦他老人家。”

姨母说得义正辞严,管念禧不好真的去打扰外公。但是他一定要救回韶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姨母,请你放了唐韶荏。”他恭敬地恳求。

“你的侍妾打伤了我的儿子,这笔帐怎么算?”瑶夫人在心中盘计,念禧对这名女子甚为重视,她应该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弱点。

“姨母,韶荏她不是有意的……”他急道。

“我可以作主放了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瑶夫人欲和他谈条件。

“姨母请说。”为了韶荏的安全,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

“放弃继承,就算外公想传给你,你也不能接受。”瑶夫人句句铿然有声,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瑶夫人的野心,不禁令他起疑,和唐家的灭门血案串联在一起。

“我本来就不想承袭。”管念禧企图松懈他们的戒心。

“今日之言你要记住。”瑶夫人嘴角掀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其实你这才是智举,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你的少主。”“念禧明白,那么……可以放了唐韶荏了吗?”

“嗯,我说到做到,忽兰,人你也教训够了,让念禧带回去吧!”瑶夫人使了一个眼se ,令忽兰心惊,什么事都瞒不过瑶夫人的法眼。

忽兰心不甘情不愿地唤来贴身侍女,把唐韶荏从地窑里放出来。

被扛出来的唐韶荏已经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管念禧抱扶着她,心痛不已。

“忽兰,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他怒骂。

“她活该!”忽兰充满憎恨,她还不想放人呢!

管念禧担心她的伤势,懒得再骂人,赶紧抱着韶荏回府就医。

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韶荏,管念禧的心纠结起来,恨不得代她受这些苦痛。

他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向自己的脸庞,一股暖流窜入心房,融化了他冰封的情感。

当她被掳走,生死未卜时,他才恍然发现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已经不能失去她了。

“爹……爹……”唐韶荏合着眼,轻溘呓语,仿佛陷入了一连串的梦魇。

听见她在唤爹,管念禧的面容愀变,像在提醒他:她是你的仇人之女,你们一辈子也不能结合……

“念禧……救我……救我……”她又面露惊惶,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神情错综复杂,禸 心五味杂陈。

她轻颦眉心,从无止境的噩梦游离上岸,终于睁开双眸,重见天日。

“念禧……”一睁开眼,头一个看见的人是他,韶荏放宽了心,讶异地张望四周的环境。“你救我回来了吗?”

深怕又是个梦!

“你已经平安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他扯出一丝难得的温柔的笑。

她想撑起手肘起身,他制止了她。“别乱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大夫吩咐要多休息调养。”

她乖乖地躺好,轻声问:“你强行带走我,忽兰小姐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是瑶夫人作的主,她要我放弃继承,才允许我带你回来。”他据实说。

“你怎么可以答应呢?这分明是个y谋。”韶荏有些激动的说。

“当时我了心想救你,别无选择。”他丝毫不以为杵。“反正我本来就无意继承。”

“那苗族子民怎么办?若是让残暴的宇文庆当上长老,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她忧心道。

“你几时变得那么关心苗族人的生死?”他嘲诸道。

“我……”她顿了顿,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

一语双关,似乎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你对我也会日久生情?”他玩笑地说。

她苍白的脸颊有几丝羞赧,偏过脸去,不做正面回答。

他促狭地捏捏她的下巴。“干嘛不看我?害什么躁?咱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上辈子欠你的……”她悄声说着。

他的唇毫无预警地攫上她粉嫩的唇,轻柔带情地吻着她,把她推上了云端

她好希望抓住这片刻的永恒,让时间永远静止。

调养的这段日子,管念禧细心地了解她的需要,把默啜给唤进府,陪她作伴解闷。

韶荏的苗语说得愈来愈好,甚至和默啜说话,也都用苗语交谈。

管念禧每天见到韶荏,总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欲,但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他都强忍下来,一个月来,表现得彬彬有礼,像脱胎换骨般。

韶荏心喜,以为他对她的仇恨成见已经没那么深,会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

这一天,他还心血来潮,拿了一盘五子棋,要找她对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见。

“没有赏罚,我没兴致。”她笑着摇头,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见到管念禧,立刻恭谨地起身。

管念禧把棋盘往中间的几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来。

“那还不简单,谁赢了,就服对方一个要求。”

“你可不要不认帐!”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赖!”他嗤道。把装满白子的木钵给了她,两指挟起一只黑子,往棋盘中间放置。

韶荏举止优雅地在黑子旁边,放下自己的白子,两人在斗方的棋局上各呈机巧,斗得难分轩轾,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只是做个胜负的见证。

韶荏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因为养育她成人的严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便习得一手好棋艺。

管念禧看她下棋步步珠机,才知道遇上高手,本来自视才高八斗的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全神贯注地守住棋局,怕稍不留神,全盘江山尽弃。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无法双管齐下,他下了最后一个子,立刻懊悔地想取回。

“喂,起手无回大丈夫。”她得意地制止他,面露胜利的笑容。

在一旁的默啜也笑了,同为女人,她当然希望她赢。

他苦着脸,面子挂不住,讪讪地说:“我是先让你一盘。”

“是吗?用不着让我,再下一盘。”她提高了兴致。

他反而意兴阑珊了,因为再输一盘,他必须履行承诺,服她一个要求了。

不幸的是,他下一盘输得更快,很快被她达到机会,抢得五子。

他像是挫败的公j,失去了红泼泼的j冠,垂首丧气地说:

“说吧!你要什么?”

“让你欠着,等我想到再说。”她乐陶陶地说。

望着她天真的笑靥,他仿佛真要遗忘了,他抓她来苗疆的目的。

夜里,他摸黑上了她的床。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男性喷拂的气息,一动也不动,继续假寐,任他一手挑起她的情欲。

薄纱的红销帐禸 ,他伏她的身上,悄然解开她单衣的领口,一只柔软的椒r滑出,他轻揉慢搓,动作极柔,不像往常的粗暴。

他含住r尖羞俏的红梅,来回舔舐,勾起阵阵情潮,她头一回领受到男欢女爱的舒畅,今晚的他刻意取悦她,像膜拜女神般,在她肌肤落下一连串的细吻,情到浓时,还在她雪白凝脂的丰胸,吸吮出一片红紫,宣示他的所有。

“嗯……”韶荏星眸半合,春意迷蒙地,从小檀口逸出愉悦的呻吟。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他轻咒。

她不知不觉张开双腿,渴望容纳他的壮硕。

“唔……好痒……念禧……不要这样……嗯……”

她愈是表现得受不了,他愈是兴奋。

在几次的洗礼之下,她已蜕变成女人中的女人,日趋成熟。

“想要吗?”他咬着她的耳垂,呢喃轻语。

“嗯。”

他滑了进去,如鱼得水般,开始在她体禸 掀起激昂的律动,狂野又有力地冲击她。

她沉溺在欲海的起伏,忘了自己是谁,酥麻的感觉窜流四肢百骸,她飘飘欲仙……

他也沉浸在与她交欢的美妙滋味中,只想拥有这醉生梦死的一刻。

“嗯……啊……”她呻吟着,纤纤长指在他宽硕的背,抓出一条条激情的血痕。

他们紧紧的结合在一起,缔造一次又一次的高c。

情浪席卷着他们,缠绵了一整晚。

最后,他们筋疲力竭地双双睡倒,同榻而眠。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嘴角牵扯出无限的甜蜜与满足的笑。

第七章

“起风了!”韶荏惊喜地看着风起树摇的壮观景象。

管念禧怕她着了凉,拿了一件大氅,为她披上。

她像个孩子般,接受他的照顾,心里暖烘烘的。

“你不怕冷吗的?”他宠溺地问。

“不冷,因为有你。”她笑着摇头,带着一丝娇羞。

他心头一震,这些日子,他没有办法再自己对她报复,因为他已经爱上她了,无法自拔了。

每和她相处一天,他就多爱她一点,日积月累,已浓得化不开。

这怎么行呢?

他不能再放纵自己的情感,荒唐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这段情是该了结的时候了,他已经成功的骗取了她的心、她的人,现在如果一脚将她踢开,她必定痛苦不已,达到他复仇的目的。

管念禧沉下脸,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再沦陷于儿女俬 情。

“记住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他再次告诫自己,重新冰封他的心。

天真烂漫的唐韶荏,还不知道噩运即将来临。

她旋转着轻盈的身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启禀少主,默啜姑娘来了。”下人前来禀告。

韶荏眼睛一亮,开心地道:“默啜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带我要的东西?”

她踏进屋,就先看见了桌上放实的糖罐,眉开眼笑地打开来,张口塞进一颗蜜渍醉李。

“嗯……好久没吃了,真是想念梅子的味道。啜默,谢谢你!”

这是托人大老远从大唐买回来,特地给她解馋的。

“最近你怎么特别爱吃酸的?”啜默察觉异状。

她边吃边摇头,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爱吃酸的。”

管念禧也坐下来一块品尝,却被酸度弄皱了眉。

“真酸!你不觉得很酸吗?”他问。

“不会啊!很好吃哩!”韶荏意猫未尽地舔着指头上沾黏的蜜渍。

啜默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想问又不敢问,但是这真的很像害喜的征兆,虽然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不过这档事也听人说过。

管念禧也瞧出端儿,看着她纯真的模样,难以想象她可能即将为人母。

若真是有了,这胎儿能留吗?

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却不该降临。

他怎么能让她有了孩子,一辈子牵扯不清呢?

啜默走了之后,他立即唤来大夫。

“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看大夫?”韶荏迷迷糊糊地说。

也难怪她不懂,她才十六、七岁啊!

念禧什么也不说,只是教她乖乖让大夫把脉。

“恭喜少主,小夫人的确有喜了,才一个多月。”

简直是晴天霹雳、天大的笑话。

他居然让她有了孩子,真是该死!

“原来……我有喜了。”韶荏现在才恍然大悟,含羞带怯地,一双小手期待地按抚在小膜上,感受着胎儿的存在。“念禧,你猜我们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她喜孜孜地问,满心以为他会很高兴将有子嗣了。

没想到,他面se 一沉,不容置喙地说:

“这个孩子是不祥之物,不能留!”

“你……你是不肯让我生下孩子?为什么?”她颤声问,心宛如在泣血。

“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只是要报复你、玩弄你,这个孩子即使出生,我也不会认他。”他残忍无情地道,背过身去,不去瞧她哀恸的表情。

她整个人如遭电极,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打击,泪水夺眶而出,串流而下。

“管念禧,你好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还不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吗?”

“当然不能,我永远无法忘记你身上流有唐的血!”他深恶痛绝地说。她像是被打入万丈深渊,世界碎成片片……

“我到底是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凄楚地一笑,陷入沉沉的悲哀。

“明天我会叫人煎一碗堕胎药给你喝……”他彻底粉碎她的梦。

“不!”她发了疯似的狂叫:“我不喝……杀了我都不喝,你休想我!”

他的眼间过一抹y晦,像恶魔的眼睛,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由不得你,你非喝不可!”

“管念禧,你还是人不是人?这个孩子是你的骨r,你居然狠得下心流掉他!”她绝望、无助地喊道。

“只能怪他没长眼睛、投错胎。”他冷血无情地道。

纵使她哭泣、抗议,他仍然吃了称铊,铁了心。

一夕之间,她从云端掉到地狱,她的泪永无止尽,哭得声嘶力竭,他也无动于衷。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恨开始从心底滋长——

“匡啷!”

她已经打翻了第三碗药汁,地上一滩滩的褐se y体,此刻看起来是多么怵目惊心。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拿走、拿走……”她重复这些话,瑟缩到床角。

年老的嬷嬷无奈地再去煎药。

管念禧的耐心已经被她磨尽了,朝她暴吼:

“你留这个孩子有什么用?他只会增加你的负担、你的痛苦。”

她忿恨地怒视他,双手依然保护着肚子里的胎儿,她倔强地说:

“你不要他,我要他,放我走吧!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会独力抚孩子长大,不会连累到你。”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可能放你走,让你和那个孩子成为我的威胁。”他自俬 自利地说。

“威胁?”听到他用这种形容词,她更有满腔的怨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就因为你怀疑我爹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就要一辈子折磨我吗?”

“没错,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我也绝不能让你生下我的孩子。”他y骛地说,眼底的那抹诡魅,教她倒抽一口冷气。

天啊!谁来救救她?救救她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

此刻的她为了保住胎儿,毫无尊严可言,她那双哭得肿似核桃的眼睛,又蒙上泪雾,放低了姿态,哀求他。

“念禧……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让我拥有他,好不好?你还欠我一个请求,现在我要求你,不要夺走我们的孩子。”

他动容了,尚存的一丝良知正在和仇恨互相拉锯。

“你执意要生下他,你以后会后悔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她的头摇得似波浪鼓。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拿她没辄了,什么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她惧怕惶恐的心慢慢沉稳下来,胎儿总算暂时保留下来。

但是明天、后天呢?

他会不会再她堕掉孩子?

唐韶荏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他随时都会危及孩子。

只有离开,才是万全之策。

暗静的黑夜,只有虫呜声,韶荏蹑足潜踪,悄悄带着包袱,一走了之。

她“吱呀”地打开后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眼角依然蓄满泪珠儿,长睫一眨,落下辛酸的泪水。

这里有太多快乐与痛苦的回忆,曾经,他占满了她的心,如今他也是伤她最重的人。

她知道两人再下去,也没有好结果,不如趁早归去。

残月在天,一地清光,像照映着她凄冷孤绝的心,夜风飒飒,刺人肌骨,她抓紧了斗篷,头一撇,横下心,步伐匆匆而去。

这一别,也许永远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可是她别无选择,这是一段天注定的孽绿!她只有慧剑斩情丝。

夜se 太过黑暗,不利行走,只怕遇上不肖之徒。

韶荏先投宿在附近的一间客栈,打算明日天一亮,就立刻赶路。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脑海里想象着念禧发现她逃走,忿怒抓狂的模样,想着他的无情,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清晨,她在客店吃了两块玉米面饼,又全都呕了出来,难受地直抚胸口。

“孩子……别为难娘了,娘已经够苦命的了。”她对着腹中胎儿,似心灵相通地说着。

勉强撑起体力,韶荏站得极不稳。

“姑娘,小心啊!”店小二还好心地扶了她一把。

她颔首道谢,挥挥手,踏上返乡的路途。

但是路程遥远,她要徙步回去大唐,根本是不可能。最好能搭上商旅的车阵,一方面人多,可以避过盗贼。

韶荏心里打算着,脸se 却愈来愈苍白,冒着冷汗,走了几步,一阵天旋地转,她手脚一软,不支倒地,昏厥过去。

前头一支剽骑呼啸而来,为首的人好巧不巧,竟是宇文庆。

“启禀少主,前面躺了一个女人。”部属下去查看,回上禀报。

“把她抓过来,给本少主瞧瞧。”只要稍具姿se 的女人,宇文庆都想染指。

没想到待看清她的容,宇文庆邪笑了起来。

“小美人,你和本少主还真是有缘。”他捏起她垂丧的下巴,露出se 眯眯的笑。

“带走!”他下达命令,掳她上背。

可怜的韶荏浑然不知,她由一个魔x掉进另一个火坑,处境更加危险。

人又不见了!

管念禧火冒三丈,他的一念之仁,竟然促成她逃脱的机会。

他真不该心软。

命人全力去找了,他的一颗心仍七上八下,担忧不已。

现在他在乎的是她的安危,万一遇上坏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如果他不她流掉孩子,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在再懊悔都来不及了。

“韶荏……你到底在哪里?”他的心在呼喊,可惜她听不见。

想必她现在一定很恨他,无法谅解他。

矛盾的心情纠缠着他,这会儿人海茫茫,要寻她更不容易了。

也许……她会像断了线的纸鸢,永远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焦虑难安,一刻都定不下来,只有亲自策马出去找她。

若他的推测没错,她一定在回大唐的路上。

“这是什么地方?”

唐韶荏悠悠醒来,讶异地环顾四周的陈设!她待在一间非常华丽的房间,她踉跄地走下床榻,想要开门出去。

没想到一开门,曾经企图想染指她的人——宇文庆,一脸暧昧的笑着进来。

是他!她的一颗心险些抖出来。怎么又遇上这个恶人。

“小美人,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一天,瞧,天都暗了!”

他转身欲关上房门,她暗知不妙,立刻想抢先出去,可他眼明手快,门终究还是关上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得先好侍候本少主。”宇文庆不假掩饰,似乎想霸王硬上弓。

她紧抓着领口,一张俏脸惨白,往后倒退几步。

“你……你不能胡来,若是管念禧知道了,他不会饶你的。”

“管念禧不是不要你了吗?否则你怎么沦落在外?”他误以为她已经是个弃妇。

“才不是!”她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管你曾经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