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 分卷阅读33
作者:叶江曲书名:艾德里安更新时间:2021/02/02 11:19字数:1247
近,双手抓扶在镜框上,单薄的落地镜晃了晃。
于是,他看得更加真切了,一串深不见尾的斑痕,就像是某种生物,匍匐在了他的肩背上。
挣扯开全部扣子,前胸和腹肚完好如初,然后脱下衬衣,再转过身。
镜子之中,男人的背脊,伊始于骶骨蔓长出了一束彗尾状的斑迹。它们爬上脊椎、爬上肩胛也爬上了脖颈……
第40章离别
步上缓坡,远远便看见栅栏门半开,几只丝雀停栖在上面。
安德烈走近,它们扑起翅膀,乱飞散去。
可能上午出门太匆忙,忘记锁了,推开栅栏,安德烈进入,再转身拴上。
撂荒整个冬季,庭院里满是莽生的杂艹 ,安德烈踩过,迈过前阶,进到屋禸 。
房屋里静悄悄的,目光习惯性地掠过楼梯下方的储物间,那扇暗门敞开着,墙根处堆叠有一沓又一沓蒙灰的颜料画作。
在这里,他曾充当了施暴者。
后悔吗?或许说不上,但如果时光倒转,他只希望这一切不曾发生。
那天天空不会降雨,他不会走近这栋小屋……
艾德里安不会与他相遇,不会激发出他体禸 残忍、暴戾的一部分。而他,也就不会在他的身上留情……
坐在桌旁,安德烈稍息片刻,然后上去了二楼。
握住门把,扳开,轻推。
“艾德里安?”
视线在卧室里略略扫过,攥紧门把的手松弛,滑下。
双人床间,只有一张翻掀开的被子,左侧的枕头,留下了一圈凹陷的褶痕。
艾德里安不在了。
恍怔地走近,鞋底一“咯”,有什么东西被踩碎了。
鞋头,安德烈看见躺在织毯上零散的黄se 药片。
“艾德里安?”
拉开洗手间门,不在。
“艾德里安?……”
次卧室,也不在。
绕回一楼,安德烈查找每一处角落,他走到屋外,看过院前与院后。
没人,依旧没有人,艾德里安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但是,他能去哪里?
病得那么严重,腿上还有伤,他能走到哪里?
还是说……他终于逃走了?昨天带回来的药物起了效果,艾德里安退烧,伤势减轻,他预想好了要离开他?
这样的告别,可以避尴尬和伤感,艾德里安认为这是最好的?
心里的某物,像是被轻而易举地折断了,走回屋里,安德烈颓坐在沙发上,脑里充斥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不对……
忽然,安德烈摇起了头。
艾德里安是不会这么鲁莽的,他的伤也不可能这么快转好。
除非……
想到什么,安德烈起身,几步上到了二楼。
果真,卧房里,在靠窗的桌面上,那柄手枪和军刀依旧安然地躺放在原处,和今早离去时一模一样。
安德烈握紧了拳头,伏在桌旁,他颤抖,愤怒以及恐惧感将他湮没。
脸上、脖颈赤红一片,安德烈落下了泪水。
从卧室到廊道,再到楼梯客厅……一遍一遍地查看。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普通、稀松平常。
天早已经黑了,手灯的电量也耗尽,除去一些稀碎的药粉沫子,安德烈寻找不到更多的迹象。
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象,想象那些人是如何闯进了小屋,如何发现了艾德里安,再如何将病重、奄奄一息的艾德里安掳走。
艾德里安反抗了?还是他感到悲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因而,连一点点余外的痕迹都没留给他。
深黑的夜,完全没办法阖眼,和昨晚相同的情景,安德烈坐在躺椅上,凝看彼端的睡床。
空荡的床间,软蹋的被褥,歪斜的枕头……他不忍心碰触,也不忍心移动。
仅仅只是看着,周遭惟有稀薄的月光随伴,将卧房里的物景映衬地愈发冥谧安详。
德尼老爹的病情有所好转,这时,里昂正边闲聊边为他擦身。
话讲到一半,里昂突然停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彼方,不远处,安德烈穿过人员嘈杂的礼堂,朝他匆匆走来。
四目交接,里昂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直起腰,将毛巾攥抓成一团,搁放在水盆旁。
气势汹汹地近来,安德烈不由分说,径直将他推到了墙壁上。背脊碰撞在铁石的墙面,一阵麻疼。
“安德烈……!”
衣领被高高攥起,里昂不得不踮起脚,他把紧安德烈的手臂,抓挠、挣扎。
可在这个姿势下,根本使不上什么力。
“艾德里安在哪?!”
语气里充满威胁的意味,黑眸中,里昂看见一团难以抑制的怒火。
他愣怔住。
“艾德里安?”
“他在哪?!”
手上的力道加大了。
“我不知道,安德烈!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昂?”
德尼老爹紧张地在后面看着他。
里昂朝他摇头。
但他的脸se 确实不妙,脖颈被勒扯住,窒息感令他晕眩。
“你骗了我!”
“安德烈,我快要……呼吸不了了。你快……放手……”
这唐突的举动引来一名护工的注意,他舍下手上的工作,困惑地接近。
待看清楚情况,便猛地一步上前。
“放手,快放开他!”
抓住安德烈的臂膀,却发觉这个人浑身肌肉紧绷,硬地硌手。
他有些吃惊,继而强行掰开。
紧攥的手瞬间松弛开来,安德烈如梦初醒。他怅然地看着里昂,看他佝偻在墙脚,摸着喉咙咳嗽、喘息。
“你是什么人?!”
“本,这只是个误会。”
“你确定?”叫本的男人,用拇指指指安德烈,又说:“我看他是想要杀了你。”
“不,不是的。”里昂摇头,他晃晃身体,站直。
“放心吧,安德烈不是那种人……我非常地了解他。”
抬起眼眸,并不避讳地看向了安德烈。可对上那道目光,安德烈却感到了不安。
“昨天的那些话,是为了安抚我?还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盟军顺利将艾德里安带走?”
礼堂附近的小花园里,安德烈保持镇定地与之谈话。
“艾德里安不在了?”
“是的,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安德烈发出烦闷的鼻息,他不喜欢这种不干不脆的谈话方式。
“里昂!艾德里安病得很严重,他全身发高烧,呕吐,还有脱水……他……”
“抱歉,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是只有你!”
激动地抓上他的手臂,里昂感受到安德烈身上难以自抑的颤抖。
“我没有撒谎,更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