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 分卷阅读23

作者:叶江曲书名:艾德里安更新时间:2021/02/02 11:18字数:1248

  

走出,踱近。

放弃倚墙的姿势,美国兵与同僚使使眼se ,拇指似不经意触碰腰间的枪套。

“犹太人。”其中一人说。

“怎么了,犹太人?”

很接近了,安德烈神se 严肃,看起来怪异且不友好。

“长官,有一个……”

三名美国兵的目光齐齐定格在他的身上,安德抿嘴。

“有?有什么?”

有一个受了伤的纳粹军官,就藏匿在坦卡特城郊的民宅中,西北方向,距这里大概八九公里……

缄默的几秒钟过去,一个美国兵站了出来,他靠近他,问:“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嗯?”美国人近一步道。

安德烈明白,他不能继续犹豫了。

“这里有一个……”

手伸进大衣兜,安德烈摸出什物,道:“长官,不知道你们是否兴趣。”

他递上了艾德里安的腕表。

“我想用它换些军票。”

为首的美国兵挑眉,另一个美国兵却似乎有些兴趣,拿过,握在手里掂量掂量。

“‘sinn’,辛恩。”破花的表壳下,美国兵瞥见了它的品牌商标,转而笑笑,又看向安德烈,问:“你捡来的?”

“在哪捡的?”

安德烈即没承认也没否认,美国兵却像是一口咬定了这并非是他的所有物。

“呵,德国佬的东西。”美国兵砸砸嘴。

“从战俘那儿缴的都是这些玩意儿,德国军表的专供品牌。”

……不过,质量确实不赖。

这句话美国兵自然没有说出,抬眼,却见安德烈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他提提腕表,放在安德烈眼前晃晃,问:“从哪里捡来的?”

安德烈摇头。

“那就是你偷的?”

“不是捡的,更不是偷的。”安德烈说道,美国兵又笑了。

“你难道还有什么财产吗?犹太人,你身上的衣服、裤子统统不是你的吧?就包括你的命,也是我们救下来的。”一字一顿道,掩盖不住的嚣张。

安德烈攒眉,这轻蔑的话语显然触动了他。

“行了,詹姆斯。”一人见状上前劝阻,他夺下腕表,打在安德烈手里,说:“这表不走针了,看来是坏了,你拿走吧。”

摆摆手,作势要将安德烈打发走。

那个美国兵依然在喋喋不休,见安德烈渐远,他在他的身后喊道:“如果不是我们把德国人打跑了,你知道你们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安德烈停下脚步,回头,看那个美国兵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嘴巴一张一合,隐约看得出是那几个词--“毒气室、焚烧炉、万人坑……”

第32章里昂

门把晃晃,艾德里安抬头,眯眼看向那轮黑se 的人影。

停滞一、两秒,安德烈绕到身后,扯扯铁链,腕部的紧缚感一瞬间消失了。

松弛而下的链条触及石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艾德里安清醒过来。

从这处看去,彼方是一方由窗框囿起来的景致,蒙灰的天,缀有新芽的枝条,在徐风中微摇,说不出的静谧。

艾德里安看向安德烈,从外归来,他的身上携有一抹幽淡的艹 香。这样的气味,容易让人遗忘他本是一个危险的人。

松绑完,安德烈转身走出暗房,发梢、肩臂上还缀着雨滴,用启子在罐头上划过一圈,掰开,在将青绿se 的豌豆抖落在瓷盘上。

拿起勺子,兀自吃了起来。

挣扎起身,艾德里安倚在一旁的斗柜上歇缓,看向了屋门。

半开半阖间,是点染了翠se 、显得有些葱莽的艹 坪地。

详和的春景。

踉跄走到沙发旁,艾德里安坐下,他紧了紧眉梢,又如释负重。

这是和往常一样的情景,淡蓝se 的小屋里依然只有他们俩个人。

第二天,安德烈倚靠在门框上,看屋外滴沥一夜的雨。初春的雨绵绵稠稠,彼处浮起了细蒙的白雾。

桶里的雨水满溢出来,倒去一些,将它提拎到卫生间。

站在客厅中,安德烈依次褪去外套、衬衫……再将它们随手放在围椅背上。

艾德里安不可能不注意到这唐突的举动,他有些错愕。脱褪白se 的衬衣,安德烈躶 露出崎岖光洁的背部,下一刻,他低头扳开皮带扣,脚尖对脚跟脱掉鞋,又脱下了裤子。

艾德里安怔怔地看着,像是从未详尽地看过这副胴体。

扳扳僵酸的脖颈后,安德烈弯下腰,拇指碰触到禸 裤的边缘。

就这个角度下,他瞥见倒置的艾德里安,一并地,注意到了那抹目光。

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赤条条地站在客厅里,转过身,将脱下的最后一件蔽体物搭放围椅上,蹲下,把袜子掖在鞋船里,又摆正鞋头。

已来不及回避,结实的肚腹下,浓密杂丛间耷拉着一个肉se 的什物,随同安德烈时蹲时起的动作,让人看得不甚清楚。

赤脚走进卫生间,安德烈扯下毛巾,往背部、胸前拨水,末了,他闭上眼,扎进水中,抬起后,蜿蜒的水顺发梢流淌而下。

抓起肥皂,搓在躶 肌上,很快就气泡了。

艾德里安依然看着,像忘却了什么似的看着,耳根浮红却全然不自知。

冲洗掉泡沫,安德烈卷裹上浴巾,撑扶在洗手盆上,静视镜中的自己片刻后,他拉开壁柜,刮起了腮胡。

终于,看起来没那么颓废了。用搭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抹脸,安德烈擦起了湿发。

一边走回客厅。

安德烈靠近,眼眸遮掩在碎发间、毛巾下,他与他掠身而过,发间的水珠沥溅到艾德里安的身上,微微发凉。

安德烈拉开椅子,坐下,专心致志地擦头发。

艾德里安有些恍惚,空气里弥散起青艹 se 、好闻的皂香,时间一秒一分地逝去,而他,还是像空气般与他共处一室。

提提袖筒,里昂摸进外衣口袋,掏出一包软盒烟,他捻捻烟盒,又晃了晃,一根卷烟抖落出半截。

埋头叼在唇上,里昂在皮鞋边缘划开火柴,点燃。

吞吐烟雾,感觉舒惬许多,他半倚在墙根上,悠悠地享受属于这一支烟的片刻的宁静。

近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与此前想象的相差甚远,这让他感到颓丧、消沉。

第二日了,他漫无目的地在坦卡特市区晃荡,除去喝饱一肚子井水,一直没有进食。腰包里所剩下的,也只有这半包烟和受湿的火柴。

烟燃尽了,将它弹进水潭。

里昂抚摸额上的淤痕,它渗出些血,捏捏指上的点点血污,里昂嫌弃似地在衣上抹蹭干净。

捋捋头发,里昂重新戴上毡帽,挑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走到城东,这里曾是盟军与德军的密集交火区,建筑物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