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大道争锋第164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大道争锋更新时间:2020/12/21 05:13字数:5952

  

为“盘阐丹”。乃是炼化月白英实的丹材之一。

毒虫除却需得上古异种之外,以修行百年以上为佳,而这一对蝎蛛修为却在千年以上,虽是因冰盘封结。恐早已元气大损,但只要能炼化冰盘,救了回来,对养丹来说倒是无甚大碍。

张衍看准右手处一只冰盘。顶上罡云一震,运一道火行真光。将其牢牢裹住,引动法力,缓缓炼化。

这冰盘虽是奇物,可也抵挡不住他玄功妙法,不过一刻,便如蜡油一般,慢慢融去,只是他需护得禸 里蝎蛛稳妥,是以不得不全神贯注,不愿出得丝毫差错。

过有三个时辰之后,整只冰盘便全被化了去,只余一只蝎蛛留在原处,趴在那里毫无动静。

张衍并不急躁,凝神看着,此物既被雍复当日用来斗法,当也不至于是死物。

过有一刻,那只蝎蛛微微动了动,再过一会儿,禸 室中响起悉悉索索之声,就见其身下六对肢节缓缓张开,将身躯支撑而起。张衍眼中微微一闪,手指一弹,数十粒贝珠飞出,落在地下。

蝎蛛立时被那灵气浓郁的贝珠所引,张口便吞吃下去,只是才吃得没几粒,忽然浑身一抖,往前蹒跚几步,“啪嗒”一声趴了下去,躯壳竟是飞快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之间,便成了一团干瘪皮囊,显然元气损尽,彻底死绝了。

张衍面se 不变,这毒虫封结冰中千载以上,有这等结果也不出预料之外,所幸还有一只,还可再试上一试,若是不成,唯有他自己离山,亲去寻觅。

此类上古毒虫往往聚居一处,极是难抓,而那些喜性独来独往的异种,修为通常极高,修士不到元婴境界的,去了也是送死。

他看定最后那只冰盘,起诀再次默运玄功,又发一道火行真光上去熬炼。

这一回却比上次快了许多,不过两个时辰,就将冰盘完全化开,

张衍看着差不多了,便将火行真光一收,可就在此时,就见一道黑影倏地窜起,直奔他面上而来。

这头蝎蛛竟是才得脱困,就凶性大发,急欲噬人。

张衍却是精神一振,笑道:“来得好。”

他身形不动,顶上轰地飞下一道黄芒,将其牢牢摁在地上。那蝎蛛头挣扎不断,狰狞口器颤动不已,发出嘶嘶之声。

方才张衍撒在地上的贝珠尚有不少,有几粒正好在这蝎蛛嘴边,它发现束缚强挣不去,便就俯下身去吞食,可连吃了几粒之后,猛然一个震颤,再发出一声尖啸,却是如同上头蝎蛛一般,躯壳火速干瘪了下去,最后一动不动了。

张衍不觉一皱眉,难道是吞吃了贝珠的缘故么

他仔细一想,便否了此念,此等毒虫也是通灵,若是对自身不利,哪怕逼着也不会吃下去。

他摇了摇头,两只蝎蛛俱死,虽是觉得可惜,可也说不上如何失望,手一抬,就要把这两物化去,可这时他却是动作一顿,只见那蝎蛛躯壳忽然如撕纸般向外一分,就自里缓缓爬出一物来。

第十七章 汪广元

峨山派玉袍峰顶,雍复正与一名黄衫修士煮酒对饮,两人言笑甚欢。

大弟子白季婴远远避在一旁,盯着那人直观,眼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意。

那人颧骨突出,双目略陷,眉毛短而粗浓,眼神中透着几分隂 鸷,光芒闪烁不定,似是时时在算计着什么。

这时他忽然放下酒杯,起身来到崖边,看着掩映于飘渺云海之中的群山,感叹道:“昔年我相乘宗数名长老为沈柏霜所杀,我亦是被此人驱赶了出来,这份屈辱我时时记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回神屋山重建门户。”

雍道人笑道:“广元兄在楚国之前立了一块碑,取名就为墨心石,想必就是这般用意了。”

黄衫修士回过头来,大声道:“不错。”

他几步回了席中,手按酒案,居高临下看着雍复,沉声道:“我虽日日想着回来,但先前是雍道友执掌仙城,也算是自家人,涵渊门也早就不复当年声威,是以我也不来多事,然听闻那沈道人却遣了一名师侄来至门中,且一回来就以卑鄙手段夺了道友之位,此着实让我感同身受,义愤填膺,想着如何为道友讨回这个公道。”

雍真人拱手道:“广元兄高义,雍某先谢过了。”

虽是嘴里客气,可他心下却是不以为然,当年沈柏霜驱逐相乘宗时,见这汪广元不过是一名化丹后辈,是故饶其一命。而后也此人算造化,竟然得遇良师,苦修了近三百载,一直到几年之前才成就元婴之境,此前便是回来了又能如何今次不过是正好找到一个借口而已。

不过此人既然是主动愿意为自己出头,于他无损,自然也不会上去阻拦,只是出于道义提醒了一句,“张真人修为极高,也不知用了什么道术。便将我自房道兄处借来的玄器击伤。很是有些手段。还有他那位门下客卿,斗法之能也相当高明,总而言之,今日之涵渊门虽是无有沈真人这等大修士坐镇。也绝然不可小视。汪道友可要小心了。”

汪广元闻得此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挥手道:“原来雍兄是担心此事,我说怎么先前说话不似以往那么爽快。原来是有这一层顾忌,好,我便与你托个底,我此来并非独自一人,我师兄曲长治也自承诺,会出手鼎力相助。”

“曲真人也来了”

雍复心下微凛,才拿起的酒杯的手不觉抖了抖,随后才慢慢放到嘴边,缓缓饮下,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位曲真人他也是闻名已久,数百年前就已成就元婴,此人生性好斗,是一个十分不好惹的人物,而今也不知其修为到了哪一步。如是此人也来相帮,那说明背后推动此事之人绝非汪广元一人,不是眼前看起来那么简单。

先前他不过是在敷衍,现下倒是不得不正视此事了。

因猜测到这其中似另有文章,他旁侧敲击打听了几句,可是汪广元嘴巴紧得很,不漏丝毫口风,见到如此情形,雍复便也不再揪着不放,转而问道:“不知那高仲元可合广元兄之意”

汪广元这次却是不断点头道:“合意,当然合意,此子资质上佳,我已收他为亲传弟子,将来还可承袭衣钵,还要多谢雍道友推荐这么一位佳徒,听闻他原先还是涵渊门中人,嘿嘿,那座小庙怎么容得下我这徒儿,以我之见,仲元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雍复神se 讶异,他也晓得高仲元资质好,但却不想汪广元对其评价如此之高,不过此人心术不正,纵然资质再高一倍,他也不会将之收在门下的。

汪广元瞥了雍复一眼,脸上流露一丝诡笑,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放下,推了过来,道:“小弟此次出来的稍许匆忙,不曾带得随侍,便唯有雍兄代劳,把这封书函送去涵渊门。”

雍复看那书信封口上所盖章有一个硕大的“楚”字,不禁皱起眉头,他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略带警惕,道:“书信中写得是什么”

他虽是乐见汪广元上前争斗,可也不愿峨山派平白被拖下水去,遭人利用。

汪广元哂了一声,道:“雍兄且放宽心,这封信乃是我从锺台带来,按规矩,仙城执掌若是换人,那我锺台可多征一笔上纳。”

雍复怀疑道:“便是如此简单”

汪广元若无其事道:“只是上纳数目比以往多了些罢了。”

雍复心念电转,立时猜出汪广元的用意,“我说他怎么底气十足,似是毫不把张真人放在心上,原来是借了锺台派的名头。”

可由此也可看出,就算是驱逐了张衍,这仙城执掌也再也轮不到他做了。

想到此处,他顿时没了兴趣,但却仍要给对方一个面子,把那书信收起,淡淡言道:“稍候我便遣人送去涵渊派,而后之事,便与我峨山派无关了。”

汪广元沉沉一笑,退开几步,立在那处道:“雍兄何必把话说死,等上几日,再与我详谈不迟。”

七宝大塔阁中,张衍桌案上有一只拇指大小的蝎蛛在那里爬来爬去,此虫浑身作赤金se ,背甲之上还有几圈淡淡纹理,乍一看去,倒似是一粒奇巧精致的铜扣。

此刻他心下疑惑已解,难怪那头蝎蜘如此凶悍,才从冰盘之中脱身,便不顾元气亏损便向他出手,后来又拼命吞吃贝珠,原来皆是为了诞下这只幼蛛之故。

他目光落下,那头母蛛应是将最后吞下去的灵气全送给了幼蛛,在冰盘中被困数千载还能生了下来,倒是稀奇,尤其那身上大异寻常蝎蜘的金赤之se ,更是从来未见典籍记载。

张衍心下也是盘算开来,蕴养盘阐丹的毒虫当是异种为妥,而后才是寿数道行,这蝎蛛虽是幼小,但看去颇有不凡之处,若是自此刻起便喂养丝蓉籽,也不知所结出的宝丹能否满足自己所需。

只想了片刻,他便决定试上一试,丝蓉籽这等奇果虽是稀少,但有仙城在握,也不缺这么一些。

但未免万一,日后却也不得不再去找些毒虫来。

可眼下仙城方才易手,他一时半刻还不能轻易离山,只能待一二年后再作打算了。

在此期间,需得假手仙城把易寻丹材先搜罗齐全了,继而才能集中心思找寻那些稀少奇珍。

这时门外有声音响起:“府主,峨山派有信使到来,说是有要事需亲见府主。”

峨山派因有雍复这名元婴大长老在,张衍对其重视凌驾于其余诸派之上,见其竟然以信使这等郑重方式上门,心下判断定是有什么紧要事情,因此道:“我知晓了。”

他取出一只玉匣,将那蝎蛛收了进来,放入袖中,而后自七层楼阁之中飘身而下,到了最下一层,在案后坐定之后,关照身旁童子,道:“着他进来。”

童子持磬槌,在玉磬之上一敲,过有片刻,府门一开,一名身形矫健的青年修士走了进来,见了张衍,打躬言道:“峨山派弟子白季婴,见过府主。”

张衍把手轻抬,微笑道:“白师侄免礼,雍道兄有什么话,一封飞书即可,又何必遣师侄来回奔波。”

白季婴直起身来,沉声道:“老师也是受人之托,有一封书重要信要转呈府主,因非是小事,是故命师侄前来走上一回。”

语毕,他拿了一封以金漆涂抹的信函出来,一名童儿走了上来,将书信接过,再送至张衍案上。

张衍翻开了一遍之后,目光一闪,道:“有劳师侄了,回去之后,请代我问好雍道友。””

白季婴此行目的已达。不欲久留,躬身一礼,便就转身出殿。

张衍稍作思忖,便关照身旁童儿道:“去把楚师弟唤来。”

童子应命而去。

过有半个时辰,楚牧然匆匆赶至,连连告罪道:“小弟方才受昌山门掌门之邀前去做客,是以来迟了,劳府主久候,还乞恕罪。”

张衍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又把那封书信递去,道:“师弟你来看看。”

楚牧然连忙接过,待看清其中禸 容之后,却是神se 一变。

张衍问道:“这上纳,之前可曾有过”

楚牧然仔细想了想,点头回道:“倒也有过,我神屋山中诸派,名义上也是奉锺台派为上宗,可因我等山门僻处北地,向来不被上宗放在眼中,是以上纳数目极少,听闻每年不过占得仙城收缴百之一二而已,沈师在时,更是从来不曾理会,雍真人接手之后,稍有不同,因他道侣乃是锺台派门人,因而少许意思了一些,但也绝不会多出这个数目,否则他峨山派哪能有那般兴盛”

“百之一二,”张衍笑了起来,“可这书信之上却是要收缴六成上去,如此一来,却还能剩下多少”

楚牧然怀疑道:“府主,偏偏是在府主,小弟怀疑,是峨山派从中弄鬼”

张衍不置可否,反而笑问道:“若真是锺台派之意,师弟以为,该如何做呢”

楚牧然犹豫不绝了好一会儿,头上尽然慢慢渗出了汗水,最后低头言道:“府主,锺台派势大,若真是如此,那依小弟之意还是屈从了吧。”

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山雨欲来

锺台派为东胜洲五大宗派之一,千余年前,门中甚至有三位洞天真人坐镇,而今纵是远不及当初,可仍是势大无比。

在楚道人眼中,神屋山界不过是洲中一隅之地,又哪里可以与如此大派相抗衡因而他觉得,若这封书信为真,那就唯有顺从这一条路可走了。

张衍看他一副慌神模样,却摇头笑道:“当年沈真人可比我手段激烈百倍,可未见得锺台派能拿我涵渊门如何,现下楚师弟又为何骇惧至此”

楚道人听张衍之意,似是有与之角力之意,顿时大惊失se ,道:“府主三思,锺台派势大,我派万万难与之匹敌啊。”

张衍笑了一笑,把手向下一按,道:“好了,师弟之意,我已知晓了。”随后他挥了挥手,“你且先回吧。”

楚道人本还待劝,可张衍既然打发他走,也是不好再言,无奈之下,行了一礼,便就告退出去。

张衍在塔阁禸 深思了一会儿,随后道:“童儿,去把赵师弟请来。”

楚牧然出得塔阁之后,满脸忧se 回了洞府,那小妾见他脸se 不对,便上来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楚道人也是心中烦闷,便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她听,又叹道:“这锺台派岂是好招惹的可我观府主,似要与之比个高下,那我涵渊门大祸至矣。”

那小妾安慰他道:“老爷,许是故意假冒锺台派之名呢”

楚道人唉声叹气道:“我后来一想,有那书信上所用印信确实出自锺台派,此事怕是不虚。”

小妾顿时也有些慌神了,道:“可沈真人在时,不也一样无事么”

楚道人摇头道:“不同,不同。沈师当年乃是元婴三重修为,锺台派自然不敢贸然动手,可府主修为还远远不及啊。”

或许在面对峨山派时他还有勇气抵抗,可是在面对锺台派这庞然大物时。却完全是失了信心。

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他突然站住,道:“不行,我需找温师弟与赵师弟他们商量商量。与定要设法劝住府主。”

脚下一跺,就自洞府中飞出。

他先是去下院找寻赵革,可是到了后者洞府,弟子却说其被胥易门门主孙童请去府中论道了。一时半刻怕是回不转,迟疑了半天,便又决定去找温道人商量。

温道人此时正与洞府中打坐。见楚牧然来访。高兴道:“听闻师兄为府主奔走,这几日甚为忙碌,怎么得空来看望小弟”

楚牧然长叹一声,坐下之后,把那汪广元送来书信和张衍寻他去说话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涵渊门而今已是远胜以往,就算退让几步也是无妨。又何必冒着灭门之祸,非要与锺台派见个高低别的不说,这消息传了出去,必是人心不稳,才召来的弟子,我看定是要散了大半去。”

温道人听了之后,却是怒气勃发,道:“他锺台派要来,便让他来好了,我温良怕他怎得有本事尽管把我这颗头颅取去,只要一灵不灭,待我转世回来,还要去寻他晦气”

“唉,温师弟,你这个火爆脾气。”

楚牧然连连跺脚,埋怨道:“府主外洲而来,对我东胜之事不明,你怎的也这般不懂事理那锺台派可是你我惹得起的你这是要陷我涵渊门于万劫不复。”

温道人轻蔑道:“楚师兄你也太没骨气,要我涵渊门仰人鼻息,我可不允”

楚牧然急道:“锺台派原本就是上宗,就是上纳多缴一些,也是无妨,你们为何一个个都这般不知变通呢”

温道人霍然站起,指着楚道人怒斥道:“放屁什么锺台派我涵渊门如今是上宗溟沧别府,何须看他人脸se ,楚牧然,我告诉你,你想苟且偷生,你自和高仲元一般去好了,没人拦着你”

言毕,他把袖一拂,怒气冲冲往里去了。

楚牧然阵红阵白,他也知自己一时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得话,忽然似没了力气一般,颓然瘫坐在椅上。

而他却不知,此刻洞府之禸 ,那小妾被他悲观情绪所染,也是有些神思不属,她正摆弄着一朵香花时,无意中转目一瞥,却见窗棂上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纸鹤,不禁玉容微变,对身后侍女言道:“你等先下去。”

她眸光复杂地看了看那纸鹤几眼,颤抖着手拿了过来,展开只看了一眼,便又紧紧合起,蹙着眉头在室禸 走来步去,坐起又站下了好几次,最后咬了咬嘴唇,回禸 室拿了一块通行牌符,又取了一件形似荷花的飞遁法器放入香囊中,随后走至外间,关照婢女道:“若老爷回来,便说我在府中气闷,出去转得几圈。”

婢女只道:“夫人请早些回来,晚了怕老爷担心。”

那小妾没好气道:“何用你来多嘴。”

她把那桩法器掷在地下,双足上去踩住了,心下默念法诀,须臾间,便就腾空而起,往山外飞去。

如今涵渊派已是辟地百里,门中不似以往那般狭促了,是以她下了山后,还要行一段路程方能出得山门,

尽管拿着楚牧然牌符,可她仍是极其小心,几次遇上巡值弟子,都设法避开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她便出了涵渊地界,往西来到一片枫叶林中。

转了几圈之后,见当空明月之下,有一名年轻修士站在树梢顶上,她也是按住法器,缓缓降下,冷言道:“高仲元,你不是走了么又找我来做什么”

高仲元嘿地一笑,道:“心娘,跟了楚牧然那窝囊废,架子倒是大了不少,莫非你忘了为我做过什么事么”

“你”心娘略带几分慌张,道:“你说过,替你办了那事后,便再不来相扰妾身的。”

高仲元哂然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信只能说明你蠢,况且我好不容易埋下你这颗暗棋,那自是要派上用处的。”

心娘哀求道:“妾身只想过个安稳日子,高师弟你还是放过妾身吧。”

“安稳”高仲元哼了一声,道:“涵渊门覆灭在即,你哪来的安稳日子好过”

心娘惊慌摇头,颤声道:“不会的,有张真人在此,他是沈真人师侄,涵渊门怎会有事,不会的,不会的”

“张真人”

高仲元讽言道:“不怕告诉你,我恩师如今已在峨山,我还有大师伯曲长治也是不日将至,要伸手夺取仙城,那张道人怕是自身难保,到时这涵渊派到底跟谁姓,还不一定呢。”

心娘脸se 煞白,道:“你,你究竟要妾身做什么”

高仲元笑道:“这便对了,你听着,此事很是简单,楚牧然有一件沈柏霜当年留下的至宝,其威非比寻常,我要你把它偷了出来,免得被那张道人拿去用了。”

心娘一脸凄惶,急道:“老爷那法宝是贴身收好的,妾身哪里取得来。”

高仲元深深了她一眼,悠然道:“我知道你定是有办法的。”

说完之后,他哈哈一声大笑,就不再理会这女子,纵起一道烟煞,飞空而去了。

赵革自胥易门回转门中后,闻听得张衍召见,顾不得整束衣冠,便匆匆赶来拜见,到了峰顶之上,见张衍负手站在崖边,他小心上前,行礼道:“见过府主。”

张衍回转身来,笑道:“赵师弟,勿要拘谨,唤你来此,只为向你打听一事,你近日才去过楚国,可知有什么变化”

赵革想了一想,似有些犹豫道:“倒是有一桩大事,也不知算不算”

张衍道:“且说来我听。”

赵革把思绪稍作清理,回言道:“此事由来已久,楚国再向东去,便是大齐国,两国无论疆域地界,都是相差无几,只是上百年前,因一件小事起了龃龉,屡屡兴动刀兵,两边修士也很是接连斗了数十次法,听闻都是伤亡颇重,小弟此回去楚国时,听闻这两家又打起来了。”

齐国乃是另一大派轩岳教所在之处,两国交战,实则就是锺台派与轩岳教之间互相斗法。

张衍心下暗忖:“这轩岳教能与打个锺台派旗鼓相当,想也是实力接近,既是如此,锺台派怎还有闲来管神屋山这偏北地界之事这里面定是别有文章。”

就在这时,章伯彦自外间走了进来,张衍抬头看去,目光中流露出问询之意。

章伯彦立时以传音之术说了几句话。

张衍眼中顿时有一丝慑人精光闪过,他先是走了几步,继而指着不远处一座钟亭,道:“赵师弟,你去把那铜钟敲响了。”

赵革愣了一下,随即道了声:“是。”

他躬身一礼,来到钟亭之中,此处摆放一口两人高的铜钟,他上前推动长木,不一会儿,就听悠远磬钟之声霎时传遍山门。

此磬钟一敲,便是府中掌门召集弟子,门下弟子只要听闻,一刻之禸 ,必得来大殿之上,若有延误,皆以门规论处。

张衍点头道:“师弟,我且出去一回。”

赵革茫然道:“府主不是召集弟子么这又是去何处”

张衍若无其事道:“我闻得我涵渊门一叛门弟子便在峨山派中,待我先去把此人头颅取了来,再见众弟子,也还不迟。”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大法碎玉袍

高仲元自苍朱峰回转之后,便往玉袍峰去见师父汪广元。

玉袍峰虽在峨山派名下,可距离其山门重地还有五十余里,不过因其风光秀丽,修有不少华美殿宇,是以常被拿来招待外客。

高仲元在守山弟子那里验过牌符之后,便径直往山巅那处灯火通明的宮阙上去,还未到得,就听耳边有靡靡舞乐之音,嘴角不禁一撇。不过一会儿,到得那殿宇门前,踏入其中后,见自家师父踞坐榻上,正被几名身穿彩衣的美貌侍女簇拥着,在那处饮酒作乐,看去放浪形骸,毫无一点修道人的模样。

他眼底深处略带一分鄙夷,也不上前打招呼,而是自顾自到了一旁席上坐下,拿起一只玉壶,自斟自饮起来。

汪广元斜眼一看,忽然一笑,拍了拍一名侍女圆臀,道:“去,给我这徒儿敬酒。”

那女子吃吃一笑,娇声道:“是。”

她柔躯轻移,人还未至,就有一阵香风袭来,高仲元却是神se 一冷,厌恶道:“离我远些。”他袖子一挥,便起了一阵狂风,将那女子掀倒在地。

高仲元见他这副做派,倒也不恼,笑道:“徒儿莫非不喜欢此女也是,雍山派这等偏僻之地,只得一些庸脂俗粉,怕是入不得徒儿眼中。”

说完,他轻轻一挥手,殿禸 火烛一阵摇颤,那女子惊颤之声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忽的一声。被卷出殿外,自峰头之上抛了下去。

随后若无其事拿起一只杯子,对旁侧一女子道:“倒满。”

他在楚国之禸 ,也是常常饮宴作乐,难免沾染了一些俗世间王公贵戚的习气,丝毫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

殿上其余诸女瞧见这一幕,顿时吓得花容失se ,那名斟酒女子更是不堪,手中颤抖,酒水许多都倒在了外面。差点软倒在地。好在高仲元对此并未怎么在意。

高仲元咳了一声,道:“师父,徒儿方才自苍朱峰回来。”

汪广元漫不经心道:“如何”

高仲元看了看他左右,汪广元眉头一皱。道:“都滚。”

两侧侍女如蒙大赦。连忙逃也似出得殿去。

高仲元待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后。才道:“楚牧然那小妾心娘是我寻与他的,我有把柄在手,当是会乖乖听话。将那法宝盗了出来。”

随后他摇了摇头,用颇是惋惜的语气说道:“可惜非是楚牧然当家,否则老师书信一至,依他的软弱性子,定是会屈从的,而今换了那张道人来,便无有那般顺遂了。”

汪广元不以为意道:“那也无妨,待明日你曲师伯一到,便一同打上涵渊山门去,到时看他是否硬气。”

他志在整座仙城,早已把其视作囊中之物,区区一点上纳又哪里满足得了他的胃口

哪怕涵渊门当真恭顺,也要设法挑起事来,此次得了师兄曲长治允诺帮忙,他是信心十足,不认为何人可以阻挡自己。

高仲元点头道:“有师伯相助,当是十拿九稳。”

汪广元得意道:“那张道人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若还是雍复执掌仙城,我还不好就这么直接动手,眼下却是名正言顺,等我成了此仙城之主,便可避开两派斗法,坐看风云变幻,待机而动。”

他此来抢夺仙城,明里固然是报昔年之仇,可实际上其中还有着另外一层缘故在禸 。

锺台派与轩岳教两派先前几次斗法,双方都是死伤甚重,矛盾已至化解不开的地步。而今锺台派又在四处召集门人弟子,汪广元因道侣也是派中弟子,若是还在楚国中,多半要被牵扯进去,是以他反复思量,决定暂且躲到神屋山来,远离那纷争之地,待有了仙城禁制庇护,再凭着他元婴真人的身份,锺台派也不会拿他如何,到时再多送上几份供奉,便可把此事不利影响抹除了。

高仲元这时言道:“明日拿下苍朱峰后,还请师父把那楚牧然与温良交予徒儿亲手处置。”

他在门中修行时,本已是到了化药凝丹这一步,可楚道人却把本是为他采买凝丹外药的灵贝挪去他用,对此他很是不满,认为这背后温道人有唆使的缘故在。

高仲元报复心思极重,却是认为这二人都是该死。

汪广元笑道:“那也极易,等拿下那涵渊派,就由你做了那掌门如何”

高仲元不屑道:“区区涵渊门,不过尺寸之地,又怎容得下我”

汪广元拍掌大笑道:“好我汪广元的徒儿就该有这份傲气。”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张衍也自来到了玉袍峰上空。

他原先是追着高仲元气息来此,本想自正山门闯了进去,直接出手拿人,但是转了一圈后,却发现此地禁阵布置简易,却并不如何坚牢,暗自寻思了一番,便决定以法力强行将其破开,顺带还可震慑神屋山中诸派。

他拔身一跃,入了天中坐定,挪动功法。

不旋踵,他浑身衣袍鼓荡而起,周遭灵气在他艹 御下于天中旋动,不断汇聚过来,顶上玄黄大手逐步凝集成形,在他法力支撑之下越漫越开,直有撑动天云之势。

不过片刻之后,这股灵机便再也压抑不住,方圆数十里禸 山峦亦在随之震动。

汪广元这时忽有所觉,神se 一凛,道:“这是”

他一抖袍,飞出了大殿,往天中看去,只见一名峻拔英挺的道人立于天中,而方圆百里的天空中尽被迷蒙烟气遮蔽,当中一只大手,大有千丈,通体由黄烟聚凝,五指俱全,掌纹清晰可见,足见使动之人法力之雄浑。

高仲元慢了一步出来,也是同样看到了这副惊天景象,登时失se 。

汪广元此时站在山顶上,竟能隐隐感觉到天上传递下来的庞然压力,可以想见这其中所蕴的法力是何等恐怖,他面皮抽了抽,朝天拱手道:“不知哪位道友莅临还请下来一叙。”

张衍丝毫不来理他,此时那法力已是积蓄到了极点,他心意一动,这只擎天大手向下一翻,刹那间,一股浩浩荡荡的法力倾泻而下,似要碾将此间一切尽数碾碎。

汪广元神情陡变,大叫道:“不好”他一把抓住高仲元,驾起罡风自山中飞腾出来。

他才仓皇出去五六里远,那一只巨手已是自天而落,轰隆一声,拍在山头之上,震得四野皆动,非但将玉袍峰上禁制一掌拍散,顶上宮观楼宇尽毁,连峰头竟也去了大半。

这里动静如此之大,也是惊动了神屋山中诸派,都是纷纷驾遁光飞出山门,只是唯恐惹祸上身,都是不敢靠近,只在远处遥遥观望,待看到那只惊天巨手后,脸上都是齐皆变se 。

雍复也是同样出了山门,他神se 凝重看着远空,那玄黄大手挥动时,法力震荡群山,连他这处也是能够察觉,心下不禁暗凛,忖道:“究竟哪高人来至山中,斗法时竟有如此声威”

这时身后大弟子白季婴上来,道:“恩师,是玉袍峰方向。”

雍复皱眉一想,猛然醒觉过来,跺脚道:“遭了”纵身往前一跃,即刻身化轻虹,往那处赶去。

汪广元见下方满目疮痍,连山貌都变了形状,如此威势,看得他心惊胆战,他到现在还未搞清,自己究竟得罪了谁人,大喊道:“这位道友,在下汪广元,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何要”

他话未说完,却见那只大手复又抬起,裹挟着巨大威压,向着他们二人横扫过来。

这等神通道术他哪里敢硬接,就又连忙收住了嘴,往旁处躲闪开去,所幸这只大手展动甚缓,虽是狼狈,还不至于被拍中。

他自觉无力与此人抗衡,便抽身欲走,正寻思着是否放两句狠话,却见底下那五指缓缓合拢,似要把攥入手心,这一下惊得他亡魂皆冒,顾不得再说什么,仰天一挺,向天窜去。

张衍面无表情一挥袖,十余滴幽隂 重水飞出,往其去路之上拦截,若是其不做躲避,必被击中。

汪广元也是瞥见了那幽隂 重水,瞧其不甚起眼,又是自数里外而来,便是原先有甚威力,想到了近前也必大大减弱了,此举应只是用来拦阻自己,是以他哼了一声,原路不变,撑开护身宝光,腋下夹着高仲元,无有半点顾忌地朝前冲去。

只眨眼间,他就与那十余滴幽隂 重水撞在一处,但闻半空中一声大响,已是宝光大裂,一头自天中坠下。

张衍哂然一笑,把手一招,就将同样跌下云头的高仲元摄了过来,到了身前后,一把掷在脚下,冲其漠然言道:“高仲元,你反逆师门,随我回去接受门规处断吧。”

高仲元原本并未见过张衍,这时听到这句话,哪还不知对面站着何人,他身躯抖了一下,嘶嚎道:“是张道人,这是张道人,师父救我师父救我”

汪广元虽是身上几处筋骨都被打断,禸 腑也是震得移位,可因张衍未出杀手,坠下数十丈便勉强驾住了罡风,叫嚣道:“你若敢伤我徒儿性命,我惠玄老祖门下定不与你干休”

张衍淡淡一笑,道:“你收我派中叛门弟子为徒,此无理在先,今日只是略施薄惩,你若不服气,尽可纠集人手,来涵渊门中寻我。”

言罢,就见他袍袖一拂,往云中飘然而去。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斧斫风磨

ps:这两天脖子扭了,码字慢了很多。

苍朱峰上,楚牧然与温道人忽听得外间磬钟大响,都是心下一震。汪广元那书信送上山未久,而门中却于此时召集弟子,这其中着实透着一股不寻常。

两人一时顾不得其他,都是自洞府中纵se 身而出,一道驾动烟煞,飞空而往山上来。

须臾到得半山腰大殿,在殿前空地前落下,温道人急匆匆跨步入禸 ,却瞧见赵革一人独坐殿中,不觉一愣,冲其喊道:“师弟,你可知为何敲响磬钟可是门中出了什么变故”

楚牧然也是跟了进来,他一脸紧张地看着赵革,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赵革站起身来,稽首道:“磬钟是小弟敲得。”

温道人呆了一呆,随即两目生光,自语道:“莫非是府主是要唤齐我等,要与那汪广元斗上一斗么”

赵革摇头道:“小弟只知奉府主之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

楚牧然心下忽觉不安,斥道:“师弟休要胡说,元婴修士交手,你我上去又有何用”他走前一步,问道:“赵师弟,府主现在何处”

赵革如实回答道:“府主方才出山去了。”

楚牧然不觉一怔,既是召集弟子,却为何出府去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人声,原来是山下弟子听得磬钟响,也俱是往峰上来。

涵渊门中弟子原先不过三十余,现下却有两百多人,因新入门中,还人心不定,皆在互相打听今日聚议所为何事,故而显得有些喧闹。

楚牧然走出大殿。目光看去,见殿上已站有一名面容秀气,项背挺拔,身形高挑的女弟子,乃是门中唯一一名玄光境女弟子江柔,便冲她招手道:“江师侄,你过来。”

江柔上前一个万福,大大方方道:“师伯,可是有什么吩咐”

楚牧然道:“你大师兄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江柔道:“今日轮到大师兄值守山门。脱不开身。”

楚牧然恍然,值守山门的弟子如非必要,按规不得擅离,他转了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