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文明 24、24

“不……不行！”尹故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后想起来不应该捂胸，后知后觉地掐住脖子上的分界线。

要知道丧尸的染se 剂可都是化学物品，丧尸们不怕并不代表她不怕。

尹故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嘴巴翕动半天没说出一句解释的话，她又不能说自己是个人，上完se 说不定要过敏，用久了说不定要折寿，虽然这段时间用丧尸的护肤品也没有过敏，但她看过护肤品的化学成分表，是一些比较基础的补水元素，但上se 不一样啊，听说联邦时期还是用油漆上se 的。

忍矜一拍自己脑袋，也想起了她是旧人类这回事，他只好带着她去挑粉底。

使用人造皮的新人类大多会在植皮后直接来个全身染se ，有些旧人类文明爱好者会制作一些粉底，这种粉底要每天涂，比较麻烦还容易掉se ，并不受大众喜爱。

神奇的是，新人类虽然创造力低下，但是是拥有审美能力，可以分辨美丑，不少新人类乐于在自己的外貌上下功夫，所以整形美容行业发展得很快，联邦创立的时候就已经发明出了没有异味的不同se 号油漆，联邦分裂前有人发明了人造皮，掀起了整容“复古”的浪潮，时至今日，带着皮出门已经变成了规定之一，因为新人类撕下皮自己都觉得自己丑。

“还好提前让你试试，不然都不知道你黑成这样。”

“您真有先见之明。”

“出门都不防晒吗？”

“涂再多防晒霜也经不住我晒几个月啊。”

他们走进了一家人类文化纪念品超市，这家超市从外表来看很有日式风格，里面的小姐姐也特别日本，正在挂衣服的小姐姐穿着和服，画着精致的妆，几乎让尹故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现代。收银台的小姐姐穿着jk，头发上有一束翘起的呆毛，看起来清纯可爱。

尹故：awsl

“是学长啊。”穿着和服的小姐姐温柔地问好。

见尹故呆呆地看着小姐姐，都不愿意眨眼睛，忍矜有些没眼看：“她们是我的大学同学，这是我女儿。”

“知道呀，每天都看你的直播，昨天还给你投了地雷。”

“谢谢，今天来看化妆品。”

和服姐姐微笑着把他们引进里面的隔间，里面琳琅满目各种化妆品，忍矜把她带到了“古法区”，拿着各种se 号往她手臂上涂：“这些，全要了。”

忍矜指了几个se 号和几瓶护肤品。

尹故眼角直抽。

只见他的目光又流连在口红眼影腮红。

尹故心想：话题果然逐渐偏移。

“这是我们根据你们品牌上个季度的风格制定的，走小清新风格，最近听说今年要出黑暗风，我们提前做了几个样式，师兄要不要看一看？”

忍矜嗯了一声。

尹故只觉得这家店有点厉害。

“哥特式风格一定要白皮，让我们想起了日本早年的艺伎，我们就顺便做了这个不好驾驭的se 号，还有这种暗沉的烟熏妆眼影，还有这个口红se 号，涂上去会觉得嘴唇本来就没什么颜se 。”

忍矜抬了抬眼：“你这是等着我呢。”

和服小姐姐露出温柔又狡黠的笑。

忍矜在办公的时候表情是认真的，显示出一种平时没有的沉静。

“明天我会让人送合同过来，这次时装秀的化妆品由你们这提供，之后你联系助理，看这次的情况决定下次要不要继续合作。”

“好啊，学长再见啊，东西我叫人打包送你家去。”和服小姐姐捂着嘴低笑，歪着头给忍矜飞了个媚眼。

尹故走出大门还在偷瞄忍矜的脸。

“你看我干什么？”忍矜睨她一眼。

“看你正经起来有点帅。”尹故毫不吝啬地说出真心话。

“我每天都很帅。”

“不，你凶起来就不帅。”

忍矜下一刻就掐住了她的后脖颈：“胆子越来越肥了。”

“别捏别捏，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姐姐很漂亮。”

“哪个？”

“和服那个和服那个。”尹故露出一副特别喜欢特别想抱回家的表情。

忍矜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是个男的。”

尹故瞪大了眼睛：“这么可爱竟然是个小哥哥！他单身吗？我还有机会吗？”

忍矜掐住她的脸：“他打不过我，所以，别想了。”

“啊，先决条件是能打过你吗？”是真的把她当亲女儿啊：“你不觉得如果比你还厉害，欺负了我你都没办法来帮我报仇吗？”

尹故本来也就开开玩笑，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和一个丧尸结婚，没想到看忍矜一副你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你不觉得你未来的男女朋友能不能欺负你取决于你的实力而不是我的实力吗？”

尹故被他绕了进去，觉得很对啊，霎时间竟然生出了一种我要厉害一点不被欺负的诡异想法：“嗯，是的！”

“能打过我只是我个人的要求而已，否则一个能让我每天能吃饭的小动物凭什么让别人抢去。”

尹故感觉到了哪里不对，所以他是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了？

只见忍矜露出了惋惜的神se ：“其实我也不是养不起你，你不用这么愁嫁……”

“那可真是谢谢你哦。”尹故抽了抽嘴角：“诶，听干爹说你特别厉害，透露一下，比你强的有哪些？”

“鬼蜮国的国王，万林国的国王，东联邦现任总指挥，我爸，没了。”

尹故也了解过这些国家，鬼蜮国奉行实力至上，里面都是残暴嗜血的丧尸，万林国与世无争，潜心学习人类文化，是植物、鸟类、昆虫的天堂，东联邦是原联邦分裂后剩下的几个小联邦的集合体，在东边，所以叫东联邦。

“等等，我竟然真的在认真考虑，我在想什么？”尹故一把抱住忍矜的手臂：“大佬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是找不到男朋友我就只好找你了，不然你凑合凑合？”

忍矜嫌弃地抽回手：“想得美，喜欢我的女孩可以绕金属城一圈，十个你都打不过。”

“又不是比武招亲啊，按照你的标准，你的实力能把所有迷妹打趴，你穿女装估计能艳压所有追你的女孩，有哪个有资格把你抱走？”

“那当然。”

忍矜自傲地抬着下巴。

“所以大佬你女装过吗？”

忍矜沉默了一会。

尹故惊了，怎么一副真的穿过女装的亚子？

尹故试探开口：“刚才那小哥哥穿女装就很好看，不知，我，是否有幸……”观摩一下您……？

“不，你没有。”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那个小哥哥估计就是我一辈子见过的女装大佬中的白月光了。”

忍矜捕捉到了关键词，一下子就不干了：“你竟然叫他大佬！只有我才是你爸爸。”

“穿女装特别好看的都叫女装大佬。”

“只有我才是大佬！”

“你有本事拍卖会穿女装啊。”

“穿就穿，你才见过几个男的就这么稀罕他，少见多怪。”

“……”喔，这么好骗的。

很快到了拍卖会当日。

尹故在电视里看过男化妆师，他们有的留着艺术性长发扎成个揪，有的打着定型膏，但都是那种看起来就和普通男孩子不太一样的亚子。

忍矜不一样，他……比较帅。

而且他一天至少八个小时都处于发火、生气或者迈向生气的路上这几种状态，尹故实在是不明白老管家是如何昧着良心夸奖他的脾气越来越好的，总之，尹故很少见他安静沉着的模样。

而他在做与艺术相关的事情时是很不一样的。

这时候他特别认真。

“你干嘛脸红？”

“我能不能闭着眼化妆。”

“随你。”

尹故闭上眼，努力忍住自己不断荡漾的笑容，但还是忍不住。

“你这样我没办法化。”忍矜看她面部肌肉不断扭曲，脸更红了，就像在画画的时候画布自己扭来扭去，忍不住不爽。

“那你先让我缓缓。”

忍矜放下刷子，看见尹故突然站起来，原地蹦了两圈：“不行了我太开心了。”

忍矜双手环胸，丝毫对接不上脑回路：“你在开心些什么？”

“你不懂一个颜狗的快乐。”尹故亢奋得有点上天，她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忍矜的脸，然后用左手抽了一把自己的右手：“对不起，我的手它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忍矜：“？？？”

“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美，我宣布你就是我见过的颜值巅峰了。”

忍矜：“……真是少见多怪。”

“你难道见过比你自己还要美的人吗？”

“世上怎么会有比我更美的人？”

“那不就对了。”

“…………”忍矜翻了个白眼：“不行，今天这妆你不画也得画，还有你的脚踝也要上粉底，怎么黑成这个样子。”

“好的好的你说的都对。”尹故已经失去了原则。

她冷静了好一会才坐回来。

今天忍矜穿的类似古装，和自己的虽然不是一个系列，但是依然很美，这是一身如墨一般黑se 的广袖裙子，袖口有一点白se 的梅花，他常年不爱吃饭，腰细得堪比女孩子，头发挽起，剩下的全披下来，显得沉静又美好，他脸上不需要化妆就呈现出一种淡漠疏远的美感，他又刻意把他鲜艳的嘴唇用粉底遮起来，白的极致的白，黑的极致的黑，让颜狗沦陷，无法自拔。

只要他不开口说话…………

光是这张脸，她真的做不到对着他的脸让他化妆而不脸红。

“走出这个门，穿着这身衣服，你就代表着我的牌子，收回你的花痴，这次你走的是禁欲风。”

“我尽量……不然我脱了吧。”

“不可能！”

“咱们不是去买东西的吗？干嘛一定要穿这么正式。”

“你不知道我出门也是要拼女儿的吗？”忍矜那张美人脸一脸理所当然。

“原来你们的社交场合也有这种俗气的环节吗？”

“你赢了这就不俗气了。”

而忍矜注意到她说“你们的”，那么是否可以说明她原本还有个她们的圈子？人类现在还有幸存？是否也在某个地下基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原来如此，受教。”

今天的小白不太一样，因为它背后拉了辆车，类似于马车车厢，但是这车厢是白se 的圆顶，欧式风格，上面弯弯绕绕的花纹里她只能认出白玫瑰，非常浮夸，宛如驮着灰姑娘的南瓜车。

忍矜扶着她走进去，然后自己坐进去，车厢很大，忍矜端端正正像个正经大家闺秀。

而尹故撑着下巴看忍矜那张化了妆越发雌雄莫辨的脸，呵呵傻笑。

忍矜瞪了她一眼，

“大佬，我在书上看见过汽车，为什么你们不仿造出汽车啊，拉车什么的太复古了，没有金属城的格调。”

忍矜扭头看她，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他捋了捋她侧面的碎发：“那部分资料被我爸毁了，我们造不出来。”

尹故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毁掉汽车设计图，又想到她就是被一辆货车带进金属城的：“可是我记得鬼面之前开了卡车。”

“那是从一个残骸中复原出来的，总共就复原出来几种车型。”说这句话的时候忍矜的语气有些微妙。

“为什么修云大人要毁掉那部分资料？我觉得很实用啊。”

“他的本意是毁掉武器图，当时武器图在芯片里是归于机械模块。”

尹故有些疑惑：“咦？我以为得到武器模型应该会把它供起来大批生产什么的。”

忍矜适时翻了个白眼：“他的原话是――我们的欲望太盛，那些东西落在我们手里不一定是好事。当然我觉得是他手一抖就毁了，说不定现在他还在后悔呢。”

“…………”你这么损你爸，你爸知道吗？

“这种资料万一不止一份，别人拿到资料利用人类的技术制造强大的武器来攻击我们，我们又用什么来抵抗？”

忍矜想解释又觉得麻烦：“那涉及到历史，太长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只有一份，而且人类手握武器依然输给了我们，武器也没那么重要。”

尹故本来以为自己是人类，看见丧尸会生气害怕，听到人类灭绝会难过，但是好像在这里待久了渐渐也冷静了下来，人类输了并不是因为不够先进，不够文明，人类只是输了而已，成王败寇，胜负兴衰。作为人类，面对已然覆灭的同族，面对兴盛的异族，享受着对面的美人给予的恩惠，她发现自己并不能生出什么怨怼，反而成了一位旁观者。

“反正还有一会儿的路，你跟我讲讲呗。”

“不讲不讲。”忍矜扭开脸。

尹故浮夸地捧住心口:“你知道吗？”

忍矜扭回头看她。

“你讲课的样子格外的迷人，你本来就是我见过最符合我审美的人，讲课的时候你的博学给你加上了800米厚的滤镜，美得不似真人，美得如梦似幻，美得……”

“停停停，你的表达能力太差了，冗长的修辞根本没有任何美感。”

尹故以为他会不好意思，没想到他嫌弃自己夸得不够优美……

“行吧行吧，我就跟你讲一下。之所以基本只可能留下一份文明是因为当时的历史情况，那段时间称为诸神黄昏，当时的战役主要在陆地，大家都忽略了海中生物，海禸 弱肉强食养出了一只海怪，它们利用强大的水系异能和土系异能提前在大陆底部制造中空，制造那种程度的中空几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进行了上千年，它的目的可能是让所有陆地沉入海底，让地球成为完全的海洋。”

尹故倒吸一口气：“他们疯了吧。”

“本来这基本是妄想，他们的行动也远不足以让大陆塌陷，但是美洲大陆由于人类顶尖强者与丧尸王的一场战役几乎被夷为平地，这时候美洲大陆的中空突然崩塌，海水倒灌，海怪趁机号召海禸 生物引发海啸。反正最终美洲大陆毁得差不多了，现在美洲大陆成了几块零碎的岛屿。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三个顶尖强者打了一架，最后三个人的晶核都被我们找到了。自此以后，就再没有出现过那种程度的丧尸王，假设他们的实力是100，那么后来的丧尸王不会超过10。”

“诸神黄昏后主战场转移到了亚洲与欧洲，后来地球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植物类丧尸大量死亡，所有生物异能集体出现瓶颈，强者寿命急速缩短，只剩下些小鱼小虾，那段时间称为“冰河”，那三颗晶核因为能量暴躁，谁吃谁爆炸，而且没人有能力将它们切开，最后被当时的丧尸王“复苏之主”永远封进地底，虽然有人试图挖出来，但是事实证明它们被融化了，也是在那以后，大家的异能才开始稳定下来，丧尸进行最后一轮清扫，人类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将仅存的文明封存，如果最后人类胜利，他们就用那些文明重新开启人类新世纪。但他们输了。

按照那段时间的动荡程度，几乎不可能还存在其他人类基地，而且资料中也承认这也许是人类最后的文明。联邦时期新人类对从前的人类聚集地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结果一无所获。如今之所以所有书都是一种语言是因为那是因为学习语言对于新人类来说太难了，我们只能选择一门主流语言，本来想选择符号化文字英文，但是又因为收集整理这些文献的人类是中国人，前前后后将近用了100年，因此最后我们统一使用中文。”

“当时我爸还年轻，认为既然人类已经灭亡，我们已经没有非要战胜的敌人，斗争不应该再成为我们的主要目标。他试图先教育我们，让我们拥有理性再慢慢发展，但是他太天真了，只需要一点点不确定因素就可以让他经营多年的联邦整个分裂。”

尹故：“你怎么老气横秋的？一副过来人模样？你明明才199岁，还没金属国年龄大。”

忍矜的表情静止了一会，然后他强行哼了一声，凑近过来用手指戳她的额头。

他的脸放大，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微眯的眼睛，睫毛根根分明，又细又长，如一排细密的小刷子，在心底里挠痒痒。

尹故被他放大的脸夺去了所有思维，只见他放低了声音说：“因为我是你爸爸。”

尹故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火烧火燎：“我长大了真的不能娶你吗？”

忍矜的表情明显一僵，接着就是熟悉的嫌弃与睥睨，他指了指尹故，刻薄地评价：

“你，小可怜，体育不及格，小学没毕业，欠我6666万。”

他又指了指他自己：“我，国王亲儿子，金属国第一美人，新人类前五高手，大学毕业，资产上亿，事业工作双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