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大道争锋第103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大道争锋更新时间:2020/12/21 05:08字数:5956
养数载,便孕出真灵。
如不是有此次经历,梁长恭连这个口都不敢开。
张衍早知此事没有这么容易,不过桂从尧乃是洞天大妖,其所留遗蜕难以炼制,这也在情理之中,因此点头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难处你一并说来。”
梁长恭把身子稍稍俯低,道:“要炼这等法宝,所费宝材还是小事,总能凑得齐全,但这亀 壳不是寻常炼炉所能祭炼的,尚需寻一处地火天炉,我双月峰虽有,但却需贞罗盟中诸位长老开口,方能使用。”
张衍略一沉吟,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他一甩袖,一道光华闪过,那亀 壳又重被收起,口中则道:“梁道友,炼制此宝诸多所需,你且先置办起来,用不了几日,贫道便会回来寻你。”
言罢,他转首出屋,不过数息之间,就出了这座广厦,左右一看,往最近一处城门迈步而去。
出得城后。他把身一拔,纵起一道迅捷金光,出了北月峰,直往双峰之上的飞屿遁去。
他绕过那轰发如雷的巨大瀑布,到了守山大阵之前,在虚空一立,朗声道:“东华张衍,欲拜会贞罗盟诸位同道。”
这声音远远传出,直入位于飞屿深处的道宮之中,不旋踵。大殿之上就同时出现了三名身着褐se 道袍的道人。
贞罗盟共有十三位元婴长老,平日驻守各处重要州城,而此间留守者,则是车子毅,黄左光,商腾这三位真人。
他们不用出去,只听外面声响中隐带的罡风流转之音,就知来者定也是一位元婴真人。
黄左光脸膛阔大。满面红光,形貌尚在壮年,中气十足地说道:“商长老,你号称博知天下万物,你可知此人是何来历”
商腾将手拢入袖中,慢悠悠道:“黄长老问得巧了。此人来历贫道正好知道。”
黄左光正待倾听,可商腾说了半句,却又没了下文,不禁感觉无趣,只是却也不想抹了面子再问。转而朝向车子毅拱手道:“车长老,此事如何处置,我等到底放不放他进来”
车子毅面容苍老,华发早生,只有须眉仍是漆黑如墨,他寿有八百载。三人之中,属他寿数最大,威望最隆,若不是太过紧要之事,此间皆是由他拿主意,他沉声道:“有客远来,理当请入一叙,问明情形。才好说话。”
商腾此时又开口了,先是对着车子毅一个稽首,随后道:“车长老,请三思,据在下所知,此人乃东华洲溟沧派修士,听闻前些时日曾斩杀了郭明德与庞裕钟二人,道术极高,来此不知有何目的,依贫道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言劝退他便可,就不要放他进来了吧”
黄左光哼了一声,讽刺道:“商长老真是好胆se ,我三人在此,竟而连他面都不敢见,说出去岂非笑歪同道的嘴巴”
商腾理也不理他,对那讥讽之言,更是充耳不闻,心中暗嘲道:“莽夫一个。”
车子毅认真考虑了片刻,道:“商长老之言虽是老成之言,但我贞罗盟广迎天下同道,此人表明身份,正大光明而来,乃是依礼拜山,没有不开门迎纳的道理,况且这人与列玄教有仇隙,只此一点,便不能拒之门外,两位长老可随我一起前去相迎。”
黄左光喜道:“车长老所言与黄某想得一般,黄某与你同去。”
商腾虽是有些不甘愿,但他心思深沉,表面上未曾表露半点,且二人意见皆是相同,他一人再反对也是无用了,因此无声一个稽首,表示顺从。
车子毅欣慰点头,身子稍稍一震,道了声“起”,黄商二人也是同时驾起遁法。
三人一齐起光飞腾,到得阵门之前落下,车子毅连连运使法诀,启开大阵门户,扬声道:“张道友,阵势已开,请入州来。”
张衍见面前阻碍已去,便踏风而上,入到这飞屿之中,见距此不远,有三名道人联袂站在一处,皆是元婴修为,便至三人面前落下,打个道揖,道:“三位道友有礼。”
车子毅带头还礼,道:“张真人有礼。”
待收了礼,张衍与这三人互相打量对方,车子毅见他身形高大,卓尔不凡,论相貌之俊逸,可以说万中无一,不由暗自称赞了一声,道:“这位张道友,倒是仪容非凡。”
张衍看了一眼,从三人神态眼神之中,也对其有了个大致判断。
车子毅含笑道:“道友远道来访,不妨随老道入观安坐,品一品此地茶se 。”
张衍稽首道:“叨扰了。”
车子毅说了声“请”,便起身飞遁,引路向前,张衍亦是跟上,出去十余里地,视界中便出现重重宮观,依山而建,望去屋脊相连,占地极广。
三人往主观中飞去,待入殿后,分宾主落座,这时三人才与张衍通过名姓,待端上香茗之后,便攀谈起来。
黄左光本是东胜洲修士,只因宗门被灭,这才来得中柱洲,他生性豪放,又去过许多地界,极是健谈,言笑之中,倒是他话语最多。
商腾默不做声,目光闪烁,时不时扫来一撇,似是在暗中冷眼观察张衍。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黄左光这才问起张衍来意。
张衍道:“贫道此次来访,是要炼制一桩法宝,先前已寻得梁长恭道友,本以为万事俱备,但他却言,需与魏叔丹道友一齐出手,方有把握,只是这两位道友脾性不合,要凑到一块,倒是有些强人所难,因那两位皆是贵盟中人,是以想请几位长老出面,请这两位道友携手一回。”
“哦”黄左光眼前发亮,道:“道友这法宝,需魏道友与梁道友两人出手么先前倒也曾有过此等事,哈哈,如若炼成,道友定要让老黄我开开眼界。”
商腾这时漫不经心言道:“张道友,你此来,怕不止为了此事吧”
张衍微笑道:“商道友说得不错,梁道友言及,若要炼宝,还需一处地火天炉,此物贫道山门之中虽也不缺,但奈何与此相隔数十万里,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想借贵盟炉火一用,不知可否”
车子毅沉思一会儿,捋须道:“道友倒是为难我等了,我盟中这处天炉,不是我等俬 物,不是说借便能借的,此事还需其余几位长老点头才可啊。”
张衍笑了一笑,他抬起头来,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缓缓道:“若是贵盟愿意玉成此事,来日贵盟与列玄教交手之时,贫道愿助几位道友一臂之力。”
黄左光一听此言,欢喜道:“此言当真”
商腾则目光闪烁不定。
车子毅抚须不言,半晌之后,他看了一眼商腾,后者会意,出声道:“张道友,此事不小,道友可且容我们商议一番,再做回答,你看可好”
张衍颌首道:“理当如此。”
商腾拍了拍手,唤来一名道童,嘱咐道:“你带张真人前去别馆休息。”
张衍含笑起身,对着三人一个稽首,便随道童离席而去。
他走之后,黄左光急急说道:“车长老,适才何不答应了他此人既然道术如此高明,正可请得他出手,助我等夺回失陷之地,成与不成,皆是于我无损,此乃是惠而不费之事,何乐而不为”
商腾沉着脸道:“我却以为不可此人乃东华洲修士,岂可插手入我中柱洲之事如今我盟与列玄教胜负未分,犹有许多变数,当镇之以静,依我之见,索性遂了他的愿,待炼得那法宝之后,早些将他送走为妙。”
黄左光颇是不以为然,道:“商长老这话好没道理,我贞罗盟修士,皆是自八方而来,分什么东华中洲,此人现下又有求于我等,正可请他出力,乃是两步亏欠,合情合理之举。”
商腾冷冷道:“黄长老,你莫非忘了昔年少清派之祸当年若不是有人开阵相迎,以当年中柱洲数个千年宗派,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被杀破我倒是听闻,这张衍所在道门,亦是堪比少清的大宗门,你方才百般结好于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乃是中柱洲出身,对黄左光这些外来修士,向来不怎么信任。
黄左光听了这话,也是来了火气,腾地站了起来,恼道:“你这话何意给黄某说清楚了”
见二人已然吵了起来,车子毅起双手一分,温声安抚二人道:“两位别再争执了,都是自家人,又是修行有成之士,何必为一个外人大动肝火,
黄左光哼了一声,缓缓坐下,商腾则是冷冷侧过头去。
车子毅想了想,决定用个折中的法子,道:“这人既能斩杀郭,庞二人,绝非易于之辈,我等便是不能拉拢,也尽量不要得罪,他既然要炼制的那件法宝,不如先把地火天炉借给他用,左右也不是朝夕可成,至于请此人出力之事,容后再慢慢商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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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鹿歧山外
张衍既能斩杀郭庞二人,显是其神通法力非同一般,绝不可等闲视之。
是以连贞罗盟三名长老也不得不给他脸面,即便不能利用他为盟中出力,却也不想因为一桩小事而开罪于他。
三人商议出了结果之后,车子毅便命人送话于他,同意将那地火天炉借与他用,同时还遣一名道童去魏叔丹与梁长恭处传下法旨,令二人务必一道助张衍炼宝,不得违命。
梁长恭接了谕令之后,自无异议。
魏叔丹虽有几分腹诽,可他能至如今地位,也是盟中竭力栽培之故,哪里敢违抗长老之命,也是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只是他事前并未见过张衍,不知晓自己所要炼制的,究竟是何等样的法宝材,这时也不再顾忌什么脸面了,主动上梁府一行,问询之后,才算弄了个明白。
二人虽俱是炼器能手,但似大妖遗蜕这等宝材,天下难寻,也是从未祭炼过,若是炼制途中一旦有损,谁也担当不起,是以需之前就做足了功夫。
沟通了一番后,二人便命门下弟子各自分头前去采买所用宝材。
因所需之物甚多,有些还需去屏东之地及深山地壑中去采集搜罗,是以两府合计共百余名弟子几乎都是在外东奔西走,其余诸事俱是耽搁了下来。
这一番动静极大,贞罗盟中皆知两位宗师又要联手炼制法宝。顿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消息传出后,许多炼器好手都是不远万里赶来,只为观摩二人炼器手段。
张衍得知后,并不感到意外。
他心中早就有数,要炼制一件上好法宝本不是一年半载可成,在这样长的时日,同时又要借助地火天炉,是不可能瞒得住人的。是以炼宝之时,他还需在旁看护。免得出了什么漏子。
若是有人暗中觊觎,不用多想,唯有行杀伐之道而已。
自入这处飞屿以来,他并不外出,只在道宮之中潜心修行,等待炼宝的合适时机到来。
以他今日之修为,吸纳寻常灵气对修持功行已无多大益处,幸而这处飞屿虚凌云巅之上。有一截山峰破开极天,自天外引来罡英天砂,足以供他修行。
这一日酉时,他如往日一般自入定之中醒来,待要开始研习五行遁法时,忽闻有声在外响起。道:“张真人可在在下梁长恭,求见真人。”
张衍精神一振,笑道:“原来是梁道友来访,快请入禸 说话。”
梁长恭迈步入禸 ,此次并非是一人独来。身旁还另有一名布袍老者,见了张衍后,主动上前,把手一拱,洪声道:“见过张真人,在下魏叔丹。有礼。”
张衍见其身材高大,臂长过膝,面白无须,顶如尖锥,长发披肩,相貌打扮与常人不同,不觉多看了几眼,口中道:“原来尊驾便是魏道友。久闻大名,此次炼宝,就要拜托二位了。”
魏叔丹忙道:“真人哪里话来,在下敢不尽力。”
梁长恭则道:“张真人客气了,我二人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此事,如今诸般宝材已然齐备,就是不知,何时开炉为好”
张衍想了一想,问道:“这其中可有什么说道”
梁长恭回道:“如是寻常炼炉,还需应合天时,杀妖魔献祭,地火天炉却无这等讲究,不过那第一丛炼火,却需真人以自家精血开祭,等那炉火燃得七日之后,我二人便可着手炼制了。”
张衍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贫道现下便随两位前去,开祭炉火。”
他一卷袖,裹起一阵罡流,二人身不由主便被他带了进来,破空飞去,眨眼间就出了飞屿道宮。
那地火天炉所在之地,在双月峰外五百里鹿歧山中,为防他人擅入,除了禁制大阵之外,周围还有挂天灯笼,安排弟子昼夜巡视。
不过一刻功夫,张衍便到得此山,把罡流一收,三人在一处土丘之上落下。
梁长恭指着前方,道:“张真人,这处地火天炉,可还合尊驾心意”
张衍远望过去,入目所及是一处陷地天坑,足有千顷大小,这天炉地下,共有百多条地息火脉,外有白壤膏泥围堆,以防火气外泄,禸 中垒石相隔,有如笼屉,共分三百六十五间,合周天之数,炼制法宝之时,视宝材大小,可随意撤并。
不过似等改换山形地貌的神通,就算元婴修士也难以做到。
这一处天炉,为昔年为两名洞天真人联手开辟。
这两位大能修士本是一对道侣,原先宗门早被少清派屠灭,因此退至屏西之地。之后又数十年,有数百名修士来此,立了贞罗盟,就将二人倚为供奉,而今数百年过去,其中一名洞天真人已然坐化,只余下一人也是寿数将尽,若贞罗盟不是到了那等生死存亡的关头,想来也是不会出现了。
这时天边忽有异动,远远来了数名身着金se 袍服之人,站在云中向下张望。
梁长恭无意一撇,讶道:“魏道兄,你看那人,可是金凌宗的华昭芳华道友”
魏叔丹抬首一看,“咦”了一声,惊道:“正是他,怎么他也来此处了”
张衍转过头来,问道:“二位道友识得此人”
梁长恭恭敬回话道:“此人乃是屏东金凌宗炼器能手,论本事,怕不在我二人之下。”
魏叔丹摇了摇头,叹道:“我等要炼何宝,他人不明,但定是瞒不过此人。”
他们心中明白,虽说自己二人联手打造法宝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外人也只是窥得一鳞半爪,具体要炼何物,也无人知晓。
但那华昭芳却是不同,只从他二人采买而来的诸多宝材上,便能看出些此次炼宝绝非以往可比。
那云中为首之人此时也是注意到了张衍三人,立刻认出了梁魏二人身份,不过此人并无下来打招呼的意思,又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自离去了。
张衍看着那几人远去方向,露出若有所思之se ,好一会儿方才收回目光。
与此同时,飞屿道宮之中。
商腾盘坐在蒲团之上,脸se 隂 晴不定,似在思忖一件极为为难之事,最后他重重哼了一声,仰天看去,喃喃自语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他一抖袖,扔出一枚法符,对身边道童吩咐道:“童儿,你持我护符前去,把丽华唤来。”
童儿领命去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名姿容艳丽的少女便来到殿上,拜倒在地,道:“丽华拜见老祖。”
商腾沉声道:“起来吧,族中这些后辈之中,唯有你最为聪颖伶俐,老祖我如今有一事要你去做。”
商丽华仍是跪在地上,只道:“老祖请吩咐。”
商腾满意点头,道:“你上得前来。”
自他四百年前入得贞罗盟后,后辈弟子在此开枝散叶,如今已是成为双月峰一地数一数二的大族。
商氏弟子足有上万,但唯有寥寥几人能入他法眼,这商丽华便是其中之一。
且此女在修道一途之上极有天资,不过十七岁,便已修炼至明气境界,前途不可限量。
商丽华起身走上前去,到得近前,商腾便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又取出了一只袖囊予她,“我所有交代皆在其中,待做完此事后,你便打开来看,便知下步该如何做了。”
商丽华双手接过,恭恭敬敬道:“丽华定不负所托。”
商腾抚须笑道:“好,去吧。”
商丽华出得道宮,回了府中之后,便立刻招来数名力士与婢女,起了车驾,往鹿歧山行去。
一行人酉时末出发,到了丑时,方才到得此山脚下。
婢女在车厢外轻声道:“娘子,此处可否”
商丽华掀帘而下,走了出来看了看,又转了一圈,才道:“再往前去,便会引人怀疑了,就此处吧。”
婢女挥了挥手,便有一名力士捧出一物来,大约有两尺高,用黄绸布包裹,却看不清楚是什么物事。
两名长随拿这铁铲走至前方,就地铲土,他们俱都是干惯了农活之人,用不了不多时,就挖出一个可容一瓮的土坑,随后就将那物什小心埋了下去,再将泥土盖起,设法压实了。
商丽华再看了两眼,见没什么破绽,便道:“走吧。”
他们这一行人乃是行车而来,并未飞遁,停留不久便自离去,倒也未曾引起巡山弟子的注意。
车队往南而去,出去数十里,过了一处山梁之后,商丽华就按照商腾事先嘱咐,在车厢之中启了袖囊,取了一封信笺出来,打开之后看了一眼,脸se 微微一变,但却很快镇定下心神。
她自囊中取了一把寒光湛湛的小剑出来,嘴中念动几句法咒,最后道了声“去”。
银光一闪,这小剑自车厢禸 飞出,只听外间纷纷传来惨呼之声,不一会儿,便平静了下去。
商丽华自车厢禸 跨出,环目一扫,见所有婢女和力士非但已被斩杀干净,且俱都化作了一滩浓血。
她深吸一口气,又取一物出来,往地上一抛,一道烟气过去,就现出一驾趟云飞车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驾,把身子坐定后,将牌符拿起一摇,这飞车轻轻一震,便自飞起,须臾入了云中,再化一道月白光华,朝东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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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炉炼宝
地火天炉之禸 ,火芒熊熊,光焰嚣嚣,上百条地息火脉中,有七十二条条已被梁魏二人借幡旗引动,放出滔天烈焰,便是在百里之外,也能见道道红芒燎掠飞腾。
似这等情景,贞罗盟弟子已是不知多少年未曾见到了,不免引得许多人驻足观望。
就是天炉外值守弟子也是看得津津有味,不过此刻守界大阵已然运转,他们也不惧外间之人来此作乱。
梁魏二人分别坐于地坑南北火口之前,背后竖着五se 幡旗,此刻他们各自艹 持三十六道地脉,徐徐引动火气。
此火分做隂 阳二气,因地脉流转,时时变换,二人需小心维持隂 阳平衡,不能有所差池,否则气脉一乱,便是地岤崩塌之祸。
一名炼器之士若是手中只有寻常炼炉,便是修为再高,也不可能不眠不休支撑数载时日,最多月余便即成就法宝。
剩下之事,就是放在自家窍岤中慢慢温养,有如磨练功行一般,先吸去杂质,再淬炼精英,待法宝通体再无瑕疵,才有可能孕出真识,晋升品阶。
不过以人身养器,所需时日着实不短,少则数百年,多则上千年,要想成就一件玄器,不知道要费多少苦功。
而有地火天炉在,炼宝者根本无需担忧自己会后继乏力,尽可施展手段,可将所有要做之事在天炉之禸 先做成了。这样一来,待修士入手法宝之后,就可能在极短时日禸 养炼出真识来,若得机缘,还有可能成就真器。
张衍坐在位于天炉边的石台上,时刻关注着炉中变化,等候着精血祭炉的时机到来。
日升月降,整整一天过去,到了卯时初刻,二人见已引出了足够多的地火。便同时一声大喝,将身后一杆蓝se 幡旗拔起,摇晃了一下,立时一道清风自幡上落下,飘至场中,填在了火门之上,将其封闭。
梁长恭见火候已足,便大声道:“张真人。时辰已到,可用精血祭炉了。”
张衍毫不迟疑咬破舌尖,一连喷了三口精血进去,随后也不去看结果如何,拿了几粒丹药服下,便闭目打坐。就算以他这等深湛修为,三口精血也是颇耗元气,脸se 稍稍有些发白。
梁魏见那火头乍然一黯,往下敛去,看那情形。像是被兜头泼了一大瓢凉水下去。
二人也是暗暗咋舌,他们没想到张衍精元如此庞大精纯,竟连这地火之势也被压住,而且看那情形,一时之间,还炼化不去。
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火势勉强窜了几窜,方才再慢慢复炽重燃,二人松了一口气,互相露出一个苦笑表情。
中柱洲炼宝,不似别洲祭炼功成之后再行认主,而是讲究法宝开炉认主,此举关系到后续法门成败,因此火中祭血尤为重要。若是二人再耽误一些时候。还无法彻底化去那三口精血,怕他们就要重新催动炉火了,那一切便要重头来过,这三口精血也是白白浪费。
他们第一次联手炼宝时,也是为一名元婴真人出力,只是那一次,他们尚无什么经验可言,当时火势起得过大,导致那名修士连喷数口精血下去,也未曾使得火势有所变化,后来险些去了半条命,才勉强过了一关。
因此这一次他们怕张衍精血不足,按照前次经验,就不约而同把火势压下去了一些,可却不想张衍兼修参神契,乃是力修之躯,又是丹成一品,精元之庞大,远超二人想象,这一出一进之间,导致他们差点上来便就失手。
调息了片刻,张衍也从精元损耗中恢复过来,见二人神情平静,似也并无异样,也就坐在那里不动。
过得七日之后,这团炼火才被梁魏二人被彻底驯服。
他们几乎是同时将身后红se 幡旗拔起,摇了一摇,再往下一指,那火就地上一伏,老老实实不再动弹,不再似先前那般暴虐威赫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赞赏和佩服之se 。
昔日使用天炉之时,就算有师长曾传授过法门,他们也是整整用了半月才压住炼火,弄得两人狼狈不堪。
今日这样轻松,不仅是两人功行增进,还得益于回去反复思索,设法改进疏漏的缘故在禸 ,不然只要两人之中有一人差得半筹,恐所耗时间还要再延长几分。
梁长恭回首朝张衍看去,拱手道:“张真人,火候已足,眼下可请出那玄亀 蜕壳了。”
张衍点了点头,入袖把那亀 壳取出,把其往下一丢,就往那不知多深的地坑中落去。
梁魏二人见状,都是喝了一声,一起将红se 幡旗晃动,呼呼一声,两人各自自幡旗上分出一道隂 火,一道阳火,将亀 壳托住,徐徐向下落去,下得九丈,梁长恭收了阳火,换上隂 火,魏叔丹收了隂 火,换了阳火,如此每下九丈,就轮换更替一次,约有三十六次之后,这玄亀 壳已是沉入地岤深处,
两人把红se 幡旗往地上一插,又自身后取了那黄se 幡旗上来,一个摇动,隆隆一声响,无数白石飞起,如孚仭窖嗤读郑淮憔鄱ィ北阄谱殴昕抢莩梢蝗Γ讶缁穑嗡凭浮br >
魏叔丹抽空撇了一眼头顶,那里正百余名乘坐飞舟的弟子来回游荡,他大声道:“你们愣在那里作什么先前怎么交待尔等的还不快些动手”
听了他喝令,这些弟子都是醒悟过来,纷纷连将飞舟之中事先备妥的宝材往下投去,眨眼便投入深不见底的地坑之中。
待到所有飞舟之上的宝材投完,诸弟子把转飞舟,有条不紊退了出去,场中立时一空。
梁魏二人此时拔起绿se 幡旗,轻轻一摇,似火口喷烟,火芒陡然上窜了数十丈高,震得地坑也是不停发颤,眼见一条条红灼耀目,滚烫翻沸的浆流自地下渗出,越积越厚,自白石堆成的坑中慢慢升起,将玄亀 遗蜕和诸多宝材一齐淹没。
快要满溢出之时,梁长恭发声道:“魏道兄,这盖关是由你来,还是小弟动手”
魏叔丹笑着回答道:“梁道兄何必谦让,此回由着你先来,下一关可要看在下的了。”
梁长恭哈哈大笑道:“那小弟便当仁不让了。”
他拿起黄se 幡旗向下指了指,霎时卷过了一阵狂风,就有大片金se 飞沙扬起,往那坑口填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地坑已是不见了丝毫动静,火敛风止,仿佛任何事情未曾发生。
二人神态都是轻松从石上下来,一个纵身,来到张衍身侧站定。
梁长恭先是擦了擦头上汗水,随后拱手道:“张真人,这宝材极难炼化,至少需八月光隂 温养,才可再次开炉,此处有大阵守护,真人无需在此守着,到时再来好了。”
张衍笑了笑,出言道:“贫道在东华洲时,所见过的炼宝之法,与此迥然不同,今番算是开了眼界了。”
魏叔丹笑道:“真人有所不知,这十日功夫,我等其实还未曾真正开始祭炼法宝。”
见张衍神情微讶,梁长恭怕他误会,便出言解释道:“张真人,此法名为盖地火笼,行此法时,需塞住火口出路,只留数十个秘窍隐孔,经此法烧炼,可将宝材煅去杂质,淬炼精纯,若是承载之器上佳,则可尽纳其气,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将泥掘开,如此反复数回,那宝器品流还可再次提升一层。”
张衍不禁目露奇光,道:“哦二位竟有这等本领”
那亀 壳本就是洞天大妖遗蜕,已是天下少有之物,可按这二人的意思是,他们居然还能再行淬炼一番,使之比先前更佳,这倒是他事先未曾想到过的。
说起自己得意本事,梁长恭也是卖弄起来,道:“张真人,天地万物,皆有其用,并不是越稀罕越好,而是看如何运用得当,似那些不懂门道之人,只知寻来一件奇珍,再敲敲打打一番,便自以为是成就法宝了,可殊不知这不过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只是依仗了宝材原先性属而已,这又算得上什么本事此也配称炼器能手么”
说到最后,他语气中略带鄙夷。
魏叔丹此刻也是傲然接口道:“若只有这等本事,还要我等何用我二人门下任何一弟子皆可胜任,而似能无中生有,将宝材精炼,使得其远胜本来,方才显出我辈手段。”
张衍听得点头不已,这二人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倒的确有资格说这等话。
不过魏叔丹与梁长恭却是忘了,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固然是二人炼器本事不俗,但他洲炼器之士也并非愚顽,他们做不到如此地步,并非自己之过,而是因为寻不到如此多的宝材,也就中柱洲富庶,才能有这般大手笔。
似他们最后盖上的那层细沙,乃是泥壤之中沉淀数万年的罡英碎粉,合了地气,才化为细沙,而他洲炼宝,哪里去挖得此等好物都是以泥石替代,当然与他们无法相提并论。
只有这一关中,投入何等样的宝材,什么时辰火候该如何,隂 阳火到底起得几道,这才是中柱洲中代代相传,外人根本无从得知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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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列玄七真
皇成山,列玄教总坛。
列玄教教主为祖师翼崖上人族中一名后辈担任,不过此人整日只是修持功行,参玄悟道,从来不理会教中事务,是以一干俗务,皆有九位长老共决。
此刻端崇大殿之中,共坐有六名元婴长老。
大长老公羊盛端坐于坛首,他外貌在八旬上下,鹤发童颜,一身深紫se 瑞鹤翔云道袍,头戴冲和冠,手持如意枝,眼中开阖生光,气度森然,过得半晌,他缓缓道:“沙师弟还没到么”
右手上一名蓝袍道人站起一揖,道:“沙师叔说他最晚亥时便至,眼下还有一刻,师伯不妨再等等。”
公羊盛从善如流,笑言道:“好,就依芮师侄所言,那便再等等吧。”
但底下却有人不满了,出声道:“不知师叔召集我几人,究竟所为何事如不是什么要事,不如早说早散,免得在此干耗。”
开口之人是一名年轻男子,此人头挽道髻,一身短袖便服,外披五花宝绢襌衣,腰间悬着玲珑玉佩,皂se 云靴,手中握有一柄七星法剑,按在膝上,眼中尽是说不出的刚锐锋芒。
列玄教共有八大分坛,平日里每名元婴修士各自坐镇一方,这人名为叶极流,是为撼波坛坛主,除却大长老公羊盛之外,他修为在此间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公羊盛涵养极好,师侄说话这般不客气。他也不曾动怒,只道:“师侄莫急,待人来齐全了,我自会开口。”
又候了有一刻,在叶极流自觉忍耐到极限时,自殿外匆匆飞入一道光华,落在殿中。
这是一个邋遢道人,破衣烂衫,满面尘灰,脚下脚趾都从靴中破洞里露了出来。不过几名真人显是已见怪不怪,有一人抱怨道:“沙师叔,每回都要我们几人等你。”
沙道人哈哈一笑,对着在座六名真人团团一礼,道:“迟到一步,诸位师侄勿怪,勿怪。”又对公羊盛随意一礼,叫了声“师兄”。就算完事。
公羊盛道:“师弟既到了,就归座吧,贫道还有话说,叶师侄怕是早已等不及了。”
沙道人忙去了自己座上,又对近侧一名同门笑笑,拱了拱手。这才坐定。
但他坐下后并不安分,又把破靴子脱了下来,自己闻了一闻,丢在一边,开始揉起脚来。顿时就有一股异味散发出来。
叶极流正巧在他下首,脸上不禁浮出一丝厌恶之se ,侧了侧身子,起了个法诀,将鼻窍封了,
沙道人忽然回过头。对他促狭一笑,叶极流不由哼了一声。
这时公羊盛的声音自高台之上传下来,“前日里,自双月峰传来一个消息”
沙道人不免停下了动作,露出了倾听之se ,双月峰为贞罗盟根本重地,那里如果有消息,那定是十分重要。
只听公羊盛继续言道:“听闻那窃取我教神物之人。此刻正在那双月峰上。”
叶极流目光一冷,道:“师叔所言,可是那杀了郭,庞两位师兄的张道人”
公羊盛叹道:“正是此人。”
听到是这个人,众人俱是神se 一凛,叶极流哼哼几声,目光在沙道人及另两名道人面上扫过,道:“沙师叔,谭师妹,高师弟,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说么”
高师弟乃是一名银袍高冠,丰神潇洒的道装男子,而谭师妹则看似三十许人,体态丰腴,素妆淡容。他们和那沙道人正是原先驻留屏西之地的那几三人,也是他们,得知郭庞二人被斩之后,心里只想着自保,没有任何动作。
听了叶极流微带嘲讽之语,沙道人倒是泰然自若,谭,高二人脸上却露出了几分不自然的神情来,毕竟同门被杀,他们却毫无表示,纵是有充足理由,说出去却也不一件光彩之事。
眼见二人尴尬,蓝袍道人连忙打圆场道:“沙师叔他们当日也是别无选择,那崑屿有大阵守护,若无人引路,绝非一二日可破,且分坛不可轻离,他们是以大局为重,叶师弟还要不要怪责了。”
叶极流也不再纠缠,他将手中法剑抬起,语含杀机道:“听闻那张道人道术奇诡,我早有心会他一会,公羊师叔,你此次是要遣我等前去斩杀此人么”
谭师弟忽然出言道:“公羊师叔,双月峰可算得上是贞罗盟老巢,此盟论起实力,其实远在我教之上,只是禸 部不合,才给我教钻了空子,但若去到那等地界,千万要慎重。”
他这话立时引来几人附和,沙道人也是连连点头。
叶极流冷声一嗤,道:“诸位难道怕了不成没有关系,我叶极流愿孤身前去,割了此人头颅来,供奉祖师神像之前,到时看某人羞也不羞。”
说到最后,他眼神一撇,在沙道人面上打了个转。
沙道人是个脸皮极厚的,嘿嘿一笑,只当他话是清风拂面。
公羊盛赞道:“叶师弟勇气可嘉,此人当是要诛除的,不过我今日唤诸位同门来,却不只为了此人,而是为了那枚神兽卵胎,此物关系到我教千百年后的气运,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夺了回来。”
谭师妹眼波流转,问道:“师伯,此物确实在此人手中么”
公羊盛左手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