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 深庭翠(女尊)第8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书名:深庭翠(女尊)更新时间:2020/08/17 00:33字数:5975

  

者听完,冷冷道:“那个疯丫头,缠人缠上瘾了,崔无相也够倒霉的。”

“那您知道崔无相的下落么?”

秦多煦沉吟片刻,道:“知道,但我不能说,我答应过崔无相守密。”

以她这般的身份地位,自是一言九鼎,说不透露就绝对不会透露。欧筱彦心道:老乔,我帮不了你了。她又问:“师傅,还有一事,元碧的回话……”

“噢,我忘记告诉你,他答应了,等这阵子忙完,新药研制出来,便嫁给你。”

“那要多久呢?”

“快则两月,慢则三月。”

至多还有三个月就能抱得美人归了,那个可爱的、容易害羞的小人儿……欧筱彦的心中,喜悦万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欧筱彦白天练,晚上学,过着单调而充实的生活。因为爱好武学,她完全不觉得枯燥,反而废寝忘食、甘之如饴,以至于秦多煦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没想到她也是个武痴。

到第十天上,秦多煦教完之后,道:“筱彦,明日我要出外一趟,三日后回来。”

“哦,那元碧跟您一块儿去么?”

“不,他留在武馆做药。这几天你在家好好练武罢,不过也别忘了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

欧筱彦垂首恭敬道:“筱彦谨遵师傅教诲。”秦多煦微一颔首,纵身跃出窗外,转瞬之间已消失于夜se 之中。虽然对此很习惯了,可每一次欧筱彦还是为对方的卓绝轻功所震撼。她将窗户关上,暗暗的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如此的功夫呢……不知不觉间,她握紧了拳头。努力,一定要努力!

…………

饭厅里,丫鬟们上完晚膳之后,小庆为欧筱彦斟了一杯桂花酒,却并不退下,“主子,您近来好像清减了些许。”欧筱彦心道:天天苦练,哪能不清减呢,其实这样对身体反而有好处。她随口应道:“是么。”见小庆随侍在旁,没有离去的意思,问:“春儿不来换你么?”

“回主子,他不来了,还有一个多月他就要生了。”

“哦?!那你叫他安心休息啊。”欧筱彦想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这几个月,遇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自己也从寂寞变得不寂寞……她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心中怡然自得。小庆在旁瞧见主子的神情,却是心生误会,她抿嘴一笑道:“小庆记得您以前并不常喝这桂花酒呀,许是方公子爱喝,连带着您也爱喝了?”

欧筱彦笑了笑,懒得解释什么。小庆提到方涟墨,自己倒是惦念起程灵雁来了,算算也有十来天没见到他了……晚上去看看他。对了,那次……他会不会……

36三十六、你乖乖坐着别动

三十六、红烛帐暖,欢情浓

一轮明月悬于星空,微风起时,周围翠叶婆娑、月影清碎,端的幽静安谧。欧筱彦心中有事,无意细赏这美丽夜景,她匆匆走进玫园,抬头往二楼程灵雁的卧房一看,烛火剪出那个纤细人儿的身影——他正坐在窗前,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欧筱彦心想,他是不是还在绣娃娃呢?不禁弯了弯嘴角,径自往小楼行去……

敲了敲虚掩的房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进来。”

欧筱彦进到里面,将门关上。他一回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叫出声来:“啊,是你!”

欧筱彦微微一笑,“是我。”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取过刚才看着的书翻了翻,是本讲如何裁缝制衣的书。程灵雁轻轻道:“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因此百~万\小!说学学。”

“白天看看,晚上别看了,不然伤眼睛。”欧筱彦搬过一个绣墩子,在他身边坐下。

程灵雁抬眼,对上她温柔的眸光,长长的羽睫颤了几颤,腼腆的垂下头去。欧筱彦将目光凝注在他脸上,沉吟片刻,道:“灵雁,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

程灵雁闻言羞不可抑,雪白的面颊上瞬间一片嫣红,并且蔓延到耳根子后面。他不敢去看欧筱彦,只慢慢的点了点头,声如蚊蚋:“几日前,我在沐浴时发觉腹上现出月牙……”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欧筱彦喜悦万分,握住他的手,“怎么不早告诉我!”

“当时本想告诉你来着,看你很忙就打算过几日再找你……啊!”他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对方忽然将他的身子打横抱起。他慌乱的道:“你,你做什么……”

欧筱彦笑吟吟的瞧着怀中人儿满布红霞的俏丽小脸,将他抱到床上放下,“让我看看你的月牙儿。”

“我……我……”程灵雁又羞又窘,挣扎着想起来。欧筱彦按住对方,柔声哄着他:“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怕个什么,听话。”她伸出手为他宽衣解带。程灵雁挣之不脱,无奈之下只好以双手掩面,随那人去了……

脱完外面的脱里面的,欧筱彦正要动作,敲门声却很不识时务的响起来了。欧筱彦皱皱眉头,低声道:“灵雁,你躺着别动。”程灵雁不声不响,嗔恼的瞟了她一眼。她轻笑一声,起身将帐帘放下,走去打开房门。

“主子!”在门口站着的小厮四喜看见欧筱彦,怔愣了一下。欧筱彦从他手中拿过盛着夜宵的檀木托盘,道:“你可以走了。”四喜是个机灵人,飞快的应声退下,心里思量着:得,这托盘啊碗碟啊勺子啊,等明天再来拿吧……

欧筱彦将托盘搁到桌上,回到床边。当她撩开帐帘时,却见那个娇小的人儿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满面红晕。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瞅着欧筱彦,小小声的说:“我要吃夜宵……”

欧筱彦微微一笑,“好啊,不过你得先给我瞧瞧。”她爬上床扯开被子,将程灵雁月白se 的中衣和亵衣一股脑往上扒拉,终于看到了他肚腹右侧的月牙印——洁白的肌肤上一弯小小的月亮,大约有两寸来长,呈淡淡的烟紫se ,十分漂亮。

欧筱彦盯着它,笑意扬上唇角,胸中鼓胀着满满的幸福感。就是眼前这个小月牙儿,实实在在的证明了她将要有个孩子……未来的某天,将会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诞生在世上,那是她的骨血……小婴儿一天天长大,会开口叫她娘……

“傻笑什么呢?”程灵雁举起粉拳轻轻捶了她一下。欧筱彦抓住他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亲,“我在想我们的孩子啊……对了,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呢?”

“还不知道是女是男,怎么取名。”程灵雁娇嗔的搬开游移在自己肚子上的狼爪,整理起衣服,“我要吃夜宵了。”欧筱彦往他粉嫩的颊上啾了一口,道:“你乖乖坐着别动,我去把它端过来。”

她将绣墩子挪到床边,端过托盘放到其上。盘中有一碟共六小块翠玉芸豆糕,及一碗散发着清香的碧梗粥。欧筱彦拈起一块糕喂到程灵雁嘴边,他红着小脸,张开樱桃小口乖乖的吃了,又自个儿拿了一块举到她唇边,“你也吃。”

多贴心的人儿啊……欧筱彦笑眯眯接了糕慢慢的嚼,手里也不闲着,端起碧梗粥舀一勺尝了口试试温度,不烫不凉刚刚好,于是一勺勺喂起身边的人来……夜凉如水,锦帐中却暖意无限……

粥喝完了,点心也吃完了。程灵雁眨眨眼睛,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小家伙可是又想对我下逐客令了?欧筱彦的目光闪了闪,含笑凝望着他,道:“吃饱了?”他点了点头。欧筱彦拿手蹭蹭他红晕微生的面颊,凑到他耳边说:“那,我们就休息吧……”程灵雁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响,霎时间心跳如鼓,原本就红着的脸此刻更红得如煮熟的虾子一般。欧筱彦看着他如此惹人疼惜的模样,心中绮思难以抑制,不知不觉间手已经揽住他的腰际。

环抱中盈盈一握,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肌肤的温软。欧筱彦轻声道:“你的腰好细,身子好软。”她灼热的气息喷在程灵雁的耳边,他默不作声,身子微微颤抖。欧筱彦搂紧了他,吻上面前诱惑自己多时的樱唇。

怀中的人儿因她的突袭瞪大了眼睛,欧筱彦安抚的摩挲着他的后背,极尽温柔,舌尖却以不容拒绝的强势挑开那红艳的唇瓣,肆意舔舐着他柔嫩的禸 壁。程灵雁生涩的接受着她对自己的疼爱,小舌怯生生的不知如何回应,她挑弄着那柔顺的粉se 小舌,缠逗吸吮着它,两人交换着津液,相濡以沫,彼此都因为这个激|情的吻浑身发热……

两唇分开时,程灵雁的小脸已艳如玫瑰。他目光迷离,被吻得肿胀的红唇微微开启着,胸口随着喘息上下起伏。欧筱彦着迷的看着这个可人儿,双手将他轻放到床上……不一会儿,他身上的中衣及亵衣已尽数被除去,赤口着雪白的身子,而眼前的欧筱彦依然衣冠整齐,他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欧筱彦坏心眼的伸舌轻舔了一下他春葱似的手指,他“啊”的低叫一声,捂得更紧。欧筱彦低低说道:“灵雁,不许你捂着眼睛,我要你看着我。”他磨蹭了半天,终于移开双手,却又抓住了两边的床单。欧筱彦微微一笑:美人儿很紧张啊,没事,我会让你放松下来的……于是把自己的衣衫也尽数褪去,上榻覆住他柔美的身躯。他轻颤一下,哀求道:“能不能……能不能把烛火灭了……” 她轻笑着摇头:“不,不能,我要看着你。”

程灵雁委委屈屈的瞥她一眼,眼中雾气氤氲,似乎被欺负得快要掉泪。欧筱彦看着他,心中柔情满溢,复又吻上他。这一次,她轻轻啄吻他光滑如玉的额头、面颊,又衔住他小巧的耳垂吸吮了片刻,最后,重新吻住那香软的小嘴,又舔又吸……他顺从的咽下她渡来的津液,软软的从喉咙里发出猫咪般的轻吟,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眼睛闭了起来……

她的吻一路往下,从颈项滑到了两颗玲珑的红蕊上。程灵雁的身体大大颤动了一下,呻吟出声。她手口并用,轮流吮吻捏口着它们,感觉那两颗可爱的相思豆因自己的垂怜而硬挺……程灵雁哭泣一样的轻吟着,双手插口在他胸前肆虐的人的发间……

等到楚楚可怜的小||乳|口被宠爱得鲜艳水灵,欧筱彦的吻又一路往下……经过右腹时,特意亲了亲那烟紫se 的小月亮……最后,来到那根高高挺立的玉口。她摸摸它,发现这宝贝已经泪流满面了,知道它不能再忍,于是对准位置,缓缓将它纳入体禸 。身下的人儿在进去的一霎那,“啊”的一声叫得无比销魂,面上渗出滢滢汗珠。她开始上下移动,程灵雁的小手环上她结实的肩膀,漆黑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娇弱的喘息着,任身上的女子为所欲为……欧筱彦渐渐得了趣味,动的较之前快了许多。程灵雁呻吟连连,身体发烫,眼睛里水光潋滟,手指紧紧揪着床单……欧筱彦亲亲他的眉眼,又纵情动了二十多下。终于,他“呜”的叫了一声,到达了绝顶……

结束了这场情事,欧筱彦伏在他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两人甚至依旧相连着。程灵雁香汗淋漓,伸手推了推她,软绵绵的道:“你好重……下去……”

“知道了。”欧筱彦往他汗湿的额头上亲了亲,翻身下来躺在他身边,拉过被子盖上。她一手将程灵雁拥入怀中,另一手则在他柔滑的肌肤上流连不已,舌尖也配合的逗弄着他的耳垂。他被欧筱彦撩拨得气息又开始不稳,于是捉住她的手,可怜兮兮的求道:“不要……”

欧筱彦看着他湿润的美眸,低低一笑:“不要?你这里可不是这样说的哦。”手抚上那根热烫的玉口。对方惊喘一声,欧筱彦吻住他的唇,重又覆身上来,开始新一轮的缠绵……

红烛帐暖,欢情浓……

37三十七、泪千行

三十七、泪千行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欧筱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看看身畔仍然睡得香甜的人儿,心中无比安乐满足。睡美人,为了让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吻醒你了……她蹑手蹑脚的下床穿好衣服,推开房门,看见小庆在外候着。她关上房门,低声问:“什么事?”

“主子,这是昨晚收到的飞鸽传书,派去长峦国的邱侍卫寄来的。”小庆将一块折成寸把长的纸条递过来,“请您过目。”

欧筱彦展开一看,面上微微变了颜se ——

邱侍卫在信上说自己去了岚山派并未见到程灵鹤,他的伯父说根本未曾派过任何人去越黎国探望侄子,而且那段时间禸 岚山派也无人外出。目前她仍在长峦国探查程灵鹤的消息,岚山派也从旁予以协助,但迄今为止毫无头绪。

是什么人假冒岚山派弟子的名义接走了程灵鹤?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接走他的人和之前假冒三皇女的是不是一拨?他现在情况如何?欧筱彦定定的站着,脑中急遽的涌出了一个个疑问……她沉吟半晌,挥手让小庆退下,自己则拿着信转身回房。不能再对灵雁隐瞒他弟弟的事了,他有知情的权利,再说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更何况,要查清程灵鹤失踪一事的来龙去脉,首先就有必要问他相关的情况。

走到床前,却见程灵雁已坐起身来正在穿衣,不禁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他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说:“醒了就睡不着了,其实在往常这个时候我早就起了。”说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小脸微微一红,旋即掩饰性的岔开话题,“你手里拿的什么?”

欧筱彦看着他,眼神中带了几许不忍、几许不安,她慢慢说道:“灵雁,跟你说件事,我派去长峦国的人回了消息,说你们的伯父从没派人来过越黎,接走你弟弟的不是你们岚山派的人,而是假冒的。”

“什么?!”程灵雁大惊之下,俏丽的脸蛋顿时变得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他接过欧筱彦递过来的信读了起来,短短数行,他反复看了几遍,看着看着,惶惑忧心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鹤儿……鹤儿……你现在在哪里……”

看见他难受,欧筱彦的心里也不好过,她扶起他脱力的身子拉着他坐下,“灵雁,我想骗走鹤儿的几个人当中肯定有个主使,这个人显然对你们岚山派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你当初不是说过他们拿给鹤儿用的信纸是岚山派专用的么,也许这个主使之人以前在岚山派待过一段时间?总之她是把目标对准了鹤儿,你一离开辅清县,那个所谓的‘高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之后他们又上门行骗……”

他抽泣着望向欧筱彦,茫然道:“骗?我不明白……我们岚山派上上下下有五百多人,除了我,没任何人见过鹤儿,伯母一家人和师姐师妹他们也只是知道他而已。鹤儿又不懂武功,跟岚山派、跟武林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欧筱彦点了点头,“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周密谋划,掳走鹤儿。若说是为财显然不可能,若说是为se ,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鹤儿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呢……对了,你说过你父亲和母亲是得怪病而过世的,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也许你父母和鹤儿知道些什么?”

程灵雁紧拧着一双柳叶眉,思索了半晌,摇摇头道:“没有,他们从来没跟我说过。如果真有秘密,母亲、父亲和鹤儿都不可能瞒着我。再说能有什么秘密呢?都是普通百姓,又不会武功,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至于我双亲的病,倒的确让人心存疑惑,他们差不多同时得病……”

欧筱彦马上接口:“是什么症状?鹤儿有没有详细告诉你?”

“他跟我说了。母亲和父亲起先是犯恶心,常常呕吐,肚子跟刀绞似的疼。过了几天之后就开始头疼,疼到在床上打滚,而且还一把一把的掉头发。十多天后,他们就昏迷不醒了……弟弟找遍了城里的名医,可是没有用,他们还是去了……”他哽咽着告诉她父母受苦受难的经历,眼中溢满痛苦。

欧筱彦喃喃道:“难道是铊中毒?”她记得以前看过的报道,清华大学一个女生被投铊毒,症状就是这样的。那个女生被两次投毒,开始查不出来是什么病,到后来发现是铊中毒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用药挽回了生命,但铊毒破坏了她的神经系统,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铊,是一种太过可怕的毒物!

“你说他们中毒?有人给他们下毒?可是我双亲为人都极和善,从未与人结仇结怨啊!平白无端的怎会有人害他们?”

“我也只是猜测,是不是中毒还不能妄断。就像你所说的,平白无端的怎么会发生这些事,肯定有一个原因,可是这当中关键的一环却让人猜不透。对了,还有一事我得告诉你。”欧筱彦把数月前假冒的“三皇女”在笑红轩骗了鹤儿的事跟程灵雁说了,末了道:“也许此人便是主使。这一桩桩事情,看起来似乎都有联系。”

程灵雁苍白着脸点了点头,“我也如此认为。”以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直直的站了起来,“其它的先搁在一边,当务之急是找到鹤儿。我要去找他。”

欧筱彦握住他的手,只觉一片冰凉,她心疼的看着他,温言道:“你怀有身孕,不能劳碌奔波,就让我来找鹤儿吧。”

程灵雁噙着泪摇摇头,低声道:“不,还是我来找。你没见过鹤儿,不知晓他的容貌身形。况且你后天就要恢复上朝了,怎能离开京城呢。”

“上朝的事你别担心,我可以告假的。咱们一起找吧,我实在不放心你的身子。”欧筱彦清楚他担心弟弟的安危,要去找人的心意坚决,退了一步。

“不,你别告假,你忙你自己的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显形的肚子,凄楚的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涌了出来,他心酸的低语:“孩子……孩子……”

欧筱彦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安慰他道:“灵雁,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也得保重身体啊,不要伤心了,好不好?上朝的事真的不打紧,等会我叫小庆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带上几个人,吃完早膳后就动身去辅请县查查看有没有那几个人的线索,也许很快就能找到鹤儿了呢。”

“很快?不会那样容易的……”程灵雁轻轻挣脱开她的手,眸光低垂,背转过身去。欧筱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能默默的凝视着他的背影……

过了半晌,他低低开口:“好,我们今天动身。”

欧筱彦松了口气,“我这就叫小庆去准备。”

他回转身,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欧筱彦道:“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可以么?”

“那你休息吧。放宽心,鹤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欧筱彦怜惜又有些忧心的瞧了他一眼,默默的离开。

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他仍定定的立在原地,握紧的双拳用力到指节发白,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

“鹤儿对我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殿下,请你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小庆,行李都准备好了么?”

“都备好了。主子,您现在是不是和程公子一起用早膳?”

欧筱彦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嗯”了一声说:“你把我们的早膳装到食盒里,我带去玫园。”

“是。”……

欧筱彦提着食盒走近程灵雁的卧房。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喊了声“灵雁”,推开门进去,房中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她的心蓦地沉了下去。此时,一缕清风从半掩的镂花窗外吹了进来,摆在桌子上的一纸素笺因风而动。欧筱彦盯着它,伸手移开压在其边上的翡翠镇纸,将它缓缓举到眼前。

纸上的字迹很潦艹 ,明显是匆匆写就,上面还染着泪痕。禸 容很短,只有寥寥数语——

殿下,请恕我不告而别,请恕我不得不放弃我们的骨肉。勿寻、勿念,找到鹤儿即归。

欧筱彦眼前一黑,松开手,那素笺无声的飘落在地上……

38三十八、乱如麻

三十八、乱如麻

“主子。”小庆走进来打算请示随行侍卫的问题,却见欧筱彦坐在桌边一动不动,而程灵雁则不见了踪影。她心觉有异,走上前去又喊了声:“主子,您……”

欧筱彦转过头望向她,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痛楚,她涩声道:“程公子已经走了。你不必再准备行囊。”

小庆失声叫了出来:“走了?!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找他弟弟?”欧筱彦不语,只点了点头。小庆瞧见主子灰败的面se ,一时不敢多问,环顾房禸 看见床脚下落着张素笺,便去捡了起来。一看之下又吃一惊,“程公子他……他有主子的孩子了?”

听到“孩子”两个字,欧筱彦心中揪紧似的痛,“他已经怀了身孕……可现在……”

“啊。”小庆是何等伶俐,前后一联系便即明了。她在心里思忖:主子为了程公子尽心尽力,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程公子却将她撇下,甚至连商量也不商量就单方面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把他的妻主置于何地……

想到此处,她不假思索的说:“主子,小庆即刻派人去追回程公子可好?他现在急着赶路,十有八九还未顾得上去药铺买化胎散,孩子肯定还好好的。”

欧筱彦心里极乱,闻言却即摇了摇头,“不必。”不能勉强他……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的亲人如果被人诱拐失了踪迹,自己也必然心急如焚。只是……

此时,小喜进得房来,问:“主子,咱们何时动身?”欧筱彦平静的道:“不走了。”小喜闻言一愣,小庆给她使个眼se 让她不要多说,道:“主子,那我们先下去了?”欧筱彦挥挥手,两人于是躬身欲退下。

走到门边却又被欧筱彦唤住;“等等。”两人回转身来,欧筱彦接着说:“灵雁此刻应该已经出城,多半是赶往辅清县。你们速派些侍卫骑快马去找他,如果找到就跟在后面暗中保护。保险起见,多派些人分头去找。”

两人应了声“是”,小庆问道:“主子,若找不到程公子,该当如何?”

“找不到就先回来,到时再议。” 欧筱彦颓然靠到椅背上。

“是,主子。”两人快步退下。

桌上留着那人昨天看的书,欧筱彦不由自主的伸手取了过来。翻着翻着,她心念一动:灵雁要学这个,是为了给孩子做小衣服的吧……可是,那个孩子不会出生了……

她闭上了眼,心中焦虑又痛苦:灵雁,你在信上让我勿念,说找到鹤儿即归。可你叫我怎么能不挂念、不担心?

如果找不到鹤儿,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

小庆和小喜两人脚步匆匆的下楼。小喜不解问道:“为何主子说不走了?”小庆叹了口气:“因为程公子已经独自上路了。”

小喜闻言更是茫然,要待再问,被对方止住,“别问了,程公子心里怎么想的,咱不清楚,但主子这回的的确确心里不好受,你以后最好别在主子面前提这事。”说话间已近玫园院墙,小庆脚步不停的道:“我现在去点十五个侍卫,你去备马。”小喜应了一声,两人各自去了。

等侍卫们出了府,小庆打算去和主子回禀一下。她估摸主子多半还在程灵雁的房间待着,便径直往玫园而去,边走边想着:主子和程公子机缘巧合走到了一起,两人情投意合,好不羡煞人也,谁料会出今日这事……唉,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拐了程二公子?害得主子……若是程公子再出什么三长两短,那主子岂不是……

她为自己的主子担心,满腹愁思,也未注意到有一人正迎面行来。那人笑呵呵的朝她打声招呼:“小庆姑娘~~”小庆一看是方涟墨的||乳|父方卢氏,应了声:“大叔,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方卢氏望着她,道:“我出门给我家公子买些颜料,公子平素最好丹青。小庆姑娘,我瞧你的脸se 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庆苦笑着摇头,“不是不舒服,是心里有事。”她不愿细说,含糊的解释一句:“程公子的弟弟失踪,程公子去寻找,主子很是担心。”方卢氏吃惊的“哦”了一声。小庆道:“大叔,我现在得去找主子,先走了。”……

天se 已晚,烛火明灭,映照出桌边人焦灼的神情,她开口,显而易见的失望,“没有找到?”

小庆答道:“是的,主子。她们十五个人三人一组,分五路寻了一天,未曾见到程公子的踪迹。”她身旁的十五名女子均惶然跪倒在地,齐齐对欧筱彦道:“主子,属下等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欧筱彦挥了挥手,“都起来罢,这不能怪你们。你们找了一天也辛苦了。”她早前虽存着一线希望,却也隐约料到会有这个结果。程灵雁既然说了不希望自己找他,那么他一定不会那样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她盯着那晃动的烛火,道:“小庆,你从这十五名侍卫里挑出七人,让小喜带领她们去辅清县。程公子有可能是去那里,大家一边找他,一边也留心留心他弟弟有没有什么消息。”

“是,主子。”小庆带着侍卫们退下。

欧筱彦心中烦闷,取出玉如意打开密室,走了进去。汐吟剑静静躺在那里,欧筱彦拾起它,取下墨黑的剑鞘,将汐吟握在手中,舞了起来。

薄如蝉翼的名器在空气中闪着凛冽的银光。点、挑、刺、削……欧筱彦不知疲倦的舞着,动作如行云流水,心中除了手里这柄汐吟,一切都不去思量……

不知过了多久,“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欧筱彦收了剑,朝门外问了一声:“谁啊?”

“表姐,是我,涟墨。”

欧筱彦道:“你等一下。”她动作迅速的锁了密室,走去开门。

方涟墨站在门口,提着一个小巧的红漆描金云纹食盒,垂目轻轻说:“我来给你送粥。”“啊,请进。”欧筱彦将他迎了进来,心中微感奇怪。

他徐徐行至桌前将食盒放下,从中端出一碗粥递给欧筱彦,说道:“表姐,我听说了程公子的事。后来碰到小庆,她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他咬了咬贝齿,轻声说道:“我心中着实有些担心,便下厨做了这碗鸡丝燕窝粥送来。表姐趁热吃了好么?”

“多谢表弟。”欧筱彦其实并无胃口,但不便拒绝对方的好意,坐在桌边一勺一勺的舀着吃起来。方涟墨的厨艺其实绝佳,这碗鸡丝燕窝粥se 香味俱全,烹调的极致鲜美,可惜她现在心中烦忧,竟是食不知味了。她在心中苦笑,自己前一阵子不是才劝过方涟墨吃东西吗。现在,相似的场景,只是劝的人和被劝的人对调了……

方涟墨一双剪水明眸凝注在她身上,显出浓浓的担忧,“你……是不是病了?”欧筱彦怔了一下,道:“没有啊。”脑中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练了很长时间的剑,脸上身上都出了不少汗,而方涟墨自然不可能猜到自己刚刚运动过,所以才会有此误会。

果然方涟墨说:“你脸上发红,还有汗。”欧筱彦抹了抹汗,随口道:“没什么,我只是穿得多了,有些热而已。”方涟墨看了看她,低头取出一块月白的锦帕,正是上次欧筱彦在他那里留下的帕子。他将帕子还给她,道:“谢谢你。”

“不客气,我还得谢谢你这碗粥呢。”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帕子收进怀中,埋头吃粥,没注意到他微红的双颊。

他掩饰性的偏过头,问:“好吃么?”话一出口,立时又觉问的不妥,面上更添热意。欧筱彦哪有心思注意他的表情,只想快快吃完好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答道:“味道很好。”

方涟墨微微一笑,心中自是愉悦。他环顾室禸 四周,见地方虽大,布置却甚是简约,简约中又隐隐含着一派清贵之气,不由心道:她这性子,倒是和我一样。站起身走到右边墙上挂着的花鸟画幅前,欣赏起来。

那画是相当名贵的古画,距今已有七百多年,出自极富盛名的丹青妙手姜袖之手。留存于世的姜袖真迹寥寥无几,古人和今人的赝品倒是数不胜数。方涟墨是个懂行的,看出这是真品,他暗暗赞叹一声,反复的端详……

39三十九、十万金

三十九、十万金

欧筱彦吃完了粥,走到他身边问:“你喜欢这幅画?”

他目光不离那画,道:“喜欢。此画铺排精妙,运墨浓淡相宜,整体看似平淡,实则气韵生动、意趣横生,说它是珍品中的珍品也不为过。姜袖真不愧是一代大家,手笔非同凡响啊……”

“是啊。”欧筱彦附和一声。眼见他热切的望着那画,满脸痴迷之se ,显然不舍得走,她有些无奈的想:遇上一个画痴了……也罢,这画应该被真正懂得它的人拥有。她开口:“表弟,我把这幅画送给你吧。”

“什么?送给我?我没听错吧?”方涟墨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她。

“你没听错。我看你这么喜爱,所以决定把它送给你。”欧筱彦心道:如果画还在这,万一他隔三岔五的跑来看它,到时麻烦的岂不还是我?

“这如何使得?”方涟墨的语调中有一丝不稳,“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此画极为珍贵,堪称价值连城,涟墨如何能受?”

“怎么使不得,我并不好丹青,与其放在这里当摆设,倒不如赠给真心喜爱它、明白它的人。至于这里,明日叫肖管家再拿来一幅挂上便是。表弟,你就收下吧。”欧筱彦搬了个椅子过来,脱了鞋踩到椅子上,取下了画轴,卷起来要交给他,他却不接,盯着那画摇头慢慢道:“我不能要。”

欧筱彦瞧着他明明很想要却又强忍着不去伸手的样子,暗暗觉得好笑。她拉过他的右手,将画轴放上掌心,然后将他雪白纤细的手指头一根根合拢,“这幅画,现在是你的了。拿好。”

方涟墨从自己的手被她拉起时心就跳得厉害,她温暖的双手碰触着他,让他的呼吸几乎要停顿。他觉得脸上一阵热意,低头很快的说道:“多谢表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再不走,自己可真的要窘死了……

“表弟慢走,我就不送了。”欧筱彦目送他慌慌张张的消失在门外,抿了抿唇。转瞬想起程灵雁,心里又是烦恼又是担忧。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颓然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却抑制不住凌乱的思绪……

方涟墨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小心翼翼的握着画轴,走到正院门口。刚才跟他一起前来、在这里等候着的小厮小易提着灯笼迎到他身边,喊了声“公子”。方涟墨道:“我们回去吧。”将食盒交给他,两人往兰苑行去。小易问:“公子,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方涟墨道:“是表姐送的一幅画。”

他微微一笑。小易未去看主人的表情,但也听出他话中的愉悦,当下笑道:“公子必定是极喜欢这画了。”他十岁起跟随方涟墨,相处时日已久,深知对方的脾性。方涟墨道:“对。”他看看手中的画轴,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激动——这可是姜袖的真迹啊!现在,它竟然为自己所拥有……

小易掂掂手中的食盒,问:“殿下把那一大碗鸡丝燕窝粥全吃了?”方涟墨“嗯”了一声。小易嘻嘻一笑,道:“看来殿下很喜欢公子做的东西。”方涟墨面上一红,道:“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呀,公子不是也听到小庆姑娘的话了么。殿下胃口不好,却将公子做的粥吃了个一干二净,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了。”

方涟墨连耳根子也热了起来,啐道:“你怎这许多废话,快走。”……

主仆二人回到兰苑。小易自去洗涮,方涟墨则进了前厅。方卢氏迎上前去,看到自家公子手里的画轴,有些意外。方涟墨告诉他:“||乳|父,这是表姐送我的一幅花鸟画,出自姜袖之手。”说着喜孜孜的展开来看。

方卢氏故去的妻主是个正直敦厚的读书人,他本人也知书达礼,不是粗俗鄙陋之人,这才能当上方涟墨的||乳|父,并在其后一直待在他身边。受方涟墨的影响,他对丹青也略知一二,闻言笑道:“公子平素最欣赏的不就是这位姜大师么,收藏了古人今人的一堆仿作。”方涟墨欢喜道:“这幅可非仿作,而是姜袖本人的真迹,极之难得。”她的存世真迹屈指可数,自己纵使有心收藏,也难以寻获,而即便寻获,也无财力收藏。

“真迹?!”方卢氏吃了一惊,将目光从画幅移至方涟墨的面庞,“公子,此画可是价值万金?”方涟墨微微忐忑,卷起画轴,低声说道:“万金怕是不止,我估摸至少要十万两黄金。”

方卢氏端正容se ,道:“如此贵重之物,公子万万不可收受。